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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月七兒 -【霸寵村姑】《全文完》 [打印本頁]

作者: lilahsu    時間: 2013-4-24 10:00 PM     標題: 月七兒 -【霸寵村姑】《全文完》

本帖最後由 bluesky0601 於 2014-10-11 12:17 AM 編輯

【書名】:霸寵村姑

【作者】:月七兒

【內容簡介】:

  第一次見面,她是拿著名片前來準備結婚的新娘。

  化妝室:                  

  「你叫什麼名字?」                  

  「何三蓮。」                  

  男人以高傲的姿態看著這個穿著和名字一樣土的女人,冷冷的啟唇:「從今天開始,你就是我的『妻子』,你的名字叫做…何為。」

  女人揪眉,微微的思量過後答道:「好。我叫何為。」

  從那以後,何三蓮只活在她的世界裡。

  而何為則是A市最有身價的少婦。

  ※

  第一次離家出走,找工作。

  「學歷?」

  「初中…還差兩個月畢業。」

  「…年齡。」

  「24。」

  「…哪裡人?」

  「XX省XX市XX縣XX鄉何家村。」

  「婚姻狀況。」

  「…已婚。或者是…準備離婚?」

  對,她何三蓮就是村姑又怎麼樣?

  她沒學歷,沒家世,沒樣貌,沒氣質,沒能力,沒好脾氣。

  可是,她是何三蓮,她會絕妙的廚藝,有絕巧的手藝,還有最強的生存能力。      
         
  瞧不起她?鄙視她?欺負她?好…她走。

  ※

  離家出走第一次,男人無怒。

  離家出走第二次,男人微怒。

  離家出走第三次,男人大怒。

  離家出走第四次,男人急了。

  離家出走第五次,男人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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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lilahsu    時間: 2013-4-24 10:01 PM

正文 001  我叫何三蓮

    「把手伸過來。」

    「是。」

    緊張的坐在座位上,她慢慢的伸出白潔的蓮藕手臂。冰涼的針刺進皮膚,鮮紅的血液慢慢的從透明的輸血管流出進入血袋。癟癟的血袋慢慢的漲鼓起來,她看著那鮮紅的汁液,頭腦有些暈眩起來。

    將醫用棉按在手腕處的針眼上,她蒼白著嘴唇走了出來。

    站在門口的男人立即將她領進旁邊的房間,前面還排著隊,站著幾個臉色同樣灰白的男人,一個個面無表情的人在眼前晃來晃去,她低頭看著自己開了口子總是被520強力膠再次粘好的鞋子,再拍了拍衣角的褶皺,去年的地攤貨……這一次拿到的錢不知道能不能有一點結餘可以為妹妹買一件衣服。她數了數指頭,突然有人叫到了自己的名字:「何三蓮?」

    「是!」她立即抬頭就向發出聲音的地方衝過去。

    男人面無表情的給自己數了五張粉色的毛主席,她顫抖的接過,將手上的軟綿拿開,扔進垃圾桶,一張張的數著錢,才將錢仔細疊成幾層放進自己的褲兜裡。

    她向男人要回自己的健康證,然後將工作證放回男人的桌子上:「下一次……如果貴公司還有這種要人代勞的事情,可不可以……再聯繫我?」一下子就賺了五百塊,她狠狠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真的有這麼好的事情發生了。

    男人冷冷的瞥了眼前的女人一樣,亂蓬蓬的頭髮,過大的T恤,寬鬆而又發白的牛仔褲,一臉嫌惡的硬起聲音:「你以為年年都有這種好事給你們啊!要不是我們公司有一大半的同事不願意獻血,你們這些民工能賺到這麼容易的外快嗎!?快走,快走!不要呆在這裡!礙眼又傷眼。」

    何三蓮磨了磨牙,恨不得一個拳頭給眼前的男人掄過去,手來到褲兜處摸著那五百塊錢,歎了口氣轉身慢慢的退了出去。

    站在陽光下,何三蓮懶懶的伸了一個懶腰。回頭看向身後的公司大樓,雲氏財閥。看著一個個光鮮亮麗走過的人們,她的眼裡閃過羨慕,多好的老闆啊……不想獻血的人,還可以找他們這些民工來替補,換個工作證,保證沒有疾病的窮人都可以有這種賺外快的機會。

    羨慕歸羨慕,她還是知道自己到底是什麼樣的身份。轉身向停車場走去,邀著自己破爛的自行車歪歪的行駛在馬路的邊游,她叫做何三蓮,屬於第三世界國家的第三階層,打工族。

    坐在床上,一遍遍的數著,最後還是一聲長歎,仰頭倒在床上,手裡拽著那把錢,五千三百二十七元八毛。取出銀行卡裡所有的活期資金,掏出所有的錢,包括那賣血的五百,還是只有五千三百塊。閉上眼睛想起一個月前的電話,腦袋立即發脹的痛了起來。

    「姐,錄取通知書來了。」

    「怎麼樣?有沒有考上那所一本的大學啊!?有沒有!?」剛剛獻完血回來的何三蓮站在電話亭給妹妹打電話,卻聽到了意外的消息。本以為還要幾天,準備給妹妹買一件衣服讓她開心開心,沒想到高考成績出來了,她比妹妹本人還要興奮緊張。

    「姐,對不起。是一所三本。咱別念了吧?三本的學費又貴,讀出來也沒什麼前途……」

    「你說……說什麼呢。考上了就是好事,不管是三本還是一本,我們考上大學了不是嗎?不管你讀什麼,姐都供你。」匆忙的掛了電話,何三蓮捧著那五百塊錢坐在地上哭了起來。

    七年……她在外漂泊了七年,唯一的目的就是為了供養自己的妹妹何春喜讀書,希望她能考上大學……可是現在……雖然希望沒有破滅,失望卻巨大的侵襲著自己。

    她不能對著妹妹哭,因為妹妹一定比自己還要難過……所以她咬著牙掛了電話,現在……只有自己一個人,她再也不能控制的捂著嘴失聲痛苦了起來。

    可是,三本大學的學費錢最少都是一萬五千左右。

    望著手裡的五千塊錢,這麼多年以來,自己當過進廠女工,咖啡廳女傭,賣衣服店員,逃過一個個陷阱和圈套才能賺到那麼乾淨的錢還清了債款,送妹妹讀完了高中,現在……要供妹妹讀大學了……雖然自己的前途渺茫,卻覺得什麼都是值得的。

    爸爸和媽媽在天上望著……一定很欣慰吧?她跪在床上,雙手合十的望著窗外的天空,輕聲呢喃:「爸媽,你們放心,我一定會把春喜供養出來。讓她有出息,再也不用像我這樣,吃這些苦日子。」

    退了房,拿著房東退還的房租,她歎了口氣,現在,有七千塊了。何三蓮,加油!拉著大箱子,她向夜幕走去,最後在橋下面找到一個暫時可以安身的地方,在那兒就蜷縮到了半夜,最後被乞丐一腳提醒:「滾,老子的地盤也敢搶。臭娘們兒……剛出來混懂不懂規矩啊!」

    她一邊向乞丐道歉,一邊拖著箱子慢慢的走開,半夜兩點還在街邊遊蕩。最後來到自己目前打工的地方,咖啡廳。可是,店裡早已打烊,她在階梯上坐了下來,搓了搓手,雖然是夏天,夜晚竟然有些發涼。靠在門邊看著這個霓虹閃爍的城市,即使呆在這裡七年,依舊感到陌生。

    A城,繁華的商業之城。處處都是陌生的臉還有堅硬的水泥,莽莽撞撞的跌倒,每一次剛剛爬起來,也許下一個陷阱又在腳下。她歎息的抱緊膝蓋,迷迷糊糊的磕上眼沉沉的睡著。

    清晨,何三蓮被人推醒。她睜眼看向眼前的人,三十歲的容顏,艷麗的妝容……一張嘴一張一合發出嫵媚的聲音在自己的耳朵邊打轉……何三蓮立即清醒了過來,站了起來就喊道:「歸……歸姐!」

    「你這是做什麼?何三蓮,你不會又被房東趕出來了吧!?」風姿妖嬈的女人看著眼前落魄的何三蓮,眉頭又禁不住的高高蹙起。

    「我……我自己退的房。」何三蓮有些結巴,低下頭去不敢看歸姐的臉。

    「什麼!!?何三蓮,那是我給你租的房子,你退房!!?你是不是又缺錢啊!?你缺錢和我講啊,不必把房子退了!」歸姐立即意識到眼前的鄉下姑娘又遇到了難題,歎了口氣就拿出錢包掏了幾百塊錢出來塞到何三蓮的手裡,何三蓮立即將手裡的錢全部塞回歸姐的手裡,她眼帶陳懇而又感激的看著歸姐:「歸姐,您已經是我遇到的貴人!除了你,我真的再也沒有遇見過對我更好的人了!你已經幫我很多忙了,不能再收你的錢了。」

    「你這孩子……如果不是看你質樸,我不喜歡你幹嘛幫你啊。拿著!」歸姐臉色一沉,拿著錢的手又伸了過來。

    「我真的不能要。歸姐,我有一雙手,我能自己賺錢。只是……因為自己文化的問題,賺得錢微乎其微。現在,我的妹妹要上大學,需要的錢更多了,我必須找到更好的工作,必須更加的節約用錢。如果歸姐真的能幫我……希望歸姐能……幫我介紹一個……賺錢的工作!」說著何三蓮彎了膝蓋向地上跪去。

    她一直知道,歸姐不僅營業著這個咖啡廳,和黑道上的人物也有一些牽連,甚至是做一些不正當的生意,所以她的店生意才會一直這麼好。

    何三蓮再也想不出別的方法,只能讓歸姐幫自己,就算是沉淪自己,她也不在乎。不然……她賣完全身的血,也不能幫妹妹鑽到學費錢。

    「你……真的……」歸姐驚愣的站在原地,看著地上的女孩。那麼質樸那麼乾淨的孩子對自己要這個要求她怎麼可以……可是……看來她真的遇到了很大的困難,自己也不可能救濟她一輩子……突然,歸姐的腦海裡閃過前兩天被人和自己提過的事情。

    「歸姐,我們要找一個乾淨的女人。思想乾淨,相貌不重要,但是一定要長的也乾淨。嗯……家世清白就好。學歷也沒關係,主要是要有一個特質--蠢!薪酬面議,任務是和一個人結婚,期限是一年,會簽署合約。你幫忙物色物色,當然,這不是賣淫,只是一份特殊的工作任務。記住,一定要符合那個條件:蠢(純)!」她當時聽了,還笑怎麼可能會找到這樣的女人。

    現在的女人,美的要麼不精,要麼就是太蠢,但是絕不可能乾淨。不美的……歸姐抬起何三蓮的下顎,雖然長相普通,但是乾乾淨淨,非常耐看。

    歸姐輕輕的一笑:「我倒是有一個好工作給你。不過……你可要想清楚,這不是簡單的任務,不會要你的身子……只要你的人。算是依舊乾淨的活兒……你幹麼?」

    何三蓮想不到,原來真的有這種好事再次降臨,她連忙點著頭再也不能多想:「我願意!」她不知道,前方等著自己的究竟是怎樣的虎穴龍潭,但是她知道,也許妹妹的學費還有未來的生活費就要有著落了。

    雲氏財閥雲雀大樓

    男人坐在黑色的皮椅裡,一雙如鷹般的眼眸落在面前的男人身上。看著清秀的男人慢慢的脫著衣服,一件件,最後落出白皙的身子。

    清秀的男人發顫的望著高高在上的男人,雙眼透露著驚恐:「森……我……」

    「撿起你的衣服。」男人勾起唇,冷冷啟唇道:「滾。」

    清秀的男子驚詫的盯著眼前俊逸的男人,他……他……他不是最喜歡男人麼!!?所以自己才決定犧牲色相來勾引他啊!可是……隨著男人越來越犀利的眼神,清秀的男子蒼白的臉色,像是被人在身上挖了幾千個骷髏般的難受,撿起衣服就羞愧的衝了出去。

    男人輕勾薄唇,慢慢的將椅子轉動背對門口。怎麼?等不及了?他還有更好的戲將要上演……如果,他結婚的話,這些人……呵呵,又該是什麼表情?他很是好奇……陰冷的眼角透出冰徹的寒意,嘴角的無情越來越濃。



正文 002  契約婚姻

    「歸……歸姐,我……我……」戰戰兢兢的發著抖的雙手捧著那一張名片,何三蓮再一次體會到什麼叫做進退兩難。

    「快下去吧!一會兒我會混在賓客席裡看著你,不會讓你出現什麼意外。乖,快去。現在就算是你反悔了我也不能答應,我們已經騎虎難下,如果你不去我們兩個明天都會暴屍街頭!」又是哄,又是威逼,歸姐終於將何三蓮一掌推下了車。

    「碰!」門被緊緊的磕上,何三蓮躊躇的站在原地,轉身看向坐在車裡的歸姐,歸姐向她豎起大拇指示意她一定可以,還說了「加油!」的口型。何三蓮轉過身來暗暗的鼓起,何三蓮,不怕。

    不就是……不就是和人結婚一年嗎?就有足夠的錢供妹妹上完大學了,甚至是研究生、博士生,只要是她想念的書什麼都可以。

    可是……想起歸姐對自己說的話,她全身的每個細胞都漲了起來,好像真的要是去死一樣的難受。歸姐說,要來這裡……和一個陌生的男人結婚。

    歸姐說,期限只是一年,不是賣身……可是,這和賣身又有什麼區別?她難受的深呼吸,告訴自己不許後退,何三蓮,在你的人生裡早已經沒有後悔這兩個字!

    至少,比賣淫好。賣淫是面對很多個男人,而出賣婚姻,只是一個男人。

    雖然同為下賤,但是生活已經把她壓迫到沒有半條退路。

    她邁開腳步,向眼前的花園走去。

    香檳美酒,美人妙音,風和日麗,碧朗晴空,每一個人著最美麗的服飾行走在花園裡。唯獨她,紮著兩個麻花辮,穿著白色發舊的盜版米老鼠T恤,發白的牛仔褲,那雙張了前口的帆布鞋,背著一個帆布的白包站在門口。

    迎賓院口擺著的照片,她盯了半響才看清那個那人的模樣。

    短而精湛的黑色頭髮,黑色的眼眸,白色的皮膚,黑色的西服……那張臉,竟然像明星一樣的好看……不,應該是比明星還要好看。

    真是一個俊逸而又強勢的男人,即使沒有見到真人,看著那雙如鷹般犀利的眼,她也覺得被緊緊的壓迫而視。

    旁邊的新娘竟是沒有臉,一個大大的問號畫在空白的臉上,她有些奇怪的正想回頭問禮儀小姐,卻發現禮儀小姐正以審視的眼光看著自己,她才反應了過來,急忙把手中的請帖遞給了禮儀小姐。

    「你好。請問你……這身打扮……」禮儀小姐眼帶鄙夷的看著她的打扮,甚至是把手裡的請帖檢查了幾遍看看是真是偽。

    「我……我……對不起。我只是進去找人,請帖已經給你了。」她窘迫的拉著包帶對禮儀小姐有力的彎了腰就轉身向裡面走去。回頭看向那碩大的海報照片,難道……那個男人,就是自己……要結婚的對象?

    雖然一路上接受了不少的眼神,她還是半捂著臉到了歸姐所說的後廳室,站在門口,連手都有些發抖。

    何三蓮,你考慮好了,今天是來結婚的……雖然是假結婚,可是畢竟是結婚,這關乎你的名節,關乎你的未來和幸福,真的要這麼做嗎?

    「姐,咱別讀了吧。三本又貴,而且沒有什麼前途……」可是,睜著眼睛耳朵裡回應的都是妹妹的話,她怎麼可能因為錢不讓妹妹讀書呢?就算是賣了自己,也不可以。深深的呼吸,伸手推開眼前的門。

    男人換好了衣服坐在化妝鏡前安然的翻著手中的某個公司的收購資料。突然,一股熱風襲來,他抬頭向門口看去,一個渾身落魄的女子站在門口,驚詫的看著自己。

    男人面無表情的轉開眼睛,以為只是走錯路的乞丐而已。

    看見男人的漠視,真的是海報上的那個男人,她動了動嘴,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因為一開口,嗓子就止不住的顫抖,站在那裡不知道是進還是退,手裡握著的名片已經被手心裡的汗打濕模糊了字跡。

    沒有聽見關門的響動,男人抬了頭再次看向門口的乞丐,才覺得有些不對勁,他放下手裡的文件站了起來,白色的禮服襯出他修頎高挑的身材,完美的如果一座雕塑站在何三蓮的前方。他冷冷的視線越過她,眼眸裡閃過一道精光,才又冷冷道:「你是誰?」

    「我……」她舔了舔乾澀的唇瓣,將手中的名片顫顫的伸出去。

    男人站在原地:「過來,關上門。」

    「哦。」她虛虛的低下眉,可是才伸腳踩在地毯上,又立即縮回腳,她看了看男人:「我會弄髒你們的地毯。」

    「進來。」男人蹙了眉似乎有些不耐。

    她不再猶豫,立即進了房間關了門,站在男人的面前把名片遞給他。

    他並沒有接過那已經半濕的名片,只是半瞄了一眼就冷冷的又抬頭:「你叫什麼名字?」名片上的確是自己委託人的名字。難道,這就是他給自己找的女人?

    男人覺得有趣,眼裡的溫度又冷了幾分,看著女人更加的無情起來。

    「何三蓮。」

    何三蓮?男人冷笑,名字倒是和本人相符,一樣的土裡土氣。濃濃的眉毛……還算挺拔的鼻樑,皮膚也不錯,雖然五官都不是很出色,卻總算得上是乾淨的,那張小嘴更是嫣紅的誘人。

    他摸著下顎,以高傲的姿態看著女人冷然的繼續問道:「你知道自己是來做什麼的嗎?」

    「知道,和……和一個男人結婚。做他的一年新娘。」

    「哼。」男人冷笑,勾起唇瓣,真的是這個村姑。

    「那麼,把這個簽了。」他伸手從一邊拿過一張紙遞給何三蓮。

    何三蓮接過合約,低頭看著一條條款。

    婚姻合約:

    甲方:雲在森。乙方:

    一:合約期限為一年,如遇特殊情況需加期甲方說了算。

    二:女方不得將合約一事告與他人。

    三:結婚期間甲乙雙方不必履行夫妻義務,但是乙方必須安分守己不得造成壞名聲,在外更是要隨時注意形象。

    四:乙方薪酬暫定為十萬一個月,如果表現良好可以提成。

    五,乙方有義務陪甲方出席任何公共場所。

    ……

    她來不及一條一條的看完,男人就遞給她一支筆:「既然你是律師找來的人,應該也不會差到哪裡去,簽字吧。」

    她抬頭看向男人,有些猶豫,卻還是拿過筆,在乙方一邊簽下自己的名字:何三蓮。認真的一筆一畫下著自己的名字,從今以後……妹妹的學費就沒有著落了。

    她什麼也看不見,只有那個月薪十萬最為醒目。

    「從今天開始,你就是我的『妻子』,你的名字叫做……何為。」合約一式兩份,他將其中一份遞給她,另一份自己收了起來。

    她輕輕的揪眉,微微的思量過後答道:「好。我叫何為。」只要有錢,假名字又算什麼?更何況,她也不是很滿意自己的名字作為已婚婦女。

    從那以後,何三蓮只活在她的世界裡。

    而何為則是A市最有身價的少婦。
作者: lilahsu    時間: 2013-4-24 10:05 PM

正文 003  新娘

    她坐在椅子上,接受著突然從四面八方冒出來的人在自己的臉上、身上指手劃腳。她的手指全部緊緊的攪在一起,手心不停的冒著細汗,一個男人抬起自己的下顎仔細的打量著自己的五官,就像是在觀察一件文物幾乎就要拿放大鏡才能看得清一般的仔細。

    長的耀眼的男人翹著蘭花指說:「來、來。看看她的皮膚,蟲多死了。哎喲,真是讓人噁心。還好沒有鼻頭,皮膚也比較天然的白裡透紅……哎呀,她是女人嗎?先用seranobo面膜給她敷個面……這這頭髮,這什麼頭髮,把麻花辮解開,頭髮還算乾淨,不過是用什麼洗的?把眉毛給她修一下……」耳朵裡全是這些話,何三蓮自動的屏蔽開,要不是看在十萬月薪的份兒上,她會讓這些偽娘在自己的臉上摸來摸去?

    眼神落在遠處的男人身上。他早已穿戴整齊,只等著她的盛裝,然後結婚。

    她不知道這個男人為什麼要找一個陌生的女人契約結婚,而且還是她這樣卑微身份的女人。如果,他要找一個女人,任何一個都可以不是嗎?為什麼……偏偏讓自己遇上了?難道,他就是自己貴人?自己在茫茫大海裡的浮木,就算是賤賣自己,也不可能得到這麼多錢。

    她的眼神一瞬不眨的落在男人的身上,門口進來一個戴眼鏡的女人,畫著淡雅的妝容,可是那黑色的套裝和眼睛依舊擋不住她清秀的氣質和容顏。

    何三蓮多看了兩眼,這就是電視裡常見的高層白領啊……只見女人把手裡的一分密封文件遞給坐在沙發裡的男人,然後低低的說道:「先生,這是張律師要我給你的東西。」

    男人連頭也沒有抬,乾淨的手指指了指身旁的桌子,女人輕輕的將文件放在桌子上,恭敬的點了頭就準備向外退去,何三蓮的眼神一直落在女人的身上,女人卻一個扭頭就向何三蓮看來,何三蓮一愣,她的眼神……帶著淺淺的敵意,對著何三蓮的視線越來越濃。

    何三蓮一顫,男化妝師拖著她的下顎將她的頭扭了一個方向,滿口的不耐煩:「拜託小姐,配合一下好嗎?請尊重我,尊重你今天的化妝師,我今天會讓你麻雀變鳳凰誒,你還一副愛吊不吊的模樣……」

    面對嘮叨的化妝師,何三蓮淡淡的「哦」了一聲,再撇過眼神看向那個女人站過的地方,已經沒有半個人影。眉間一痛,她一聲輕呼「哦」,可是拔眉毛的行動才真正的開始。

    聽著化妝師的嘮叨聲,還有女人時而不滿的輕呼,男人伸手將身旁的文件拿了起來隨手拆開,拿出那份資料。看著資料上女人的一寸照,再抬頭和人群中的女人一比對,真的是她。

    默然無聲,男人看了起來自己「未來妻子」的簡介。

    名字:何三蓮。

    身高:160Cm。

    年齡:24。

    戶籍類型:農村。

    關於個人:初中沒有畢業就輟學打工,供養唯一的妹妹上學。妹妹何春喜考上大學,無能力支付昂為的學費。為人真誠、直率、溫和、開朗……

    沒什麼興趣的收起資料,男人站了起來,放在一旁的電話響了起來,他淡然的結果冷冷道:「喂。」

    「雲先生,您該出來迎接賓客了。我實在頂不住了,一個上午你都沒有出來……」

    「馬上出來。」收起電話他冷冷的轉頭看向淹沒在人群裡的女人,對她盛裝後的模樣沒有一點好奇,他只希望這個女人不要搞砸了自己的計劃。不過……看了看時間,有這麼一個完全不同的女人進入豪門……也許也是一件新鮮的事。

    抿唇邁步向外面走去,彷彿那個女人並不是自己的新娘,真的只是一顆棋子,一件擺設而已。

    何三蓮這輩子都沒有覺得,自己也會如此的美麗。看著鏡子裡的自己,她的心臟緊緊的縮在一起,這是自己嗎?轉身看著地上躺著的T恤和牛仔褲還有破爛的帆布鞋,再看向鏡子裡的自己,白色的抹胸婚紗拖地,白色細帶高跟鞋,鑽石項鏈……還有鑽石手鏈……也許就身上的這些東西都足夠自己和妹妹過一輩子了,她突然有些害怕起來,自己即將進入的世界,到底是怎樣的?奢華?豪門?上流?時尚?

    每一個名詞都和自己那麼的格格不入。

    化妝室已經沒有一個人,只有門外等著的她不認識的伴娘。她提著裙擺,摸向自己的臉,柔滑的不可思議……還有淡淡的香氣。雙頰粉嫩,彎彎細細的眉,濃濃的眼線和粉色的眼影將眼睛顯得比以前似乎大了兩倍。

    輕輕的歎息,沒有一個女人不愛美,可是她知道,這些都不屬於何三蓮,不屬於真正的何三蓮。

    轉身向門走去,可是,既然簽訂了合約,她就要結婚,不管未來面對的是什麼,她都要好好的做這個新娘--何為。

    「噹噹噹噹當當……」優美的結婚進行曲正在進行。

    她獨自站在花拱門的這頭,手裡捂著白色的捧花。

    她知道,所有人的視線都正向自己望來,好奇的、探索的、疑惑的、驚疑的、輕蔑的、溫和的、敵對的、冰冷的……各式各樣的眼神就要讓自己站不住腳,她閉了閉眼,想起小時候,每一次全校大會時自己上台領獎也是這般的情景。她告訴自己,不要怕,就當去領獎,不要在乎這些人……

    睜開雙眼,站在對面的新郎向她伸出自己的手,他的雙眸幽黑而又深邃,對她露出溫和的微笑。何三蓮看著他的眼睛,就像是中了魔法一般,一步步的慢然而去……

    長長的白色拖尾落在紅色的地毯上,兩邊的伴娘們微笑的撒著紅色和白色的花瓣,她唇帶微笑的向男人走去,像是走過了千山萬水終於落在他的面前。

    她的手輕輕的放在他的掌心,被他緊緊的握在一起,兩個人面對著神父,凝神而視。



正文 004  婚禮(上)

    神父慈祥的看著他們,聲音卻如洪鐘般的喊道:「主啊,我們來到你的面前,目睹祝福這對進入神聖婚姻殿堂的男女。照主旨意,二人合為一體,恭行婚禮終身偕老,地久天長;從此共喜走天路,互愛,互助,互教,互信;天父賜福盈門;使夫婦均沾洪恩;聖靈感化;敬愛救主;一生一世主前頌揚。」

    說著就用慈祥的眼神看向何三蓮問道:「何為女士,你是否願意這個男子成為你的丈夫與他締結婚約?無論疾病還是健康,或任何其他理由,都愛他,照顧他,尊重他,接納他,永遠對他忠貞不渝直至生命盡頭?」

    何三蓮半響沒有反應,直到男人的手緊緊的捏痛了自己,她才反應了過來原來何為是自己。反正也不是真正的她,她很快就微笑著答道:「我願意。」手心的汗卻不停的冒著,因為男人的手掌緊緊的抓著自己……而且那個誓詞……會不會太肉麻了一些?她哪裡願意?她哪裡愛他?只是一年而已,哪裡需要到生命的盡頭?發完誓她就在心裡提醒著自己,我不是何為,我不是何為。

    神父又看向男人:「雲在森先生,你是否願意這個女人成為你的妻子與她締結婚約?無論疾病還是健康,或任何其他理由,都愛她,照顧她,尊重她,接納她,永遠對她忠貞不渝直至生命盡頭?」

    「我願意。」男人冰冷的聲音在耳邊輕響,何三蓮輕輕的怔住。他的聲音就像是至苦的蜜糖深深的滲入自己的心……一圈一圈的擊起漣漪。她用力的掐了自己的大腿,讓自己清醒過來,她不停的告訴自己,他只是像自己一樣,並不是真心的回答。

    「請交換戒指。」

    伴娘和伴郎捧著兩個戎盒慢慢走了上來,男人拿起鑽戒執起她的手輕輕的為她戴在無名指上。她照著男人的動作拿起男式戒指戴在男人的無名指上,心裡閃過一種奇異的感覺……好像,真的和這個男人有什麼關係似地……緊張。

    「現在請你們在這公文上簽字,我將宣佈你們成為真正的合法夫妻。」慈祥的神父將一紙文書遞到兩人的面前,何三蓮靠近一看,一看不得了,什麼?要公正?她驚詫的扭頭看向身側的男人:「喂……我們不是……」

    「簽字。」他的唇邊依舊含笑,像是根本沒有開過口一般的冷靜,拿起筆在男方簽下自己的名字:雲在森。

    何三蓮的手輕微的發起抖來,她想要回頭找向歸姐的方向,男人卻一個伸手就攬著她的腰,在她還來不及多想的情況下,他的唇來到她的耳邊低低喃道:「簽字。」

    「可是,我們明明說好,只是契約結婚,並沒有說要做真正的合法夫妻不是嗎?」她不想讓自己一年後背上離婚婦女的頭銜。

    「十五萬。」他冷冷的吐露著火熱的氣息,讓她忍不住的一顫。

    她伸手想要推開他,他卻伸出另一隻手也圈住她的細腰,在別人看來兩人只是在甜言蜜語,根本不知道究竟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我不需要!十萬塊錢已經夠了,我不需要再拿多的錢!」她的心裡莫名的一把怒火,雖然她窮,可是她也知道知足。

    「一萬。」他低低的咬牙,實在看不出來,這女人還敢給他來欲擒故縱!好,那麼他就降價,她總該急了吧?

    「你……!」她瞪向他,美眸裡充滿了憤怒。何三蓮,息怒,息怒。妹妹的學費,妹妹的學費就有了。

    「好。簽字就簽字。」反正她已經簽了合約,難道還怕這真正的結婚?大不了這輩子不再嫁人了!

    她推開男人,男人微笑的摸過唇角,在別人看來只不過是小兩口剛剛甜蜜的咬完耳朵,哪裡知道兩個人才剛討價還價完畢。拿起筆在她剛寫下一個何字,男人就冷冷提醒道:「寫你的真實名字。」

    她抬頭看了看男人冰冷的臉,手中的筆幾乎要被自己捏碎,狠狠的寫下三蓮兩個字,扔下筆。神父看了一眼,卻像是什麼也沒有發現一般的將公證書放起來,然後將早已準備好的結婚證書發給兩人:「現在我正式宣佈,你們正式結為夫妻。新郎可以親吻新娘了。」

    所有的人都熱烈的鼓掌,她一張清麗的容顏早已嚇得失去了所有的顏色。什麼?還、還、還要親、親吻?

    看著她要逃的姿勢,男人一伸手就將她攬了過來,按著她的後腦勺一轉身,他眼眸低垂,俯下身冰冷的唇就落在她的唇邊:「妄想逃開。此後的一年,你就是我的妻子,管你以前是什麼低賤的人,你只需知道,以後你就是我雲在森的女人。」在別人的眼裡,他們是親吻的姿勢,而在她的眼裡,他就像是一個魔鬼,殘冷的笑,殘冷的看著她,就像是看一個小丑般的戲虐著眼前的女人。

    雖然沒有吻到她真正的唇瓣,她還是紅了整張臉,雙手緊緊的握住他胸前的衣襟,被男人緊緊的抱在懷裡,他們假裝甜蜜,假裝恩愛,她的心……又痛又悸,矛盾的拉扯著自己的每一寸骨頭。

    她告訴自己,何三蓮,千萬不能動心。想要在他的世界活下去,想要玩好的過完這一年,你就必須沒心沒肺。
作者: lilahsu    時間: 2013-4-24 10:07 PM

正文 005  婚禮(下)

    何三蓮不得不承認,這就是傳說中的世紀婚禮。媒體,政界商界的各大人物都來參加這場龐大豪華的婚禮。

    舉行完婚禮公證,她就被伴娘們拉進更衣室換上大紅色的旗袍。可是一個上午都沒有上過廁所,她換好旗袍就進了裡面的洗漱間,站在鏡子前看著美麗的自己,看著手上的戒指,她小心翼翼的摸著這些首飾告訴自己,要好好保護它們,一年後還得全部還給他。歎了一口氣,沒有想到結婚這麼累。

    在家鄉的時候,最羨慕的就是看著別人結婚。龐大的婚車,鄰里鄉親熱鬧非凡,辟里啪啦的鞭炮……大紅的衣服,鬢角的玫瑰花……還有,女人窩在男人懷裡時甜蜜幸福的表情。真是兩個完全不同的世界啊……

    雖然是契約婚姻,可是到底還是結婚了。是法律所承認的婚姻……突然有了一種真實感,卻又覺得茫然不可觸摸。真是荒唐,一輩子的事情……竟然還是拿來作為了交易。

    伸手準備推開門,卻聽見門外的伴娘們低低喃道:「誒,這女人究竟是什麼來歷啊?」

    「誰知道?要我們這些模特來給她做伴娘,還真是有些不甘啊。」

    「我聽說,雲先生之前的未婚妻是叫做蘭颯然啊。為什麼剛剛牧師報出來的名字是何為?看雲先生的家的那些親人一個個臉色都怪怪的,我覺得這場婚禮有問題。」

    「噓,小聲點啦。我剛剛聽crete化妝大師講啦,他說剛見到這個女人還嚇了一跳。完全就是一個村姑的模樣……」

    「喂喂,你們有沒有看到她的動作,好多時候都很奇怪誒。很土的樣子……氣質也不好,人也不是很好看,也不知道雲先生是看中了她什麼。」

    「我聽說啊,雲先生……」

    「碰!」洗漱間的門被女人用力的推開,她面無表情的走了出來。

    幾個女人立即統統住了口,站在一旁看著她慢慢的踩著高跟鞋走到鏡子前抽起紙巾擦著手上的水珠,摸了摸鬢角有絲凌亂的髮絲和鮮艷的玫瑰,她慢慢的鄂轉頭看向鏡子裡一圈花顏失色的女人。

    「怎麼?說壞話也不懂背對著人說?難道以為我是聾子?怎麼,沒見過村姑,嗯?村姑怎麼了?村姑就瞧不起啊!!」她掄起拳頭狠狠的養起來,嚇的那群女人一聲尖叫全部縮在一起。

    何三蓮放下自己的拳頭,她才不想為了這些女人毀了自己的工作呢。哼!高傲的抬頭轉身向外面走去,她就是村姑又怎麼樣?礙著這些人什麼路了?切,搞不好她們都是從農村走出來的呢。

    走到走廊裡,她四處的找著路,一個人先走雖然有些出氣,但是她很悲催的發現,自己迷路了……

    「誒。三蓮!」突然,最肩膀被人用力的一拍,何三蓮反射一跳,轉身驚訝的看著眼前的女人:「啊!歸姐!?」她可找到她了,何三蓮立即像看到親人一樣激動的撲了上去。

    「誒,誒。別激動。千萬不要讓人發現我們有這麼熟悉,不然就不妙了。你要知道,你以前的身份是要暫時保密的,如果被人知道雲在森娶的是一個村姑,我們都得玩完。」歸姐撥了撥自己的發,將何三蓮推開,還小心的看了看周圍。

    「怎麼人人都嫌棄村姑……」何三蓮嘟起嘴,實在想不過。村姑怎麼了?村姑不就是文化少點,出身差點,可不都是人麼。

    「不是嫌棄村姑。你要知道,你嫁的男人可不是普通的男人。他是整個B市的佼佼者,只要一招手就能翻雲覆雨,一個噴嚏就能掀起磅礡之勢,動動手指,整個B市的經濟股盤都得跟著他的手勢而跳動。」

    「有……這麼誇張麼?」何三蓮突然有些爬起來,她說的真的是那個……和自己簽訂契約的男人?

    「好了,先不和你講這些,這些都是你自己後面慢慢去發掘。反正一切小心為妙,你什麼也不懂,處事低調,只要不出什麼亂子,一年很快就過去了。」

    「……哦。」何三蓮知道歸姐說什麼都是為了自己好,點了頭決定謹遵這些話。

    「好了。看你也是迷路的樣子,你照著這條路一直走就能出去了。婚禮還在進行,你們要面對記者啊,酒會宴席啊。千萬要小心啊,不知道怎麼回答的問題就不要回答,看雲在森就好了,知道嗎?」

    「嗯。」何三蓮用力的點頭,再轉身歸姐已經向另一個方向走去。

    何三蓮沉沉的歎氣,給自己加加油鼓鼓氣,邁開腳步向前走去。

    那是最繁忙的一天。

    當記者問向何三蓮:「何為小姐是嗎?請問你是哪裡人?之前……怎麼都完全沒有見過你?」

    何三蓮滿臉微笑的看向身邊的男人。

    男人的眼底閃過一抹幽光,伸手過來攬著她的要輕聲回答:「我們一直是秘密戀愛,很低調。」

    「那之前有人說雲先生的未婚妻是姓蘭的一位豪門千金……可是現在……我們以為婚禮上都會看見她……」

    「那只是傳說。我,從來都不認識什麼蘭氏女子。」男人無情的聲音在何三蓮的耳邊一直不停的響著,即使他的話並不多,可是還是覺得異常的響絕,直到後來的酒宴,她不停的喝著酒,不要伴娘們的相助,一個人不停的喝著,一杯又一杯,而身旁作為新郎的男人始終微笑著,同樣不停的舉杯,伴娘和伴郎們都尷尬的站在身旁沒有了作用。

    直到兩點,浩蕩的車隊才向雲氏家族的主宅駛去,男人在車上一句話也沒有,只是捏著額頭坐在另一邊,何三蓮卻像完全沒事般的趴在車窗上看著車外的風景。前座的秘書司機有些擔憂的看向男人:「先生,要醒酒茶麼?」

    何三蓮扭了頭看向男人:「你醉了嗎?」

    男人狠狠一眼刮在女人的臉上,何三蓮摸了摸鼻子,她什麼也沒說錯吧?難道是做錯什麼了?

    下了車,男人徑直率先的走在前面,何三蓮來不及去看這一棟棟的別墅是多麼的氣勢磅礡,也來不及去看每寸花草樹木,只顧急匆匆的跟在他的後面進了最大的房屋裡。

    一男一女坐在最上面,穿戴整齊的僕人端來茶,她看了男人一眼,趕緊跪了下去以為是要敬茶,端過茶杯就向高位上的女人伸去。

    何三蓮趁著機會偷偷的打量著坐在上面的男人和女人。男人一臉嚴肅的表情,五十來歲的模樣,女人看起來年輕些,或許是保養的作用,看不清真實年齡。

    兩個人都沉著臉色看著自己,像是在看怪物一樣。

    雲在森的臉色更是一變,伸過大手就抓住她的手腕將她用力的拽了起來。何三蓮一個吃痛,手上的茶杯一傾斜「碰」的一聲摔在地上,摔得粉碎,茶水四濺。

    所有的人都在頃刻間變了臉色,全部都驚詫的看著愣在那裡的何三蓮。



正文 006  雲家

    「哈哈,哈哈哈。雲在森,看來你和你的老婆還不太熟嘛,才讓她這麼孝順還知道要向公公婆婆行跪禮。」眾人中,一個戴眼鏡的男人譏諷的笑著,看向何三蓮的眼神多了幾分研究和懷疑。

    「呵呵,只是這個大嫂看起來,也倒是蠢。」

    「你看她,都不知道反抗,呆子一樣站在那裡。」

    雲在森的臉色異常陰沉,何三蓮自知自己應該是做錯了事情,耳朵自動的屏蔽開那些刺耳的言語。

    但是這個男人拽著自己的手腕,真的很痛。雖然她不是什麼千金大小姐,皮膚也不嬌嫩,可是也經不得他這樣的用力。

    何三蓮努力讓自己的氣息平穩了幾分,偷偷的抬頭看向雲在森不敢再亂說話。

    「呵,因為我從來沒有和她說過你們,所以她才以為你們是多重要的人。」他很快又恢復了以往的自信,眼神淡漠的瞟過坐在那裡的一男一女。

    男人的臉色變得更差,揮手一拍手就重重的落在扶手上,他大聲的呵向站著的雲在森:「你個逆子!!我們怎麼就成了不重要的人了!!你個兔崽子你說清楚!!」

    男人一發怒,其餘的人到都沉靜了下來,個個抱懷看著好戲。

    「是嗎?怎麼就是重要的人了?除了我的身體裡流著你的血外,我們還有什麼關係,你到是說說?」男人冷冷的笑,淡漠的眼神落在坐著的父親身上。

    「你--!!」坐著的男人一口氣倒不上來,扶著心臟的位置猛抽了幾口氣。

    「雲在森,你別以為你現在坐擁雲氏財閥就可以囂張跋扈!如果不是爺爺的遺願把公司給你,你現在還不知道會滾去哪裡乞討!!最好是和你那瘋子媽一樣,住到三醫院去!!」戴眼鏡的男人怒聲吼道。

    雲在森的臉色一沉,伸手就一個拳頭落在戴眼鏡的男人身上。

    「啊--!!」人群裡一陣驚呼,所有的人都向戴眼鏡的男人湧去,將他扶了起來,找著眼睛,剛剛嘲笑何三蓮的女人也氣歪了鼻子的指著雲在森就罵道:「你算個什麼東西!!一個孽種,一個雜種而已現在騎到我們正主的頭上撒野!」

    「閉嘴!!都給我閉嘴!」坐著的女人安撫著自己的老公,耳邊縈繞的爭吵讓她心煩氣躁的終於站起來大聲怒吼。

    而大廳果然立即安靜了下來,每個人都閉上嘴,有人委屈,有人憤恨,有人幸災樂禍,每一個人都戴著不同的表情看向站起來的女人。

    女人像是在極度的忍耐著什麼,終於一口氣嚥了下去,抬頭看向雲在森:「森兒,你何必為了氣我們……現在又害了這位小姐呢?」她抓准了何三蓮臉上一臉迷茫的表情,知道她完全不瞭解這裡的情況,更是肯定了心裡的想法,他雲在森不過是隨便找了一個女人來結婚的罷了。

    「氣你們?我有必要為了氣你們,隨便娶一個女人嗎?」雲在森冷冷的勾唇而笑,伸手將何三蓮擁進懷裡。

    在靠近他懷裡的那瞬間,何三蓮彷彿聽見了自己的心跳聲,那麼的慌張而又猛烈。

    何三蓮並不笨,她微微的掙扎,雲在森落在腰間的手卻一個用力將她更緊的貼近自己的身子:「她是我的妻子,公證結婚的妻子。不是政治婚姻的悲慘女人。」說著這話,雲在森的眼神落向捂著心臟似乎還很難受的男人,輕輕的勾唇:「所以,請你們都給我閉嘴!我是孽種?呵呵,到底誰是孽種,我想有待追究這個問題。還有,我是不會客氣任何時候收回雲氏的股份,連同你們的一併。像你們所說,這都是爺爺留給我的,你們也該懂得物歸原主!」

    說完話,所有的人都白了臉色。戴眼鏡的男人,愛說閒話的女人,還有站在高處的女人,還有作坐著的男人,每一個男人都因他的話失了色。

    而雲在森只是拉著何三蓮向門外走去。一直站在他們身後的女秘書也跟了上去,直到坐上車,何三蓮才敢大口的松氣和呼吸。

    「總裁,現在是要……」坐在副駕駛座位上,女秘書才挺了挺眼睛的問道。

    雲在森鬆了鬆領口的領帶,看了一眼身旁還穿著旗袍的何三蓮,何三蓮趕緊往最邊上挪了挪,一臉不要找我的表情。

    「去靜莊。」

    「是……」女秘書有些遲疑卻還是向司機吩咐道。

    他們一離開,坐著的男人起了身捂著心臟臉色蒼白的向後面走去,女人沒有追上去只是不停的在原地來回的打轉。

    「他做這些就是給我看!!他故意放風說自己的是同性戀,所以蘭兒才害怕的逃婚。現在他找個我們根本就不知道是那個旮旯裡蹦出來的女人結了婚,就是給我來個下馬威,讓我們知道他的報復……真正的開始了!」女人說完自己就癱瘓似的坐在椅子上,太恐怖了……他沒有一手抽掉他們所有的財產,甚至是不把自己的婚姻當一回事,就是為了警告他們……他是多麼的絕情決意!?

    「媽,你那麼害怕幹什麼!那個女人是個什麼東西還不一定呢,我也是爺爺遺願裡說定了一定要我留任公司的!憑什麼就他一個人全做主了,他要做什麼,就得先從我的屍體上踩過去!」挨了打的眼鏡男似乎並不把母親的話放在心上。

    「你個蠢貨!他要是報復,就是你的屍體也不夠踩!他要的是我們全家!」女人狠狠一個厲眼刮向自己的兒子,為什麼都是一個父親出來的孩子,怎麼哪方面就是不如人家呢!!

    所有的人再一次白了臉色,面面相覷個個心慌。

    何三蓮趴在窗戶上,雖然完全不明白這個男人的家是發生了什麼事情,可是她看得出來,絕對不是一個簡單的家庭。而剛才那場混戰,自己完全就是導火線。所以她現在要自動的隱形,只想這個男人不要一怒之下和自己解約,那麼她好不容易找來的高新工作就玩完了……

    男人冰冷的眼神在她身上足足落了五分鐘,就在何三蓮自己都受不了的時候,他終於挪開了視線。何三蓮才暗暗的松氣,甚至偷偷的從反光的玻璃向男人看去。

    腦子裡也是一團麻線,為什麼,整個家族的人似乎都很討厭,很恨他。她偷偷的回頭,男人的眼神則剛好落向自己,她趕緊扭過頭來,看著玻璃裡的自己,輕輕的喘氣。

    「怎麼?不敢看我?」男人抱懷冷冷道。

    「不……不是!我……我做錯事了。可是也怪你啊,不和我說清楚你們家的關係,我也不能好好勝任這份工作嘛 ̄」她扭過頭來,坐直了身子看向他,有些心虛說的話卻都是心裡的真實想法。

    她雖然窮,可是並不笨,還是懂的審時度勢的,也懂得隨機應變的道理。

    「你會知道的。我還要靠你,與他們來個精彩的內戰,不是麼?」他突然傾身過來,附近她的臉,盯著他漆黑的眼眸,她的臉立即變得通紅,心也砰然猛跳起來。
作者: lilahsu    時間: 2013-4-24 10:09 PM

正文 007  靜莊裡的女人

    到達靜莊的時候何三蓮的心還一直處於狂跳中。她摀住心臟的位置一直緊緊貼在窗戶上再也不敢和他搭一句話,因為她已經認定這個男人是危險物種,會讓自己死無葬身之地的危險動物。

    靜莊是A市的療養院。可說是療養院卻並不是一般人能住得起的地方。

    何三蓮下了車看著眼前的大門,一邊的石碑上刻著兩個楷體大字:靜莊。何三蓮在A市整整七年當然聽說過這個地方,剛才這個男人說的時候她並沒有在意,現在才有點意識,原來這個男人……真的很有錢。

    聽說這個靜莊是富商們的療養之地,如果有病人就可以讓病人長年住在這裡,既有頂尖的療養機構和人員還有最好的房舍。聽說這裡的護士們一個個挑選的程度都不亞於空姐,聽說這裡的醫生們一個比一個還權威,聽說這裡還有高爾夫球場和最棒的咖啡廳,還有最大的人工湖泊可以釣魚,聽說這療養院的股東後台一個比一個強硬。

    當然這些都只是傳說而已,平凡人誰也沒有真正的見過。

    雲在森走在前面,何三蓮趕緊跟上自己的腳步。她禁不住好奇,雲在森是來這裡準備休養生息還是……他在這裡有生病的親人?

    所有看病人的車都必須停在靜莊的外面,進了靜莊後有觀光車載著到你要去的地方。雲在森上了車坐在第二排,秘書坐在他後面一排將手裡隨時拿著的文件遞給雲在森可便他隨時處理公事。

    何三蓮站在原地久久,坐在車裡等了許久的男人才不耐的抬頭冷冷看向她:「上車。」命令似的口吻讓人有不容拒絕的威嚴。

    何三蓮低低的歎了一口氣走向最後一排位置,倒著坐在車尾。

    男人看了看身邊特意為她空出來的位置,臉上閃過一抹輕笑便吩咐司機:「開車。」

    「是,雲先生。」司機有些不解,明明才在電視裡看了那場世紀婚禮可是現在為什麼這對新婚夫妻看起來有些怪怪的?

    何三蓮迎著風擺長手臂搭在椅背上,真是為那個男人感到可悲啊。就算是走路都在辦公,這是不是就是傳說中所謂移動的機器人?

    到達靜莊的七號時樓觀光車停了下來,何三蓮拉了拉旗袍,穿著婚嫁服關鍵是頭上還插著一朵花還滿世界的亂跑竟然說不出來的怪誕。她蹦下車,雲在森已經停在了七號別墅樓前,秘書小姐抱著文件等在門口微笑著看向她客氣的提醒她:「夫人請跟上吧。」

    夫人……何三蓮暗暗的猛跳幾下心臟,揣了心她快步的上了階梯站在雲在森的背後。

    門開了,一個穿著粉色制服的高挑美麗女子一件站在門口的雲在森立即恭敬的彎腰致敬:「雲先生。」

    男人冷冷的點頭跨步進入大廳。何三蓮看了一眼美麗的女子,難道這種尤物也來當女僕?實在是暴殄天物啊。女子非常有禮的看著她,卻動了動嘴角說出冷然的話:「原來你就是新娘~也不怎麼樣嘛。」

    何三蓮聽著這挑釁的口氣,再看向這女子,就覺得這崗位實在適合她。嘴賤的人永遠都不覺得自己嘴賤。

    她抬了抬頭也進入大廳,雲在森坐在沙發上另外兩個同樣身材高挑美麗的女子端上茶點,何三蓮暗暗嘖道:這男人的艷福還真的不淺。

    「老夫人,慢慢走……來,下樓小心咯。」樓梯上傳來溫柔如水的又一道聲音,何三蓮抬頭向樓梯口看去,看見又兩個高挑美麗的女子小心翼翼的扶著一個婦人慢慢的下著樓梯。

    婦人穿著白色的長裙肩上披著披肩,長長的頭髮披散在背後,臉上雖然沒有妝容卻很乾淨素雅,氣質溫文爾雅一看就知道是富貴人家的千金出生。

    何三蓮看見雲在森急忙站了起來向樓梯走去扶過婦人,秘書小姐走到何三蓮的背後輕聲的說:「她是總裁的母親。十年前得了神經感官歇斯底里毛細血管穿搜吐露西斯症候群,簡稱就是神經病。現在雖然已經治理的差不多,可是她誰也不認識,意識也不清楚,常常忘記很多事情。」

    「怎麼……會……?」何三蓮實在意外,想起在雲家時那個戴眼鏡的男人罵他的話『最好是和你那瘋子媽一樣,住到三醫院去!!』所以,他才失控打了那個男人,因為任誰也不能侮辱他的母親,是嗎?

    第一次,何三蓮對這個霸道陰冷的男人刮目相看,看著他扶著自己的母親小心翼翼的走到窗邊的沙發上坐下,將溫暖的水杯放到母親的手裡,而婦人也乖乖的喝起茶來,微微的笑,好奇的看著眼前的男人,偶爾伸手撫摸著男人的頭,但是何三蓮看得出來,她是不正常的。

    她慢慢的向他們走過去,雲在森注意到她走過來的身影,抬頭冷眼看了一眼女人:「這才是你要敬茶的人,知道嗎?」

    何三蓮抱歉的一笑伸手拿過茶杯倒了一杯茶,然後跪了下來將茶舉到坐著的女人面前:「婆婆,請喝茶。」

    雲在森的眼裡閃過一絲意外。看著她認真的跪著向母親舉起的茶,清雅淡香。而她的臉上更是透著認真的表情,沒有一絲應付。

    「不必如此,我們只是契約婚姻。」他冷冷的掩去眼底的驚訝之色伸手要拿過她手裡高舉的茶杯,因為婦人根本就沒有注意到有人向自己敬茶。說這話的時候他也沒有顧忌,因為五個制服女子都和秘書一樣站得遠遠地,所以沒有聽得清他們的對話。

    「喂。就算是契約關係,我也拿了錢更該盡到這個身份的義務不是嗎?」她避過他伸過來的手再次往女人面前一舉:「婆婆,請喝茶!」聲音一變變得溫柔細膩,完全沒有對男人時的驚恐或者硬生硬氣。

    男人挑眉,看向自己的母親伸手指了指面前跪著的傻乎乎的女人。

    婦人轉了頭,在看到面前跪著的年輕女子時好奇的「咦」了一聲,伸手摸了摸她頭上的玫瑰花朵輕聲說了句:「新娘……?」

    雲在森的眼裡閃過一絲波動,他猛地站了起來看著自己的母親:「媽,你……說什麼?媽?」

    可是那婦人卻像沒有聽見他的話,繼續好奇的看著何三蓮,拿過何三蓮手裡的茶杯:「茶?」她看了看先前手裡的茶杯再看了看何三蓮遞給自己的茶杯,嫣然一笑覺得甚為有趣,就把兩個茶杯的水都兌在了一起,然後友好的遞給跪著的何三蓮:「給你和茶……」

    何三蓮輕輕的笑,伸手接過:「嗯,謝謝婆婆。」

    直到後來何三蓮才知道,原來她已經有整整一年沒有開口說過話,一句也沒有,在見到何三蓮時,復又開口。

    所以,雲在森才那麼激動,激動到連手都在發抖。



正文 008  要去度蜜月

    下山的時候秘書小姐把機票遞給雲在森:「總裁,這是你們去三亞的機票,時間是晚上六點。八點的時候你們達到三亞會有度假村的經理來接你們。」

    坐在一旁的何三蓮一聽立即坐直了身子拿過雲在森還沒有接過的機票:「等等!!這……這什麼!?機票!!?要去哪兒?三亞?是海南的三亞嗎!!?不會……還度蜜月吧?」有些不敢相信的提問,真的是想也沒有想過的安排啊。

    「是這樣的,夫人。因為各大媒體的關注……您和總裁必須要給外界看到你們的甜蜜……所以才說要去度蜜月。」秘書小姐也知道何三蓮和雲在森的真正關係,所以講話並不顧及但是對何三蓮還算和客氣。

    「啊……?你們實在太專業了……我從小到大還沒有旅遊過呢!誒,雲先生,這算不算是福利呢?那個,飛機票會不會扣我的錢?」這是一個很嚴重的問題,何三蓮不得不問。

    一直沒有開口的男人冷冷的拿過她手裡的機票:「只給你半個小時打包全部的行李。秦秘書會和你一起上樓幫你把你所有的東西搬走。」

    何三蓮有些疑惑,卻還是「哦」了一聲,抬頭看向窗外,竟然已經到了她現在暫時的容身之處--吉祥招待所。她看向雲在森:「你們怎麼知道我住這裡?」

    「……還有29分鐘。」男人抬手看了看手腕的表,一臉的冰冷並不打算回答她的問題。

    何三蓮氣憤的下車猛的關上車門,秦秘書也跟著下了車和她一起向破舊的小旅館走去。

    在A市還有這種最廉價的招待所?秦秘書都忍不住的揮了揮鼻息間的灰燼,捂著口鼻跟著何三蓮上了又窄又髒的樓道。

    進了大約只有十平方大的小房間,秦秘書才意識到原來這新「夫人」真的很窮。房間還算乾淨,但是和秦秘書一身整潔的工作套裝相稱就完全不符。何三蓮忙著拿著紙杯用熱水瓶給秦秘書到了一杯茶:「給,喝喝茶,等我十分鐘我馬上就打好包。」

    「哦,不用客氣。夫人要我幫忙嗎?」接過水秦秘書真心的問。

    「不用,不用!!你坐著就好,我東西很少的。」何三蓮一笑,眼睛就彎成了一個月牙的形狀。

    秦秘書看了看無處可坐,還是站在一旁看著,何三蓮拿出一個十五塊錢左右的藍紅條文大口袋放到床上,然後捲著自己所有的衣服,秦秘書趕緊提醒道:「夫人,這樣……衣服都會皺的。」

    「不會。我都疊好了,不是很亂。」何三蓮拿出自己最好的白色T恤和牛仔褲放到一邊,然後有些不好意思的看向秦秘書。秦秘書意會的扭過頭去背對著她,她才開始脫起旗袍,兩分鐘後才聽到她說:「好了,你可以轉過來了。」

    秦秘書回頭,看見她已經把旗袍整整齊齊的疊放在旁邊,一頭長髮也被散了下來,因為頭髮盤過的原因所以有些捲曲,她就一邊穿著腳下的舊帆布鞋一邊編者兩條粗粗的麻花辮。秦秘書有一種徹底被雷到的感覺,有些擔憂的問:「夫人……你打算就這樣……和總裁去蜜月旅行嗎?」

    「這衣服……不行嗎?可是……他們都是我已經最好的了……」她看了看自己的行頭,自己覺得還算整潔吧?聞了聞還有洗衣粉的味道,有那麼差嗎?

    秦秘書趕緊揮手:「不是。」她能說什麼,這是總裁的妻子,雖然是名義上的,可是她也得尊敬啊。

    「哦……」何三蓮也沒有多想,三下五除二把所有的東西都收拾好,一看時間才用了十五分鐘。她提起行李,還把一顆還沒有發芽的種子遞給秦秘書:「麻煩幫我拿一下。現在我們走吧。」

    秦秘書點了頭兩個人向樓下走去。

    何三蓮結賬,住了五天,一共是一百二。她心痛了半天才從包裡翻了一堆零錢數給老闆,秦秘書在一旁看著竟然有一種心酸的感覺。這個女人……究竟是多缺錢啊?住在這種便宜又廉價甚至沒有安全的地方,還有……一件像樣的衣服也沒有。

    出了招待所的門,向馬路對面的車走去時秦秘書好奇的問道:「夫人,明明是天差地別的人,怎麼你就剛好成了總裁要找的人呢?」

    何三蓮很意外秦秘書會這麼問,她扭頭看過去,秦秘書意識到自己問了不該問的問題有些抱歉的正要道歉,何三蓮卻輕輕的一笑:「我也很意外啊。被生活所逼迫的吧……本來,已經做好了誓死的心,就是賣身賣淫也要賺到一份錢,應該要感謝一個人,是她的善心救了我,才讓我遇上你們總裁。如果說我何三蓮這輩子都沒有走過好運,那麼雲在森找這麼一個新娘,就是我所遇上的最幸運的事。」

    馬路上已經沒有了車,何三蓮邁開腳步向馬路對面走了過去。而秦秘書還震驚在那句「賣身」的話上……到底是遇到了什麼事,才讓這麼一個苦苦掙扎在生活邊境的女人甘願進入不屬於她的世界圈子裡。只是為了錢嗎?或許是這樣……可是,把賣淫和總裁連接起來……總覺得有些怪異啊。

    何三蓮的乞丐服讓雲在森的臉色沉了幾分,不過也沒有說什麼。他冷冷的吩咐秦秘書道:「把她的行李都搬到桃花島的別墅裡。」

    「是。」秦秘書彷彿有些意外。

    何三蓮卻疑惑:「不是……要去三亞麼?你把我的行李都拿到什麼島上去,我穿什麼?」

    「我的太太不是乞丐。」他冷冷的刮了她一眼,何三蓮哽在那裡,什麼!!?乞丐?說她穿的像乞丐!!?
作者: lilahsu    時間: 2013-4-24 10:10 PM

正文 009  度假村

    在飛機上何三蓮和雲在森一句話都沒有講。一個忙於處理永遠忙不完的公事,一個忙著耿耿於懷他的那句「乞丐」。什麼,乞丐!!?竟然說她是乞丐!

    是,她穿的衣服是不貴,不是名牌也不值錢,甚至沒什麼樣式。可是他的嘴巴至於那麼毒嗎?到底是他太有錢還是她太窮?像她這樣沒衣服穿的人又不是只有她一個!所以她雖然她是第一次坐飛機有些害怕有些暈機也沒有去主動問身邊的男人該要怎麼怎麼做。

    經濟艙裡的飯很好吃,何三蓮吃的很飽,下飛機的時候卻餓了。她兩手空空什麼行李都沒有,那人只有一個又小又黑的箱子,從傳輸帶上取下行李男人走在前面何三蓮跟在後面,兩個人就像是陌生人一樣,旁人看不出來一點關係。

    傲凰度假村的經理一眼就認出了雲在森,何三蓮站在背後對比著他們:一個禿頭挺肚,一個偉岸英俊,同樣是有錢的男人,怎麼差別就那麼大呢?

    「雲先生你好。我是傲凰的經理,歡迎你的到來。」禿頭說著還四處轉頭著眼珠像是找什麼似地,何三蓮跟著他的視線一起轉頭東看西看。

    「你好。」雲在森冷冷的應著傲凰經理的招呼。

    那經理又在雲在森的身後望了望半天,才又疑惑的看向雲在森:「雲先生。聽說是您和貴夫人蜜月旅行,可是貴夫人是在……哪裡?」

    何三蓮瞪大眼看著眼前的禿頭男人,原來自己在雲在森的背後站了半天都被這個禿頭給無視了!!?她餒氣的垂下頭,自己的形象看來真的很差……

    雲在森的嘴角卻因為禿頭男人的話而隱隱勾起。

    豪華轎車上,禿頭男人一直不停的對何三蓮倒著歉:「實在對不起,我沒有想到原來雲夫人是個這麼低調的人。是在下眼拙,真的抱歉,希望夫人你大人不記小人過……」

    何三蓮尷尬的笑笑,她對著這個男人已經說了至少二十次的「沒關係」了,可是這個男人偏偏就認定自己是生氣的人,雖然對著自己道歉那餘光卻一直不停的瞟向自己身邊的男人,她算是看出他真正要道歉的對象是誰了。

    她不再說沒關係,只要他不覺得累就說咯,反正浪費的又不是她的口水。

    到了傲凰度假村,何三蓮再次驚訝的張大嘴,好漂亮的地方……剛才車子經過海邊的時候她經不住的尖叫,惹得一旁的男人給自己拋來不少的冷眼。可是她還是興奮了,就是說海邊離這裡很近很近了?

    侍者要過來拿雲在森的行李卻被男人一手擋住:「不用。我夫人拿就好了。」他冷冷的一個眼神侍者立即自覺地退下。

    何三蓮根本就沒有聽雲在森說話只顧自己不停的環顧著四周的環境,好多情侶手牽手散步啊……都穿著沙灘衣服來來去去。在看到一個穿的極少的絕世美女進入度假村時,她更是羞紅了臉的避開自己的頭一轉頭卻對上雲在森冷冷的視線。

    禿頭經理也是一臉的尷尬,似乎對雲在森剛剛說的話感到不適合:「那個……雲先生,真的要這麼做嗎?雲夫人今天一定也累了吧,我們侍者很多,絕對不會損壞您一點點的東西的。」經理盡力的想做好每一項服務。

    「不用。」雲在森冷冷回絕再看向何三蓮:「聽到了嗎?拿著行李。」

    何三蓮總算明白這兩個人再說什麼問題了。不就是一個箱子嘛,這麼麻煩。

    「好啦,我拿。」反正她收了他那麼多錢多做點服務也沒什麼不妥。她拉過雲在森的箱子轉身就屁顛屁顛的走在前面,男人的眼內閃過一道精光,也邁步走了上去。

    禿頭經理看著慢慢遠去的夫妻倆再次疑惑,這真的是一對夫妻嗎?確定不是主人和僕人的關係?

    到了他們兩個人獨立居住的別墅後,經理還叫人拿來豐盛的晚餐,何三蓮吃的幾乎毫無形象,反觀雲在森只吃了一點點,兩個人坐的位置距離也是很遠很遠,一個在長條桌前,一個在桌尾。

    吃過飯之後她就上了樓找著要睡覺的房間,她自動把主臥房的位置留給男人,自己則找了一間客房。自己什麼行李也沒有帶過來,現在要洗澡也沒有衣服換洗……啊!真是一個惱火的事情。想起男人說自己是乞丐的事她還想揍人!!

    走到衣櫃前翻了翻找到一套白色的浴袍,她捧著浴袍興奮的轉身就蹦到床上,這一輩子她都沒有穿過浴袍啊!!!以前看每次看到電視裡的富人們穿著這種看起來又高檔質量又好的浴袍她都羨慕的要死。雖然這種天氣穿浴袍有些雷人,可是她還是興奮的跑到衛生間去洗澡換了出來。

    雲在森進入她房間的時候,房間裡空蕩蕩的沒有半個影子。浴室隱隱傳來水聲,還隱隱傳來奇怪的歌聲:「一送裡格紅軍……該吱個下了山……秋風裡個細雨,該吱個纏綿綿……」

    「……」男人只能暗想,音質不錯。

    他靠在廁所的門口雙手抱懷隨手推開浴室的門,只看見女人穿著白色的浴袍撅著被緊緊包裹住的屁股蹲在地上露出雪白的大腿用力的搓洗著盆子裡的東西。

    他的眼神在她的大腿處流連,沒想到這個村姑的皮膚竟然好到讓他意外。他再看向她盆裡的東西,竟然是今天穿過的衣服,她打算明天還穿那個?

    「喂。你今晚睡這裡嗎?」他輕輕的拉回自己的意識挑眉沉聲道。

    「啊--!!!」正陶醉在自己歌聲裡的女人完全沒有聽到身後的門響,忽的一個男低音,她一個條件反射轉身就看見男人站在面前,而她整個人更是向後跌坐去,一盆冰涼的水傾倒濕了她的浴袍,放在盆裡灌水的水龍頭更是失控的向她整個人的頭髮噴來……

    雲在森有些意外看著眼前狼籍一片的浴室,而女人更是狼狽的坐在水坑裡愣愣的看著他。

    一聲尖叫:「啊--!!!」徹響了整個別墅。她捂著自己的胸口從地上爬了起來推開門口的男人就衝進房間蹦上床就鑽進被窩。

    雲在森轉了個方向就面對著床:「你這是做什麼?」

    「你、你、你!!你竟然不敲門!!你還躲在我後面,你說你看到了什麼!!?」她埋在被子裡委屈的悶聲道。

    男人在一瞬間覺得甚為無語,冷了顏看著白色被子弓起的一團:「就算是看到了什麼,你覺得我會對你做什麼!?」

    「……」何三蓮在被子下狠狠的咬著被子,真是悔啊!!死男人竟然嚇得她……那麼丟人!!屁股應該沒有露出來吧?她伸手摸了摸才發現浴袍竟然全部濕了,她立即掀開被子又跳下床,伸手摸著被子:「啊--啊!!?啊!!!」她痛苦的抓著自己的頭髮,竟然……竟然被自己的浴袍全部沾濕了……這下子怎麼睡覺啦!!

    男人把她的動作全部看在眼裡,第一次覺得一個女人是如此的表情和動作都是如此的豐富。

    他沉聲道:「今天晚上是我們的洞房花燭夜,去我房間!」像是命令一樣他說完就轉身離開。

    何三蓮站在原地三秒都無法消化他的話,什麼!!?洞房花燭夜……!!?洞房你個毛!!鬼跟你洞房!!!啊……她應聲倒在床上,沒衣服穿……

    十分鐘後,客房的陽台上掛著她洗乾淨的衣服。

    而她則貼在主臥的房門躊躇徘徊。

    直到男人的手從門裡伸了出來一把將她拉進了房間,她「啊……」的一聲輕呼,男人的大手緊緊的摀住她的唇,再也沒有了聲息。



正文 010  洞房花燭夜

    「喂……嗚--」她瞪大雙眼不滿男人的手緊緊的摀住自己的嘴,可是男人卻不動彈半分,身子將她壓在門板上,粗大的手掌摀住她的唇,精細的雙眼淡淡的撇向另一邊似乎在等著什麼。

    何三蓮的心跳再次不受控制的跳動起來。她伸手緊緊抓著自己胸前的衣服,他穿著灰色的綿綢休閒服,衣服的味道聞起來很舒服……抬眼看著男人的下顎,乾乾淨淨隱約間還能聞到奇異的味道……像是肥皂水卻又好像比那還要好聞……

    他的手輕輕的放下,卻突然彎下腰,眼神沒有落在她的臉上,但是……離她好近好近。她的心跳聲是那麼的清晰……就要蹦出來似地,她暗暗祈禱男人沒有聽見。

    那味道又近了,她想要聞的清楚一些輕輕踮了腳慢慢的挨近他的下顎,就在鼻息快要靠近時,男人突然低下眼,他火熱的唇輕輕的落在她的唇上,她霍的張大雙眼,盯著男人的眼睛……他的精細的眼睛狹長眼角上翹微微閃過不耐,而唇間傳來的柔軟告訴自己……她、她、她和他、他、他!!!

    「啊--!!!」她猛的用力推開男人,雙手用力的摀住自己的唇,她瞪大雙眼驚訝的盯著男人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因為,心跳已經止不住的狂野肆跳了……

    男人輕輕的抬頭拭掉唇角的餘溫:「你為什麼踮腳?」他淡淡的看向她,眼裡不帶一絲感情。

    「喂!!我……你、你什麼意思?你是說我主動吻你的嗎?喂,這可是我的初吻誒,不划算的是我,你這是什麼意思!!?」

    「意思?難道你不是主動勾引我?」男人挑眉,有些意外一個女人到了二十四歲竟然還留有初吻,真是一個傳奇。

    「……」何三蓮張大嘴被一口氣野在哪裡竟然說不出話來。勾……勾引?他可不可以再不要臉一些?明明是他莫名其妙的摀住自己的嘴,她才好奇的想要聞……聞他下巴是什麼味道……

    她委屈而又帶著怨恨的盯著他,他盯了她足足三秒,再回頭向窗外看去,一隻煙火在空中盛開,他才鬆了一口氣的雙手插兜向床走去。

    何三蓮站在原地,身上還穿著濕噠噠的浴袍,頭髮披在背後也是濕噠噠的,她立即想到自己沒處可睡的處境,趕緊小跑了兩步來到男人的床前。她眼睜睜的看著男人從容的躺上床蓋上被子,而她站在那裡就像是一個透明物,被男人漠視掉了……

    她就站在那裡,久久才感覺到腿有些發麻,她咬著唇聽著男人沉穩的呼吸聲突然感歎,這錢果然不是好賺的……要忍受陰晴不定的男人……還沒有床睡。

    她駑著嘴準備出房間到一樓的大廳去睡沙發,剛剛轉身一個重重的東西卻砸落在自己的腳下。她低頭一看,毛毯?

    黑暗中男人坐了起來單手穿過濃密的發沉沉的看向床對面的沙發眼裡透著一絲不耐煩道:「去睡沙發。」

    「……」何三蓮張了張嘴,要她睡沙發!?她嚥了一口氣緩緩道:「可是,不是應該男人睡沙發嗎?」更何況她是妻,他是夫。

    「我是僱主,你是僱傭。我也不介意你來床上陪我睡。」他定定的看著她,就量定了她不會過來。

    果然她很快就跑向了沙發:「好,沙發就沙發!」躺上沙發把毛毯一拉開,空調傳來涼涼的風,整個人都好舒爽。她偷偷的脫掉自己濕掉的浴袍扔在地板上然後整個人裹成一個麻花的形狀,可是一想起來自己裡面寸縷未著還和一個男人同處一室,她的臉慢慢的紅開,惴惴的問道:「你……對我沒意思哦?」

    男人冷冷的聲音從另一邊傳來:「你可以試試。」言語間還帶了一絲戲謔的味道。

    「條約的第三條:結婚期間甲乙雙方不必履行夫妻義務。」她急忙低低吼道。

    男人不再說話,何三蓮一些子也安靜下來。不知道為什麼,就是覺得……他應該不是壞人。他什麼美女沒見過,會對自己這樣的人感興趣?想起來,她自己都笑了。閉上眼睛安然的睡覺暗暗想著第二天一定要早點醒過來穿上浴袍。

    而男人依舊睜著雙眼,想起剛才那一幕。如果不是突然知道外面有好事的狗仔跟著自己,他也不必這麼大費周章非要這個女人和自己睡一個房間。揉了揉眉心,期待明天是安靜的一天。

    疲憊的何三蓮做了一夜的夢裡,夢裡的她一下子穿著旗袍,一下子穿著婚紗,還要床高跟鞋狂野的奔跑,男人坐在飛機上看著她冷冷的說:「死村姑,追不上就給你十萬塊錢。」

    於是她加足了馬力的奔跑,可是一腳卻掉進海裡,她不會游泳只能垂死的冰涼的海水裡撲騰。

    一個落腳,卻醒了過來。她睜大雙眼看著言情的情景,潔白的天花板……還有舒軟的沙發……翻了一個身,不對……怎麼是床!!?她雙眼圓睜全身僵硬條件反射的立即坐了起來,自己竟然睡在床上!!?男人早已沒了身影,而外面艷陽高照,空調的溫度已經冷到裸著手臂就會泛起雞皮疙瘩。

    好像意識到了什麼,她拉開自己胸前的被子落眼一看,隨即一聲驚鳴般的尖叫:「啊——」
作者: lilahsu    時間: 2013-4-24 10:12 PM

正文 011  沙灘宴會

    「啊--!!啊--!!!」

    門「碰」的一聲被人推開來,坐在床上的何三蓮大腦一片空白抓起身邊的枕頭就用力的向門口扔去。

    「啊!!雲夫人,你冷靜,冷靜!!雲夫人……」門口卻亂作一團,何三蓮定眼一看,竟是三個女人!!?

    那……那個男人呢!!?他究竟對自己做了什麼……!!!啊--她用力的揉著被自己睡的亂七八糟的頭髮,裹著被子謹防的看著站在門口個個驚詫的看著自己的女人:「你們來做什麼!!?雲先生呢?」她必須問清楚,不然她、她不是虧大了?

    本來還以為簽了契約,本來還以為他是一個好人,可是……她磨著牙暗暗的想,看來事實並不是那樣!!

    「雲先生……雲先生在下面吃早餐。要我們來為夫人您盛裝打扮。」三個女人兩人推著一排禮服,一人挎著化妝盒你看看我我看看都往後退了幾步,個個暗自揣測是不是昨晚這位雲夫人慾求不滿才這麼一大早就這麼火氣旺盛。

    「還盛裝打扮!?我要見他!」她現在滿腦子都被「失身」的問題縈繞別的什麼都不去想,裹著被子蹦下床跳到沙發邊撿起已經干了的浴袍然後跑到衛生間穿上。

    她再衝出來時,三個女人依舊惴惴的站在門口,何三蓮捂了捂胸口避免自己會不小心暴光,她虛眼看了三個女人幾眼:「麻……麻煩讓一下,我……我要去找雲先生。」

    三個女人互相看了一眼,立即都讓開身子讓開道路。何三蓮自帶的一些謙卑的向她們點了點頭才衝了出去。

    下了樓看見男人竟然悠然的坐在那裡吃著早餐她體內的所有火氣全部騰騰的升起,兩步並作一步的跑到男人的面前伸手就搶掉他手裡的報紙,她滿臉憤怒的盯著男人:「你說,你對我做了什麼!!!」

    男人冷冷的抬頭瞥著她,也不說話,只是那冰冷的視線就已經讓她暗自的退縮了兩步,傲凰度假村的經理半愕的張大嘴站在一旁愣愣的看著她,而桌子的周圍還站著許多送來早餐的僕人,一個個都驚訝的看著眼前的女人。

    她的腦子一冷才知道自己究竟幹了什麼事情……可是,可是她不能就這樣……

    何三蓮有些結巴起來,畏畏縮縮有些虛心的看著他道:「為什麼……我、我在床上……」還沒穿衣服……

    男人的臉色一沉,何三蓮看了四周的人幾眼,每一個人都出現了驚疑的表情,她想起契約的第六條,乙方無條件在任何公共場合下同甲方親密關係。

    她搓了搓手看著男人越來越沉的臉,她終於意識到,出事了。

    男人卻一下子站了起來伸手將她攬進懷裡,她愣愣的一個踉蹌落進男人的懷裡,聽著男人沉穩的心跳,半響又聽見男人冷冷道:「夫人難道你忘了,昨夜你嫌沙發上太小我們才好轉戰那張你覺得不太軟的床。看來你真是累了,乖,要不再去睡一會兒?」

    何三蓮的臉立即爆紅開來,卻又暗暗的嘔吐,沒想到冰山男人說起「情話」來也是這麼的噁心肉麻。

    她只好裝做曖昧的伸手捶了捶他的胸口卻又暗自用了一點力:「討厭,知道人家認床,一下子醒過來不知道嘛……」她把在電視裡看到的都用上了,自己又偷偷的嘔吐一次,還不忘伸手在自己的衣角處擦了擦捶過他胸膛的手掌。

    可是這幾幕很不巧的都被男人看在眼裡,他的眼裡不自覺地閃過一道幽光,看向女人的眼神更冷幾分:「今天陳經理要在沙灘上為我們舉行歡迎儀式,你快去換套好看的衣服。我等你。」他低頭將她的頭髮挽到耳後,手指間卻冰涼如水。

    「哦……」她看了看禿頭經理兩眼,後者慇勤曖昧的搓著手笑著看向她,現在看到他們夫妻這麼「甜蜜」,就更為昨天在飛機場的事情而感到不安。

    「那我上去了。」礙於形勢還是沒有問到主題她不免有些失落,心裡總是有一塊石頭壓著自己般的難受。

    「等等。」男人卻伸手將她一拉,然後俯至她的耳邊。

    在眾人的眼裡,他不過是俯身對她低耳說一些密語罷了,實際上那一句句話卻冰冷的讓何三蓮終於知道,什麼人都可以隨便惹惹,唯獨眼前的男人不能惹。

    「你知道我最討厭哪種女人嗎?無事生非、自以為是、自高自傲。你最好安分點做好自己的本職,不然……十萬將會變成一分錢都是奢望。」

    說完,他在她額頭輕輕印下一吻。何三蓮卻完全感覺不到溫度,只能傻傻的轉身向樓上走去。

    在那個男人的眼裡,自己就是這樣嗎?無事生非、自以為是、自高自傲?

    可是,她只是何三蓮,謙卑的女人而已。

    她只是不願意自己糊里糊塗的失去自己,而直面的問他,就是她唯一保護自己方法啊。

    那天中午,傲凰度假村的陳經理,也就是那禿頭中年男人在沙灘上為雲在森和「雲夫人」舉辦了沙灘宴會。何三蓮穿著高跟鞋好不容易才能在沙灘上站穩腳步,她本來就不習慣穿著高跟鞋,現在還是站在沙子裡更是痛苦的磨礪。

    身上穿著水綠色的及腳長裙,雖然只有兩根細細的吊帶,讓自己潔白的臂膀裸露在外面,可是已經是她翻遍了所有掛在那裡衣服裡面最保守的裙子了。

    她的頭髮很好,又黑又直又整齊,披散在腦後整個人都有了氣質,而那清麗的容顏在經過那三個女人細細的描繪裝扮後更顯得精緻,站在雲在森的身邊再也不像個僕人,完全有了「老婆」的身份架勢。

    沙灘上聚滿了人,還有氣球,自助餐等,熱鬧非凡。

    雲在森舉杯的時候她也照模樣的舉了起來,別人都是淺嘗輒止唯獨她一口一口的飲盡。終於在別人驚異的眼神中男人沉著色在她耳邊低言道:「你真的很喜歡喝酒嗎?」

    「咦?你怎麼知道?我很能喝的--再喝幾十杯都沒問題,不信你看……」何三蓮自己想通了早上的事情,總不可能讓別人一進來就看見雲夫人是睡在沙發上的吧,所以男人把她搬到床上去她已經不計較了,做戲就得做的像一點。

    對啊,她只是做戲的而已,何必那麼計較。

    男人沉眸:「注意形象,你是雲夫人。」

    何三蓮暗暗的撇嘴,小氣的男人,又不是喝你的酒還管得著她喝幾杯了?哼!她面上笑笑卻還是忍不住的俯在男人耳邊回了一句:「喂,你活人,就不累嗎?每天都要表演給別人看,我覺得我還合情合理本來就是拿錢的人,可是你呢?給錢的人還要演戲。真是可悲。」說完,她就放下了酒杯快速的撤離。

    而男人伸了伸手卻沒有抓住他。

    他瞇了瞇眼,看著女人跳走的背影眼裡閃過一抹沉光。



正文 012  英雄不好當

    一個人跑到遠處的海灘上,何三蓮眺望了一下四周,幾乎沒有什麼人,只有幾個孩子那著游泳圈在淺水處游泳還有兩三對情侶手牽著手在水中戲玩。

    她想,應該沒有人會認得自己吧。

    鬆了一口氣似地慢慢走在沙灘上,伸手脫下腳上要命的鞋子提在手裡,海浪湧了上來涼爽著自己的腳裸,她站在原地看著海浪又退下去,它所流過的沙灘變的平整,像是從來都沒有被人踩過一般。她覺得好奇,伸出白皙的腳丫子又踩了上去立即印出一個腳印。

    海浪又湧了上來,好涼好涼,原本炎熱的天氣加上壓抑的心情讓她覺得很煩熱,湧上來的海水環著她的腳裸一圈一圈的跳著舞,她忍不住的嬉戲起來,一個人站在水裡追著退下去的海水,又被湧上來的海浪追著奔走,還不開心。

    遠處海岸上的柏樹下,一個拿著攝影機的男人四處抓拍這片寧靜的沙灘上的一些單薄影像,像以往每一次那般他拍攝一張都會那些來看看自己拍攝的鏡頭,翻著翻著卻發現角落裡突然蹦出來的暗影,他有些疑惑的再次舉起相機像沙灘上對去,四處搜尋,終於在一個女人的身上停留下來。

    她穿著水綠色的長裙,海浪一圈一圈的打濕了長裙的下擺。她有長長的發,頭髮隨著海風不停的舞動,拂過她的側臉,或是在她的肩上舞動,仰視向風張開,就如同一朵向日葵,卻又比它飄渺。

    她提著裙子的下擺追著浪花,卻像在跳著一場屬於自己但是並不孤獨的華爾茲。

    他的腦海裡不停的閃過無數個片段,耳朵裡彷彿聽見華爾茲的樂曲,俊逸的臉上閃過一抹又一抹的驚詫和緊張的狂喜,舉著相機不停的抓拍,手不停的扭動著相機抓拍下她的每一個瞬間。

    翹腳,踢浪,蹦跳,燦爛的笑,低頭,仰頭,風和發一起拂過臉頰,白皙的臂膀,鼻息的腳裸……好像已經很久很久沒有找到這麼自然的狀態,如同拍攝著一副風景畫,男人的心幾乎狂野的跳動起來。

    突然,鏡頭裡的她停下了動作,一個小孩闖進了盡頭,拉著她指著遠處,只見她臉色一變便拉著小男孩向前面跑去,鏡頭跟著她的奔跑而走,鏡頭裡她向海裡跑去,只有一個游泳圈落在海面上,男人終於放下了相機,瞇了瞇眼卻依舊站在原地,輕輕的勾唇,他很好奇,她會怎麼做。

    再次對準相機,他看著鏡頭裡的女人一頭撲進黑水裡,然後就沒了人影。

    孩子們還有幾對情侶焦急的站在沙灘上望著回歸平靜的海面,男人的相機也沒有挪動。

    何三蓮憋著一口氣在海底四處探訪,終於在看到一個小小的黑影後便奮力的向他游去,還好小時候在老家時和一群孩子摸了不少魚,也跳過不少的水庫,一群孩子在河裡練救了不差的泳技這個時候才能這麼從容的去幫助這些孩子。

    她將小小的人抱在懷裡,祈禱著:上天啊,不要讓這麼小這麼脆弱這麼年弱的孩子出事,保佑!保佑!!

    可是孩子似乎已經暈了過去,她趕緊游出了水面,托著孩子的背游到淺水區。終於有情侶的男生跑了過來幫他接過孩子,她全身濕透的坐在沙灘上,摸了一把海水跪倒孩子面前,摸了摸心臟,又帖耳聽了聽,有女生在旁邊提醒著:「好像要人工呼吸--!」

    何三蓮毫不猶豫的彎下身捏住小男孩的鼻子彎下腰對準他的嘴不停的吹著氣,又按著他的胸口狠狠的壓了幾下,由於她的力氣較大,沒幾下男孩子就突出水來,迷迷糊糊間睜開雙眼看著她。

    旁邊的孩子們立即搶著謝著何三蓮:「謝謝你姐姐。岳少,是這位小姐救了你。」

    「沒關係。你們的家長呢?」

    孩子們面面相覷,都怕何三蓮問了去找他們父母而不敢開口,何三蓮也不再問將懷裡的小男孩放平:「你們好好照顧他,我要走了。」

    她爬了起來提著遠處的鞋子慢慢的向回去的路走去。

    轉過臉的時候才抬起手臂,竟然被海底的觸礁刮傷了……明明不是很深的海底啊……咳了幾下,才咳出水來,做英雄真不是簡單的事。

    不過,很開心。

    遠處的男人放下手中的相機,淡淡的微笑。

    看來炎涼的世態下,總還是有那麼一兩個傻子,傻得純真……而又美麗。

    何三蓮到宴會場地的時候雲在森已經沒了人,何三蓮渾身濕噠噠的站在那裡無比的狼狽,臉上的妝容也花了一些,那光頭陳經理好半天才慇勤的上前問著何三蓮:「雲夫人,剛剛雲先生已經先行回去了,您是……」陳經理意有所指的看向海岸上停著的黑色轎車。

    「沒事。我自己回去就好了。」何三蓮趕緊擺臂,還很不習慣有人對自己這麼的慇勤,忍不住的泛起雞皮疙瘩。

    抱著手臂她向回走去,依舊提著鞋光著腳,即使別人對自己指指點點也不在乎。

    可是,她畢竟是高看了自己,即使找到了度假村的大門卻找不到自己住在哪一棟樓房,誰讓這些房子都長得一模一樣呢?所以她很光榮的迷了路,知道天黑才摸了回去,身上的高貴裙子也干了,站在門口把鞋穿上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才敢進屋。

    希望男人不要把自己挫骨揚灰--心虛的彎了彎腰,可是看遍了客廳也沒找到男人的蹤影,她不放心的四處望了望,終於在沒有半個鬼影下鬆了一口氣,鴕鳥似的安慰著自己,他肯定早就忘記了不計較了!!嘿嘿……

    好半天沒吃東西她也餓了,可是找遍了廚房也沒找到吃的。她鬱悶的關上冰箱,竟然連自己昨晚存著的剩食也沒有?眼神不經意的掃過垃圾桶,她的雙眼卻霍的長大,立即蹲在垃圾桶邊翻了翻,昨天剩的食物!!?還有……應該是今天晚上的新鮮晚餐!!!?

    他……他、他、他竟然把吃的全部給她倒光光!!!?

    啊!!她忍不住的抱住自己的頭抓狂,甚至想要咆哮,她什麼都能少,就是三餐就是一定不能少啊啊啊!!他是故意的,他絕對是故意的!!!他是在報復,是赤裸裸的報復行為!!!她脫下腳上難受的高跟鞋用力的咬了鞋帶兩口,可憐兮兮的望著垃圾桶的食物,肚子的嘯叫讓她真想伸手把它們撈進來吃了!!

    突然,她的眼神一亮,好像在垃圾桶裡發生了什麼,手一伸就向垃圾桶裡而去。

    雲在森端著水杯從房間出來剛剛走到樓梯口,一低頭就看見一身狼狽的女人把著垃圾桶一臉欣喜的模樣,張著手向垃圾桶而去……
作者: lilahsu    時間: 2013-4-24 10:12 PM

正文 013  浪費是犯罪

    他一步步的向下走來,而她盤著腿坐在地上,頭髮和衣服都已經被炎熱的天氣吹的自然干。

    他眼睜睜的看著她伸手在垃圾桶裡翻著什麼,臉上的表情可以說是狂野的,男人蹙眉再也看不下去了,冷冷的靠在樓下的欄杆處冷然開口道:「誒,小乞丐。你真的已經餓到要吃垃圾桶裡的垃圾嗎?」

    何三蓮下的手裡的東西一掉,回頭看向男人,自己的手已經由於翻過油葷而骯髒,男人冷冷的瞥了一樣她油漬漬的手,厭惡的表情自然的寫在臉上。

    何三蓮撇了撇嘴,伸手把又掉下去的東西撿起來:「誰說的?我只是撿這個東西罷了。它還好好的被包裝著,當然可以吃。」

    一包統一百分百的酸菜泡麵。看來是度假村的人送的,而雲在森為了整自己就一起扔掉,可是在何三蓮的眼裡看來,這就是還能吃的東西。

    她從地上爬了起來把鞋踢到一邊,拿著滿是油漬的泡麵袋走到廚房,自己先用洗潔精洗了一個手,然後就開始煮泡麵。她偷偷的回頭看向大廳,男人早已沒了身影,她嘟了嘟嘴囔囔道:「富人就是不知道窮苦的味道。啊……那麼多浪費的東西……」她再依依不捨的望了一眼垃圾桶,她真的恨不得全部把它們撈起來吃掉!

    廚房裡有一些青菜和雞蛋,她美滋滋的放了青菜和雞蛋,聞著味道真的好香啊,幾乎快要流出口水來。

    一大碗泡麵出鍋,她抱著碗走到客廳裡,一個人就坐在大廳裡興奮又愉快的吃了起來。

    男人站在樓上聽著她吃麵條的聲音,背過身來端起杯子淺淺的喝著咖啡。濃濃的咖啡香氣伴著男人輕輕勾起的唇角變得淺薄。

    一個女人,大大咧咧、邋遢、粗俗。可是卻成了自己的契約妻子。

    真是不知道是不是一場火災,或許當初應該篩選一下……而不應該那麼匆忙的就做了決定。

    眼裡流過一陣寒意,男人起身向房間裡走去,不過……日子到是有趣許多。

    何三蓮坐在樓下吃著滿足的泡麵,男人在房間裡的窗邊喝著咖啡,竟然對未來的日子有了一絲期待。

    窗外的黑夜寂靜無邊,漫月無延……

    那天晚上何三蓮睡在客房,終於可以美美的睡一個飽覺的感覺真的是無比的幸福。

    第二天起來的時候,何三蓮穿著已經乾了的自己的衣服下了樓。雲在森還沒有吃早餐,卻已經坐在桌子邊看起報紙。

    何三蓮疑惑的趴在桌子上問他:「先生,你怎麼不吃早餐?」她記得他每一餐都是叫度假村的人送來的不是嗎?

    男人頭也沒抬只是冷冷道:「你打電話。」他也是剛剛下樓,並沒有餓的感覺。

    「可是我沒電話啊。」何三蓮擺手,眼睛卻一轉:「我昨天看到櫥櫃裡還有些雞蛋,我給你煎蛋吃怎麼樣?還有黃豆和豆漿機,我們還可以喝新鮮的豆漿呢!」

    少根筋的何三蓮從來都不會記恨人,所以對於昨晚男人的惡言惡行早已經跑到九霄雲外去了,此時此刻又是一臉討好的表情,男人抬眼看了她幾眼又冷冷道:「目的?」

    何三蓮一個心驚,這男人會讀心術嗎?不過既然他都提出來她也不用再拐著彎立即嬉笑著問:「我的工資什麼時候發啊?」

    「你上崗才幾天?」男人暗笑,這頓早餐還不便宜。這女人愛錢的性子似乎有點過強啊。

    「兩天……可是,你忘了?我過來的時候可是一分錢都沒有帶誒,現在我想給妹妹打電話都沒有錢……你就先預支點給我好不?雲先生,拜託啦,拜託啦!!」她甚至是合起雙手的討好起來,她真的有點擔心妹妹現在的狀況。

    男人挑眉,還是從一旁放在桌上的報紙下抽出一摞錢遞給何三蓮:「預支。去買一些衣服,不要再穿著這個……作為何為,你是有身份的人。」男人瞥了瞥她的麻花辮一個挑眉卻並不說什麼,因為在他的心底她何三蓮本來就只是一個村姑。

    何三蓮根本就沒有聽清雲在森說了什麼,她的眼睛從那摞人民幣攤在男人的手心開始就沒有移開過,雙眼幾乎冒出星光來,啊……她從來都一次性拿那麼多的錢!!

    她趕緊一手接過來數都不用數就知道一定知道一定不會少於三萬,買衣服……好奢侈!!

    她滿臉垂涎的笑讓男人的臉色更為冷漠,拿起報紙又看了起來,一邊看一邊冷然提醒道:「還不去做早餐。」

    「是!!知道啦!」拿到錢的何三蓮連蹦帶跳的就衝向廚房,進了廚房關上門,她忍不住的捧著拿錢用力的親著,打了雞血般的高聲尖叫--

    簡單的早餐,何三蓮基本已經從那摞錢裡冷靜了下來,她一邊咬著雞蛋一邊看向遲遲不肯下下筷子的男人終於疑惑道:「喂,你怎麼不吃?」

    雲在森看向餐盤,荷包蛋的形狀不錯,味道看起來也應該不錯,不過,他挑眉的又看向筷子,又看向女人,只見她自己捧著一個碗,碗裡什麼也沒有,只有一些油漬,因為荷包蛋已經被她用筷子夾了起來,就那麼直接的吃了起來。

    他不動神色,只是拿起杯子喝了兩口豆漿,看來這個女人要學的東西還很多很多。拿起報紙又看了起來,不準備再吃。

    何三蓮看了看雲在森,伸手偷偷的把盤子挪到自己面前一邊還小心的問道:「你不吃了嗎?」

    「不吃。」男人冷冷的硬聲答道。

    何三蓮一笑,連豆漿也拿了過臉立即捲著東西移到另一邊笑琢顏開道:「那我就都吃啦!?毛主席說過,貪污和浪費都是極大的犯罪。粒粒皆行苦的道理我們也要銘記於心,所以我就不客氣啦!」說完她就埋下頭橫掃美食。

    男人藏在報紙後的唇角卻輕輕的勾起,她什麼時候客氣過?



正文 014  不去嗎

    吃過早餐後何三蓮自己一個人攜款出門,她跑到通信店先買了一架五百塊的諾基亞耐用手機,然後又買了一架三千塊的iPhone手機還用包裝盒包了起來。

    一個人坐到沙灘上試著撥打隔壁鄰居家的電話,電話通後她激動的讓鄰居找自己的妹妹接電話,鄰居卻說道:「啊,是三蓮啊?你妹妹春喜不在家啊,五天前她拿著行李去城裡了,說是去大學報到。」

    「報到?可是現在還是七月份啊,他們學校最早開學也應該是八月底吧?那嬸她有沒有給你留個電話什麼的?」

    「沒有啊。這孩子,我還說你知道呢,你也不用擔心了,春喜不會吃虧的,我們鄉里的男孩子也沒一個人能惹她啊。」

    「嬸兒,春喜也是個女孩子呢。」何三蓮想想卻還是笑了,對啊,像假小子一樣的妹妹……也不會吃虧。可能是學校真的很早就開學了吧?

    聽著鄰居大嬸的嘮叨何三蓮還是掛了電話,看著被包裝的妹妹的電話,她思忖著到底什麼時候能給妹妹送出去呢?恭喜她……終於考上了大學,願了爸媽的在天之願,也圓了自己的大學夢。

    她看了看自己的衣服,的確有些寒酸,就在路邊逛著,結果看到很多很好看又很便宜的沙灘衣服,全部都是碎花的短褲和襯衣,看起來質量也不錯,她就悻悻然的買了好多,又給給妹妹買了兩件好衣服,然後就屁顛屁顛兒的又買了一些菜就向度假村走回去。

    路上,正覺得很累的時候一輛黑色的車在身邊停了下來,她看頭看去,竟然是禿頭陳經理,看著她一臉的好奇。

    「雲夫人,要送你回去嗎?看你提了這麼多東西……」

    何三蓮實在累到不行,臉紅的已經像煮熟的螃蟹,而額頭的汗更是錚錚的往下掉落,她點了點頭:「麻煩了。」

    進屋的時候,禿頭陳經理還友好的幫她提了菜,她實在過意不去就讓他進屋喝點水。而她也打心底的不再反感這個人,給陳經理倒了一杯水後自己就鑽進廚房把菜都放好。

    雲在森再一次下樓沖咖啡,在看到陳經理坐在沙發邊喝水的時候腳下一個遲疑,陳經理立即站了起來笑呵呵的向他問候:「雲先生你好。」

    何三蓮從廚房衝了出來,將一包冰放到了茶几上的水壺裡,一抬頭卻看見了冷顏站在樓梯上的雲在森。

    她「咦」了一聲,暗想:這個男人成天就冷著那張臉,他不會覺得煩嗎?

    陳經理見雲在森並不是很樂意看見他在這裡,便尷尬的笑著站了起來說道:「剛剛看雲夫人一個人提著東西很累便施了一點小力。陳某還有事就先行離開了。」

    何三蓮還沒有好好的謝陳經理一聽他馬上要走卻也不好挽留只好立即倒著謝:「謝謝你。」

    「不用,不用。」陳經理有些受寵若驚,看了看雲在森幾眼,而雲在森慢慢的走下來徑直的拿起加了冰的玻璃水壺往杯子裡到了水自顧的喝著。

    「要的,要的。以後再謝謝你。」何三蓮知道這種人什麼都不缺,但是真的很謝謝他剛才幫了自己。

    「呵呵,惶恐了。知道雲先生和雲夫人只在這裡一個星期,來這裡兩天了也沒有好好的招待你們。但是剛剛好雲先生和雲夫人趕上我們度假村的一個情人活動,但是需要新婚夫妻或是情侶前來一起參加,如果你們有興趣可以去參加。」

    「活動?是關於什麼的?」何三蓮一聽就來興趣,以前總是看電視的時候看見別人玩這樣活動那樣活動,而自己什麼也沒有經歷過不免有些好奇,也蠢蠢欲動起來。

    雲在森沒興趣的挑眉:「沒興趣。」然後就拿起那一整壺的水又向樓上走去。

    何三蓮一句話野在哪裡,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陳經理尷尬的走了出去,而她回頭去找男人的時候,男人竟然已經沒有了蹤影。

    她幾步跑上樓找到男人的房間,竟然沒有人?

    她又跑到書房,在看到男人竟然坐在那裡辦公,她真的有一種要傾倒的衝動,他真的是一個移動工作機器人!!

    她趴在門上還是問道:「誒,雲先生,我們真的不去參加那個什麼活動嗎?應該很好玩的樣子。」她滿臉的期待,真的好想好想去。

    他冷眼抬頭看她一眼,繼續低頭接受著秦秘書給自己傳來的文件,並不打算理她。

    何三蓮狠狠的啃了兩口門板盯著男人也有一種不得到答案是不離開的地步。

    男人也任她趴在那裡,偶爾揉著眉,最後終於在肚子有些餓的時候抬頭狠狠的盯著女人:「去做飯!」

    何三蓮卻還是盯著他:「真的不去嗎?不去嗎?不去嗎?」

    「不去。」沒什麼耐心的直接回拒。

    「哦……」何三蓮嘟著嘴,竟然真的關了門走了出去。

    因為她也餓了,再持久下去……肚子就要叫喚不停了。

    吃飯的時候她也不放棄的不停的問著男人:「去嗎?去嗎?雲先生去嗎?」

    終於男人受不了的抬頭狠狠刮了她一眼,以示她安靜的吃飯。看她不甘心的眼神又冷冷的威脅道:「扣工資!」

    「不要,我吃飯!」

    淚眼花花的啃著白米飯,完全沒有發現男人在吃著她可口的飯菜時再一次隱隱勾起的唇角。真是一個蠢女人,竟然不懂得威脅為何物。

    雖然威脅對自己真的完全沒有用處,可是她竟然就乖乖的去做飯,乖乖的閉嘴,更不懂的反擊。

    或許,兩個人就只是契約夫妻的關係,所以他們之間才這麼的淡漠疏離,這就是他要的距離。
作者: lilahsu    時間: 2013-4-24 10:13 PM

正文 015  海灘情侶

    「撲--」水噴在透明的玻璃上,何三蓮拿著質量上好的毛巾仔細的擦著玻璃上的污垢,男人走下樓來拿水經過玻璃邊,她就趕緊噴了水在稅務上寫下「去吧,去吧!」反覆的兩個字。

    而男人只是陌眼冷視的轉身離開,何三蓮誇著一張臉無力的擦了兩下玻璃。

    可是,她是何三蓮,怎麼可能輕易的放棄。

    第一天,她餐餐都勤勞的做飯,她曾經在西餐廳打過工淡然知道男人第一天不吃她做的煎蛋的真正原因,就是沒有刀叉不正規嘛。好,她正規。

    那天晚上的炒飯用盤子裝了起來,她還用沙拉醬在上面寫下:去嘛,去嘛!四個字兩個符號。結果男人卻連抬頭看也沒看她一眼,把整盤炒飯吃完了也沒有說一句話。

    第二天她不做飯了,反正叫飯來也是他給錢,所以她很豪爽的叫了幾個大餐,男人簡簡單單的吃了一些就放下了刀叉,拿過餐巾紙拭了拭嘴抬頭看向女人冷冷的命令道:「下一次,還是你做飯。」

    「為什麼?我又不是你傭人!」她覺得這些飯菜很好吃啊,這個男人是挑食還是覺得自己做的飯菜更好吃?她的眼裡閃過一道光芒,卻又覺得可能性不大就閉了嘴。

    「雲先生……如果,你去參加那個活動,被狗仔隊拍到不是更好嗎?」她當然知道這個男人最在乎什麼,不就是形象、面子啊這些的,有錢人就是這樣。

    男人冷冷瞥了她一眼起身就向樓上走去,何三蓮知道下午活動就開始了,可是雲在森還是沒有一點要去的跡象,她不免有些餒氣卻還是站了起來向男人最後一次問道:「雲先生,真的不去嗎?」

    男人的腳步微頓,微微側頭淡漠的回道:「不去。」冷冷的收回視角邁開堅決的步子向樓上走去。

    何三蓮坐在椅子上,撐著下咢無比的鬱悶著,為什麼他就不能拉下自己的面子去開心開心呢?她真的好想去……

    男人坐在椅子上沒有一點想要工作的慾望,起身走到窗邊眺望,卻不小心看到一個穿著花襯衣花褲子的女人出了門。

    他瞇了瞇眼,沒想到她要做成一件事的毅力還真是不小。

    只不過,他真的完全沒有興趣,更不會為了一個女人而去做自己不想做的事情,更何況這個女人什麼也不是。

    何三蓮跑到海灘的時候,陳經理已經站在沙灘人工舞台上演講,何三蓮穿的異常沙灘,雖然那都是便宜貨,可是混在一群情侶之間要輕易的找到她還是需要一些眼勁。

    可是陳經理就是輕易的看見她,向她微微的點了一下頭就道:「謝謝我們傲凰度假村股東雲先生的新婚夫人前來捧場,雖然雲先生沒有來,可是夫人來了也是我們極大的榮幸,相信我們這次海灘情人大作戰活動一定會圓滿成功,讓每一對情侶都能找到屬於你們自己的海灘定情信物。」

    所有人都到處看著似乎在尋找那傳說中的雲夫人,何三蓮尷尬的站在原地,什麼榮幸啦……她是偷跑出來的。可是無數個人的眼神從自己身上流過都沒有稍作一秒的停留,她立即就淡定了,看來在眾人的眼裡,自己始終都不可能是那個男人的妻啊。

    活動開始了,她興奮的到舞台邊的椅子上坐下,陳經理因為有重要的事情就走開了,而她正要一個人可以看得輕鬆點,就像是看到現場的電視直播,那些情侶一關一關的闖關,背著跳過游泳圈,還有抱著搶吃蘋果等等,何三蓮才暗自慶幸還好男人沒有來參加,不然就是到了這裡打死自己也不願意上他的背還要被他抱著。

    難道,男人事先就知道?所以才不願意來?她暗自摸了一把虛驚的汗。

    活動結束後已是兩個小時,何三蓮和一起走到最後的三對情侶們一起開心,最讓她好奇的還是最後得到的會是什麼定情禮品,突然一個熟悉的聲音在背後響起,她疑惑的回頭,這一看差點從椅子上跌下來,雲在森!!?

    他、他、他怎麼來了?他不是……堅決不來麼?

    男人淡漠的眼神很快就落在了她的身上,卻又很快的轉開,站在一旁的陳經理慇勤的對他不停的點頭哈腰,何三蓮抱著椅背靠近了一些想要聽清他們說的是什麼,隱隱還是聽見陳經理道:「實在感謝雲先生能來,還能答應陳某為他們頒發禮品,實在是感激不盡啊!!。」



正文 016  好好做飯

    何三蓮撅了撅嘴,切,他有那麼好心給人頒發禮品?

    可是,雲在森竟然真的上了台,三對情侶也上了台並排的站在一起。何三蓮偷偷的瞄了瞄人山人海中的各個年輕女人們,果然毫不意外的看到無數向他飛去的桃心,她無奈的歎氣啊,這種男人不就是皮相好點,有錢點,其餘有什麼好的?

    要人品?沒有。

    要善心?沒有。

    要孝順……還是很有的。

    要能力,也是很有的。

    這麼一數落,竟然還佔了不少優點,她不再自擾的放棄,突然手腕被一個少女拉住就往上拽去,她驚「咦」了一聲,立即反應過來頓住腳步急急問道:「這位小姐,你、你做什麼?」

    「你是雲先生的夫人何為麼?」那少女笑的一臉燦爛,拉著她死都不放手的架勢。

    何三蓮遲疑了兩秒有些驚慌的點頭:「是我……可是,你要做什麼?」

    「我們經理要你和你丈夫一起上台,請你了。」說完那少女就用盡蠻力的將她一把的往上推去。

    「喂喂,你這是綁架不是請啦……」何三蓮第一次遇到這麼奇怪的人,最後還是被推上了台,一個踉蹌還差點跌到。

    下面傳來一陣陣的笑聲,何三蓮紅了臉被那少女又一把推到雲在森的身邊。

    何三蓮連頭也不敢抬,更別說去看雲在森了,只能埋著頭聽見陳經理說道:「下面我們開始給這三對勝出的情侶們頒發我們傲凰度假村特別的情侶禮物。」

    下面傳來一陣陣如雷的掌聲,何三蓮、雲在森還有陳經理一人拿了一套精美的禮品頒給三對情侶,何三蓮真心的對自己頒發的那一對情侶說著:「加油。」

    活動結束後,她站在後台踢著沙子等著雲在森,明明可以自己先走掉,但是作為她的夫人,按照契約條件她有義務在公眾面前與他扮演甜蜜,所以只好等著了。

    抬頭看向男人所在的方向,陳經理還在他的耳邊低語,而他則是面無表情,偶爾點了一下頭。

    她真的很好奇,他怎麼還是來了。

    剛才的少女看見她激動了揮了揮手然後就跑了過來,經過前車之鑒何三蓮趕緊握住自己的手腕。少女捧著幾個盒子,跑上來就塞到她的懷裡:「吶,這是我們經理吩咐送給雲夫人你的。」

    「我?這是……」她低頭一看,竟然是三種要送給情侶們的禮品。

    她趕緊又塞回少女的懷裡拒絕道:「我不能要。別人都是經過辛苦的競爭才可以得到,我什麼也沒有做,怎麼可以……」

    「哎呀,夫人你就拿著吧。這是你丈夫給你的啊,他自己問陳經理要的。你的先生真好,雖然你穿的不咋的,全是地攤貨啊,但是他真的還是蠻疼你的。」少女一臉的羨慕,又將禮品全部塞到何三蓮的懷裡。

    「……」何三蓮一臉訝異,手僵硬的捧著三盒禮品,在看向雲在森的方向,她禁不住的疑問自己,他是為了向世人昭告自己又多疼愛自己的老婆,還是真的……只是為了送給自己?

    回去的路上,何三蓮還是忍不住的問了旁邊的男人:「誒……雲先生,這些東西,是你問陳經理要的麼?」

    「你的目的,不就是這個嗎?」他停下腳步看向她。

    何三蓮一愣,雖然意會過他話裡的含意,他是說自己……就只是為了貪財?

    「喂,才不是呢。我很想玩的好不……才不是只為了這些禮品呢。」臉有些紅,想要爭辯又想要解釋。

    雲在森抱著手臂,冷冷的低頭看著她,伸手摸了摸她的頭頂:「以後,乖乖做飯。工資也不會扣除,還會很準時的發給你。」像摸小狗一樣,然後就轉身向別墅的方向走去。

    何三蓮站在原地,什麼?雖然她是僱傭來的妻子,但是她又不是廚娘!!更不是小狗……癟著嘴,最後還是乖乖的跟了上去,算了,誰讓他是自己的老闆呢?而且,還有這麼多可愛的禮品!!

    坐在床上她一一的拆開那些精美的盒子,有一對鴛鴦吊墜,價錢看起來並不便宜。一串珍珠和貝克的手鏈,最後的是一顆顆小的人工椰子和珍珠相間的手鏈和腳鏈,每一對都是一男一女的飾品。

    捧著那些漂亮的飾品,她暗想等以後哪天吃不起飯的時候就把它們拿去變賣,應該還是值不少錢的吧?

    夢裡面,很甜。

    一周的日子彈指間就過去了,何三蓮和雲在森從三亞回A城,又坐了兩個小時的飛機,這次是白天,到達機場的時候還是秦秘書帶著司機前來迎接。

    雲在森讓司機何三蓮上了另一輛車吩咐道:「送她到桃花島的別墅。」

    「是,總裁。」

    何三蓮覺得這話不對立即問道:「你不回去嗎?」

    雲在森看了看手錶並不打算回答她這個問題,轉身就走向另一輛車,秦秘書把雲在森的行李放到後備箱又立即在何三蓮的耳邊低喃道:「老闆一回來就要回公司開會,所以夫人你就先回去吧。司機會把你送到的,這是鑰匙,拿好。」

    何三蓮只能點頭看著秦秘書跟上雲在森上的車,自己也慢慢的爬上車,左摸摸右摸摸感歎著自己因為這契約還坐不少的高檔車呢。

    不過……是什麼島?桃、花、島?
作者: lilahsu    時間: 2013-4-24 10:14 PM

正文 017  桃花雲層

    車子停在一棟白色的別墅前,何三蓮下了車站在別墅門前抬頭看著眼前的房屋,三層樓房的西式小洋樓,司機將行李放到了她的腳邊然後就恭敬的開著車離開,留下她自己一個人站在那裡。

    她提起自己和雲在森兩個人共同的行李拿著鑰匙走到門邊,白色的小門上面纏繞了綠色的樹籐還有粉色、藍色的小花朵,特別的精緻美麗。

    門上豎了一塊白色的板子,她看了看周圍旁邊的別墅,每家每戶都寫了名字,有的桃花張閣,有的是桃花李樓等等。而自己面前的板子竟然什麼都沒有?

    推開門,再反身關上。

    花園裡綠草芬芳,花朵艷開齊放,整個花園都充滿了香味。

    真的好美好美的地方……抬頭再向眼前的小洋樓看去,這裡……就是她將要度過一年的地方?啊!!真是太棒了!!一手提箱子一手提著自己的小破包她興高采烈的向洋樓奔去。

    推開玄關的門,看向整個大廳。

    陽光明媚落在地毯上,白色的沙發……白色的理石飯桌……精緻豪華的飾品……潔白的地板。真的好漂亮……而窗外竟然還有桃樹?她扔下包和箱子向窗口的方向奔去,跪在沙發上撲了過去,一片桃樹林在後花園裡,難怪叫做桃花島啊……一路來都看見好多好多的桃樹,會開火紅色桃花的桃樹,還有這種會結果的桃樹,而現在自己面前的這些桃樹……每一顆桃樹上都掛著鮮艷欲滴的桃子。

    只是看著都覺得好香好甜。

    那個下午,她收拾著整個別墅的衛生壞境直到最後才坐在乾淨的地板上打開男人的箱子看有沒有髒衣服讓自己洗洗。

    雖然呢在海南的時候,他每次都是讓度假村的人來拿髒衣服隔天再讓別人送回來,可是現在兩個人住,她看看住的環境又是這麼好,拿的錢也很多就發善心的給他洗洗吧。看他回來會不會感激!!

    白色的襯衣?她拿過來聞了聞,又聞到了他身上特有的味道。

    聞著這個味道,她就想起那個晚上他和自己貼近的那一刻……她立即捧住自己火紅的臉頰,告訴自己,何三蓮不許發春!!!

    用手洗好了他所有的衣服,晾在陽台上。而她穿上新買的碎花上衣和長裙,還是將頭髮紮成了兩個辮子,拿著水管給花兒們澆著水,或是修剪整枝。

    最後在牌子上用黑色的大筆寫上:桃花雲層!

    花園裡停著一輛自行車,她便騎著它找到小區的超市自己掏錢買了菜,醬醋茶等等作料廚房一應俱全,只是沒有新鮮的菜而已。

    七點的時候就做出了一桌子豐盛的晚餐,然後窩在沙發上等待著男人的歸來。

    做這一切的時候她的心裡只有這淡淡的溫馨感,感觸到一個妻子也不過如此罷了。而她竟然做的這麼稱職。

    雲氏財閥大樓

    開完會已是六點,男人回到最高層的辦公樓,揉著太陽穴坐了下來。

    秦秘書將一杯咖啡放到他的面前:「總裁您的咖啡。」

    「唔。晚上的晚宴是幾點開始?」放下手拿起咖啡輕輕的喝了一口提了提精神。

    秦秘書挺了挺眼睛抱著文件夾漠然的說道:「七點正式在關河舉行。還有……要帶女伴參加。」說著後句時明顯有些猶豫。

    雲在森抬了頭,看了看手錶:「為什麼不早點說?」現在去把女人接來再改造一番時間也不夠了。

    「我以為你五點就能開完會……」誰能知道後面屁事兒這麼多啊。

    「算了。讓陳經理陪我出席。」說著就站了起來向裡室走去,「到了七點來叫我。」

    秦秘書欲言又止,終於還是只能看著那扇門在自己面前搖晃而閉。

    陳貝貝那個女人啊……她揉了揉額角,總裁大人難道您就不除了她挑個別的女人嗎?難道就是因為夫人太隨便了,所以才挑了這麼個妖精?

    陳貝貝,不僅僅是因為她有多好的工作能力而稱霸雲氏公關部,而是因為她的美麗,她的妖嬈,她那傲人的身材。她垂涎雲在森有多久,幾乎是商界的每個人都看得出來的,而雲在森到底和她有沒有一腿呢?這也是個問題。至少秦秘書就不完全肯定。

    那個晚宴秦秘書也出席了,不過是作為雲在森的秘書而不是女伴。

    不過陳貝貝可不這麼認為,她嫵媚的笑,緊緊的貼著他,認為雲在森沒有帶新婚妻子而帶自己出來一定是自己更加的吸引人。

    於是在酒會上,她俯在雲在森耳邊低低道:「總裁,今晚我能去陪您嗎?」

    雲在森冷冷的撇想懷裡的女人,輕輕的嚼著一抹笑俯下身曖昧的在她耳邊低喃兩個字:「不能。」

    然後就推開她,任何帶有目的靠近自己的女人,他都毫不屑,而對於這種已經不知道經歷了幾夫的女人他更是不感任何的興趣。

    對於雲在森來說,身邊的女人幾乎都是一樣,而陳貝貝只是因為她是公關部的經理,喚過來更加的順應陳章罷了,而他也認為這是她的職責。

    陳貝貝站在原地緊緊的扣著自己的手指甲,一陣的難堪。那個村姑有什麼好?她明明就在他們新婚的第一天就看見過那個女人,一個農村人,長的又醜,身材更是沒有自己一半好,她甚至看過她的簡歷,出生更是低賤卑微,她憑什麼就可以得到總裁的親睞!!?

    她的臉上瞬間閃過嫉妒的扭曲,這一幕全部給秦秘書完好的收入眼鏡下的眼眸內……

    一杯香檳完美的擋住自己的視線,唇角輕輕的勾起,看來啊……新夫人的工作之路並不會太順坦。

    雲在森回到桃花島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十一點,本來想在公司就此度過一夜,最後還是決定回來一夜未住過的新房子。

    車子停在小樓外,遙控開了大門,可是卻將車停在了小門邊,搖下窗藉著路燈的燈光看向那原本是白色的門牌,桃花雲層?嘴角不知是嘲諷還是冷笑的勾起,車子駛入花園停在草坪上,遙控鎖好大門邊一搖一搖的向小樓走去。

    推開玄關處的門,一雙拖鞋整齊的放在門口,大廳竟然如此乾淨?他記得自己還沒有讓一個僕人來這裡,難道是……?抬眼望去,女人一手拿著書歪躺在沙發上睡著,而桌子上擺滿了飯菜。



正文 018  手洗五百萬

    他換了鞋,同她那雙破舊卻非常乾淨的帆布鞋擺在一起。

    踩上潔白的地板走到理石桌邊,滿桌豐盛的菜餚竟然讓他原本不餓的肚子產生了食慾。轉頭看向沙發上的女人,一頭好看的長髮紮成馬尾,但是已經鬆鬆的拉在後面的凌亂。手裡竟然還拿著書?他挑了挑眉走到她的面前蹲下身子,伸手拿過書一看竟然《魯兵遜漂流記》?

    這種兒童讀物難道是她的愛好?

    嘴角卻掛了一絲笑,想要將書重新塞回她的手裡。怎知她精神一晃立即醒了過來,睜開眼睛就看見男人的俊臉擺在自己的面前,她立即坐了起來:「呼!!你、你回來了?」

    雲在森盯著她足足三秒,輕輕的點了起來慢慢站了起來:「你在等我?」

    「嗯,等你吃晚飯啊。」

    「以後,不用等我。還有,也不用留著些飯菜。」

    「那你要是沒吃飯怎麼辦?」難道她還是多管閒事了?她撓撓頭,可是她還特意自己買了這麼多好菜誒。

    「我沒吃飯,也與你無關。」冷冷的盯著她說著淡漠的話。

    何三蓮一愣,動了動嘴卻只能看著她一句話也說不出口。兩個人瞬間拉遠了更遠的距離,她只好點點頭:「好。」心裡有點點小失落,但是很快就整理了過來,她錯身將書拿給他:「這是打掃你書房時……看見的,可以給我看看麼?」

    男人淡漠的轉身向樓梯走去:「隨便。」

    看著他的背影她輕輕的歎氣,這到底是什麼男人啊。弄得她現在胃口也沒有了……坐在桌子邊撐著下巴看著豐盛的菜餚,要是以前她一個人都能把這些東西全部吃掉,可是現在……總是變得很鬱悶。

    起身把所有的菜放到冰箱裡,從明天開始吃剩菜和剩飯咯!

    男人進了臥室,伸手脫掉外套,正要進入更衣室卻發現自己的箱子空蕩蕩的躺在地板上。他冷眼的後退,再後退,最後來到箱子錢,該死的女人!他的東西呢?

    他快步走到晾衣服的陽台,果然看見自己所有的衣服都掛在上面。

    他的臉色沉黑,他知道這個女人恨勤快,更知道這個女人該死的喜歡洗衣服!!快步走到樓梯口正好看見何三蓮拖著身子上了樓,他冷冷的站在原地盯著她的臉,何三蓮很詫異還能看見他,本以為他就這麼回房間或是進書房不出來了。

    他的臉色怎麼那麼差……?比冷還要恐怖……她突然有些不安,惴惴的看著他:「那個……雲先生……小的、小的沒得罪您吧?」說起話來更是小心翼翼。

    「你說呢。」他瞇了瞇眼,陰鬱的眼神幾乎要吞噬她整個人。而她更本就不知道,他到底在生什麼氣,喏喏的發抖道:「我……我不知道!」

    「何為!以後,這個家,書房和我的臥室都是你的禁地!還有,衛生從明天開始有鐘點工來打掃,你只要好好待著做你的雲太太!」冷冷的拋出最後一句話,他就再次轉身向臥室走去。

    「碰!」門緊緊的被關上,何三蓮反應了半響才知道「何為」是自己,她摸了摸鼻子,有錢人的脾氣……就是大。

    哼,不碰就不碰,誰在乎啊。

    她吐了吐舌頭抱著書屁顛屁顛的向自己的臥室跑去。

    第二天,雲氏財閥的總裁大人竟然穿著同前一天一模一樣的衣服來到公司,一進辦公室就黑著整張臉沉聲的吩咐秦秘書:「把桃花島我所有的衣服拉走扔進垃圾桶!再買到所有一模一樣的衣服送過去!」

    秦秘書忍住好奇立即去辦。

    可是好奇沒讓她忍者來到桃花島,看到門口小學生一樣的字體笑了笑,進了花園立即聞到一陣芬芳。何三蓮正站在花園裡挖著什麼,秦秘書直接走了過去問候她:「夫人好。」

    「是你?你好。」何三蓮有些意外會在這裡看到秦秘書,抹了一把額頭的汗水便輕輕的笑著。

    「總裁讓我來辦一些事情。」

    「哦。那麼……你隨意。啊,對了,以後可不可以不要叫我夫人?」她明明就沒有一點點歸宿感還要被人叫做已婚婦女,實在怪異。

    「好啊。那我叫你……」秦秘書隨意的指了指何三蓮,她也很喜歡這個女人,如果是一般人,她還不樂意這麼隨便呢。

    「叫我三蓮啊。」

    秦秘書挺了挺眼睛發難的笑笑:「那我還是叫你何為吧。在公眾面前還是叫你夫人。」

    何三蓮也不在意:「好啊。」正好練習練習別人叫她何為時的反應,免得自己又是一臉的迷茫。

    「你好,我叫秦淮。」

    「秦淮?真是特別的名字。」

    兩個女人正式的認識,結下友誼的第一步。

    秦淮進了雲在森的房間,何三蓮卻趴在門口一步都沒有跨進去,秦淮好奇的回頭挺了挺眼睛問向她:「你怎麼不進來?」

    「雲先生說過,不要我進他的房間……」

    「……」秦淮忍不住的抽搐嘴角,只要一個人摸進更衣室:「咦?總裁的衣服呢?」

    「我都洗了……」何三蓮指了指陽台的方向,秦淮的臉色一變立即轉身向陽台快步而去。

    終於在見到一陽台的衣服時忍不住的笑了,她真的很想問天才何三蓮,怎麼就全部都洗了呢?

    「難怪總裁穿著昨天的衣服過來。你怎麼能全部都洗掉?一件不剩,實在強大,秦某佩服。」在淡定的自己也想鼓掌啊,實在幹的太漂亮了!

    何三蓮摸摸後腦勺,終於意識到一絲問題的源處:「這些衣服……都不能洗?還是……他有嚴重的潔癖?」應該不是潔癖吧?自己還裸著身子躺過他的床不是麼?

    秦淮走到陽台上伸手摸著這些衣服:「這些都是不能用水洗,只能幹洗的高級西服和襯衫。少說也有四十件,加起來總共有少說也有五百萬的價值啊……就這麼都化為一塊塊的廢布。」

    「哈?」何三蓮臉色一白終於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五百萬……天啦,殺了她吧!!本來她也只是給他洗洗箱子裡的衣服,可是後來到他房間就無聊的把所有的衣服都拿出來洗了……這下怎麼辦!!?難怪他昨晚臉那麼黑……沒有殺了自己都是她幸運加上他人品太好。

    看著何三蓮緊張的模樣,秦淮忍不住的安慰拍拍她的肩:「沒事啦,我們總裁什麼缺,唯獨不缺錢。這五百萬在他的眼裡就是九牛一毛,他肯定是生氣今天還穿著昨天的衣服這種事情。」

    「可是……五百萬啊……萬一他扣我工資怎麼辦?」吸了吸鼻子,那她還給妹妹叫個毛錢的學費啊。

    秦淮扯了扯嘴角:「應該……不會吧?」總裁還會做這種事情?

    何三蓮用力的點頭:「很有可能。」他經常幹這種扣她工資的事情。

    最重要的是,五百萬……多大的一個數字啊,自己做他一年的妻子也才一百二十萬而已,雖然對她來說已經天價,可是再九牛一毛也是毛啊……拔的時候還是會有痛覺的。

    秦淮要把衣服都拿去扔掉被何三蓮攔截了下來,她摸著那些根本就沒什麼變化的衣服全部拿進自己的房間想著有什麼辦法可以補救。

    秦淮揣著自己要的真相去給雲在森訂做衣服,五百萬啊五百萬……真不是佩服夫人啊,竟然手洗丟掉五百萬?

    呵呵,實在是個有趣的女人。
作者: lilahsu    時間: 2013-4-24 10:15 PM

正文 019  金色樹酒吧

    金色樹酒吧在A市的市中心,繁華的商業中心夾著一家特別的娛樂場所,這些年既沒有遭到任何擠壓,反而別樹一格的佇立在那裡,成為最奢華的酒吧之一。不少商業高層白領在疲憊的時候就回到這裡消遣消費,在迷離的燈光中尋找著處於商業繁忙中卻有完全不同的世界。

    何三蓮站在門口緊緊的握住電話,等了足足半個小時才看見歸姐穿著一身黑色的緊身裙走了出來。何三蓮一看見她就像看見了救命稻草一般的衝過去抓住歸姐低低的求道:「歸姐,我犯錯了,救救我!」

    看著她一臉認真的模樣,歸姐這樣白骨精似的女人都忍不住的泛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今天晚上右眼皮一直不停的跳,難道就是為了這丫頭?

    歸姐領著她進了金色樹,何三蓮一直緊緊的低著不敢抬起的頭,說是酒吧,其實有三層樓高的金色樹只是第一樓才算是酒吧。第二樓是唱歌包房,第三樓全是為VIP富商們設立的秘密房間。

    何三蓮從來沒有來過這裡,她之前在歸姐的咖啡廳裡就又聽說歸姐還有一家最大的酒吧,但是這裡不是她該來的地方,因為咖啡廳裡的姐妹們金色樹是天堂也是地獄,奢華、淫靡、紫醉金迷更容易讓人墮落和沉醉。

    可是進了這裡,她也沒有覺得是個不同的地方啊。

    突然歸姐伸手牽著何三蓮往自己身後推去,何三蓮一抬頭只看見一個禿頭的男人站在歸姐的面前伸手挑了挑歸姐的下巴,何三蓮驚愕的長大眼睛,她看不見歸姐的臉,可是如果是按照歸姐的脾氣來,這個禿頭老男人早就該被一腳踢在地上在狠狠的踩幾腳。

    何三蓮卻聽見歸姐妖嬈卻又溫柔的聲音道:「喲,夏總啊,要走了麼?要不要再多做一會兒?你看看,我這太忙了現在還沒有時間去親自招待您呢。」

    「呵呵,我還有一個重要的會議要開,下一次來找你,希望能看到你的人影,大忙人而。」說著男人就伸手到歸姐的腰間輕輕的摩挲。

    何三蓮卻被嚇的連連頭退,手也放開了歸姐。

    這一動,男人立即注意到了她,在昏暗的燈光下看見何三蓮清秀的臉頰還有氣質隨即就挑了挑眉,他放開歸姐的腰,看向歸姐用著戲虐的口氣言道:「真是看不出來啊,原來你還藏著這麼特別的貨色,怎麼?這麼清純的妞現在帶去給誰呢?」

    「夏總,可別亂說話!」歸姐突然沉下臉,聲音也變了幾分,伸手就將何三蓮護在自己的身邊,何三蓮抬頭看向歸姐的側臉,才發現她的臉色立即陰厲了幾分,看向男人的神色也變得鬱沉:「這可不是你可以染指的人,你要什麼貨色我都可以給你尋來,獨獨我要護著的人你碰不得,知道嗎?下一次來了,我再好好招待你。」說完竟然就拉著何三蓮側開的走了過去。

    何三蓮不敢回頭看向那個禿頭男人,突然就領悟到,這真是一個她不該來的地方……

    到了歸姐的辦公室,她自己一個人坐在沙發上,歸姐給她倒了一杯白開水:「喝著個。」

    「謝謝你歸姐。」何三蓮真心的抬頭看著眼前的這個成熟女人,她知道,她剛剛又被這個女人保護了。

    「謝什麼?傻瓜,都叫我姐了。」

    「別人也叫你姐,可是您對我就是最好,我都知道。」在最為難的時候救了最絕望無助的她,如果不是歸姐,或許自己現在就真的成了那禿頭男眼中的人。

    「別,千萬別這麼矯情。我最怕的就是女人哭哭啼啼的模樣,再說你本來就不是這些臭男人碰得的女人,要是你不完璧了,要是你上了什麼頭條報紙或是被什麼人看見,雲氏財閥保證要封殺我歸歸!快說吧,這次來是發生什麼事了?」靠在桌邊嚼著一絲冷笑,點燃一桿細長的女士煙叼在嘴邊,瞇著被煙熏的眼睛細細的看向何三蓮。

    何三蓮突然就覺得自己的事兒真是個屁事兒,歸姐每天面對這麼多事情,自己惹出來的臭事兒還來找她,她嚴重的鄙視自己。她搖了搖頭咬著牙說:「沒事了,就是……想來看看你。」

    「切。從來想我的都是男人,女孩子都只會恨我,怎麼?我難得啟發的善心對你這麼好,終於還是得到一點回報了?我才不信呢,快說吧,歸姐我不一定能幫上你可是一定可以為你出謀劃策。」女人自嘲的一笑,猛吸了幾口煙。

    「我……真的沒事。我可以自己解決,真的。」

    「真的?」歸姐有些懷疑的看著她,不過她也清楚,這丫頭不說的事情自己就是撬了她的牙齒也吐不出半個字來。

    「嗯。」畢竟簽契約的是她,要負責任要履行義務的也是自己。

    「那好吧,今天既然來了,就陪我出去喝一杯,也帶你見見世面。不過一定要記住,不要和任何人說話。」

    「啊……哦……」本來想拒絕的話卻到了嘴邊愣是一個字也將不出來就被歸姐拖了出去。

    坐在吧檯邊,驚爆的音樂震耳欲聾,數不清有多少個人在下面蹦著火熱的辣舞。酒保恭敬的叫著:「歸姐。」

    「小吳,來杯威士忌,一杯雞尾酒,雞尾酒的度數調低一點。」歸姐襯著自己頭嫵媚的靠在吧檯上,那小酒保立即慇勤的現場表演起調酒之計看的何三蓮雙目不轉緊緊看著他的精湛表演。

    「哎呀,傻丫頭,這都沒有見過……」揉了揉她的頭髮,伸手拽著她的兩根麻花辮癡癡的就笑了起來。

    何三蓮不管不顧就看著那帥氣的酒保手中的瓶子被扔來扔去。

    雞尾酒很好看,分為幾層不同的顏色,何三蓮惴惴的喝了一口,竟然沒有什麼酒味,再看向歸姐,濃濃的酒味已經飄了過來。她有幾分感動,伸手拉著歸姐的手:「歸姐,為什麼你對我這麼好?」

    「為什麼?」歸姐一笑,卻不說話,只是搖了搖酒杯裡的冰塊,難道對這丫頭說,就是因為你整整七年還是村姑的模樣,從來沒有變過?所以她很珍惜這樣純淨的人。

    「歸姐……」

    「我做的都是不乾淨的生意,除了那家咖啡廳,沒有一家生意是很乾淨的,我相信你也知道我是什麼樣的人,一個女人,要走到今天這一步要付出什麼代價我想沒有幾個人能體會。所以還是好好做你的何三蓮,永遠都是何三蓮就好,不要成為歸姐,那麼歸姐會疼你一輩子。」伸手微微的笑著拍拍何三蓮的頭然後就站了起來:「你先在這裡,不要亂跑!我去個洗手間馬上回來!小吳,好好照顧一下她,她是我的人,誰也不許動知道嗎?」

    「哦,好的,放心吧歸姐。」

    何三蓮看著歸姐離開的背影突然一陣鼻酸,扭過頭來把自己的臉藏在酒杯後。

    何三蓮,雖然這個女人並不是什麼好人,可是她對你的好都是真的,如果沒有她,你這輩子或許就要重新的改寫。她幫你你這麼多,你究竟還有什麼臉皮來向她訴苦找方法啊。

    「啊!!可是雲在森已經五天沒有回家了啊……是不是要解除契約了?可是我一個月還沒有幹完,要是解雇,我去哪裡找工作啊啊!!」她痛苦的抱著頭,迷茫的身處這片昏暗的迷光中。

    身後幾個打扮的妖艷的女人一個個的拿著酒杯看向何三蓮坐著的方向竊竊私語著,而遠處幾個男人更像是看到了新鮮物種一般的蠢蠢欲動。

    三樓的VIP包房裡,男人坐在沙發上抱著美麗的女人壓低她的身子在沙發上濕吻著她芬香的肌膚,惹來女人一陣陣的低喘嬌媚沉呤。粗大的手掌在潔白的大腿處輕重有緩的撫摸著……



正文 020  酒吧混戰

    房間裡流動著曖昧的聲響,女人全部衣服脫完的時候男人身上的衣服卻還全部都在。男人的嘴慢慢的來到女人的胸前,女人的手終於來到男人的腰帶處,突然男人一頓,看著女人胸前的吻痕冷冷一笑。

    男人撐起自己的身子,之間火熱手指冰涼的來到女人潔白的胸部上輕輕的劃著,引起女人一陣陣的鄂戰慄,男人冷冷的盯著女人潮紅的臉:「剛剛趕場子過來,洗過澡了嗎?」

    女人身子一僵,睜眼迷茫的看向男人一臉的不解,男人唇角冷勾盯著女人沒有一絲情慾。

    女人微怒,伸手要推開男人,男人也順帶的站了起來拉好自己的衣服,低頭看著女人冷冷的扔下幾張粉色的大鈔:「雖然沒有滿足我,但是看在你這麼辛苦趕場子的份兒上,有償勞動。」

    「你!!simon,你怎麼可以這麼對我!!!」女人拉過一旁的衣服遮住自己的身體,眼裡嚼著淚花可憐兮兮的看向男人。

    男人輕輕的拍著女人嬌俏的臉蛋:「你知道嗎?就算不是處女,可是我啊,重來都不會碰在一天內被幾個男人上過的女人,那我會讓我感覺……髒。」

    最後一個字冷冷的吐出來男人邊拿起一旁的手機一搖一搖的走出房間。

    女人憤恨的一拳落在沙發上,好不容易今天才搭上他,竟然沒有處理好胸口。該死的,早知道早上就不該和李導上那個床,現在被自己搞砸了,更加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排上那場走秀!女人痛恨的拿起衣服,最後只能無奈的床上,髒?難道你們男人就不髒麼?不停的換著女人,和我們不停的換著男人有什麼區別?

    她是趕場子,那是因為有他們這些等待她趕場子的人。

    算了,還是先回去做她的三流小演員吧,下次再來!

    一杯雞尾酒差不多快要喝完的時候歸姐還沒有回來,何三蓮雙手捧著快要空掉的杯子看向酒保,酒保卻在一旁調戲美女,似乎正在興頭上和那美女打趣何三蓮連著「喂」了三聲都沒有反應,她只好放棄拿過一旁歸姐喝過的威士忌倒在自己的雞尾酒裡,猛喝一口卻覺得十分辛辣。

    她自己一個人玩的不亦樂乎,突然肩膀被人拍了一下,她一扭頭看見三個各自打扮妖艷的女人拿著紅色的酒杯走到她的身邊,每個人都坐在高蹺椅子上對她風媚的笑著。

    其中一個女人還拿起她的麻花辮用又是羨慕又是嫉妒的尖嗓細細道:「喲,現在還有人梳著這種辮子啊?摸摸這頭髮的髮質還真好啊。你還是高中生嗎?可是現在的高中生哪能穿得這麼土?」

    「小妹妹,你也想在這金色樹吊凱子啊?我勸你算了吧,雖然有歸姐罩著你,可是我們都是不乾淨的女人,男人們啊,就都是玩玩兒而已,膩了就像垃圾一樣的扔掉。」

    「誒,別叫人家小妹妹,搞不好人家就喜歡這樣打扮才吸引人嘛,你看看哪個人不看向她啊?下一次我也學她好了,這種碎步襯衫還有這破的不能再破的牛仔褲和帆布鞋!哈哈……」

    三個人一人一句,何三蓮突然沒有了方向。她從來沒有遇見過這種事情,被三個女人圍攻!她不是不知道這些人是因為歸姐對自己的照顧所以才趁歸姐不在故意來找自己的茬,可是她根本就不知道要怎麼和這些人溝通,讓這些人清楚,自己沒有進入她們的行業。

    「看看她喝的酒,真是夠辣的誒,真是看不出來,加這麼多威士忌。嘖嘖——」

    一旁的酒保終於用偶爾看過來的眼神注意到了何三蓮正被一群人圍著立即跑了過來,拿過那美女手上的就遞給何三蓮,然後笑呵呵的向三個女人道:「呵呵,麗麗,梅子,瑪麗你們三個就別欺負她了,被歸姐看見了就死定了。」

    「你那隻狗眼看見姐我欺負她了?只是看她一個人坐在這裡一看就是新來的,我們照顧一下她咯。」叫做麗麗的女人伸手就推開酒保,一個媚眼猛拋示意酒保別多管閒事趕緊走開。

    酒保帥哥這次可不敢隨便的疏忽,這可是歸姐親自交代要照顧的人,如果他搞砸了這工作也別想要了。小酒保打著笑臉的伸手將何三蓮一擋:「給我個面子啦,三位美女,大美女!」

    「給個你鬼面子。都說只是來照顧她,管你娘的屁事兒,滾!」另一個女人看見酒保帥哥如此維護一個土裡土氣的女人更是來氣,伸手一巴掌就摔倒酒保的臉上。

    周圍不少客人的眼神都流了過來,不過一般這種戲碼已經見怪不怪所以也沒怎麼在意,勁爆的音樂很快就江這邊掩蓋了過去,酒保帥哥捂著紅了半邊的臉惴惴的看向被圍在中間的何三蓮,他真的已經盡力了……只要用眼神來監督這群女人以防她們幹出什麼瘋事兒。

    「我……我要走了!」何三蓮看見酒保被委屈的甩了一耳光,也有些後怕,立即摀住自己胸口的衣襟就要走出去。

    「等等。你要走了歸姐回來不真的以為我們是在欺負新人了?來,喝一杯嘛,喝一杯。」拿起歸姐喝過的威士忌酒杯直接遞給了她,女人勾著一抹俗辣的笑。

    「我……我……我不是新人……」她很良家婦女的好不啦,而且,雖然她很能喝酒,可是這種國外的酒真的很難喝,比香檳還難喝的威士忌她真的不喜歡。

    「喲,要到我們金色樹來工作,就要懂得喝酒,來來,不要瞧不起我們拉!」幾乎是強硬的給何三蓮灌下去,何三蓮緊抿著嘴,正要伸手推開女人的手,卻不料另外兩個女人上來就拉住她不讓她動彈。

    灌酒的女人笑的艷麗,示意一旁看戲的另外幾個端酒的美眉卻叫一直坐在旁邊桌子上的男人們過來。

    「唔……夠了……放開我……放開……」

    何三蓮正在掙扎間,卻感覺腰間有一隻手突然摸了過來,她雙眼圓瞪,伸腳一腳用力的踩在對面女人的腳上,女人一聲痛呼:「嗷……媽的,竟然打我,看來真該給你一點教訓!」說罷就甩手要給何三蓮一耳光,何三蓮趕緊拉著一旁的女人一個用力,女人就被拽到了自己的面前。

    「啪!」一個響亮的耳光,很快又被淹沒在了驚爆的音樂裡,酒保一見形勢不對立即撒腿拿著電話向洗手間的方向飛去。

    被打的女人摀住自己的臉、打人的女人和一旁傻站著的女人三個人都扭頭向何三蓮看去。而那伸出鹹豬手的男人更是驚異的看向何三蓮:「喲,夠辣呀。不過新來的,不夠懂規矩,要多多調教調教哦。」說著還不夠的伸手想要挑何三蓮的下巴。

    何三蓮手忙腳亂伸手用力的打向男人伸過來的手:「啊,滾開!」

    男人的手背火辣辣的痛頓時有些惱了,三個女人更是惱火的各自伸手想要拽著何三蓮的頭髮或是衣服用力的拉扯起來,那男人也不客氣,伸手要扒開何三蓮的衣服看看裡面究竟是什麼貨色。

    何三蓮驚叫的摀住自己的衣服,連頭髮都無處顧忌,只能無助的叫喊,終於有無數個人向這邊主義而來,跳舞的人,端酒行走的各色制服美女,喝酒玩骰子的男人女人們統統向這邊看來。連吶喊的DJ都停了下來和身邊的人一起向這邊探來。

    突然一隻手伸過來狠狠的甩開那些亂七八糟在何三蓮身上使勁兒手,一手橫在何三蓮的頸脖上將她圈向自己的懷裡。

    何三蓮急的淚水都要流下來,只覺得這個男人就是一個救命神,在自己最無助的時候出現,他伏在她耳邊低低道:「別擔心,我會救你。」聲音溫柔而又沉醉,讓她一下子就落下緊緊提高的心來。
作者: lilahsu    時間: 2013-4-24 10:16 PM

正文 021  出淤泥而不染

    何三蓮摀住胸口被自己牢牢抓住的衣襟,強忍著淚水轉身被男人護在懷裡。

    「喲,怎麼回事?這麼多人欺負一個人啊?男男女女的,看看,看看你們現在的醜態,一個個都是什麼樣子?你、呲牙裂嘴。你。張著血盆大口喘著粗氣。還有你,那潑婦的姿態都要比你優美幾分。還有你,這位先生,你腆著個大肚子也好意思來調戲和你女兒差不多的女人?」男人又是冷笑又是冷言的睨著眼,右手輕輕的將何三蓮圈在自己的懷裡,眼帶殘冷的看著眼前的這些人。

    三男一女立即一個個紅了臉看向男人無話可說。因為人人都知道,這個男人不禁惹不得更是毒舌,敢換一句話,就等於找死。

    「怎麼回事!!?怎麼,我才離開了一會兒就要翻天了?」一個黑影快速的向這邊衝來,三個女人正要解釋,那黑影已經「啪啪啪」三個耳光狠狠的甩了過來,三個女人一個個的都挨了耳光,痛得呲牙咧嘴也不敢說一句話。

    「我的人也敢動?看看你們一個個都是什麼貨色,還有你,不想活啦?說,摸了她哪裡!!?」歸姐氣的七竅生煙,整個人都被籠罩在陰鬱的憤怒中,抓住男人衣領居高臨下的氣勢幾乎壓倒了所有在場的男人呢。

    低聲幾吼,整個大廳完全的安靜了下來,連火爆的音樂都停了下來。

    「就……就、就、就肩啊……」她手勁兒那麼大,要他也拔的下來啊,男人委屈的看著歸姐心裡的小鬼鬼已經翻了幾座山。

    「去你娘的,還要你他媽的手了不要?立刻給老滾,以後再敢進老娘所有的場所,你丫的就別想再在A市混下去。滾!!」

    男人和自己的一干朋友們快速的溜了出去。

    歸姐冷冷的看向那三個女人,三個女人各自縮肩,真的沒有想到……會有這麼嚴重的活夠啊……接下來,會不會很慘?

    歸姐伸手將何三蓮拉回自己的身邊,冷冷的看向看好戲一樣站在一旁的男人,在看到男人的臉時禁不住的挑眉:「喲,原來是言先生。幸會。」說著禮貌的伸了手,男人也伸過手來兩個人簡單的握了握。

    「你好。」

    DJ一見形勢再次放出了音樂:「啊,剛才出了一點小意外啊,大家出來吃吃喝喝玩玩鬧鬧嘛,磕磕碰碰在所難免。大家就不要看熱鬧了,讓我們回到我們熱鬧的氛圍裡面啦,大家要不要和我一起來搖滾啊,我們要high翻全場哦——」

    稀稀拉拉不少人陸續的恢復了各自的活動,歸姐冷著臉瞥向那三個女人:「從今天開始,你們不用來金色樹了。」

    三個女人臉色統統變得慘白,個個驚慌的用驚慌的眼神看向歸姐:「老闆不要啊。我們再也不會了……我們只是好奇,也沒想到這位小姐她反應這麼激烈啊……」

    何三蓮不可思議的抬頭,現在她們是想把責任都推到自己身上嗎?原本想要為她們求情的心一點都沒有了!

    「她是什麼人我比你們清楚,而你們是什麼貨色我比你們自己還清楚。怎麼?耐不住了?還是怎麼的,老子不過放個女人在這兒罷了,你們眼饞了?他媽的你們自己賣就以為我金色樹全部都是你們這樣的貨啦?看看這些端酒的,人家哪裡不乾淨了?老娘就是不靠你們照樣賺錢,而且還是乾淨的!立刻給我滾!別讓我再看見你們!」冷冷的勾唇辟里啪啦的說出一串串諷刺而又冰冷的話,三個女人明白如果再不走估計什麼都沒有了,立即灰溜溜的跑路。

    何三蓮感激的看著拉著自己的歸姐,心裡再次因她而欠下人情。

    「見笑了,我請言先生喝一杯。」歸姐一扭頭就變了臉色的看向伸手的男人。

    男人挑了挑眉:「好啊。」

    何三蓮坐在沙發上,歸姐將已被白開水遞給她然後把一杯調過的威士忌遞給坐在何三蓮對面的男人:「言先生,真是見笑了。我妹妹啊,沒見過世面所以才被人欺負來著。剛剛謝謝你出手相助。」

    「沒什麼,我也不是什麼好人,你不用這樣。只是剛好遇見罷了,難得做一次好人。」

    何三蓮被他的話吸引過去,真是一個奇怪的人。心裡的緊張也慢慢放緩下來,喝著白開水淡淡的舒緩著心情。

    放在衣服裡的手機突然震動,何三蓮趕緊掏出來,看見女人用的破舊電話時男人的眉眼更是瞇成了一條隙縫很好的藏住了所有的光芒,歸姐也沒看出個什麼形勢。

    「喂?」何三蓮這個電話只給秦秘書,歸姐和鄉下的嬸兒說過,所以至今為止知道這電話的人加上自己絕對不會超過五個人。

    「你在哪裡?」

    冷冷的聲音從話筒裡穿到何三蓮的耳朵裡,何三蓮惴惴然的輕輕問了一句:「雲先生?」

    「現在幾點了?」再一個冷冷的問句就是回應了她的疑問。

    何三蓮急忙坐直了身子:「我看看……啊!十……十點了……你,回家了?」

    歸姐聽著已經知道是誰立即心跳了幾分,頻頻向何三蓮用眼神示意,可是燈光昏暗何三蓮根本就沒有注意,拿著電話回答的小心翼翼。

    「回答我第一個問題。」一個人站在冷冰冰的客廳裡,雲在森冷著一張臉,耳邊的電話裡卻傳來震耳欲聾的強音效。

    「我在……在……在一個喝酒的地方……」

    「不愧是酒鬼。地址,我讓司機去接你!」真是看不出來,竟然還能去泡夜店。看來這村姑還懂得享受生活。

    「不用了,我可以自己回去。」她還是知道,不能出賣歸姐的。

    「地址。」男人冷冷的坐在沙發上,屁股下卻一梗,拿起沙發上的東西才發現竟然是那本她死活想看的魯賓遜,冷冷的拋到一邊,聽見耳邊嘈雜中的女聲道:「我……我在金色樹……」

    男人一挑眉,眉眼間的冷然又多了幾分,咬了咬牙掛斷電話,該死的女人,竟然還懂得挑場合!

    何三蓮惴惴的掛了電話,看向歸姐恨鐵不成鋼的眼神更是抱歉了,站了起來向兩個人點著頭:「謝謝歸姐,還有這位先生……剛剛的搭救。我……我要回去了。」

    「他要來接你?」有些不可思議,歸姐歎氣,罷了,要和這丫頭交往就不怕雲在森遲早會知道。

    「不是。是……是司機來。我,我走了歸姐。」

    「知道啦,丫頭。今天晚上我手下人真是丟人,把你嚇到了嗎?」

    「沒有。只是覺得……和我真是兩個世界的人,吶,下次再遇到這種事我也知道怎麼做了,從一開始我的氣勢就是輸掉了。」囧囧的撓了撓頭,她又向一直看著自己的男人致謝的彎了腰,然後向門口走去。

    「我送你出去。」歸姐起身正要跟上去,卻被男人一手拉住:「放心吧,我會把她安全送到門口。」說罷就站了起來跟了上去。

    歸姐一愣,看見男人的身影已經晃到了暗門邊,心裡有些擔心,正是因為你,所以才更擔心啊。誰知道這娛樂界的花心大少怎麼會突然蹦出來?

    何三蓮出了金色樹的門口就大呼一口新鮮空氣。真是難以想像,如果當初歸姐沒有給自己介紹那份契約新娘的工作……自己現在是不是就是這裡面的人?畫著那樣的妝,面對那樣的人。

    「你還好嗎?」突然,身後一道男音沉沉道。

    何三蓮一扭頭看向男人,一愣:「你好。我沒事,剛才,謝謝你。」

    「沒關係。」嚼著一絲笑看著她的眼睛,側臉,正面竟然都是那麼的想像,難道真是她?可是……這形象差別真的有點距離。

    「不,一定要謝謝你的。剛剛我是真的已經驚慌失措了……如果不是你,我一定會很慘。」

    「你只是寡不敵眾。」男人輕輕的笑,唇邊漾起的色彩幾乎可以徹底迷暈每一個女人,可是唯獨何三蓮一臉麻木,看著他也沒什麼特別的反應。

    何三蓮扯了扯嘴角,為回去面對雲在森的事情而煩惱。

    「我叫言傑勳,你可以叫我simon。」

    「西門?」挑眉,好奇的看著男人,怎麼有兩個名字。

    男人不說話只是示意她也該介紹自己,何三蓮反應了過來,猶豫了半響,不知道該給男人說自己的哪個名字。最後還是伸手道:「我叫何三蓮。」她想,如果以後再遇見,就算是以何為的身份出現,這個男人也會認不出自己吧?

    「三蓮?」這是一個奇怪的名字。三朵蓮花?

    蓮花……真的是……出淤泥而不染的人兒。



正文 022  桃子汁

    車子緩緩停在金色樹大門前的廣場上,司機下了車抬頭望了望台階上方,在看見何三蓮的影子後就屁顛屁顛的跑了過來恭敬的對著何三蓮半彎腰道:「夫人,久等了,剛剛堵車所以晚了一點。」

    「沒有關係,是辛苦你了,李叔。」何三蓮反而不好意思起來連連對著司機李叔點頭彎腰。

    上了車,車子緩緩的離去,遠處跑車上的男人撐著頭輕輕的勾起一抹笑。

    真是一個奇怪的女人。

    穿著普通,可是說是簡樸的,冷血無情只看重利益的A市黑玫瑰歸歸對她的態度說得上是愛護有加,現在又有開著如此豪華的轎車司機來接晚歸的她?而他原本因為好奇想要送這個女人回家卻被拒絕,更是被她三番兩次的說著請他離開,他只好一個人坐在這裡看著她,純屬好奇的想要知道她為何這麼神秘。

    結果看到一輛奔馳來接送……真是有趣啊……伸手拉過放在副駕駛座位上的相機,一張張的翻著那些照片,跳舞的,微笑的,逐浪的……他更加確定,她就是那個女人。沒想到……竟是這麼快就又再次見面……唇角的笑越來越深,三蓮……三世之蓮還是三朵白蓮?

    車裡的音樂慢慢的放大,車子如一陣風的旋入急速之道。男人的發凌風而舞,飄逸的如同那些靈感肆意而翔……

    「夫人,到了。」司機輕輕的叫醒在後面睡著的何三蓮,何三蓮睜開眼睛左右看著,果然是已經到桃花島的花園裡了。

    「謝謝李叔,麻煩你了這麼一大晚上,路上小心。」司機不住在桃花島,所以送了她回來還要回家。

    「夫人不用這麼客氣,這是我的工作。夫人走好。」司機對她的有禮反而有些不好意思。趕緊開著車子駛出花園,何三蓮按下門邊的按鈕大門緩緩的關上才又轉身向小洋樓看去。

    大廳的燈還亮著……他是不是就坐在客廳等她回去啊?會不會說那些西服的事情?她怎麼辦?算了,坦誠吧,按照心底的想法去做,她暗暗的給自己的鼓起:「何三蓮加油,加油加油。」

    進了大廳,果然男人還在客廳裡坐著。

    她偷偷的瞄了他幾眼,看見他坐在沙發上,穿著灰黑色的休閒居家服,空調長久的開著所以一點都不熱反而有些涼。

    男人右手握書,左手長長的橫在沙發壁上,聽見開門關門的聲響也沒有抬一下頭。何三蓮站在門口,輕輕的咳了咳:「我……我回來了,雲先生。」

    「怎麼,會泡夜店了?沒想到,你的夜生活到是很豐富啊。」男人動了動嘴,伸手翻著書頁,卻頁帶勁風,讓何三蓮一個得瑟泛起渾身的雞皮疙瘩。

    「我……我第一次進那種地方啊……」害得她的衣服都被扯得亂七八糟皺成一團。

    「給我倒杯咖啡來。」男人突然扯開話題,眼神依舊只是落在書頁上。

    「哦。」何三蓮只好動腳向廚房走去,進了廚房在看到流理台上的一對新鮮桃子時眼睛一亮,那麼多桃子自己每天也吃不完何不拿來做果汁?

    果汁機,她在咖啡廳打過工也知道怎麼用,沒一會兒就新鮮出爐兩杯可口的桃汁,放在水果托盤裡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好,何三蓮主動坦白主動講條件,他不是個壞人,一定不會對自己趕盡殺絕的……加油。

    雲在森在看見面前的一杯白色的東西時終於忍不住的蹙高了眉頭,抬眼看向眼前的女人冷冷道:「這是什麼?」再看向她一身破舊發皺的衣衫時終於再一聲歎息:「你就是這樣出的門然後逛夜店?」

    「……?」何三蓮看了看自己的衣服:「有什麼……不妥嗎?哦,這個是桃子汁,很好喝的,真的,比咖啡健康很多,還可以補充什麼什麼素一大堆,你喝喝看?」她一點也不在意自己的衣服,反而是將桃子汁端起來遞給男人:「喏。」

    男人冷冷的按下她的手:「我要的是咖啡。」

    「可是這個比咖啡喝了好——」

    「女人!」他的額角狠狠的跳動了兩下終於是揉了揉額角,抬頭厲眼的瞪著何三蓮冷冷道:「可不可以請你不要擅作主張去做你覺得對的事情!你有尊重過我本身的意願嗎?請你弄清楚,我是僱主,你只是我雇來的妻子,沒有資、格把我的生活攪得亂起把糟!」

    何三蓮雖然站著,卻覺得無處可立。

    男人雖然坐著,可是她卻覺得他是低低的俯視自己,像一個高傲的主人看著僕人一般。她的心緊緊的縮了幾下,握住杯子的手突然發顫,差點握不住的慌張。

    「對不起,給你添了麻煩。我知道,你是在說西服的事情,我也知道因為我的多管閒事和莽撞將它們毀壞了,可是我真的……沒有錢陪你。我不是不負責任的人,只是請你不要扣我的工資錢,那麼第一個月不扣都可以,真的!後面十一個月的錢我都可以不要,在契約滿了之後我就去打工還你錢。現在……我去給你倒咖啡。」低著頭說完心裡的決定端起桌子上的另一個杯子就向廚房走去。

    人影迅速的消失在門後,她站在流理台上盯著那兩杯桃子汁,眼淚輕輕的流了下來,她趕緊伸手用手背將淚水擦掉,她告訴自己,不許哭,不能哭。

    將兩杯桃子汁一口氣喝完,手背擦過嘴還有眼淚的鹹味,她沉沉的喘了一口氣,真不知道……為什麼要活得這麼累。現在,春喜也找不到……還負了這麼多債……

    真的是……太多管閒事了麼?煩悶的揉著自己已經亂七八糟的頭髮,伸手去拿咖啡杯,可是生活就是這樣,無奈多於滿足。

    而男人在廳外終於放下手中的書,抬眼向廚房的方向望去,緊抿著唇,看向女人的雙眸斂入一道精光,隨即消散。
作者: lilahsu    時間: 2013-4-24 10:17 PM

正文 023  謊言

    將咖啡端出來放在茶几上,她就轉身向樓上跑去,連一步也沒有停留。

    男人獨自一人坐在沙發上,伸手拿過咖啡杯,縈繞在鼻息間的香味濃郁而又誘人,他卻又將杯子放了下來輕勾唇角冷冷而笑,只是讓她煮個咖啡,乖乖煮不就沒事了。他還沒那麼不堪,和一個女人計較錢。

    更何況這個女人,還是自己的「妻子」。

    上了樓,熱騰騰的咖啡卻擺在那裡無人動它半點。

    因為,誰也不想半夜失眠。

    何三蓮第二天早上起來給男人做好早飯,南瓜粥,清淡的四個小菜,還有雞蛋就是早餐。男人蹙了蹙眉,從來沒有吃過這樣的中式早餐,嘗了嘗粥的味道竟然還很不錯。他挑了挑眉,這女人竟然一再的讓自己胃口大好。

    他抬頭看了女人一眼,又是那白色的T恤和牛仔褲,還有那兩根從來不願鬆開的麻花辮。而她至從昨天晚上之後就不再看自己一眼,看來這女人還是有點點脾氣的。

    他吃好了粥放下筷子看向還在低頭扒飯的女人:「女人,給我杯果汁,昨天晚上那種。」

    何三蓮默默的起身走向廚房,走進廚房後才輕輕的回頭看了一眼男人的後腦勺,鬱悶的拿著桃子自問道:「不是嫌棄嗎?怎麼又要喝了?難道男人比女人還要善變?」

    將桃汁放在男人面前:「吶。」

    「這桃子是後院的嗎?」

    「嗯。」

    兩個人安靜下來,何三蓮默默的回道自己的座位上,突然感歎到這男人根本不是僱傭一個妻子,而是一個傭人啊,傭人。

    男人喝完桃汁放下杯子,抱臂看向女人:「一會兒秦秘書會來找你。中午和她一起來公司。」

    「去你公司嗎?做……做什麼?」有些忐忑,她抬頭惴惴的看著男人,眼神閃爍的猶如小鹿。

    「中午陪我出席一個飯局,晚上還有一個宴會。要知道怎麼把握禮儀,懂得分寸,不然扣你工資!」冷冷的瞥著她輕輕的勾起唇角,「如果出了什麼差錯,西服的錢就要你一年一年的歸還,直到你還清為止,如果你死了還未還清,那麼屍體也是屬於我的。不過如果你乖乖的做好雲夫人,那麼就一筆勾銷。」說完一臉『你自己看著辦』的傲然,轉身拿著鑰匙向花園走去。

    何三蓮坐在原處抬頭驚愕的看著男人的背影,他的話……是什麼意思?是說……如果她今天做好了,他就不和她追究了嗎?她立即站了起來奔向窗口看著男人剛剛開了車門,她急忙喊道:「謝謝你雲先生,我一定不會讓你失望的!!」

    雲在森坐上車從左視鏡裡看到女人興奮揮手的笑臉,他依舊面無表情像是沒有看見一般冷然的啟動車子絕揚而去,何三蓮卻滿足的回身靠在窗邊,抬頭看向窗外的陽光,啊,天要晴了嗎?一定,是要晴朗了。

    秦淮來的時候何三蓮剛好給妹妹何春喜的老師打了一個電話,秦淮一來何三蓮就拉著秦淮進了雲在森的書房。

    「雖然先生說過不要我進他的辦公室,可是現在我真的是有重要的事情要你幫幫忙。」

    「是什麼事情?你慢點……」秦淮一臉迷茫,現在依舊九點了,還有什麼事情比去給她梳妝打扮還重要?

    「這個,這個號碼是我妹妹的准考號,還有她的身份證號我記得,你可不可以幫我查一下她是被那個學校錄取了?拜託啦——」
    只怕秦淮不答應,何三蓮連連拜託,秦淮挺了挺要滑下來的眼睛連連答應道:「好啦,好啦,我馬上給你查。」

    秦淮走下來,開了電腦暗暗祈禱這電腦上沒啥重要隱私被自己看見。從反光的屏幕裡看到何三蓮站在身後,一臉認真的看著電腦,秦淮的心裡突然有些酸澀,她……不會用電腦麼?

    「你……不會嗎?」秦淮還是問了出來。問完就差點咬到自己的舌頭,自問:秦淮啊秦淮,你怎麼就能問出口。

    「啊,沒學過,也沒有摸過這種東西,所以還不會呢。」何三蓮也有些尷尬,畢竟在這個二十一世紀還不會玩電腦的人幾乎是屈指可數,但是也不覺得有什麼丟人的地方,因為自己不是學不會只是沒有機會而已。

    「那我教你怎麼樣?先從開機關機開始。」秦淮站了起來拉著何三蓮坐進皮椅裡。

    何三蓮有些緊張的抬頭看向秦淮,有些躊躇還是輕輕的問道:「我……可以嗎?」

    「為什麼你不可以?來。」秦淮耐著心握住何三蓮的手向開關機的方向而去。

    經過了半個小時左右何三蓮才知道怎麼開機關機和打開主頁,不過至於打字還需要一些日子她自己去琢磨,接下來查找錄取的事情就交給了秦淮。

    耳邊響著何三蓮念著數字的聲音,秦淮緊緊抿著唇,她真的很難想像,原來在這個世界上,在自己的身邊真的還有何三蓮這樣的女人。

    明明很聰明好學,可是迫於生活卻還是輟學早早的就面臨著社會的歷練,但是何三蓮卻又是不同的,因為她和別的打工女又那麼不同。至少,在她秦淮的眼裡,她就像一朵白蓮,出淤泥而不染般的潔淨。

    「是A大啊?很好的學校啊,是一本。還是政治學專業呢。」秦淮查完就抬頭看向何三蓮,這就是她這麼辛苦的源頭吧?都只是為了這個叫做何春喜的女生。

    「一……一、一、一本嗎?秦淮,你真的沒有騙我?我妹妹考的是一本!!?春喜真的是一本?」何三蓮不敢相信又是驚喜又是驚疑的自己也探頭過去一看,那上面顯示錄取的學校……真的是一本!!?

    她摀住自己的唇掩住自己因為驚愕而長大的嘴,原來……原來春喜考的是一本A大?還就是在A市的A大?可是她為什麼要騙自己?一本的學費並不是很昂貴,自己努力打工還是可以交付,但是……自己以為是三本……那麼現在,自己做這一切又是為了什麼?

    瞬間,何三蓮渾身像是沒有力氣,她只想找到春喜問清楚,為什麼她要騙她?



正文 024  雲氏財閥

    「不要想那麼多啦,明天或是後天就去找她問清楚吧。」秦淮一邊挑著衣服一邊安慰還在鬱悶的何三蓮。

    就在來這市中心的路上,何三蓮已經對秦淮大體的說了一下情形,她的妹妹何春喜竟然考上了一本,為什麼要對她撒謊說是三本,這的確是件鬱悶的事情。

    原本多開心的一件事,而且何三蓮這些年辛辛苦苦的把何春喜拉扯大,明明就是只大妹妹七歲的姐姐卻要像媽媽一樣的養活著對方。

    秦淮想,如果是自己也未必能如她這般堅強的面對這社會。畢竟沒有學歷,沒有錢,沒有家世都是很難立足於社會的條件。可是何三蓮走過來了,還是整整七年。

    「她還沒有手機啊……我剛給她買了一架蘋果的手機,可是還沒有送給她。」何三蓮無力的也伸手翻著那些掛在架子上的高檔衣服們。

    秦淮記得何三蓮自己用的手機是諾基亞2700C,現今市價是五百多,蘋果的手機最便宜也得幾千,這姐姐做的這麼好啊。秦淮有些羨慕起何三蓮的妹妹了,有這麼好的姐姐,真是怎樣都值得了。

    「啊!這……這個……」何三蓮突然叫了出來,秦淮看了看一旁有些疑惑的店員,趕緊拉著何三蓮低低道:「怎麼了?」

    「你看,一件襯衣要三千!?吃人不吐骨頭啦……我們走啦,不要在這裡買。」說著何三蓮就要把秦淮拉出去。

    「拜託,我的雲夫人。這只是一件襯衣而已,這裡的衣服啊,那件不上萬?就在這裡買。而且今天中午你是陪你老公雲先生我們的總裁去吃飯誒,哪能那麼寒酸,別忘了,你是雲夫人。再說了,這拿著卡的人是我,花的錢也是我們總裁的,你心疼什麼啊。不好好做,小心工資哦——!」秦淮趕緊拉住何三蓮說出一大堆的道理,想到何三蓮和自己講總裁竟然用扣工資這種事情經常威脅她,秦淮就覺得好笑。

    她做雲在森的秘書有三年了吧?每次雲在森給女人分手費的時候大方的勁兒,完全可以和那些西服的總價相等,也沒見人家說牙痛一下,這女人現在還為他心痛錢來著?

    不用痛,不用痛,這男人的錢該花的時候使勁兒花,不然等不能花的時候你就是哭天搶地也扣不出半個子兒來。

    何三蓮只好被秦淮推進更衣室換衣服,一件又一件,在秦淮淡然卻又傲然的氣勢下,那些店員也不能直接的鄙視何三蓮,只能暗暗想這是不是來的黑馬,等待著。

    最後秦淮給何三蓮今天中午的裝扮敲定了一條白色的長裙,高貴而又雅麗的氣質一下子就被襯托出來。而晚上則選了一條黑色的抹胸晚禮服和兩雙高跟鞋,裝到袋子裡準備晚上再給她換上。最後又選了兩套日常穿的衣服也一起提出店,何三蓮看著一串串的賬單:「今天花了二十萬?天啦……這下我欠他的越來越多了……」

    「噓。千萬別說欠。從你們兩個簽署契約的時候開始,就沒有誰欠誰的,你們是平等的知道嗎?女人,該用的時候就用,因為你提高形象也是為了他,為了站在他的身邊像是他的夫人。這才是你最該做的,這才是你工作最需要提高的地方。」秦淮笑著伸過手拉著何三蓮的手向理髮店走去,而何三蓮只能踉踉蹌蹌的跟著秦淮的腳步而去,抬頭看著秦淮的背影她輕柔的笑,因為她懂得,又遇到了一個對自己好的人。

    很快理髮師就給她做了一個髮型,不過因為時間有限只能做一次性。最後落在鏡子前的何三蓮連自己都驚艷了一把。

    在婚禮上美麗的自己,在三亞清麗的自己,而現在……清麗中又帶著些成熟,成熟中卻又帶了一絲高雅。就像是一個年輕美麗的婦人,真的很美。卷卷的頭髮披在肩頭,淡雅的妝容,白色的及膝長裙,還有水晶吊墜的耳墜。

    雖然真的很美,可是何三蓮還是自己在那裡鬱悶,只是吃個午飯,要露這麼多麼?肩露了半個,還有著裙子的長度……耳壞也好重。

    車子停在雲氏財閥的大樓前,何三蓮和秦淮一起下了車,秦淮吩咐司機把何三蓮換下來的衣服和另外兩套衣服拿到雲在森的車上去,然後就拉著何三蓮向雲氏財閥的大樓走去。

    何三蓮突然一笑:「真是奇妙啊……一個月前,我還在這裡賣過血。就為了那幾百塊錢,整整300C的血眼睜睜的成了別人的血。」

    秦淮回頭看她,有些訝異。

    一個月前公司是找了民工來替代不願意主動獻血的員工們獻血,沒想到她竟然是其中一員?

    「你當時替誰還記得嗎?」

    「好像是叫什麼……陳什麼……三個字?還挺美的一個女人。」何三蓮當時並沒有怎麼在意。

    進入大樓,來來往往行走的人都不自覺的將眼神落在何三蓮和秦淮的身上,而不少人見了秦淮和禮貌的喚道:「秦秘書。」

    秦淮則不停的向所有人介紹到:「這是夫人。」

    而那些人一個個都驚訝的睜大雙眼,趕緊向何三蓮喚道:「總裁夫人好。」

    何三蓮很是尷尬也急急的回禮,被秦淮拉住,兩個人進了電梯。秦淮才提醒著何三蓮:「你不必對別人那麼有禮,高傲一點,漠然一點,驕傲一點。你知道嗎?」

    「可是……別人對我說好……真的有點不習慣。」

    「那……就這樣好了,做個親和的總裁夫人也沒什麼不好。我也蠻喜歡你這個樣子。」秦淮一笑,真的沒什麼不好。

    突然,她又看向何三蓮:「那個女人是叫做……陳貝貝麼?」她突然記起,沒去獻血的陳姓女子一共有三個,但是三個字而且長得美的,應該只有公關部的經理陳貝貝,那個妖精。

    「好像……是叫什麼貝貝。怎麼……你,認識嗎?」

    「呵,全公司都認識。沒有人不認識,真是冤家路窄啊,你啊,有的受了,千萬不要讓她知道你替她獻過血,不然會有一堆禍端的。」秦淮也不能說那個女人究竟是怎樣,只能警告何三蓮,順帶以後再多留個心眼兒處處向著何三蓮罷了。

    電梯「叮」的一聲響,秦淮快速的回了自己辦公室把何三蓮晚上要穿的禮服放到自己的椅子上,然後拿起電話向裡室的雲在森內線傳去:「總裁,夫人來了。你現在要見她嗎?」

    何三蓮一聽急忙擺手,不知道為什麼,自己突然有些怕面對他了。

    秦淮卻對著點化道:「好,我馬上讓她進去。」

    何三蓮氣餒的垂下肩,而她不知道,因為秦淮帶著她晃了一圈大廳,整個公司的人都已經知道,雲氏財閥的總裁夫人,這個A市最有身價的少婦何為終於到了公司來了。
作者: lilahsu    時間: 2013-4-24 10:18 PM

正文 025  你的職責

    站在雲在森辦公室的門前,何三蓮用力的一口呼吸,才伸手輕輕的敲了門。

    「進來。」他冷然而又疏離的聲音從門板後面輕輕的傳來,何三蓮扭著門柄進打開門站在門口,抬頭向男人的放向看去,卻驚在那裡。

    雲在森沉穩如山的坐在那裡,連頭也沒有抬一下,何三蓮卻被他的氣勢鎮住。一直都知道,這個男人不是普通的男人,他舉手投足間的王者氣息一直都存在,就連兩個人陌生的相處時候她都微微的懼於他的氣勢。可是沒有想到,就像現在一樣靜靜的站在他的對面看著他工作,都覺得他那麼的與眾不同。

    額前的髮垂在眼瞼上,他的頭髮很乾淨,不像那些成功的人士會用髮膠固定在後面,看起來很清爽。他的鼻子更是堅挺,幾乎使她見過的男人裡面最好看的鼻子。還有他的唇,唇線很薄,隨時都給人一種冰涼的感覺,而他的眼角更是微微的上翹,彷彿就是傳說中的桃花眼。

    這麼一個男人,淡漠、冷然、霸道、強勢。而她竟然覺得……他是迷人的。

    心裡默念:原來,一個男人工作的時候也是可以如此迷人的。

    她的臉有些發燙,心口處也有些躁動,她急忙喚回自己的意識,站在門口也不打算要進去,她輕輕的拉了拉肩膀處的花邊肩帶輕輕的出了聲:「雲先生,我……我來了。」

    他連頭也沒有抬,卻放手中的文件,伸手捏了捏自己頸椎冷然的說道:「坐一會兒。等半個小時。」

    「哦……」何三蓮看了看沙發,還是進了屋關上門,然後乖乖的走到沙發邊自己一個人坐下來。

    偷偷的抬頭看向男人,看見他又在電腦的鍵盤上操作起來。他的手很好看,白皙、乾淨、蒼勁、骨節分明。還有他的側臉,稜角分明的清晰。

    她很好奇,自己怎麼就遇上他了。

    今天來到雲氏心裡無比的感歎,真是人算不如天算,自己獻血的時候還被某個數錢的男人很難堪的數落過,誰又能想到自己竟然這麼快就成了掛名的總裁夫人呢?

    抬頭再環顧著這件「辦公室」,比她的在桃花雲層的房間還要大兩個的辦公室啊……這是辦公室麼?弄得這麼豪華,她默默的算著該要多少錢,卻怎麼也算不到頭,最終放棄只好靠在沙發上乾等。

    很快半個小時就過去了,雲在森坐在那裡沒有半點要動彈的舉動,又半個小時過去,男人還是坐在那裡處理著永遠處理不完的公事。何三蓮已經餓的有氣無力,半靠在沙發上瞇著眼睛就想睡過去。

    直到男人面前的電話響起,何三蓮才反射的坐了起來,男人按下內線,是秦秘書的提醒:「總裁,已經一點了。羅氏幾個公司已經在香海酒店等了半個小時了。」

    「嗯。知道了。」男人冷然的掛斷,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何三蓮也趕緊站了起來:「要走了麼?」

    聽到她的聲音,他才想起來原來辦公室裡還有一個人。抬眼向女人看去,眼睛落在她的身上,他突然安靜了幾分鐘,才伸手將桌子上的電話拿了起來向門外走去:「跟過來。」

    何三蓮有些莫名其妙。

    明明是他讓她坐在那裡,怎麼會看見她的時候……好像很詫異?難道在這一個小時之間,他根本就是忘記自己的存在了……?她默默的汗顏,存在感太低……真不是一件好事,因為她在裡面冷的已經泛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走出辦公室,雲氏財閥最上層的辦公室是總裁室和一些精英們的棲息地,那些精英又是統一的男性,而唯一的女性就是秦淮,秦淮的辦公室算是內室,小小的在雲在森的辦公室旁邊。

    所以雲在森出來的時候,幾乎所有的男人都齊齊的望向被秦淮帶來的總裁夫人。

    雲在森的冷然的走在前面,何三蓮有些小跑的姿勢跟著。

    突然男人停下腳步冷冷的扭頭看向那些一個個伸長了脖子翹首而望的男人們,背後的何三蓮就那樣愣愣的撞了上去。

    樣子有些莽撞,卻又禁不住高跟鞋向後仰去的幅度,男人們原本要縮回去的視線卻又被這個女人突來的動作拉住,一個個瞪大了眼睛等著她摔倒似地。

    一雙有力的手卻極快的攬上她的纖腰將她拉回自己的懷抱,何三蓮落進雲在森的懷裡,彷彿聽見心臟劇烈跳動的鼓噪。

    她真的……不是故意的。

    她伸手想要推開男人,男人的手卻微微用力將她收緊,冷漠的聲音在她頭頂響起:「都沒事做了嗎?」說完就拉著何三蓮進了電梯。

    何三蓮回頭向背後看去,看見男人們一個個竊笑的臉,她有些尷尬,又看向秦淮所在的辦公室,看到後者用力向她揮手的姿勢,還給她做了一個加油的手勢。

    進了電梯,門冷冷的關上隔絕了那些還在偷偷觀望者們的視線。何三蓮迥然的扭了扭身子:「雲先生,你可以把手……拿開了麼?」

    男人低頭冷冷的看了一眼女人將手從女人的腰上移開卻落在她的肩上:「這是你的職責。」

    「我有職責讓你摟摟抱抱?」她忍不住的抽搐嘴角,她覺得彆扭急了,他的手雖然很涼,卻讓她處處感覺火熱。

    「女人,」他突然俯至她的耳邊低語,「別忘了,這是公共場合。」說完意有所指的伸出手指挑起她的下顎要她向監視器的方向看去。

    何三蓮抬眼看去,果然在監視器坐在的地方看到一個紅點。真是變態……她輕輕的咬唇,告訴自己,何三蓮,這是工作需要,工作需要。

    「叮--!」電梯突然響了,兩個女人熱熱鬧鬧說說笑笑的站在電梯的門口,剛要跨腳進入電梯卻在看到電梯裡的畫面時突地頓住腳步,皆長大了雙眼向面前曖昧的男女看去。

    這是……她們偉大、英俊、威武、冷峻的總裁大人嗎?

    難道、難道這個女人就是在公司熱熱鬧鬧吵了一上午的總裁夫人!!?

    何三蓮為難極了,站在那裡很想推開男人挑起下巴的手,更想讓他把另一隻手從自己的肩上拿開。她的腿都開始打顫了,但是她告訴自己,做好了就是五百萬啊,五百萬!!

    她不知道的是,兩個人的姿勢究竟有多曖昧。從電梯口看去,男人半壓著女人,挑著她的下顎向面對著自己,而男人的頭微微的向下,像是要有吻她的趨勢。



正文 026  我的夫人

    那兩個女職員站在那裡進也不得退也不得,要知道,她們本來就在辦公室討論了整整一個上午都在說他們。現在主人公出現了……要是平時,只有總裁一個人,她們就是個個再想釣金龜婿也不敢和他共乘電梯,因為她們都懂得,這個男人唯獨靠近不得,那種童話般的戲碼在她們身上根本不會發生。

    更何況先別說釣金龜胥的問題,他們總裁的緋聞一直纏纏繞繞甚至連性取向的問題也出來了,這些都可以撇開,因為就公關部的經理陳貝貝都可以滅掉全部靠近總裁的女人啊。

    何三蓮剛要推開男人,男人卻已經放開她的下顎,冷冷的看向僵直站在那裡的兩個女人:「不進來嗎?」明明是詢問的口氣,說的語氣卻是極其淡漠的,帶著讓人無法抗拒的霸然。

    兩個女人這一下子更是退不得,只好走了進去,但是都緊緊的靠近門邊,不敢後退靠近半點屬於她們總裁的氣場領地。

    何三蓮趕緊站好,也緊緊的貼著電梯的牆壁慎然的不敢看男人。

    她沒有發現男人唇角隱隱勾起的半分笑意,女人……竟然避他如猛虎,他就如此恐怖?本來真的已經忘記她坐在自己的辦公室裡,她默默的坐在那裡安靜的沒有一點聲音,如果不是她出聲,他也不會那麼突然的抬頭看向她。

    如此溫柔嫻雅的打扮,竟讓他覺得有些舒心。

    雲在森眼角的淡漠少了幾分,經不得逗弄的女人,竟是如此有趣。

    從反光處兩個女職員都偷偷的向後面的兩個人看去,看到傳說中的何為,竟然有些訝異她的清雅,五官清秀,雖然沒有極艷的五官和高貴的氣質,卻有一種平易近人的樸素乾淨的氣息。

    兩個人在電梯壁的反光中各自交換眼神,A說:不會是我們打擾了好事吧?

    B說:有可能。你看,夫人都害羞的躲在角落裡了,總裁的臉好冷啊。

    A說:今天的電梯好慢。

    B說:深有同感。

    終於到了十樓餐廳那層,兩個女職員趕緊出了電梯,正要對雲在森和何三蓮說再見的話,突然一個紅色的身影卻突然出現,對著兩個人低聲傲然道:「怎麼回事?乘個電梯這麼久,我還急用呢!另外兩邊也是這樣,今天這麼擠?」說著人就走了出來,何三蓮好奇的向那人看去,而雲在森只是淡然的抱懷靠在那裡,微微有些不耐煩的蹙眉看手錶。

    兩個女職員的臉色皆是一變,立即向雲在森和何三蓮點了頭逃開,冤家路窄這句話自古都是非常有見證滴。

    陳貝貝站在電梯口,何三蓮也是一愣,好熟悉的人啊,很快她就想起這張臉,這就是她代替獻血的那個女人啊。秦淮說過,她叫做陳貝貝,更要遠離的人。

    雲在森冷冷的這次不再詢問,伸手就要按下電梯的關門按鍵,陳貝貝卻迅速的躋身進了電梯,電梯再次向下滑去,而陳貝貝面對著兩人看了看何三蓮才對雲在森道:「總裁。」

    何三蓮摸了摸劉海的頭髮,為什麼她感覺這個女人看著自己的眼神……那麼怪異?她偷偷看了看雲在森,再看了看女人,卻又覺察不出什麼,因為雲在森根本就沒有看後者。何三蓮也不好多管閒事只管貼著牆壁等電梯好了。

    「總裁,今天中午的飯局還有晚上公司的年會Party要不要我……」

    「不用。我的夫人會陪我出席一切公眾。」男人冷冷拒絕的瞥向陳貝貝,盯著她伸手拉住何三蓮的手腕,以示何三蓮的身份。

    「如果你想好好保住你的飯碗,還是好好想想怎麼才能更提高公司的形象。我,沒有耐心處理這些情感上的糾纏。」他的漠視並不代表他沒有底線,只要有人踩上了這跟弦,那麼他都不會再客氣。

    正是因為婚姻和情感的繁瑣,所以才會有「何為」的存在,對他來說,婚姻和妻子都只是一個招牌而已。

    像陳貝貝這種女人,如果張揚過了頭就會讓他覺得厭惡,因為他從來不屑要碰觸自己公司的職員,這也是他為什麼不挑身邊的任何一個女人來做自己的招牌妻子,而要一個陌生簡單的女人。

    簡單的女人才最好打發,而陳貝貝剛好不是簡單的人。

    陳貝貝被他的話彈在原地,驚愕的看著他,不相信他真的就這麼的……無情,對自己說出這樣的話。

    可是這的確是事實,到了B1樓,雲在森冷然的握住何三蓮的手腕向電梯門外走去,留下陳貝貝自己一個人反反覆覆不停的上下。

    突然,她覺得自己就像一個跳樑小丑,原來做了那麼多暗地的爭風卻什麼都不是,只是一場對於她自己來說的戲?

    可是……她怎麼可能真的放棄,怎麼可能!自己的未來……幾乎是全部押在這個男人的身上,雲在森也不愛她不是嗎?為什麼就不能是自己?自己哪裡不好了?她掐緊了手指,痛的幾乎要落出淚來,卻還是被自己給生生的嚥了下去。

    何三蓮一路跌跌撞撞幾乎要跟不上雲在森的腳步,高跟鞋走著根本不習慣,腳又很痛,終於她一個崴腳,男人繼續快步,她差點一個踉蹌跌在地上。

    「啊--!!」她痛呼出生,她就知道,還是自己的帆布鞋穿著最舒服!她掙脫開自己的手腕,蹲下身子握住腳腕處,真的好痛……

    男人回頭看向蹲在地上的她,沒什麼耐心的再看了一眼時間,伸手將她又拉了起來走了兩步帶了車邊:「上車。」說著拉開了駕駛門將她塞了進去。

    何三蓮痛的輕呼,卻還是忍住了到了眼角邊的淚珠,她倒吸了幾口氣,咬著唇自己伸手握住腳腕,做女人怎麼就這麼可憐啊……

    男人上了車,拉動了手閘慢慢的倒車,一個急速車子向車庫外飛去。

    何三蓮趕緊握住安全帶,惴惴的看了男人兩眼:「雲……雲先生,我們可以慢一點兒麼?」她的心臟都要掉出來了。

    看著這麼沉穩斯文的人,開起車來怎麼就一點兒也不沉穩!!?

    可是男人像是沒有聽見一樣,只是伸手過來扶著她的椅背,她還沒有反應過來,車子一個仰衝竟然已經停在了一家酒店的門口。

    何三蓮囧囧的回頭看向一路過來的路線,很快就看到了雲氏財閥的大樓就在馬路的對面。

    原來……是如此近距離的飯局。

    「下車。」他冷冷的聲音又傳來,而她的魂才剛剛落下而已。
作者: lilahsu    時間: 2013-4-24 10:19 PM

正文 027  飯局缺席

    勉強的下了車,男人走在前面何三蓮卻站在轉動的門外一動不動,沒有聽見身後有半點響動的男人終於是回了頭,透過轉動的門向她站在那裡一動不動的她看去,門口準備迎接男人的禮儀小姐們一個個摩拳擦掌準備動作去親自招待這個男人,男人卻又一個轉身向門外走去,讓一個個女人都落空的踮腳齊齊向那玻璃轉門外看去。

    雲在森停在何三蓮的面前,盯著她仰起的臉看了三秒才冷冷的問道:「怎麼不走。」

    「我腳疼……」她的腳真的扭到了,要多跨一步都很痛很痛。

    男人只是看著她,看了看她的腳,冷清著眉眼走到她的身側一手攬著她的腰微微的用力,然後扶著她向裡面走去。

    何三蓮不敢抬頭去看男人的臉。她以為他會很不耐煩的瞪著自己,沒想到他會回過來扶著自己,所以很是意外。而男人冷清的臉,手掌扶著她的纖腰心底閃過一絲質疑:這女人每天飯量大的驚人,沒想到竟然沒有一點多餘的贅肉。

    攬著她進入大廳,她忍著痛算是比自己一個人走要好得多。男人卻將她扶到一旁的沙發,禮儀小姐們才趕緊迎上前慇勤的問候:「雲先生您來了?」

    「給我開一間房。把我夫人扶到房間去休息。」冷冷的從衣服裡掏出一張卡,男人才又問了此次飯局的房間。何三蓮坐在那裡有聽到他們的話,驚憂的抬頭看向雲在森:「我、我不去了嗎?」

    男人冷冷的瞥了她一眼:「我不想帶個瘸子夫人出現。好好休息,下午會有做足療的小姐來給你按摩,晚上的晚宴還要出席。」

    「可是雲先生,我這是……算搞砸了嗎?我還是和你去吃飯吧!」說著她就要站起來,卻被男人伸手一按,冷冷的掃過她的臉,微帶了些怒氣直視著女人的臉冷冷道:「我讓你去休息便去休息,晚上好好表現便罷。」說完就轉了身有些急步的向裡面走去。

    身後帶路的女侍者立即跟了上去,何三蓮嘟了嘟嘴,直到男人的背影消失才又扭過頭來。

    想想卻又一笑,他是說……自己不算搞砸咯?

    啊,雲在森,沒想到你還真的是個不錯的男人嘛。

    女侍者將她扶了起來慢慢的向電梯走去,何三蓮就屁顛兒屁顛兒外帶一瘸一拐的去了。

    似乎是雲在森經常來的地方,女侍者還給她送來午餐和飲料讓她好好的休息。

    何三蓮就不客氣了,坐在沙發上打開電視大吃大喝,然後就閉上眼睛準備睡覺。

    而男人在侍者的指引下進入包廂時,原本已經有些躁動的包廂立即安靜了下來。一個個的男人站了起來上前迎接他與他握手相道:「雲總裁你好。可算是等到您的真面目。」

    「抱歉,有些急事耽擱了,耽誤了大家不少時間。」冷然淡漠的態度卻又不驕傲,傲然中帶著微微的歉意讓各個不同高層的人即得到了安撫又有了面子,找到了台階就適當的下來,畢竟雲在森不是普通的人,他們也沒膽量不識好歹。

    午餐開始,才有人看向他身旁空蕩蕩的位置問道:「聽說今天中午雲先生要帶尊夫人前來,怎麼……」所以這些男人們也才帶著各自的女伴前來,不過是不是夫人就不一定了。

    雲在森淡漠的彈彈手指間的酒滴,拿起酒杯回應別人的敬酒。

    「我夫人有些事情所以不能陪我出席,下次再有機會引見給眾位認識。」傲然的坐在高處淡然的說著理由,卻又讓人不能有一絲懷疑之心。

    他坐在一群男人裡面,每一個男人彷彿都掩去了色彩,沒有了五官的陌然,各自說著他們的策劃或是合作企劃等,而男人集聚光芒的坐在那裡,雙手扣在一起放在桌子上,聽著每個人諂媚的向自己獻著各自的本領,而他只是偶爾開口回一句話,期間都只是淡然的坐在那裡,也不喝酒,筷子幾乎沒有動過,腦海裡卻閃過何三蓮做的南瓜粥……

    他極快的拉回自己的意識,像是從來都沒有出現過一般的淡然伸手拿過一杯酒自行喝下。瞇了瞇眼,閃過一抹黯然的精光,到是從未想過,這村姑竟然對自己有影響力。

    香海酒店的四樓開始便是就是豪華房間,何三蓮住在415,而405則住著另一個男人。

    此時此刻,415的何三蓮看著電視還被人不太習慣的按摩著腳,405房間的男人卻正與床上的嬌美女人纏綿交融,房間曖昧的燈光打在床上,床在一沉一浮間劇烈的響動……

    而女人嘴裡不停的喚著男人的名字:「simon……」

    何三蓮瞇著眼躺在沙發上,舒服的抱著枕頭準備睡覺。

    兩個小時之內,她吃了個飽飽的午餐,還有一個按摩腳的女人剛剛才走,自己的腳裸似乎已經不那麼痛了,對她來說,一下子就什麼都變好了,肚子不餓,身體也好。所以滿足的瞇著細眼就想睡覺。

    突然門傳來響動,她立即心想會是誰?睜開眼睛半撐著身子向門口看去,雲在森撐著頭上的門框站在門口,輕勾眼角向她看來。



正文 028  南瓜粥

    雲在森的頭髮微微的垂在眼瞼上,喝了一些酒所以臉頰有些發紅燥熱。他拉了拉領口的領帶,鬆開兩顆扣子關了門向房間內走來。

    何三蓮立即坐了起來,雲在森直接走了過來走在沙發上,仰著頭靠在沙發上揉著自己的眉心,喉間發出一聲低低的沉呤。

    何三蓮看著他,覺得他有些不對經,伸手有些惴然的摸向他的額頭,又摸了摸自己的額頭,發現溫度是一樣的就鬆了一口氣。

    雲在森一伸手拉住她的手腕,閉著眼睛沉喃:「我要吃南瓜粥。」

    「啊?」何三蓮囧著臉,他說什麼?她如果沒聽錯的話……他要吃南瓜粥?

    「我要吃你做的南瓜粥。」他的胃,難受極了,有些抽搐的難受。

    何三蓮意識到了什麼,看著他的臉,微微湊近了些卻聽到均勻的呼吸聲,再湊近些……還聞到淡淡的酒味。她伸了伸手指戳著他的臉,卻被男人的手再一次抓住不太聽話的手指:「我沒醉。女人,去給我做飯。」

    「……我又不是你傭人!」她終於懂得要放抗一下,用力的奪下自己的手,而且就算自己要做也要可以做啊。這裡又不是家裡,哪裡那麼隨便。

    「……」男人不說話,何三蓮坐在那裡就在以為他已經睡著的時候卻聽得他說:「可是,你是我夫人。」

    何三蓮一下子沒氣了,她盯著男人的側臉,忍不住的懷疑他還是雲在森嗎?那個隨時對自己擺臭臉無限高傲的雲在森。

    原來,他也有需要自己的時候啊。她的心裡不免有些樂起來,靠在沙發上也不說話,低著頭輕輕的笑。

    男人就坐在那裡靜靜的睡著,何三蓮有時候會扭頭看他一眼,有時候會伸手想要去碰他的臉,最後一聲輕歎又縮回手抱著自己的雙腿。

    無理取鬧啊,這裡怎麼能給他做飯……這裡是大酒店誒。她撅了撅嘴,眼睛卻忽的一亮,酒店……做飯?

    她慢慢的站了起來,放慢動作和聲音穿著房間的拖鞋慢慢的向門口走去……

    說了好久,她才讓廚房的總管答應自己在廚房可以做飯。

    拿著小鍋她趴在乾淨的炤台一角里熬著新鮮的南瓜粥,拌著黃光小菜,又水煮了一些青菜和豆芽又拌了一個涼菜。

    廚房的總管是個四十多歲的男人,一直站在不遠處看著何三蓮,最後走到她的身邊詢問她自己是否能品嚐一下這兩個涼菜的味道,何三蓮有些受寵若驚立即夾了一些放到小碟子:「當然可以。不過都只不過是一些家常小菜,味道我自己也不知道到底好不好吃。」

    那總管也不介意真的拿起筷子夾起小盤子裡的涼菜嘗了嘗,閉上眼睛似乎在回味,何三蓮有些緊張,卻在總管的臉上瞧不出任何的特別表情。

    那總管睜開眼睛:「很好吃的開胃小菜。雖然都不是什麼好的材料,也不是什麼好菜,而且作料也沒有用齊。但是真的很好吃,是居家的太太們菜做得出來的美味。而你做的小菜,更是我吃過最好的,連我都做不出來的獨特。」全是誇獎之意。

    何三蓮感激的向他道謝,雖然自己從小就會做飯,但是得到的誇獎真的是很少。雖然「居家的太太」這五個字有些不合適,卻還是讓她開心了。

    推著小推車她走進電梯,本來在要求自己用廚房的時候,香海酒店的廚師們說他們可以做南瓜粥,但是何三蓮還是親自動手給他做她自己做的南瓜粥。不是因為自己做的一定比別人的好吃,而是因為他說了,要她做的南瓜粥。

    她是個喝酒很厲害的人,所以隱隱覺得到他應該是喝酒過多才讓胃不舒服想吃一些清淡的東西。算了,誰讓自己今天中午沒有做到陪他出席飯局呢?不然她也能幫他擋一些酒。自己沒有做到的事情就當做是補償吧。

    剛剛出了電梯,她推著小車向415房間慢慢的步去,腳裸的傷痛並沒有完全的好,所以走起路來很緩慢。

    在經過405的時候門突然被人打開來,她條件反射式的頓下步子扭頭向門口看去。

    一個女人只圍了半截浴巾,一手拉著門一手按住自己的胸口披著長長的頭髮探出頭來一眼就看見了何三蓮。

    而何三蓮在看見女人那脖子和身上那彌補的紅點點時隱隱覺到了一些什麼,一張臉立即變得爆紅,她推著車子正準備繼續行走離開,卻被女人一聲叫住:「誒,你是送飯來的嗎?我們要的紅酒呢?是這嗎?推進來。」女人卻立即一聲喊住何三蓮。

    何三蓮腳步有一頓,回頭看向女人指了指自己:「你……是在叫我嗎?」

    「不是你?難道這個走廊上還有第二個人?」女人有些不耐煩的看著何三蓮,然後就揮著手向房間指著,「把東西推進來吧。」

    何三蓮看了看走廊,的確只有自己一個人。

    可是,這東西真的不是給她的,而且,自己也不是服務員。

    她雖然不太愛反抗,可是並不代表她是軟柿子!她沉著臉不理女人推著自己的小車就向415走去。

    而那女人等了半響也沒有看見何三蓮推著車進來,有些氣惱。看了看浴室,她本來想給男人一個驚喜,剛剛叫了一些紅酒,沒想到著服務員這麼沒有禮貌!她拉著自己的浴巾就光著腳大步的走了出去,一手將何三蓮拽住:「你給我進來,還有你的車!!」

    何三蓮的腳本來就還有一些疼,被她一扯不免沒了力,「喂--!!」了一聲就連人帶車已經被女人給拖進了房間。

    「你放開我!!小姐你認錯人了,我不是服務員!!」進了房間何三蓮就急急的解釋,看著女人光裸的臂膀真是有些無語,可是女人就是不信,還伸手將推車外面的一層白色錦布揭開,卻看到一口小鍋和兩個改了蓋子的盤子。

    女人意識到,自己真的認錯人了。可是還是好奇的伸手揭開了鍋蓋,一股濃郁的粥香立即瀰漫了滿室,女人驚喜的看著眼前的一小鍋南瓜粥,何三蓮看到她的眼神,心裡一驚立即伸手要奪過鍋蓋,這是浴室的門卻響了。

    何三蓮和女人皆是一回頭,看到半圍著浴巾的男人走了出來,均勻完美的理肌線條,古銅色的肌膚還有瑩潤的水滴,而髮梢上也輕輕的落下水滴順著肌肉掉落下來。

    何三蓮雙眼如銅鈴般的長大,然後就是「啊!!!」一聲尖叫,摀住自己的眼睛渾身驚汗。她、她、她什麼也沒有看見!!!

    而男人在第一眼看到何三蓮的時候就錯愕了整張臉,是她?
作者: lilahsu    時間: 2013-4-24 10:20 PM

正文 029  曠工

    言傑勳瞬間變得哭笑不得,怎麼,這個女人只是看到自己的半裸身體,又不是看到半獸人,如此激動。但是……看到她顫抖的身子,他知道她是真的害怕緊張。

    他覺得很有趣,走到何三蓮的面前,伸手挑開她的手指,她有迅速的重新蓋了上來:「先……先生,請你先把衣服穿上,不要耍流氓!!」她激動的一步步後退靠著推車,雙手摀住眼睛一絲縫隙都不肯西開。

    男人輕輕的笑,抱著雙懷看向一旁同樣半裸的女人,而那女人不意外的露出吃驚的表情的看著何三蓮,這是什麼稀有人物啊?看見男人半裸個身子,這麼激動?

    「何三蓮,你這是帶有性別歧視啊。」女人只圍著浴巾,他就不可以,她這不是赤裸裸的歧視是什麼?

    何三蓮聽到自己的名字,而且聽這男人的聲音竟然有些熟悉,她好奇了會有誰認識自己?她慢慢的西開捂得緊緊的手指,慢慢的看向男人的臉,卻又不小心的看到男人的身體,她立即又摀住的眼睛,轉過身去背對男人才慢慢的回想那張臉,咦?那不是……不是昨天晚上在金色樹酒吧救了自己的男人麼?

    她驚詫的回身,雙眼又不自在,立即伸長了手遠遠的擋著男人的身體,以遠處的視線向男人的看去:「言……傑勳?西門先生?」

    男人輕輕一笑,唇角魅惑的笑深了幾分,看著女人輕輕的問她:「你怎麼在這裡?」

    他不過是試探的喊這個名字,沒想到真的是她。而她今天的裝扮,和那天在沙灘邊見到的她又是一個人,那麼昨晚的她……這就更加確定了他心裡的疑問。呵呵,這個女人,真是讓他越來越好奇究竟是怎樣的身份,竟然會有如此大的差別。

    何三蓮看了看兩個人,又看向女人:「是你女朋友誤把我認為是服務員。我……我先走了,不打擾你們了!」說完她立即轉身推著車向門口走去,迅速的消失在門口。

    那女人一聽何三蓮的話立即笑了,蹭著到了男人的身邊窩進他懷裡,伸手在男人的胸前劃著圈圈曖昧到:「simon,你認識那個女人嗎?她那個南瓜粥好像很香的樣子,人家也想喝嘛……」

    而男人也輕輕的笑:「認識。」只不過,她消失的到是挺快。沒想到……這麼快就又再見,只不過,今天這見面的方式實在不太好啊。

    南瓜粥?他更是好奇,那南瓜粥她是給誰的?

    正真的服務員把酒拿過來的時候女人興奮的一邊倒酒一邊問著服務員:「你們酒店有做南瓜粥麼?剛才怎麼看見有客人自己拿南瓜粥?」

    「哦。我們酒店沒有提供南瓜粥。不過有綠豆粥、白米粥、皮蛋瘦肉粥、水果粥、青菜粥。如果兩位客人想要我馬上可以為兩位可以叫單。至於剛才你們看到的人,應該是今天自己去廚房煮飯的何小姐吧?她說他的先生胃不太好想吃她親手做的南瓜粥,我們廚房的主廚就好心的讓她開了小炤。」這件事幾乎整個酒店的服務生都知道,也不是什麼秘密。

    「哦?結婚了?實在看不出來啊……」那女人倒著酒的手一頓,瞇著眼看向一旁翹腿坐著的男人。

    言傑勳拿起酒杯,高腳杯擋住他的眼神,女人也沒有看清他眼裡閃過的一抹疑惑的光芒。結婚?難道她已經結婚了?心裡竟然有一些奇怪的哽塞,她竟然……結婚了。

    女人揮下服務員再次蹭上來的時候,男人一手擋住她:「你回去吧。」

    「simon……」女人撒著嬌,她還沒有和他開始談事情呢。

    「下次時裝走秀我會把你納入名單。請你現在,一分鐘之內離開我的房間。」他還不知道她的目的麼?女人靠近他,大抵就三個原因。

    他的錢,他的名利還有他的貌。

    女人白了白臉,卻也沒什麼理由再留下,既然他這麼快就答應了自己,她也知道迅速的撤離。

    房間很快就只剩下男人獨自一人,他煩悶的拿起桌上的酒一個人喝著,想起何三蓮那些照片,想起那個晚上自己衝動的救了她,唇角的笑輕輕的揚起,真是一個最特別的女人。

    何三蓮驚魂未定的回到房間,進了房間靠著門板拍著自己的胸脯,才暗暗的想到,自己今天穿得這麼好,那個男人……竟然認出了自己?總感覺,有些不妥……卻又覺察不到哪裡到底出了什麼事情。

    她抬眼看去,雲在森還仰在沙發上睡覺,她把小鍋端起來放到桌子上,然後盛了一小碗晾在那裡,又把小菜拿了出來擺在旁邊。她掇手掇腳的走到沙發邊,從沙發背後面伸過頭看著男人的臉。

    她輕輕的笑,他的眉眼……真的是每看一次都覺得是好看的。怎麼就不膩味呢?她好奇的伸出潔白的手指凌空畫著他臉頰的線條,臉也越來越低的湊近男人,她緊緊的盯著他長長的眼睫毛還有那堅挺的鼻樑,淺淺的呼吸不小心灑在他的臉上也不自知。

    忽然,他的眼睛霍然的睜開。

    她嚇的立即縮回手,站直了身子緊緊站在那裡,心跳緊張的不敢動彈,惴然的從他背後看著他坐直了身子揉著有些發酸的頸脖,她嚥了嚥口水才敢在背後輕輕道:「雲先生,你的南瓜粥,我……做好了。」

    雲在森回頭看向她,有些詫異她竟然真的做到了。

    他站了起來,收了收領帶,扣好扣子,看向桌子上擺好的餐飯,他才有冷然的看向她向她揮了揮手:「過來。」

    何三蓮有些驚疑,卻還是動了腳步到他身邊:「怎……怎麼了?」

    他抬起手臂伸手向她而去,她卻立即向後一縮,驚恐的望著他。男人眼裡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不悅,他伸手緊緊的扣住她的肩,緊的讓她無法再向後躲去。

    「別動。」他淡漠著臉沉沉的看著她的眼睛,另一隻手伸過來到她的頭上,她縮了縮脖子,感覺到頭髮上微微的動了動,抬頭看見他從自己的頭髮上拿下一個小小的綠色菜葉,藏在頭髮裡很難讓人發覺,他站得那麼遠也能看見?

    她尷尬的紅了紅臉,想到剛剛自己還以為他要……不免覺得有些丟人,她拿過那片菜葉:「謝謝。」得到自由又向後退了幾步。

    「你……」男人瞇了瞇眼,彎腰盯著她,「就這麼怕我?」眼裡寫滿了不悅。

    何三蓮摀住自己的胸口,盯著男人輕輕的眨動這雙眼:「我……」

    男人卻沒有耐心聽她再說話,邁開雙腿就向放著南瓜粥的桌子走去。

    何三蓮輕輕的喘了一口氣,她只是緊張罷了啊……也不是很怕他。

    男人吃了一碗又一碗的南瓜粥,小菜大多都吃乾淨了,而何三蓮本來坐在沙發上看著男人,看著看著就歪在沙發上就睡著了。

    秦淮推醒何三蓮的時候,何三蓮醒過來才發現自己的身上蓋著一條毯子。她摸了摸毯子,是他……蓋得嗎?心裡有些忐忑起來,他什麼……時候走的?

    秦淮將手裡的帶子都放到沙發上然後在她身邊坐了下來:「該換衣服了,再過半個小時宴會就要開始了。」

    「現在幾點了?」何三蓮都不知道自己睡了這麼久,秦淮來了都不知道,而雲在森又是什麼時候走的呢?

    「六點半啊。誒,下午你和總裁做了什麼?總裁四點半才回來。吃個午飯竟然用三個小時?他的工作時間可是最珍貴的,這是第一次出現這種曠工的情形啊。」秦淮挺了挺鼻樑上的眼睛,唇角的微笑深了幾分,看來很有趣。



正文 030 晚宴(上)

    「我給他做了點南瓜粥啊。可是……他吃完的時候應該是三點半……怎麼四點才回去?」何三蓮不明就裡的撓著腦袋,秦淮又是一臉激動的靠過來,盯著何三蓮的臉有些興奮的立即問道:「什麼?你給他做南瓜粥?」

    「……怎、怎麼了?」作為妻子給丈夫做飯……有這麼吃驚麼?

    「我們總裁啊,他的母親不是神經病麼,在她母親成為神經病之前,他和她的母親生活在一起,他的父親從來不歸家。雖然有傭人,總裁的母親還是最愛給總裁做的就是南瓜粥,所以啊,我們總裁最愛吃的就是南瓜粥。」

    「你怎麼……知道的?」何三蓮第一次聽到關於雲在森家世的事情,她也見過他的母親,那個溫柔的女人……怎麼就得了那種病呢?

    「要做雲在森的秘書是容易的麼?而且我還能在他身邊一做就是三年,在這之前,沒有一個秘書能超過三個月,這就證明我有我的手段和能力咯。首先要瞭解的就是他所有有關的情報,喜好、背景、習慣等等一切。當然請你相信,我和他互相不來電,所以這才是我能穩坐這個位置如此之久的最大秘訣。」說著秦淮給何三蓮拋了一個媚眼,藏在眼鏡下細長的眼睛無比的美麗。

    何三蓮輕輕一笑,突然很好奇秦淮藏在眼睛下的那張臉。

    「我很好奇,為什麼他結婚的時候沒有找你。」而是找到自己這樣在普通不過的女人。

    「這也是雲在森的優點,從來不和公司的女職員搞曖昧關係。但是公司裡偷窺他的人可不缺少數,所以今天晚上你有一場硬仗要打了。現在去換衣服,我要把你打扮成最美麗的女人,閃亮整個宴會。還有,雲家的親戚你也見過不少吧?」

    何三蓮窘迫的撓著頭髮:「見過,結婚那天,還出了不少糗事,但是都沒有怎麼記住。」只見過一面,也沒有怎麼記得那些呲牙裂嘴,一個個仇視的嘴臉和眼神。

    「沒關係,我會一個個的指給你認識,還有關於我們總裁的家世我所知道的都會告訴你,讓你以後的仗更好打一些。」秦淮一邊說著一邊伸手將何三蓮拉了起來,推著何三蓮向臥室走去。

    「仗?為什麼要打仗?那些人很難對付嗎?」何三蓮想起結婚那天在雲家大宅發生的那些事,還有雲在森的母親。

    「可不是,一個個不是鬼卻勝似鬼。」秦淮打趣的拿出那件黑色的禮服遞給何三蓮逼她立即換上。

    「秦淮,你為什麼對我這麼好?」一個人身在這樣的圈子,除了歸姐就是秦淮對自己最多的幫助,讓她一個人的時候不那麼害怕。

    「就當是你今天讓總裁曠工半天也順帶讓我午休的報酬了。而且我們是朋友嘛。」幫她進入這場戲,她也有戲可看不是嗎?秦淮可不是什麼善良的女人,可是她不自覺的也想對這個傻乎乎的女人好,這就是何三蓮的魅力。

    何三蓮出現在大廳的時候,照亮了所有人的視線。

    雲氏財閥的週年紀念日是整個財閥的大事,每一年的這一天雲氏財閥都會舉行宴會,一年比一年盛大。而今年更不同,雲氏財閥多了一個女主人,雖然碎了不少女職員的芳心,卻也讓人期待這個女人第一次正式面對雲氏財閥所有人該是什麼樣子。

    不少於雲氏有所交集的集團都會送來賀禮和祝福甚至出席,而各個職員們也使出了渾身解數盡量的靠近富人這個圈子,所以都會盛裝打扮。

    秦淮把何三蓮帶到十三樓的門口就迅速的消失,她不想讓別人看到何三蓮是和自己出現,那麼一定會為何三蓮迎來不必要的麻煩。

    何三蓮一個人站在那裡,有些緊張惴然,腳下的高跟鞋是新買的,身上的衣服……也是新買的。高跟鞋比中午那雙還要高,黑色的禮服是拖地抹胸,她很不自然的想要去摸頭髮,也才記起來頭髮被高雅的挽了起來。

    除了那次婚禮,除了在三亞的沙灘宴會和情人活動,這是她再一次感覺到與自己完全不同世界的環境,一個人站在那裡陌生的看著走過的男男女女們。陌生到……讓她感覺有一絲的害怕。

    她的眼神四處的搜尋雲在森的方向,終於在中間看到了最閃耀的他,那個走到哪裡,哪裡就是焦點的男人。

    她拔動了腳步想要跨過去,發現腳還有些不自然,而就在這個時候,男人轉了身向她定定的看來。何三蓮緊張的心一下子落下來,看著男人的眼睛輕輕一笑。

    她站在那裡,黑色的簡單拖地禮服將她如星月般的襯托,雪白的肌膚彈指可破,幾縷髮絲落在肩頭顯得高雅而又清純的性感。他輕輕的滑動喉結,第一次,對這個女人身體有一絲緊繃。他的雙眼變得如暗夜般的深沉,伸手把手裡的酒杯遞給一旁的人,邁開腳步就向她走來。

    一步步的向她走來,一步步的讓她安心。

    忽然,一個女人快步的從她身邊走過去,她的腳本來就不太好,穿著高跟鞋更不習慣,被人一撞就完全沒有了支撐力,她一聲輕呼就直直的向下載去,男人雙眼一沉,本來就走了過來,腳步更快了一些,及時的奔了過來將她落在自己的懷裡。

    所有人的眼神都落了過來,而那個撞了人的女人更是緊張了起來,不停的對著雲在森倒著歉:「對不起總裁,我、我不是故意的。」

    雲在森沉著臉將何三蓮扶了起來,看著眼前的年輕女孩:「你該道歉的人,是我的夫人。」

    何三蓮摸了摸胸口的抹胸,還好沒有掉下去。隨即身子卻一僵,她此時此刻哪聽得到雲在森在說什麼,只知道雲在森的手貼著自己半裸的背……他的手好熱,手掌有些粗糙,她好……不習慣。

    所以在女職員倒了歉迅速的跑開時她都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雲在森冷冷的喚了她幾聲:「女人,記住。如果再出什麼差錯,五百萬,一分都不能少。」

    何三蓮聽到五百萬,立即像被人潑了一盆冷水,她冷冷的盯著男人的眼睛,扭了扭背:「知道了,雲先生!」

    「挽著我,要以我夫人的姿態仰起頭微笑,知道嗎?」他冷冷的動著唇角,低下眼神看著她。

    她沒有發現他不自覺的鬆了一口氣。

    「知道了。」她嘟了嘟嘴,伸手挽著他的手臂,有些僵硬卻又有些……緊張。

    每一次和他接近,她都覺得……心快要從胸腔裡跳出來,幾乎要要了自己的生命。

    他轉身帶著她向宴會正式的邁步,而她輕輕的仰起頭,告訴自己,何三蓮,今天晚上,你是何為。

    雲在森的妻子,何為。
作者: lilahsu    時間: 2013-4-24 10:21 PM

正文 031  晚宴(下)

    「總裁好,總裁夫人好。」

    「雲先生,雲夫人。」

    「總裁好,總裁夫人好。」

    「……」

    一路上都不停的迎接著別人的問候,何三蓮掛著微笑,拿著酒杯從流的一杯又一杯的喝著,一邊喝著一邊從酒杯下看向雲在森,他還真的一滴不漏的全部喝掉?她可是記得,這個男人的胃不太好。

    放下酒杯還沒有再拿起一杯,她卻微微的用力拉著他向暗處走去。

    「女人!你幹什麼!」他知道她力氣大,可沒想到這個女人腳不靈便還能把他拽著就走。他低低的輕吼,拉著她光裸的胳膊微微的用力,何三蓮就定在他的面前。

    「你做什麼?」他微低下身對上她的眼睛。

    「你不能這樣。你的胃中午就不太好,晚上再喝酒就該出問題了。」

    「我自己有分寸。」他沉呤了三秒低低的回道,看著她的眼神少了幾分冷然。

    「我就沒看出來你的分寸在哪裡。我可不想我們大半夜的回去還給你熬粥吃。看我的啦--」她推開他抓著自己胳膊的手轉身向自助餐桌走去。

    男人頓了頓腳步,還是跟了上去,看著她的背影,唇角微微的勾起。

    她拿過一瓶可樂,又拿過一瓶雪碧,各自在杯子裡倒了一半,最後混在一起搖一搖竟然是紅酒的顏色。

    她笑著遞給他:「吶。這一次不要豪爽的全部喝掉,慢慢的喝就可以很久了。」

    男人看著她的臉,微微的淡妝把臉蛋清麗的五官完全的襯托出來,而此時她的笑,更是純淨的像一杯清水,卻又暖暖的讓人想要伸手去輕輕的觸碰她,感受她。

    他伸手接過那杯特製的「紅酒」,微熱的手指觸碰到她冰涼的指尖,她的臉微微的紅開,男人另一隻手卻伸過來拉著她:「走吧。」

    何三蓮跟在他的身後看著他的背輕輕的微笑,看著他牽著自己的手,他的手很大很寬很熱,從來都沒有一個男人……這樣牽著自己。

    宴會正式開始的時候,雲在森要上台發表感言。

    何三蓮四處找著秦淮的身影,但是找了半天竟然都沒有看到人。她鬱悶的正要從小的只能裝著電話的包包裡拿出自己的破爛電話時,電話卻自己響了。她立即走到一邊拿出來一看竟然是秦淮的號碼。

    「喂?秦淮,你在哪裡?我怎麼沒有看見你?」

    「喂,三蓮啊我現在必須要回家一趟,我已經坐在的士上面了啊,我爸她犯心臟病了,我已經和總裁請過假了,所以今天我就不給你把關了,下一次再告訴你關於總裁的一切。對了,你自己一個人一定要小心啊,我剛剛看見不少應該是敵對的人,你不要對每個人都太好了,小心反被人利用。好了,我現在要給我媽打電話問我媽怎麼樣了。拜拜,一切小心!」

    秦淮急切的沒有等何三蓮回答一句就自行掛了電話,何三蓮看著電話輕輕的歎氣:「祝你爸爸早日康復。」

    「有請我的夫人和大家正式見面。」身後傳來雲在森冷冷的聲音,何三蓮早就知道自己會上去,到了現在反而不太緊張了,嚥了嚥口水便轉身向前面走去。

    她站在雲在森的身邊,輕輕的湊到話筒前,有些緊張的看向下面的眾干人等,一雙雙眼睛都望向自己,有好奇,有看好戲,有期待更有不懷好意的。

    忽然,雲在森的手從身後撫上她赤裸的肩頭,她禁不住的顫抖,只感覺男人火熱的唇湊到了自己的耳邊,而她全身都忍不住的戰慄,只聽到男人低低的在自己耳邊道:「不要緊張,仰起頭,告訴自己,你是何為。」

    何三蓮沉沉的喘息,輕輕的點了點頭,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抬頭挺胸的輕輕一笑,看著下面一干人等的眼神輕言道:「大家好,我是何為。很榮幸今天能出席我們雲氏財閥成立第五十週年紀念日。希望明年今日大家依舊能夠聚首在這裡,讓我們互勉共同努力,協助我的丈夫雲先生能帶領雲氏更進一步,擁有更值得人驕傲的成績和地位。」這是秦淮給她的草稿,她一字不漏還外帶感情的全部背了出來,一背出來,就大大的鬆了一口氣。

    看著眼前的人們各自穿行著,她一個人站在那裡拉了拉衣服以防曝光,拿著一杯杯的酒不停的喝著,喝著就覺得味道還真的不錯,和從小喝的白干相比,這紅色的香檳的味道就好多了。

    她來了興趣的轉身又拿了一杯,這時兩個女人走到她身旁輕輕的和她碰杯,何三蓮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就聽見女人耳帶刺鋒道:「夫人真是幸運啊。」

    何三蓮回頭看向女人,看著其中一個女人的臉竟然有些熟悉,仔細的想了想,不是剛才差點絆倒她的女人嗎?她想起秦淮的話,自己也不是傻子,多少能感應出來這些女人話裡藏話,她也不能讓人失望不是?輕輕的笑,回道:「能嫁給我丈夫,當然幸運。」

    「這是當然,如果總裁的未婚妻不逃婚,應該這個時候的總裁夫人就該姓蘭,也就沒有您站在這兒了。」

    何三蓮挑眉,輕輕的笑:「我想,如果不是我,應該也就沒有所謂的總裁夫人能站在這兒了不是嗎?」反其言,不是她何為,雲在森又怎麼會結婚呢?

    兩個女人倒是沒有想到她如此的伶牙俐齒,各自笑笑就沒趣的準備離開,另一個女人卻還不太甘心的道:「看到夫人的出現,也證明我們總裁不是同性戀咯?之前聽說誰誰不是出現過總裁的辦公室嘛……這下我就放心了……」一邊說著一邊回頭看著何三蓮,看好戲般的遞給何三蓮一個邪惡的笑意。

    何三蓮面帶微笑的慢慢的轉身,轉了身就緊緊的握住自己的拳頭,氣死她了!!逃婚?他有未婚妻麼?還是逃婚……?所以他才會找個女人來契約結婚?同性戀?他的契約規定不必履行夫妻義務的條件是和這有關係嗎?他……真的是同性戀?放心,放什麼心啊!!她自己都不確定!

    她抬眼向不遠處男人所在的位置看去,他那麼悠閒的和人談笑,眉目有些和善,對自己呢?從來沒有過好臉色。她剛剛背稿子的時候還在想,明年?明年?明年自己就不會站在這裡了……

    何三蓮糾結了,握住酒杯一口又一口的豪飲起來。

    而遠處離開的兩個女人走到陳貝貝的身邊獻媚的各自說著剛剛刺探的成果:「陳經理,這個女人沒什麼本事,就知道傻笑。」

    「對啊,不過我倒覺得兩個人的感情應該很好,她有這麼相信總裁?我們說總裁是同性戀的懷疑,她也知道笑。」

    「那可不一定,我看她就是傻不垃圾的象徵。」

    「剛剛我撞了她一下的時候,她就知道歪在總裁的懷裡花癡!」兩個女人你一言我一女,陳貝貝的臉色卻一沉輕斥「你們下去吧。不要讓人看見你們和我這麼近乎了。」

    兩個女人各自摸了摸鼻子就閃開了,陳貝貝輕輕的罵道:「兩個蠢貨,雲在森挑的女人也不是只能吃素,就你們這兩招還能拆了她不成?」她將香檳酒遞到唇邊,一邊淺嘗一邊咬牙切齒的看著遠處喝酒的何三蓮,我就是套不出你的底,也要讓你丟人丟到底!

    突然一隻手摸上陳貝貝的腰,陳貝貝立即伸手打開那只毛手毛腳的爪子:「不要命了!你老婆還在,你今天晚上不想回家了?」說著陳貝貝的視線冷冷的看向不遠處談笑的女人們。

    「怕什麼,那母老虎天天霸佔我,我今晚就去你那裡給她看。」男人咬了咬牙,卻又言帶暗昧在女人的耳邊輕輕吹氣。

    「雲啟,你什麼時候這麼有出息了!!?離我遠點兒,想讓公司的人都發現我們有一腿啊!?」陳貝貝沒好氣的一腳踹上身後男人的腿上。

    男人低低的笑挺了挺眼睛:「好。不過寶貝兒,我在樓梯那兒等你,十分鐘後來找我。」說著男人就轉了身離開。

    陳貝貝甚至沒有回頭,眼裡閃過一絲厭惡。

    如果不是這個男人,自己也爬不上今天的位置。可是她煩了,倦了,厭了,她要的……她仰起頭看向雲在森所在的方向輕輕的勾起唇角,早已不僅僅是一個普通副總經理所給得起的。



正文 032  醉酒

    也不知道喝了多少,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直到兩個女人相攜著向她走來假裝到她的身邊來拿酒,卻聽得其中一個三十歲的女人道:「哎呀,這不是我們雲家新過門的媳婦嘛,這媳婦怎麼就嫁雞隨雞嫁狗隨狗的像她老公一樣沒良心啊,結了婚也從來都不知道尊重家人,連主宅的腳印兒都不踏一個。」

    諷刺的聲音特別刺耳,何三蓮轉頭看向說話的女人,另一個年輕的女孩也笑笑的輕聲說道:「嫂子,就不要說她了。你沒看見啊,從一開始,她就從來沒有拿正眼看過我們。人家看不起我們,我們看得起自己就好了啊。」

    何三蓮又看向年輕的女孩,那少婦又道:「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麼貨色,能和蘭大小姐比嗎?哎喲,你看看她喝了多少酒?天啦!」一聲輕呼,兩個女人就愣愣的盯著何三蓮身旁的桌子。

    整個桌子的香檳酒每一杯都空了。

    「這……這最少有四瓶誒。你以為這是白開水嗎?就是白開水也不待見這樣猛吧!」年輕女孩抬頭鼓大了雙眼,那看外星人一樣的眼神直直盯著何三蓮,彷彿就要從何三蓮的臉上盯個洞出來。

    何三蓮摸了摸自己緋燙的臉頰,輕輕一笑:「四瓶而已。白酒我也可以喝這麼多啊。」豎著四根手指,腳步卻有些搖晃,搖了搖頭,她指著兩個女人:「你是弟妹……你是小姑……我知道,你們都是雲先生的家人嘛。不過雲先生說了,你們……」她的手指也輕輕的晃著,盯著眼前有些搖晃的人,努力的讓自己集中視線,「你們……不見也罷。嘻嘻……」說完她就轉了身,顫顫抖抖的向外面走去。

    隱隱聽見身後的兩個女人還在低低道:「這是正宗的法國香檳,她真以為是白開水了?這個蠢女人,敗家女!!不醉死她,我還真不信了。」

    其實……其實不是四瓶,是六瓶。

    因為隔壁桌的酒有一半也被她全部喝了。

    現在好飽……肚子裡好像都是水。而且,想吐……

    她從來都沒有喝過這麼多麼酒,以前雖然也愛喝,也能喝,可是從來沒有一口氣喝這麼多啊,第一是……酒沒這麼好喝。第二是沒錢……哈哈,所以她今天就喝了一個飽。可是她知道,自己不可以出洋相……所以就趁著還有點兒清醒,就出來了。

    靠在樓梯間的外牆邊,她伸手脫掉腳上的鞋。

    順著牆壁坐了下來,好難受啊……香檳啊香檳……原來,醉人就在後勁。

    樓梯間的另一邊,戴著眼鏡的男人叫做雲啟,是雲氏財閥的總經理,也是雲在森同父異母的弟弟,他的人不在大廳卻在樓梯間,一會兒看著時間一會兒不耐煩的幽步。

    直到有腳步聲靠近,他才探出頭去,卻看到一個不應該看到的人。

    他蹙了蹙眉,輕輕的藏起了自己的身子,靜待著女人的離開,這個時候他倒是希望陳貝貝不要出現,因為這個出現的女人,正是自己也警惕的對象。

    而何三蓮並不知道自己早已被人窺視著,自己摸著胃輕輕的歎息,突然又摸到電話,看著電話薄,只有幾個人……又想到春喜的事情,她犯愁的伸長雙腿,春喜啊春喜,你在哪裡呢?明天……她就去A大找她,她一定要找到她。問她為什麼要騙她,騙她唯一的姐姐……

    打了一個嗝,癡癡的笑了起來,卻流下眼淚。

    春喜,姐姐對你不好麼?所以你才會什麼音訊都不給留下……就自己走了。她捧著自己的臉,淚水就沖指縫間流了下來,不在意精心畫下的眼線和眼影會花了妝容,黑糊糊的一會兒就模糊了她的臉頰。

    她坐在樓梯間,一個人抱著臂膀輕輕的抽泣起來,如果,真是這樣,她做這些又算是什麼?出賣自己,生在一個陌生的環境,每天膽戰心驚的活著,每天小心翼翼的活著,面對著不屬於自己世界的人,每天都在壓抑自己,只為了那個叫做「錢」的東西,甚至差點去賣身,可是現在,原來都只是沒必要而已。

    直到二十分鐘後,她才從地上爬了起來,巍巍顫顫的伸手抹掉自己臉上的眼淚,卻還是花成了一片,臉上的妝容已經成了鬼片裡的主角時的必備形象。提著高跟鞋她摸著牆慢慢的向大廳走去,她現在好難受……她想要去找雲在森,告訴他,自己要回去了……

    她不想呆在這裡,不想再在這個不屬於她的圈子裡呆下去。

    碰碰撞撞晃進了大廳,男人才慢慢的從樓梯間走出來。看著女人的背影,雲啟輕輕的勾起唇角,眼鏡下閃過一抹陰曆,雲在森,你的女人就是這個樣子而已,看來擊倒你的方式還有很多很多嘛。

    而今天晚上,又會怎麼丟人呢?他很是期待他那張從來不會變色的臉會出現什麼表情。

    黑暗處是一閃而過的鏡片精光,隨後才思及,陳貝貝,竟然又放他鴿子。

    何三蓮的頭好沉好沉,重的就要抬不起來了,只能自己伸手撐著腦袋一步步的走進大廳。不小心撞到很多人,人們回了頭看見她鬼一般花的臉都驚聲尖叫:「啊--!!她誰啊……」

    「好像是總裁夫人。天啦,她做了什麼?怎麼這個樣子?」

    「總裁要丟臉死了!!她竟然這個樣子誒。」

    「……看好戲吧。」

    她抬頭去看水晶吊燈,總是在她眼前晃來晃去,擾得她好心煩!她伸手想要去把燈摘下來,而她站在大廳的中心早已成為焦點,很快就惹來所有人的視線,當然包括她男人云在森。

    陳貝貝站在遠處按捺不住興奮,老天這麼快就給她機會了!!

    而雲氏本身的親戚們也只是看好戲般的各自看著何三蓮笑著。

    雲在森沉了臉色,原本收起的銳氣都迸發了出來,眼眸裡的冰冷喧囂著憤怒,輕輕的放下手裡的酒杯,默不作聲卻帶了沉默的蕭瑟向她步去。

    而何三蓮並不自知,站在那裡伸手抓著燈光,突然有人走過來不小心撞了一下她,一大杯果汁就從她雪白的肩上傾倒下去。

    她狼狽的倒在地上,瞇了瞇眼抬頭看向撞到自己的女人。

    女人並不打算道歉,只是眼帶嘲諷的笑著道:「這是誰?不是總裁夫人麼?哎呦,真沒注意到。」

    男人的步子一頓,眼裡的寒冷更為迸發,盯著地上的女人,眼裡的寒意更甚了一些。

    何三蓮伸手摸著自己雪白肩上的酒,聞了聞味道,抬頭瞇著眼向俯視著自己的女人看去,她迷茫的臉卻突的變色,像是醉了,卻又像是無比清醒的看著女人,慢慢的爬起來用猙獰的臉對著她輕聲問道:「你對我潑酒?」

    「夫人真是喝醉了,我只是不小心撞到你而已。」陳貝貝輕輕的笑,心底卻罵:死女人,潑你又怎麼了?

    「撞到我?長眼睛的人都知道,你是撞倒我,不是撞到我!!倒和到是有區別的!我要你道歉!!」一聲比一聲嚴肅,她伸著不太乾淨的手指戳著陳貝貝的肩,一指比一指用力,直讓陳貝貝向後退去。

    「我……」陳貝貝驚詫的看著她,心裡暗想,喝醉了還這麼厲害?

    「快道歉,道歉!!」她說著就不耐煩了,大聲的嚷嚷起來,像是耍起酒瘋似的讓周圍所有人的視線變得更為詫異。

    打著笑臉卻道:「夫人,對、對不起。」反正讓你很丟臉了,現在所有人都在鄙視的看著你,道歉又怎麼樣。

    「不誠懇。」她搖著頭,輕輕的咬著貝齒,又變了臉色委屈的盯著女人。

    突然一隻手將她攬進了懷裡:「你喝醉了。」男人低沉的在她耳邊喃道,說著就要扶著她向外面走去。

    何三蓮被人一推一擠,胃裡一陣翻騰,一個傾勢就要嘔吐,男人臉色微變,手緊緊的掐住她的手臂,冷冷的瞪著她的眼睛低聲警告:「何為,你敢!!」

    她瞪大了眼睛,盯著眼前的男人,嘴鼓鼓的鼓著,看著男人的眼神,也不知道是下意識對他的微微恐懼還是覺得他已經夠丟人了,笑了笑,生生的嚥下嘴裡的東西。

    所有人都聽到「咕--」的一聲。

    所有人都詫異的盯著這個女人,天啦!!每一個人都足以用驚歎來形容這位新的總裁夫人,實在太、太強大了。
作者: lilahsu    時間: 2013-4-24 10:22 PM

正文 033  耍酒瘋

    何三蓮伸手卻捏住男人的臉:「老公。呵呵……你是我老公嗎?我老公是不是叫做雲在森?呵呵……哈哈……皮膚真好……你的味道,真好聞……」她的頭靠近他,猛的一吸氣,男人卻聞到一股惡氣,速度的將她橫抱了起來,轉身就向外間走去。

    所有人張長了脖子望著總裁大人又冷又僵的遠去背影,個個感歎,這夫人讓總裁有的好受了,個個覺得好笑,這樣的夫人也蠻特別的,就像個普通人一樣的可愛。個個吁道,這個晚上,總裁有得好受了……

    半天才反應了過來,雲在森是拋下他們,抱著自己的夫人回家了。

    陳貝貝看著每個人的臉,竟然都不是自己預期的樣子?竟然沒有鄙夷的神色?竟然個個和善的微笑?竟然!!竟然……她的指甲狠狠的掐進掌心,而他,竟然看都沒有看她一眼?她再一次……成為了小丑?

    遠處戴眼鏡的男人輕輕的挺了挺眼鏡看著大廳中有些狼狽的女人輕笑,一個陳貝貝出手竟然都不嫌夠?看來,這個女人也是有些實力,如果他不出點招,豈不是太對不起自己了?

    何三蓮被扔上車後男人才走到駕駛座上親自開車準備回家。

    自始自終他的臉色一直陰沉著,生出冰般的寒著眼眸不時的瞥向身後的女人。看到她好半天才從椅子上爬了起來,而他一個油門,女人一個跟頭向前載去,「碰」的撞上椅背。

    「噢……痛……」撫著額頭又爬了起來,他寒著的眼眸也沒有一絲起色。

    她爬了半天才抱著椅子起來,伸手到處摸著,最後摸到他的背後,抱著他的脖子勒著:「你想摔死我……你有什麼企圖?呃……」

    說著說著又是一個要嘔吐的傾勢,男人寒眸一緊,又是一聲低吼:「何為,你敢!!!」

    「呃……」這一次她毫不客氣,終於是吐了出來。

    潛意識裡,她又不叫何為……她叫何三蓮!!

    中午在酒店吃的,晚上喝的,全部都吐了出來,趴在男人的頸部,就給男人吐了一肩。

    吐後,她就暢快的向後倒去,呼呼的安靜了下來。

    男人驚愕的半張著嘴,似乎還真不敢相信,她真的做了!!她真的給他吐了一聲!!!

    只是輕輕一低頭,就能聞到滿滿的惡臭。

    他的眉高高的蹙起,伸手迅速的脫掉外套扔到一邊,從視鏡裡看向後座的女人,眼眸變得更為寒冷,從來沒有一個女人敢如此的放肆!從來沒有一個女人,敢在犯了他之後,還給他呼呼大睡!!

    男人的臉完全的陰沉在一明一暗的燈光下,憤怒已經如車速般的衝出來,再也無法控制!!!

    回到桃花雲層,他一手就把她夾在腰側,連拖帶拉的進了房子裡,將她扔在地板上,他低頭看著她那張花臉還有那一身已經髒亂的黑色禮物,竟然說不出一句話來,閉了閉眼睛,提起她將她扔到了沙發上低低的咒到:「Shit!!!」

    村姑,醉了酒竟然給他耍酒瘋!!

    他一邊進屋一邊脫著被她吐得又髒又醜的衣服,很快浴室裡就響起了水聲。

    她躺在沙發上,伸手撓著脖子,覺得不太乾淨就沒有睡得很熟,覺得全身很酸和澀,拌了拌嘴一個繁盛,卻「碰」的一聲滾到了沙發下。

    「痛……」扶著腰坐了起來,她迷茫的看著眼前的環境,好亮啊……她不喜歡在有燈的地方睡覺……她爬了起來,東倒西歪的走著,卻被拖地長裙絆倒,一個踉蹌向前載去又是「碰」的一聲,與地板再次來個親密的接觸。

    「痛……」她駑著嘴泛著淚花的捂著已經摔了幾次的額頭再次坐起來,感覺到身上的衣服太緊了,一點也不舒服……她要穿她最愛的碎花小褲褲和衣服睡覺……爬了起來,脫掉身上的禮服,穿著肉色的胸貼和白色的大內褲慢慢的向樓上爬去。

    就是用「爬」的,因為她覺得,地板好涼快哦。

    不知道爬到了哪裡,扶著一個門慢慢的站起來,她聽到什麼聲音了?好熟悉的聲音啊……哪家的孩子又在浪費水了嗎……怎麼把水聲開的這麼大……節約資源,人人有責。

    她扶著牆走進房間,聽著水聲走到浴室門邊,摸到門柄就推開了身前的門。

    男人背對著門的背影一僵,僵硬的回了頭盯著門口的女人。

    岔眼一看,還以為女人沒有穿內衣,肉色的胸貼和白色的大內褲,亂七八糟的頭髮頂在頭上,臉上的妝容已經花到不能再花,這都不是主要的,主要的是,她該死的怎麼闖進來了!!

    她癡癡的一笑,扶著門走了進去,光著腳步進滿是白色迷霧的浴室,像是根本沒有看到眼前有個男人似地,直接向那淋浴的地方摸去,腳下卻一滑,「啊!」一聲輕呼,「啪」一聲巨響,「痛」又一聲哀嚎……

    女人再次跌倒,而她的手反射的向前一伸,直直的從男人健碩翹挺的臀部上摸過去……從上到下,摸到他的腳,她拔了拔,誒?這是什麼?剛才摸到的,又是什麼?

    「軟軟的……硬硬的……」到底是摸到了什麼?

    男人緊緊的閉著眼睛,深深的深呼吸一口氣,才狠狠的踢開腳下的女人,女人就被輕易的踢進了旁邊盛滿涼水的浴池裡,「碰」一聲她砸進了水裡,然後就沒有再浮起來。

    男人冷著眸看著浴池,迅速的沖洗著自己的身體,又是一聲低咒「Shit!!!」卻轉身迅速的走進浴池將她給撈了起來。

    「何為,我再讓你喝酒,我就是自找罪受!」從來沒有被一個女人給折磨到如此境地,想他雲在森竟然還需要深呼吸才能平靜下來,才能讓自己沒有殺了她的衝動。

    可是誰能料到,看起來安靜又簡單的女人耍起酒瘋來卻不是人!

    拍了拍她的臉,他可以想像,這個蠢女人在水底下不知道憋氣,一定是喝了不少水。

    伸手疊著雙手壓在她的胸口上,手卻感覺到她胸口的柔軟,低頭一看,胸貼不知道什麼時候跑掉了,她的整個上半身都完全的赤裸在自己的眼前。

    「Shit!!!」自認為休養良好的男人再次低咒,臉也越來越黑。

    他竟然對這個村姑有了生理反應。

    將她扔到床上,他轉身進入更衣室去拿自己的衣服,穿著休閒衣出來的時候卻不見了她的人,他揉了揉眉心,沒有好預感的他在另一邊的床下找到她。

    他將她用被子捲起來抱了起來,轉身向她的房間走去。

    開始懷疑,和這個女人結婚是不是才是最大的錯誤。

    自己身體的反應更為誠實的告訴自己,想要這個村姑。咬牙將她扔到床上,穿著這麼土的內褲還能讓他想要她,這該死的村姑,讓這個男人嘗到了比洗掉五百萬的西裝還上火的憤怒。

    她的頭髮已經散了下來,濕濕的拉在身上,而她的內衣內褲也是濕的,經過水泡,基本都乾淨了。他叉著腰還是伸手拉過被子將她蓋住,突然聽到輕輕的聲響,微微的彎腰湊近她的臉,很確定,這不是呼吸聲,這是「呼嚕聲」。

    頓時所有的火氣都化在這一聲又一聲的輕微呼嚕裡,看著她的臉,看著她近在咫尺的唇,想起下午自己留在她唇邊的那個輕微的吻有些心動起來。

    突然她睜開緊閉的眼睛,盯著上方的男人。

    他也盯著她,一言不發。

    突然很好奇,她還會做什麼。

    她伸手一攬,將他的脖子抱住高聲喊道:「我要吃黃瓜!!」張口就向男人的嘴咬去。

    該死的好奇心,Shit!!!!



正文 034 終身契約

    雲在森從來都沒有被女人咬過,還是被當做黃瓜迷糊的咬。

    他的嘴被咬出了血,一股濃濃的血腥味蔓延在自己的唇齒間,他眼眸一寒,這個女人竟然一再的挑釁他的耐性,他用力的捧著她的臉,讓自己的嘴得以解脫,現在自己怎麼擺臉色這個女人都不自覺更不懂得給他安靜。

    好,要鬧是吧!!他就吃了她,看她還怎麼鬧!

    他捧著她的臉,用力的吻了下去。

    她的嘴很好吃,甜甜的,有些香檳的味道,竟然沒有嘔吐物的一點點味道,可能是喝了太多水,又被他擠壓吐了太多的水。他眼眸裡的寒冷越來越少,本來只是懲罰的吻卻越來越真,一點點的咬著她的小舌頭和唇瓣,不停的糾纏著她生澀的反應,大手掌掀開被子來到她的胸前輕重有緩的揉捏……

    就在他的手正來到她內褲的邊緣時卻聽得有一陣輕微的呼嚕聲。

    他的手一僵,雖然身體漲的很疼,卻還是立即清醒了過來。

    支起了身,看著身下已經被自己脫了上面的女人。不得不承認,自己對她的身體有興趣,也不得不承認,她的身材看起來並沒有她外表看起來的土。

    又一聲低咒,他起了身下了床,閉上眼睛拉上了被子。

    該死的女人。

    轉身出了房間,狠狠的關上了門。

    他沒有趁人之危的癖好。

    女人要上他的床,第一個條件最是重要,必須是自願。

    雖然他差點就失去了自控,還是得承認,是因為這個女人。

    而今晚,因為這個女人已經失控了太多次,失去了穩重,失去了沉冷,失去了自律。

    他發誓,他一定會杜絕這種情形再次發生。

    ***

    何三蓮醒過來的時候,太陽滿照。

    她捂著眼睛,扶著沉重的頭慢慢的坐了起來,被子輕輕的從身上滑了下來,身上空蕩蕩的一涼,她立即清醒了過來,低頭看向自己的身下,上身竟然……赤裸在陽光下?她迅速的解開被子看向自己的下身,內褲還在……?

    怎……怎麼回事?她忍住自己的尖叫,覺得嘴好疼,摸著嘴舔了舔,好像味道有些奇怪。昨天,是發生了什麼?哈哈氣,她趕緊下了床,拿過櫃子裡的白色內衣和內褲還有T恤花褲子向衛生間跑去。

    迅速的洗了一個澡清理了自己,她坐在床上吹著頭髮,從醒過來到現在她都還沒有想起來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她好像……喝了很多酒,然後就走進了大廳……然後呢?她就什麼也不記得了。好像很混亂,卻一點也想不起來細節。

    是雲在森把她帶回來的麼?她為什麼會光著上身?她將頭髮披在肩頭,慢慢的向門外摸出。

    現在已經九點了,雲在森還在不在家?

    她惴惴的,總覺得沒發生什麼好事,自己有沒有闖禍呀?自己……不會是喝醉了吧?她從來都沒有喝醉過,不知道自己喝醉後幹什麼蠢事。

    躡手躡腳的跑到主臥室的門外,她趴在門口,門竟然開著?難道他已經走了?

    正要把頭伸進去,男人卻突然從更衣室走了出來,一邊繫著領帶一邊走出來,何三蓮一看見立即縮到了門邊,而男人頓了腳步,看向她趴在那裡的慫樣,眼眸變得比以往更為寒冷。

    「雲……雲先生早,你還沒……去上班啊?」說這句話的時候,何三蓮的底氣完全不足。

    「進來。」男人冷冷的穿上夏天也不脫掉的高檔西裝,一顆一顆的扣著扣子,戴上高檔的手錶,輕輕的整理著每一個細節。

    何三蓮有些猶豫,還是乖乖的走了進去。

    「簽字。」他扔給她一張紙,何三蓮立即接住,低頭認真一看,一看不得了,她的雙眼霍的長大,驚訝的念出了聲響:「賣身契約!?何三蓮賣給雲在森一直做苦工,直到還清五百萬為止,此條約和結婚契約互補衝突,結婚的工資錢會每月按數發放,至於五百萬由何三蓮自己本人負責清還,如果一輩子還不清,就、就、就做一輩子的煮飯婆!!?」她只讀完第一段就覺得這簡直是不可思議,不可理喻,無理取鬧!!!

    「我、我、你說,我到底做什麼了!!?為什麼要我做你一輩子的煮飯婆啊?我不要!!」她摀住耳朵輕聲的尖叫,天啦誰來告訴她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情啊!!

    「你不知道嗎?跟我來。」男人冷著雙眸,伸手拽著她就向外走去。

    何三蓮被連拉帶拽的扯到了客廳,他先是把一件西裝外套扔給她:「你的傑作。還有這裡……」把她拽到名貴的法拉利車面前,拉開車門,一股惡臭立即傳來,她盯著駕駛座上的那些髒污,指著它們,半天說不出話來,只能顫抖著手指道:「我……我吐的?」

    「不然,你以為呢?何為,你要為你做的事情負責。我給過你機會,是你自己搞砸了一切。」勾著唇角,眼角閃過一絲邪魅,他轉身向旁邊的另一輛車走去,上了車搖下窗,他冷冷的瞥著她:「晚上我回來之前把簽好字的契約放在我房間。」說完就踩著油門一口氣飆出了花園。

    從車窗的後視鏡向傻愣愣站在花園裡的女人看去,男人輕輕的勾起唇角,拉了拉領口,心情就如這片艷陽天。

    何三蓮盯著他消失的門口,半天的啞然,捧著自己的頭,天啦!!誰來告訴她,這到底是不是真的!!?她都做了什麼!!五百萬,一輩子啊!!她就是兩輩子也賺不到這麼多錢!!蒼天無眼啊!

    秦淮打電話來詢問何三蓮的時候,何三蓮還坐在地上看著自己的禮服發呆,接了電話她就有氣無力的聲音直接穿到秦淮的耳邊:「喂,秦淮……」

    「喂,三蓮啊。昨天我是不是錯過什麼好戲啦啊?公司的人今天全部都在說你誒,說你昨天喝醉了,差點吐在自己的身上,最後還吞了下去,你真的這麼做了?不過事情的狀況也沒那麼糟,他們都接受了很自然的你。」一說起何三蓮和總裁的事情,秦淮總是那麼興奮,好像全身的興奮因子都被撩撥了起來。

    「什麼?我那麼丟人!!啊……」她揉著自己的頭,恨不得時光能夠倒流,那麼她一定不會喝那麼多酒。

    「剛剛總裁來了,他的心情看起來也還不錯,就是嘴怎麼好像破了一大塊?你們磕到了?」秦淮絕對的沒有往「吻」那邊想。

    「都說我是喝醉了,不知道啊。」她也有看見,可是還沒問出口,他就甩給自己一個新的契約,她能去關心他。

    終於,何三蓮已經確認了,車上還有雲在森衣服上的東西都是自己造的孽。

    「我掛了,總裁有任務分配了。拜--」

    掛了電話,何三蓮抓著黑色的禮服,這是自己脫的……還是雲在森?怎麼也得不出答案,應該是自己吧?不然,他怎麼完全沒有提到?好丟人啊!!希望自己是脫完了就乖乖的回了屋倒頭大睡,什麼也沒有發生過!

    可是現在,問題都發生了,自己要怎麼辦?

    她用抹布一點點的將車擦乾淨,家裡的乾洗機她也研究了好久好久才研究出來究竟要怎麼用,家裡也一點點的被打掃乾淨。

    最後一個人無力的坐在門口,回想昨天,那一天發生了好多事,好長好長……自己的命運,是不是也被改變了?

    那張新的契約攤在桌子上,她還是簽了字,既然是她做的,既然她搞砸了一切,那麼她就要負責。

    也許未來更加的艱難,可是她還是要一步步的往下走。

    陽光落在地板上,有些涼。
作者: lilahsu    時間: 2013-4-24 10:23 PM

正文 035  高爾夫球

    「我妹妹……真的沒有來學校報到?」

    「現在還是八月份,各個新生們到校報到要到九月十五號。回去吧,回去吧,我要下班了。」

    何三蓮被趕出了辦公室,她鬱悶的拿著手中的地址轉身慢慢的向外走去。

    依舊是那一身屬於自己的裝扮。

    雲在森給自己買的一切衣服都整齊的疊在櫃子裡,她知道,不屬於自己的東西總有一天都會歸還。所以她從不多拿屬於不自己的東西,而雲在森就是不屬於她世界的人。

    坐在公交車上,搖搖晃晃的向桃花島的方向而去,迷迷糊糊的靠在窗戶上看向窗外,何三蓮啊何三蓮,活了二十四年,從十七歲那年開始,你就只是為了春喜的學業而奮鬥,可是到現在為止,你都做了什麼?

    妹妹明明考的是一本,可是卻騙她說是三本,連原因也不知道她就消失了。

    突然進入一個莫名其妙的世界,如果當初春喜沒有騙自己,那麼現在她又在哪裡呢?是不是,依舊是那個咖啡廳當她的女僕?現在又欠下五百萬的債,只覺得晴天都變成了陰暗。

    那幾天,雲在森都刻意的避著她,每次回來的時候她都已經睡了或者就是不回來,她也不在意,反正她白天都是出去找春喜,在大街小巷的行走不停的找著每一個相似的背影,晚上回來的時候直接崛倒在床上就睡著,連飯都幾乎沒煮。

    兩個人幾乎沒有照面,他回來的時候她在睡覺,她醒來的時候他已經去上班,而房子又大,幾乎沒有半點聲響的干擾。何三蓮就覺得,自己已經變成了一個人居住,而男人覺得,還是這種安靜的日子比較適合他,只不過這女人有一點引起了他強烈的不滿。

    又一個清晨,她起床洗漱好才下樓,在樓下看見男人還安然的坐在客廳裡。

    她歪頭看了看客廳的時刻鐘表,已經八點半了,他還沒去上班?

    她下了樓直接向門口走去,不打算答理男人,誰讓他成為自己的大債主,她就是不愛理他了。

    「過來。」男人的臉色變得有些陰沉,這女人膽子見長嘛,竟然裝做無視?

    何三蓮癟了癟嘴,穿鞋的動作頓住,最後還是穿著拖鞋「啪嗒啪嗒」的走回去站在他面前,看著他的俊顏好半天才主動的問好:「雲先生,請問您有何貴幹!」

    「何為,你是打算漠視我嗎?」

    「不敢。您是五百萬,我怎麼敢漠視您啊。我的幾輩子都賣給你了。」一臉麻木,心裡已經無數次的小九九,想起五百萬,她的心就滴血的痛。

    「你還敢說那五百萬的事情。你看看你的表現,我已經多久沒吃過早餐了?」男人的眼底閃過一抹不悅。

    「我有給你準備啊。那個,我專門去超市買的吐司,還有新鮮的桃子也洗的乾乾淨淨,還有火腿腸,這些都是好東西,你就不要挑剔了嘛。」應付式的早餐她還是有的。

    「……你遇到了什麼事?」他突然一陣沉默後的問道。

    何三蓮摸了摸自己的臉,自己有表現的這麼明顯?想到這麼多天盲目的尋找,越來越不安,越來越害怕春喜就這樣自己一輩子找不到了,本來以為隱藏的很好,沒想到還是被這個男人一眼就看穿。

    「我自己的事情……能處理好。」突然升起一股罪惡感,本來就是自己欠他的,怎麼態度這麼惡劣呢?語氣也溫柔了一些:「我還是去給你做點早餐吧。」想起他的胃,她的罪惡感就又深了一些。

    「不必了。我只是希望你不要因為自己的似是而忘記了你到底是誰,現在你是何為,作為雲在森的夫人,更是住在桃花島,可以隨時的注意一下儀表,不要被人認為,我是和我的女傭住在一起。」他淡漠的說著好像不關乎自己的事情,輕輕的站了起來推開椅子拿起一旁的電話向外走去。

    何三蓮站在原地看著男人換鞋,開門,關門。

    她張了張嘴,低頭看向自己的衣服,真的很差嗎?沒有吧……走在大街上,就是普通的一員嘛,是他太挑吧?可是心裡還是有些難過,不就是看不起她嘛,她看的起自己就好了!可是為什麼……信心這麼不足?

    何三蓮沒有辦法只能向歸姐求助讓她幫忙找找春喜,而她原本要出去的心也被這個男人總是冷冰冰的臉完全搞沒了,一個人坐在家裡看電視。

    秦淮又來電話的時候何三蓮就知道一定又沒好事。可是她還是喜歡秦淮這個女人,所以很欣然的接了電話,果然秦淮又是遵命來吩咐何三蓮事情:「喂?三蓮啊,我們總裁明天要去參加一個很重要很重要的聚會,他為了準備這個事情今天晚上就住在公司了,他說明天也要你出席,我明天就來找你啊。」

    「哦,好。是什麼活動,這麼重要?」晚上又不回來麼?她本來還準備給他做一桌好吃的,現在好了,她只用吃泡麵了。

    「是英國的一家銀行,我們總裁在半年前就想要請這位衛斯理‧吳那家銀行的總經理過來洽談一些關於企業未來合作的事情,可是這位大牌天天忙,終於在最近確定要訪談我們雲氏,可是他又不願意在飯桌上談,也不願意在辦公室談,他就喜歡打高爾夫球,而且他聽說了總裁剛剛新婚,就說希望見到你。所以明天你們要去高爾夫球場。」

    「什麼?」何三蓮手裡的桃子「啪」的一聲落在地上,高爾夫球?她、她、她連高爾夫球見都沒有見過,現在還要去打它?

    她狠狠的嚥了一口水,得瑟了一下,只能期盼,明天不要再出洋相,拜託拜託。

    秦淮帶著一套天藍色的運動服來找何三蓮,把她的頭髮高高的紮成一個馬尾,前面卻留著邪分的劉海,換上運動鞋,何三蓮立即又變成了一個青春洋溢活潑可愛的運動少女,她對著鏡子高聲感歎:「每一次變裝,我都覺得自己好像是童話裡的灰姑娘,可惜現實裡我沒有水晶鞋,也沒有十二點,更沒有繼母和姐姐們。我只有生活啊……」想著想著就覺得很苦,她倒頭躺在床上,床也客氣的彈了兩彈才讓她完全的落下。

    「你這話說的太對了,我現在終於知道什麼叫做生活了,誒,你知道嗎?悲催的我現在天天被逼著相親啊!!」秦淮撫著額頭也一頭倒下來。

    「什麼?相親?」何三蓮歪過頭驚訝的看著秦淮。

    秦淮總是最精明的,做事乾淨利落,效率更是快,情緒也不愛外露,讓何三蓮很是欽佩和欣賞,怎麼這樣精明的女子也能被逼著去相親。

    「對啊,那天不是我爸心臟病犯了嗎?然後我媽就逼著我必須去相親,不然我爸就不出院。誒,你說他倆這不是故意下個套讓我去鑽嗎?他不出院就算了,可是用的錢是我的啊,我的錢給他們看病我也沒意見,主要是他就沒病還缺德的霸佔床位讓醫院住院條件緊張,我就成罪人了。連醫院的院長都天天給我打電話,求饒似的讓我趕緊把我爸媽接回去,那個院長是我爸的故交,所以我爸媽就更囂張了……可憐的我,就只能去相親,相親,再相親。一會兒你去高爾夫球場,我就去相院長大人的兒子。真是要瘋掉了。」

    第一次見到如此抓狂的秦淮,何三蓮卻笑了。

    「真好,還有父母……如果我爸媽還在,就是讓我相親一輩子,我也願意。秦淮啊,爸爸媽媽還活在人世的時候,我們就該好好的滿足他們的願望,只要那是對我們好的,我們就去嘗試。他們開心了,我們一定會更開心對不對?」望著天花板,所以她做著一切都是微笑而為,媽媽說過,只有微笑,才是世界上最美的表情。



正文 036  找到春喜

    雲在森的司機在桃花雲層門口等著何三蓮,何三蓮本來想一道把秦淮送到她今天要相親的地方去,誰知秦淮自己有開車,還是一輛寶藍色的跑車。何三蓮驚詫的連連驚歎:「我要是有你的能力就好了,那麼五百萬賺個幾十年就賺回來了,也不用賣一輩子自己的尊嚴了啊。」

    秦淮搖頭大歎:「你這話說的好像把尊嚴賣給了我們總裁似的,記住,他是你男人,你想要什麼沒有?只是你自己不願意要罷了,你就是太乾淨了,所以你們兩個之間擦不出一點兒火花,要是有火有花,保證你有無數個五百萬。」秦淮挺了挺眼睛,拉開車門坐進駕駛座,抬頭看向一臉迷茫的何三蓮。

    「聽……不懂。」何三蓮撓了撓頭,「我再小心翼翼,還是總惹他生氣,而且我還不知道我是錯在了那裡,就莫名的遭到白眼兒。算了,或許我的身份本來就是個錯誤。」她輕輕一笑,並不是很在意,想著下一次再做好一點就好了。

    「那我先走了,今天我開著車,唯一的目的就是讓那個男人知道,我賺錢的能力。現在的男人最怕的女人之一,就是我這樣的。高學歷,高收入,而我剛剛還是聖鬥士級的剩女,只要開輛車子,就能把他們嚇跑。我走啦,你小心。拜--」揮了揮手,她就揚著車離開。

    何三蓮站在原地揮著手,看著她沒了車影才上了雲在森派來的車。

    上了車她就在想,為什麼人與人之間的差距就這麼大呢?她甘願不要這麼早的嫁人,還是以這種目的,以要離婚的前提,而她打從心裡面就沒有正視這段婚姻。

    雲在森呢?在他的眼裡,自己是不是只是他雇來的一個女人而已?與妻子這兩個字……根本就不怎麼搭邊?她揉著耳朵,發現耳朵有些發燙,如果可以,她甘願像秦淮那樣的活著,隨性而又快樂。有高學歷,可以掙很多錢,可以陪著家人。

    歸姐打來電話的時候,司機的車正開到市中心。

    何三蓮立即想到春喜的事情,沒有一絲猶豫立即接了電話:「喂,歸姐?是春喜的事情麼?」

    「丫頭,你妹妹被我找到了。」歸姐也不含糊,何三蓮一拜託的事情立即就辦到。

    「真的?她在哪裡?她現在還好嗎?你在她旁邊嗎?還是只知道她在哪裡?」何三蓮差點沒有握住手裡的電話,激動的把著車椅背坐直了身子,渾身的神經都蹦了起來。

    「你別激動,我給你說,你先穩住自己。她就在金色樹打工,所以我才這麼快的找到。你現在要過來嗎?她現在就在這裡,性子也倔……」

    何三蓮並沒有聽清歸姐後面還在說什麼,她只知道金色樹酒吧那是雲龍混雜的地方,春喜現在在裡面打工……她怎麼可以去那裡!!何三蓮握住電話的手緊了又緊,指節無力的泛白,心沉沉的發疼起來,想起春喜那張稚嫩的臉,她真想狠狠的呼自己一巴掌,她怎麼可以讓自己的妹妹落到這種地步!

    她急急的喊住司機:「大叔,就在這裡先停一下車,我要下車!」

    司機疑惑的回了頭,有些為難道:「可是夫人,先生說要把你帶到高爾夫球場……如果你沒去……」

    「我只是去一下下,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辦,真的。拜託拜託了,我會趕到高爾夫球場和他解釋的。」

    「可是,真的不行……如果搞砸了,我這份工作也丟了。」

    「我給他打電話好了。」這一次何三蓮真的不能妥協,在她的心目中,還是春喜才是最重要。

    她掏出自己破舊的電話,雲在森的電話號碼就在第一個,可是撥通了半天也沒人接,司機大叔有些不放心的不停回頭向她看來,她著急的不停抖著腿,看向窗外,窗外是車水馬龍的鬧市中心,現在是紅燈,車子停在馬路中央,而這裡離金色樹已經很近了,如果現在去金色樹,那麼真的可以很快就趕回來。

    她不能等一刻,她怕,怕自己現在不去,春喜就有沒人了,她怕自己找不到她。

    「大叔,我保證就算我工作丟了也不會讓你的工作丟掉。抱歉了!」她急急的向司機點了一個頭就推開車門跑下車,司機也急忙下了車在後面喊著,這是紅燈變成綠燈,她急匆匆的危險穿過馬路跑上街道,馬路上因為停著的車車鳴一片……

    高爾夫球場,男人一桿進球,和一個老人站在球場上互磋球技,而自己放在放在遠處桌子上的電話在用力的震動也毫無知覺。

    她不停的奔跑,好怕司機從後面追上自己把自己抓了回去。

    她不能去想別的,自己到雲在森的身邊,就是為了春喜的學費,所以再大的事情,也沒有春喜大,而她好不容易找到了她,怎麼可以又讓她丟掉?她一刻也不能等。

    這一次,她穿的雖然是是運動服卻很上檔次,所以很輕鬆的進了金色樹,白天的金色樹不營業,但是今天卻開著門,因為歸姐又吩咐,更是知道她要來。

    何三蓮跑進大廳,站在那裡不停的喘息只看見歸姐、一個男人還有自己的妹妹春喜三個人坐在那裡。

    何三蓮看著春喜的背影,粉紅色的兔女郎制服,該暴露的地方都暴露了,不該暴露的地方也露的差不多。

    她一步步的走進,歸姐看見了她的人,站了起來輕喊了一句:「三蓮?」

    何三蓮沉沉的喘息,捏緊自己手裡的手機,眼睛變得酸澀而又發脹,好像眼淚就要奪眶而出,卻又流不出半滴。她看見春喜迅速的站了起來,一個動作就要向男人的背後躲去。

    「你給我,站住!」何三蓮定住腳步,盯著那個背影輕聲的命令出口。

    她從來都捨不得對她大聲說話一個字,從來都捨不得讓她吃一點苦,從來都捨不得讓她穿不好的衣服。

    別的女孩子有什麼,她都有!可是現在,她有好好的書不讀,竟然來當……兔女郎?何三蓮不知道自己心裡面究竟有什麼感覺,只知道很麻木,麻木到連疼都不知道是什麼味道。

    何春喜的背影一僵,站在原地,愣愣的不敢回頭,卻還是輕輕的喚了一聲:「姐……」

    何三蓮站在那裡,淚水突的氾濫落下,而心才感覺到……是那麼的酸澀而又委屈。
作者: lilahsu    時間: 2013-4-24 10:24 PM

正文 037  失約

    「何春喜?是你嗎?為什麼不敢回頭看我?我是你姐姐啊,你這麼消失了一個月,怎麼,連頭也不敢回過來看我一眼?」哽咽住自己的顫抖,她努力的讓自己的生硬聽起來平和一點,可是淚水不停的掉落著,卻怎麼也忍不住。

    「姐……對不起。我只是……」

    「只是什麼?你是不是不想上學了?你以為,你這樣出來打工就是有出息了嗎?你有條件上學不上,你知不知道有多少孩子還沒有你幸運?他們甚至不能參加高考,沒有你這麼聰明,還能考上一本?」

    說到一本,何春喜的背影一僵。

    「……」

    「現在,你是想做什麼?就這麼,當一輩子的兔女郎嗎?還是和我一樣,打一輩子的工?當一輩子的打工女?」說到最後,何三蓮已經不知道自己究竟在說什麼,激動的握緊拳頭,看著何春喜的背影快要失去情緒控制的不停一個問題接一個問題。

    「不要說了!」何春喜猛的打斷她的話,回了頭,雙眼赤紅的瞪著何三蓮。

    她的臉上,竟然還畫著濃濃的妝容。

    何三蓮只覺得有些無法喘息,撐著一旁的桌子,低了低頭一句話再也說不出來。

    「你有什麼資格說我?當初是你放棄中考,跑出來打工。你自己的大學夢也放在我的身上,你把什麼好的都留給我,自己七年如一日的過著不是女人該過的日子!你有沒有想過你自己?又憑什麼讓我這麼自私!!?如果……如果不是爸媽突然逝世,或許你現在已經大學畢業,還有一個要好的男朋友,還有一個很好的工作,可是你為了我,什麼都沒有了。我不要上學,我不要再讓你養活!你才是自私,這麼多年讓我承受著你一個人的辛苦換來的安逸生活,我是你親妹妹,不是沒有心,沒有血肉的人,我也會為你心疼啊。不上這個學又怎麼樣?像你一樣,好好的活著不好嗎?就我們兩個人,在一起一輩子,能活下去就好了……」

    「啪!」不知道什麼時候走到了何春喜面前的何三蓮卻用力甩給她一個巴掌,她閉了閉眼睛,看著何春喜愣愣的表情掉著淚冷然的說道:「沒出息。為什麼你就不能冷血一點?發奮一點?或許再過幾年,我們就能過上比現在還好的日子了。姐姐找到好工作了,怎麼不是好工作?每天好吃懶做,每天只需要擺擺樣子,就是有錢人。看到我身上的衣服了嗎?只是這麼一件,聽說都要好幾千,這是姐姐也能給你的。現在你穿的是什麼?是我做了一切換來的嗎?是我想看到的嗎?爸媽在天上看著我,如果知道我讓你穿著這個,端著酒走來走去,賣著笑,我又有什麼臉去見他們!!那麼,我一輩子也不會幸福!」可是說著說著,心卻越痛,越來越倉惶,越來越迷茫,越來越感到無力和無措。

    因為春喜的話,就像一根根的刺扎進自己的心裡,到頭來,做了這麼多,都只換來「自私」二字。

    何春喜愣愣的看著她,一臉的不是滋味。

    「好了,你們先別吵了。都別哭了,我可算是聽懂了,都是為了對方好。春喜還不懂事,三蓮你怎麼也和她個孩子計較。來,都擦了眼淚,我們進我辦公室去談談。」歸姐使了眼色讓一旁的男人趕緊下去,那個男人趕緊準備撤離。

    「等等。歸姐,他……是誰?」何三蓮擦了擦淚,把自己的心情稍稍的收拾了一下,便又警惕的看向男人。

    「他是金色樹的人事經理,不是什麼特別壞的人,放心啦。歸姐辦事還不放心?」

    「不是……剛剛看見春喜往他背後躲,我以為……」她以為,還是什麼特殊的關係。

    春喜捂著半邊臉,低著頭也不說話,那男人則是一臉鬱悶加委屈的表情,他那裡是「不是特別壞的人」,他可是忠良的上班族啊。摸摸鼻子,還是灰溜溜的離開。

    何三蓮坐在沙發上,春喜被歸姐也按到另一邊的沙發上,然後就開始說教起來:「好了,我算是弄明白了。春喜考了一本,因為不想讓三蓮再辛苦,便想放棄就騙三蓮說是三本,三蓮呢,因為三本這件事情,咳咳……也做了很多蠢事。」

    何三蓮趕緊豎起食指示意歸姐不要說出來,何春喜則立即抬頭看向兩人,又看向何三蓮急急問道:「姐,你做了什麼?」

    「閉嘴。做了什麼都不關你的事情。」

    「你每次就是這個樣子,明明什麼都是為了我,還要瞞著我!」何春喜受不了的怒吼而道。

    何三蓮不說話,擰緊了手指頭,歸姐立即打圓場道:「好了,小喜,後面也會知道。先讓我理清一下,你是想讓姐姐過上好日子,又因為姐姐說必須去上學,所以才自己一個人跑出來打暑假工給自己賺學費和生活費是嗎?」

    「不是。我沒打算回學校。我要給何三蓮賺嫁妝錢!」何春喜一聽他們有事情瞞著自己,也沒好氣的冷聲回答起來。

    「喲,真是個驢性子。你姐都嫁人了,還要你什麼嫁妝錢。」

    「什麼?你……你說什麼!?」

    「歸姐!」

    春喜和何三蓮同時而呼,前者驚訝,後者驚慌。

    歸姐磨了磨指甲,抬頭吹氣輕媚的笑:「三蓮,像你妹妹說的,你就是什麼事都自己扛著,所以才有了你們兩個的今天。你為的是她,不是別人,讓她知道你到底為了她做了什麼,還不怕她回去上學?」

    歸姐說的事實,何三蓮沒有辦法否認。

    但是她還是猶豫了,閉著眼睛也能感受到春喜射來灼人的目光。

    終於她豁出去的開口就道:「我結婚了。和一個男人,條件是他給我拿錢!我本來想給你賺學費……就是這樣子。」只是錢沒賺到,卻越欠越多。

    春喜張著嘴,好半天才冷過神來,睜著大眼鏡就不停的掉著淚水。

    何春喜很少哭,從小像個野孩子的她只有讓別人哭的份兒,何三蓮此時看到自己心愛的妹妹一哭,立即就無措起來,伸手抱著她:「好了,姐姐錯了,姐姐不該打你,也不該罵你,更不該責怪你。你不要哭了……」雖然很多時候,自己做的事情都是為她,可是遇到危險的時候,只要春喜在,都是她在保護自己,就像一個男孩子,保護著自己。

    「姐……你怎麼可以為了我……那麼變相的賣身呢……嗚嗚……是我錯,我一開始就不該騙你,才讓你和一個又老又醜,又不愛你的男人結婚。我錯了……我真的錯了……嗚嗚……」春喜哭的好不傷心,哭碎了何三蓮的心。

    「不是,他不老,也不醜。我也不算是賣身,他到現在也沒有碰過我,真的,姐姐還是姐姐。」何三蓮安慰著春喜,腦子裡閃過雲在森的形象,明明還是很出色的男人,出色到常常讓她感到自卑。

    「真的?」何春喜立即抬起頭來,橫手摸過眼淚,眼裡閃爍著奪目的星光:「你……沒騙我吧?怎麼也能攤上這種事情?」好像剛剛的哭,只是一個假象。

    「沒錯。真是……是歸姐我介紹的。」歸姐搖頭無奈的笑,這一對兒姐妹,真是活寶。

    「那……那個男人是性無能?」春喜怎麼也想不到,還會因為什麼。

    何三蓮驚愕的盯著自己的妹妹,自己的臉則先紅了。

    「嗯……這個應該不是,因為他的前科還算是很豐富。」歸姐一連思考的摸著下巴,向春喜示意還是問何三蓮。

    說到這裡,何三蓮才突然記起什麼似的立即站了起來,一臉蒼白:「死定了,死定了。今天中午有約,現在我全搞砸了!!啊……」她轉身就向外衝去,如一陣風的迅速消失。

    歸姐一見不對,也立即跟了上去,春喜也跟了上去,連換衣服的時間也沒有。



正文 038  追車

    看了看時間,何三蓮當時頭腦一熱,也沒想到一進來自己就情緒失控,完全忘記雲在森的事情,而現在竟然已經快一個小時了。

    現在好了,自己不僅搞砸一次事情,還搞砸了第二次。她跑出金色樹酒吧卻站在門口徘徊,因為她根本就不知道要往哪個方向而去。她著急的跺著腳,記起自己身上有帶錢,摸著前跑到馬路邊招著的士,現在在她的意識裡,節約用錢已經不是最重要的事情了,她不想讓雲在森再生氣。

    的士剛剛停在她的面前,歸姐就開著車到她的面前:「快上車。」

    何三蓮感動的看著她,立即上了車。

    上了車才發現春喜也坐在車上,還穿著那一身兔子服。她立即拉著春喜就要推她下車:「你別去,快下車!」

    「姐,你別推我。你是去見那個男人是不是,我也要去,我們去離婚。」何春喜毫不示弱,一副必去無疑的架勢,用起勁兒來何三蓮也推不動半分。

    「別吵了。三蓮,是在哪裡?」歸姐冷著眼戴上墨鏡,側頭冷言的問道。

    「高爾夫球場。」

    話剛剛落地,歸姐的車子就像一道完美的弧線滑了出去,嚇的何三蓮趕緊抓住春喜,兩個人緊緊的靠在一起。車子急速的奔走,拐過無數輛車子,超車,急拐也毫無章法。

    何三蓮開始祈禱,希望雲在森不要生氣,不要生氣。

    「姐。他真的沒碰你?沒碰你,咱就趕緊離婚吧。」

    「春喜,一會兒你就在車上,姐姐的事情自己會解決聽到了嗎?」

    「可是……」

    「閉嘴。事情都是你惹出來,現在既然已經發生了,我會想辦法。你還是乖乖的九月十五號給我倒學校去報到。」

    「可是……」

    「還可是?你真的要我瘋掉嗎?你只有好好上學出來才有出息,我也才能慰爸媽在天之靈。你過上好日子,我也才能正真的考慮自己的事情。乖乖的給我聽話。」說著就沉下臉來,她扭頭看向窗外,表示現在不想再提這個話題。

    揉著脹痛的太陽穴,為什麼事情都趕在了一起?雲在森……會不會,又很生氣?這一次,又是多少天的冷戰啊?

    歸姐從視鏡裡看了看各自坐在一方的倆姐妹,也不說話,她知道自己並不好插話。

    車子很快到了高爾夫球場的門口,門衛把車子攔在了外面表示今天高爾夫球場俱樂部被人包下了,何三蓮急忙表態自己的身份:「我是雲在森的妻子。」

    「這個,每個人都說是他的妻子,我也讓她進去嗎?實在抱歉夫人,不接到雲先生的親自通知,我也不好放你們進去。」

    「打電話。」歸姐冷冷的看向何三蓮。

    何三蓮急忙掏出自己的電話,才發現竟然沒電自動關機了?她明明早上看還是滿格的電磁!這破電話!她著急的又看向歸姐,最終推開車門:「我自己進去吧。我闖也得闖進去,你們就在這裡!」

    「等等。媽的,還反了……」歸姐急忙從前面伸過手來拉住何三蓮,冷著臉掏出自己的電話撥了一個號碼:「喂?劉先生,我是歸歸。你的高爾夫俱樂部到時很搶手嗎,怎麼被人包了場子,連我也不能進了?」

    何三蓮抓住車門,看向已經打開的門外,在看到幾輛車滑出大門的時候,立即伸手拉住正在通話的歸姐:「姐,不必了。他出來了。」說這話的時候,何三蓮就已經知道,事情已經結束了,接下來,就該是自己的末日。

    她下了車,愣愣的向前跑了幾步,她知道雲在森看到了自己,她站在那裡向他揮了一下手,一臉的抱歉,還張著嘴型說著:「對不起。」

    可是那個男人就像沒有看到他一般,冷冷的拐了車的方向,背著她遠馳而去。何三蓮看著他冰冷的表情,知道他生氣了,還是很生氣很生氣。

    她的心,突然有些發慌,不知道為什麼,看到他像沒有看見自己一樣的臉,心裡很難受很難受。

    不管是什麼時候,儘管再在生氣,也不會不理自己,就算他只是為了他的利益,也不會像今天這樣,那樣陌生的連看也沒有看自己一眼。

    她的腳步不受控制的跟了上去,先是疾走,然後是疾奔,她不知道自己到底在追什麼,她只是盲目的跟在他的車後面。

    她想讓他停下車來,聽自己解釋,自己並不是故意失約,也不是不把他的話放在心上,她努力去做了,只是在她的心裡面,更重要的是春喜而已,她不能放著妹妹不去管,她只想要把自己胸腔內所有的話都告訴他而已。

    跑到最後,她的眼淚也流了下來,順著臉頰飛向後面,她用手背摸過臉頰上的淚,不停的追逐著他的車,可是那車的速度卻越來越快,到最後,離她越來越遠,怎麼也無法拔快腳步追上他……

    她一個踉蹌跌倒在地,眼睜睜的看著他決然冷漠的離開。

    何三蓮坐在地上,腿慢慢的縮成一團,坐在那裡流著淚不停的說著:「對不起……對不起……」
作者: lilahsu    時間: 2013-4-24 10:25 PM

正文 039  傷了自尊

    歸姐過來將她扶了起來,春喜也扶著她輕輕的喊著她:「姐……」

    「我又做錯了。總是讓他生氣……我要回去,給他道歉。」她推開兩個人,又向前走了幾步,就在這時,那原本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的奧迪A8卻緩緩的逆行開了回來,停在她的前方。

    歸姐推了推她,神秘的一笑:「他回來了。」

    何三蓮不敢相信的看見他果然坐在那裡。

    她呆愣的站在原地,看著他,看見他冰冷的眼底沒有一絲情緒,眼神淡漠疏離,可是他越是這樣,她就越是知道,他在生氣。

    「快去。」歸姐在後面拉住她,春喜看向那個男人,有些意外他的英俊,可是他的表情也讓她有些不安,總覺得姐姐過去不會有什麼好事。

    她拉了拉何三蓮卻被歸姐拉住:「小丫頭,他們之間的事情,不是說離婚這麼簡單的知道嗎?人總要為自己所做的事情負責,你姐姐是個負責人的人,所以她總是努力的生活,把擔子都往自己的身上壓。你也要懂事,這樣你姐姐才會更幸福一點。」

    春喜抬頭看向這個女人,好像有些懂卻又有些不懂。

    何三蓮走到他的車面前,雲在森下了車,靠在車上冷然抱懷看著她。

    何三蓮先是深深的彎腰向他表示自己的歉意:「對不起。」

    「對不起什麼?你遲到了?還是你放我鴿子?」

    「我不是……不是故意的。」她咬了咬唇試圖解釋,「我臨時遇到很重要的事情。我不能不去管,所以……」

    「所以就失約?」冷冷的勾起唇角,卻不帶一絲笑意,那是吞噬一切的殘忍,她懂得,懂得這個男人動怒了。

    「我有努力趕回來……」

    「何三蓮。這就是你做事的原則?」他打斷她的話,並沒有什麼耐心聽她一字一句。

    「什麼?」她有些聽不懂他的話,抬頭愣愣的看著他,看著他冰冷的看著自己,看著他唇角邪肆的絕漠,看著他眼底的冰涼,原本的冰冷變得越來越漠然無情。

    看著他摸著他自己的下顎,手指輕輕的摩挲繼續冷然道:「怎麼?聽不懂?我想,一個人的智商真的和文化出生有關。」

    最後一句,她就是再笨也聽得出來,他是在諷刺自己。原來,他也會諷刺自己,還是以這個樣的冷漠的嘴臉。

    「雲先生。我已經和你道過歉了……」她低下頭,握緊了拳頭。

    「你以為你的『對不起』能值幾個錢?何三蓮,你知道你今天的失約對我來說,是怎樣的損失嗎?你覺得,你個人小小的利益和我比對起來,還是自己才是最重要的是不是?所以你很爽快的失約,以為說對不起我就能當做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你是和我簽約的人,可是你覺得有沒有真正為了『何為』這個身份做出過什麼一點有價值的貢獻?」他一字一劍的擊傷她,她咬著唇一言不發,因為他說的,可以說,幾乎都是事實。

    「你做事的原則,就是不負責任。你做事的原則,就是搞砸我的一切。你做事的原則,就是和你能力正比,什麼都沒有。」他冷眼瞧向她背後的人,他當然認識歸姐,歸姐向他點頭示意,他也漠視而過,歸姐只能摸摸鼻子。

    他又看向歸姐旁邊的春喜,春喜也正打量著他,他只消看一眼就知道那是何三蓮的妹妹,他輕輕的勾起唇角繼續冷然道:「怎麼?那就是你日夜擔心的妹妹?你看到自己為之努力付出一切的親人卻是這個樣子也沒有一點愧疚和羞愧?她做著什麼,你又在做什麼?」

    「……」她的睫毛輕輕的顫抖,手緊緊的抓住衣服的下擺。

    「你到底又是什麼身份,不過是我雇來的一個女人罷了,三番兩次的觸犯我的底線。何三蓮,你告訴我,你有什麼資格拒絕我,搗毀我的計劃?你再告訴我,你究竟有什麼值得配上『何為』這個身份的?」說到最後,他的聲音越來越低,也越來越冷。

    「夠了。」低著頭哽咽的的打斷他的話,她用力的閉著眼睛,用力的掐著自己的掌心,她抬頭用力的嚥下淚水,一顆顆的砸在自己的心尖兒上,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變得平和,她告訴自己,何三蓮你有什麼事情沒有經歷過,到頭來害怕這些麼?

    「對。我是沒學歷,沒家世,沒樣貌,沒氣質,沒能力,沒夠好的脾氣。我什麼都沒有,可是又怎樣?我沒逼著先生你和我簽約不是嗎?我們兩個是平等的,我僱傭給你,做你的妻子!你問我到底做了什麼是嗎?我告訴你,我唯一做的就是不做我自己!!你看到的就是我妹妹,現在我都不知道自己到底還在堅持什麼!她不讀書了,我做這些也沒有意義了,離婚,離婚!!!欠你的五百萬,我就是做一輩子,兩輩子,三輩子的進廠女工,拾垃圾也會還給你。請你不要再詆毀我的自尊和人格!」她什麼都能忍,唯一不能忍受自己被人看不起。

    她也是人,她也有自尊,窮又怎麼樣?村姑又怎麼樣?村姑也是人,也是女人,也可以活出自己的尊嚴。

    她轉身不再看他,心裡的愧疚都沒有了,他罵夠了,她也聽夠了,她真的不知道,自己還站在這裡做什麼,還堅持這些做什麼!!統統都是廢物和廢話!她向何春喜走去,伸手拉著她就向另一邊走去,絕不回頭。

    她用手背摸著自己的眼淚,何春喜和歸姐站在遠處,所以並沒有完全聽清他們說的什麼,可是何三蓮的這個反應卻讓所有人都驚愕了。

    歸姐也轉身跟了上去,只留男人自己一個人靠著車站在那裡。

    他抱懷,眼神峻冷。

    瞇了瞇狹長的眼角,告訴自己,說這話都不過分,因為這個女人真的做錯了。該死!轉身進了車,用力一拳掄在方向盤上,伸手掏出一桿煙叼在嘴角點燃蔓延……



正文 040  離家出走

    「姐……」

    「春喜,別說話。」她輕聲的止住妹妹的的話,不管她說什麼,她現在都沒有心情聽。

    歸姐開這車載著兩人,何三蓮就坐在後面,眼淚不停的掉,手就不停的抹去。

    歸姐示意春喜拿紙給何三蓮,春喜趕緊把紙湊到她面前小心翼翼說道:「姐,不哭了……」何三蓮很少在春喜面前哭,從爸媽去世的那年開始,對著何春喜都只是笑,再苦再累也會微笑對何春喜說:「沒有什麼困難過不去的,只要姐姐還活著,你就不會過苦日子。」

    所以何春喜現在很疼很疼,她恨不得回去把那個讓姐姐哭的男人揍一頓。

    可是她知道,姐姐不會願意也不會高興自己這樣做。

    何春喜拿過紙,擦過眼淚,努力的揚起唇角的笑:「我沒事。」

    歸姐也不說話,只是掏出煙來燃上,她微微側頭看向何三蓮的側臉:「丫頭,還好嗎?」

    何三蓮輕輕的笑,笑的眼淚不再留下來。她收拾著自己的表情,看起來就像是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的平和。只是眼圈都紅了,而眼淚不再氾濫而已。

    「我很好。歸姐,把我和春喜放到前面吧,您去忙,不要管我們了。我已經夠麻煩你了。」

    歸姐看了一眼時間,將煙扔到窗外,歎口氣:「好吧。」她能做的就是幫助她願意讓自己幫助的事情,她知道,自己不能介入過多,因為那畢竟只是她的事情。

    兩個人在路邊下了車,何三蓮拉著春喜先到服飾店買了一套衣服,是普通價格的專賣店,雖然不是很貴,可是對春喜來說也是好衣服了,春喜有些不捨得,她知道這是姐姐用什麼換來的錢,不肯賣,何三蓮強迫著她買了下來,一邊付賬一邊喃道:「錢就是用來花的,我都想明白了,自尊換來的又怎麼樣?別人不把你當一回事,到頭來都只是自命清高,不自量力。」

    春喜能聽出來,何三蓮完全處於氣憤和悲觀中,她不敢多說一句話,只能默默的跟著何三蓮走。何三蓮打了一輛的士,兩個人回到桃花島。

    雲在森還沒有回來,何三蓮拉著春喜趕緊進了花園,她就立即吩咐道:「春喜,你摘點兒桃子,趕緊地。這桃子很新鮮,免得浪費了。」一邊說著她就跑進樓房,進了房間趕緊收拾衣服,春喜看到一片桃子,有些疑惑還是聽話的拿著一旁的籃子去摘相貌最好的。

    何三蓮把自己的衣服都掏了出來,總歸也就那麼點兒,自己的行禮還真的是少得可憐。她看著這個房間,每天怕損壞一點點東西,所以都是小心翼翼的避免磕著碰著它們。還有櫃子裡那些名貴的衣服,還有兩套穿也沒有穿過,她想……它們都該擁有它們真正的主人。

    她跪在床邊上,拿著紙想了半響還是寫了一封信。

    雲先生:

    我想,我真的很不適合做你的僱傭妻子。雖然我們簽署了合約,可是從一開始它就是錯的。我努力讓自己適應這個上流圈子,可是我終究還是不夠資格。不夠資格作為「何為」,不夠資格搗亂你的生活。

    我做了很多讓你生氣的事,洗壞你那麼多名貴的西裝,搞砸了你的宴會,還有這一次,又搞砸你的高爾夫聚會,總是不夠資格的站在你的身邊等等。

    我想,或許真的和出生有關係,我只是一個鄉下人,書讀的也不多,沒文化,沒氣質,沒能力。這些都不是氣餒和自卑,而是我自己有自知之名,知道我究竟是怎樣的一個人。也正是因為清楚,所以我才更加明白,自己無法勝任。

    至於五百萬,您放心,就是三蓮賣血,掙錢掙到一百歲也會全數還清絕不積債。

    再次和你說一聲對不起。我是村姑何三蓮,而我也更願意做何三蓮,何為,是一個遙遠的人。

    何三蓮落筆之後,翻身坐在地板上。伸手摀住自己的眼睛,很慌亂的一顆心……忍到現在,再也無法忍耐自己心裡的難過。她不知道,為什麼自己這麼的難過,難過到讓自己倍感意外。

    雲在森的生氣,雲在森的諷刺,雲在森的一言一句,都深深的傷害了她的自尊。

    她是村姑,她是沒文化,她不能怎麼辦,她只有離書出走。她要以這種態度來告訴這個男人,自己在反抗,自己沒有辦法堅持了,自己不願意了。

    那封信放在客廳的理石桌上,她提著來時拿著帆布包和提著一籃子桃子的春喜身影交錯的離開。

    門輕輕的關上,門板上的「桃花雲層」四個字淡淡的還刻畫在那裡。

    直到深夜男人回來的時候才發現了一絲異常。

    女人的拖鞋在門口?

    他進了客廳,這絲異常越來越濃,又走到廚房發現女人竟然沒有給他留下任何食物?他蹙眉從廚房走出來,將手機和鑰匙都放在茶几上,抬頭閃過的視角看到理石桌上的紙張,他走過去拿起一看,臉色變得更為陰沉,實在沒想到,本來以為,她會給自己說很多好話,比平時更加聽話的討好自己,原來事實還會恰恰相反,這該死的女人,竟然會離家出走?

    手緊了緊,盯著那上面娟秀的字體,久久才放下那張輕飄飄的紙張,他不再關注那上面的任何信息,悠然淡漠的轉身插著口袋就上了樓。

    第一次離家出走,男人無怒。
作者: lilahsu    時間: 2013-4-24 10:26 PM

本帖最後由 domotoika 於 2013-4-28 06:28 PM 編輯

正文 041  新生活

    「姐,我剛看價錢表,最便宜的都要一百塊錢一個晚上誒……」

    「姐有錢!」她把一打錢都放到櫃檯上,那老闆原本愛理不理的臉上立即出現諂媚的迎合笑意,拿著鑰匙去給兩個人開房。

    何三蓮早已經習慣了這種極速轉換的眼神,將錢拿好拿著何春喜跟著開房的人走去。

    標準套間,兩個人住也不嫌擠。

    何三蓮關上門把行李都放下來,然後拉開箱子蹲下來找著洗澡要用的衣服,何春喜坐在床邊上看著她:「真的要這麼做嗎?雖然我極力贊成,可是你不會後悔?」何春喜看過那個男人,她知道他是不同的。

    雖然也是有錢人,可是他的魅力是任何一個女人都抵擋不住的。當然除了何春喜,何春喜一向比較鄙視嫁個有錢人的想法,她只是覺得……這個男人和何三蓮之間……有點兒微妙。

    「必須這樣做。我不這樣做,就一分鐘都無法過下去了。我們畢竟不是一個世界的人,我能怎麼辦?一直這樣下去?雖然我欠他很多錢,可是……」她握緊手中要換洗的內衣褲,突然有些窒息,想起他的臉,竟然有些發疼的難受。

    「可是什麼?」春喜不依不饒,沒有放過何三蓮臉上的任何一個表情。

    「沒有那麼多可是。明天開始不要去金色樹了知道嗎?歸姐很照顧我,她會知道的。乖乖的就住在這裡,上次他給我拿了三萬塊錢,我還有剩很多,我也有些存款,然後我會去再找工作。今天晚上呢,我們就先住在這裡,明天就去找房子。開學的時候,你就去上學,我就住到上班的地方去,這樣子以後的學費都有著落了。」

    「姐,一定要這樣嗎?」何春喜知道何三蓮只要找到自己,只要她做了覺得,就是自己再反抗也是沒用的。

    「一定要。只有上學,只有有文化,未來才有希望,才有出路。姐不希望你像我一樣,這麼盲目的活著。賺錢都賺不了多少,知道嗎?」她溫柔的伸手挑開何春喜額前的髮絲,突然想起什麼,拉開包把一個盒子拿了出來遞給她:「吶,你考上大學的禮物。」

    「謝謝你,姐姐。」

    「乖。我去洗澡。」她摸摸他的頭發起身向浴室走去。

    何春喜拿著拿個盒子,不知道裡面是什麼,可是不管何三蓮送給自己的是什麼,對她來說,都是世界上最貴最重的禮物。

    拆開禮物盒,竟然是昂貴的iphone電話。她驚訝的將那手機握在手掌間,想起看到何三蓮自己用的手機,突然的心酸。

    這就是何三蓮,怎麼不讓她心疼的何三蓮。

    她一直以為,自己早已是金鐘罩鐵布衫般的心腸,她以為自己意志很堅定,一定可以堅決不去上學。可是,握著這發燙的手機,她知道這是何三蓮這麼多年以來的夢想,這是何三蓮的夢……而她,要去完成它,必須去完成它。

    何三蓮出來的時候何春喜已經躺在床上睡著,她開開空調給她蓋上被子,自己則坐在地板上。從籃子裡拿出新鮮的桃子,她用紙巾擦了一擦張口就咬著吃。

    桃汁很甜,卻不小心咬到了舌頭。她疼得摀住嘴,感受著舌尖的血腥味,竟然比桃子汁還要甜。

    明明不是很痛,卻還是流下了眼淚,她放下摀住嘴的手一口一口的吃著,不停的吃,吃到只剩桃核就又拿一個新鮮的起來再吃,地上躺了五六個桃核她才摸著肚子靠著床躺在那裡。

    何三蓮……你在哭什麼啊。你看,你都找到春喜了,你幸運的找到你的妹妹了。還有什麼好傷心的!

    可是……為什麼要摘這些該死的桃子啊,他浪費就浪費唄,整個桃花島的人都不是最愛吃桃子的人!

    摸出電話,看著上面的時間。

    這個時候,雲在森應該回去了吧?

    他的胃不好……有沒有吃飯?早上沒有她的南瓜粥他會不會習慣?

    她抱著自己的腦袋,懊惱的捶著頭,她強烈的鄙視自己,為什麼還要這麼關心他!他這樣出言傷人,她竟然還念念不忘。

    那個時候的何三蓮還不明白,雲在森正以一種特殊的方式進入了她的生命,就是她再離家出走一百次,也改不了宿命。

    第二天一大早,電話「嗡嗡」直叫,她迷迷糊糊的伸手從床頭上摸著電話,何春喜一個翻身將腿壓上她的屁股,她猛然驚醒,瞇著睜不開的眼睛頂著一頭亂糟糟的頭髮接起電話迷濛的就問道:「喂?」

    「何三蓮,你又闖禍了!!?」電話那頭的聲音禁不住的興奮,不是責罵,也不是責怪,只是純粹的壓抑不住的興奮聲。

    何三蓮的頭又趴了回去迷濛的答道:「哦……嗯。」

    「好樣的。雖然總裁看起來不是很生氣和平時簡直是一個樣子,不過我看得出來,他絕對的沒吃早餐!」那頭的人故意壓低了聲音,應該是有人走過,應該是躲在什麼後面偷偷的說著悄悄話。

    何三蓮越聽越不對勁,意識也清醒了不少,爬了起來把何春喜的腿挪開,看了看電話裡的通話顯示,竟然是秦淮。

    她揉了揉頭髮,下了床向廁所走去,也壓低了聲音:「喂?秦淮啊,我剛剛還沒睡醒。你說什麼?雲先生沒有吃早餐就去上班了嗎?」

    「你還在睡覺?現在已經九點了小姐。」

    「呃……因為不用起來做早飯就沒有定鬧鐘。昨天發生了很多事情,我……還和他吵架,我就搬出來了,所以不知道他現在是什麼樣子。」轉身靠在洗漱台上,惆悵的歎氣。

    「……何三蓮,我挺你。」久久的電話那頭的女人才淡淡的道。

    何三蓮苦苦一笑,輕輕的歎氣。

    收起電話,轉身看著鏡子裡的自己,糟糕的造型。她一聲呻吟捂著臉頰,何三蓮加油,鼓起勁兒來,你還要找工作,還要供妹妹上學,還要還給男人五百萬吶!!!

    梳理乾淨自己,她看著鏡子裡的自己,恢復了以前的麻花辮,還有白色的T恤和洗的乾乾淨淨的牛仔褲,乾淨的帆布鞋,這就是何三蓮自己。樸素、節儉的何三蓮。

    摸著臉頰,她輕輕的對著鏡子裡的人說:何三蓮,加油!



正文 042  找工作

    兩個人找了整整一天也沒有找到房子,最後又回到賓館裡。

    第二天她讓春喜自己呆在賓館裡,而她去找工作。

    走在大街上,看著一個個的招聘啟事,只要是機會,她都會進去找工作。

    「學歷?」

    「初中……還差兩個月畢業。」

    「……年齡。」

    「24。」

    「……哪裡人?」

    「XX省XX市XX縣XX鄉何家村。」

    「婚姻狀況。」

    「……已婚。或者是……準備離婚?」

    幾乎每一個面試官這樣問她,她都是這樣回答,無論是麥當娜領班還是咖啡廳的老闆,或是服裝店的店長。對她來說,那些辦公樓裡永遠都不是自己應聘的對象,因為她知道自己究竟有幾斤幾兩重,所以不停的找著那些工資低廉的底層工作。

    可是經過一天的面試,也沒有一個商店要已婚婦女。她氣餒的坐在椅子上歎氣,天啊!已婚怎麼啦?她又不是真的已經結婚!她都說了,她要準備離婚了啊。離婚對她沒影響,真的沒影響!

    就是多了幾百萬的外債而已。

    她早已經淡定了,在她眼裡,那是高額的高利貸,對她來說永遠是遙遠的,所以不去想反而會好過一些。

    只是找不到工作要怎麼辦啊!!春喜的學費應該沒有問題,可是……她上學後的生活費呢?還有房租的問題,還有怎麼一點點的規劃還那個男人的錢?

    秦淮打電話來問何三蓮:「誒,姐妹兒,你離家出走兩天了!總裁有沒有給你打電話啊?他在下周又有一個Party需要帶女伴出席,公關部的風騷白骨精又蠢蠢欲動了啊。」

    何三蓮累的趴在床上幾乎不能動彈,只能焉癟的嘟了嘟嘴:「我不是離家出走,是要和他離婚!」

    「真有這麼嚴重啊?一個月十萬的工資誒,還有,五百萬怎麼辦?」

    「……我不知道……找不到工作,連住的地方也沒有,這樣下去,春喜的學費就該被住完了!」蒙住頭她看了一眼浴室才敢說這個嚴肅的問題。

    「嗯……這樣吧,如果你不嫌棄,我在古江花園還有一套房子閒在那裡,要不你和你妹妹先搬過去住?」秦淮從來沒有這樣邀請過別人,也不知道說話的方式對不對,稍微有些忐忑。

    何三蓮立即坐了起來,雙眼冒星星般的閃爍:「秦淮,真的很感激這個時候你能雪中送炭。如果你真的不介意,我……我就打擾了。」

    「我們是朋友嘛。」秦淮在那頭輕輕的笑。

    第二天秦淮就來找何三蓮,何三蓮提著包帶著春喜站在賓館的門前。秦淮接著兩個人回到了古江花園的公寓,進了房間簡單的打掃一下兩個人就正式的住了下來。

    何三蓮將衣服都放好出了臥室進到客廳,秦淮坐在地毯紗煮著咖啡,看見她出來立即招手要她過去:「來,喝下午茶。」

    「好香。」何三蓮立即走了過去,涼涼的空調降著溫,秦淮把一杯咖啡遞給她:「吶,晚上我們去出去吃飯,慶祝你這一盛舉。哈哈……」

    「你很興奮、很高興我出走麼?」何三蓮捧著咖啡杯惴惴的問,有些汗顏。

    「那是當然。你替我報仇了啊。我在他身邊被奴役了三年,雖然這兩天奴役依舊,可是他沒早飯吃我就是高興。而你懂得反抗這一盛舉,更是值得我學習。來來,乾杯。」秦淮的高興洋溢在臉上,何三蓮看著她的眼鏡也輕輕的笑。

    雖然有些汗顏,卻還是喝著咖啡和秦淮靜靜的聊天。

    春喜在浴室洗澡然後就自己午睡,直到何三蓮叫她起來,三個人才相攜去吃晚飯。

    在火鍋店三個人吃的飽飽的,秦淮提議去玩玩夜場。何三蓮懷疑的看著秦淮,這個女子,有時淡然,有時陰險,有時聰明伶俐,有時晶瑩剔透,戴著一副無框眼睛,卻一點也不會讓人覺得她是平凡的,反而很好奇她藏匿的鋒芒到底有多深。

    但是……何三蓮卻怎麼也想不到,她說起夜場的時候,是如此的……正常?

    秦淮想也沒想就帶著何三蓮和何春喜到了金色樹,何三蓮第三次進入金色樹,都有了一些陰影。第一次,被人欺負。第二次,找到春喜。真希望第三次,它只是夜場。

    門口一個個黑衣人看到何三蓮的時候已經知道她認識歸姐,更何況在這裡工作了幾個星期的何春喜,有一個男人還笑著和何春喜打著招呼,何三蓮趕緊把妹妹拉到自己的背後,直直的盯著那個男人瞧著。

    「姐……」

    何春喜哭笑不得,秦淮勾著唇角也看出端倪來,直取笑何三蓮:「三蓮啊,你現在就像個母雞,保護著春喜這隻小雞。」

    「我只有這麼一個妹妹。」

    何三蓮有些迥然,何春喜立即反駁:「可是你就不要對對我完全沒意思我也對對方沒意思的人這麼警備了。多關心關心你自己的愛情更來得實際。」

    何三蓮臉一紅,輕輕的咳了咳:「我?我有什麼愛情問題,我很好啊。一個人蠻好。」

    「你確定你是一個人?」秦淮和何春喜同時扭頭看向何三蓮。

    何三蓮撒腿就跑,跑到吧檯邊坐了下來。

    秦淮和何春喜相視一笑,一同走向吧檯走了下來。

    三個女人都只叫了雞尾酒,秦淮撐著頭挺了挺眼睛才道:「明天星期天,今天晚上我就回古江和你們一起住,也好嗨皮一下。也能嘗嘗我們總裁最愛吃的南瓜粥到底是什麼人間美味。」

    這時候搖擺音樂放了起來,DJ在大聲的吶喊暖熱氣氛,秦淮把姐妹倆都拉到蹦台裡去搖擺,何春喜很能適應這種環境,何三蓮卻彆扭極了,沒有兩分鐘就大聲的喊著她要出去,喊了半天兩個人就對她揮了揮手允許她離開。

    她抹了抹汗才側著身子小心翼翼的除了舞池,坐在吧檯前鬆口氣,突然又聽到一陣聲音特別響亮的划拳聲,還有一陣強烈的起哄聲。何三蓮好奇的扭頭向那方看去,看見一群男人裡面竟然坐著一個女人。

    那個女人穿的很火爆,畫著濃濃的妝容,依舊掩不住純真甜美的臉頰。

    何三蓮覺得她有些熟悉就多看了兩眼,可是卻越看越覺得真的是認識的人。腦海裡努力的搜刮這這張臉,可能是因為那濃厚的妝容看不清真實的面貌,所以想了半天也沒有想起來。

    「喝!!喝--!!」

    「哈哈,來來,再喝點……」

    雖然環境嘈雜,何三蓮還是隱隱聽到這些詞,她也看見他們在不停的給她灌酒,而那個女人竟然都不拒絕統統喝下。

    何三蓮還在冥思苦想間卻看見一個男人的手摸上那個女人的屁股,女人轉身就給了男人一個巴掌:「滾!」似乎怒了,滿臉的生氣。

    因為這一巴掌,周圍的男人都笑了,還各自投來奇怪的眼光。男人有些怒了,站起來抓住女人的頭髮就往下按去:「臭婆娘,老子給你面子,你還給我拽!」

    「啊!!放開我,放開我!!」女人大聲的叫嚷起來,想要把自己的頭髮揪回來,其餘的男人也就伸過手去上下其手乘機調戲起女人來。

    周圍沒有人去救她,個個都看好戲或是冷眼旁觀的態度。

    何三蓮晃眼看見女人被揪起頭髮的脖子後面竟然有一顆紅色的心形胎記,她的心猛的一振,恍然間記起一個人。終於無法再坐視立即起身衝了過去,她大聲的喊著讓所有的男人閃開,可是沒有人理她,而那些男人則越演越烈,更是抓住女人的頭髮用力的向自己的胯襠住拽去,何三蓮伸手去想要解救女人,可是不知道怎麼回事,一群人全部都糾成了一團的混戰。

    女人大聲的尖叫,何三蓮也被男人抓住,也不知道是那隻手摸上了她胸前的柔軟,她一個高聲尖叫,摸到手邊的酒瓶就用力的向男人的頭砸去。

    「啪!」

    「啊!!!!!」男人一聲哀嚎,何三蓮來不及發愣,鬆手扔開手裡只剩下的玻璃瓶嘴,立即伸手把男人手中的女人解救了出來。

    女人已經哭的不成人形,妝容花成了油彩畫盤,何三蓮才愣愣的看向男人的臉,濃濃的血從頭上流了下來,一會兒就模糊了整張臉。

    何三蓮怯怯的拉著手邊的女人向後退去,男人們一個個的站了起來,一個個怒視而向。


作者: lilahsu    時間: 2013-4-24 10:30 PM

正文 043  奔跑

    「我……我、我不是故意的!!」

    「……」

    男人們的步伐一點點的靠近,只有周圍的人才全部向這邊注意過來,舞池裡似乎還沒有人知道這邊發生了亂動。女DJ中性低沉的聲音還響在耳邊,何三蓮腦袋嗡嗡直響,身邊的女人也慢慢的醒了過來,抬頭看向何三蓮,有些猶豫卻還是在這個把何三蓮認了出來:「三……三蓮!!?」

    「噓!是我……現在……怎麼辦?我、我不會打架。」

    「我……我也不知道。我第一次來這種地方……」女人的聲音也發起顫來,何三蓮恨不得把自己的頭塞起來,總是在給歸姐惹麻煩。但是……她又不能見著自己認識的人有危險不去救,就算是一頭熱血也不後悔。

    「竟敢打我的頭,兄弟們,把她給強了!!」摀住頭,一臉鮮血的男人似乎憤怒了,抄起一旁的酒瓶用力的敲在旁邊的桌子上「啪」的一聲酒水和玻璃碎片碎了滿地。

    何三蓮和女人看著一臉凶相的男人們,早已經得瑟的失去了方向,一旁更沒有半個人伸手過來對她們援助,只有一個服務員現在才發現這邊有異常的混亂狀況,撒著小腿向裡面跑去。

    那些保全們則不敢隨便的動彈,因為能到金色樹來消費的人都是有點兒錢的人,現在是一群男人包圍兩個女人,其中一個女人還穿的土裡土氣,他們只能等待命令後再行事。

    「我、我告訴你們,我……我認識這裡的人,你們不要亂來!!」何三蓮用盡力氣才能擠出這麼幾個威脅人卻毫無威信的字。她甚至不知道剛才衝過去的勇氣到哪裡去了,只能用最後一絲力氣去保護身邊嬌小的女人。

    「哈哈,笑話,這土村姑竟然說她在這裡有認識的人?穿得這麼土竟然還跑出來嚇死人,今天老子就先弄死你!」男人張著滿是鮮血的手向她伸來,她厲聲一個尖叫,另一隻手被人用力的拉了過去,她還來不及看清那人的相貌,就被人拽著向風一樣的奔跑。

    而她還不忘記拉著手邊的女人一起跑了起來,三個人躲避著後面哄聲而起的追擊還有跌跌撞撞的躲著迎面而來的人,何三蓮只聽得那些男人在後面高聲的叫喊,還沒有跑遠就聽見歸姐在後面大聲的喊著:「還愣著幹什麼,一群廢物沒看見那是我的人啊。給我追,去救他們!」

    可是那頭上捂著血的男人似乎還不放棄,不停的追著他們,更是憤憤的大喊:「你給我站住,臭娘們站住!!你打破我的頭別跑--!!」

    一路上不少的男人被歸姐的人劫了下來,只有那捂著頭的男人逃過一波又一波的攔截不放棄的追擊。

    街道上,男人拉著女人,女人又拉著女人,三個人不停的奔跑。

    而最後面,還跟了一個摀住頭的男人。

    一個轉彎,男人停了下來,把兩個女人推到牆上將她們護在身後,捂著頭的男人一頭熱血的衝過來,男人一拳而去,何三蓮捂著嘴輕聲尖叫,那受了傷的男人一聲哀嚎,男人提著躺在地上的男人的衣領,拳頭不停的落下,每一拳都用盡了力氣。

    何三蓮藉著燈光才漸漸看清男人的臉,她抖了半天才緩緩的喊出對方的名字:「言……言傑勳,嚴先生?」

    男人輕輕的喘氣,回頭看向她,輕輕的勾起唇角:「刺激嗎?」眼角是說不盡的邪肆。

    何三蓮愣在那裡,一旁花著臉的女人也傻了眼。

    這個男人,就是為了刺激,所以拉著兩個女人在街上狂奔?

    不一會兒歸姐就開著車追了上來,何春喜和秦淮都坐在車上,秦淮見她沒事就鬆了一口氣,歸姐摸著額頭搖搖頭無奈的笑。何三蓮每一次出事這男人都能搭上一腳,真不知道是不是孽緣。

    何春喜蹦了下來,上前又踹了那個男人幾腳憤憤罵道:「也不看看她是誰的姐姐!混蛋!滾!!」

    男人終於捂著肚子和頭巍巍顫顫的爬了起來,轉身一聲慘叫瘋了般的衝向光明的地方。

    何春喜又奔向何三蓮,拉著何三蓮看了半天才鬆了一口氣,卻又忍不住的大聲嚷嚷起來:「下次你自己的事情都沒有管好就不要去多管閒事了!跑的還那麼快……如果你出了什麼事,我怎麼辦,怎麼辦!」

    「春……春喜……」

    「春喜,好啦,我沒事不是嗎?你看這是誰,如果是你你會不救嗎?」何三蓮知道安全了立即想到身邊被自己拉著奔跑的女子,拉著她就往何春喜面前推去。

    何春喜一愣,看著眼前的女人覺得有些熟悉卻又想不起來,那女人卻一聲先哭了,「哇」的一聲好不傷心,投進何春喜的懷裡:「春喜……我是唐糖……嗚嗚……我也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只是喝醉了。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是三蓮救了我……嗚嗚……」

    何春喜愣的長大雙眼,這是唐糖?鬼相信啊!!那個膽小如鼠的女人?那個安靜的就如一片楓葉的女人?那個紅著臉蛋明明和自己的姐姐一樣大卻跟在自己屁股後面的可愛丫頭?後來,他們家發了財,就搬到城裡直到現在也沒有再見過的唐糖?現在,怎麼變得……

    何春喜看向何三蓮,何三蓮只是溫柔的笑,伸手輕輕的拍著唐糖的肩:「好了,不哭了,我們先回去,有什麼事情回去說。」

    何春喜扶著唐糖上了車,何春喜站在原地再一次向言傑勳說著謝意:「謝謝你。真的不知道……要怎麼感謝你,每一次有難,都是你的出現……」

    「要謝我很簡單。請我吃頓飯吧。」男人也不客氣,既然自己出了手,那麼就要追擊到底。

    「什麼?哦……」何三蓮沒想到他如此『大方』,紅了紅臉,輕輕的點頭:「但是今天……改天好嗎?改天,我一定請你吃飯。這個,是我的電話號碼,如果你有空了就發短信給我,我一定會請您吃飯。」何三蓮的態度也很誠懇,從自己的身上掏出筆把自己的電話號碼寫在男人的掌心,就不再停留轉身上了車。

    四個女人搖著車離開,只留下男人自己站在那裡。

    男人看著掌心的那一串號碼輕輕的勾起唇角,從她走進酒吧的那一刻,在二樓的他就看到了她。他讓自己不去注意她,可是這個女人實在是紙醉金迷的酒吧裡最吸引人的光亮,看見她衝到混亂中只為了救一個女人竟然掄起瓶子砸向別人的頭,他實在驚訝。

    可是他提醒自己,不要動心。因為這個女人結婚了。

    可是看著她有難,他的腿還是不受控制的邁了過去,十五對一?他也不會有問題,可是他不想動手,竟然想拉著她奔跑,跑出這個地方。

    只是沒有想到,她還會拉著別人。

    沒有想到,躁動還有點兒大。

    很期待下一次見面,就算是人妻又怎樣?這麼,或許更加刺激。

    坐在車上,何春喜和秦淮安慰著唐糖,唐糖則越哭越大聲起來。

    何三蓮扭頭看向窗外的霓虹燈,突然想起雲在森,為什麼……剛剛那一刻,她有一種錯覺,拉著自己的人,是雲在森?

    還是自己心底下意識的渴望?



正文 044  愛情與婚姻

    睡了一覺起來的何三蓮迷濛的刷牙洗臉,走進客廳看見秦淮早已起來坐在沙發上擺弄著水果,桌子上也有早點,何春喜已經坐在那裡準備開動,看見她邊叫了她:「姐,醒了?過來吃早飯。秦淮姐買的。」

    昨天晚上的事情也慢慢的全部回到腦海,酒吧裡混亂的一戰,還有馬路上瘋狂的奔跑,還有言傑勳,那個又救了自己的男人。自己應該是在回來的時候在車上不知不覺睡著的吧?何三蓮抱歉的向看過來的秦淮點頭道:「真是對不起,也惹麻煩了。本來說今天給你做南瓜粥……」

    「沒事。以後還有的是機會。現在你快去吃吧。昨天我和春喜啊,一個扶你,一個扶唐糖,真是冷得夠嗆。我和你睡,唐糖和春喜睡的。快去吃早餐吧,唐糖好像還沒有醒,醉的不輕。」秦淮笑著聳聳肩不在意,也擺好了水果邊站了起來。

    何三蓮轉身向餐桌走去,看到豐盛的早餐更是感覺愧疚。惹了麻煩,住在她的家裡,現在還讓她買這麼多早餐。

    「姐,糖糖好像很不對勁,昨天晚上一直在哭。」

    「唐糖應該是……遇到什麼事情了。」何三蓮歎了一口氣坐了下來又想起歸姐的事情立即問道:「歸姐……昨天沒說什麼嗎?」

    「她說今天上午來找你。要和你聊聊。」春喜也不在意,撕著油條喝著豆漿。

    「……哦。」不知道為什麼,何三蓮總覺得這一次……歸姐好像有些生氣。而自己,心裡面好像也有一些不知道的東西在不停的改變,有些無措的慌張。

    何三蓮吃完早擦唐糖才醒過來,穿著春喜的衣服洗了一個澡出現在大家的面前,何三蓮才鬆了一口氣,看著恢復乾淨的她,彷彿還是七年前的那個樣子。

    大大的眼睛,翹挺的鼻樑小小的嘴,甜美的氣息,乾乾淨淨。

    唐糖對著她們微笑又是愧疚又是高興的矛盾:「昨天惹了不少麻煩,但是真的沒有想到,還能見到你們。如果不是你們……我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做了什麼蠢事。」

    「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竟然跑到酒吧去買醉?」以秦淮的眼睛第一眼就能看出一個人的品質究竟是良是差,就像在看見何三蓮的第一眼時,她就覺得這個女人以後必定會和自己有深交,所以在唐糖的時候,她知道,這是個有故事的女人。只是不知道……洗淨鉛華後的一張臉,是這樣的乾淨甜美。

    同時,她看得出來,唐糖是個毫無心機的女人,所以不免為她昨夜有些心疼。

    「唐糖。我記得你的酒量是最差的,連何三蓮的五分之一都不到,你真是找死,七年不見,只是年齡在漲,就什麼都沒有長大!」何春喜想起昨天她的裝扮,還有些沒好氣。

    「好了,唐糖來坐下,先喝點開水,等會兒吃點東西。」何三蓮按耐住春喜的情緒扶著唐糖坐了下來,知道她需要冷靜。

    「三蓮。我……」唐糖緊張的握住茶杯,看著三個女人(春喜還算是少女),竟然不知道從何開口。

    「如果你不想講就不要講,我們尊重你的隱私。可是你要記住,沒有過不去的坎,我們都是你的姐妹。還有剛剛認識的秦淮,也會是。」何三蓮握住她的手,認真的說。

    門在這時候響了,何春喜去開了門,是歸姐。

    五個女人都坐在了一起,歸姐的表情果然不太好,看著何三蓮多了幾分認真。何三蓮深深的呼吸,自動的坦白:「對不起歸姐,我離家出走了。然後……還提出了離婚。」

    歸姐安靜了,只是盯著何三蓮的眼睛認真的問道:「何三蓮,你知道你究竟做了什麼蠢事嗎?」

    「……」何三蓮早就知道歸姐一定會罵自己,可這是自己做的決定,沒想到一棒就被打了回來。

    何春喜聽見姐姐被罵正要幫忙,卻被秦淮一手按住。秦淮笑笑看向歸姐:「歸姐,我知道你的名聲。我想三蓮有今天也靠你吧,但是三蓮想做的事情我們就要支持她啊。雖然是飛蛾撲火的行為,或許會讓自己變得更加的難堪境地,必定不會成功,我們也該支持她一下,至於結果……她遲早會懂得。」

    何三蓮心裡輕輕一震看向兩個人,而歸姐和秦淮對視了一眼,在互相的眼裡都發現了賞識。

    歸姐輕輕的一笑:「你倒是精明許多,從頭到尾都只是如看戲一般,偶爾扇扇風風點點火讓戲劇更加精彩。不過……看得出來,你也是關心三蓮的。」

    歸姐掏了一支煙出來輕笑的點上,一吐氣煙全部飛到了何三蓮的臉上。

    何三蓮忍不住的咳了起來,看看歸姐又看看秦淮終於是有些悟過來:「你們是在說我,不自量力麼?這次,我必定失敗?就算是把自尊作戰鬥的武器,也不能獲得自由,獲得屬於自己的尊重?」

    「不然你以為呢?你以為雲在森是什麼人?他就是不在乎你,所以現在才能坐得住等著你自己乖乖回去!你以為你這麼做就能離婚了嗎?想的未免太簡單了。當初這件事是你自己做的選擇,不是歸姐我逼你的。就算是受了委屈也得忍受下來,就算是沒有自尊又怎麼樣?我他媽的要是要自尊這東西就不能走到現在。」夾著煙,歸姐睨著何三蓮,一字一句卻說得腔腔有力。

    何三蓮沉寂的坐在哪裡。久久才又道:「不回去……會怎麼樣?」就連一點掙扎的機會也沒有了麼?她只是想做自己想做的,想讓那個男人知道……自己是有尊嚴的。

    「會怎樣?呵,就連我也保不了你。你知道雲家的那些親戚吧,他們就像是被放在老鼠夾邊的老鼠,日日擔心著什麼時候會一命嗚呼,但是雲在森又不下手,看著他們垂死掙扎的痛苦。雲在森之前的未婚妻為什麼會逃走?因為大婚將近卻傳來他是同性戀的傳聞,不是空穴來風,全是他自己做的。這些都只是小Case,他會針對不同的人採取不同的方法對待。如果是你,我想……春喜沒學上,而你,在這個世界上會無處容身,欠債纍纍,生不能死。或許……比這還慘。」越說越鬱悶,歸姐摸了摸額頭有些無力,像雲在森這種男人,就鐵一般的心腸,怎麼肯能會輕易的讓得罪自己的人輕鬆?

    何三蓮知道歸姐說的都是對的,但是她怎麼沒有想過。雲在森毫無動靜,讓她越來越不安。好像她從頭到尾都只是做給自己看,他只是看表演的人。所以她心慌,所以她心虛,所以她硬不起腰板,只是吵架就這樣,反而像是自己有些無理取鬧了!

    歸姐又看向了在一旁一直發呆的唐糖:「唐小姐,或是叫……許夫人?」

    唐糖一顫,抬頭看向歸姐有些驚詫她知道自己的身份,隨即一個苦笑:「叫我唐糖吧。昨天……我已經離婚了。」

    「什麼!?」何三蓮和何春喜各自驚訝的張大嘴,怎麼也想不到……從小就玩好的青梅已經……結婚,然後離婚了?

    歸姐顯然也有些意外,卻又隨即一笑把煙頭掐滅扔進垃圾桶裡笑道:「也不意外。你的先生到金色樹有不下十次了,每次帶著的女人都絕對沒有你。」

    唐糖臉色一白:「十次?他……原來他……」

    何三蓮感到唐糖握住自己的手緊了緊,有些吃驚,立即反抓住唐糖問道:「唐糖,究竟怎麼回事?」

    唐糖輕輕的閉上顫抖的眼睛,沉沉的喘了一口氣才緩緩的睜開眼睛:「我離婚了。就在昨天,所以才會去買醉。四年戀愛,三年婚姻,加起來剛好七年。我大一的時候就認識了他,然後戀愛,他是學長,比我先畢業,就創業。我畢業的時候,他剛好小有所成,就向我求了婚,真是羨煞了所有的人。可是男人,本來是平窮的,慢慢有了錢,會慢慢的忘記貧賤的感情,會慢慢的忘記眼前的人,會去追究虛榮、新鮮、美麗的人。我還懵懂的以為,可以白首到老,如果不是三天前……」

    唐糖的思緒回到三天前。

    「你們在做什麼?怎麼在我的床上肉搏?你……是我的丈夫?」連著三個疑問,開了門的她臉色由紅轉青再轉白。

    她猛的關了門,帶著打轉的眼淚,用力的搖著頭:「骯髒,太骯髒,簡直太骯髒了!」

    穿好長褲,男人擁著圍了床單的女人從房間裡走了出來,慢慢的走到唐糖的面前,居高臨下:「唐糖,我們離婚吧。」

    「為什麼?」她生生的嚥下苦澀的眼淚,仰頭用小綿羊般的眼神一如既往的凝望著他。

    「你們之間,已經沒有了激情,沒有了愛情,甚至連夫妻感情都沒有了。」女人得意的笑著,揚起那張嬌媚的臉頰。

    回憶三天前的自己,當時竟然強忍住了眼淚,始終沒有在那個男人面前哭出來。可是後來,他的律師拿來離婚協議時,她竟然一個人哭的無法自拔,然後就來買醉。

    她真的不明白,為什麼男人說變就變,可以忘記當初的誓言。

    何三蓮輕輕的為唐糖心疼,才二十四歲的唐糖竟然經歷了這些事情。

    「何三蓮,你看。這個女人都比你堅強,她在愛情裡受傷也可以不在那個男人面前哭泣。你現在算是什麼?你和雲在森之間算是愛情嗎?你不過是受了一點兒小傷,為什麼就放棄了?你不是我認識的何三蓮。」歸姐真的沒有想到,那天把她們姐妹倆放下自己去解決事情是這樣的結果。

    何三蓮不說話,輕輕低下頭。她知道歸姐說的對,她還沒有資格,而且……自尊這種東西,既然沒有,為什麼不讓他自己覺得她是應該受到尊重的呢?她為什麼這一次……這麼快就放棄了呢?算是愛情嗎?

    愛情?愛情究竟是什麼?

    婚姻?婚姻又是什麼?

    每個人,都是先有愛情再有婚姻,為什麼自己是先有婚姻?

    自己,還能有愛情嗎?

    而雲在森……對自己而言又是什麼?

    為什麼自己……這麼在乎他對自己的看法和感覺?所以才會無法忍受的扭頭走開?

    「你自己好好想想。今天晚上來金色樹,因為雲在森訂了房間。你自己看著辦。」

    「他訂房間做什麼?」何三蓮立即抬頭反問。

    「哦,這個我知道,是早上我訂的,他晚上在那裡要見幾個重要的人。絕對是正當的商務會面。」秦淮早就察覺出了什麼,神秘的而笑道。
作者: lilahsu    時間: 2013-4-24 10:32 PM

正文 045  冷漠以對

    金色樹酒吧,二樓的KTV包廂裡五個女人齊聚一室。

    歸姐一邊叼著煙一邊拿著啤酒遞到唇邊猛喝,春喜沉著臉觀摩者局勢,秦淮的眼睛躲在鏡片後算計著對方手中牌的大小。何三蓮自己一個人坐在另一個角落裡,抱著果盤下著啤酒,聽著唐糖拿著話筒唱著抒情卻又悲傷的歌。

    「明知道愛情並不牢靠

    但是我還是拚命往裡跳

    明知道再走可能是監牢

    但是我還是相信只是煎熬

    朋友都勸我不要不要

    不要拿自己的幸福開玩笑

    但是做人已經那麼累

    假惺惺的想要逃

    在愛裡連真心都不能給

    這才真的真正的可笑

    愛得太真太容易讓自己犧牲

    太容易讓自己沉淪

    太容易不顧一切滿是傷痕

    我太笨明知道你是錯的人

    明知道這不是緣分

    但是我還奮不顧身

    ……

    可能在愛裡面這樣算笨

    可但是我不願放棄這裡面一點點可能

    寧願笨也不想要悔恨

    ……

    但我相信有點可能。」

    何三蓮看見唐糖眼角滑下的淚水,可是她沒有上前去,她知道唐糖需要安靜,需要一個人抒發心裡的痛。

    身旁的春喜一聲高呼:「我贏了,我贏了!!」

    「Shit!!小丫頭,我真懷疑你的一本是怎麼考上的,這斗地主比姐姐我還要厲害啊。」

    「當然是靠實力。一共是一百二,姐姐們快出錢吧。」何春喜也毫不客氣,伸手攤開手掌就要現金。

    何三蓮並沒有在意她們在做什麼,只是靠著沙發背看著唱歌的唐糖。那個膽子小的像風的女孩子,和自己一樣大,但是比自己早讀三年書的唐糖。

    八歲的何三蓮才開始讀一年級,那個時候的唐家是村裡最富裕的人家,唐糖的父母在外做生意,所以唐糖在適當的年齡就去上學了,唐糖上四年級的時候何三蓮才上一年級。

    何三蓮的父母是最最普通的農民,家裡雖然沒錢,但是上過學的媽媽從她很小的時候就教她識字。外婆是下鄉的女知青,因為愛上了外公,所以留在了農村,沒有選擇回城。

    即使再貧困,外婆也教會媽媽許多做人的道理,而媽媽又教給她。即使窮,也告訴她,人窮志不窮,知識無年限的道理。

    在何三蓮該上學的時候,外婆生了病,媽媽和爸爸就把存了好多年的學費錢全部拿去給外婆治病,何三蓮上學的事情就一直拖了下來,雖然後來,外婆還是走了,而何三蓮上一年級的時候就已經是八歲,成為班級裡年齡最大的孩子。

    那個時候的何春喜才兩歲。

    何三蓮初三的時候已經十七歲了,那個時候的唐糖已經高三,何春喜也十一歲,成為村裡的女霸王,五年級。

    唐糖家遷居城市。何三蓮和何春喜兩個人還哭了很久,因為在村裡三個人玩的最好,有什麼好吃的都一起分享,每天都瘋在一起。

    唐糖家搬走沒多久,何三蓮就經歷了人生中最黑暗的那段日子。

    「何三蓮?三蓮!!?」

    「姐?姐姐?姐?!!」

    「三蓮?」

    四張臉湊在自己的面前,何三蓮才突然把自己的意識拉了回來,她愣愣的看著四個女人,知道自己剛剛想事情竟然落了神。趕緊笑了笑摸摸頭:「怎麼了?我剛剛……」

    「管你剛才做什麼。現在八點了,你去四樓404室門外等著他。」歸姐勾著唇角,而秦淮也看著她:「反正,都是你自己做決定。」

    「姐……真的要這樣嗎?我們回家種地算了。」何春喜真的痛恨自己的無能,什麼也不能做。

    唐糖也歪著頭站在一旁認真的看著她:「三蓮,加油。做自己認為對的事情。」

    何三蓮站了起來,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既然做了決定,就要去做。不能這樣當縮頭烏龜,只有直面的解決才是最好的出口。

    她自己一個人向門口走去,背對著她們,開了門,又關了門。貼在門上輕輕的吸氣,不管今天的結果是什麼,她要告訴雲在森,她不是怯懦,不是躲避,她要他給她自尊,不是乞討,而是要應該得到的。

    到了四樓,磨了半天她才到404門口,剛剛貼在門邊上,門就「卡」的一聲響了,她反射性的向後竄跳而去,像個兔子一樣迅速的消失門口,消失在拐彎的地方。

    門口端著酒盤的男侍驚愕的張了張嘴,立即關上門掏出耳麥向歸姐報信:「老闆,她剛剛來了,可是只聽見門聲就跑了。雲先生他們馬上就要離開了,叫我埋單呢。」

    「不用管,你只管去埋單。何三蓮你這只鴕鳥!」歸姐咒罵的斷了線,那男侍也只能聳肩的轉身離開。

    何三蓮貼在拐彎處輕輕的喘氣,慢慢的伸出半個頭只看到走廊上男侍者離開的背影。她立即捂著自己的頭呻:「何三蓮……你沒用……」為什麼,聞到屬於他味道的風都會轉身而逃?你在怕什麼?還是……緊張?

    不緊張,不緊張!不就是……幾天沒有見他了麼,沒有什麼要緊張的。淡定……淡定……要知道你是來做什麼的,不是妥協,是來談判!!可是……這麼主動的送上門,不就是變相的妥協麼。

    又過了三分鐘,男侍者再一次進去又出來,她無力的側了側身,還是慢慢的走了出來,正面對著走廊向404走去。剛剛走到402門口,404的門已經拉開。

    何三蓮抬頭第一眼就看到雲在森。

    他的身後,依舊是那些淡然無光的人,一個個擁著他出來,披星戴月站在首位。他的眼神落在她的身上,她在那瞬間身體完全僵硬,只能愣愣的盯著他,連轉身都沒有力氣。

    她看著他,彷彿有一個小時那麼長,可他只是淡淡的掃過一秒,下一秒就像完全的沒有看見她一般繼續向前走來。

    像神一般的昂然淡漠走過,她站在一邊,感覺到一陣涼風,突感無力。

    每一次,都是這樣。他總是這樣的漠視自己,她一開始,是不在意的,可是後來,變得有點兒貪心了,想讓他多看自己一眼,多注視自己一眼。

    何三蓮彷彿在這瞬間明白,自己真的完了。



正文 046  認真

    她慢慢的靠在牆上滑坐而下,知道背後的雲在森正在離自己漸漸遠去,她卻沒有力氣讓自己站起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她聽見有人的聲音在耳邊嘶喊:「我終於找到你了!!!今天再也沒有人能救你了,臭娘們兒你打了我的頭,我決不會饒了你!!」

    她只是迷迷糊糊的聽見,等反應過來的時候,頭纏紗布的男人已經掄著凳子向她衝了過來。她一個轤轆就從地上爬了起來,但是已經來不及躲開了,只能靠在牆上高聲尖叫:「啊--!!」

    「碰!」男人的凳子砸在牆上,只是一瞬間,人卻早已經飛了出去。

    何三蓮睜眼一看,竟然發起抖來,雲、雲、雲在森!!!?

    他將自己撐著手臂將自己圈在牆與他的懷抱裡,她抬頭愣愣的看著他,半天才能喏喏道:「你……你不是走了嗎?」

    他冷冷的瞥著她的臉,放下自己的手臂,轉身看向那地上的男人。

    「你倒是很會惹禍。」

    「雲先生抱歉抱歉。我們馬上會處理。」管事的人立即跑出來出來對他小心翼翼的道歉。

    「把他關進去坐兩年,就以人生攻擊為罪名起訴他。」雲在森冷然的拉了拉袖口,像是說一件與自己完全無關的事情。

    握了握拳頭,像是剛剛並沒有出手,而何三蓮更是沒有看清,他究竟是怎麼出的手,那個人就……那麼飛出去了,而自己睜眼看到的他,離自己,就這麼近?

    「是,是。我們一定會好好辦。」那管事立即鬆了一口氣,馬上轉身領著小弟們拖著那人離開。

    「是她打我!!是她打我的!!不是我人生攻擊!!」那男人冤枉委屈的大喊,簡直比竇娥還要冤枉啊!!

    「閉嘴!不讓你進來,竟然還偷偷的溜進來。現在找死呢,想得到更多的罪名嗎?我可以半個小時內查清你從0歲到現在所有犯過的罪!讓你從現在坐到死都坐不完。知道你惹誰了嗎?還敢來,還敢來!」一巴掌又一巴掌打在男人的頭上,男人一聲又一聲的哀嚎……

    何三蓮驚愕的盯著漸漸被拖遠的男人終於是反應過來,抬頭愣愣的看向雲在森,突然有些可憐那個男人:「他的頭……是被我打傷的。」

    「何三蓮,你能啊。把人的頭打傷,難道你想進去坐幾天?」男人伸手,冷冷的在她頭上一個爆栗。

    她摸著發疼的額頭,輕輕的嘟嘴:「可是……也不能黑白不分啊。」

    「……過來。」冷冷的拉著袖口,他轉身走進404。

    何三蓮有些緊張,深深的一口呼吸,轉身跟了過去,心裡卻慢慢的變得有些溫暖,不知不覺間的變化,讓她再次措手不及啊。

    進入房間,男人已經翹著腿坐在沙發上,端著熱茶杯冷冷道:「把門關上。」

    她關上門,走到他面前,突然不知道怎麼開口,猶猶豫豫半響還沒有說話他卻先開口道:「找我做什麼。」

    「我……」

    「要離婚嗎?」

    「嗯?可以嗎?」她有些驚訝,想也沒想,語氣裡充滿了興奮。

    「何三蓮,你真的就這點兒本事?我只問你幾個問題。你覺得我在傷你的自尊,可是你有沒有真正的做為何為來履行契約?你有沒有真正的認真的想過這一年究竟該怎麼做?你有沒有為你所要負責的事情負過責任?你以為,何為只是個擺設,所以以無所謂的態度來面對我和我所有要你做的事。」

    何三蓮站在那裡,腦海裡不停的飛過他說的每一個字,每一個詞。

    她不得不承認,他說的都是對的,一開始,她就在數著日子怎麼過完這一年……還總是出差錯,沒有正真的完好的做過一件事,就連剛才也是這樣。

    想要爭辯,卻找不到藉口。

    他冷冷的勾著唇角,不再看向她,只是看向窗外淡淡繼續道:「什麼時候回家。」

    她輕輕一顫,一直盯著他的側臉不說話,很久很久以後才深深的吸氣道:「我知道,是我做的不夠好。可是雲在森,我希望在我說話的時候,你能看著我的眼睛,不管我是什麼身份,簽了契約,我們就是平等的。」

    雲在森有些意外的挑眉,還是轉了頭看向她:「你說。」

    他的眼神很淡,可是就是讓她有些站不住腳,穩了穩腳步,她偷偷的掐著自己的手臂呼吸,靜靜又道:「我會讓你覺得我是可尊重的。我要告訴你,就算我是村姑,我也能做好何為該做的事情。我簽了約,就會認真去履行,會去完成我的責任。就算工資全部都不要,拿去抵那些西裝的費用,我也不後悔不委屈。我只想給你證明,我能做好。」這就是她認真思考後的結果。

    他既然說自己做不好,說自己不負責任,那麼她就要做給他看,給他看,村姑何三蓮沒有做不好的!

    他輕輕的勾起唇角,遞至唇邊溫柔淺嘗,早在她離家出走的那個晚上,他彷彿就已經看到了這一幕。

    這個女人的性子,已經被完全透視在自己的面前,她溫潤可人,卻又固執倔強,有自己的原則卻又善良易動,明明沒有什麼特色,卻如一杯溫潤的清茶罄香。

    何三蓮自然不知道雲在森心裡的變化,只是後來才在想,自己當時怎麼那麼容易就妥協了呢?不,那不叫妥協,那叫自我意識清晰,那叫堅持。

    何三蓮回到包房的時候,唐糖已經去上廁所半個小時都沒有回來了。何春喜和秦淮都去找她,只有歸姐還在。

    何三蓮進房間,歸姐掐滅煙頭抬頭看向她:「怎麼樣?」

    「明天就回去。」

    「很好。」

    輕輕的鬆氣:「有時候,不是向權勢妥協,只是向現實妥協,更是向自己妥協。或許,這麼過會好一些,或許,這麼做……」像是有什麼話要說最後還是沒有全部說完,歎了一口氣站了起來向何三蓮走去:「算了,我們去找唐糖吧。」

    擁著何三蓮出了門,歸姐才又問道:「春喜怎麼辦?」

    「我不能拋下她。」

    「……你要讓她去桃花島?」

    「嗯,至少在開學前。」

    「……這麼也好。她也不放心你。」

    「嗯。歸姐,我……告訴他了,我會做到讓他尊重我。我會認真的去做何為。至少一年的期限內。」而關於她自己……她也在那瞬間明白,那是最不可能的奢望,她只會在以後好好的控制和隱藏不小心發生卻又被自己發現的事情。

    「嗯。」

    剛剛走到前面,就聽見何春喜的聲音大大的傳來:「唐糖,你和那個男人在做什麼?」

    「我……我只是進錯廁所了……他就莫名其妙的拉著我,要我做他一分鐘的女朋友。可是他還吻我表演給另一個女人看,我就怒了……就、就踢他那裡……可是,可是沒有踢到……還惹怒他啊……嗚嗚。我才委屈呢……」

    何三蓮和歸姐聽到,哭笑不得。

    只是後來才知道,和唐糖相遇的那個男人,竟然是A市最大的黑梟。

    他的名字叫做:色名。
作者: lilahsu    時間: 2013-4-24 10:34 PM

正文 047  長蘑菇

    何三蓮回到桃花島的時候雲在森已經去上班了,她帶著何春喜進了房間,剛一進大廳就覺得有些不對勁,是什麼味道?她放下包走到落地窗前拉開大大的窗簾,陽光一下子全部都落了進來,何春喜揮了揮手道:「姐,有股發霉的味道……」

    何三蓮也有些鬱悶,她不過走了幾天而已,怎麼好像就已經有幾年沒人住過了。難道他這些天都沒有回來過?

    收拾好行李,兩姐妹分配任務打掃房間,何三蓮先是打掃他的書房,然後打掃他的房間,一進入他的房間就聞到一股奇怪的味道,她拿著抹布仔細的房間裡找著奇怪的源泉,最後終於在他的落地窗前邊找到一朵白色的蘑菇。

    她當即目瞪口呆的坐在了地上,伸手小心翼翼的摘下它,拿到眼前仔細的研究起來,看著看著卻笑了起來,蘑菇啊蘑菇,真是佩服它的生命力,竟然敢在雲在森的房間里長出來。

    連蘑菇這樣的生物也能掙扎著生存,她為什麼不能呢?她也要這樣紮在這裡……完美的成長。

    一個下午,兩姐妹終於打掃好了小樓,花園裡也澆了水,兩個人就坐在窗邊喝著茶,扇著空調,感受著陽光的美好。

    何春喜歎口氣躺在冰涼的地板上:「姐,你真的打算要這樣嗎?就這樣妥協,然後我們就住在這裡?」

    「對啊,要為自己的行為負責。」何三蓮只是笑笑,伸手拿過毯子蓋到春喜的身上。

    「你喜歡這個男人嗎?」何春喜怎麼也想不明白,那麼堅持自我的何三蓮,怎麼會對雲在森這樣的男人負責任,難道真和歸姐所說的那樣……只是因為他不會輕易的放過她們?

    何春喜不知道何三蓮在聽到這個問題的時候,身體是怎樣的僵硬,有些不自然,好半天才爬了起來:「我們去買菜吧,把空調關了,天不太熱。」

    何春喜坐了起來,看著何三蓮跨不離開的背影,鬱悶的摸著後腦勺,她有問錯什麼嗎?難道何三蓮真的……?

    何春喜急忙爬了起來追了上去:「姐,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小孩子問這些做什麼?快點換鞋啦……」逃一般的旋了出去,何春喜摸摸鼻子,她已經肯定了。

    買了很多菜回來,何春喜走在路上想要欣賞好看的風景,何三蓮就自己先回來放菜,把今天晚上要吃的放到廚房,不吃的就放到冰箱。

    她貼在冰箱門上握住電話想著要不要給雲在森打個電話或是發個短信問他晚上要不要回來吃飯,猶豫了半天也緊張了半天,還是只發了一條短信。握住電話,她緊張的呼吸吐氣了半天也沒有收到回復,看著電話足足十分鐘。

    最後終於是失望的歎了一口氣,把電話放到圍裙兜裡轉身走進廚房,看來他是不會回來了。

    剛剛拿起芹菜卻聽得一陣引擎聲響,她立即踮起腳尖向花園看去,透過窗欞看見雲在森的車子華麗的拐進花園,像平時那樣停在那大榕樹下。她輕輕的勾起唇角,芹菜舉到唇邊,一口咬下青翠的葉子,原來……是已經要到家了,所以才沒有看到短信吧。

    他進屋的聲音,門邊久久的停留,應該是看到她的鞋了。她有些緊張,怕他就這麼進來。聽著他的腳步,一點點的越來越響,越來越近,然後上了樓,她輕輕的鬆了一口氣,立即開了水,把菜放進水池裡,卻掬了一捧的涼水灑向自己的火燙的臉頰。

    很久以後才淡定了下來,切菜,醃製瘦肉,蒸米,熬骨頭湯,廚房裡香氣四溢。切著蒜絲和薑片、蔥末,突然門口一聲低沉的男音傳來:「什麼湯?」

    「啊!」她手上的刀輕微的歪開,剛好切到按住蔥的左手食指。血立即蔓延開來,她放下刀移開手不讓血滴在案板上。

    倒吸氣,卻還是抬頭看向他的臉。

    已經洗完澡的男人清淨乾爽,藍色的休閒服卻緊致的貼在他的身體上,她發現呼吸有些困難、緊張,狠狠的吞嚥口水:「冬瓜海帶排骨……」

    男人不再靠在門上,直起身子向女人走去,輕輕的歎了一口氣,伸手拿起她的手,手指上已經滿了血,有幾滴已經落在了地上。他抬頭看了她一眼,蹙著眉伸手拉著她的手腕向外走去。

    何三蓮乖乖的跟著他的腳步,到了客廳被他按在沙發上。他伸手在茶几下摸了一會兒才摸出醫藥箱,拿出棉花球和碘酒,擦碘酒的時候很痛,叮著疼。她緊緊的咬著牙,額頭上都滲出汗滴也沒有呼出聲音。

    而他第一次,那麼認真的對她,雖然只是手指。可是看著他的額頭,她突然輕輕的笑,在他看不見的時候……稍稍的露出一點不一樣的神彩。

    止住了血纏上創可貼,她坐在那裡看著自己的手指,男人轉身將桌子上的東西都收拾進醫藥箱又放了回去。

    「謝謝。」她握住手指,有些不自然的笑,和他坐的太近,甚至能感覺到他的腿無意識的貼到了自己的腿。她立即往旁邊蹭了蹭,男人感覺到了沙發的震動,轉頭看向她。

    她尷尬的笑笑,男人甩給她一個冷臉,看著她冷然道:「笑什麼。」

    「這個,我要給你看的東西。」她突然想起什麼似地,伸手從茶几桌上拿起一朵白色的蘑菇伸手遞給他。

    「這是什麼?」他有些嫌棄,沒有伸手接過來。

    「你房間窗戶邊的蘑菇。你房間長蘑菇了。」她現在想想,都還覺得很神奇。

    「……」他嫌棄的看了她一眼,傳遞著『你很無聊』的眼神,站了起來不理她的直接向一樓的休閒室走去。

    「誒?你不看了?從這裡面能看到很多玄機的誒,比如說為什麼你的房間就能長蘑菇呢?真的很奇怪……」她一個人坐在那裡拿著那蘑菇自我糾結,他的人影都消失了半天她才想起自己的菜還沒有炒。

    她的人影消失在廚房邊,男人才關上休閒室的門縫,轉身靠在門上輕輕勾起唇角。



正文 048 良家婦女

    吃飯的時候何春喜回來了,她一眼就看見了男人已經坐在餐桌邊,臉色立即陰了幾分。何三蓮趕緊揮手讓她過來吃飯:「洗洗手,快來。」

    何春喜跑到衛生間洗了手,出來的時候看見何三蓮在盛飯,男人坐在一旁看著書,眼神清冷。何春喜嘟著嘴直接坐到男人對面囔囔就道:「有錢人又怎樣?哼,等我賺錢了,讓你們還狗眼看人低!!」說著還不洩憤的拿著筷子插進白花花的米飯裡用力的剁了幾下。

    男人冷冷的抬了一下頭,看著何春喜,眼神冷峻了幾分,何春喜毫不示弱的瞪了回去。

    何三蓮立即膽戰心驚的拿著沾滿米飯的勺子割斷兩人的視線,男人很快就移開了視線,慢悠悠的放下書,抬頭看向何三蓮:「怎麼回事?」

    「我妹妹還沒開學……我想讓她住在這裡。」她也不能讓春喜一個人住在秦淮家。

    「姐,你幹嘛啦。說話直起腰板,求他似地。」春喜看著何三蓮眼裡微微的懇求很是不爽,伸手拍在何三蓮的腰桿上。

    「合約裡面應該沒有讓小姨子入住的條件。」男人冷冷的又是一眼瞥向何春喜。

    「我姐哪裡欠你了?錢是嗎?不就是錢,幾張紙,我燒給你!」

    「春喜,閉嘴!」何三蓮立即出聲呵止何春喜,這兩個人是命盤不對嗎?這麼互相看不順眼。

    「……」何春喜一口氣野不下去,瞪著眼睛低頭用力的扒了幾口飯,餘光還不放棄的盯著男人的臉,男人卻早已經像是沒有有這回事的只是吃自己的飯,一臉的悠然。

    「我會緊緊盯著你的,看你會不會欺負我姐!」春喜在心底狠狠的下了決心,很快就吃完了飯,以至於根本沒有看見何三蓮的手指受了傷。

    她吃晚飯就上了樓,留下何三蓮和雲在森兩個人。

    「謝謝你。」何三蓮幾乎沒有動筷子,到是男人已經喝了兩碗湯,一碗米飯也快要吃完了。

    「謝我做什麼。」男人不動神色,夾了一筷子菜細嚼慢咽。

    「包容春喜的無禮。她肯定是遇到什麼事情了,不然不會這麼沒禮貌的。還有……讓她住在這裡。」

    「你怎麼知道我同意了?」他淡淡的瞥向她,放下筷子,似乎吃飽了。

    「我知道你同意了。」早在春喜進屋的時候,早在他回來的時候,他沒有提過,就是默認了。她知道這個男人會同意這點小事。

    男人不再說話,只是站了起來,手指敲著桌子輕言道:「明天和我去見母親。」

    「要……要去見婆婆麼?我要不要準備什麼?」他突然岔開的話題讓她有些緊張,站了起來看向他的眼睛。

    「不用。就……這樣。簡單就好。」他的視線有那麼三秒落在她的眼眸裡,雖然是冷清的,卻灼熱了她。

    她看著他轉身離去,久久才鬆了一口氣,摸摸額頭,看著一桌子菜,還剩了一半。

    坐了下來靜靜的吃著,她告訴自己,何三蓮不要心悸,要收回不該有的東西,要隱藏不該有的情緒。

    她今天難得用一次洗碗機,因為手指也不能沾水,弄了好半天才看懂說明書。收拾好一切回到房間,春喜已經半睡著,看到她進來翻了一個身:「姐……對不起,給你尷尬。」好像醒了一些,看著何春喜不太高興卻又愧疚。

    「遇到什麼事情了?」何三蓮走到衣櫥邊拿洗澡換洗的衣服,看著手指考慮了半響還是拿了出來,這創可貼已經可以放一下水吧?

    「我散步的時候遇見一個賤男春,他竟然說我是女僕?!!還讓我替他看狗,我想,幫他就幫他,反正我也無所謂。可是那條狗是什麼警犬,很凶,我牽著它的時候就沒有反應過來,沒有拉住那條狗,就被它拉著跑,跑了好久我摔到地上了,那條狗也被我弄丟了。那個男人就一直罵我,我忍不住……就一拳打在他的臉上……然後我就逃回來。可是我現在還不洩氣,這是什麼人啊,我幫他誒,他還這樣!!真是士可殺不可辱啊!」

    何三蓮笑著開始脫衣服:「那他應該知道教訓了,我妹妹這麼厲害,給他一拳是應該的。」

    「哼!下次再遇見他,我還應該罵回去!姐……我終於理解那天雲在森罵你時的感受了,真的很傷自尊。」

    何三蓮一頓,光裸著身子背對著春喜,半天才緩緩的說道:「自尊被傷了不可怕,可怕的是你自己不敢去撿回來。」

    半響身後沒有響應,她回頭看到何春喜已然睡著,無聲的笑笑,伸手替她蓋好被子,轉身向浴室走去。

    所以她不想讓自己變得可悲,所以她回來了。

    雲在森再一次吃到南瓜粥,連吃了三碗。連何春喜都愣了,真沒想到,這個男人竟然這麼喜歡姐姐做的南瓜粥啊?真是意外,卻又覺得好笑。

    富人啊,有時候吃遍了山珍海味,回頭一看,還是最喜歡清淡小粥。

    吃早飯的時候春喜才發現何三蓮的手受了傷,早餐就自動撿碗去洗。雲在森出去開車,何三蓮知道要走了,卻說要上樓去一下,男人也沒有說什麼,只是自己往外走去。

    何三蓮吩咐讓她自己在家玩,告訴她冰箱裡有自己做好的飯,便立即向樓上飛去。

    男人坐在法拉利跑車上,拉下敞篷靜靜的等著何三蓮,雖然有些沒耐心還是等了下去。

    直到玄關處傳來春喜的大嗓門:「姐,你打扮這麼好看做什麼?你們去約會嗎?」

    「不是啦,是看望他母親,我們走了,你自己注意安全。」

    像是換好了鞋,她走了出來站在門口。

    那衣服是上次秦淮給她挑選的,一直放在櫃子裡沒有穿過。白色的雪紗真絲及膝長裙,白色的小手提包,白色的高跟鞋,頭髮半拉紮了一個鳳尾頭,齊齊的披在背後。

    看起來很端莊,很良家婦女。

    男人像是沒什麼表情,何三蓮緊張的跑到車邊抱歉道:「久等了。」

    坐進副駕駛座,車子緩緩啟動,不再像那次去酒店一樣的急速,雖然速度也不慢,可是就這樣吹著夏天的風,總是最舒然的。
作者: lilahsu    時間: 2013-4-24 10:35 PM

正文 049  蘭氏千金

    彷彿還記得上一次來靜莊。

    結婚那天,穿著大紅色的旗袍,那時見到他的母親,一個患了病的女人,那麼的安靜卻又讓人心生憐悲。好幾次何三蓮都想自己一個人來看她,可是她不知道,他們兩個的這種關係,如果自己這樣來,算不算是唐突。

    這一次雲在森的車直接開了進去,何三蓮忍不住好奇的還是問了出來:「為什麼這次我們可以把車開進來?」她記得那次是把車停在門口,然後坐觀光車進去的啊。

    「我們要在這裡住兩天。」是以居民休假的形勢來這裡,所以可以把車開進來直到離開再開出來。

    「什麼?」何三蓮像是沒有聽清楚,她如果沒有聽錯,這個男人是說要在這裡住兩天嗎?竟然要在這裡住兩天?他之前怎麼沒有說?!!現在,現在把春息自己一個人留在家裡?她忍不住的懷疑,他就是故意的!!

    可是她又不能反對,既然已經決定要好好做,就服從安排。只是下一次,他可不可以先知會一聲?!

    「我沒帶衣服,換洗的衣物都沒有。」她立即又想起來,希冀他能趕緊撤銷這個決定。

    「秦秘書會給你拿過來。」這一次男人竟然有如此有耐心的陪她解答問題。在靜莊的山道上淡然的眼眸不時的會看向何三蓮的方向注意車道。

    「你……你不回去工作了嗎?你不是移動的工作機器嗎?休假是最浪費時間的行為。對的,你想想,你還有什麼會沒有開,還有什麼差沒有出?」她真的不想『度假』啊……還是和他兩個人,而且是在他一聲招呼都沒有,她就這樣被騙上來了。

    「何為。」終於有了一絲不耐,他冷冷的瞥向她。

    「……」她稍稍的安靜了一些,癟著嘴:「春喜怎麼辦?她一個人在桃花島,人生地不熟,會害怕……」

    「你一個人住的時候害怕嗎?」他突然冷然問道,一點也不關心她的妹妹何春喜,只是有些好奇她之前在剛住進桃花島時是怎樣的心情。

    「當然會啊。陌生的環境,房子還那麼大,空蕩蕩的只有自己一個人走來走去。所以我才不想讓春喜一個人經受那樣的感受。」

    「它叫做孤獨。」他低低的一身歎氣,何三蓮有些意外的扭頭看著他,他竟然懂得?

    可是反對還是無效,車子穩穩的停在七號樓前。

    何三蓮趁下車的空當趕緊給秦淮發了一個短信:今天晚上,春喜給你了,幫忙照顧下。

    男人下車的時候她就趕緊把電話收了起來,趕緊拔步跟上男人的腳步。

    門是打開的,他們直接走了進去,何三蓮也沒有在意,只是悶著頭跟在後面,以至於男人突然頓了腳步她也不知道,愣是一頭撞了上去。

    「啊……」輕聲的悶哼,她捂著額頭鬱悶的抬頭看向男人的背,他看見什麼了嗎?她側過頭從男人的背後伸出頭來,看見坐在窗邊的淡雅女子清然的微笑,手拿茶壺斟茶,而坐在女子對面的女人才是雲在森的母親。

    整個客廳都瀰漫著清雅的茶香,女子美好的如一支百合,靜靜的綻放。

    何三蓮自覺地感到了一絲心慌,突然間很好奇,這是誰?她抬頭看向雲在森的側臉,他臉上的表情顯示,他認識她。

    何三蓮再看向雲在森的母親,她坐在那裡欣然的喝著女子倒上的茶,雖然看起來並不是很清醒,可是狀態卻很好,很安靜,很平和的微笑。

    站在女子和雲在森母親背後的五個女護理這時才發現雲在森和何三蓮的存在,都立即輕聲的喚道:「雲先生。」

    那女子也抬了頭,再看向雲在森的時候輕輕一愣,顯然不知道他今天會在這裡出現。卻還是慢慢的站了起來,也是一身白色的雪紡紗裙,不知是不是巧合,和何三蓮的那條竟然一模一樣。

    她看了看何三蓮,點了點頭,何三蓮也點頭致意。

    女子慢慢走了過來,走的動作是優雅的,沒有一絲做作,一看就知道是良好的家庭條件下長大的千金大小姐,是極其有教養、內涵、和氣質的。

    「雲先生,你好。我是蘭清,還記得我嗎?如果一個月前我沒有逃走的話,今天站在你旁邊的,應該就是我了。」淡然而笑,看向雲在森的眼神中充滿了自信和傲然。

    何三蓮突然明白了,這就是蘭氏千金,他之前的……未婚妻?

    原來她叫做蘭清,原來她還是出現了。

    男人從頭到尾都沒有說一句話,冷冷的瞥著眼前的女子,手卻摸向何三蓮的腰,久久才很不客氣的回了一句禮貌的話:「不記得。」然後就攬著何三蓮的腰走向自己的母親。

    何三蓮輕輕的回頭看向背後的女人,女人卻對著自己笑了,笑的有些神秘,有些陰涼。

    雲在森走到自己母親的面前,伸手把女人扶了起來,一邊扶著她一邊對何三蓮道:「我們陪母親出去散散步。」

    「嗯。」何三蓮趕緊伸手扶住雲在森母親的另一隻手臂,兩個人轉身向後面的花園走去。

    不管他剛才的話是真是假,何三蓮的心情都愉悅了,只是因為他對別的女人,還是前未婚妻說的這三個字,她的唇角微微的牽起,不再為他不提前告知她要留宿的事情而生氣。

    出了門,一大片草青澀的味道,還有陽光。在後花園裡,七彩的撐傘下搭白色的休閒座椅,雲在森扶著自己的母親直接向那個方向走去,兩個人將雲母扶著坐了下來。五個護理小姐都端著水果和茶水走了出來放在桌子上。

    「雲先生,蘭小姐她還在客廳裡……」為首的護理小姐小聲的提醒著剛剛坐下的雲在森。

    雲在森臉色一沉,那護理小姐又急忙道:「是昨天雲老先生和雲老夫人帶著她來,讓她來陪陪您母親。」

    「他們來了?!怎麼不通知我!」雲在森臉色一變,何三蓮也聽出了什麼,是他父親和……另一個夫人嗎?雲在森好像真的很生氣,而他們之間……又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為什麼……他的母親會遭受這些罪而在這裡?而雲在森……更是從來都支口不提他們。

    「我……是您的父親讓我們不要通知你……」那護理小姐急速的低下頭去,好像也知道犯了錯,卻又不敢大聲的為自己辯解,身子卻輕輕的發抖,好像這不是夏天,早已進入寒冬。

    「我是你們的主子還是他們是你的主子?!究竟是給了你們多少好處?!現在開始,你們不用來了!」他的話,更是猶如砒霜,完全沒有考慮,也不需要考慮。

    「雲先生!」五個護理小姐的臉色全部一下子變得煞白,一個個看向何三蓮,希望她能求求情。

    何三蓮假裝看不到的扭過頭去,她可不敢多管閒事,雖然她們也很可憐,可是她不是聖母,這種事情也不敢頂撞雲在森啊,除非她也想立即從這裡走出去。

    「是……知道了。我們會馬上回總部報道,讓新的人來這裡照顧夫人。」為首的護理小姐也不再做微弱的抵抗,雲在森只要一句話,她們就可以終生失業,所以她們只能乖乖服從,希望能盡快找到更好的工作。

    只是……離開了靜莊,還有更好的工作麼?而且是遇到雲在森這樣的僱主。只能怪她們一個個鬼迷了心竅竟然收了別人的錢而玩忽職守。

    五個人轉身離開,何三蓮知道現在的氣氛很僵,她只能乖乖的倒茶放到雲在森的面前,然後又倒了一杯茶放到雲母面前,她輕輕的對著雲母微笑,柔聲道:「來,婆婆喝茶,喝點茶啊,可以潤潤嗓子,還可以降降火。生氣總是不好的……」

    「女人,我哪裡生氣了?我沒有生氣。」雲在森轉頭就瞪著她,然後伸手拿起自己的茶杯猛的喝了一口。

    何三蓮真相頂嘴回去大吼一聲:「這還叫不生氣?那你生氣不是真的要火星撞地球了?」那個時候的何三蓮真的還不懂,直到後來才知道……這個男人生氣起來,真的可以火星撞地球。

    雲母開心的喝著茶,喝果汁,吃何三蓮剝給她的荔枝,而雲在森安靜的坐在那裡,撐著下巴靜靜的聽著何三蓮對自己母親喋喋不休的講這話,偶爾會吃點兒荔枝或是蘋果。

    屋內,五個護理小姐離開後,蘭清卻還靠在那裡,看著花園裡的三個人,眼神卻越來越涼薄,嘴角的笑意也越來越陰冷。

    雲在森,你竟然騙我是同性戀?害我逃婚……現在,我究竟要怎麼做……才能把一切屬於我的都拿回來呢?!!
  


正文 050  草莓酥

    秦淮來的時候,何三蓮在廚房做糕點。

    秦淮聞著香味直接鑽進了廚房,看到何三蓮圍著粉色的圍裙在那裡和麵團,一股溫馨的暖意油然而生,靠在門上感歎,總裁娶了這個女人,還真是好命。

    「我今天晚上要約會,所以春喜我帶去給唐糖了。」

    何三蓮正在專心做糕點,突然又被人嚇了一跳,猛地回頭看見是秦淮,半天才緩過氣來有點無奈道:「你們怎麼都喜歡在人背後嚇人呢?來了?謝謝啦,春喜沒有抱怨吧?」

    「你妹妹不抱怨和總裁不冷臉是一樣的不可能。」秦淮笑,這女人膽子還真的很小。又想起她的話有些深意,神秘的笑:「還有誰喜歡在背後這樣看著你啊?是不是我們總裁?」遇到他們的事情,淡然的秦淮總是變得很八卦。

    何三蓮屬於沒有心眼的人,輕輕的點頭,用手臂抹掉額頭的汗滴:「對啊。昨天晚上切到手指了。啊,你說你要約會……是誰?」終於也好奇了一把,轉身繼續和麵團,一邊和秦淮聊天。

    「你這死女人,熱就開空調啊,廚房不是沒有空調。我們總裁真的不缺這點小錢……」秦淮走了進來才發現廚房的溫度和大廳的溫度是無法相比的。搖搖頭自己拿過遙控器打開空調,何三蓮也不反對:「節約一點是一點嘛,我不想欠他太多。」

    「笨女人。真不知道這傻勁兒是福還是禍,總歸自己該多個心眼兒的時候就多一個。像我,我已經和人約會有一個星期了,你丫的才發現。」靠在廚台上,有些無奈的輕歎。

    「什麼?真的?秦淮,是真的嗎?」何三蓮一聽這好消息,立即伸著滿是麵粉的手過來,秦淮立即一躲:「不要碰我……我告訴你吧,就是上次告訴你的那個男人,院長的兒子。我沒有辦法,為了讓老娘和老爹回家去,只能出此下策。我不喜歡他,他也不喜歡我,我們都只是做給父母看的,他的院長父親也對他逼婚,我們就聯合一下咯。」

    「啊……原來是這樣。」何三蓮有些失望,回身繼續揉麵團,可是想著想著還是好奇的繼續問道:「他人怎麼樣?你們有可能嗎?」

    「很穩重一個人啊。對於未來……沒有可能。」語氣卻不是那麼肯定,反而有些猶豫。何三蓮反應一向比較遲鈍,所以也沒有反應出來。

    「他有喜歡的人,我呢……也還沒有動過心。」

    「有喜歡的人嗎?怎麼這樣……」

    安靜了好一會兒對了何三蓮想起事情來,又有些事情想要向秦淮詢問,想也沒多想就把今天的事情說了出來:「今天他之前的未婚妻來了,他好像有些生氣,把五個女護理小姐都炒了……我發誓我沒有多管閒事。」

    「蘭清?她終於是回來了,我就知道,他們會把她當做一個武器。」

    「到底是……怎麼會是?」這個疑問一直在何三蓮的心底,像貓一樣的撓著她讓她發癢,卻又不敢親口問雲在森。

    「她是總裁的父親親自選的未婚妻。可是總裁在一個月前突然鬧出是同性戀的緋聞,這個女人就聞風而逃了。眾所周知,這個女人她們家族遭遇變故繼續大筆資金才能起死回生,但是她不能忍受自己嫁給一個性取向有問題的人。她還派人去試探過總裁呢,只不過結果讓她很失望,呵呵,她所不知道的是,那是總裁的圈套,目的就是為了讓她逃走。這場局,贏的人是總裁。我也是參與者,我敢打賭,和蘭清派來的男人上床的對象絕對不是總裁。以後這個女人要是耍什麼心眼兒,你都要牢記,千萬不要相信她說的任何一句話。」

    「原來……是這樣。」何三蓮聽得有些而紅心跳,她還不太習慣有人把『上床』二字說的如此自然。

    「我之前欠你的故事還沒有給你講,給你講了你就明白了。」看了看時間竟然不早了,便支起身道,「還是下次你吧,總裁還有事情要吩咐我去做。我把你的衣服帶來了,好好過你們的小日子啊。」笑的有些陰險,又恢復了最沒心肺的樣子。

    轉身離開,何三蓮真的很想拉著她讓她現在就告訴她。

    算了……總歸是有機會的。她自己也可以嘗試著去向雲在森瞭解啊,只不過有些高難度。

    秦淮匯報了一些工作上的事情就離開了,何三蓮端著糕點來到花園,雲在森在遠處打電話,何三蓮把糕點放在桌子上,看了看雲在森的背影,伸手拿了一塊的糕點放到雲母的手裡:「來,您嘗嘗,我做的草莓穌。還有綠豆糕,還有桂花酥……」她又到了一杯飲料放到雲母的面前,雲母很乖的捧著草莓酥一點點的吃著,何三蓮伸手把她散下來的頭髮挽到她的耳後,看著雲母一點點的吃完。

    突然,一滴水落到何三蓮的手背上,她一個驚愕,抬頭看著雲母,在她白淨的臉上看到一滴淚滴,晶瑩的美麗,卻又殘缺的美麗。

    靜靜的落淚,何三蓮卻呆了。

    她從來都不知道,一個女人可以哭的如此美麗,連帶著那份嫻淑靜雅都一起流落出來。她突然有些發慌,不知道該要怎麼辦,更不明白她是怎麼了。

    「婆婆。你怎麼了?怎麼哭了,不哭、不哭了……」有些手忙腳亂的急忙安慰,男人聽到她的話立即回了頭,收了電話就急步的走過來,伸手推開何三蓮,蹲下身子看著自己母親的臉,果然看見她正淚流滿面。

    「你給她吃了什麼?」男人臉色變得黑沉,盯著何三蓮說出的話也是涼薄的。

    何三蓮一下子野在哪裡,他什麼意思?

    「這是什麼?」他伸手拿起盤子最上面的糕點,直直的問向她。

    「草莓酥。」她不知道,這有什麼問題。卻又怕真的是因為它,越來越害怕起來,害怕到發起抖來。

    「何為!你竟然給她吃草莓酥,你該死……」男人一聽聞,風疾厲色,整張臉都變了,黑沉變得扭曲,手中的那塊草莓酥一用力就捏碎了。

    「草莓酥……草莓酥怎麼了?」看著那碎了的草莓酥,聽著他話,她越來越不知所措越來越害怕起來。

    「我不想再見到你。」他冷冷的拋下最後一句話,甚至不再多看她一眼,站起身彎腰把雲母橫抱而起就大步離開。

    何三蓮坐在那裡,看著他抱著自己母親離開的背影,再轉頭看著那一盤自己用一個多小時做好的糕點,她才發現自己是那麼的難過。

    如果真的做錯了什麼,他可以告訴她,可是也不用用這樣傷人的語氣斥責她。眼淚順著臉頰滑了下來,突然好傷心,好生氣,好難過,好衝動。

    不想見到她是不是?好,她走!!她站起來端著盤子就向後門走去,她走就可以了,他就不用看到她了!!
作者: lilahsu    時間: 2013-4-24 10:36 PM

正文 051  微怒

    一時衝動跑了出來。

    端著一盤子各種味道的糕點走在靜莊的山道上,夕陽慢慢的掛上山腰,她也不再哭了,只是心好涼,天氣依舊是炎熱的,她卻不覺得,或許是因為靜莊地處的位置在山上,山上的壞境很好,空氣就像家鄉一樣的清靈、清新,讓人的心境很快就能得到安靜。

    歎口氣在路邊坐下來,想到剛才被罵,又忍不住錘自己的腦袋,被罵了就跑出來,何三蓮你也就這點出息,她自己也看不起自己。又離家出走……他知道了會不會更加看不起她?她明明才說,要好好努力……可是就在那一瞬間,真的無法堅持,何三蓮,你就那麼難以忍受被他責罵嗎?真的……已經陷入如此深的境地?

    將盤子放到一旁的椅子山,一聲低嚎:「啊……」苦惱的抱著頭,為什麼有這麼多煩人的事情?本來下午還在和睦的聊天、相處,她已經幸福的快要冒泡了,只不過因為這盤糕點……而婆婆究竟是為什麼……吃了糕點會哭了?

    她想不明白,立即伸手拿起一塊草莓酥,一口一口的吃著,吃的很是認真,連每一個細節的味道都不放過。可是……沒有什麼差錯啊。味道甚至因為材料而變得更好。

    那麼……是因為,是因為這……草莓酥嗎?她不能吃草莓酥?還是吃了草莓酥而想哭?

    「小姑娘,我能在這旁邊坐一下嗎?」突然一道響亮的聲音插進來,她抬頭一看,竟然是一位白髮蒼蒼的老人。

    她立即把盤子端了起來,禮貌的起身點頭:「可以,您坐。」

    「謝謝啊。」老人和藹的輕笑,處著枴杖坐了下來,卻又看向何三蓮手裡的盤子:「這是什麼?」

    何三蓮心不在焉的回答:「糕點。」

    「我可以嘗嘗嗎?他們看起來很不錯。」老人笑瞇瞇的伸手指了指。

    「哦,當然可以。」何三蓮立即把盤子伸到老人的面前伸手指著:「這便是草莓酥,這邊是綠豆糕,這邊是桂花酥。您看您喜歡哪一個?」

    「這可怎麼辦呢,我都想嘗嘗。我還一個外孫啊,我也想讓他嘗嘗呢,因為它們看起來都不錯。」

    「這樣嗎?那就都給您啊。」何三蓮掰開老人的手直接把整個盤子都放到了老人的手裡,想了想又不對,又把盤子拿回來:「您不方便,這樣我給您拿著送到您家去好嗎?」

    「這樣嗎?實在太麻煩了……」老人有些驚喜卻又有些不好意思。

    「沒事,反正我現在也沒事。但是您現在是住在靜莊嗎?如果是這樣,才可以。」

    「是的。是的。我現在在這上面休養呢,要不我們現在就走吧,先給我嘗一個草莓酥……」

    「來,您慢點兒。」扶著老人慢悠悠的向老人所說的方向走去,何三蓮完全沒有戒心也沒有多心,只想著能幫助一個老人,心裡就能溫暖一分。

    她沒有看清老人在夕陽的餘暉下,那雙眼眸竟是海藍色……

    雲在森哄睡了母親才鬆了一口氣。久久的蹲在母親的床邊,竟然有一個月沒有來看望母親了……歎了一口氣還是慢慢的站了起來,輕步的向門外走去,關上門想起花園裡的女人。

    他沒有告訴過任何人,連父親也不知道,母親最最愛吃的東西,就是草莓。而父親唯一給母親買過的東西,就是一籃子草莓,母親自己一個人坐在花園裡,靜靜的吃了一個下午,誰也沒捨得給一顆,連他也不給。

    草莓是心痛的回憶,更是母親唯一甜蜜的回憶。

    所以在生病後她不能吃草莓,一吃草莓就會哭,無休止的哭泣,不停的哭泣,直到睡著,醒來才會忘記這件事。

    他才會那麼生氣。

    揉揉眉角,站在門口向花園望去,傘下竟然已經沒有半個人影,連帶著桌子上的一盤糕點也一起失蹤。只有一顆碎掉的草莓酥還零碎的躺在那裡……

    男人低低一聲沉吼:「何、三、蓮!!!」怎麼?又上演出走的遊戲?看來這女人的脾氣還真的是『很好』嘛……他的眉間蹙的越來越緊,只能轉身大步的向外走去,該死的女人,別讓我找到你!

    「阿嚏!」一聲響亮不太斯文的噴嚏直直的打了出來,何三蓮急忙摀住口鼻,只希望自己的口水沒有噴到那盤糕點。

    「沒有噴到,沒有噴到,哈哈,傻姑娘。」

    「真是不好意思……」耳根也有些發燙,是哪個倒霉鬼在嘛自己呢?她忍不住的詛咒,再罵,再罵就別管她也罵回去了!!

    「哈哈……好久沒有見到你這樣的人了。對老人這麼有禮貌,做人有自然不做作,還有,最難得的是一顆純淨的心啊。」

    「爺爺你過獎了,我沒有那麼好。」她不好意思的摸著後腦勺,明明剛剛心裡還在想要怎麼罵回去的話,就被人這麼一誇獎,立即有了觸雷的錯覺。

    「哈哈……這草莓酥真的很好吃,小姑娘廚藝也好啊。」他只真心的誇獎該要誇獎的人,也不做虛偽的奉承和迎合。

    「謝謝。」聽到這個話總算是放心一些了,看來糕點真的是沒有問題的,那麼真的是因為……婆婆不能吃草莓酥?如果真的是這樣……她雖然之前也不知道,但是就這麼跑出來,的確顯得小氣了,越想越覺得自己不應該,她低歎了一口氣,真是沒出息,可是能怎麼樣?因為草莓酥,婆婆都哭了,她哭的時候,她的心也跟著碎了,慌了。

    「好了,我的家也到了。真謝謝你啊小姑娘……」

    「爺爺,既然你到了我就不送你進去了。這些都給你,希望您的外孫能夠喜歡它們,我就先走了。」下了決心,她就把盤子放到老人的手掌裡,轉身急忙向夜風裡奔去。

    「誒,小姑娘,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夜風沒有把老人的話帶到她的耳邊,他只能急切的奔跑,她只想用力的跑回去,急切的跑到男人的面前問他:「是不是草莓的原因?如果是因為這個,我可以為我的無知道歉。」她願意道歉。

    也不知道跑了多久,開著遊覽車的人經過她的身邊忙問到:「小姐,需要幫忙嗎?」

    她急忙停下步子,轉身看著司機急忙點頭:「我要,要!!!謝謝你了。」

    「快上來吧。是哪裡?」

    「七號樓。」喘著氣爬上第二排座位,摸著額頭的汗,嘴角卻在笑。

    車子啟動,熱風緩緩。

    一輛法拉利跑車從旁邊駛過,她的眼神一轉落在它的身上,正看見男人開著車向山下而去,她來不及思考就急忙喊道:「雲在森!!!」

   

正文 052 牽手

    呼喊順著風的方向飛到了男人的耳朵裡,男人急急的剎住車,何三蓮也急忙讓遊覽車的司機停了車,從車上蹦了下來,拉著裙子向男人的車跑去。

    他從後視鏡裡看到她紅著一張臉呼哧呼哧的跑著,頭髮有些凌亂,眼神卻在閃爍。

    本來是滿腔怒意的,可是看到她急切的樣子,突然之間所有的怒氣都消失的一乾二淨。

    他輕輕的勾起唇角,看著她跑到車前,而他也以極快的速度冷下顏,只以淡漠的眼神瞥著她:「哪裡去了?」

    「就在……山道上走走。」她有些囧的看著他的冷顏,突然那句話有些問不出口來。

    「不是離家出走?」他很熟悉她這套脾氣了,生氣了就轉身,然後走掉,這就是她的特色不是嗎?

    「我……我回來了。我問你,是因為……草莓嗎?如果是因為草莓,我並不知道原因……」

    男人的臉色一沉,更為漠然。

    久久才道:「嗯。她不能吃草莓。」

    「真的是因為這樣……」她之前一直在想,是因為糕點還是因為草莓,現在明白了,真的莽撞的沒有問就做出來,還第一個就拿給她。

    她滿臉的後悔讓男人更安靜了,很久才抬頭看著她的臉問:「餓了嗎?」

    「嗯?」她沒有想到他突然這樣問,而且語氣好了很多,至少不再那麼寒。

    她輕輕點頭:「嗯……有點兒。」摸著肚子,午飯吃的很簡單,下午茶的糕點也送人了,現在真的很餓。

    男人輕輕勾唇,只是用眼神示意她上車。

    車子向山下開去,她急忙問道:「我們去哪裡?婆婆現在是一個人在家嗎?」

    「護理小姐會在七點準時到達照顧她。」

    「哦……」也放了心,她想,回去了一定要親自給她道歉。不管她懂不懂,理解不理解,至少自己真誠的倒了歉,那麼她就一定能夠感受到。

    但是她又想起一個問題:「你是出來找我嗎?你不是……不想見到我了嗎?」她因為這句話,真的傷心了。

    「何為,你覺得我不想見到的人如果都可以這樣消失的話,那麼整個地球就只會剩下我一個人,還有我的母親。」

    「我覺得你可以……你有這個實力。」

    男人冷冷的一個眼眸,她趕緊閉了嘴,把頭扭到一邊,知道他那句話不是有心而為,那麼……這算是一種解釋嗎?一種變相的解釋,她這樣安慰自己。

    車子在半山腰的地方拐了彎進入一家農莊,這是靜莊裡唯一的餐飲之地,佔滿了整個半山腰的土地,一整排古典的房屋,還有窯洞,籐架,園子地,魚塘等一路而過,都是供靜莊休假的富人們娛樂休閒的地方。

    車子停在停車場,何三蓮從下車的時候開始就感覺到了一股濃郁的鄉土氣味,雖然沒有老家的濃烈,但是相比對城市,這裡實在讓她太有親切之感了。

    她高興的跟在男人的身後,男童在前面領著路,走過彎彎拐拐的小石徑,路過一片盛開滿是玫紅色夜來香的地方,她立即停下腳步,男人在前面走了很久沒有聽到身後有響動,回頭向她看去,只看見她一身白裙的站在那裡,長而至腰的發輕輕的在背後拂動,白色的裙子牽扯隨著夜來香的味道一起低調的飛入他的眼睛和他的感官。

    他幾乎是不受控制的向她走去,站在她的身邊看向那片夜來香。

    「你喜歡它們?」

    「嗯?啊……」她很意外他竟然走了回來,腳步止不住的停頓在這裡,沒想到他會等她。她輕輕的笑:「它的生命力真的很頑強,以前在我們家的門前,爸爸總是喜歡撒一片的夜來香種子,而它就能長出一大片來,每到這個季節,我們在院子裡歇涼的時候,都能聞到它的香氣。只是好久都沒有聞到它們的味道了……真的有些懷念。」

    「……」男人不說話,只是看著那一片夜來香瞇了瞇眼眸,藏不住的精光一閃而過。

    走過側院,聽見有人在唱歌,何三蓮知道的流行歌曲很少,可是這一首卻是知道的,或許是因為播放的次數太多,身邊唱的人也太多。一首《菊花台》在夏夜裡靜靜瀰漫,露天下有人喝酒,有人聊天,有人一起歡歌載舞。

    男僮帶著路將雲在森和何三蓮引到一整排蔓延而下的房舍下,又在穿著旗袍的女服務員帶領下來到竹香的門外,拉開門何三蓮就聽到一陣輕笑聲,只聽見服務員小姐輕聲而道:「雲先生,到了。」

    何三蓮以為只是兩個人來吃飯,可是聽著屋子裡的聲音好像又有別的人在,他不是帶她來吃飯的嗎?怎麼……還有人?難道他根本不是出來找自己的?她心裡立即變得有些怪怪的,有些矯情卻又覺得自己莫名其妙。

    雲在森卻突然拉著她的手,將她的手輕輕的收入掌中,俯在她的耳邊就道:「好好表現與我恩愛的樣子,知道嗎?」

    「……?」她一個驚嚇,一臉迷濛。

    「乖乖做就好了,跟我來。」拉著她的手,走上台階就進了屋。

    何三蓮的心臟如鼓動般的猛烈擊打起來,她知道,他、他、他牽著她的手!?!!剛才的難過一下子全部煙消雲散,低頭看著兩個人的手,看著它們相連接的地方,她的臉變得燥熱,而他掌心傳來的炙熱更讓她無法安靜下來用心去觀察周圍的環境。

    直到坐了下來,她才偷偷的抬頭向對面看去。

    這一看,五分魂魄都差點兒嚇出來。

    「老爺爺?!!」這、這不是剛剛在山道上遇見的白髮老爺爺嗎?怎麼會在這裡碰見他?

    「呵呵,小姑娘是你啊,原來……你就是雲總裁的妻子,見你一面還真是難得。」老人也有一些差異,卻隨即一笑,看向兩個人相牽的手滿意的點了點頭。

    雲在森更是詫異,低聲問向何三蓮:「你們認識?」

    「……嗯。」何三蓮迥然的點了點頭,摸著頭不自然的笑,太巧了。

    「剛剛我在山上遇到了你的妻子,是個可愛的女人,你有福氣了。她做的糕點很好吃,你經常能吃到真是福氣啊。」

    「那麼就不用我介紹了,她的確就是我的妻子。我也認為……這是我的福氣。」他輕輕的笑,看向她的眼神竟然多了一絲溫柔。

    何三蓮的心臟快要經受不起的砰然而響,她伸手就摁住心臟的位置,好怕他們都聽到。還好他們都沒有再看向她,點菜,談話都不在扯到她,就她自己一人獨自還在回味他的那句話。無論是誰說出來,她想她也不會如此的緊張,唯獨從他的口中而出,即使知道是假的話,也那麼的心動,心動到無法抑止。

    「來,小為,這是衛斯理‧吳老先生。那天小為失約的事情是我沒有處理好,望老先生還不要再放在心上。今天我敬您一杯。」雲在森說話也不含糊,更不虛假,是什麼就是什麼,所以衛斯理‧吳輕笑的舉起酒杯示意何三蓮。

    何三蓮連忙拿起酒杯才明白,原來這就是那天打高爾夫球自己失約的老人?更是愧疚了,連忙和他們一起輕輕碰杯:「真是對不起,我不知道您就是衛斯理‧吳先生。可是……您不是外國人嗎?為什麼……長的像中國人?還有,不是喜歡打高爾夫球麼?怎麼會在這裡……」一個又一個的疑問還是禁不住的跳了出來。

    雲在森的酒杯剛剛遞到唇邊,立即伸手拉住桌子下何三蓮的手微微用力,何三蓮知道自己的問題又多了,可是她覺得這個老爺爺也和藹啊,應該不會介意自己真麼多問題吧?

    「哈哈……」果然衛斯理‧吳笑了,笑的很爽朗,「有意思的姑娘,我是中英混血,沒看到我的眼睛嗎?它不是隱形眼睛哦……呵呵,而且你們今天晚上是來赴我的宴席啊。我是不喜歡受人邀請到桌子上談生意,可是雲總裁是個難得的高爾夫球高手,我當然要好好和這個青年俊傑切磋切磋他的心得。就算是生意上的事情,我也不得不承認他是難得的生意夥伴,我也不願意放棄與他的合作。現在我正式宣佈十億啟資案下個月正式啟動,現在就在這裡落成協議。」

    衛斯理‧吳說著就伸手,而雲在森眼眸精光異閃,也伸手不恭不卑的淡然而到:「合作愉快。」

    何三蓮詫異的端著酒杯望著兩個人,就這樣?她沒聽錯的話,是十億?所以……雲在森那次才那麼生氣?對於何三蓮來說,這幾乎是這輩子聽過來就最大的金錢數目……可是兩個人竟然就這麼敲定了?看來,做生意也不難嘛。

    她不知道的是,那不是十億人民幣,更不是美金,那是英鎊。雲在森何等人物,掌握整個A市的經濟風雲,如果只是十億美金他都不會如此大費周折,只有更大的數目才會讓他親自如此態度反覆的謙恭。

    她更不知道,只是因為她,就是一顆屬於他的福星。
作者: lilahsu    時間: 2013-4-24 10:37 PM

正文 053  雲夫人

    那頓飯吃得很開心,何三蓮雖然有些迷茫,可是也在小心翼翼中喝了不少的酒。

    雲在森卻不著痕跡的拿開許多酒不讓她去碰,何三蓮絲毫不記得自己上次喝醉酒幹過什麼事,可是對於男人來說卻是個噩夢。他一邊要和衛斯理‧吳聊關於高爾夫的話題,說話的速度也是沉穩緩慢的,好像並沒有在意何三蓮到底在做什麼。

    何三蓮就鬱悶了,那些酒總是到了自己夠不著的地方,她好不容易偷偷挪回來卻又在不知不覺間飛開了。這一次她就不信了,想喝點酒就這麼難麼?而且是她好久都沒有喝過的白酒,這麼貴的五糧液更是從來都沒有嘗過。

    咬咬牙,手指又一點點的靠近左前方酒瓶的方向,假裝不在意的摸過炒扁豆的盤子又靠近紅燒雞,革命即將勝利的時候,男人的手卻突然伸過來自然的拿過酒瓶。

    她眼睜睜的看著他給他自己慢慢的到了一杯,然後酒瓶就空了,他把空瓶子就放到了何三蓮的面前,然後拿起酒杯又敬衛斯理‧吳。

    何三蓮驚愕的張了張嘴,拿起酒瓶晃了晃,衛斯理看見她的動作連忙問道:「哦,沒酒了,還要嗎?這五糧液的味道實在好啊,我這次回英國一定要多帶一些。」

    「啊……」何三蓮立即一笑,正要點頭雲在森卻淡淡道:「不用了。今天坐在這裡也不是外人,吳老身子要緊。」

    何三蓮眨眨眼,轉頭看向雲在森,他就是故意的!她伸手拿過他面前的酒杯,男人一時沒有注意她竟然敢伸手到自己面前搶酒,臉色一沉正要奪過來,她卻已經舉著酒杯向衛斯理‧吳道:「吳老,我為先前的不恭向您賠罪了。還叫你老爺爺,實在對不起。嗯……如果有什麼失禮的地方就在這裡向您道歉。我先生不能喝太多酒,為了他的身體我帶著他的一起喝掉。您老隨意。」

    瞇著眼睛微微的笑,就像一隻狡黠的貓。她偷偷的看向他的眼睛,他的眼神很淡漠,卻有些懊惱,只能盯著她一飲而盡。

    衛斯理‧吳爽朗的大笑,也一飲而盡。

    只是一杯酒對何三蓮來說真的完全沒有作用,不過也解了饞,她也知道適量。

    衛斯理也吃好了,很是喜歡中國菜,何三蓮還笑說以後如果有機會就親手做給他更多好吃的。衛斯理接受,最後也向他們遞了邀請。

    「下個星期我就要回英國了。不過正式協議還是要簽的,就在三天後吧。但是後天我會在A市郊外我的別墅舉行一個Party,很多朋友都會來。屆時還希望你們這對恩愛的夫妻能一起出席,你們是我的新朋友,能介紹給大家,那我就更高興了。對了,我還要給這位姑娘……哦,應該是雲夫人介紹我的外孫呢,他說很喜歡你做的糕點。還有明天晚上我希望能留宿你們在我的別墅一夜。」

    「盛情難卻。」

    兩個男人,一老一少再次握手,何三蓮坐在一旁看著他們輕輕的笑,她沒什麼意見。

    衛斯理‧吳的在靜莊的住處離農莊很近,步行就能到。他拒絕了雲在森送他好意,自己處著枴杖就慢悠悠的向後山走去。何三蓮才明白為什麼剛剛把老人送回去,轉眼坐車到農莊吃飯就又看見他了,當時還吃驚來著。

    「走吧。」雲在森拉了拉她胳膊,然後轉身自己走在前面。

    何三蓮趕緊跟上去,那會兒一直想問的問題也終於可以問出來:「如果今天……我沒有回頭叫你,是不是你又的自己一個人來了?」

    男人回頭,漠然的看向她,很久才道:「沒有如果。」

    何三蓮一口氣野在那裡,怎麼這麼古板?她都說了是如果。而且他就沒想過,自己如果真的扭頭就下山,看他自己一個人怎麼來。不過……如果自己沒有回去找她,自己應該……會死的更慘。

    算了,她也不糾結這個問題了,既然沒有發生的事情就不要去多想咯。

    何三蓮蹦蹦跳跳的跟在後面,踩著鵝暖石鋪成的小路腳很舒服,她也不抬頭,卻一頭撞上男人的背,男人一回頭,眼神有些兇惡,她立即往後一縮,摸著自己的腦袋憨憨的笑:「對不起。」

    他低頭看向她的腳,又回過頭繼續走著,何三蓮更莫名其妙了,她的腳……怎麼了?

    男人若有若無的鬆了一口氣,繼續走著,腳步卻慢了一些。

    何三蓮雖然奇怪,卻也知道是永遠不可能從這個男人的嘴裡知道原因的,只好繼續跟了上去。

    月光下,兩個人一前一後,女人的個子不太高,剛及一米六也不穿高跟鞋,跟在高大的男人身後顯得有些嬌小,兩個人的影子卻在花叢裡形影交錯……

    而她根本沒有注意,在男人停車她關注環境的時候,男童才低低的告訴他:「雲先生,衛斯理‧吳先生在這裡。他聽說您來了靜莊就說如果今天晚上你來這裡吃晚餐,就讓您去他那裡。」

    「……帶我去。」

    那根本就是臨時約定,而在進房間的時候,女人的注意力全部都在兩個人牽在一起的手上,更是沒有聽到兩個人意外相見的客套話。

    新來的五個護理小姐還等在大廳裡等待雲在森的回來。

    何三蓮跟著雲在森進了大廳就聽見護理小姐們彎腰恭敬的向雲在森行出面禮:「雲先生好。」

    雲在森淡淡的瞥了她們一眼:「夫人醒了嗎?」

    「夫人還沒有醒。」

    「我去給婆婆熬點粥吧,如果醒了就可以吃新鮮的。」何三蓮看了看時間,已經九點了。

    「等等。」男人卻突然拽住她的胳膊,她奇怪的看著他,卻被他拽到他的前面,他看向那些護理小姐們:「知道是誰嗎?」

    護理小姐們互視,還是個個向何三蓮彎腰尊稱道:「雲夫人。」

    何三蓮立即紅了臉,有些不解的抬頭向雲在森,卻只是飛快的看了一眼,轉身就進入廚房。

    男人轉身勾唇:「你們都下去休息吧。」

    「……」五個人又相互看了幾眼才答道:「是……」

    坐在沙發上,想起還有事情沒做。可是突然不想上樓進書房,就坐在那裡拿出電腦,將電腦攤在茶几上,聽著廚房出來的聲音,手放在鍵盤上竟然一個字也敲不出來。

    有些煩躁的將電腦合了起來,還是站起身向廚房走去,看見她圍著圍裙站在門口,煩躁的情緒竟然慢慢的消散。

    抱懷靠門,只是盯著她的背影,看著她量米,淘米,下鍋。

    每一次做食物的時候的她都是無比認真的,總是讓覺得……異常美麗。

    何三蓮回頭向身後看去,空蕩蕩一片。又走到門口向客廳望去,也沒有人。

    她怎麼總有錯覺……以為身後剛剛有人站在這裡呢?莫名的摸著頭,回頭繼續煮飯。  



正文 054 習慣我的吻

    冰箱裡有南瓜粥,她聽秦淮說……雲在森最愛吃的是南瓜粥,那麼這一次……她母親會不會喜歡?她有些忐忑,卻還是做好了。剛剛熄火,就有人進來,是一個護理小姐,甚為恭敬的走到她身邊道:「夫人,老夫人醒了,她應該餓了,讓我盛點粥去餵她吧。」

    「不用了,不用了。你們去休息吧,我來就好。」何三蓮一聽婆婆醒了,立即揭開鍋蓋,拿過一個盅,盛了一大半放在裡面,想了想還是拿過兩個小碗一起放在托盤。

    護理小姐見她認真的做起來,也不堅持了,轉身只好離開。

    何三蓮端著熱騰騰的粥來到二樓,敲了敲門進房間。

    雲母坐在西式古典的梳妝台前梳著自己長長的頭髮。何三蓮把粥放到桌子上,慢慢的向她走去,站在她的背後,手輕輕的按著雲母的手:「婆婆,讓我來給你梳吧。」

    女人的手微微遲疑,卻很乖的鬆了手。何三蓮握住古典的梳子輕輕的給她梳著順滑的頭髮,雲母似乎很開心,完全忘了下午的事情,還輕輕的哼著何三蓮不知道的曲。

    「婆婆,你頭髮真好。」

    「……」依舊只是歌謠,沒有詞,只有調。

    「嗯……婆婆,我想給你道歉,下午對不起。所以現在我給你做好了南瓜粥,來,我們去吃吧。」放下梳子,她伸手攙著雲母向桌子走去。

    門外的男人背對著門靠在門上,雙手插兜,嘴角輕輕的勾起,聽著門內的歌調還有女人的聲音,抬頭輕輕舒氣。

    「來,小心燙哦……怎麼樣?好吃吧?雲先生啊也喜歡這個,我就知道這一次你一定會喜歡!!」

    「……吃……」

    「嗯,好,還有很多很多哦……來,慢點兒,我再吹吹。」

    男人一直靠在那裡,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直到覺得女人應該快要出來了才拔步迅速的離開閃進旁邊自己的房間裡。

    出了房間,何三蓮有些猶豫,卻還是走到旁邊敲了敲房門。

    門內沒有響動,或許是兩分鐘後,她又要再次敲門的時候門開了。

    男人早已洗了澡,穿著淺藍色的浴袍站在門口,何三蓮一眼就瞄到了他赤裸在外面的肌膚,她立即抬高頭仰視著他的臉,有些困難卻還是把手上的東西推到他的面前:「晚上你喝了不少酒,才吃的很少,餓了嗎?」

    男人低頭看著她的臉,在燈光下有些蒼白,卻異常的好看。明明是經過一天的流汗,她卻顯得很乾淨,頭髮已經變得鬆散,臉頰潮紅。

    突然有一種衝動湧上男人的腦海,甚至沒有多想他就伸手就環住她的頭,在她還沒有完全的反應過來的時候她就已經被他捲進了房間。

    門被緊緊關上,她被他抵在門上,手指挑起她的下顎,吻迅速的落下。

    何三蓮的雙眼「霍」的張大,只能盯著男人近在咫尺的臉,心跳如雷的鼓動,抱著餐盤劇烈的顫抖起來,如果不是手指緊緊的抓住它們,她想已經落在地上砸的粉碎。可是她幾乎只能借助它們使力,才能讓自己不那麼緊張,窒息。

    輾轉反側的舔砥濕吻,還沒有更深入男人就聽到劇烈的瓷盅響,貼著她唇的嘴才僵硬的緩住。

    突然的停住,盯著她漆黑的眼睛,她在緊張?還有害怕……還有……疑惑,還有……心動。

    嘴角輕輕的勾起,起身撐著左臂在她的腦後,另一隻手的食指輕輕的拂過她濕濕的唇,抬眼撞入她顫抖的瞳孔之內漠然道:「要習慣我的吻,知道嗎?」

    「為……為什麼?」她驚慌失措的顫抖著,望著他的眼睛,不知道這是什麼原則,合約裡面並沒有……這一條不是嗎?

    「如果下一次,這是發生在公共場合,那麼你的反應還是如此,就小心……你的工資。」他瞇眼湊近她的耳邊低喃,輕輕嗅著她的香氣,淡淡的……不是花香,也不是草香,或許是體香,淡淡的溫暖,像牛奶……卻又不膩味。

    香甜、香甜就是她。

    她的耳根和脖子都很癢,根本不敢動彈,卻還是怯懦的抖著嘴唇道:「可是……雲在森……我、我本來就欠你……五百萬……不、不怕更多……還、還有……如果下一次……我、我還是……還是會發抖……怎、怎麼辦?」

    那她不是欠他更多?她嚥了嚥口水,感覺渾身都是熱的。

    男人輕輕轉頭,有些無奈,卻輕勾嘴唇輕言而道:「要不再多試幾次?」

    「不要!」她立即驚慌的推開他,快速的轉身拉開門就逃了出去。

    男人站在門口,抱著懷輕輕的鬆了一口氣。

    他竟然會再次失控吻了這個女人,真不知道……究竟是好事還是壞事?或許……並不壞。

    走到門口靠在門上,走廊裡已經沒有女人的蹤影,門口卻還放著托盤,托盤裡有裝著粥的瓷盅,還有一隻小碗,都靜靜的放在那裡。他彎下身雙手端起它,轉身回了房間,毫不猶豫的關門。

    何三蓮從旁邊的旁邊的房間裡伸出頭來,久久的才鬆了一口氣。

    轉身靠在門板上輕輕的喘息,何三蓮……你心動了,你該死的又心動!!不好好控制自己的情緒……如果讓他發現你、你動了情,違反了契約條約你就死定了!

    手輕輕的摸上自己的唇,可是……到現在還能感受到他剛剛的火熱,他是不是……是不是對自己……並不是完全的冷漠?

    何三蓮,不要想太多!!她轉身捂著臉靠在門上,人家都申明了,只是為了讓你適應!!那不就是說……以後還會有這種吻?天啦……這不等於要殺了她嗎!?!!

    這個夜,男人睡的很香,女人卻失眠了。
作者: lilahsu    時間: 2013-4-24 10:38 PM

正文 055  潑婦很可愛

    第二天,男人早早的起來了,何三蓮頂著熊貓眼下樓的時候,雲在森已經在吃早餐,何三蓮看連雲母都起來了,立即有些羞愧。

    雲母自己一個人坐在窗邊剪花,像是只有她自己一個人的存在,誰也看不見,誰也聽不見。

    何三蓮走到餐桌邊有些不自然,就坐的離男人很遠。她默默的拿起麵包吃著,一邊偷看男人一邊看雲母,其實她很想問他關於雲母的事情,卻……又覺得有些尷尬。

    悶頭喝了幾口咖啡,男人就站了起來,冷冷的放下報紙對何三蓮道:「我今天要出去,晚上才回來,你陪陪母親。」

    「哦。好。」何三蓮假裝不在意的低頭繼續吃著,心裡卻已經高興的飛到了雲霄上,真是太好了,就不用想怎麼面對他了。

    男人有些不滿意的動了動唇角,最終依舊只是起身向外面走去。

    何三蓮一聽到外面的引擎響立即就站了起來,伸了一個大大的懶腰,今天一定會過的很順利的!!

    她早上陪著雲母剪花,雖然看不懂,卻隱約能看出一些什麼,弄到最後雲母剪出一堆亂七八糟的花枝花葉時何三蓮才知道囧囧的放棄了偷師學藝。

    她一直在想一個問題,婆婆為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呢?她既然是雲在森的母親,他的父親為什麼……現在又有另一個夫人?離婚?還是為什麼?何三蓮的感情世界時單純的,她懂得不太多,可是她知道愛情需要忠貞,可是雲在森的父親為什麼娶了兩個女人?雲在森好像很討厭雲家的人,雲家的人也討厭雲在森,這裡面有什麼糾葛?為什麼一家人不能和和睦睦的相處?內爭相鬥,又能得到什麼?

    她怎麼也想不透這些問題,最後就放棄了。

    只有最後一個問題還在糾纏她,雲在森是從小就這麼冷漠還是因為環境的造就?

    這一天都這樣只有這一個問題糾纏著她,吃完午飯的時候,卻迎來不太受歡迎的客人。

    何三蓮見過她,是雲在森的弟弟雲啟的老婆,聽說姓李,叫什麼?好像叫李曉雨。應該是個難纏的女人。

    何三蓮是簡單,但是並不笨,在A市好歹混了七年,入世也算有些資質了,有些接觸也曉得一個人是怎樣的,看得明白對自己有沒有敵意。

    上次在公司的年會上,李曉雨就是和小姑雲朵一起來諷刺自己,雖然那個時候她已經喝了很多酒,可是酒勁還沒有上來,所以算是清醒的,也就記得這個女人。

    「哎呀,怎麼你就一個人在啊。真看不出來,還真是個孝順的媳婦,我來看看你有沒有虐待你這個傻婆婆。」李曉雨一進大廳就沒有好語氣,逕直走到沙發邊坐下來,翹起腿讓護理小姐們給自己上茶。

    「喂,你怎麼說話的?我要你給我婆婆道歉!!」何三蓮本來就不喜歡這個人,看到她大搖大擺的進來更不爽,現在還出口就對雲母不遜更是讓她冒火,不要以為她脾氣很好,只是沒有牴觸底線罷了。

    「喲喲。村姑也會發火?我可是查清了你的一切,今天就是來找你的!」李曉雨嘲諷的笑,邪惡的盯著何三蓮漸變的臉,伸手從包裡掏出一把文件來放到茶几上:「這些就是你的惡資料。一個來自農村,打了七年工,更沒有正常一點的家世背景,只有初中文憑的一個女人,應該說……連初中都沒有畢業的你,有什麼資格會成為我們雲家的媳婦呢?我們哪一個不是最低的本科生畢業?哪一個沒有顯赫的家世作為支撐?還有,我真的很好奇、很懷疑,你們究竟是怎麼認識,怎麼相愛,怎麼就這麼……突然在一起了?」

    她就像是掌握了一切,看著何三蓮變臉,看著何三蓮蒼白,看著何三蓮僵直的站在那裡無法動彈。李曉雨站起來,一步步的逼近何三蓮:「你就告訴我吧,你們究竟是什麼關係?他是不是給你很多錢?錢我也有很多啊,只要你說出你的真實目的和身份,幾百萬我都給。」

    「不……」何三蓮搖著頭,「我……我不是為了錢……」話剛剛落下,她就猛烈的咳了起來,像是印證她說的根本就是謊話,整個人都被火燒了起來。可是她知道,一定不能露餡,一定要堅持,何三蓮加油,拿出你的陣勢,拿出你的脾氣。

    可是李曉雨的臉越來越逼近,嘴還在一張一合的喋喋不休著,何三蓮什麼都聽不見,只是覺得頭越來越脹,就快要爆裂開來的疼痛起來。

    她咬牙閉上眼睛,幾乎是用出了全部的力氣才奮力的向逼近自己的臉發出那聲怒吼:「閉嘴!!」

    李曉雨沒想到她竟然會反擊,還是用如此……激烈的方式,她的耳朵……甚至出現了耳鳴的現象,好半天才能聽到何三蓮蝶蝶不停道:「你以為人人都像你們一樣,只有錢、錢、錢嗎?我是村姑,我是農村人,我是沒有初中畢業,我是沒有顯赫的家世,可是又怎樣?我有我愛的家人,我有我愛的人,你管我們為什麼相愛,你管我們怎麼在一起,管你屁事!你滾,你快滾,這裡不歡迎你--!!!!」

    護理小姐們本來就一個個站得很遠,現在更是一個個像掉了下巴似地望著她,連坐在窗邊又開始剪花的雲母都驚愕的落下手指上的花,愣愣的望著這邊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你、你……你!!你讓我滾?」李曉雨像是受了刺激,也瘋了般的怒吼起來。

    「對,就是讓你滾!!」

    「好!不愧是村姑,不愧是土不拉幾的農村人,一個潑婦!!」

    「我就是潑婦,就是潑婦怎樣?你不服氣啊?來打架?來,來,我們來幹一架啊,看誰厲害!」雖然她沒有春喜能打,可是也不能小瞧她的實力,雖然她從小到大幾乎沒有動過手。

    「我告訴你死村姑,我今天非弄死你!!」李曉雨本來就是個囂張跋扈又驕縱的大小姐,怎麼受得了這種委屈,想也沒想就要衝上去。

    「哼。我看誰能動我夫人。」

    還沒開打,一聲漠然的冷音卻從玄關處傳來。

    兩個女人同時向門口望去,何三蓮驚愕,李曉雨驚恐。

    「你、你、你怎麼回來了?」何三蓮驚愕的眨巴眨巴眼睛,他不是晚上回來嗎?

    「不回來,怎麼知道有人要欺負你。還是一個比你小份的人。怎麼,見了大嫂就是這種態度,弟妹?」男人輕勾唇角,眼神卻冷沉。言不多發卻渾身散發著淡然的怒氣,慢慢的向這邊悠來。

    「都、都是誤會。我、我和大嫂開玩笑,她就當真了,還和我吵……我、我先走了。」李曉雨早已嚇得臉色蒼白,她當然知道事情的嚴重,也是接到消息說雲在森今天不在家才敢來鬧著一場,哪知道鬧劇才一半,他竟然回來了,這一下嚇的李曉雨立即想潛逃而去。

    跑到沙發上撿起那一堆資料,慌忙的不敢有一絲緩慢,另一堆資料卻更快的伸到了她的面前:「怎麼,不想看看這個嗎?我保證這個比你手裡的有趣。」

    「這……這是什麼?」

    「雲啟。」

    只是兩個字,李曉雨立即奪過那份資料,然後一起按進自己的包裡,有些狼狽的背著手提包起身就要離去。

    「等等。」何三蓮急忙叫住她:「你……你還沒有向婆婆道歉。」她很堅持。

    李曉雨很是羞憤,卻又不得不在雲在森的微微怒視下狼狽的向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的雲母道:「對不起。」

    李曉雨離開後何三蓮才鬆了一口氣,卻又立即抬頭望向雲在森道:「你、你到去了哪裡?」

    「就在隔壁,我在隔壁開個小會。」隔壁的別墅也是他的,只是從來沒有告訴她罷了。

    「……是護理小姐給你的電話?」

    「這是她們的職責。」雲在森的唇角帶了一絲笑意,何三蓮有些不明就裡,卻還是忐忑的最後問道:「那個……你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在門外的?」

    「從……你那一聲怒吼開始。」

    何三蓮聽到了世界轟然倒塌的聲音,完了……完了,真的潑婦了……她的形象,完全的、徹底的破功了!!!竟然全部被他看到、聽到?

    「那個,說相愛是為了不、不讓她懷疑。還……還有,我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說了寫什麼……啊……」

    「不會。很好。做得很好。」微微的笑,走到她的身前盯著她因為著急有些潮紅的臉。

    「什麼?」她驚訝的抬頭,他……從來都沒有誇獎過自己……

    「這次做得很好。」伸手把她的頭髮挽到耳後,他輕言道:「雖然很潑婦,可是很可愛。」  



正文 056 毒藥與猛獸

    何三蓮扶著樓梯的扶手小心翼翼的踩著又高了兩寸的高跟鞋從樓上一步步的緩然走下來。男人坐在沙發上看報紙,悠閒的喝著茶,身後站在護理小姐們爭向的想要服侍他,他卻像身外人似地處於局外,只在聽到樓梯上傳來的「噠噠」聲時才抬了一下頭。

    淡漠的視線落在何三蓮的身上,像往常一樣並沒有任何異常的改變,只不過多停留了兩秒,何三蓮卻已經心跳加速到快要無法仰止。

    黑色的抹胸晚禮服,一頭烏黑的長髮整齊的披在背後遮住了大半的風光。

    這是秦淮剛剛寄過來的禮服,她一個人坐在房間裡徘徊了好久才敢穿上。臉上未施半點脂粉,卻白裡透紅的清透。黑色的高跟鞋踩在腳下似乎不太穩,所以走起來只能小步小步的移動。終於走到樓下,男人已經站了起來。

    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努力的向他自然的笑了笑:「還……還好嗎?」

    「嗯。走吧。」他又看了她一眼,轉身率先就向外走去。

    何三蓮本就沒想過能得到他的誇獎,而他能說個「嗯」她就落下了半顆心,只不過……滿懷的期待,最終還是落下了一半。急步跟上,卻又差點崴到腳,只能小步的跟上。幾個護理小姐們無不以她自然卻又好玩的動作逗笑,卻又一個個還是禮貌的對她說:「夫人慢走。」

    「啊,辛苦你們了。婆婆拜託你們了,有機會我就會過來。再見。」何三蓮一邊倒退一邊向護理小姐們打著招呼,沒有看到背後的路又差點載到,卻又引來一陣笑意。

    呼哧呼哧的跑到車邊時男人已經上了車,她自己去拉車拉了半天也沒有拉開,男人蹙了蹙眉,伸手替她開了車門,她汗顏又鬱悶,難道最近都吃的太少了?力氣怎麼越來越小。

    車子向山下開去,何三蓮回頭看了看窗口,沒有看到雲母的身影,有些歎息,對啊……她是不認識人的,更不知道什麼叫做離別。

    下了靜莊車子又向西郊駛去,何三蓮知道是去衛斯理.吳的別墅參加那個宴會。

    她拉了拉裙子,雖然夏天很炎熱,可是她穿得很少,所以空調吹的有些涼,搓了搓雞皮疙瘩,男人不經意的瞄到她的動作,伸手將溫度提到二十五,何三蓮是知道的,車裡的氣溫也在慢慢的回升,不禁有些感動,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她知道,這個男人並不需要謝謝。

    車子到了西郊的熙園,一片別墅區林立,和桃花島完全是兩個不同的風格。桃花島的房子都是偏小型的溫馨戶居,很適合居家,但是熙園的就不同了,每一棟別墅都是龐大的,有龐大的花園,龐大的房屋,龐大的領地。

    車子直接駛進了衛斯理.吳的別墅,花園裡早已經排成了排隊的樣子,現在已經接近夜幕,所以來的人也很多,停車的地方雖然已經不多了,卻還是有的,但是雲在森不同,車子在進入別墅的那刻起,前面就有一輛車領著路向另一個方向開去,雲在森將車停在草坪上,何三蓮下車等著他,他就將鑰匙扔給了侯在一旁的車僮。

    雲在森往前走了兩步沒有聽到動靜,回頭向身後的女人看去,何三蓮尷尬的伸了伸手才道:「我……我要不要挽著你?」

    「你說呢?」他覺得有些好笑,不只是覺得這個女人可愛,還是她說的話可愛,勾著唇角向她伸了伸手:「過來。」說的話,聲音也不再那麼冰涼。

    何三蓮笑了笑,不再那麼僵硬,有些不好意思卻又帶了絲緊張。幾步趕上去,卻差點崴到,男人及時伸手將她的細腰攬在手掌間:「小心。」

    「謝……謝謝。」臉又紅了一些,她慢慢的站了起來,覺得自己真的可以找個地洞鑽下去了,他不會……以為她是故意的吧?那她就真的可以去死了……

    「不客氣。」回答的很客套,眼角的寒意越來越少,只不過何三蓮也看不出來男人到底有什麼變化,只是伸手挽進她的臂彎裡,有些含羞,卻故作鎮靜,她知道,今天晚上秦淮也要來,所以不要緊張,秦淮來了她就不會這麼害怕了,至少秦淮會提醒自己,哪些可以做,哪些不可以做。

    他們兩個以夫妻的面貌出現的確讓所有人都震驚了。

    早就知道衛斯理.吳在和雲在森談一筆大的生意,只不過一直都是飄忽不定的消息,誰也不知道真假,今天看到他的出現,算是大抵的猜到了結果和真實性,於是不少人對著雲在森的嘴臉變得更為諂媚起來。

    雲氏財閥在三年前落入雲在森的手裡,把當時爛泥般的企業起死回生不說,更是做得有聲有色,成為霸主靠的也是他自己的實力,他的氣勢也是一向懾人的,就算那些人向親近他也不敢太過分,說的話是虛情假意的,連何三蓮也聽得出來,看得出來。

    可是自己挽著的男人卻永遠都是這副表情,冷冰冰的漠然。好像與自己完全無關,卻依舊站在那裡聽著,好像並沒有聽別人的話,卻又置在其中。何三蓮想,他究竟是怎樣的人?

    見到唐糖是意外的,何三蓮高興的揮了揮手,或許是雲在森早就知道她站累了,就讓她過去找她認識的人,而剛好衛斯理.吳又找人來請雲在森去見面,何三蓮就興高采烈的去找唐糖了。

    唐糖端著一杯酒,穿著寶藍色的拖地禮服,高貴的就像一個公主。她見到何三蓮就像看到了親人一樣的興奮,直抱著何三蓮不肯放開:「三蓮……我終於找到你了。如果不是知道你今天回來,我才不會來呢。」

    「你怎麼知道我會來?秦淮一會兒也來,我們三個可以聚一聚了。啊,春喜在你那裡怎麼樣?」

    「春喜?她昨天就回去了……我對不起你,我……我被一個掃把星完全的纏上,怕春喜遭到禍害,所以就讓她避避。她沒有給你打電話嗎?」

    「沒有。嗯……或許她自己一個人在家也沒事。不過唐糖……你沒事吧?什麼掃把星?」何三蓮聽到有些不明就裡,才又想到唐糖是自己一個人來的嗎?她自己一個人怎麼回來參加這種宴會?

    「對啊,我也很想知道,誰是掃把星?」突然背後有聲響,何三蓮驚忙的回頭,只看到一個黑髮的男人,有一張毫不亞於雲在森的俊逸面頰,只不過兩個人的氣勢是不同的。雲在森沉默如冰,這個男人卻張揚如火。雲在森是沉穩的,這個男人就是邪肆的。

    雲在森是碰不得的毒藥,這個男人就是惹不得的猛獸。
作者: lilahsu    時間: 2013-4-24 10:39 PM

正文 057  形形色色

    何三蓮第一次在震驚於雲在森之外的男人的氣勢。

    「誰?我怎麼不知道?你是說我嗎?我有說這樣的話嗎?你耳朵一向不太好,一定聽錯了,聽錯了。」唐糖急忙擺手,何三蓮看著她的表情卻被逗笑,那明明就是一張欲蓋彌彰的臉,怎麼撒謊功力還不如她呢~!

    「甜心……你最好給我老實點兒。」男人也不管何三蓮在面前,伸手就將唐糖攬進自己的懷裡狠狠的警告。

    唐糖有些驚慌的看向何三蓮,何三蓮看得出來,兩個人之間是不尋常的,雖然找不出到底是什麼不同,可是她知道……唐糖害怕這個男人。

    「你好,我叫色名。」男人這才轉頭向何三蓮介紹自己,何三蓮覺得這名字有些熟悉,正在疑惑的時候,歸姐竟然盛裝的出現,一身米白色拖地長裙,微笑著向這邊走來,何三蓮第一次看到穿禮服的歸姐,真的漂亮到不像話,成熟的知性都在她身上完美的刻畫而出。

    「Boss。」歸姐走過來卻率先向色名打了招呼,然後才向何三蓮眨了一個眼。

    何三蓮終於知道了,色名……色名,色名不就是歸姐正真的老闆,傳說中A市的黑梟麼?這一念想剛剛落下,三蓮卻猛然的意識到什麼,倒吸氣的再向男人看去,男人卻已經拉著唐糖急步的離開。

    歸姐輕輕的笑:「這丫頭有的好受了。不過還從來沒有見過Boss如此認真的份上。」

    「他、他、他!!他和唐糖……歸姐……他們?」何三蓮似乎還不能消化這個事情,唐糖怎麼和這個男人……唐糖不會受到什麼威脅了吧?何三蓮一想到自己,立即擔心的想要跟上去看看唐糖。

    「你放心,他們的關係很純潔,直到現在。我們Boss不碰不自意的女人,而唐糖剛離了婚,還是個烈女。」歸姐急忙拉住何三蓮,怕她真的又做出什麼讓她也瞠目結舌的事情。

    「可是歸姐……唐糖好像怕他。」

    「你不怕雲在森嗎?三蓮啊,誰也有自己的人生,你能幫她一時,能幫她一輩子嗎?況且,這不見得是壞事,至少她沒有以前那麼傷心了不是嗎?我們Boss啊,也沒有很壞,雖然比我壞的多。」

    歸姐說的是安慰的話,何三蓮卻越來越寒了……

    何三蓮還記得重逢唐糖的那個夜晚,唐糖哭的聲音幾乎震動了每個人的心。她想她之前一定很愛很愛她的丈夫,可是背叛、出軌、離婚都讓她垮塌了,垮塌的不僅是婚姻,還有感情世界。

    那麼唐糖,你能重新尋覓到屬於你自己的春天嗎?

    「今天晚上有的好戲看了,許先生也來了。」歸姐瞇著眼,舉著酒杯喝著不太濃的香檳,何三蓮聞著這味道就覺得熟悉,最後還是忍住了,看向歸姐看向的方向,是個長相俊雅的男人,雖然也出眾,可是何三蓮已經見過雲在森和剛才的色名,這些平常中已經算是出色的男人已經不能讓她覺得多麼的出色了,最多還是覺得不錯的。

    「唐糖這丫頭,今晚又有的受了啊。」

    「許先生是誰?」何三蓮還是不懂,這和唐糖有什麼關係,難道?

    「唐糖的前夫,許也。」

    何三蓮有些驚訝,又多看了兩眼,他臂彎裡挽著巧笑顏兮的女人就是讓唐糖傷心出局的女人嗎?不得不承認,是妖艷的,可是妖艷的會不會太過花枝招展?何三蓮卻覺得,沒有唐糖來的一半好,這個男人啊……以後會不會垂心發疼的後悔做過的事情?

    「哦,今天晚上真是熱鬧啊。三蓮,你也不會好受了。」

    「我?」何三蓮驚詫的轉頭,一扭頭就看到了蘭清,那個前兩天才見過面的女子。

    何三蓮突然有些不知所措,歸姐一下子抓住她的手:「緊張什麼,你看她的男伴是誰?要自信,你現在手裡捏的牌才是最終的,沒有人能輕易的擊倒你,除了你自己知道嗎?」

    何三蓮看著歸姐,好像明白了許多,深深的點頭。再看向蘭清挽著的人,又是驚訝,竟然是言傑勳?那個三番兩次幫助過自己的男人,說要請他吃飯,到了今天卻還沒有實踐的男人。他……和蘭清認識?還沒有理出個頭緒來,何三蓮的肩就被人一拍:「我來了,累死我了,還以為趕不上。」

    何三蓮回頭,是氣喘吁吁卻保持正常神色依舊,美麗異常的秦淮。

    秦淮一來就打趣何三蓮和歸姐:「話說你穿著一套禮服,真的美極了。還有歸姐啊,天啦……真是完全擺脫了壞女人的形象。」

    「你也不賴啊女人。」歸姐冷笑,覺得有些炎涼,看來看去,這個花園裡只有兩個女人是沒有男伴陪著出場的,就是她和秦淮。

    「我?」秦淮只是一笑,何三蓮總覺得有什麼不對,這一看總算是看出來了,連忙摀住自己的嘴驚叫:「秦淮,你取了眼鏡?你的眼睛……真迷人。」再加上一身白色的短禮服更是迷人到讓所有男人都移不開視線。

    「好了,好了,姐姐知道哈。哈哈……」

    「你的男人今天晚上會來?」歸姐冷然的問。

    「怎麼這麼說?」

    「女人會突然注意自己的形體姿態,只有一個原因,自己感興趣的雄性動物出沒,千萬要小心。」

    「……我只是不想讓人覺得堂堂雲氏財閥第一秘書形象不佳罷了,咳咳……」第一次吃了鱉的秦淮笑的也很淡然,彷彿沒什麼好爭辯的,何三蓮卻笑了,因為好久沒有如此的放鬆了。

    「話說衛斯理.吳老也不是愛熱鬧的人,今天晚上卻風雲密集,真是充滿了好戲看,形形色色的人都來了,不只是一場告別盛宴還是一場鬥爭盛集。」歸姐的臉籠罩在迷霧中,何三蓮一時有些看不清,迷離在暮色中竟然有一種孤獨的淒美。

    「哦。吳老的女婿和女兒都是娛樂圈的人,算是有一些地位。他女兒是著名的混血模特,女婿是著名的導演,這些人都是給面子來的,所以言傑勳才會出現。而我們總裁和你們Boss算是今天晚上所有嘉賓裡的意外,也是最大身份的人吶。」秦淮冷笑,唯獨何三蓮一人沉靜。

    今天晚上這場宴會,注定是不尋常的,有些迷離,有些明爭暗鬥,有愛有恨,有虛假的,有刻意迎合,有真也有假。



正文 058 慌亂樂章

    晚宴開始的正式開始的時候何三蓮才看見雲在森,他獨自一人站在窗邊拿著酒杯,她是有意的尋找才能一眼就看到他的人。吳老開始穿梭在人群裡說著感謝出席宴會的話,而每一個人都不禁因為他自身的財富而向他恭維,還因為他的女婿而女兒向他客套。

    何三蓮輕輕提著裙擺穿著身子在人群中向雲在森走去,突然一具身子在擋在她的面前,她抬頭一看竟然是言傑勳。

    「嗨,好久不見,又見到你了……然後,怎麼,又變成另一個你了嗎?」他打量著她,唇角帶著笑意,伸手指著她的裝扮。

    她有些詫異,想起自己總是不停的切換著兩面出現在他的面前,頓時有些害怕他看出什麼來。不過他上次幫了自己一直都還沒有道過謝,便有些緊張,看了看周圍的人才看著他道:「你好。我一直……都是這個樣子。」

    「是嗎?難道你有換裝的癖好,喜歡在樸素和華麗之間切換?」男人一眼就看出了她的謊言,不過也不揭開,反而覺得很有趣。

    「言先生……上次說要感謝你請你吃飯的事情……」她努力的想岔開話題,又想到道謝的事情。

    「我一直沒有時間,現在正好,今天晚上陪我?」男人也不推脫,反而一手接下,再看向她驚愕的臉,她彷彿在說著怎麼可能的表情直直的逗笑了他,抿了抿唇又道:「你的先生……也來了嗎?」他知道她是已婚女人,只不過一直不去刻意的知道那個人究竟是誰罷了。

    見他只是看玩笑,她立即鬆了一口氣,垂下首輕笑:「嗯。他就在那裡……」抬眼再想雲在森的方向看去,那窗邊竟然已經沒有他的身影。

    她驚疑的轉頭四處找著他的身影,言傑勳從她的表情看出她要找的人似乎不見了蹤影,也抬眼四處的尋望,而她扭頭又看向他:「對不起,我現在要先……離開一下。」

    「好,去吧。」他微微的笑,站在原地看著她離開。

    伸手摸著唇角,難道……她真的是雲在森的妻子,何……為?那她告訴自己的名字,何三蓮……又是誰?也是她嗎?

    想起剛剛蘭清的話:「總監,拜託了。我知道,你答應給我那個廣告的女主角已經是對我伸出最大的援助,不過只有這一次。我知道你對她也有好感,只不過要你去和她搭訕幾句話,只是幾句話,好嗎?」

    他轉眼就看到她,並不需要蘭清的提醒也會過來找她,只不過……沒想到多了那麼一層拜託,事情好像就變了味,而這裡面是不是有什麼陰謀?為什麼他聞到的味道……這麼詭異?

    何三蓮穿梭在人群裡找著雲在森的人,這天晚上出席的人非富即貴,不是在政治、商界具有領頭的位置,就是有娛樂圈的貴寵或是新寵。

    言傑勳LM公司的時尚總監,更是最大牌的攝影師,還是出名的花花公子,就算他想跟上去看看她究竟會發生什麼事也不能如願,所以很快就被眾女星包圍了,到最後只能看著她消失在人群中。

    她找不到雲在森,內心有些著急,突然想到剛剛說話的時候是不是被他看見了,但是為什麼……他要走開呢?她什麼也沒做不是嗎?可是她真的突然好怕他就這樣誤會了。

    慌忙的穿梭,突然撞到一個人,連帶著對方手裡的酒杯一起撞倒,那紅色的液體順著傾瀉到了對方一身,她驚愕的站在原地,驚醒間才提醒自己,你又闖禍了……

    被撞到的是個身材高挑的女人,長得極其美麗,一身白色的衣裙突然被人弄髒,也是驚愕的站在那裡,半天才反應了過來,抬頭愣愣的看向何三蓮。

    何三蓮慌忙的道歉:「對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我,我給你擦擦……」有些慌忙無措,伸手就要替對方用手擦著白色禮服上的液體,一隻手卻及時抓住她:「走開。怎麼了?」

    手腕被狠狠的甩開,她抬頭一看,也是不認識的男人,親暱的擁著女人站在那裡,突然間何三蓮才感覺什麼叫做尷尬,所有的人都用指責的眼神看向她,只有她一個人站在那裡,即使說過抱歉的話,好像也是無濟於事的虛力。

    「她怎麼這樣?把安安的衣服弄髒了誒,她知不知道這衣服值幾百萬啊?」

    「安安都沒有發火,真實度量大。」

    「不過岳導好像生氣了誒……」

    「她也真是,還站在那裡,不過很丟人誒……」

    耳邊全部都是這樣的言語,有諷刺的,有譏笑的,同時也有同情的。

    「她不是雲夫人嗎?怎麼這麼狼狽?」

    「對啊。還差點沒認出來,不過真丟人誒,我剛剛看到雲先生和蘭清在一起。」

    「真的?那不是他前未婚妻嗎?」

    「對啊,兩個人就站在那邊樹下,好般配。」

    「那這個女人……她原來不就是第三者麼,才讓蘭清逃婚的。蘭清也真可憐,現在家裡好像出了什麼事情,自己一個人出來打拼,向娛樂圈發展也才起步。」

    何三蓮僵硬的站在那裡,連抬頭的勇氣也沒有,她沒有力氣再去尋找男人的身影,接受著眾人的指責和怪異的眼神,她才知道,原來在世人的眼神裡,自己是第三者,原來……剛剛他不見了,是和蘭清在一起。

    那麼她呢?

    「怎麼了?哦,是岳導。」言傑勳突破重圍終於來到她的身邊,和站在那裡黑著臉的男人打著招呼。

    「言總監。」男人看到言傑勳也不再那麼臉臭,只是看向何三蓮時臉色還是沉了幾分。

    何三蓮抬頭看向女人,女人還在打量她,彷彿並不是很在意自己的衣服,何三蓮輕輕的向她點頭示意再次說了一聲:「對不起。」然後就轉身向外走去。

    「等一下。」言傑勳不知道何三蓮究竟發生了什麼,不過看了看情形也能大概的猜到一些,他急忙伸手拉住何三蓮,轉臉卻只是笑著對那男人道:「上次你們要找的人就是她,現在真是不撞不相識。」

    「真的嗎?就是她?」女人一下子反應過來,連忙扯了扯身旁男人的衣服:「老公,你不要這樣啦,我們不是正在找她嗎?她是恩人,現在就是不撞不相識,而且我沒有受傷啦,只是衣服髒了而已。」

    男人又看著她打量了半分鐘這才臉色緩和了些。

    「你好,我是安安,這是我丈夫岳封。剛剛沒有關係,我更應該和你說聲謝謝。」那女人拉著自己的男人走到何三蓮的面前。

    何三蓮更是迷茫了,和她說謝謝?而且……他們……一直再找她?

    「三蓮,你怎麼了?這邊圍這麼多人,怎麼,他們欺負你嗎?」不知道什麼時候穿進來的唐糖穿到到何三蓮的身邊,伸手就扶著她上下打量只怕她出了一點點事情。

    「我沒事唐糖。」何三蓮急忙的安慰著急性子的唐糖,然後抬頭看向叫做安安的女人,「我想你們認錯人了吧?我並沒有做過什麼……要讓你們感謝的事情。」

    女人有些詫異,看向言傑勳,言傑勳一笑,伸手摁住何三蓮的肩:「是你。你忘記了,兩個月前在海南,你在海灘邊救過的一個男孩子,就是他們的孩子。記起來了嗎?」

    何三蓮還是一臉迷茫,她……有救過……這樣的一個孩子嗎?她怎麼不記得?

    言傑勳輕輕的笑,如果何三蓮會忘記本就是在他意料之中,但是他怎麼會忘記,那是他第一次見到她的模樣。在海邊起舞,泛起了他心底所有的漣漪。

    「哈哈……就是你,小為啊,這就是我的孫子,怎麼樣,記起來了嗎?」一陣爽朗的笑聲穿進人群裡,何三蓮扭頭就看到衛斯理‧吳,帶著一個十歲左右的,穿著小西裝英俊帥氣,站在那裡毫不亞於這些一個個成熟的男人。

    「吳老。」何三蓮趕緊禮貌的向吳老打著招呼。

    「記起來了嗎?我之前還不知道你就是救過我孫子的人啊,君驛之前還說你做的糕點好吃,我就想介紹給你,現在更是緣分啊。」

    何三蓮看著那個小男孩的臉,小男孩輕輕的對她微笑了下,她才恍惚隱約記得一些什麼,好像……真的有過這回事,是落在海裡的那個孩子嗎?不過……言傑勳怎麼知道的?

    「什麼大事,都是小事。小為啊是我的新朋友,安安要好好照顧她。」吳老笑瞇瞇的拍拍何三蓮的肩,何三蓮感激的向他再次點頭致謝。

    「是,父親。」安安溫柔的笑,伸手牽過自己的兒子,笑的一臉溫柔。

    周圍的人一個個摸了鼻子的散開,知道看不了看戲,再站在周圍也是添上一個小丑的角色。

    沒有那麼尷尬了,何三蓮站在那裡卻還是有些心涼。

    「怎麼了?是在找雲在森嗎?我剛剛看見他還在另一邊……不知道這裡發生了什麼吧。」唐糖回頭看去,何三蓮卻連回頭的勇氣都沒有,看著安安輕輕的勾了勾唇角,拔步卻向前走去。

    言傑勳早在剛剛就已經明白,她的丈夫究竟是誰,一直不去刻意的知道,卻還是聞風的知道了對方,同樣的霸主,真正是一個出色的人物,那麼他呢?還會對何三蓮感到好奇嗎?

    可是怎麼不好奇?真的很好奇,這樣一個乾淨的女人,怎麼就來到了這樣的一個世界?是什麼勇氣讓她剛剛受了那麼多的委屈還能站在這裡。而現在,卻又懦弱的拔步而走。

    何三蓮像是慌忙的小鹿行走在陌生的大都市,她唯一的安全感就是雲在森,可就在這個時候忽然間自我的彆扭,她知道雲在森沒有什麼錯,唯一的錯就是她愛上了他。

    何三蓮一直都知道,自己愛上了雲在森,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這份愛就開始了。

    腳步猛然頓住,她抬頭看著前面的歸姐,而歸姐的臉因為不知道看到了什麼而變得面無血色,異常慘白,愣然的盯著何三蓮的背後……
作者: lilahsu    時間: 2013-4-24 10:41 PM

正文 059  吃醋

    「她怎麼了?」秦淮突然走到何三蓮的背後,何三蓮緊緊盯著歸姐蒼白的臉,卻還是順著歸姐的眼神回了頭。

    身後事各自穿梭的人,也沒有特別的事情發生。難道她看到了特別的人?唐糖被色名圈在身邊,吳老在放聲大笑,雲在森依舊沒有蹤影,言傑勳被一群美女圍在中間……還有吳老的女兒女婿一家三口在那裡飲酒溫馨談笑。

    一切都是那麼正常。

    何三蓮趕緊扭頭看向一旁的秦淮,秦淮也正看向她,兩個人趕緊走向歸姐,歸姐卻一步步地踉蹌向後退去,何三蓮和秦淮同時止住了腳步,因為她們都看清了歸姐眼裡的驚詫,愕然,還有傷痛。

    轉身大步的跑開,何三蓮擔心的立即拔步追了上去:「歸姐?」

    穿過人群,踩過草坪就是水泥小路,對何三蓮這種船高跟鞋初級者來說,跑路就是個難題,沒多久就葳了腳,而歸姐則是完全沒有聽見一般自顧著奮力向大門口衝去。

    何三蓮扶著腳踝蹲了下來,齜牙咧嘴地呼著疼痛,只能抬頭看看歸姐的背影漸漸消失在大門口。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何三蓮擔心的回頭看看人群,她到底看見了誰,會這麼的慌亂而逃?那是歸姐不是嗎?那是什麼都不怕,那是在A市女強人中鼎足的歸姐,現在……落荒而逃?

    秦淮氣喘吁吁地追上來,撐著腰抹了一把汗喘著氣無奈的對著何三蓮歎氣:「你們跑的好快,怎麼,腳崴了嗎?要不要緊?歸姐她沒事吧?」

    「不知道,我有些擔心她。」何三蓮依舊蹲在地上,摸著受傷的腳踝視線依舊探向前方,好希望歸姐又跑過來然後指著罵她不會穿高跟鞋還逞強。

    「我也是……但是她也有自己的分寸,就算遇到什麼事情,大風大浪都過來了,現在也不怕更多的磨難不是嗎。她躲著我們肯定是不想讓我們現在知道,以後有機會,她自己告訴我們,會願意與我們一同分擔憂愁的。」

   「嗯。」

    秦淮彎下腰把何三蓮扶了起來,何三蓮卻還是覺得有些疼,彎了小腿吸著氣,伸手想要摸著腳踝再次蹲下去。

    「倒是你,幹嘛也是一副逃的樣子?剛剛被人群為主沒事吧?我一直在忙簽約的事情,才知道你被人為難。」

    「我沒事。」不太想提到自己,她慢慢的讓自己試著站起來,讓秦淮攙著自己向不遠處的座椅走去。

    「是不是因為總裁和蘭清的事情?你們兩個之間還不存在信任不信任的問題,那現在……三蓮你是不是……?」怕猜到事實卻又不敢完全的肯定,秦淮第一次覺得是有些難以把握的,看著何三蓮緊張而又閃爍的眼睛,她覺得那兩個字是那麼的難以說出口,而何三蓮更是全身僵硬的一口氣都不敢喘息,馮晶晶的吹過來,她屏住了呼吸卻也似乎聞到了風的味道,也聽到了秦淮還是說口的兩個字:「吃醋。」

    像是說中了心事,何三蓮只能愣愣的站在那裡。

    「我……」想要狡辯,卻又找不到話來為自己爭辯,只能紅了臉又白了臉。

    「三蓮……你,真傻,怎麼就動情了。不過……我應該早就看出來了,只是沒想到你……竟然真的陷得這麼深,唉,你知不知道,這究竟是怎樣的一條路啊?」

    「我……」她的臉色越來越白,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雲夫人,宴會馬上就要開始了,雲先生正在找你。」一個女僕匆匆忙忙在這個時候跑過來,她驚訝的抬頭,有些驚慌的看向秦淮。

    秦淮站了起來,歎了一口氣道:「要怎麼做還是你自己決定,是表白……還是隱藏自己的感情,不過,其實……現在想想你們兩個實在……但是,感覺還不錯。」想想卻又微笑,其實一點也不怪異。

    「什麼?」何三蓮聽不懂,抬頭望著她。

    秦淮卻不再說話,只是沉默的微笑,很久才指指她的腳:「你的腳可以嗎?」

    「不知道……」她揉了揉腳踝,還是慢慢地站了起來,一股錐心的痛立即傳來,她立即將重心放到另一隻腳上,望向繁華的中心,深深吸了一口氣,冷靜下來,不再那麼衝動,就不再怕直面他。

    自嘲的笑,原來,這就是吃醋。

    心裡酸澀的難過,就是吃醋。

    「今天感謝年輕的朋友們來參加敝人的晚宴,下個星期我就要回英國了,而我也在剛剛和雲氏財閥簽約,相信還有更多的機會來到A市。A市精英雲集,是個讓人投資的好地方,而像雲總裁這種英偉才俊更是我難能可貴的客戶……」

    何三蓮慢慢的和秦淮靠近人群,越是接近人群的邊緣越是緊張,穿過各種粉黛佳顏很輕易的就看到了男人的所在。

    他總是那麼容易的奪人眼目,那麼容易的讓每一個人看見。一步步地慢著步子向他走去,秦淮停在原地只能看著她,看著她自己走向早已明白是陷阱卻還是要塌下去的無底洞。

    轉身歎氣,這就是她的命運吧,遇見他,愛上他。

    秦淮無法插手,任何一個人都無法插手,而她更是拭目以待,因為她覺得……那個男人也並不是完全無情的人。

    雲在森抬頭向何三蓮看來的時候,何三蓮離他只有三米之遙。

    他握著酒杯站在樹下,周圍是不同的女人,有人羞澀,有人大膽狂野,有人自然流露,但是每一個女人的眼裡都帶著傾慕的神色,誰都想和他搭上一句話讓他看上自己。

    何三蓮蹲著腳步,也靜靜地盯著他。

    秦淮的話迴盪在耳邊,是坦白還是隱藏?早在第一次隱約明白的時候就已經做了決定要隱藏自己的情緒和感情了不是嗎?可是……就在剛剛,竟然發覺自己吃醋……竟然發覺自己,無法控制自己一秒鐘。

    為什麼,這麼難?

    他的眼睛緊緊落在她的身上,她就站在那裡,而他也不上前,也不吐言,兩個人就在那裡靜靜的對視。她第一次,敢那麼直面的對上他的眼睛,不躲避,不害怕,不害羞,更不怕他看出任何一份情緒。

    一個侍者不小心撞了一下她,她的腳本來就是疼的,「啊……」一聲輕呼,沒法站穩就向下栽去。

    他眼眸一緊,正要向這邊來,一個更快的人影已經衝到她的身旁,長手一攬就攬住她的腰,她抬眼一看,驚噓的喘氣:「言……言傑勳?又是你?謝謝……」不得不說,他真是她的福星,總是一次又一次的救了她。

    他低頭看著她,長髮飛揚,雪白的肌膚如糕脂般的香軟淨白,總是讓任何一個男人都能浮想聯翩。

    「不客氣。」把她扶了起來,這一次三蓮很快就看向雲在森站的位置,言傑勳也順著她的視線看了過去。

    男人靜靜的站在那裡,唇角輕輕地勾起,也不說話,也沒有動作,何三蓮卻忽然的心慌了,盯著他突然想上前去向他解釋。

    音樂響起,周圍有人開始跳起華爾茲。

    身旁的男人眸光一閃,輕輕地彎下腰如王子般紳士的向她伸出寬厚的手掌:「可愛的小姐,能否請你跳一支舞?」

    何三蓮拉回視線,驚訝的盯著眼前的男人,不敢相信他會邀請自己。

    「可是我……」她有些緊張,再看向雲在森,蘭清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到了他的身邊,她盯著他們兩個人,雲在森沒有動作,何三蓮卻害怕了,扭過頭來不敢再看他們,只是抬頭向言傑勳輕笑:「對不起,我不會跳舞。」而且腳還很痛,根本沒辦法動一下。

    「沒關係,我帶著你跳。進入這個圈子,總是有些東西要現在就開始學的。」

    「什麼?」他的話好像帶了雙重含義,她有些聽不懂……卻又隱約能感覺到這個男人似乎知道了什麼。

    有些害怕和緊張,還沒有答應,男人就拿起她的手放在自己的掌心,另一隻手慢慢的摸向她纖細的腰。

    「打擾一下。」突然,另一隻男人的手橫向何三蓮的腰,以霸道的姿勢將她一攬攬進自己的懷裡。

    何三蓮抬頭愣愣的看向男人,他,他怎麼……?

    言傑勳輕笑:「是雲總裁啊,怎麼,我只不過請貴夫人跳一支舞,雲總裁不會都介意吧?」手卻還沒有放開。

    「介意,當然介意。」雲在森出口的話比以往更冷了幾分,何三蓮一個得瑟,有些惴然的抬頭看向他的下顎,他……生氣了?他說介意……是公關話,還是真的?

    她趕緊拉回自己的呼吸亂想,只是告訴自己,怎麼可能的事情,絕對不可能。

    輕輕的收回言傑勳手掌裡的手,對他輕輕的點頭:「不好意思,我真的……不會跳舞。」

    言傑勳也不說話,只不過輕勾嘴角,然後轉身就消失在華爾茲之間。

    何三蓮有些噎氣,為什麼覺得……他也生氣了?

    她究竟是……做了什麼?

    輕輕地扭捏:「放開我吧,沒有人看了。」

    他卻也不放開她腰上的手,只不過低聲警告:「不許和別的男人靠的太近。」

    她抬頭驚愕的看向他,他說什麼?

    但是他眼裡的盛氣太甚,她沒有力氣長久的和他對視下去,只能伸手自己推開他放在自己腰上的手:「我沒有。如果和一個男人說一句話也叫做靠的太近的話,你不是也和很多女人靠的太近了?如果你要顧及別人的視線,我相信你比我更引人矚目!特別是你和你的未婚妻!!」這些話根本就沒有經過大腦,帶了些怒氣和酸意衝動的就脫口而出。

    站在舞群中間,他靜靜的凝視著她的眼睛,很沉靜的對視,她默默的反應過來自己究竟說了什麼,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頭,一步步地向後退去,說的話變得更加得瑟起來:「對……對不起,我……不知道自己……說了什麼……」

    「何三蓮,你知不知道,做人要為自己說過的話負責?」

    「我……我知道……」狠狠嚥下一口水。

    「那麼,我可不可以理解你剛剛的話,是在吃醋。」一個肯定句就把她打回了原形,驚慌失措的轉身就想逃,男人卻毫不客氣的伸手用力的攔住她的腰,將她用力的拉回自己的懷裡。

    「啊……!!」無法抑制的恐懼讓她驚慌的大聲尖叫,所有的人都停了下來,全部的視線都向這邊攏來,有驚詫,又好奇,更多的是看戲的人。

    何三蓮根本沒有任何察覺,在她的世界裡,現在只剩下恐怖的雲在森。

    果然,男人一個勾唇就把她攔腰抱了起來。

    「那麼,我們回房解決。」

    「什、什麼?」

    「今晚我們會留宿吳老家,自然要住同一個房間。小為,你千萬不要告訴我你還沒有意識到。」瞇著眼危險的警示,何三蓮驚詫而又僵硬的窩在他的懷裡,她……她真的從來都沒有意識過……

    男人抱著懷裡的香玉向別墅裡走去,女人僵還在那裡自我反應問題。

    這個宴會上所有關於雲在森和他前未婚妻的謠言全部都在這個公主式的橫抱裡不攻自破。

    蘭清站在樹下緊緊握住酒杯,那麼這個夜晚的作秀都是白費了?!!該死!她才不會輕易的放棄,如果沒有這個女人,那麼躺在男人懷裡的女人就是自己了!!這個女人沒有資格!!那是她的位置!

    另一雙眼睛卻在另一邊關注著蘭清的一舉一動,喝掉整杯的香檳才轉身向夜幕中走去。

    他從來都不會是別人利用的羔羊,如果有人妄想,他會讓她知道什麼叫做從雲霄摔下去的滋味。

    而何三蓮在眾人的矚目下被雲在森抱著進入別墅的大廳,她緊張的抓住男人的衣襟好半天才敢問出口:「你是說……我們,必須睡一個房間嗎?」

    「廢話。」男人冷眼低視著她,眼角卻有些暖意,何三蓮看得清楚,還是嚥了一口水再次問了一個愚蠢的廢話問題:「一、一、一……一個床?」  



正文 060 洗腳

    男人頓下腳步,瞇著眼看著懷裡的女人,而女人則瞪大了雙眼緊緊的盯著他,再次狠狠的嚥了一口水,輕問:「是……是嗎?」

    「你想怎麼睡?」輕笑,笑裡有些愚弄。

    「我?」何三蓮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住,再也說不出一句話來。

    有僕人來帶路把兩個人領進他們要休息的房間,進了房間雲在森退下僕人讓她告訴吳老兩個人已經休息,僕人退下後,他就把何三蓮放到了床邊,然後轉身向浴室走去。

    何三蓮坐在那裡,環顧房間,一張大床,一個帆布沙發,但是絕對不足以躺下一個人。不由自主的緊張,腦子裡不由得也開始胡思亂想,天啊,要怎麼辦?一想到兩個人要睡一個房間,她的臉就好燙,雖然知道一定不會發生什麼事情,可是……為什麼還是心跳得這麼快?

    門打開,她太陽穴猛跳,轉身警戒看向男人。

    男人的手裡端著一盆水,她好奇的問:「那是什麼?」

    男人只是抬頭看了她一眼,也不說話,把水放到她的腳下,何三蓮明白過來,驚訝的輕呼:「這是給我的?」

    他拿起她的腳脫掉高跟鞋,把她的腳放到了盆子裡,有些發燙的水溫立即從腳踝傳進骨頭裡,她仰起頭舒爽的歎氣:「啊……好舒服……」

    頸部的線條優美如月光,抹胸處的舒軟在這時隱隱勾勒出優美的風景,輕輕嗑上眼睛,長長的睫毛緊密的排列在眼瞼上,乾淨而又白潔的臉頰隱隱透出一股紅暈。

    他抬頭看著她,伸手握著她的腳,腳踝處輕輕一碰還是有些鑽心的疼,她緊張的低頭看向他的手,在緊張的反應過來他究竟做了什麼,他竟然!?!!竟然給她洗腳……?

    握住她的腳踝,溫熱的水流過腳背,粗糙的手掌一寸又一寸的摩挲,她覺得好癢,不僅是腳癢,還有心底莫名升起的難耐之癢,好像每一個細胞都怦然的張開,幾乎要了她的命一般的跳動而又騷動。

    「雲……」她不知道怎麼辦,只能叫他的名字。

    「噓……」打斷她,垂著首依舊握著腳踝,難得的溫柔讓她不習慣卻又心動,突然的手腕一動,「卡」的一聲,腳踝傳來陣痛,她忍不住的輕呼,真的好痛,比扭到腳還痛,比一步步的走還痛,通的她都翻出淚花來,朦朧著眼委屈的盯著他:「好痛……」

    他卻站了起來,伸手拿過一旁的毛巾擦了擦手冷然道:「好了。」

    聽到他的話,她驚愕的急忙在動了動腳,竟然不痛了?她抬頭看著他:「你竟然……會治跌打扭傷?」汗顏的把淚水生生的憋回去,忽然間覺得雲在森實在太猛了。

    何三蓮洗完澡出來雲在森已經拿了一床毯子鋪在地上,穿著浴袍就自己躺在地上。

    「你睡地上嗎?」何三蓮有些不習慣,今天晚上的他真的好奇怪。

    「如果你要主動來睡,我也不介意。」說得極為淡然,好像都無所謂。

    可是何三蓮卻蹭了過去:「那還是我睡吧。」說著就跪到了地毯上推了推男人:「你睡床……」

    「啪」男人握住她的手腕,盯著她的眼睛一個翻身就把她壓在身下,何三蓮根本沒有想到會有這麼的突然,睜大眼睛緊緊盯著男人的眼睛,而他的臉就在自己的上方,只有輕輕一低就能碰到她,而他灼熱的呼吸更灑在她的臉上,聞到他的氣息,聞到他的味道。

    心跳聲幾乎蹦出胸膛,緊張的說不出一句話,牙齒都在打顫,而男人輕輕勾起唇角:「你想要這樣睡嗎?」

    她不敢動,不敢點頭也不敢搖頭。

    「還是這樣?」她的緊張不言更讓他有一種想要征服的慾望,一隻手來到她的腦後抬起她的後腦勺,嘴唇抵著她的耳垂,吻親暱的落在溫軟的耳垂上,何三蓮一陣得瑟,伸手緊緊的抵著他的胸膛緊張低喊:「雲在森!!」

    「你說。」他抬頭低言,看著她的眼神竟然緊了幾分。

    「契……契約第三條,結婚期間甲乙雙方不必履行夫妻義務……我、我們……」

    突然男人低笑起來,何三蓮卻看癡了,第一次看著男人這麼笑,笑得很盡然,不是勾唇淺笑,也不是勾唇壞笑,是真正的笑,雖然這笑裡面有些嘲諷的意味,她卻已經完全忽略,只是盯著他的笑癡癡道:「你笑得很好看……」

    男人的笑聲也忽的止住,盯著她慢慢的支起身,坐在地毯的一旁,何三蓮知道犯了禁忌,拂過臉頰上的一絲亂髮還是慢慢坐了起來,盯著他的眼睛:「我是說認真的。你笑的……真的很好看。」

    「閉嘴。」他的態度忽然惡劣,看過來的視線竟然冷了好幾分,何三蓮的心一怔,她知道她戳到他不願意提及的事情了。

    她不再說話,卻攬過地毯,男人也不客氣,正起身坐到床邊,門柄卻在這時輕輕扭動,說時遲那時快,男人伸手翻身就向下撲去,將何三蓮壓在身下:「抱著我。」

    何三蓮也極快的反應過來,伸手胡亂的抹去,慌亂之中也不知道究竟是抱到了哪裡,只不過一片溫熱,男人卻一陣倒吸氣,她蹙眉正要低頭,男人卻捧著她的臉,一副正要落下熱吻的動作,門在這時打開,一陣風襲來,何三蓮一僵根本就不敢亂動,只聽到門口傳來吳老的聲音:「Sorry,Sorry,我不知道你們已經……呵呵,我只是來和你們到個晚安,畢竟,外面的客人們還沒有散去,不過你們也不必介意……你們繼續、繼續……」

    何三蓮羞澀的把整個臉都快要埋進男人的懷裡,卻又聽見吳老不捨的聲音:「不過,有這麼大的床,為什麼你們要在地板上……難道是這床的質量……?」

    「哦,吳老不必客氣。小為喜歡這樣,還有,我們也不想打擾到隔壁的客人。」

    何三蓮沒聽懂,吳老卻懂了,意會的笑著點頭,然後退了出去。

    何三蓮還僵在那裡反應那句話到底是什麼意思,雲在森卻咬了牙似的低聲輕吼:「拿開你的手!!」

    「嗯?」何三蓮抬頭不解,拿開手?

    她極快的低頭一看。看見自己的手竟然、竟然在他的胸口上,摸到的地方,竟然……就是那點玫紅處……她迥然,雙手如被火燒般的滾燙,臉頰更是燃燒起來,收回手推開男人往後退的坐起來:「對……對不起……」她怎麼可以摸他那裡?天啦!真的好丟人……委屈的看著他,表明自己真的沒有那麼色,不是真的想色他……

    「Shit!!!」他一聲低吼,爬了起來就向廁所衝去。

    沒過多久何三蓮就聽到水嘩嘩的流動聲。

    何三蓮捧著自己的臉,她真恨不得現在淋著水的人是她,丟死人了!!!自己的手竟然……摸著他的,他的!!

    不過,他的那句話究竟是什麼意思?她聽著怎麼怪怪的?什麼叫做……她就喜歡這樣?什麼又叫做會打擾到隔壁?兩個人會打擾到隔壁是什麼?想了半天也沒想明白。

    何三蓮沒談過戀愛,那方面的東西接觸的更少,她知道生孩子是怎麼生出來的,也知道怎麼才會生孩子,只不過完全沒有把雲在森的話聯繫到那個方面去,因為雲在森這個男人在她的印象裡就是山一般的男人,兩個人一直相敬如賓。

    這個晚上發生的事情太多,有讓她驚訝的唐糖,還有讓她擔心的歸姐,更有和雲在森的這些一個又一個的意外,她的腦袋想了半天也理不出清晰的頭緒來。

    男人出來的時候,她已經抱著毯子在地板上睡著了,他站在她的面前,伸腳動了動她的手腕,她也沒有半點反應。

    他黑色的雙眸緊緊的盯著她,半響才彎下腰將她抱了起來,走到床邊放到床上,伸手要拉過她的單子蓋到身上,卻看到她半敞開的浴袍口處雪白的舒軟半裸,下身又是一緊,一聲低咒,更快的拉過被單甩到她的身上。

    這個夜,女人一夜好眠,男人卻嚴重失眠了。

    第二天兩個人吃了早餐就回去了,雲在森直接回雲氏財閥,在大門口停下來準備自己再坐車回去。

    雲在森自己上了樓,她就一個人慢悠悠的向公交站走去,一輛銀色的轎車在身邊停下,「嘀嘀」兩聲,她抬眼看去,搖下窗的竟然是李曉雨,

    李曉雨戴著墨鏡看到她似乎很意外,卻皮笑肉不笑道:「這不是大嫂嘛,怎麼一大早自己一個人穿著一身禮服走在大街上?我們大哥不送你啊?」

    何三蓮還沒準備給她好臉色,拔腳就向前走去,李曉雨的車子卻不停的向後退來,似乎非得和她搭話。

    「我自己要逛街,與他無關,」三蓮知道李曉雨就想知道他們的內幕,她才沒那麼笨呢。

    「逛街?要不和我逛逛?我也正要去逛街啊。還有下午還約了人在插花社聚會,還有瑜伽館的人一起喝茶,大嫂有沒有興趣啊?你啊,剛剛進入這個圈子,現在也是個名人了,是上流圈子最有身價的貴婦,就更應該參加我們這些人的圈子啊,才能彰顯你的身份嘛。不要總是去什麼金色樹,什麼菜市場!不然總讓人以為你多高傲,讓人不知道其實你是很親和的人,讓人以為你瞧不起我們呢。」

    何三蓮怎麼聽不懂她的嘲諷,轉眼狠狠一瞪:「如果貴婦都是像您們這個樣子,那我寧願永遠做個高傲而又不親和的人。」沒那麼多廢話,拔腳再次向公交站走去。

    「哼。不識好歹,雲在森娶的老婆也只不過就這樣罷了……」李曉雨也不再糾纏,停下車子只是看著後視鏡,看著她一步步的遠去,心裡已經把何三蓮的祖宗罵了九九八十一遍。

    突然何三蓮的腳步頓了下來,轉身向李曉雨的車看來。

    李曉雨心猛然一跳,伸手摸了摸腰處,那裡還有傷痕,是和雲啟打架留下的,不只是腰,還有眼角,還有腿,身上每一個地方都有。

    就因為雲在森給的那份資料讓她知道了雲啟究竟是公司裡的哪個狐狸精有一腿,她大鬧一場,雲啟的背叛讓她徹底嘗到了什麼叫做痛,心痛,心傷,還有精神上的疼痛。

    而他竟然打她?她怎麼能輕易放過那個狐狸精和雲啟,今天就要來這裡準備再次大鬧一場,讓這些知道她李曉雨不是好惹的。

    碰到何三蓮真的是意外,可是他更恨雲在森。

    是他的霸道讓雲啟變的懦弱,變得卑鄙,變得那麼無恥,現在竟然出軌,這都是雲在森逼雲啟的,雖然少不了那個狐狸精勾引,可是如果能報復雲在森,她的心裡會更舒服。

    何三蓮慢慢的轉身,李曉雨的心也緊然的快速跳動起來。

    看著何三蓮慢慢的一步步走到她的車窗前,李曉雨緊張的心跳都要蹦出來,何三蓮正要開口說話,卻聽到另一邊有人叫了她:「何為?!!」

    何三蓮一扭頭,竟然是秦淮。

    在公共的地方,秦淮總是這樣叫她官方的名字。

    何三蓮揮了揮手,又看向李曉雨才道:「本來想讓你送我一程,現在算了。」然後就欣然的向秦淮跑去。

    李曉雨驚愕,她還以為……她同意和她一起去下午的聚會!!該死!!本來她想把這場大鬧推到她的身上,現在是這樣?只能自己出馬了嗎?可是……並不盡然。

    她瞇了瞇眼看向兩個站在一起的女子,決定今天先收手,總會找到機會。讓狐狸精不好過,而何為更不會好過!!那麼雲在森,又怎麼會好過?

    秦淮看了看掉頭而走的車,推了推何三蓮:「唉,你怎麼能和這個女人接觸?心眼多,心機重,典型的大小姐加神經病,公主病。這種人總是不知道在想什麼,想問題的方式偏激的讓人難以想像。」

    「我沒和她接觸,本來想讓她送我一下,剛好我省路費咯,不過現在碰到你更高興。」

    「好啦好啦,我們午飯一起吃,我約了唐糖還有春喜一起來。還有歸姐,我有留言,只不過我不知道她來不來罷了。」

    「歸姐……」何三蓮有些擔心,不過能和秦淮偶遇也開心,只希望中午歸姐也能赴約,那麼就能安慰她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兩個女人手拉手向雲氏財閥裡走去,準備等等午飯時間。
作者: lilahsu    時間: 2013-4-24 10:42 PM

正文 061  Tou拍

    秦淮的辦公室就在雲在森的辦公室旁邊,何三蓮一進雲氏財閥大樓的頂層就感覺到眾人射來的視線。上一次來是參加公司年會,這些人就見過自己,這一次來是純粹的找秦淮而已,但是這些人卻轟動了,個個見到她都很高興的稱呼「總裁夫人好。」

    何三蓮有些受寵若驚,拉著秦淮就躲進了她的辦公室,關上門吐著舌頭連連呼氣。

    秦淮大笑,去給她倒了一杯水放到她面前:「吶,壓壓驚,總裁夫人!」

    「你就不要取笑我了。」何三蓮汗顏,摸了摸額頭直覺想去撞牆。

    「我沒有取笑你啊。你本來就是總裁夫人嘛,雖然有內幕,不過按照法律來講,你可是雲氏財閥法人的唯一合法夫人哦!嘿嘿,快來講講你們昨天晚上有沒有發生什麼值得宣揚的新聞?」

    何三蓮立即想到雲在森端著水給自己洗腳的那一幕,臉色一紅,卻趕緊搖頭:「沒有啊。我睡床,他睡地板。」雖然她是在地板上睡著的,可是醒過來發現自己在床上,還是甜蜜了一把。

    「啊?我們總裁竟然會睡地板?太神奇了!!三蓮啊,不得不說你的影響實在太大了,我們總裁是個好老闆,可從來都不是紳士,對女人從來都不會這麼溫柔細膩過!!」

    「是嗎?」何三蓮卻有點兒不相信了,因為……雲在森給自己做過細膩的事情……還蠻多的。那如果說出洗腳的事情……不知道秦淮信不信……直覺告訴自己,還是不要說了。

    「真的,真的。有一次我和他一起去出差,我們雖然是一人睡一個房間,可是我腳崴了,他也沒說讓我休息公假啊,還讓我陪著他出席了一場飯局才讓另一個人來接替我。而你……嘿嘿,昨天晚上就被他抱回去了!雖然你們是夫妻,又是做給別人看的,可是這樣對他來說已經是天大的轉變了,你就滿足吧。」

    「……好吧。」何三蓮一直都知道他是冷血的,對別人也漠不關心的,而昨天晚上的他……也著實讓她驚訝了一把。

    秦淮去工作,何三蓮就坐在她的位置上練習電腦。

    在這幾天裡她發現了好多問題,如果自己真的想要好好的負責任做好雲在森的夫人,就是現在這個樣子是真的不合格的,一點也稱不上完美,離她自己心裡的目標都相差甚遠,更何況真正的『何為』這個身份。

    每一次雲在森和人用英語交流的時候,自己只能帶著笑站在一旁傻笑,而每次站在女人們的中間,她每一次都聽不懂她們究竟講的是關於什麼的話題,怎麼一下子從這個英文牌子跑到那個牌子,問到她的時候,她大多的是迷茫的,就會惹來一陣尷尬的笑。

    她不懂什麼叫做香奈兒,不懂什麼叫做LV,更不懂什麼叫做CK、普拉達……她只知道市場上可以買到一件什麼價錢的衣服,知道菜市場的菜價是不是又上漲,豬肉哪一家沒有注水,冬瓜哪一家買的實惠,蘑菇是不是真正野生的。

    這就是區別,兩個世界的人。

    生活在上層和平層的人。

    輕輕的歎氣,如果……一開始不放棄學業,那麼著急現在應該也能聽懂英語,能懂得一點點關於上流社會的禮儀,能懂得更多的知識不遭受別人的白眼和背後的恥笑。可是這都只是如果啊,一開始怎麼能不放棄一切呢?如果不放棄自己,就沒有今天的春喜和自己。

    歎口氣,那麼怎麼樣……才能增強自己的知識?她坐在那裡整整想了一個上午,她知道只有增強自己,才能讓自己更完美的作為「何為」,能在這個世界上立足生存。

    唐糖呼哧呼哧的跑過來的時候,何三蓮已經喝了一杯橙汁了。正準備點第二杯時,唐糖直接推開茶餐廳的門,一眼就看到了她們,何三蓮立即跳了起來:「可以吃飯了,可以吃飯了。」

    春喜早在半個小時前就來了,平時比何三蓮還有咋呼幾倍的春喜今天卻異常安靜,一杯奶茶都沒有喝完,攪著珍珠愣愣的發呆,一直盯著窗外的車水馬龍好像和所有的人都沒有話說。

    唐糖取下墨鏡就偷偷摸摸的跑到她們所坐的最裡面的桌子,秦淮打趣的撐著下顎看著她笑:「你怎麼一副要出來偷情的模樣?怎麼,昨天的帥哥把你吃得死死的了?快從實招來那麼究竟發生了什麼姦情?」

    「這說謊兩個字就刻在臉上,說,昨天晚上發生什麼了?大夏天還圍個絲巾……嘖嘖,小樣,是不是有什麼要遮住的秘密?」

    「啊!!秦淮啦,不要啦……」

    「啊……好啦,好啦,不逗你,快坐。」捂著嘴,幾個女人各自說笑起來。

     何三蓮聽到秦淮講過,唐糖在昨晚她和雲在森離開之後可是發生了不少有趣的事情。

    前夫許也攜著小情人和她相遇,本來趾高氣揚的小情人在看到她身邊的男人色名時立即氣焰消失,而男人更是雙眼猶如迸發火焰的緊緊盯著兩個人,唐糖當時就慌了,不過據秦淮在後面看好戲似的緊跟探測後回來的描述,當時色名就緊緊把唐糖抱在自己的懷裡,一雙手鐵鉗般的禁錮住唐糖的芊芊細腰,輕勾唇角俯在唐糖的耳邊不知道說了什麼,唐糖的臉紅了一些,側眼就像沒有看見迎面而來的兩個人般,色名環住她的腰就向另一邊走去。

    至於後來,秦淮說她正和唐糖兩個人在喝酒猜測歸姐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的時候,許也又來了。

    許也看了看秦淮,有些不自在卻還是生氣帶了絲責怪問向唐糖:「你怎麼出來了,他是誰?」

    唐糖本是個單純的人,可是聽到他這樣的話也不舒服,直直的一句話頂了回去:「我為什麼不能出來?我又不是關在家裡的鳥。再說了,現在的我和你已經沒有關係了,你又關心什麼。」

    「唐糖……」許也的臉有些扭曲,彷彿有些痛苦,卻歎了一口氣:「你這麼單純,如果被人騙了……」

    「許也,我這輩子受過最大的騙,就是你。你還記得嗎?你說過你會愛我一輩子,你會對我忠誠一輩子,把我捧在手心裡珍惜一輩子,可是呢,現在你又做了什麼?所以不要給我說你還在關心我的話,因為真的虛偽。」

    秦淮在旁邊也不說話,卻很讚賞這樣的唐糖。

    自我意識很清晰,知道自己究竟是怎樣的處境,能對傷害過自己的前夫說出毫不客氣的話。

    顯然許也當時就受了刺激,彷彿從來沒有見過會和自己頂嘴反擊的唐糖,有些難以適應,唐糖卻拉著秦淮離開了。

    而等在兩個人背後的則是勾著唇笑著,雙手插兜,玉立風中的翩翩公子色名。

    秦淮沒再跟蹤,可是她想,昨晚對於唐糖來說一定是不平凡的一夜,因為她跨出了自己,不能說她一定已經跨進了新的情感世界,可是一定跨進屬於她自己的全新世界。

    歸姐還是沒有來,四個人就自己先吃,各自點了一份餐,何三蓮點的是香菇雞套餐,秦淮也點的是香菇雞,只不過秦淮不吃裡面的香菇,就把它一個個的都挑了出來。

    「等等,不要浪費,挑我碗裡!」何三蓮從來都不捨得浪費材料,趕緊把自己的碗挪到秦淮的面前,秦淮也樂意,她最喜歡的就是三蓮這點,不浪費也不嫌棄她們。

    春喜一直沒說話,何三蓮早就發現了,秦淮挑香菇的時候,何三蓮就伸手拉了拉坐在自己旁邊的春喜,春喜扭過頭來看向她:「嗯?怎麼了,姐?」

    「我想問你怎麼了。不舒服嗎?是不是這兩天感冒了,今天好不精神。」說著就伸手摸了摸春喜的額頭。

    「沒有……」春喜放下筷子,伸手握住三蓮的手,抬眼看向她,有些猶豫,彷彿不知道究竟該不該說出來,最後還是喘了一口氣才道:「姐,我想先停學……我想……去當兵。」

    「嗯?什麼?」何三蓮手裡的筷子「啪」的一聲掉落,一臉的驚愕,她如果沒聽錯的話……春喜說要停學……去當兵?

    「姐,你不要激動,先聽我講。我一直都在思考關於自己未來的事情。我知道你想讓我上大學,想讓我乖乖的畢業,然後當個公務員,可是姐……我其實,一直都有自己的夢想。我想當女兵,以後出來能當刑警,能做自己想做的事情。這兩天我遇見了一個人,雖然我很討厭他,可是我也才知道他是一個刑警,不得不說我在他身上看到了很多東西,他有點精神都是我要追求的,我想當刑警,我想做女英雄,我想為國家效力,我想……做我自己。我知道,你一直都在為我付出,都把我的未來很好的規劃完整,但是姐……我不想再成為你的負擔,我有我自己的思想,我要自己飛翔,我想……當女兵。」

    「春喜……你說什麼?你說……你要當女兵?放棄……學業?」

    「對……」春喜點頭,很堅定。

    秦淮看了看何三蓮和春喜,唐糖也驚愕住了,放下筷子用力的鼓掌:「春喜,好志向!」

    「唐糖!」三蓮摀住額頭伸手按在唐糖的手,唐糖吐了吐舌頭,秦淮輕輕的咳了咳看向三蓮:「不過三蓮,真的是好志向啊。雖然當兵很苦,可這是春喜自己的夢想。」

    「我知道……」

    「說白了,如果她不是尊重你,說都不用說就自己去報名了。就是因為很看重你才這麼鄭重而又為難不是嗎?」

    「我……」

    「姐,你就答應我吧!!」春喜看秦淮和唐糖都在幫自己說話,以為希望會很大,便加把勁的搖了搖三蓮,希望她能心軟立即答應自己。

    「不要說了!」何三蓮站了起來就向門口衝去。

    「三蓮!!」

    「姐!!」春喜臉色一變立即起身要追上去,秦淮伸手拉住她:「讓她去吧,她需要安靜的想一想,她已經動搖了。」

    「可是……真擔心她。她有點兒不看馬路……」

    「說實話,你這消息來得還真突然,就這麼講出來也嚇我一跳。」

    「真的嗎?」

    「不過啊,真的很不錯,有理想就要去實現它,不過也不一定非要去當女兵,可以去讀政法學校等等啊。」

    「我想當女兵,然後當刑警,當了兵才能加強自己的實力……」自以為很強的自己,卻總是在和那個男人摔跤打鬥的時候才發現自己究竟有多弱,才徹底的激發出自己心底的那份熱血。

    原來自己是如此的渴望成為那樣的一個人。

    何三蓮一個人走在馬路上,茫然所失不知道自己究竟能去哪裡。

    春喜突然告訴自己,她的夢想原來是這樣的。

    夢想?夢想究竟是什麼?

    小時候媽媽問過自己:「小蓮的夢想是什麼?」

    她當時告訴媽媽:「我的夢想是可以擁有好多好多的大米,那樣爸爸媽媽就不用每天去種地了。」

    真的是好簡單的夢想,樸實的可笑。

    可是那個時候的她真的是有夢想的,從小學開始,從醫生變成公務員,最後變成企業白領,爸爸媽媽死後就變成了賺好多好多的錢供春喜讀書,最後春喜考上了大學有個美滿的人生就成了夢想。

    原來,一直以來春喜就是自己的夢想,但是現在夢想碎了……因為她從來都只想到自己,從來都沒有問過春喜,從來都沒有問過春喜的夢想是什麼,從來都沒有。

    原來她是這麼的自私和可憐。

    做人怎麼這麼失敗?竟然從來都沒有問過春喜真正的意見,她以為……春喜這樣是最好的,或許真的是最好的,可是那不是春喜想過的日子啊,就像自己,被生活壓迫,打工了整整七年,沒有一天的日子是自己真正想過的。她想讀書,她想上學,她想做個平凡的人,不想捲入這個陌生的世界,不想愛上不該愛上的人……

    站在街頭,站在紅綠燈的面前,來來去去已經無數人,紅燈變綠,綠燈變紅,她都只是站在這頭一直沒有動過,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彷彿慢慢的一點點的才想通,原來……自己應該讓春喜去過自己想過的日子,因為那才是她真正對春喜的期望,讓她擁有自己的夢想,有勇氣去實現。

    她站在馬路的十字路口,蹲在那裡卻哭了,原來,拿起放下都是這麼的容易。

    一個人逛街,突然餓了。摸著肚子看了看周圍,竟然沒有找到賣吃的地方,抬頭一看竟然到了A市的市中心。全部都是林立的商場,至少要走五分鐘才能找到自己吃得起飯的地方。

    走過一家家的商場,發現櫥窗裡的衣服一件比一件好看,她貼在櫥窗口看著那些衣服想=想像自己穿上的摸樣,會不會端莊?會不會符合「何為」的身份?會不會很貴啊……?

    但是她想要改變,變得能夠成為何為這個人,能夠完整的成為何為作為他的妻子一年。負責的做好貴婦「何為」,那麼她欠他的就會越來越少,而她只希望自己不要再越陷越深。

    拔步正要離開,突然脖子一熱,一個人頭探了出來,窩在她的頸處低聲道:「想買衣服嗎?」

    「嗯?咦?言傑勳!你、你怎麼在這裡?」扭頭往後退去,在這裡也能遇見,真的很驚訝。

    「因為我看見你了,我就在樓上。」他正在拍攝一組模特的照片,可是就怎麼看見她了,什麼也沒想,扔下所有人就衝了下來,她貼在櫥窗上看著這些衣服的摸樣……竟然是可愛的,她的眼裡有慾望,但是那慾望真的和別人是不同的。

    每一個女人看到漂亮的衣服都會駐足的觀望,不管買不買,都會露出想要霸佔的神采,想要把它佔為己有。但是她卻不一樣,雖然同樣有慾望,可是她的眼睛清澈,彷彿還在考慮別的事情,不盡然都是自己想要,彷彿更多的是為了別的東西而在思考究竟值不值得。

    「呵呵,那好巧。」

    「對啊。你剛好欠我一頓飯,擇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如何?」

    「今天嗎?晚飯?」何三蓮看了看手錶,竟然已經四點了,可是現在也不是吃飯的時間啊,自己午飯根本就沒吃兩口就跑了出來,現在想起來真是浪費……

    「嗯,晚飯。隨便吃什麼都可以。」他勾唇淺笑,發現她的五官竟然清秀乾淨到剔透,如果仔細的打扮,還真是一個美人。

    「啊……那,好吧。」她也不好拒絕,輕輕點頭便答應了。只不過雲在森的晚飯怎麼辦?他今天會回家吃晚飯嗎?如果回來怎麼辦?如果不回來還好……算了,一會兒給秦淮發短信讓她給雲在森買飯,畢竟欠言傑勳好多人情,總是要還的。

    「但是,現在我們還要先做點別的事情。」

    「什麼?」她還沒有反應過來,男人就伸手拉著她向商場裡走去。

    「喂……言傑勳……言先生……」

    掙扎是無效的,她直接被推到了貨物架面前。

    「這件,這件,這件,這件還有這件……都拿去給她試試。」他單手一指,身旁跟著的服務員不停的拿著他所指過的衣服,何三蓮扭捏的拉了拉身後的衣服輕聲道:「唉,都好貴……我們不要試了,我不買。」

    「不怕,試試又不要錢,去試試吧。」他低低的伏在她耳邊輕言,低沉的聲音竟然帶了魔法般的讓她安心下來。

    她抿了抿唇,還是跟著那些女銷售員走去,雖然有些惴然,可是她自己也想試試。

    穿了一件又一件,男人有時會搖頭,有時又點頭,有時會拿過搭配的物件為她搭配,她看著鏡子裡的自己風格變了又變,一開始的溫雅變成狂野,再變成性感,知性,可愛……幾乎每一個都試過,她最喜歡的還是溫雅和知性的衣服,最後換成早上在秦淮辦公室換的平常穿的休閒衣服,她不好意思的把一堆衣服都遞給女銷售員:「不好意思,試了這麼多……」

    「沒關係,小姐請慢走。這都是言先生送給你的,請您拿好。」

    才剛剛放好衣服,手裡又多了一堆袋子,何三蓮愣了,什麼?言傑勳送給自己的?

    她抬頭向言傑勳看去,男人正看著她笑,伸手過來替她拿過:「我幫你提。」

    「你為什麼要送給我?我不能要。天知道這些東西到底有多貴,天啦,這最少有十件,如果按照我看的價錢標價來看,一共至少要十萬塊誒……你是沒錢花了還是腦袋壞掉了,我們又不是很熟的朋友,這樣……」

    「噓,禁忌,禁忌!千萬不要說我們不熟的話哦,我們是朋友不是嗎?反正這些商家也是為我服務的,我要那幾件衣服都可以,我也不虧錢。」

    沒有一個女人看到這些東西不心動,不感動流涕,這個女人倒奇怪,還罵自己,他覺得又好笑,卻又覺得她是可愛的。編點借口總能收下了吧?

    「也不行。我不收怎麼貴重的禮物,而且……無功不受祿的道理我懂,我不能貪圖小便宜,更何況這是大便宜。」她的臉色難看了幾分,真的沒想到他還騙自己,本來只是試試,現在竟然買了這麼多。

    「可是……」男人第一次找不到話來哄女人,因為以前每一次都是哄女人少鬧點脾氣,少無理取鬧,可是這一次竟然是要女人收下禮物。有些新鮮,卻完全找不到方法。

    「我要把它們拿去退了。」越想越不對勁,何三蓮伸手拿過他手裡的口袋轉身就向店裡衝去。

    「等等。」男人眼神一瞇,想也沒想就伸手從後面抱住何三蓮的腰。

    「啊!放開!」何三蓮一跳,立即從他懷裡跳出來。警惕的看向他:「你……你幹嘛?」

    言傑勳第一次在一個女人身上完全找不到話來為自己辯解,可是看著何三蓮警備的眼神,還有堅定的神色,他想真的沒有辦法了。

    「對不起,剛剛是商場正在打折,而且是一折,你也想買這些不是嗎?總共加起來也才一千多塊錢,要不你把一千塊錢都給我,這樣就不算是我送你了吧?都是你自己買的。」

    「真的……打一折?」說不喜歡是假的,可是她有自己的原則,決定不能收人禮物。

    「真的,我這麼老實誠懇的一個人,不信你去問銷售員。」他一臉認真加誠懇的表情讓她看不出半分懷疑,可是何三蓮看了一圈也沒有看到打一折的牌子,最後還是跑回去問銷售員了,銷售員竟然也說:「是的小姐,我們今天全場打一折,只是牌子還沒有掛上去而已。」

    何三蓮想想,能遇上打一折也是千載難逢的機會,雖然一千塊對她來說還是很對,可是這麼多衣服以後已經能應付很多場合了,便欣然的答應。

    最後心底流血的把一千塊給了言傑勳。

    她怎麼會知道那家商場是從來不打折的商場。

    而半個小時後兩個人已經坐在街邊市場吃著夜邊攤,雖然男人是第一次來,不過還是很周到的照顧著女人,何三蓮正在發短信卻突然收到一條短信,一看驚訝的驚呼了一聲,竟然是自己的銀行卡號被該行抽中獎,獎品是獎金一千元整。

    這麼算來,自己今天這些衣服都沒有花一分錢了?!!她高興的都快要蹦起來,立即要老闆再多上一盤紅燒肉。

    吃得興高采烈的兩個人絲毫沒有發現不遠處頻頻發出的閃光燈,不管是商場還是夜邊攤,只要兩個人有一點點的互動都被人用極快的速度拍攝下來。

    回家的時候已經是七點,言傑勳開車把她送到桃花島的桃花雲層。

    何三蓮下車,提著一堆口袋,站在車口不停地向言傑勳道謝:「今天謝謝你了。請你吃飯也很便宜。」

    「沒關係,街邊攤很好吃。」

    「那就好,那麼……拜拜。」

    「等等,我想問問……我們以後還有機會這樣……」

    「我想……應該沒有吧?至少……不是我們兩個人。」何三蓮知道不能和別的男人靠的太近,那麼雲在森如果知道了……雖然不知道會怎麼樣,可是她就是不想讓他誤會。

    男人有些失望,不過那抹神色很快的消失,點頭微笑就轉了車的方向離去。

    鬆了一口氣,以為這個債終於還清了,轉身推開小門進了花園。

    春喜已經回來了,坐在客廳裡看著電視,何三蓮換了鞋望了望樓上問春喜:「雲先生回來了嗎?」

    春喜擔心了她一下午,何三蓮一進屋春喜就站了起來,只不過沒想到老姐回來說的第一句話竟然是關於那個男人的。

    咳了咳,搖了搖頭。

    「哦……」又鬆了一口氣,三蓮趕緊向樓上跑去準備把衣服都放好,春喜一直都在等何三蓮講話,只不過何三蓮好像忘記了一樣,自顧的向樓上跑去,春喜要問又問不出來,站在那裡直愣愣的望著何三蓮跑上樓,聽著「咚咚」的聲響,不多久又聽到她似乎跑出來的腳步,趴在樓梯口看向還站在那裡的春喜:「春喜啊。」

    「嗯?是,姐。」春喜立即繃緊了神經,精神奕奕的望向她。

    「你想當兵是嗎?那是你的夢想?」

    「嗯。」春喜點頭。

    「那麼,就去追你的夢吧。姐姐會永遠支持你。」輕輕的笑,笑的猶如天神般純淨,笑的春喜心窩角落裡暖暖的成了最溫暖的春天。

    雲在森回來的時候已經是九點了。何三蓮洗了個澡正在花園裡給好幾天沒澆水的花兒們澆水,男人把車停在花園裡,何三蓮看到車停下來就把水管關掉,然後把手在自己的碎花裙上就向男人跑去。

    「雲先生,你回來啦?今天晚上吃的什麼?吃飽了嗎?

    雲在森低頭看了她一眼,臉色沒什麼暖意道:「你去哪裡了?」竟然吩咐秦淮給他買好飯,不讓他回來吃飯。雖然他今天本來就要在公司吃飯,可是卻對她的行為深表懷疑。

    「我?我……請人吃飯,一直欠一個人一頓飯。」她伸出一根手指,嘿嘿的笑,笑的有些傻,不過也沒說謊,只不過不是很想讓他知道那個人是誰罷了,因為她覺得,沒必要。

    「給我煮飯。」他蹙了蹙眉,拔腳就走在前面。

    「南瓜粥嗎?一定要現在吃嗎?明天早上不好嗎?」她現在有點累了,要不是等他回來早就睡覺了。

    「現在。」伸手不自覺地揉了揉胃,何三蓮看到他的動作,腳步一頓,卻又立即跑上前去,跑到他的前面後退看著他有些緊張的問:「胃疼了嗎?今天晚上是不是吃辣的了?還是喝酒了?」他的腸胃很不好,她早就發現了,現在看到他胃痛,竟然自己也心疼的要命。

    「沒事,快去做飯……小心!」他正盯著她的眼睛說話,眼神卻一下變得銳利卻又緊張,長手一伸就將她攬進懷裡。

    本應該上階梯,何三蓮卻踏錯了步,一腳踩低了位向後跌去,還沒叫出來就被男人抱在懷裡。

    吻著他懷裡的味道,她輕輕的勾唇輕笑。

    這是他的味道,淡淡的,在度蜜月的時候就聞到的味道,屬於男人的味道。有點皂味,卻又比那舒服很多很多。

    「你噴香水嗎?」想也沒有經過大腦就直接問了出來。

    他低頭看著她,眼裡閃過一抹不明的神色,卻輕勾唇角:「沒有。」

    「可是味道……」她本有些後悔,看他沒有變神色,變大膽了一些,踮了踮腳尖,每一次……靠近下顎的味道……最是熟悉。

    「是剃鬚水。」他答。

    她笑,感覺到男人的手還在自己的腰間,卻不想讓他拿開,她發現……自己又變得貪心了……貪心的想要靠近他更多一點點……

    「你們在做什麼?」春喜端著水杯呆愣的盯著站在玄關處的兩個人。

    何三蓮立即推了男人一把,向後退去,有些臉紅的望了望他,轉身像兔子般的竄逃而走,進了廚房找南瓜……聽到一陣呯呯的聲響,男人的眼神溫暖了一些。再看向還站在大廳裡瞪著大眼的小丫頭,眼神一寒,卻不說什麼,跨步向裡面走去。

    翌日,雲在森還在家裡吃飯,他的辦公室桌上卻已經多了一封厚厚的信件……  



正文 062 自由春天

    「今天晚上你幾點回來知道嗎?」一邊喝著粥一邊望向似乎已經吃好的雲在森,春喜早早就出去跑步了現在還沒有回來,所以家裡只有兩個人在吃早餐。

    「不知道。有什麼事情?」他拉了拉領帶,把它拉得更為規整,抬頭看了她一眼,慢慢的站了起來。

    「我想和你商量一件事。」她趕緊抹了抹嘴就站起來跑到他面前,抬頭望著她用期望的眼神,希望聽到自己能聽到的答案。

    「不知道。」他盯著她,嘴唇忽然一勾,伸手把她額頭前有些凌亂的劉海撥了撥。

    她猛的僵住,男人的手指也微微的僵硬,微微的吸了一口氣,卻又覺得極為自然,手放了下來盯著她的臉,她的臉已經變得微紅,眼神閃爍有些不敢看他。

     唇邊的笑意更濃:「會早點回來。」

    「嗯,我等你吃飯……」她的頭又低了一些,說話聲音也變低,整個人更像是被燃燒了般的紅了臉。

    站在門口望著男人開著離去,何三蓮才捧著自己的臉,轉身靠在門上,天啦……她究竟是怎麼了?越來越不像自己,越來越矯情了。他會不會看出什麼?他會不會覺得自己好彆扭?

    拍了拍臉,可是他……對自己也越來越溫柔啊,這是為什麼?是不是他也……?不!何三蓮,千萬不能胡思亂想,把自己陷入更深的境地,拉住,拉住!!!

    可是腦海裡留下的畫面依舊是他站在自己的面前,她聞著他身上的味道,他伸過來的手撥弄自己的劉海……耳邊迴盪的是他溫柔的低音:「會早點回來。」

    「姐,你做什麼?臉怎麼這麼紅?你怎麼了?發燒了?」春喜盯著自己,聲音一點點的傳入耳膜,何三蓮才恍惚驚愕,自己竟想到岔神!

    她捧著臉有些迥然的盯著春喜:「沒……沒事啦!」推開春喜拔腿就向樓上衝去。

    坐在房間裡,平淡下來就開始想今天晚上要做些什麼菜,一定要少放點辣椒,一定要清淡一些。

    雲氏財閥

    男人步進雲氏財閥的大樓頂層,所以的人都已經整點到達坐在辦公室裡開始一天的工作,連秦淮都已經來了在給花盆裡的每株植物澆水。

    而以往來得最早就是雲在森,現在卻是來到最晚的人。

    以前他是工作狂,沒上班的時間就在公司,下班了還在公司,一個星期七天有四天都住在辦公室裡,就在傳說中的移動辦公室機器。但是現在准點上班,遲到上班,幾乎成為全能的居家好男人。

    秦淮舉著水壺偷偷的從後面看向雲在森,用腳踢了踢旁邊的人輕言道:「唉,以前總裁是你們的楷模,現在是嗎?」

    「唉,你呢?」秦淮有踢了踢一旁的另一個男人,「我記得你去年結的婚,我還包了紅包的,快說你覺得總裁著變化是好還是不好?」

    「還說,包了一百二,這是你拿出手的錢數嗎?雲氏財閥第一秘書竟然這麼小的手筆。」男人不屑的邪眼,瓢著秦淮似乎很不爽。

    「拜託,我們當時又不熟你就請我去參加你的婚禮,你不是更精明!一百二好兆頭,月月紅嘛。」秦淮臉皮很厚,吐了吐舌頭非逼著男人說現在的雲在森的辦公室傳來「碰」的一聲巨響。

    所有人一愣,秦淮拿著水壺轉身看向雲在森的辦公室,但是百葉窗被拉上什麼也看不見。她立即放下手裡的水壺,拔腿就向自己的辦公室裡而去,剛剛跑進去就聽見內線電話「叮鈴鈴」的響個不停。

    「喂,總裁。」她立即按下內線喘著氣答著他的呼叫。

    「馬上來辦公室。」

    「是」

    掛了線不敢有一絲怠慢,雖然心裡已經冒了無數個疑問出來還是立即抱著記錄本快速的出了辦公室。

    先禮貌的敲了敲門才進了門,一進門卻看到了被用力甩在地上一堆照片。

    雖然摘了眼鏡可是也帶了隱形眼鏡,秦淮一瞇眼就看出來那照片上的人是誰,竟然是何三蓮?她做了什麼?站在那些照片面前有些猶豫,卻還是恭敬的對雲在森問道:「總裁,有什麼事情吩咐嗎?」

    「把今天的行程都報給我。」

    「哦。上午十二點與匯坤幾天的總裁有個飯局。下午三點和衛斯理。吳先生喝下午茶。沒有了。」

    「沒有了?」眼神冷清,秦淮突然有一種錯覺嗎,彷彿雲在森又變成了以前的那個雲在森,會上班遲到的他根本就是一個錯覺。

    搖了搖頭:「沒有了。」

    「這樣。替我在九點半的時候約隆翔集團的總裁商談下個季要開始的新合作。十點半公司所有的高層在九樓辦公室開會。下午兩點的時候讓公關部和行政部的經理都集合清點這季的業務量然後回報給我。」

    「是。」

    「晚上六點替我約乾尚集團的總裁在香海酒樓竹青坊吃飯。」

    抬頭又看了一眼男人,好像已經沒有什麼事情了,再偷偷看了一眼躺在地板上的那些照片,她已經斷定,一定要和它們有關係。她遲遲不肯轉身出去,躊躇了五秒問向雲在森:「總裁,要我收拾一下地板嗎?」

    「不用。」冷冷的回絕,好像沒有一絲情緒,卻冰冷的要命。

    秦淮只好慢慢的推出去,進了辦公室趕緊掏出電話打給何三蓮,可是電話響了半天也沒人接,她著急的瞧著桌面,何三蓮啊,你到哪裡去了!!接電話啊,是不是吵架了?看了幾眼什麼也沒有看出來,好像還有另一個男人,這又是什麼情況?

    電話還是沒人接,看時間再不去工作就沒時間了。

    掛了電話,歎口氣轉身又去安排雲在森吩咐的事情,三蓮啊三蓮,如果有什麼事情她也無能為力了。

    男人左在黑色皮椅裡,黑色的鋼筆尖在智商「嘩嘩」的簽著字,可是寫著寫著卻又不耐煩的把所以文件都扔到一邊。雙手又放到鍵盤上操縱起來,沒有落下的幾個字符手指又停下來了,眼神還是落向地板上的那一些照片。

    冷眼一看,久久的坐在那裡,雙手交叉的放在桌子上,沉息的看著它們,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才站了起來向它們走去,彎腰撿起兩張,眼神緊緊的落在它們上面。

    一張是男人伸手從後面將她抱在懷裡。

    另一張是男人伸手替她拉著衣服拿東西搭配服裝。

    地板上還有很多很多,兩個人坐在街邊攤吃著小吃喝著酒,很溫情的笑掛在兩個人的臉上。手指用力將兩張照片都用力捏在一起,鬆開收兩團皺的已經看不出原型的廢紙掉落在地板上。

    轉身走到桌邊,用力一拳打在桌上,桌子一個顫抖,幾頁紙張飛落下來。

    他拿起內線冷冷的再次吩咐:「馬上把言傑勳的所有資料都給我!」

    「是。」秦淮掛了電話,看了看一旁的手機,何三蓮啊何三蓮,你的手機怎麼還撥不通?

    「阿嚏!」又一個噴嚏,何三蓮拿著手機在茶几上摔了又摔,竟然看不到屏幕了?剛剛給花園澆水的時候手機掉在地上,沒有看見就猛踩了一腳,現在不僅破了屏幕還看不清字幕,也不知道有沒有別的問題。

    啊……真是要瘋了,也不知道能不能修好。

    下班的時候秦淮就徹底放棄了給何三蓮打電話,本來想開去桃花島親自看看她是怎麼了,卻又接到電話,一看電話號碼整個人都愣住了,他怎麼在這個時候打電話來了?

    「喂?有什麼事?」

    「晚上要聽歌劇嗎?我手上剛好有兩張票。」

    「幾點?」

    「半個小時後,我現在就在你們公司樓下。」

    「什麼?」她有些不信跑到窗口,往樓下望去,街道上的人都小如螻蟻,根本看不見,可她還是笑了:「好啊。」

    接了電話想到春喜,她給春喜撥了一個電話:「喂。春喜?」

    「啊,秦淮姐。怎麼了?」

    「你現在在哪裡?你姐呢?她電話怎麼了?」

    「她不知道啊。我早上就出來了,現在在外面做兼職。你千萬不要告訴她。」

    「嗯,好。她和你姐夫……沒事吧?」

    「姐夫?聽起來怪怪的。他們能怎麼樣?我覺得蠻好的啊,是有些怪……好像有些曖昧。」

    「這樣……好了沒事。你早點回去。」

    掛了電話,也不再思慮拿起包往外走去,希望沒事。

    何三蓮做完晚餐就開始坐在桌邊等著雲在森和春喜兩個人。

    春喜出去逛街一天怎麼還不回來?看了看時間,竟然已經六點了。

    雲在森也該回來了,再等等。

    春喜回來了。卻只吃了幾口飯就上樓去休息,何三蓮一個人還沒有吃,就坐在客廳裡等著雲在森,不知不覺竟然已經七點,天慢慢的變黑……

    沙發上歪了一會兒,花園裡走了一會兒,菜熱了又熱,湯溫了又溫,人已經疲憊,趴在餐桌邊直到九點。

    她好累,握著壞掉的手機就這麼睡著,聽到聲響醒過來的時候望向客廳裡的擺鐘,竟然已經十點半。

    她立即站了起來,腿有些麻,卻還是按著膝蓋跑到玄關正對客廳的位置,臉上是笑意,聲音也沒有絲毫的責怪:「你回來了?」

    笑容卻僵在臉上,彷彿被人撒了一把冰霜,整個人都僵直的站在那裡,看著站在雲在森後面的女人,陳貝貝。

    他冷眼掃過何三蓮,一句話也沒有,只是帶著陳貝貝向樓上走去。

    何三蓮站在哪裡,張了張口,卻一個字也叫不出來,叫不出他的名字,也問不出來心底的疑問,心底全是酸澀,他……帶女人回來了?

    她眼睜睜看著他帶著挑釁的陳貝貝向樓上走去,一句話也沒有,甚至一個眼神也沒有。漠漠的就像一個陌生人,而她就像一個傻子,一個人站在哪裡傻傻的還在反應還在消化,一個人在家傻傻的等了這麼久,一個人笨笨的眼帶笑意以最溫柔的笑意迎接他。

    她沒有責怪他這麼晚回來,她沒有責怪他食言。

    可是他卻冷漠以對,帶了一個女人回來,以這種姿態來傷害她的心,傷害她的自尊。

    他說過,她要的自尊,要讓他覺得應該給她他才會給。那麼現在,他是不是覺得,她不配擁有,所以又來上演這種戲碼?

    可是心好痛……原來,被他冷漠,被他無視已經可以如此的痛,原來她已經變得如此貪心。

    一個人坐在餐桌前,拿起筷子慢慢的嚼著已經冷掉的飯菜。

    一筷子又一筷子,冷菜,冷湯,冷飯。

    淚被硬生生的嚥了下去,只是這麼一個動作,雲在森就把她打進了無底洞,她爬不上來,也看不見。

    滿桌的食物都被她自己一個人全部吞進肚,把碗筷全部扔進洗碗機裡,趴在洗理台上就吐了起來。

    陳貝貝開車離開的時候已經是半個小時之後。

    何三蓮蹲在廚房裡摀住自己的耳朵,犯著胃疼,冒著冷汗,聽著引擎的聲響整個人都在難受。

    走到雲在森的房前,伸手卻又放下手,反反覆覆好幾次,站在門口久久的發呆。

    她想問他很多很多的問題。

    可是,她沒有勇氣敲門。

    她怕……看到的雲在森是沒有穿衣服的雲在森。

    她怕……看到的雲在森還是眼神冷漠的雲在森。

    她怕……心痛。

    伸手揉了揉左心房,難受的轉身,整個人已經全然的頹廢,走進自己的房間,關門、轉身,靠在門上慢慢的滑坐而下。

    那個晚上她的胃疼了整整一夜,翻騰得讓春喜也沒有睡著,自己爬起來翻了半宿的藥也沒有找到半顆,又到客廳來來去去的走,喝著開水最後胃疼才緩了一些。

    也不知道折騰了多久就趴在沙發上睡著了,男人下樓的時候她也沒有知覺。

    男人就站在她的面前,蹲下身藉著月光看著她清秀的臉頰,有些蒼白,還有些汗漬。拿過被單蓋在她的身上,把空調的溫度調高了一些,然後就蹲在那裡看著她。

    伸手拂過她臉頰上的亂髮,有些遲疑,最後還是來到她的腹部輕柔的按捏,只不過五秒,怕她會醒就挪開了手,起身不帶猶豫的轉身上樓。

    何三蓮驚醒,摸著自己的肚子……卻什麼也沒有。

    身上的毯子早已經掉在地板上,坐了起來環顧客廳,看時間竟然已經五點半。

    她想,他應該也不會吃她做的早餐了吧,拖著身子就上了樓,倒在床上卻再也睡不著。

    七點的時候雲在森就走了,春喜醒過來看到何三蓮坐在窗台上,揉了揉眼睛才爬起來:「姐,你在做什麼?怎麼這麼早就起來了?」

    「嗯?要吃早餐嗎?我沒做。吃些麵包吧。」

    「不用了……我一會兒去買豆漿和包子,今天還要早點出去。下個星期就開學了,學校在十月份就會招兵,到時候我就可以報名參加。」

    「好。出去小心,知道嗎?」

    春喜一邊起來一邊找著衣服:「哦……對了姐,你電話是不是壞了?昨天回來太累了沒問你,秦淮姐昨天好像給你打了一天的電話。」

    「給我嗎?難道我電話真的壞了?」何三蓮掏出電話沒有發現一條未接來電,立即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把春喜的電話接過來立即給秦淮撥了電話過去。

    「喂,秦淮,你昨天找我嗎?」

    「大姐……現在才七點啦。我還在睡覺……」

    秦淮似乎還沒醒,朦朧的口音裡還帶著不耐煩。

    「拜託,秦淮快醒醒。昨天是不是發生什麼事情了?」何三蓮知道很抱歉,可是現在這個這個事情真的對她很重要。

    「啊……等等,讓我醒一下……」電話那頭的秦淮在被窩裡拱了拱,好半天才讓自己的意思清楚了一些,又把電話貼在耳邊才道:「喂……怎麼了?」

    「昨天,昨天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情?拜託了,秦淮,你一定要回憶起來,你昨天是不是給我打了很多電話?」

    「三蓮?」秦淮聽著何三蓮緊張的一個又一個問題終於完全清醒了過來「昨晚發生什麼事情了嗎?」

    「……嗯。他……帶陳貝貝回來了。」所以她連勇氣直面都沒有,更別提去問他。

    「該死。我就知道……我昨天應該去桃花島找你的!昨天早上總裁發了很大的火,好像有人把一打照片放在他的桌子上,我偷偷的瞄過一眼,全部都是你和言傑勳。總裁還讓我去查了言傑勳的資料。」

    「我、我、我和言傑勳的照片?還有他讓你查言傑勳的資料?」何三蓮不可置信的驚呼。春喜疑惑的回頭望向她,只看見何三蓮緊蹙雙眉間寫滿了訝異,還有……生氣。

    掛了電話何三蓮直奔向衣櫥,翻了半天還是穿上自己平時穿的舊衣服。

    很快的梳洗就下了樓,春喜摸了摸頭,發生什麼事情了?好像……很嚴重。

    何三蓮走路從桃花島裡走到公交站牌,坐了公交車向市中心趕去。

    她真的沒有想到……竟然是這樣,如果就是因為這樣,在他眼裡,她又是什麼?眼淚流了下來又用手背抹掉,她告訴自己,絕對不能軟弱。

    坐電梯上樓,上了最頂一層,因為是坐公交車所以消耗了很多時間,幾乎所有帶人都已經來上班,秦淮剛複印了一摞資料要分給大家,看見何三蓮氣勢沖沖的就從電梯裡走了出來,立即放下手裡的一堆文件正要上前將她攔住和她說一些細節,何三蓮卻直接向雲在森的辦公室走去,根本沒有看見秦淮的眼神示意。

    何三蓮推開雲在森辦公室的門直接走了進去,關上門,站在他的對面,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然後緊緊盯著他。

    男人抬了頭,看著她,久久才放下自己手裡的文件,站起身走到桌子前面,輕輕靠在桌子的邊緣抱懷看向她,冷漠的眼神依舊,說出來的話也是那麼冷漠:「你來做什麼?」

    他就像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樣,這種態度第一次讓何三蓮覺得窩火!!!!

    「哈……」她望天而笑,轉眼盯著他一字一句的問:「在你眼裡,我究竟是什麼?是玩物?是笨蛋?是白癡?是女傭?還是你的契約妻子?!!」

    男人瞇眼,眼神變得銳利:「你說什麼?」

    「雲在森,我不知道那些照片是誰給你,我不知道你為什麼要調查關於言傑勳的一切,我不知道你為什麼要帶個女人回家,讓我等那麼久卻連看我一眼都不肯,我不知道我為什麼現在要到這裡來質問你這些。我自己都覺得自己是個傻瓜,你變化無常的心情讓我不知所措,你告訴我,我究竟是錯在哪裡了讓你這麼對待我?」瞪大雙眼,這一次豁出去了,她的心很委屈,她的心很憋屈,她的整個人都要爆炸了。

    胃疼了整整一個夜,一個人走了整整半夜,她怎麼也想不明白這個男人的再次莫名其妙的轉變,可是早上秦淮的話卻猶如一個驚雷,才猛然驚醒,以前都是自己自我感覺,這個男人對自己的變化無常的心情證明了自己根本沒有半點重要性,但是自己變得貪心,變得不容易滿足,變得越來越明顯,越來越不會隱藏自己的感情,所以才總是在他面前怯步和懦弱,最後連自己也找不到,總是受委屈。

    為什麼單戀的人都要受苦?她不想讓自己變得太委屈,至少要在毋須有的事情面前為自己澄清。

    「你知道?」他瞇著的眼底閃過一抹精光,盯著何三蓮的眼神又暗沉了幾分,只不過何三蓮看不清。

    「對。我知道你在懷疑我。可是我有什麼值得你懷疑的?我們之間沒有真正的關係不是嗎?就算是……就算是誰有什麼特殊的感情,可是雲在森,這和你又有什麼關係呢?我本來就是自由人,我的精神不屬於你,我有愛人的權利,我有選擇愛的權利,所以這些都和你無關。」她甚至不想讓他覺得自己是愛他的。

    到現在也才明白,一直以為兩個人是公平的,可是原來兩個人從來都哦沒有公平過。

    感情不公平。

    金錢不公平。

    沒有公平的條件,怎麼還敢奢望能得到公平的待遇和感情?

    「你的感情是自由的?誰有特殊的感情?和我又有什麼關係?你有愛人的權利?選擇愛的權利?何三蓮,這真的是你要決定說出來的話?不後悔?」

    男人的臉色越變越黑,眼神猶如一把劍直直的刺進她的瞳孔,一字比一字還冰涼。

    「……對,我的話。」

    「那麼你告訴我。」他慢悠悠的邁開長腿走到她的面前,伸手就扣住她的腦袋,頭一低湊近她的臉,帶了一絲警告的意味,充滿了危險的氣息冷熱道,「告訴我,你對誰又有特殊的感情?!」

    她的心臟猛然的縮放,盯著他的眼睛,盯著他黑色瞳孔裡的自己,竟然是那麼清晰,看著自己的驚慌卻又變得更加驚恐,伸手猛的推開他,用力的後退幾步靠在門板上,抬頭望著他卻不敢再看他的眼睛:「反正,不關你的事情!」

    轉身拉開門就跑出門,按了電梯趕緊進了門,門還沒有合住他就追了出來一腳橫在中間,她抬頭愣愣的望著他,立即反應過來向後退去貼在電梯壁上。他邁步走進電梯,關上門阻隔所有好奇的眼神。

    電梯向樓下走去,何三蓮狠狠的嚥口水:「這一次我不會這麼快妥協。我會證明給你看,我可以尋找我自己的春天!!」也不知道是不是氣壞還是完全的豁出去了,她口不擇言。

    他緊緊的盯著她,臉上的表情一點比一點暗沉,漸漸的陷入完全的陰霾,淡漠至極已經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能感應到他陰森的情緒。她吞了吞口水,他、他、生氣了?

    而且是很生氣、很生氣……

    「春天?你要尋找自己的春天?你不會忘記了你現在是什麼身份吧?現在是一年,沒有五百萬就是一輩子,我們簽署的兩份合約,何三蓮你還有自由尋找春天?!!」

    走到她的面前,伸出雙臂將她鎖在電梯壁和自己的雙臂間,陰鷙的雙眸緊緊地盯著她的臉,如火的氣息吐露在她的臉上卻又如冰搬薄涼。

    「五百萬,不就是五百萬?!!我會還給你,我就有自由了,不就是一年,我能等!!一輩子就不要妄想!」她伸手推著他,想要把他推開離自己遠遠的,他的霸道快要讓她氣炸了,為了五百萬她就要賣給他一輩子嗎?不可能!!

    她要的是感情一輩子,不是賣身一輩子!!可是她知道他永遠都不懂得自己的心。

    「自由?何三蓮,你妄想!!」一聲低吼,他按著她的肩,低頭用力吻在她的唇,像是在洩憤一樣的用力,輾轉反側,要揉爛唇瓣似的懲罰狠狠而吻。

    她感覺到唇瓣又漲又疼,掙扎的想要推開他:「嗚嗚……」

    雙手用力的對他又打又捶,卻只是撓癢似的,雙手被男人緊緊的抓在手裡,她瞪大雙眼急的要掉下眼淚,真想一腳飛起來在他的背上,電梯卻在這時開了,他的唇猛的鬆開她。

    她趴在一邊用力的咳了起來,猛的吸氣才能補充肺部需要的空氣。

    電梯外的世界是所有人都看著的大廳,來來去去的人都向他們看來。

    何三蓮捂著自己的唇,覺得就是一種屈辱。他實在洩憤嗎?可是他有沒有為她想過?從來也沒有,那麼只有一秒也沒有。

    她知道她只是個玩偶,她知道她一文不值反到欠他五百萬,她知道對他來說可以對她隨便發脾氣,她知道……在他的眼裡,自己還配不上讓他給她尊嚴。

    她喜歡他,可是他不知道。

    她喜歡他,可是她不要他知道。

    她喜歡他,所以她可以受委屈。

    她輕輕的推開他,跨開他嚮往電梯外走去。

    因為喜歡他,所以她知道他絕不會當著世人的面追出來,因為對他來說,自己什麼都不是。

    她昂步走在前面,而他就站在電梯裡看著她離開,沒有追上來……她拔步向外面跑去漸漸的消失,而電梯的門輕緩的關上,他的整個人都被籠罩在陰暗處,沒有一個人能看清他的臉。

    晚上六點,男人準時回家,家裡卻冷清清一片。

    桌子上只剩留書一封。

    「為了還你的錢讓自己早早得到自由,所以我去找工作了。不要找我,為了體現我的負責任,我該出現的時候自然自己就會回來!!」短短幾個字反倒像在鬧脾氣,本來早就熟悉這一套路,更加能夠預料回家是這樣的場面,男人還是憤怒了!!

    那封信被捏在手掌間幾乎要捏碎般的用力,唇角輕微的勾起卻沒有一絲笑意。何三蓮,你最好不要被我逮到,被抓回來,就會知道什麼叫做「自由」!!
作者: lilahsu    時間: 2013-4-24 10:45 PM

正文 063  童話悲劇

    「你又離家出走?大姐,你就不能做點兒有新意的事情?」古江花園的公寓裡,三個女人一台戲,何三蓮坐在沙發上抱著枕頭悠然的看著電視,春喜在一旁看著關於國家法律的書籍,反倒只有秦淮一個人在那裡苦口婆心的不停嘮叨。

    「沒辦法啊,我當時太生氣了。」撓著頭髮,拿著遙控器不停的換台,好像不太在意,眼神卻不停的閃躲。

    「生氣?你竟然生氣?哎喲,有脾氣啦?」有些好笑,秦淮也坐了下來,翹起二郎腿準備聽何三蓮的自我闡述。

    「咳咳。」何三蓮拿過水杯先喝了口水,眼神閃爍不知道該看哪裡,看了看一旁的春喜,先支走春喜:「春喜,你去房間看書。」

    「哦……」春喜抬頭看了一眼兩個人,還是下了沙發穿上拖鞋向自己的房間走去。

    春喜消失後何三蓮才放下水杯,看著秦淮認真的說:「當然會生氣啊,他這麼做好像捉姦一樣……我很難堪。」本來就沒有的事情,卻讓自己也覺得彆扭起來。

    「那你這麼不給他解釋?」

    「沒必要。我知道我們兩個人都不互相信任,可是秦淮,我真的不知道現在我算是什麼,他的妻子?可是也是契約妻子,他這麼做實在……讓我費解。而且這個事情本來就沒有什麼可解釋的,我在那天晚上就給他說了,是和一個朋友吃飯,什麼事情也沒有。」她就不懂了,如果這也是緋聞,那雲在森帶陳貝貝回來又算是什麼?她那個晚上糾結的胃痛了一夜,還是沒有得出結果。

    「呵呵……」突然秦淮抿嘴輕笑,話也不說卻只是笑,讓何三蓮覺得莫名其妙。

    「你笑的讓我毛骨悚然。」搓了搓手臂上的雞皮疙瘩,趕緊又拿起杯子喝水。

    「照片的事情是導火線,你剛開始不知道原因所以忍下他莫名其妙的轉變,後來知道他是因為這個事情就跑到公司去和他大鬧一場,我倒覺得是你走的莫名其妙,有些彆扭。」秦淮聳肩,好像始終站在雲在森的立場,準備和何三蓮來一個徹底的推理討論。

    「他……帶女人回家。我胃疼。」她是彆扭,彆扭的讓自己都覺得莫名其妙,可她就是彆扭了怎麼樣?誰讓她喜歡他了,受了委屈無處可發就得彆扭!

    「喲喲,這才是主要原因吧。」捂著唇輕笑,看著何三蓮的眼神清澈了幾分。

    何三蓮也無所謂,承認就承認吧,還輕鬆一點,反正上次秦淮就已經猜出了不是嗎?

    「我怕他看出來,就說了一些口不擇言的話,可是他比我更加口不擇言,說的話都讓人生氣又傷心。我回家就收拾行李到你這裡了……我知道我沒有出息,,我知道我不負責任,可是秦淮我沒有辦法。我動心了,終於懂的那句話……誰動感情誰完蛋。我知道他可能一輩子都不會對我產生男女之間的感情,可我是第一次……我不知道我這輩子還會不會有第二次動心,至少這一次……我這麼銘記於心,很多次難受,很多次我都希望他能對我多笑一點。貪心讓我越來越不懂得滿足,貪心讓我想要暫時離開他才能清醒。我真怕自己跑到他面前突然表白……」說著說著她變得手足無措,抱著自己的頭趴在抱枕上,彷彿讓自己陷入了無底的深洞,彷彿雲在森就在自己的面前……

    「我知道,我瞭解。淡定,淡定,不要著急,我真的明白。」秦淮立即坐到她的身邊,伸手抱著她輕輕的拍著她的背,看來自己真的逼得太急了,何三蓮本來就是慢性子溫性情的人,不該逼得太緊。

    「秦淮……我承認,我喜不同世界歡他。可是我真的不知道怎麼辦……我從來都不是自卑的人,因為我相信各人有一片天地,我們的世界不同,我的世界也有我的精彩。可是第一次……我覺得自己好差。聽不懂英語,融入不了他們的任何一個話題,我真的好差……不懂名牌,穿衣土氣,我知道這都不是缺點,這都是正常的,可是在他的世界……統統變成我自卑的條件。我不知道我該怎麼和他相處,我一想到兩個人是契約關係,一想到我們是契約關係,一想到我們是不同世界的人,我就覺得……難受。我好貪心……」

    「三蓮……對不起。」秦淮輕輕地歎氣感歎。

    「為什麼?」輕輕地回抱,兩個女人靠在一起,中央空調的流動的涼氣輕輕地流動,房間卻安靜了許多。

    「我覺得自己更怯懦。我們都是怯懦的人,在愛情的國度裡,太膽小了……」

    「所以我想證明給他看,我是可以變強的。」

    「和言傑勳完全沒有關係?」

    「完全沒有。這是我和他的矛盾,遲早會爆發的矛盾。」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她就隱隱的知道,他和她會有這麼一次爭吵。

    「那麼有人要得意了!」秦淮放開她,再次歎氣,她怎麼發現自己最近歎氣的頻率太頻繁了?

    「誰?」何三蓮倒是沒有想過這些,只是在為未來不停的發愁。

    「陳貝貝,蘭清等一干寂寞如狼,空虛如虎的女人。只等你的位置空缺,好撲空而上。咦!三蓮,我突然發現你這招好!」

    「招……?」何三蓮摸著後腦勺,怎麼發現秦淮的笑意那麼的……陰險?

    「三十六計走為上計,再來一個坐收漁翁之利唄。讓她們兩個最大頭的女人鬥個你死我活,兩邊傷殘的時候你就可以回去了。免得遭受別人的暗算,比如這一次拍照事件,你就一點也不好奇背後的手到底是誰嗎?」

    「我倒是沒有想那麼多……和他爭吵就頭暈了……」

    「笨蛋。」秦淮受不了的伸手直撮向她的腦地,對感情這麼敏感,對別人的迫害怎麼就這麼遲鈍。

    太善良?她所知的何三蓮雖然的確善良,可也不是偽聖母啊,難道真是太遲鈍了?

    不過……雲在森可沒有這麼好糊弄,最精明的人永遠是她敬佩的老闆啊,早就在事發的第一時間就開始著手調查。關於何三蓮所說的完全不會動心之說秦淮也深表懷疑,如果真的只是因為那些照片就莫名其妙的帶陳貝貝回家……太奇怪了,這又是為了什麼?

    做戲給何三蓮看還是做戲給別人看?

    背後的那雙手到底是誰?

    雲在森……是不是也在計劃什麼?

    言傑勳,又到底是怎麼回事?也喜歡上了單純的三蓮?

    何三蓮所有想不到的問題秦淮幾乎全部想到了,只不過她不打算現在全部都和何三蓮說,該知道的時候,何三蓮自然會知道,她可是拭目以待。

    而門板後的春喜捧著書坐在地板上,耳朵貼在門上聽到了客廳裡所有的對話,扭過頭來眼神變得哀傷而又憂鬱,三蓮動心了……動到了不該動的人身上……這是好還是壞?

    春喜說不太舒服就自己一個人在家休息,何三蓮和秦淮兩個人去金色樹酒吧準備找歸姐。兩個人雖然不是常客,但是經過兩次大鬧,幾乎所有人都已經認識何三蓮,秦淮本來就是高級白領,穿的很是不俗,兩個人一路上都受到了非常客氣的待遇。

    「歸姐已經幾天沒有到金色樹來了。」主管一聽是來找歸姐的,臉色立即一變。不過何三蓮看得出來,他也是非常擔心歸姐的。

    「她有打過電話來嗎?」

    秦淮在問一些細節問題,何三蓮觀察周圍的環境,難道她從那晚開始就失蹤了?心裡越來越擔心。眼神落在舞池裡,卻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那不是唐糖嗎?!她怎麼又跑到金色樹來了?

    何三蓮趕緊扯了扯一旁的秦淮指著向舞池看去。

    兩個人迅速的找到唐糖,連拉帶拽的才把她拉了回來。

    唐糖又是一臉濃妝,穿著妖艷非常女人的衣服,和稚嫩的氣質完全不符,兩個人都想到了上次在這裡見到她的場景。

    「三蓮……我們喝酒……」一見到何三蓮,唐糖就親切的拿著酒杯高舉大喊「萬歲」三聲,癡癡的笑著又往自己的嘴裡送。

    「唐糖,你喝醉了。你又怎麼了?怎麼又來買醉?發生什麼事了嗎?」何三蓮奪下她的酒杯,秦淮拉起她拍了拍臉蛋卻又邪惡的笑了:「你再不醒醒,我就真的一巴掌了啊。N久沒有試過扇人,真想知道這滋味爽不爽!」

    「秦淮,不要開玩笑,我們把她扶到沙發上坐下來。」何三蓮扶著唐糖蹙高了眉,秦淮聳了聳肩幫著她把幾乎是爛醉的秦淮扶到沙發上。

    「呼……現在怎麼回事?你們三個女人都一個個的遭受著感情上的挫折……接下來該不會輪到我了吧?」

    「呸呸呸,說什麼不好!再說歸姐是因為什麼都還不定呢,唐糖也是。」狠狠地呸了兩口,伸手又溫柔地把唐糖臉上的亂髮撫開,真是讓人心疼的丫頭,怎麼就不會自己心疼自己多一點呢?

    兩個人都在默默對著唐糖無言的時候,音鬧喧囂,燈光閃爍的大廳突然安靜了些,只不過三秒就是一陣陣的尖叫,何三蓮和秦淮都好奇的抬頭望去,只看見色名在眾人的擁護下向這邊走來,渾身的霸氣讓所有在場的女人都放聲的吶喊,有些失控的場面立即被不同的保全們適當的維持。

    真是同明星一樣的璀璨出場啊。

    很快男人的視線就落向她們的方向,唇角勾起就向這邊走來。

    何三蓮把唐糖護在自己的身邊,抬頭愣愣的看著男人走來,男人看著她護人的動作覺得有些好笑,卻又覺得有些熟悉,一蹙眉,不過三秒立即想到何三蓮的身份:「原來是雲夫人。」

    「你好。」何三蓮瞪大了眼睛,不卑不亢,不畏不懼的盯著眼前的男人。

    兩個人之前在衛斯理‧吳的Party上見過面,何三蓮雖然隱約的知道唐糖和這個男人之間應該不單純,但是現在的唐糖完全沒有意識,她不能讓這個男人把她帶走。

    「我來帶走我的女人,你應該不會阻止吧?」瞇了瞇眼,雖然覺得這個女人有些礙眼,卻又覺得有些窩心,女人有這麼個朋友護著,也真是福氣。

    「為什麼不?還有,你的女人?唐糖和你,究竟是什麼關係?」

    「什麼關係?你可以自由想像。」色名輕笑,擺手。

    秦淮在一旁看著,拉了拉何三蓮,俯在她耳邊輕言:「問他關于歸姐的事。」

    何三蓮也想起來這件事情,不過還得先往後壓壓。

    「我不知道,也想不到。不過我不允許有人傷害唐糖。她……受的傷已經夠多了。」多到她不能承受。

    「呵,真是好笑。」色名無語的看著她,把頭扭向另一邊,在所有人的注目下往前一傾靠近何三蓮,何三蓮立即向後靠去,用力的瞪著男人,她知道他不會做什麼,可是眼裡還是寫滿了警告。

    「我一直佩服雲在森,因為在這個A市唯一能配得上我的對手的人我承認只有他。他是經濟操盤手,可我是勢力操盤手,我們不對立,但是一直不算是和睦。可是我不得不說他看女人的眼光還不錯,雖然有些土,有些笨,可是還是個不錯的女人。」

    「關……關你什麼事!」何三蓮知道他是在誇自己,可是聽著怎麼就這麼彆扭?

    「如果我告訴你,我喜歡你護著的這個女人呢?我正在努力追她,可是她根本就不搭理我一根手指頭。我再告訴你,我根本就不會碰她,直到她點頭為止。我再告訴你,今天晚上她到這裡來買醉可能是為了我,我現在高興的要瘋了。你會不會讓我把她帶走?」

    何三蓮直覺的搖頭。雖然男人渾身充滿了危險的氣息,可是她還是……擔心。

    男人站了起來,實在是……恨不得把這個女人給提起來扔到一邊去。

    何三蓮嚥了一口口水,面對湧上來的一個個虎視,她抓住唐糖的手更緊了一些。

    「我知道,你要解決我,只有一根手指頭。可是你沒有……所以,我相信你……會保護她。」

    男人的眼神立即閃過一道光,這女人還算靈光。

    秦淮輕笑,何三蓮有進步嘛。

    「但是我要問你一句話,你知道歸姐住哪裡嗎?知道她現在怎麼樣嗎?」

    「你們在擔心她?」色名輕笑,點了點頭,打了個響指,身後的人立即附上前,男人在他耳邊低喃一句,那男人立即從衣服裡拿出一張名片,然後遞給何三蓮:「這是歸歸的地址。」

    「我知道她遇到了一些舊人,所以現在應該最是頹廢的時候。她和我請了幾天的假,你們可以去看看她。不過她或許不在家。」色名輕輕的笑,彎下腰就把唐糖扛了起來扔上肩。

    唐糖早已不省人事,殊不知為了她,這些人又做了半天的爭鬥。

    何三蓮看著名片上的地址一陣發愣,從來沒有人來過歸姐的家,而她和秦淮第一次來,沒想到竟是如此的場景。

    很破舊的小巷,好像是已經有了很多年快要拆遷的地方,一邊是菜市場,一邊是夜市。

    怎麼也想不到,那麼睿智能幹,錢財滿貫,神一般的女人,竟然住在這個地方?她給過三蓮錢,讓三蓮去租房子住,她擁有很多的店舖,各種行業都涉及,最大的還是金色樹的成就,雖然色名是最大的股東,可是她付出的心血已經讓自己成為真正的老闆,所以的男人都敬她三分。

    怎麼也不能想到……風雲A市的女神,竟然住在破鑼小巷。

    敲門敲了半天也沒人開,何三蓮和秦淮也不放棄,因為兩個人現在對歸姐充滿了謎,想知道她為什麼會住在這裡,想知道她到底遇見了什麼這麼惶恐而逃,想知道她為什麼消失不見了?

    對門有人開了門,隱約間看見是個老人,從鐵門裡看著她們。

    「你們是來找小季的嗎?」

    「小季?」兩個人異口同聲,都不知道這是誰,難道找錯人了?

    「對啊,她住在這裡十年了,從她二十歲開始就住在這裡,我們都很熟悉啊。」

    「歸姐姓什麼?」秦淮算了算年齡竟然吻合,覺得有些怪,推了推何三蓮。

    「她只讓別人叫她歸姐,我不知道。」何三蓮第一次發現竟然對歸姐瞭解的那麼少。

    「她叫季歸兒,芳名歸歸。我們都這麼叫她。她前兩天來給我們打招呼,說走了,去西藏旅行,說如果有女孩子來找她就把這個給她們。你們叫什麼名字可以告訴婆婆嗎?」那老人很和藹,露著沒有牙的嘴輕輕的笑著。

    「歸歸?就是她!!婆婆,我們叫何三蓮和秦淮,請問那封信是留給我們的嗎?是我們的名字嗎?」

    「去西藏?」秦淮低低的呢喃。

    「是這兩個名字,來,給你們……」

    隔著鐵門老婆婆把信給了何三蓮。

    兩個人下樓的時候看到這棟樓的大牆上有人正在刷下「拆」這個大字。

    何三蓮想起那個婆婆的笑,已經沒有了牙齒還是那麼可愛的笑容。現在又面臨拆遷,真不知道他們又該去哪裡。或許住了一輩子了,最深的還是對這裡一草一木的感情。地段不是很好,感情卻是很深。

    無暇顧及別人,兩個人趕緊回了家窩在沙發上看信。

    三蓮:

    我想一定是你先看到這封信吧,我不見了,你一定會來找我,還有剛認識不久的知己秦淮,你們兩個人會擔心我到底會去了哪裡。那天晚上突然離去實在對不起,因為我當時已經完全找不到詞彙來形容自己的心情,我不知道自己還該怎樣繼續站在那裡。

    我的本名不叫季歸兒,我叫季茉莉,同樣很土氣的名字,可是跟隨了我十九年。

    十九歲的時候我遇上了一個男人,我愛上了他,他也愛上了我。

    二十歲的時候我給他生下一個兒子。

    那一年我們遭到了他家裡的反對,我們覺定私奔,於是逃到了現在我住的地方。

    生活很艱辛,可愛情很甜蜜,卻不能養活我們三個人。他去找工作,可是他父親的勢力太大,就讓所有的人都拒絕我們。最後的結局?

    我要告訴你們,不是所有的故事都是童話,童話也有悲劇,王子也會變心。

    他走了,抱著我的孩子一起離開。

    我不知道為什麼他愛我到寧願和我私奔反對他的父親,到頭來卻還是抱著我的孩子離開了。我去找他,可是被關在大門外,雨一直在下,我就站在門外要我的孩子,要他出來見我。

    他出來了,可是他冰冷的告訴我,會和我私奔,就是為了孩子。

    我知道,我真的被拋棄了,原來我以為的愛情是一無所有。

    可是我不相信,我就一直住在那個屬於我們的家的地方,改了名字,叫歸歸,希望它能被所有認識我的人都叫著,他能夠回到我的身邊,然後開玩笑的告訴我,都是誤會。

    他們舉家回了英國。

    我以為,這麼多年我已經忘記了,至少放下了,或者是淡忘了。

    直到宴會上,我看到了他的父親,我看到了我的孩子。

    我的孩子成了他父親的外孫,我想你們應該已經知道誰是我的孩子了,就是三蓮救過的那個孩子,岳君驛。君驛,君驛,君來過的地方。這個名字……還是我取的,只不過是姓吳。

    我怎麼不認得那是我的孩子,可是我不知道為什麼成了別人的孩子,我要知道他呢?他去了哪裡?我怕……所以我在宴會上驚慌的逃了。

    這麼多年都沒有再嘗過怕的味道,原來是這麼難受。

    真相是血淋淋的。

    他死了,在我們同居的那年,他查出了癌症,怕我一個人帶著孩子辛苦,怕我一個人會活不下去,所以編出這麼一個謊言來騙我。

    他死在英國。他的父親把我們的孩子過繼給了他的女兒和女婿。他們待他視如己出。

    這都是他父親告訴我的,我讓自己用這幾天的時間來吸收這個事實。

    我告訴自己,這是真的,他死了,他騙了我,但是他愛我,他那麼走了,為了讓我重新生活而編製的謊言,卻讓我更加疼痛深沉的活了幾十年。我苦苦掙扎就是為了他的看不起和拋棄,我還住在這裡就是因為還放不下完全的情。

    可是,死,是一個多麼恐怖的字眼。

    我的過去是骯髒的,為了爬到今天的位置,我付出了太多,身體,金錢,青春……

    我早已經不乾淨,不是他的她。

    所以我要去旅行,讓自己在這個過程中洗滌乾淨我的心靈,消化吸收他已經真正離開的事實。

    勿念。

    By:季歸兒

    何三蓮看完的時候已經是淚流滿面。

    她知道,歸姐一定有故事,可是從來沒有想到,是這麼的悲傷而又讓人心酸。她一直在掙扎似的存活,直到今天才得到很多男人都得不到的一切。可是突然間知道,這些都是不值得的東西,她已經失去了最重要的人,她找不回那個人了,永遠都見不到那個人了。

    而現在,她要去找回自己。

    何三蓮想起燃著煙的歸姐,想起揪著女人的頭髮大罵的歸姐,想起氣勢洶洶追來幫自己的歸姐,想起嫵媚而笑的歸姐,想起在自己最無助時來幫助自己的歸姐,想起凌駕於一干男人之上的歸姐,想起性感女人的歸姐,想起那晚臉色蒼白驚慌失逃的歸姐,想起……

    她才三十歲,可是已經遭受的太多,過多的妝容掩藏著真實的年齡,總是讓所有人都以為……她已經三十好幾了,是在社會上混過無數經驗的老手,可是沒有人看得到她每天站在樓下望著破舊樓房的陽台,等待一個人歸來的季茉莉。

    何三蓮和秦淮兩個人躺在床上望著星星,都不說話,可是都知道對方在想著歸姐。

    原來,愛情真的需要勇氣。如果不勇敢……或許就錯失掉了最最重要的人……如果歸姐勇敢的再死纏爛打下去,或許就能知道所有的真相……可是,沒有如果的存在,只有得到警戒的人會去更加珍惜未來和擁有未來。

    何三蓮準備去找工作。

    這一次她準備去找個有層次點的工作,在找工作的時候一方面做手各方面的面試,一方面也在準備原來想和雲在森商量的事情,既然沒人商量她就自己做了決定,既然早已經決定做更多改變,那麼這一步一定是必不可少的。

    她決定了,在改變的時候,再回到他身邊就當他的妻子的時候,她要對他表白。

    不管自己敢不敢,也不管這個期限是多大,她都要告訴他,自己喜歡上了他。

    她從未想過會不會成功,因為那都不重要。

    或許是不敢想,或許是真的覺得自己的喜歡和他沒關係。

    不是流行那句話麼?我喜歡,但是和你沒關係。

    工作找了一堆,始終還是學歷的問題,所有的地方都掀起她的學歷太低,根本沒有一家公司願意收一個連初中都沒有畢業的人來工作。

    過了一個星期還是這樣,春喜已經開學,秦淮和何三蓮兩個人把她送到學校,安排寢室等等一切,歸置好才回家。

    回到家的時候兩個人已經累趴下了,何三蓮和秦淮兩個人一人躺一個沙發,誰都不想動。

    好半天秦淮才伸腳踢了踢何三蓮:「誒,我們總裁真沒找過你啊?」

    「找我做什麼……」

    「他這幾天太安靜了,我們都感覺是暴風雨的前奏,你回家看看唄……」

    「不去……」他肯定覺得她走了也好,自己也安靜嘛。她才不要在這個時候回去呢,什麼都沒幹好,什麼也不是。

    「切。前幾天李曉雨,就是雲啟的老婆來公司和陳貝貝大吵了一架,兩個女人就在雲啟的辦公室外大幹了一架,那個熱鬧勁兒——!!最後都掛綵了,當然最丟臉的還是雲啟。我一直懷疑這件事和雲在森有關係,不然不可能放任你這麼久不管你。」

    「唔……」何三蓮沒什麼反應,但是心思也飛了,兩個女人打架?不過,陳貝貝和雲啟有什麼關係?李曉雨為什麼和她打架?



正文 064 冷戰

    「你要回家嗎?」

    「嗯,這是契約裡的工作啊。」雖然她今天已經累得趴下動彈不了,可是她走的時候就已經想好了,該一起出現的時候還是要一起出現,不然會讓他覺得自己只是鬧鬧脾氣。

    她要告訴他,她是很認真很認真的決定。

    「你真是奇怪,既然出走,還怪他做什麼,怎麼會做了這樣的決定。」

    「我不想讓他覺得我幼稚,我不負責任。我說過……我要讓他覺得我是應該被尊重的,我是能被尊重的。好了,我走了。晚上不用等我,我可能會晚點回來。」拿起包包最後看了一眼鏡子裡的自己,碎花抹胸吊帶長裙,白色的小背心,這是秦淮給她搭的衣服,雖然在何三蓮看起來有些怪異,可是穿上的感覺還不錯,而且平時走在大街上也看見不少女人這樣穿,就覺得應該還算是普通的衣服,也就接受了。

    穿上平底吊帶涼鞋,和秦淮告了別就出了門。

    何三蓮個子不低,有一米六幾,在普通女性當中算來還是不錯的身高,而且本來人就瘦,顯得更是高挑,穿著這麼一條長裙立即迎來不少的矚目。

    電梯裡的她不停地向後靠去,不停的警惕著前方的男人,手也偷偷的按住胸口的位置,為了防止曝光還不停地往上提,甚至有些後悔穿這樣的裙子出門了。

    好不容易到了一樓,她立即奔出電梯,快速的向古江花園的大門跑去。

    呼哧呼哧的跑到大門口,人多了,車也多了,她才鬆了一口大大的氣。摸著額頭的汗,第一次被男人注意讓她恐慌,看來還是樸素點好,樸素了有安全感。

    「嘀嘀」兩聲車響,她才落下的心立即被一嚇,條件反射的跳了起來向後蹦去。眼神惴然不安向車看去,竟然是……雲在森!!!

    她站在那裡突然不知道該怎麼做了,彷彿手腳都沒地方放,放在哪裡都不對勁,做什麼表情的是錯的。

    輕輕地點頭,男人也沒看她,連冷瞥都沒有,她只好鬱悶的拉開後車門坐進車子。

    車子啟動,她偷偷地看向男人的側臉,好像……消瘦了許多。

    心微微的翻疼,他沒有好好吃飯嗎?睡眠也不足吧?每天只知道工作,又不知道照顧自己的身體,她都有些痛恨這樣的雲在森。

    兩個人都不說話,一句話也沒有。

    何三蓮看向窗外,看著車水馬龍是流轉,彷彿很熱鬧,可是車裡的世界卻是那麼的安靜……安靜的已經快要淹沒了聲音。兩個人的呼吸都變的淺薄……安靜的她都能聽見自己清晰的聲音。安靜的她坐在那裡一下一下的數著他呼吸的頻率。

    到了雲家大宅,何三蓮趕緊下了車,上次來這裡還是結婚那天,彷彿已經過了許久,還記得那天做的囧事,還有雲在森給雲啟的那一拳。

    不想主動去問秦淮所知道的關於他們家的事情,她想要自己去瞭解。雖然還不清楚,可是隱約間知道一些,至少雲在森的母親和雲啟還有雲朵的母親不是同一個人。

    她不知道雲在森小時候究竟是過著怎樣的日子,可是一定是不快樂的,只有不快樂才有現在冷漠性情的他。

    下了車,她自覺的走到雲在森的旁邊,男人雙手插兜,管家恭敬的站在門口恭候著他:「大少爺,大少奶奶。」

    他淡然的點頭邁步進了玄關,何三蓮也禮貌的點頭然後趕緊跟上腳步。

    雲家大宅是很古典的中國式園林,古典的座椅,古典的傢俱,帶些古典的歐式,又融合中國式的古典,整個家看起來反而奢侈華麗,好像來到了奢華的酒店總統套房,何三蓮坐哪裡都不對,做什麼都小心翼翼的。

    雲在森直接上樓進了書房找雲父,何三蓮就被留在客廳裡坐在沙發上休息。

    女僕倒了茶,何三蓮感覺很渴,拿著杯子一口就喝完,喝完後客氣的讓女僕再給直接倒一杯,女僕輕輕地抿嘴,立即又給她倒了一杯,就這樣反反覆覆不知道倒了多少杯的時候,有人叫了一聲「夫人」,女僕立即乖巧的站到一旁恭敬的彎下腰。

    何三蓮抬頭看去,雖然已經過了很久,可是對這個女人一直都有印象,她就是結婚那天自己跪的女人,以為她是雲在森的母親,最後還引發了一場戰爭……

    「您好。」既然雲在森不稱呼她為母親,何三蓮也沒有必要尊稱她為婆婆,因為婆婆只有一個。

    「你好,來坐、坐。剛剛一直在廚房查看今天晚上的膳食,所以冷落了你。怎麼樣,這些僕人有沒有怠慢你啊?」女人很溫和,握住何三蓮的手兩個人一起在沙發上坐下來。

    「沒有沒有,都很好。」何三蓮反倒覺得自己不禮貌了。

    「真是好孩子,之前一直都很忙,今天是森兒必回雲家的日子,才能見到你,平時怎麼也不回來看看父親和我呢?雖然我不是親生的母親,可也不是壞女人啊。」女人笑容滿面,說這些話的時候也是極其溫柔的。

    何三蓮臉紅著有些尷尬,不知道怎麼回答,她也沒有選擇權啊,男人說能去哪裡她才能去哪裡……而且,她真的從來沒有想過要到雲宅來看看。李曉雨上次到靜莊大鬧後,她就更加沒興趣了……

    「嗯……有些忙。」找了半天才找到這麼一個借口,說完了才喘了一口氣,好不容易……

    「呵呵,那今天就住在這裡,也多玩兩天,和我們多相處些日子,不然就很生疏了,走在路上也不知道是一家人。」

    「……」何三蓮沒法回答,心裡卻在大喊「不要,不要。」面對這些人都是小事,她不要和雲在森住在一個房間……

    吃飯的時候雲父和雲在森兩個人才下樓,何三蓮幫忙擺碗筷和上菜,聽到腳步聲響抬頭望去,發現兩個人的臉色都不太好,而雲在森沉著的臉應該是……很生氣。她不做聲,立即在他旁邊坐了下來,雲父看了何三蓮一眼,何三蓮趕緊禮貌的點頭喊道:「父親。」

    雲父點了點頭,雲夫人立即笑笑,想緩和氣氛:「今天啟兒和曉雨啊,還有朵兒都不回來,我們開始吃飯吧。」

    這麼巧?何三蓮暗道,不會是故意安排的吧?

    默默的吃飯,話也不說一句,偷偷的看向雲在森,竟然一筷子菜都不夾?米飯也不怎麼動,就沒怎麼動筷子……她有些心疼,立即夾了一些菜放到雲在森的碗裡,男人低頭看向她的筷子,她的手一僵,糟糕……忘記兩個人是在冷戰了。

    她紅了紅臉,立即縮回自己的筷子,雲夫人卻輕輕地笑了出來:「小兩口真是恩愛啊。老爺現在也放心了,一直還擔心你們兩個關係處的怎麼樣呢。」

    何三蓮只能傻傻的笑笑,趕緊埋下自己的頭用力扒飯。

    男人輕輕地動筷子把何三蓮夾的菜都吃了,然後就放下了筷子,拿過拭巾擦了擦嘴,站起身冷冷的看向何三蓮,好像只是對何三蓮說一般:「我回房間,吃完飯來找我。」

    何三蓮差點被飯噎住,咳了咳,抱著碗輕輕地點頭。

    僕人拉開椅子,雲在森就悠然的向樓上走去。

    何三蓮的腿輕輕地發抖,吃飯的速度緩緩的慢了下來,她才不想去見他呢……兩個人獨處……?她現在對那天他在電梯裡吻自己感到後知的恐怖。

    可是飯還是會吃完,她幫著僕人收拾碗筷,雲夫人卻拉著她不讓她動手:「讓他們去收拾吧,森兒不是找你麼?快去吧。」

    「沒關係,我可以再坐坐。」能拖則拖,何三蓮不想直面雲在森,而且剛剛他的眼神……好像有什麼話要說,讓她更加的害怕了。

    「真的嗎?呵呵,那我們就聊聊,反正他應該不急。」雲夫人也很高興,拉著何三蓮又坐了下來。

    「老爺你也坐,和媳婦聊聊天。」

    「好。」

    雲父也坐了下來,何三蓮才反應過來,自己沒有回去面對雲在森,竟然留在了這裡面對兩個老人……更是緊張了,她坐在那裡讓自己故作輕鬆,可是只有藏在裙子下抖動的腿才知道她有多緊張。

    「知道為什麼每一年在這一天森兒都必須回來嗎?如果不是這一天,估計這一年他都不會回來一次吧。」雲夫人若有若無的一聲歎息,彷彿很是犯愁。

    「說這些做什麼。」雲父似乎不高興了,臉立即黑了一些。

    「讓媳婦知道又不會怎麼樣。我想他應該不會和你說這些吧。」

    「嗯……他一般不和我說這些。」何三蓮也好奇雲在森為什麼會在這一天回來。

    「森兒只聽一個人的話,那就是他的爺爺。他爺爺在去世的時候留下遺囑把雲氏財閥交給他,不過我們都相信他也是有這個能力來接受雲氏財閥,所以沒有人反對。遺囑要他繼承企業還有附屬的幾個條件,不過我們大家所知道的,也只有兩條。一條就是在他二十七歲的時候必須結婚,第二條就是他必須在每年的九月十號回家看望我們兩個。」

    「……」何三蓮驚訝的張著嘴,半天說不出話來,原來……會結婚是這樣。

    都是為了家產和企業……所以他才會這麼急切的找個女人結婚?

    因為蘭清是他父親找的女人,而他不想受任何人的控制,所以他設計讓蘭清當了逃婚新娘,而她……就成了替婚新娘?真是……啼笑皆非。

    本來早就知道結婚的目的本來就不是因為愛情,何三蓮還是難過了。如果沒有動心多好,可以裝作若無其事……可是也許就是因為自己有情,所以在聽到這個真相的時候表現出來的難過……應該能糊弄一下他們兩個人吧,何三蓮怎麼不知道,他們是在試探自己呢,因為知道,所以反而厭煩了再繼續坐下去。

    「我先上樓了,他還在房間等我。你們也早點休息。」即使面對恐怖的雲在森也不想面對試探自己而虛假的人。

    她上樓後,原本溫柔滿面的雲夫人立即沉下臉來看向男人:「看看他娶的是什麼女人!!沒禮貌,土裡土氣,笨手笨腳,沒有一點比得上清兒!!」

    「好了,我去休息。」男人也沒什麼好臉色,扶著椅子站了起來緩緩地也向樓上走去。

    何三蓮本來想下樓再去倒一杯水,卻又立即閃進樓道裡,惴然的摸著心臟的位置,忍不住心寒,雲在森是怎樣活在這個戴著面具的人群世界裡的?她看得清是偶然,已經是這麼心寒,那麼雲在森……看了這麼多年,又該是怎樣的心態?

    站在門前,輕輕地敲了敲門板就推門而進。

    進了房間一眼看去竟然沒有發現男人,他去哪裡了?難道不在房間裡?忍不住的鬆了一口氣才開始打量這個房間,古典的大床靠牆而擺,左右後都有文章,是紅色的綢緞,前面的踏板還有放鞋的地方,看大小剛好擺下兩雙。竟然還有梳妝台,歐式沙發茶几,真是比古代宮廷的帝王還要奢侈……

    身後廁所的門突然響了,她回頭望去,是靠在廁所門上的男人。

    她靜靜的盯著他,讓自己努力不去看他的唇,可是視線還是慢慢的向上靠去,男人剛一邁步她就向後退去,最後一個踉蹌跌坐在沙發上,驚恐望向他:「別……別過來。」因為那個吻……她真的害怕……他的靠近和眼神。

    男人輕輕地勾起唇角,卻沒有笑意,依舊向這邊走來,沒有一絲要放慢腳步的意思,何三蓮忍不住輕聲尖叫,摀住自己的臉不敢看他壓過來的身影。

    「怕什麼?我不會吃了你。」

    「……我、我沒……」聲音卻在發抖。

    他拿開她的手,她用力的掙扎,卻被他用力的遏制在雙肩,他俯下頭含冰的看著她冷聲道:「因為,我對你沒興趣。」

    這句話把何三蓮從頭到尾澆了一個冷濕。

    他怎麼就忘了……他對她沒意思。一切都是她自作多情想太多……他是什麼人,她又是什麼人,他怎麼可能會對她有一點遐想呢?對啊,就是自己脫光了對他來說也沒有關係。

    「是我自戀了,對不起!」用力的推開他,分不清是羞是怒,她奮力地站了起來,卻不小心一腳踩在裙子上,頸部的吊帶本來就有些鬆緩,被用力一個拉扯,整個人也向前傾去,吊帶的帶子也迅速的散落,而男人的手反射的向她拂去,將她扶直了身子,她卻感覺胸前一涼,驚愕的低頭看去……

    「啊!!!」她閉上眼睛大聲的尖叫,男人立即伸手摀住她的嘴,她手腳慌忙地伸手去拉已經落到腳下的裙子,可是拉了半天也沒有拉上來。

    男人緊緊的盯著她只穿著三點落在自己的面前,想起上一次在自己房間的浴池裡,他撈出女人,她沒有穿衣服的身體……均勻的身材雖然有些偏瘦,可是卻是飽滿而又盈潤的。

    但是這一次……該死的讓他迅速有了反應,她穿著白色的胸罩,透明的肩帶,白色的內褲,明明很簡單,沒有一點花俏的地方,卻該死的吸引了他的眼球。

    「你還看!!!扭過去!!!」何三蓮怎麼感覺不到他灼熱的視線,掙脫開他的手,又是害羞又是憤怒,他竟然像別的男人一樣用色咪咪的眼神盯著她的身體!!!她的手就像脫韁的馬,終於是用力一拳猛地向男人的側臉而去……

    男人瞪大雙眼,一陣劇痛襲來,臉猛地向右邊側去,該死的女人!!!

    決定離開雲家,坐在車上,何三蓮規矩的將雙手放到膝蓋上,有些膽怯,卻又不肯服軟:「誰……誰讓你還一直看……你不是……不是沒興趣嗎?」有些氣憤,卻還是心虛的不停地看向他的臉,左臉竟然烏掉一大塊……她是把全部的力氣用上了……

    在一拳把男人的臉打過去的時候,她趕緊套上裙子,可是套上裙子才發現……自己又做了什麼事情……

    「你是女人嗎?」他冷冷的拽了拽領帶再瞥向她。

    「我是啊……」他剛剛又看見,這個不需要她解釋了。

    「那就對了。這是正常男人的正常反應。」如果他的反應真如冰般寡清,那麼失敗的不是他,只有她。

    何三蓮半天才反應過來他是什麼意思,臉變得更紅,心裡卻有氣,他的意思是只要是個女人他就都這樣?!!還是她對他來說,只是個雌性動物而已?!!

    把頭扭向一邊,痛死你活該,她才不會後悔才不會心疼!!

    男人看了看她生氣的側臉,扔下手裡的冰袋,拉動手擋:「回家。」

    「我不要!!我要回秦淮家。」她還不準備回去,現在更不準備了!!

    他的臉上閃過一絲憤怒的扭曲,最終還是恢復平淡:「何三蓮,你的膽子見長嘛。翹家的結果是什麼你有預料嗎?」

    「大不了扣工資,還能有什麼可以威脅我的?雲在森我現在就不回去了,我沒有你就不能活了嗎?今天晚上你、你看了我……竟然還說……你覺得我能跟你回去我就是豬!!」羞辱,簡直是羞辱!!

    她出門的時候就沒想過要怎麼快妥協,她要工作工作,然後盡快的還清五百萬的債,就可以以自由人的身份和他對持,那樣……才能在平等的位置告訴他,她喜歡他。

    只不過現在,變得又膽怯了一些。

    男人扭過頭緊緊的盯著她:「這麼決定了?」說的話是冰涼的,何三蓮知道他在生氣。

    還是點了頭:「這是我的決定。」回答也是無比的認真。

    最後她被推下了車,無奈地望著男人揚車而去的影子,她忍不住的朝天吶喊:「誰來帶我回家!!!」這個小氣巴拉的男人,竟然把她扔在這裡!!她要怎麼回去……身上帶了幾十塊錢,也不知道能不能夠打的士回到古江花園。

    電話也壞了,不能打給秦淮,現在怎麼辦?

    她蹲在路邊上忍不住的哭起來,雲在森是壞蛋,竟然把她扔在這裡!!!

    壞蛋……怎麼可以這樣!!她不就是不肯服輸一回嘛,好歹讓她這一次長久一點啊……不然他說怎樣就怎麼樣,她就真的完全失去自我了。

    抱住頭,她變得好無助,沒想到雲在森竟然真的不管她了……

    慢慢站起來還是一點點的往回走去,以為就只能這樣一直走到天亮應該就能到家了,身後一輛又一輛駛過的車,她抱住雙臂突然就覺得有些涼,往邊上走了走,一輛車突然停下,她驚恐的向旁邊跳去,卻聽得一陣笑聲。

    抬眼望去,竟然是言傑勳。

    她激動地大叫大跳起來:「啊!!!是你,言傑勳,太好了!!!我真是好運,謝謝老天,阿彌陀佛,有你來救我了!!!」

    「怎麼一個人走在這荒郊野外?」

    「一言難盡……反正我是被拋棄的,你能不能搭我回市裡?」可憐兮兮的望著言傑勳,雖然知道他會答應,可是又怕他這次會搖頭。

    「當然能。上車吧。」推開跑車的副駕駛座,男人勾唇而笑。

    「每一次我有難的時候都能遇上你,你真是我的福星。謝謝你……」

    「沒關係,我很樂意在你每次有難的時候能出現。」或許,這就是騎士?男人都覺得有些好笑,好看的唇角又勾了起來。

    「嗯……」她就仰在那裡慢慢睡著……男人看過來,有些哭笑不得,她實在是太放心他了嗎?他也是個男人啊。

    不過荒郊野外……她一個人在,一定是害怕了。

    這麼睡著是不是也說明另一個事實?她對他……有安全感?

    男人為自己的意念而笑了。

    跑車剛剛駛過第一個十字路口,一輛奧迪卻靜靜的停在馬路邊上,坐在車裡的男人雙眼冰冷如霜的盯著跑車駛過的方向。握住方向盤的手緊了又緊,心底的憤怒一點點的終於洩露在臉上再也無法隱藏。

    何三蓮醒過來的時候也就是第二天早上九點,一覺睡到這個時候只能說明一個問題,昨天她真的實在是太累了。不過醒來看到陌生的環境還是有些驚恐的,她意識反映了半天才猛地拉開被子看向自己的身體,還好。是昨天的衣服。

    這裡……難道是言傑勳的家?她下床走到窗邊,看到一片繁華的A市,他住的是高樓層的公寓?剛剛拉著窗簾想要更拉開一些,身後的門響了,她回頭一看,果真是言傑勳。

    言傑勳穿著一身黑色的休閒服,手裡拿著一個托盤,托盤裡全是食物,向她晃了晃道:「要吃嗎?」

    她一笑,輕輕地點頭。

    「昨天……」坐在床邊的地毯上兩個人一邊吃東西,何三蓮一邊小心地問著,雖然知道沒什麼,卻還是覺得很打擾對方。

    「你睡著了,我不忍心叫醒你。怎麼樣,睡得還好嗎?放心,我睡的是沙發。」

    「哦……麻煩你了。又欠你好多。」

    「朋友之間不存在欠不欠誰,倒是你,怎麼一個人走在那裡?」

    「我……」何三蓮撓著後腦勺,有些尷尬,低頭諾諾道:「錢沒帶夠而已。」她不想把雲在森和自己吵架的事情說出來,總覺得那是自己的事情,而且是讓一個男人知道……更是覺得彆扭。

    言傑勳輕輕一笑:「嗯……那你現在怎麼沒住在家裡?」

    「嗯……我,我想找工作。所以暫時住在朋友家。」

    「怎麼,雲氏財閥要倒閉了?雲在森竟然養不起自己的老婆?」男人覺得有些好笑,他當然看得出來她沒有把真心掏給他。

    「不是,是我自己……想獨立。」想了半天,終於想到一個好點的借口,還真是累。

    「如果是找工作話……我倒是的可以給你一個,工資從優。」

    「真的?」這一聽何三蓮就完全來了精神,這是好事啊,絕對是最最讓她驚喜的好事。

    男人雙手撐到後面,長腿疊在一起勾唇而笑:「當然是真的。我不會騙你。」對他來說,何三蓮是個特別的存在,從來都沒有想要騙她的心。

    「我、我都不敢相信!!」怎麼老是掉餡餅?,她都要以為這都是夢了。用力地掐自己的臉,好半天感覺到疼痛,告訴自己這都是真的。

    「我給你七千塊一個月,還有福利哦。」

    「言傑勳,你真是我的大恩人!!」如果他是女人,何三蓮絕對會撲上去抱著他親兩口,不過鑒於男女有別還是拉了拉他的手。

    言傑勳卻反手握著她的手,抬頭雙目如星般璀璨:「以身相許怎麼樣?」半開玩笑半認真,何三蓮卻懵了。

    安靜了許久,男人突然笑了出來:「真好騙。我女人太多了,而且不缺你這樣,良家婦女型的。哈哈……」

    何三蓮尷尬的撓撓頭,她是不是太開不起我玩笑了?汗滴滴……差點信以為真了,看著男人的眼睛差點以為……他真的對自己……

    最近真的有點兒自戀過頭了。

    何三蓮自己鄙視自己,最後還是不忘了問最重要的問題:「那個,那我到底是去做……什麼?」

    「我的助理啊。」男人瞇著眼睛輕輕地笑,何三蓮一下子定在那裡有些反應不過來,驚訝寫滿了整張臉……
作者: lilahsu    時間: 2013-4-24 10:46 PM

正文 065  失戀

    狠狠的嚥下一口口水,她瞪大寫滿驚訝的雙眼,久久才喏喏道:「你……確定……你沒說錯?!!」

    言傑勳看著她驚訝的臉,忍不住伸手捏住她的臉頰:「當然沒說錯!!我要你做我的助理,七千塊只是第一個月的工資,第二個月再適量的給你加漲,怎麼樣?

    「呃……痛……」她捧著自己的臉,撅著嘴還是不肯相信:「你不用為了幫我這樣做。我自己知道自己的實力,我初中沒有畢業,工作經驗也是底層的,一點……也不能勝任你的助理工作。到時候用不知道要返多少錯,我不要。」他知道自己有幾斤幾輛重。

    「你不想試試嗎?學歷不能說明什麼,至於助理所有要做的東西我都可以找人教你,雖然你不是很聰明,可也算是勤懇,為什麼就覺得自己學不會呢?」

    「可是……」

    「噓。相信自己。我也相信自己的眼光,你會是個負責任的人。」

    「可是……真的太重大可,我怕自己……」

    「放心,我的助理一共三個,最近有一個人要回家生小孩才有這個空缺。很多東西都是在工作中學習的來的。你可以學會很多東西都是老師們多不能交給你的,相信我。言傑勳握住她的雙肩,認真的看著她的眼睛,何三蓮看著他有些遲疑,真的……可以嗎?」

    這對自己來說也是個經驗,之前一直都在渴望哪一天有這樣的幸運可以來到不同的世界工作得到不同的工作經驗不是嗎?現在……有再吃以什麼?反正自己的計劃也在進行,只不過有些忙碌,不過為了補充自己的實力,忙點又沒關係。

    「那麼……拜託了。如果我有什麼過錯的地方,請不要客氣的盡量責怪我。」她從地上爬了起來,彎腰低頭務必認真的感謝著這個男人。

    下午她就回到了古江花園,言傑勳說第二天就正式開始工作,雖然對前途是迷茫的,可她既然已經決定可要把握住這個機會就會努力去做,回家買了一堆菜決定和秦淮慶祝一下。

    秦淮下班的時候已經是七點,何三蓮還在燒魚,秦淮還在換鞋就聞到了從廚房飄出來得香味,啪嗒啪嗒穿著拖鞋跑到廚房抱著門感動得大喊:「我終於知道我們總裁栽在哪裡了。抓住一個男人的心就要抓住一個男人的胃,只是至理名言啊。」

    「不要亂說啦。」何三蓮現在不敢聽到雲在森的明智,一聽到心裡就五味雜瓶的,又酸又冷又苦,連半點甜也回憶不起來。

    「你們昨天到底發生了什麼?還有昨晚你去哪裡了?我今天早上起來也沒有找到你。」靠著門抱著懷,秦淮看著何三蓮忙來忙去真的是有些佩服,因為她自己不會做飯,如果煮泡麵不算的話。

    「一團糟……不說我和他了,今天我是要慶祝我找到工作了。」轉身把已經好了的最後一道菜紅燒魚端到秦淮的面前,甜甜的笑。

    「你找到工作了?不過是什麼工作,讓你高興成這樣。」

    「嗯……暫時是秘密。」不知道為什麼,何三蓮這次想神秘點,她自己的心裡還有點忐忑,到現在還不知道答應是對是錯,還有點像是在做夢的感覺。

    「還神秘呀。不過沒關係,你開心就好。」伸手端過香噴噴的魚,秦淮認真的一聞,呀……真的好香。心裡再次嫉妒起雲在森來,還不知足的男人……

    吃完飯一切都收拾好了,何三蓮才躺在床上,睜著眼卻睡不著,歎了口氣從床上爬了起來,在書櫃了翻了半天翻到書,躺在床上靜了靜心就認真的看了起來,看著看著卻又想睡覺,煩躁的扔開書,把自己的頭埋在枕頭裡,明天要上班,三天後也要去上課補習,雲在森和自己現在的關係算是一團糟,全部牛在一起就像一團亂麻,她怎麼辦啊?

    閉上眼睛……都是他吻自己的畫面……還有盯著自己裙子掉落的眼神……還有憤怒的盯著她,讓她下車時候的臉。

    有時候,覺得他是溫柔的,有時候又覺得他太過冷情。可是又有的時候……忍不住的心冷,他對自己的態度忽冷忽熱,讓她一下子覺得自己是幸福的,一下子又覺得自己是在自作多情。或許……真的什麼也沒有,在他的眼裡,她只是契約的妻子,而她……早就變了質,所以這麼的彆扭。

    抱住自己的頭想要大喊,卻只能把頭埋在枕頭下鬱悶的擺幾下,該死的愛情。

    第二天一大早她就從床上爬了起來,從秦淮那裡借了一套正規的衣服穿上,黑色的女士西裝,白色的襯衣,褐色的西褲和第跟單鞋,把頭髮高高的紮起,一副白領女強人的架勢,把自己都嚇了一跳。秦淮刷著牙走到她背後也嘖嘖的讚歎:「真是不錯,美女啊美女。如果總裁要看到你這個樣子出去見人,一定捨不得了。」

    何三蓮摸著額頭無力的呻吟:「秦淮……」

    「好了,我不提了不提,祝你工作順利。晚上約了唐糖和春喜,我們在金色樹見,下班了直接奔那裡知道嗎?」

    「嗯,好。」這才一笑,伸手和秦淮擊掌互相鼓勵。

    跑到古江花園的大門口等著來接自己的言傑勳,剛剛門口言傑勳的車就滑倒了自己的面前,她驚訝的盯著他要小窗戶的他:「等我了嗎?」

    「沒有,剛到。」輕笑,其實真的等了很久。

    她看了看自己有些迥然的問他:「不知道這麼穿……可以嗎?」

    「嗯,很不錯。不過也可以輕鬆一點,不用這麼嚴肅。」

    她笑著點頭,拉開車門坐上車,車楊步而去,剛剛消失秦淮開著車到了他們剛剛小時的地方,摸著下巴細細的思量,何三蓮啊何三蓮,你是真沒心眼還是真的有這麼遲鈍啊?不過……這也是個激化的作用也說不定。

    戲是越來越精彩了,她輕勾唇而笑,駛著車向另一個方向的雲氏財閥而去。

    車子停在lm公司門前的停車場,言傑勳快步的走到她另一邊車門前拉開車門把她迎出來,她踏步而出站在lm公司的的大樓下,抬頭望去,雖然不同於雲氏財閥的龐大宏偉,卻也是獨然聳立。

    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這就是……以後要努力的地方?何三蓮,加油,加油!

    快步的跟在言傑勳的身後,不斷有人在給他打著招呼,她卻在回憶以前,以前的她每一次找到工作,都只能做最底層的人,雖然工作經驗很多,但是她都是一頭扎進工作裡,和人相處的道理一直以誠信為原則,而工作的原則則是誠懇,因為她人很好相處,也不愛去惹事,經過的勾心鬥角幾乎沒有,除了那些工作的經驗,可以說社會經驗幾乎沒有。

    賺了這麼多年前才突然醒悟,美美的夢想比自己的夢想跟重要。

    而現在……才覺得自己的能力是這麼的弱,想要提升自己不能這麼過一輩子的念想越來越濃。

    從現在開始,又要和工作中的人相處希望不會太難,而她幾乎是從頭開始學習,對這一切又是期待,又是好奇。

    跟著言傑勳到了他的辦公室,一路上不停的有人叫著他「總監」或是「言先生」,何三蓮才知道這個男人的地位竟然這麼高。

    她也是從現在開始才知道這個男人究竟是做什麼的,本來就聽秦淮隱約的提過他是攝影師,只不過沒有發現他還有這麼高的地位,lm公司……就算是在不知道娛樂的人,也知道它,中國最大的傳媒企業,包裝打造了數名明星,現在旗下擁有的藝人更是數不勝數,歌手,演員,導演,模特,組合什麼形式的藝人都有。

    何三蓮一路走來都發現了許多明星,雖然有很多交不出名字,可是對他來說能看著面熟的一定是比較出名的人了。

    到了言傑勳所在的辦公樓層,辦公室裡坐滿了人,所有人都在東走西忙,中有兩個人好像是比較大一些的人在指揮著工作,言傑勳一推開透明的門拉著何三蓮進了辦公室,所有的人都立即遞來眼神,像沒有看到何三蓮似地,穿著綠色T恤和白色襯衣戴眼鏡的男人都立即向言傑勳走來:「總監……」

    「等一下。」言傑勳臉色微沉,伸手擋住兩個人走來的步伐,輕輕勾著唇角把何三蓮拉到自己的面前來。

    何三蓮輕輕的向兩個人點頭,兩個人雖然都好奇,也還是點了頭。

    言傑勳拍了拍手:「大家都停一下手裡的工作。」

    有人推著衣架,有人抱著滿是化妝品的箱子,還有人拿著話筒跑來跑去,更有人踩著十二寸的高跟鞋抱著比頭還高的文件被壓彎了身子也要保持原本的身姿向這邊看來,所有人都停下了手裡的動作靜待言傑勳的發言。

    「以後她就是我們的新同事,有困難的地方大家都要盡量幫助她。她會代替jonin成為我的新助理,大家歡迎。」

    所有手裡有空閒的人都鼓了掌,雖然不是很熱烈,卻還是給了言傑勳所有的面子。

    何三蓮立即禮貌的點頭向所有人示意:「大家好,我是何三蓮。以後多多照顧了。」

    所有人都望了她一眼,有各自恢復工作,只有穿著綠色T恤和白色襯衣的眼鏡男留在這裡,眼鏡男挺了挺眼睛微笑著向她握手:「歡迎你。傑克。」

    「你好。」

    「我叫娜娜,歡迎你。」

    「你好。」

    何三蓮已經猜到,這兩個人已經就是他的另外兩個助理了吧?

    「好了,從現在開始,你們兩個都有比助理我更重要的任務,傑克你負責教她所有關於時尚的東西,娜娜你要教她所有的關於主力要做的事情。知道了嗎?」言傑勳拍了拍兩個人的肩就笑著悠然的向自己的辦公室走去,走得到門口回望向何三蓮,對他豎起大拇指。

    何三蓮知道他已經盡可能的幫助了她所有,她輕輕的點頭向他致謝。

    娜娜張大了嘴,好半天都合補上,何三蓮有些尷尬:「對不起,我什麼都不會……所有的幾乎都是從頭開始,但是我會很努力的,麻煩了!」

    傑克立即抬頭合住娜娜的嘴:「既然工作來了,就照做吧。而且我喜歡為美女服務。」笑了笑就拉著何三蓮向自己的工作位走去。

    娜娜還是有些無法接受,老闆轉性了?追女人也不用這樣吧!!

    何三蓮進入lm公司幾乎是又進入一個全新的世界,所有的一切都在重新等著她,時尚?傑克說:「身在時尚界就不能不知道時尚的定義。這些火速你要全部拿去看完,統統的看完。還有這些,關於怎麼化妝,以後你上班一定要化妝,不管是淡妝,濃妝,化妝還是煙熏妝,絕對不可以素顏出現在辦公室!」

    「是……」一大摞書就放在她嬌弱的胳膊上,風出來的時候翻開一看,竟然有好多是全英文的……天啦,她怎麼能看懂!

    「你知道幾個名牌?」

    「嗯?名……名牌?」一臉迷茫……

    傑克揉了揉額頭,伸手把她懷裡所有的書都放下來,然後拉著她向門外走去。

    「Chanel,伊夫‧聖‧洛朗,范思哲,Chniatiandi on,Armani,Canali,貝納通,Prada,愛馬仕,Celine,路易‧威登,Armani等都是我們lm公司所有的品牌,你都必須認得。還有飾品等我們一般用easy。它們……都在這裡!」推開那扇門,何三蓮抬眼望去,第一次看到如此多的衣服、褲子、裙子、禮服、鞋子、帽子、耳環、鞋子……一個房間,全部都是時尚的指標。

    她驚愕地張大嘴,慢慢地有點反應,好像……真的進入了一個全然不同的世界。

    趕到金色樹的時候已經是七點了,她抱著一摞書砸在桌子上,坐下來拿著酒就大口大口的喝起來,然後沉沉的喘氣,伸長了腿腳大呼:「好累……」

    「哇,這都是什麼?全部都是時尚的雜誌,何三蓮你終於要轉性了?」秦淮和唐糖都伸長頭張大嘴的翻閱著。

    「誒,這一期我剛好沒有看過,給我看看……」撿到法寶了,秦淮坐下來就開始翻閱。

    唐糖立即又給何三蓮倒了一杯冰啤酒,春喜蹙著眉在考慮問題,看著何三蓮思忖了半天才道:「姐,你做什麼去了?怎麼這麼累?」

    「啊……趕過來的啊,才剛剛下班,累死了……」何三蓮沒有在意春喜的表情,只是伸手捶著自己的肩和腿,學習了一天……真的要累翹掉了,還好所有的人都很客氣,她不懂的地方都會教她,雖然連「Fashion」這個單詞一開始她都不認識,傑克和娜娜都有想要死的衝動,卻都還是不厭煩的告訴她那是什麼意思,何三蓮也認識到了自己有多麼的知識空缺,所以才會下了班還留在辦公室裡抄寫那些傑克要自己記住的牌子。

    「你什麼工作?」唐糖翻著雜誌不經意的問。

    「一個助理。」

    「什麼助理?」唐糖抬了一下眼,誓有打破沙鍋問到底的衝動。

    「……」何三蓮卻不說話了,捧著啤酒杯大口大口的喝著,喝了兩口就站了起來:「我先去上廁所。」然後就溜了人。

    只有秦淮一個人躲在書後面輕笑,只有不留心和唐糖這種迷糊的女人才不清楚她會在哪裡工作。何三蓮不錯啊……這麼認真……加油哦。

    用涼水洗了臉,她抬頭看著自己的臉。

    輕輕的歎氣,現在的自己,真的和一開始的自己差別好多……伸手摸著臉,還要化妝麼?只能慢慢學了……總是要改變的,只有改變,才能成長。

    突然好想雲在森……她到現在還在想,那天晚上他會不會真的放任自己一個人走在大馬路上?答案是否定的,為什麼就這麼相信他會回頭找自己?當時也沒有想到,遇上了言傑勳……或許這就是命運吧,遇上言言傑勳,才有了這份全新的工作。

    不知道他回家了沒有,有沒有吃飯,有沒有叫鐘點工……那天看到他就瘦了,現在呢?輕輕的歎氣,何三蓮,你真是沒出息,就沒有能有一天能不想他的?

    抽紙擦手,眼睛卻不經意的瞄到男廁。

    這一看,整個人都嚇到了,轉身僵硬的靠在洗手台上看向從門口走出來的男人。

    真的是不能想一個人……想誰……還真的就能遇見誰……

    心忍不住的跳起來,她有些惴然,卻還是問他:「你……也來這裡了?」問的問題有些白癡,她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頭。

    男人卻握住門柄,冷冷的看了她三秒鐘,然後走到她的旁邊伸手準備洗手,她立即閃到一邊,從鏡子裡看向他的臉:「你……都沒有吃飯嗎?」為什麼又瘦了?

    說完這句話又很不得咬掉自己的舌頭,算了……說出來的話都是錯的,還不如不說。

    男人洗完手,拿著紙擦了擦水,然後扔掉一邊,悠然淡漠的就走了出去。

    何三蓮驚愣的張大嘴看著男人消失的背影,她就……這麼被漠規了?!

    他不是打算……就這麼一直……然後不理她了吧?第一次,何三蓮對這個男人深感無語,他竟然用無視來對待自己,這還算是冷戰嗎?她那天被丟在馬路上都不生氣,現在他卻……是打算一直這樣了?

    何三蓮站在那裡,突然的失落……

    他看都不看她一眼……真不知道這麼努力……究竟又是為了什麼?

    歎氣,邁步向外面走去,不理就不理唄,日子還得過的,雖然心裡擠滿了難受,充斥了梗塞……眼淚忍不住的掉下來,何三蓮……你要加油!

    回到大廳就抱著書說先回家去準備一些資料,然後就自己回了家。

    秦淮也跟著回去休息,卻先開車把春喜送回學校。何三蓮自己回去洗完澡就到秦淮的書房去用電腦,一個單詞一個單詞的查找那些名牌的意思,然後背誦……在翻看那些雜誌,她怎麼也不懂,穿的少或是奇形怪狀就是時尚了麼?鬱悶……看來融入這個世界真的還很長……

    白天在公司上午娜娜教何三蓮怎麼做助理,一切的一切都要自己負責,衣服,行程,要記住所有人的電話號碼,要拿上所有言傑勳所需要給模特們的衣服,要打電話一個個的聯繫模特們,要給言傑勳倒茶端水,調好攝像機的焦距,和燈光師們、模特們都要打好關係……

    娜娜給她又是介紹又是實踐,何三蓮學得快,很多東西一下子就上手,對於這種低層的工作她本來就做得多,而且幾乎不會失手,她人緣也好,老實的人品一下子就迎來更多人的歡迎。

    至於傑克,她就難多了。

    很多英文她不認識,傑克要解釋給她聽,她就不停的做筆記,而她搭配衣服的效果總是讓所有人啼笑皆非,何三蓮自己出糗後還不知道,總是讓傑克搖頭夫語……

    這也是需要長期鍛煉的,不過傑克說她已經進步很大,她就已經很開心了。

    至於晚上,她就去夜校上課,這是她原本想和雲在森商量的事情,結果吵架後也不用商量了,自己做了決定也非常的認真。

    每天下班的時候走得很快,如果晚了上課就要遲到。下了課又要比更多的人認真的學習英語和數學。她拉下很多知識,是夜校班裡成績最差的學生,卻也是上升最快的學生。

    這種日子雖然過得很匆忙,可是卻很充實,雖然每天晚上都要想念雲在森,有時候也會發神經地跑到雲氏財閥的大樓下偷偷的看他的車子開過,只為了那幾秒鐘她卻總是上課或是上班遲到。

    秦淮也會有意無意的講到雲在森,她每一次裝作無意卻聽得無比認真,沒有人知道她聽到他名字的時候,心跳是多麼的快,緊張到連手心都在出汗。

    這樣的日子,竟然過了兩個星期。

    她和他是契約夫妻,她卻離家出走,而他彷彿安然無事。

    終於盼到這一天,是必須要和雲在森一起出面的宴會,何三蓮下了班給夜校請了假匆匆地趕回去,自己化了妝,換了衣服,就打的到了雲氏財閥。

    在出租車上她捧著筆記本惴著激動的心告訴自己,不要緊張……不要怕……不就是半個月沒有見到他正面嗎?不就是可以正大光明的見到他了嗎?!沒什麼大不了……可是唇角還是高高的翹起,真的、真的好想他。

    站在大門口,看向玻璃裡倒影的自己,白色的褶皺裙,白色的高跟鞋,還有一次性的大卷波浪發,淡妝……都是淡淡的感覺,卻第一次讓自己也覺得優雅。深深的一個呼吸,邁步向前走去……

    驕傲地抬頭,這是娜娜告訴自己的。這樣走路的時候,所有人才會知道你不是自卑的,而你自己都會感覺,自己是美麗的。

    前台小姐都驚訝的看著她,一個個彎腰恭敬的稱呼:「總裁夫人好。」

    「總裁夫人好。」

    「你們好。」

    「總裁夫人好。」

    「你好。」

    有了優雅的氣質才能讓別人對你另眼相待。進了電梯,她用力的一握拳頭:「耶!」變身成功,至少是初步的……她笑吟吟地笑著,期待看到雲在森時眼裡小小的訝異。

    到了最上一層樓,秦淮看到她驚訝的挑眉,何三蓮向她揮了揮手,不等秦淮做出下一個反應的時候她已經推開門走了進去。

    秦淮一聲急呼:「糟糕……」人就跑了出來,可是何三蓮已經呆愣地站在門口,沒有半點反應……

    雲在森雙臂輕抱,修長的雙腿輕鬆的交叉,輕輕的靠在豪華的大辦公桌上,眼神冷清,眼角卻溫暖的看向眼前的女人,蘭清。

    何三蓮退也不是,進也不是,秦淮跑了過來,很是尷尬,拉著何三蓮就退了出去,然後伸手拉住雲在森的門,說了一聲「抱歉。」

    從頭到尾,雲在森只抬了一下眼,眼神冷清,眼底冷漠的瞄過何三蓮,然後,再也無他。

    所有看好戲的人都被秦淮一個眼神瞪了回去,何三蓮就像一個木偶地站在那裡,秦淮看著她這麼難受也有些難受起來,拉著她到自己的辦公室裡,把她按在椅子上輕聲問:「你今天怎麼來了?」

    「不是你在那裡……抄的今天要陪他出席宴會的行程麼……」 說的話,都是有氣無力。

    「我這裡?你確定沒抄錯」秦淮翻了翻自己的筆記本,無力的捂著額頭,「你真的病入膏肓了,看錯了啦。是五號,不是二十三號,不是一十三號……都怪我,習慣大寫數字,有喜歡在十前面加一,你才會看錯……」

    「不,不關你事。」

    「三蓮……」

    「蘭青……她來做什麼……」他努力的讓自己笑起來,可是看起來是那麼的勉強。

    「我一直沒有告訴你……蘭青這些天其實,每天都來。給總裁待自己做的飯菜,來見總裁也不知道說了些什麼……他們兩個人,讓我很迷茫……」

    何三蓮一下子穩不住腳的向前傾去,秦淮立即伸手扶住她,擔心的看著她:「三蓮……」

    「我,我沒事……」

    她跌跌撞撞的站起來,扶著桌子慢慢的向外面走去。

    「誒,你去哪裡?」

    「回……回家……」她臉色也越來越蒼白,無力的一點點向外面走去。

    秦淮有些不放心,可是看著她的背影卻又好像沒什麼事似地,只能站在那裡看著她推開玻璃門,然後向電梯走去。

    她本來還想說……你今天真的很漂亮。可是她想,也不必了。

    從頭到尾,雲在森都沒出來過。

    進了電梯,她摀住自己的臉,背對著電梯門,淚從指縫間就滑落下來……

    記錯了日子,可是看到的這一幕……卻是那麼的痛。

    應該沒有什麼的,因為兩個人沒有擁抱,沒有一點曖昧的樣子,可是她就是心痛了,無法抑制的心痛。

    他沒有看他一眼……他嘴角溫暖的和前未婚妻靠那麼近……

    她知道他是一個冷情的人,可是,為什麼這麼酸澀,這麼難過,這麼的……不知所措?整個人好空好空,就像被抽空了一般,好想看到了原本就該是一對的人……那麼的刺目,刺得雙眼生疼,睜不開的脹痛。

    她知道,都是自己的錯,給了別人機會……可是,又能怎麼辦?她該怎麼辦,吐過他們真的有緣,她的介入……就什麼也不算……

    她生病了,在公司無精打采,在學校聽課的時候也是心不在焉。

    秦淮說:「你生病了。」

    娜娜說:「你去看看醫生吧,怎麼臉色這麼白?」

    傑克說:「親愛的,連普拉達都救不了你這麼蒼白的臉。」

    老師說:「生病了就去看醫生,不然就不用參加冬季的高考了。」

    只有唐糖說:「你失戀了?」

    何三蓮笑著說:「對的,我想,我失戀了。」

    原來,失戀只是在瞬間,原來失戀是這麼的難受。

    她連見他的勇氣都沒有,所以不在偷偷的偷看他,也不去關心哪一天能夠見到他,只是一個人萎靡頹廢著一直下去……

    言傑勳早就發現了她的異狀,放下攝影機走到她的面前,何三蓮趕緊倒了一杯茶給他放到他手心裡,然後又坐在那裡發呆。

    言傑勳歎口氣放下杯子,伸手捏住她的臉:「我的助理,怎麼能夠這麼蓬頭垢面,不梳妝打扮就算了,怎麼可以連精神也沒有了呢?能勝任工作嗎?當初答應我,還有認真學習的那股勁兒去哪裡了?」

    何三蓮無力地把自己的臉奪回來的力氣也沒有了:「對不起……我也不想,不喜歡這樣的自己……」為了一個男人,竟然難過到這種樣子,她真的看不起自己,可是……真的,真的沒有精神……

    「去找他。」他放下她的臉,主動的說。他怎麼不知道,她除了他,也不會為了誰而變得如此狼狽。

    「不要……」她立即摀住自己的耳朵不想聽。

    「總監,蘭清來了。」娜娜走過來對言傑勳低言道。

    何三蓮抬頭一眼就看見,真是清新可人、嬌艷美麗的蘭清。

    蘭清看到她也是吃了一驚,兩個女人站在那裡靜靜對視,誰也沒有主動說第一句話。   



正文 066 吻

    最後還是蘭清先向她點頭:「你怎麼在這裡?」

    娜娜見蘭清竟然認識何三蓮有些吃驚,站在一旁看了看何三蓮又看了看蘭清,言傑勳則毫不在意,只是看了蘭清一眼就轉身繼續翻起手中的相冊。

    「你來做什麼?」

    蘭清有些尷尬,看了看還站在一旁的何三蓮,何三蓮立即站了起來準備暫時走開,言傑勳卻一手拉住她:「不用離開,就在這裡。等一下我還有事要你做。」

    何三蓮看了看蘭清,還是點了點頭,娜娜也沒打算離開就站在一旁,只不過拉著何三蓮兩個人整理膠卷假裝不在意這邊的談話。

    蘭清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雖然臉色有些難看還是說出自己這次來的主題:「總監,真的不能再給我一次機會嗎?」

    「我說過,你的氣質不適合這次秋裝走秀。」

    「可是,你試都沒有試過就全盤否定了我,實在讓我不甘……」

    「蘭清,你現在不是千金大小姐。如果不是看在我們之前有過的交情,我連半點機會也不會給你。你自己沒有遵照原則犯了規,既然知道現在我已經否定了你,就不要在掙扎,你要明白,掙扎沒有半點用處!」輕輕的勾著唇,卻說著殘酷的話,蘭清的臉色一白,輕輕的一個後退,看了一眼何三蓮:「是因為……她嗎?原來你真的……」

    「和她沒關係。我喜歡幫助誰就幫助誰,我討厭誰,那麼那個人就注定要下地獄。以後模特界你都不用涉足了,怎麼樣,對這個結局滿意嗎?聰明的話就不要再來纏著我。」他最討厭的女人之一,就是糾纏不清。

    一開始,他並沒有下狠手,只不過看著何三蓮難過的樣子……心裡沒來由地煩躁,大概也知道些緣由,上一次這個女人利用自己的時候就已經沒打算再讓她在模特界生存。轉身拉著何三蓮向另一個方向走去,何三蓮低著頭走過蘭清,對這個女人並沒有多好的印象,畢竟是心裡的情敵,所以何三蓮也只能摸摸鼻子算了。

    蘭清卻站在原地臉色變得更加蒼白,娜娜有些惋惜,卻只是拍了拍她的肩安慰:「別難過啦,我們總監就是這個樣子……是不是你之前得罪他了?他對女人一般還是比較溫柔的……」

    「我不知道,娜娜,能不能幫幫我?」

    「恐怕………是沒希望了。總監的決定我們也不能改變……你還是去找找別的工作吧。」

    「我真的沒辦法……娜娜,我們家……」

    「我知道,可是蘭清,每個人都要為自己的生活負責。好好加油。」拍拍她的肩,娜娜側身離開,走到一半才想起還有一個問題沒問,直到剛才才覺得何三蓮有些眼熟,可是想想卻又覺得好笑,何三蓮這麼單純的人,又怎麼會是生話在那魚龍混雜世界裡的人呢?

    何三蓮坐在茶座裡趴在桌子上無精打采的喝著插著吸管的冰咖啡,言傑勳伸手把她的吸管拿掉,坐在她的對面,瞪大眼睛盯著她的臉:「怎麼了??今天娜娜和我打報告,你把模特們穿的衣服都拿錯了。傑克告訴我,你整理鞋櫃把鞋子們都放錯了地方。」

    「對不起……我也不知道自己怎麼這樣,我……」她無力的舉起手卻又放了下去,摀住自己的臉,真的好挫敗。

    「要休假嗎?」

    「我想……可能要。我不想讓自己工作效率太差……讓別人都說是你帶我進的公司,真的對不起,我會讓自己盡快恢復以前的狀態,真的對不起。

    言傑勳輕聲的歎氣:「不要和我說對不起,我們……是朋友。」輕輕地桃眉而笑,何三蓮看著他勉強的掛起微笑,轉頭看向茶座外的風景。

    晚上回到家早早的就趴在床上,秦淮回來的時候找了找才找到她,歎口氣把問她:「你吃晚飯了嗎?」

    「何三蓮。你現在這個樣子雲在森又看不見,你不是做賤自己麼!!」

    「我沒有……我只是沒力氣。」把頭埋在枕頭下。

    「真的是……愛情真的那麼傷人嗎?」

    「……只是,有點累。和愛情……沒關係。」不肯承認自己真的因為他而變得萎靡,閉上眼睛卻都是他的影子。

    「傻瓜……還狡辯!」用力的關上門,秦淮靠在門上輕輕的歎氣,自己也盡力了,這麼多天不停的在他的面前若有若無的提起何三蓮的狀態或是樣子,可是雲在森實在是冷,也看不出來有有沒有什麼多餘的反應……不知道究竟有沒有在他的心裡激起半點的漣漪。

    想著秦淮的話,何三蓮覺得是有些憋屈的,從床上爬了起來坐到窗邊翻開書想要複習一下功課,想讓自己能夠振作起來,想讓自己認真一點,可是頭好痛……看了半個字就再也不發看下另外半個字,摸著額頭,看向窗外,以前無論再經歷什麼磨難,都不怕,因為自己相信總會有睛天。

    可是現在,等待晴天到來的日子,竟然是這麼的漫長。

    看來愛情是真的很傷人,傷透了人。

    第二天沒有去上班,她讓自己一個人坐在家裡聽音樂停了整整一天,全部都是秦淮找給她關於時尚點的歌曲,她忘記了吃飯,就坐在窗邊整整一天,直到五點才感覺到有些餓,可是看了看時間竟然要到去上課的時候了。

    背起書包就出了門,坐公交車到學校,又坐過了一站,趕緊下了車往回跑。

    氣喘吁吁的跑到教室的時候老師已經開始上課了,淡淡的瞥了她的一眼似有若無的歎了口氣應聲道:「還不趕快進來。」

    所有人都看向何三蓮,何三蓮尷尬地立即找了個位置坐下。

    外面突然下雨,聽著下雨的聲音竟然安靜的認真聽了一個晚上的課。

    下課的時候她起身整理書包,老師走到她的身邊敲了敲桌子問她:「這幾天看你的狀態都不太好,何三蓮一定要努力啊,你是聰明好學的學生,我很相信你。」

    「謝謝你,老師。」

    老師點了點頭也轉身離開,她再抬頭看向整個教室,竟然已經只剩下她一個人。

    拿起書包準備走出教室,雨越來越大,最近人沒什麼狀態所以書包裡也沒有裝傘,再次低聲罵自己的沒用,頂起書包準備跑進大雨裡,天空有閃電,她有些怕,住後一縮,身前突然閃出一道黑影,她抬頭著去,整個人站在原地,書包也掉在地上,愣愣的盯著眼前的人……

    男人打了一把傘站在雨中,眼角冰冷,看著她的眼神也是冷清的,一身黑色的西服,身後就像是一幅漠然的濃畫,將他整個人框在其中,注定是主角。

    她意識到自己的失措,立即彎腰從地上撿起已經變得水澇的書包,伸手想要擋一擋頭上的滂沱大雨,卻又突然感覺自己怎麼就這麼狼狽,突然地委屈,轉身想要逃離,男人冰冷的聲音卻從身後出來:「怎麼,又想逃嗎?」

    她的腳步猛的僵硬頓住,卻連看他也不敢。

    男人的腳步聲慢慢從身後傳來,她卻動也不敢再動。走到她的身側,舉過傘遮住她頭頂的雨,她抬頭看了著傘,卻向傘外退去,忐忑地望著他,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她想說,你要和我離婚嗎?

    她想說,你是不是對蘭清動心了?

    她想說,你是不是厭煩我了,所以連看我一眼也不願意?

    雲在森沉默了,看著她被大雨淋得一身的狼狽,卻用充滿了言語卻又委屈的眼神望著他,他本是冰冷如劍的心突然軟了下來。

    「上車。」冷聲的命令,然後轉身向車的方向走去,她呆愣的看著他的背影,本來沒有動作,卻還是動了腳步慢慢的向車的方向挪去。

    上了車,滿身是水,她也不在乎,男人也沒說話,她抱著雙臂挫著泛起的雞皮疙瘩,水滴一滴滴的住下落,落在豪華的車皮上,她低下頭低低地說:「對不起,把車給你弄濕了……」

    男人瞇了眼,卻伸手關掉冷氣伸手拿過煙點上,何三蓮似來都不知道雲在森會抽煙,聞著煙味有些難受,突然覺得原來很不瞭解他,也不知道自己這些日子到底過的是什麼,也不知道到底在堅持什麼,突然覺得好難受,咬著唇還是問了出來:「你要和我離婚嗎?」

    「……」男人看了她一眼,像是吸了一口氣,卻又把煙很快地掐滅,扔到?窗外,「怎麼說?」

    「你……你是不是後悔沒有娶蘭清了?如果你後悔了,我、我沒關係……」說完她就用力的罵自己。何三蓮,你就是豬!!明明有關係的要命……

    「這是你要說的話?」他冷然的看著她,「你看著我。」

    何三蓮搖頭,趴著頭很久都不肯抬起來。

    「何三蓮。看著我。」伸手挑起她的下顎,轉過她的頭讓她真面對著自己,卻看到她泛紅的眼,手指卻是一僵,臉上的表情也變得有些生硬。

    「你看著我是不是覺得特別奇怪?我自己也覺得。」她也不掰開他的手指,就那麼呆呆的望著他,眼淚順著臉頰滑下來,滴在他的手背上,如果不是有溫度,他一定就以為那是雨水而已。

    「可是我在乎,我說謊了,我真的在乎。雲在森,如果我說我動了感情,你相信嗎?如果我說……我看到你和蘭清那麼般配的站在一起……我已經崩潰了,你相信嗎?如果我說……我喜歡你,你相信嗎?」她從來沒有想過,會是在這種情況下表白。

    男人有些發愣的看著她,像是全然沒有想到她會這樣說。

    頭壓低了一些,像是想要看清她臉上的表情似的,才剛剛彎下身子電話卻響了。

    她急忙推開他的手,側過臉去。

    「你不用回答我,我自己知道答案。」推開車門半個身子跨出車外,男人卻極快的伸手將她及時拉了回來。她的整個身子全部栽進車裡,電話還在響動中,男人的頭卻從上方側了過來。

    雨聲很大,他的聲音卻很輕。

    他說:「當然相信。因為,整個世界都看得出來。」

    她如雷擊般僵在那裡,看著他在上方的臉,這是什麼意思?他是說……他早就看出來了嗎?那麼她現在算是什麼,自導自演?整個人都被火燒了起來,甚至有點兒惱羞成怒的感覺,伸手就想推開他:「那你走開!看著我一個人難受,原來真的都是我自己作踐自己!!」

    「別動,何三蓮,我只是在給你懲罰,給你離家出走的懲罰,如果你明白就給我回來!」

    「懲罰?哈哈……把我當玩笑一樣的玩來玩去叫做懲罰?未免也太幼稚了!!你以為你是小學生還是兒童啊?!我又是什麼?我離家出走就要被你這樣用感情玩弄?!我喜歡你怎麼了?我喜歡你就可以成為你的資本,然後這個樣子的對的我嗎?我喜歡一個人如果有錯我就不要喜……唔……歡……」

    他的吻鋪天蓋地地迎來,她瞪大了雙眼,卻只能看到他的喉結,他竟然……竟然以這種倒著的姿勢吻她?!!他又這樣!!她要喘不過氣來了……

    他的吻像上次一樣的兇猛,讓她有些無法承受,直到她就快窒息的時候,他終於放開她,她大口大口的喘氣,愣然的盯著男人起來的頭。

    他盯著她的眼睛:「難道你更喜歡這種?你就看不出來我有多生氣?!該死的你竟然這麼任性,我又要拿你怎麼辦?!!」

    他幾乎是低吼,她則全然的愣住,他……在吼她?

    這是不是代表……他在生氣?是不是代表……他……其實不是不在乎自己?

    心臟猛速的跳樓一拍,依舊只能愣愣的盯著他:「我……我看不出來……」他那麼冷的對待自己,完全就是漠視,哪裡有生氣的樣子,彷彿變得悠然,沒有了她彷彿更自在了,更加如魚得水啊,哪裡有很糾結的樣子?

    她眼底的疑惑讓男人一聲輕歎,低下頭就向她再次吻去,這一次的吻很纏綿,輕輕地繞著她的舌,啃著她的唇瓣,卻又用盡了力氣彷彿要吸光她肺部所有的氧氣。

    她的身子被全部捲上車,車門再次關上,她的身子被壓倒在車椅上,吻極盡纏綿地更多排來……

    她抵著他的胸膛,腦子早已是一團糟,什麼也無法思考。
作者: lilahsu    時間: 2013-4-24 10:48 PM

本帖最後由 bluesky0601 於 2013-4-28 03:17 PM 編輯

正文 067  同睡同被

    將她壓在車椅上,他的身子極快的傾身壓上來,以一種強硬的姿態將她圍在自己的身體下面。聞著他身上淡淡的味道,這些天的驚慌和疑慮還有傷心都立即消失的一乾二淨。

    好像……沒那麼怕了,好像……有點兒懂了,好像……有些明白了。

    她的雙眼慢慢的合上,感受著他如火的吻。他的舌如靈活的蛇在她的唇齒間盡情的玩弄,啃咬著她的唇瓣,像是還在生氣般想要懲罰她,卻又無可奈何地每一次力道減輕下來。一隻手握住她的後腦勺,一隻手掌順著大腿慢慢滑到她的細腰處,輕輕地揉捏,身子又靠近了她一些,她有些喘不過氣來,閉著眼睛睫毛都在顫抖。

    手掌來到胸前,包裹住那團柔軟輕柔的揉捏,她一個顫抖,睜開雙眼愣愣的盯著他。

    男人也正低著頭看她,離開她的唇,低低的來到她的耳邊,輕輕地咬著她的耳垂低喃道:「跟我回家,嗯?」

    她搖了搖頭。

    他的手掌又一個用力,她立即伸出兩隻手抓住他的手掌,縮著頭不敢再讓他舔自己的耳朵:「雲在森……契……契約……」

    男人的手一僵,低頭一陣思忖,彷彿在思考究竟有沒有這回事。

    她則動也不敢動,就是再笨也知道……抵著自己濕透了T恤的硬東西是什麼……真的好囧,她快要丟死人了,抓住他的手就快要掐斷般的用力。

    男人也不說話,兩個人就這麼抱著。

    她沒有想到他會來找自己……而更加不會想到,兩個人竟然,會這樣,以這種姿勢,按吻……還抱在一起,這般的親暱。

    心底那些被壓抑的情感彷彿慢慢的釋放出來,本是很陌生的男人,突然覺得立即離自己好近,可是兩個人卻又覺得……好遠。

    「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她率先打破沉默,伸手推推他想讓他起身,真的壓得她……快要喘不過氣了。

    男人順勢坐回自己的位置,打開窗戶,讓雨聲落進來,雖然有雨滴也在不停的飛落,可是也打破了持久的尷尬。

    「只要是你的事情,你以為我動動手指會不知道?」他看了她一眼,伸手掏出煙點上。

    她看著他的側臉,有些無語。

    低著頭看著自己的手指,歎了口氣:「那麼,這些日子我是什麼樣子……難道你也知道?」

    「所以才來看我?」

    「嗯。」

    「是可憐我嗎?」勾起唇角,有些苦澀,前一秒還在懵懂的甜蜜,下一秒有可能就會被自己和他的言語給殺死。

    「不是。」

    「那麼……」手指用力的纏在一起,好像就要一狠狠被自己掰斷。

    「來接你回家。」勾著唇角,把煙圈吐到窗外,看著窗外的雨,唇角的笑意卻越來越濃。

    「……」她也輕輕地笑,他說接她回家。

    那是她的……家?

    「蘭清呢?」她搖了搖頭,提醒自己不要這麼快又妥協。

    男人不說話,很久才彈開煙頭,轉頭看向她:「你是在吃醋嗎?」

    「嗯?」

    「那天你看到她在我辦公室的時候。我是告訴她……我的妻子是何三蓮,這是已經不會更改的事情。如果在當初就選擇她,那麼就不會有我今天的雲在森。所以今天的雲在森……只能是何三蓮,而他願意……讓何三蓮做他的妻子。」永遠,一輩子。

    這句話被藏在心底沒有完全的吐露出來,不過看著她的眼神濃了一些,如果不是這些日子,如果不是剛剛的那個吻,怎麼會在突然間明白許多的問題?或許到一年後離婚的日子也不會清楚,這個女人對自己究竟意味著什麼。

    何三蓮完全沒有想到會是這樣的情況。雲在森第一次說這種比較矯情的話,第一次她也才知道,原來……自己在他心裡並不是什麼也不是,原來,自己是如此的容易滿足。

    她輕輕的笑,看向窗外:「謝謝……」謝謝他如此清楚的告訴自己,不讓她再陷入那團迷霧中,讓她能夠在頃刻間走出來、

    雖然他說的並不是「我喜歡你」之內的話,也不是「你對我真的很重要」的這種話,可是對她來說彷彿已經足夠了,讓她知道對他來說,自己是特別的,這單戀並不是如此的艱辛。

    車子開向古江花園,兩個人安靜下來,雲在森一直在開車,何三蓮慢慢的理清自己和他剛剛發生的事情還有說的話,才慢慢明白,自己前些日子還真是自虐。他就是為了懲罰自己不回家,所以才冷漠對待?!這麼一想竟然想笑,雲在森竟是這麼幼稚……幼稚的讓她又氣又想笑。

    偷偷的看向他,眼神落在他的唇上,她的臉紅一些,輕輕的摸過自己的唇……他又吻自己,自己可不可以自戀一點認為他……對自己並不是完全不動心?眼神落向他握住方向盤的手,她趕緊扭過頭來,什麼也不敢想了。

    心怦怦的跳,難受的靠向門的方向,輕輕的喘氣,天啦……何三蓮……你就這麼妥協了嗎?可是能怎麼辦?真的好像和他回去……回去兩個人的家。

    算了,反正已經沒用無數次了,這次又算什麼?不放棄工作,不放棄學業怕什麼,只想……在天天近近的能看到他。

    思及此就笑了,想開了原來是這麼的簡單。

    男人扭頭看向她的側臉,看到她的唇邊的笑意,嘴唇也輕輕的勾了起來。

    如果不是她的那聲提醒,他剛剛或許真會衝動的想要了她。雖然自我熄火有些困難卻還是壓抑住了,他還記得她是一張純白的紙,不能讓自己隨便的佔有。當然,並不是說他沒有這方面的念想,不,只會越來越濃,越來越想要佔有她,只不過不是現在。

    他會讓她明白一些事情,免不得她那小腦袋瓜又該胡思亂想。

    外面的世界還在下雨,越來越大,車前的雨刷不停的掛動著,她卻覺得車內是溫暖的,比艷陽天還要讓人覺得溫暖,因為……睛天來了。

    用鑰匙打開門,何三蓮趕緊換了鞋把雲在森迎進房間,她放下書包讓雲在森坐在沙發上:「我給你倒茶。」屁顛兒屁顛兒跑去倒了一杯鐵觀音給雲在森,臉上始終掛著笑容,站在茶几面前看著他喝。

    「你回來了?」秦淮揉著亂糟糟的頭髮,好像才睡醒,穿著花格子睡衣迷迷糊糊的走出臥室向廁所摸去,何三蓮回頭向她看去,笑著點頭道:「嗯。」

    秦淮卻覺得不對勁,轉身看向何三蓮,向後退兩步才看到她身後沙發上的男人,一聲輕呼,摀住自己的唇抖了半天指著雲在森才道:「你、你、你……?」

    雲在森悠然的拿著茶杯喝著自己何三蓮倒的鐵觀音,冷然的看向她:「是我。」彷彿就是順其自然一個事情,好像竄家門似的普通而又悠然。

    「我……去收抬東西。」

    何三蓮看緊時機趕緊撤,秦淮僵硬的扯扯嘴角:「總裁。」然後跟著何三蓮就進了何三蓮的房間,看見何三蓮撿著床上和沙發上散落的衣服,她抓住何三蓮急忙就問:「你妥協了?投降了?要回家了?他怎麼來了?」

    「我……我沒有啊……我不回家。我給他說了,我今天晚上不回家。可是他非要來……說今天晚上也住在這裡,明天和你一起去上班也好。」

    「和我?天啦,這爛借口……」秦淮猛的翻著白眼,懷抱看向何三蓮:「喂,你真相信啊?他明擺了就是要賴上你了。你就還是從了回去吧!」

    「我……我說等幾天,等我工作上軌道一些,不然回去的話,整個人的重心又會全部放到他身上,那我的努力都白費了。而且學習也緊張啊。我想等工作再上手的時候就回去,那樣我可以讓工作和學習把我分扯開注意力。」本來已經決定好要和他回去,可是一細想還是決定等幾天,自己也要整理整理狀態。

    「哦……天啦,你都沒有想過我的立場嗎?他是我老闆!我怎麼能和他同住一個屋簷下?」

    「對不起啦……」何三蓮秉起雙手討好的盯著一臉怨氣的秦淮。

    「不行,我明天就搬回我爸媽住的地方,我要逃離你們兩個的戰場!」越想越不樂意,秦淮決定了,撤!

    「不要!就是因為你在這裡,所以我才敢留在這裡,才敢讓他來這裡的。他只是說今天在這裡,又沒說明天也來……拜託啦!!」再次討好,何三蓮就快抱住秦淮的雙腿了,不時的看向門口,真怕雲在森不知不覺的走過來。

    「我……」

    「秦淮……我知道這次你幫了我很多忙,我的好姐妹,現在只有你能幫我了……」

    「何三蓮,我不想捲入你的愛情啊……」

    「沒捲入沒捲入,作為旁觀者好。」死命的抱住秦淮,真怕她一不小心就溜了。

    「我也不想看戲。」這兩天看累了,還作為大好人做了許多本不該做的事情。

    「我……我也沒讓你看戲,做個隱形人?」挑眉,何三蓮想到一個極為恰當的詞彙。

    秦淮忍不住的抹汗,好吧……果然是去做時尚的,越來越懂得運用流行詞彙了。

    「打擾一下。」門板被敲動,男人推開門靠在門口看向兩個人冷然道:「我能休息了嗎?」

    「能,當然能!」秦淮立即反應過來,笑著推著何三蓮到床邊:「我先走了,你們休息。你們休息……」

    然後就想灰溜溜的跑掉,何三蓮的反應也終於快了一點,伸手就抓住秦淮:「我和你睡!!」

    男人挑眉,靠在門上也沒說秸,只不過看著何三蓮的眼神冷了一些。

    何三蓮完全不敢看向男人,只能發著抖的抓著秦淮,「我們一起睡……」兩室兩廳,如果不和秦淮睡,真的就完了。

    「你們兩口子就睡你的房間唄!我還是懂得,不要因為幾天沒有見面就生疏了嘛,總裁你說對不對?」秦淮討好的看向雲在森,完全一副我二十四小時都是為你工作的拘腿相。

    何三蓮直接想噴血,以為男人會依舊冰冷沉默,卻不想男人一句話說出來讓她直按噴血。

    現場直播是這樣的:男人挑眉,淡然勾唇,輕描淡寫似的漠然道:「明天給你漲工資,快滾。」

    秦淮笑呵呵的真的就滾了。

    何三蓮目瞪口呆的看著秦淮比風還快的閃離,伸著的手卻用不上半點力,終於知道……什麼叫做有錢能使鬼推磨,這工資還能讓秦淮滾蛋……真的,還讓何三蓮無語了。

    何三蓮偷偷看向雲在森,咳了咳才道:「我去洗澡。」衣服都是濕的,再不換掉可能就要感冒,她也不管他了,拿著睡衣就向外面跑去。

    男人微微的側身讓她過路,卻又一伸手抓住她的手腕,何三蓮抬頭看向他,看著他近在咫尺的臉,突然有些怕,住後靠了些才紅了臉問道:「怎麼……?」

    「洗快點,我也要洗。」

    「啊?」她訝異,他沒衣服……怎麼洗?

    何三蓮坐在書桌前看書,看了半天也沒有看進去,翻了翻等著雲在森,聽到腳步聲的時候何三蓮抬頭看去,卻差點噴血笑死,不過這笑還是被自己給壓了下去,硬是忍住的憋著笑,轉過頭來假裝無事的挑眉。

    男人穿著她的碎花襯褲,短不用說,肯定是高腳打秋,完全就是七分褲是造型。上面一件白色T恤,T恤上面只有一個數字:2。不過也成了緊身衣,還帶點高腰。

    「該死……」男人咬牙,盯著何三蓮瞇眼冷聲道:「你是不是故意的?」

    何三蓮立即舉手發誓:「我保證,這是我最大的衣服。」一臉正經,心裡已經笑翻了天,不過真的已經是最大的衣服了,他穿上雖然有些怪……可是,真的好可愛……

    「撲哧……」一不小心笑了出來,她立即舉手:「對不起……」一邊掩飾唇邊的笑意,一邊又要偷看他的表情,第一次覺得自己也可以欺負他,真的是太爽了。

    男人的臉則越來越黑,有點兒後悔說要在這裡過夜的話。不過下一秒,看到女人唇角隱忍的笑時,隨著心裡越來越深的怨氣,男人跨步向何三蓮走去,走到她的身後低頭看向她桌面上的書。

    「這是什麼?」

    「啊……」她來不及搶回來就被他拿了起來。

    「還給我啦!」她跳起腳的想要搶回來,奈何怎麼跳都夠不著男人的高度。男人高高的舉著書,任由她跳著搶書,也不管她,冷著臉翻了翻竟然發現是高中英語。

    「你在補課?!」

    「你不是知道嗎!」她放棄了,氣喘吁吁的站在一旁叉著腰抹汗,和高個子搶東西,本來就是一件愚蠢的事情。

    「我知道你在上夜校,可是不知道你要上的是高中課本。」

    「……」何三蓮囧了,他這是變相的罵自己嗎?想到一個問題,抬頭問他:「那你知道我在哪裡工作嗎?」

    「……」男人不說話,看著她,過了十秒才道:「哪裡?」至於這個問題他沒有問過,因為他倒是沒想過她會找到什麼特別的工作。

    「不告訴你。」她笑,扳回一局,趁他不注意的時候一跳,伸手搶回他手中的書寶貝的抱在懷裡。

    「我可以很快的查出來。」

    「雲在森!!」她急了,跺腳的瞪他。

    「怎麼?」挑眉,盯著她的臉頰,看向她的唇。

    「你不可以這樣!我現在有點兒喜歡我的工作了,但是我沒有告訴任何人我是何為,我是以何三蓮的身份去這個地方的,請你給我一點空間好嗎?等我的工作完全上手的時候我就會主動告訴你我在哪裡工作。」她認真的盯著他的眼睛,這就是她為什麼現在不和他回去的原因。

    他突然伸手捧住她的臉頰,低下頭吻上她的唇。

    她嚇了一跳,有些不能適應的想要往後退去,他的手快速的扣住她的後腦勺,她瞪著眼睛,卻被他一瞪,她極快的閉上眼睛,吻她還那麼凶……

    只是一個吻,然後熄燈,睡覺。

    下雨很涼快,開著窗戶拉上紗窗,關了空調躺在床上。

    兩個人一個人蓋一條單子,她把自己緊緊的裹起來:「如果我晚上翻身壓倒你,你要叫醒我!」

    「嗯……」

    「嗯……我不打呼嚕,可是,可能會磨個小牙,有點兒缺鈣。」

    「唔。」

    「那個……你睡著了嗎?」

    「沒有。」

    盯著天花板,她的心還在不停的跳動,他吻她好像越來越順其自然了,讓她有些不能適應,卻又覺得異常甜蜜。輕輕的笑,天氣雖然很涼快,可是卻還是覺得有些熱,把被子鬆了鬆,轉了個身面向他側著身子捲著睡。

    「那天怎麼回去的?」他突然問。

    「那天?哪天?」她全然已經忘了這回事。

    「十五號。」

    「哦……她的腦海裡閃過言傑勳,想起上一次因為照片的事情就和雲在森鬧得厲害,如果這一次再有什麼糾葛……可是為了以絕後患還是都坦白的說更好,什麼也不隱藏。

    「遇到言傑勳了,不小心在車上睡就在他家睡了一晚上……不過我是睡床,他睡客廳的沙發。」說出來就什麼也不怕了,反正沒有的事情。

    男人沒有說話,可是手掌卻緊了緊。

    男人依舊是平躺著睡,閉上眼睛好像就睡了,何三蓮沒有聽到他的回答,有些不妥,等了半天也睡著了,好久沒有平穩的睡個覺,睡一會兒就很熟了。

    翻個身,單子就翻開,再翻個身,單子就掉地上了,再翻個身,腿搭在男人的腿上,再翻個身,頭放到男人的胳膊上,再翻個身,整個人都快要趴在他身上了。

    最後冷了,男人把自己的被單也蓋到她的身上,兩個人同享一個被單,雖然沒有太多的溫度,可是兩具溫熱的身體貼在一起就是下雪也不會再冷。

    男人歎氣,伸手撥開她額前的劉海,對於女人這樣睡覺的姿勢甚至是有些習慣了。

    加上這次,是第三次。

    第一次,海南的傲凰度假村的第一個夜晚。

    第二次,衛斯理.吳的別墅裡。

    前兩次都是他把她抱上床,而她全然沒有記憶,這一次……是兩個人的記憶,只不過記得她睡姿的,只有他。

    第二天男人剛醒的時候就聞到了熟悉的味道,摸了摸身邊,女人早就沒了影。

    起床洗臉刷牙,換上昨天的衣服才到客廳。

    秦淮已經翹著腿在桌邊看報紙,何三蓮圍著圍裙在廚房裡忙來忙去。男人慢慢的向廚房走去,靠在廚房的門框上就盯著何三蓮的背影也不說話,也沒有聲音,何三蓮則完全沒有發覺的忙來忙去忙自己的。

    秦淮抬頭看向雲在森,摸著下巴看著兩個人之間的氛圍,聞了聞,竟然聞出了些甜蜜的味道。輕輕的笑,她敢打賭,雲在森這種背後偷窺的方式絕對不是第一次了!

    真是有意思啊,她已經敢完全的肯定……雲在森絕對不會像何三蓮說的那樣冷情,雖然沒有真正的進入過這個男人的世界,也在他的身邊工作了兩年,很清楚他的個性是怎樣的。

    好聽點兒,這種男人叫做薄情卻癡情,動不得情,不動則已,動則用生命去愛。

    說難聽點兒,這種男人叫做悶騷,不輕易表達自己的情感,心裡卻知道自己究竟愛不愛,不愛則已,一愛則是一輩子。

    秦淮知道這種男人是珍品,可惜和自己沒緣啊……相處三年也沒點兒花花,真是悲劇啊。

    腦海裡閃過的是另外一個男人的影子,她輕輕的笑,無奈啊,看來這個人在自己的腦海裡也是越來越濃了,真不是件好事。

    上心不好。

    南瓜粥、小青菜、土豆絲、泡菜還有雞蛋。

    男人又吃了三碗,秦淮拼著似的也來了三碗,何三蓮可憐兮兮的竟然只剩半碗給她,另外半碗也給了雲在森。

    秦淮一邊剝雞蛋一邊冷腔了:「這個,總裁好像一個月沒吃飯了啊。我記得有個蘭小姐每天送飯去公司的,難道沒有吃夠?」

    何三蓮真是對秦淮感激到快要流眼淚了,真是問出她也想問的問題。不過也為秦淮捏把冷汗,這也是在虎鼻子上拔毛的行動,危險。

    果然男人冷冷的瞧了她一眼,似有若無的看了何三蓮一眼:「沒有的事。」

    「哪沒有,我看得清清楚楚,還記錄了,一共二十五天吶。真勤勞,也算是堅持不懈啦。」

    男人的臉色沉了一些,秦淮偷偷樂,就算是工資沒漲咯,幫幫何三蓮也高興。

    「原裝奉回。城池沒有攻下來。」男人眼色一沉就站了起來冷聲道:「去上班。」然後就拿起桌邊的鑰匙向外走去。

    何三蓮抿著笑,秦淮急忙把雞蛋塞嘴裡,給何三蓮比了一個「耶」的手勢,然後還俯在她耳邊低言道:「忘了和你說,五天前她就沒來過了,我看是放棄了。加之陳貝貝還狼心不死,兩個女人鬥得好不精彩。我走了,拜。」然後轉身跟上雲在森的腳步。

    何三蓮捧著自己的臉,沒有多想秦淮的話,只顧回想著雲在森的那句話,原裝奉回……就是沒有動過一筷子?城池沒有攻下來……就是她沒有走過他心的一步咯?那她呢?她煮的東西他都好愛吃……她有沒有走進他的心裡過?

    禁不住得自戀一把,想著想著突然想起一件事,糟糕,今天要上班!

    趕緊收拾碗筷然後換了衣服向公司衝去。

    幾天沒來lm公司上班竟然覺得無比親切,和認識的同事打著招呼,眼睛到處看著,突然在一處停下來,蘭清?

    穿著一身白色的蘭清挽著一個光頭的中年男人從電梯裡走出來,幾乎是窩在男人的懷裡,極其的嬌媚,笑臉盈盈。

    何三蓮有些發愣,正盯著的時候蘭清也看了過來,臉上出現了一絲僵硬的表情,卻又極快的閃過好像根是何三蓮的錯覺一般,又恢復笑臉。

    其實那個男人比一米七的蘭清還要矮一些,可是蘭清卻得裝做小鳥依人。

    何三蓮看得出來端倪,可是怎麼也不能相信蘭清,那樣一個千金……那麼的優雅有氣質竟然……

    蘭清像是沒有看見何三蓮似地挽著男人走過,而男人一路走過都有人打招呼,何三蓮並不認識所以沒有理會,娜娜剛進公司卻也打了招呼,看到何三蓮立即跑了過來:「三蓮,你好了?看著精神多了,回來上班是不是就沒事啦?」

    「嗯,前些日子真是麻煩你們了。」

    「說什麼,大家都是同事嘛。」

    「呵呵,謝謝。」兩個人一起向電梯走去,何三蓮還在回頭向蘭清看去,娜娜看出她的疑惑,笑著道:「這兩天公司也發生了大事。」

    「到底怎麼了?」

    「今年普拉達有一場秋裝中國走秀全權交給我們lm公司,總監全權負?責。他之前完全沒有考慮過要讓蘭清來參加,雖然蘭清的氣質很符合這次普拉達的清新風格,可是……總監那次說的話你也聽見了,他做的決定就是這個樣子。剛剛那個大光頭是誰認識嗎?」

    何三蓮搖頭,娜娜一副果然的表情,搖搖頭拉著何三蓮乾脆走樓梯,因為電梯人多還排隊實在麻煩。

    「他是我們lm公司的總裁張麥軍,有多少個女明星出了名不是爬過他的床?可是他也是挑人的,不是一般人還不讓。這蘭清竟然勾搭上他,而且是在這麼短的時間內。蘭清的外表看起來這麼清雅,沒想到內在是這麼騷賤。現在想出名也幹出這些來,真是有些失望。」

    何三蓮驚愕的張大嘴,卻不知道該說什麼,每個行業都有這樣的事情,包招她以前每個做過的工作,工廠女工都有這樣的行為,用身體去交換想要的東西。她當初走投無路的時候也想過這樣的法子,被歸姐救了,遇上雲在森……難道,真的是緣分?

    「張麥軍要我們總監必須讓蘭清參加這次走秀,而且必須是主角!總監就和張麥軍大吵一架咯……到現在,唉……」

    「那現在怎樣了?」

    「還沒妥協,不過結局應該能料到唄。」

    何三蓮不得不歎氣,每個行業都有屬於每個行業的潛規則,只不過她每次都沒有被潛,如果要算的話,只有遇上雲在森這一次。  



正文 068  雲怒

    「啪!啪!啪……」一聲聲攝影的強烈聲還有劇烈的燈光打來,所有的工作人員都正在為下期lm公司專屬的「娛樂時尚」雜誌的封面拍攝而忙碌,何三蓮被娜娜帶進來,傑克早已經忙成一團,看見娜娜就奔過來:「你總算來了,忙了一夜快困死了。你接班我去休息會兒。

    「你們昨天晚上加班了嗎?」何三蓮從背後站出來看向疲憊的傑克。

    「你回來了?這更好了,你去照顧總監,他比我還累,我們都是從三點忙到現在,在等一會兒就能收工了。」傑克看見何三蓮很是高興,拍拍她的肩就揉著眉心向外走去。

    何三蓮急忙的看向言傑勳,果然發現他還在拍照片,立即和娜娜一起去去哦去忙碌,一會兒端茶倒水一會兒那膠卷,還帶話給拍照的明星名,而言傑勳一會兒拍攝一會兒找著感覺,根本沒有發現何三蓮回來了,何三蓮也不打擾她,盡量把自己的工作做好,雖然都不是很上手,可是已經熟練多了,每一次知道高要去做什麼。

    「ok!收工!」

    最後一張照片拍下,所有的人都鼓掌,燈光師和化妝師都各自的揉著胳膊或是身體,別的人就圍著明星轉或是各自收拾場景準備手工。

    只有言傑勳還拿著攝像機看著一組又一組的照片。何三蓮捧著一杯熱奶茶遞到他的面前:「喝點熱東西。」

    聽到熟悉的聲音他立即抬頭向她看去,在看到她紅潤的臉頰時輕輕一笑:「你回來了?」

    何三蓮點著頭,笑著踮腳想看他手裡的照片,他立即側身放低攝影機讓她看見,圖片真的都拍得很好,而且好多明星她也能叫出名字了,看著也覺得新奇,就一張一張的翻看起來。

    「今天下班會很早,你等會兒就回去休息吧。」

    「這麼早就下班了嗎?」何三蓮驚異的抬頭,自己才剛來還沒有一個小時……

    「嗯,只拍攝這一組照片,下午有娜娜陪我去看要走秀的模特們。你明天陪我去看普拉達的衣服,我會給你一個驚喜!」輕輕的俯視她說的聲音極低,何三蓮點了點頭,輕輕的笑:「好吧,我今天剛好有時間可以去看一個人。」

    「嗯,中午一起聚餐,走吧。給我說說你這兩天究竟是怎樣走出迷霧!」男人勾起唇角笑的邪魅,伸手搭著何三蓮的肩就向自己的辦公室走去。

    娜娜抬頭望著兩個人的身影,一臉深思的摸著下巴,何三蓮……究竟是誰?

    中午聚餐在慧海香酒樓,一群人吃吃喝喝,除了大明星們要避開公眾視線,所有的忙了一天一夜的員工都來了,言傑勳陪著何三蓮喝了不少酒,他倒是真沒想到這女人喝起酒來真厲害。

    言傑勳對何三蓮很是照顧,有不少員工都和他們打趣:「總監是不是喜歡三蓮啊?好久都沒有看到有新女朋友了,是不是就是三連啦?這個品味特別,不過很配很配。花心大少遇上純情女人,這不是絕配嘛?」

    何三蓮就急得要死,任由言傑勳自己一個人在哪裡笑,自己則不行的到處擺手說:「是誤會啦,誤會!」

    一群人打打鬧鬧,何三蓮最後也放棄了解釋,這些人倒是在言傑勳的眼神下才收斂了一些。

    傑克在飯都要吃完的時候才來,一群人吃飽喝足後也是一點半了。

    何三蓮想起自己要做的事情邊說要先走,言傑勳本來要送她,她拒絕了他,因為他又熬夜又喝酒,她可不想讓他到時候出了事情,多危險。

    自己提著包包最先廚房間,在走廊裡走著像今天下午正好有時間去靜莊看看婆婆,那麼要買什麼東西?掰著手指算著東西,走過一間包廂的時候眼神不小心飄過,一不小心去看到雲在森坐在裡面。

    她驚訝的立即頓住腳步,側頭向包房內看去,仔細一看還真是他?

    轉身趴在門外偷偷的向門裡望去,同桌的除了他還有兩外三個中年男人和一個年輕的女人。這個女人何三蓮認識,是公關部的一個女人,在年會上還撞過自己,和陳北北的關係應該很好。難道他每次出來吃飯都會拉公司的公關部的一個小妹妹出來?

    酸溜溜的暗自想著,又看見另外一個男人,有些年輕,看起來也很面熟。

    是誰?好像是……財會部的經理。

    原來還有別的人,正在看著又看見雲在森拿著就被應著別人的邀請一口而飲,她跺了跺腳暗罵他會不會珍惜自己的身體。雖然自己也喝,可是自己身體好啊,他胃又不好每次還不知道少喝點。

    「那個……麻煩小姐你能讓一下嗎?」背後的服務員小心翼翼的傳來聲音,何三蓮立即站直了身子轉身一看,服務員端著菜盤子準備上菜,看著何三蓮的眼神充滿了懷疑。

    何三蓮繞繞頭髮,尷尬的正要轉身離開,雲在森卻一眼就看到了她。

    他立即站了起來,大步的就向門口走來。

    何三蓮轉身貼在牆上,男人走了出來,服務員向他點頭致意:「雲先生!」

    「這是我夫人。」男人冷冷的撇著服務員,聲音冰冷,讓服務員得瑟了幾下,看向何三蓮的眼神多了幾分畏懼。

    「沒……沒事。」雖然那五個字已經讓她心花怒放了,可是何三蓮還是不喜歡用權勢去恐嚇人。

    服務員趕緊進去上菜,何三蓮抬頭看向雲在森:「我……我剛好也在這裡,不知道你也在……」

    「跟我來。」男人伸手拉住她的手腕,轉身就進了屋。

    何三蓮被拉進房間,一下子面對這麼多人有些迥然,不過她早已經學會怎麼面對這些情況,禮貌的微笑:「你們好,我是何為。」

    「總裁夫人。」公司的兩個員工見了她立即打招呼,何三蓮也輕輕的點頭。

    就這樣,何三蓮又坐了下來吃第二家。

    雖然並不是她本意,可是做了下來面對一大桌子菜還是沒什麼食慾了。雲在森又要應別人的敬酒,何三蓮趕緊過過來輕輕地對那人笑:「他胃不大好,就讓我帶他敬你一杯,你應該不介意吧?」

    那人也識臉色,趕緊點頭笑道:「榮幸榮幸。」

    一頓飯下來,談的都是一些生意場上的事情,何三蓮沒什麼興趣,偷偷的往雲在森的盤子裡夾菜,偶爾偷偷的又和他講話。

    「其實我吃過了。」

    「……」勾唇微笑

    「和公司的同事們,本來準備去買東西去靜莊看婆婆的。」

    「……嗯。」繼續微笑。

    「……那個,你少喝點酒,今天晚上你還是回家去睡吧。」

    「……」眼神沉了一些。

    「我保證,我要不了一星期就回去,真的。公司的事情我已經好多會做了,只要再過了這次最忙的考驗我就能勝任,然後就回去,就可以兩邊照顧了。」忙過這次普拉達的走秀,應該就可以照顧他,也可以去工作。

    主要是怕自己現在一下子無法分心工作嘛。

    「就一個星期。」久久男人才輕輕地說了一句話,她輕輕的笑,知道他已經寬容很多了,這就是離家出走的效果啊,雖然當中經歷了爭吵,還有誤會和萎靡,可是結果是自己想要的。

    吃晚飯財會部的經理就搭著公關部的小妹妹走了,何三蓮要去靜莊雲在森就說把她送過去。

    「今天下午陪婆婆,你把我送到大門口就好了,我坐觀光車上山。」

    「嗯。」

    然後兩個人又是沉默,何三蓮喜歡這種氣氛,兩個人很安靜,但是呆在一起卻又不會覺得尷尬,好像很自然,就像在一同呼吸同一寸氧氣般的自在。

    「謝謝。回去的路上小心,拜拜。」

    她趴在車窗上微笑著和他揮手拜拜,男人輕勾唇角:「拜拜。」然後有些猶豫,還是說了一句:「謝謝。」

    何三蓮不接他這句謝謝的意思,再一思慮想到他可能是之婆婆的事情,便立即明白了過來,想和他說這是應該的,他卻已經轉彎而去。

    何三蓮買了些水果還有一束花才進靜莊的大門,觀光車拉著她向山上而去,一路上清爽的風吹來,再捲起一地的落葉裁微微感覺到原來秋天到了。

    七號樓在山上,到七號樓的時候發現門竟然是關著的。

    平時都是開著的,今天怎麼關著了?靜莊的安全措施安全是不用說的,幾乎每棟樓都是開著大門也不怕有人入室搶劫之類的。所以是不是發生什麼事情?他快了幾步上了階梯,剛要按門鈴卻聽得到門內有人交談。

    「要不要告訴雲先生啊?上一次她們五個被炒,我真實膽戰心驚,怕我們也是這個下場。」

    「不可以,她們是收了錢,我們本來就是受過雲先生恩慧的人,現在他要半點事情我們也辦不好嗎?我已經查清楚了,今天雲先生中午有一場飯局在慧海香,下午還有一個重要的回憶,所以絕對不可能突然殺過來。」

    「對啊,這夫人也不會說出去,她就像是個傻子一樣什麼都不知道,誰能告訴出去啊?」

    「不過我還蠻擔心雲老先生到底要和這個傻子談什麼,談的東西傻子也不知道!」

    何三蓮想起上次見到這五個人的時候還真的覺得她們要不之前五個人好,可這麼一聽真不覺得到底有什麼區別。原來都是一路人,都是會欺負婆婆的人,越想越氣,他用力的推開眼前的們,五個原本各自抱懷靠在門邊的白衣護士都驚訝的立即向這邊看來,在看到何三蓮的時候臉色皆是一白,彷彿看到了鬼一般的驚恐。

    何三蓮輕勾唇角冷冷一下:「怎麼?關上了門就不怕有人聽到牆角?做過的事情就不怕夜半有鬼敲門?」

    「雲……雲、雲夫人!!?」上一次就見識過何三蓮和卓曉雨吵架的厲害,所以五個護理小姐都些怕她,一個個都發起抖來,驚恐的盯著她,眼神裡不自覺的帶了求饒的情緒。

    「我婆婆呢?」冷著臉學著雲在森一樣冰冷的講話,她完全不想對這些女人和藹親切,竟然說她婆婆是傻子?如此不懂得尊重別人的人,他怎麼可能會去尊重她們?

    「花……花園裡……」其中一個護理小姐指了指花園,有些得瑟卻還是立即就開始向何三蓮求饒:「雲夫人,你饒了我們吧,不要告訴雲先生,我們剛剛說的話不是真心話,那只是我們平時磕牙的話嘮子,我們真的從來沒有虐待過老夫人,就是我們能可也不敢啊。」

    「我不覺得你們不敢,而且你們這種從心理上的歧視對婆婆來說,永遠都沒有可能好轉的機會。你們是護理小姐麼?」真想大罵他們幾句,可是想了半天也想不出來好的詞,心裡又氣又急,最後把東西全部放到桌子上轉身就向花園裡走去,現在最重要的就是去找婆婆,萬萬不能讓婆婆也出什麼事情了!

    靜莊的花園都是在別墅的後面,所以何三蓮要從另一個側門才能進去。

    「唉……」剛一進去卻聽得公公的一聲輕歎,他頓了腳步向花園看去,婆婆呆呆的坐在那裡,好像沒有表情,連眼神的焦距也沒有。

    「秋兒,我對不起你……」

    何三蓮看著他握住婆婆的收一臉的愧疚突然說不出話來,也走不出去了。

    「雲先生!?」突然身後傳來倒抽氣聲,何三蓮也驚訝的回頭向回去看,竟然是雲在森?他不是走了嗎?

    男人的臉色早已變黑,又黑又沉到讓何三蓮也覺得恐怖。

    五個護理小姐已經完全沒有了血色,何三蓮立即飛奔回去拉住他的手臂:「雲在森!?」

    「放手。」

    「你冷靜一點,他沒有對婆婆做什麼,真的,我剛剛一直在看!」何三蓮只想讓他冷靜一下不要做出衝動的事情。

    「她是我母親!不是別的人,我無法只是站著看!」男人卻甩開她的手冷聲吼道。

    何三蓮臉色一百往後一退,看著他大步的往花園裡邁去,看著他的背影,突然的心疼。

    他真的真的很在乎他的母親,在乎道……如此衝動,輕輕的歎氣,不是為了他那句「別的人」,只是在想……他以前到底經歷了怎樣的家庭傷害,才讓她如此痛恨雲家的人,包括他的父親。

    「孽障!!我是你父親!!」

    花園裡傳來一聲雲父的怒吼,何三蓮立即回過神來轉身像花園裡衝去,衝到花園裡才看見雲在森已經將自己的母親拽到身後一副保護她的姿勢,全然的拒絕雲父和自己的母親有點點的接近。

    何三蓮一口氣的奔過去,揣著氣站在一旁卻不知道該要怎麼插手,雲父只瞥了她一眼,冷冷一哼。

    雲在森完全沒有好臉色,何三蓮第一次見到他這麼生氣,以往每次即使他和自己又不愉快,可她幾乎都是看不出來的,可是這一次……完全失控了。

    他那種保護自己的姿態真的強烈的撞擊了她的心靈,讓她更想知道他到底和自己的母親經歷了些什麼事情,才可以讓如此尊貴的一個男人,可以變的如此衝動而又易怒。

    「父親?」邪惡的勾起唇角,彷彿覺得男人的話真的很可笑,盯著自己的父親依舊冰冷的開口,或許更多了一些漠然:「在我的字典裡,父親就是路人甲的關係。」

    「你!」

    「這裡從來都不歡迎你,你可以走了!如果你是對這麼多年對母親的傷害而感到愧疚,那我想完全沒有必要。沒有你,她過得……很好。」最後兩個人,雲在森說出來有些哽咽,何三蓮聽著一陣心酸,看向雲在森身後的雲母,真的過得很好嗎?或許這種寧靜對於她來說……真的是很好。

    雲父不再說話,只是看著他們,舅舅的才歎了一口氣,轉身向外走去。

    何三蓮看著男人的背影,竟然覺得是有些蒼涼的,孤獨的蒼涼,她看得出來,她過得並不幸福。

    雲在森已經扶著雲母慢慢的坐到太陽傘下,她慢慢的坐過去,陽光很好,照在花園裡彷彿很合品,剛剛也沒有發生什麼事情,雲母還在那裡唱著小曲小調。

    何三蓮倒了一杯茶遞到雲在森的面前,雲在森抬頭看了她一眼,接過茶。

    何三蓮也沒什麼好臉色,又倒了一杯茶彎腰遞給婆婆,不過遞給婆婆的時候臉上就掛滿了微笑:「來,婆婆喝茶。」

    雲在森放下茶杯冷冷道:「剛剛……不是故意對你發火。」說完似乎還有些煩躁的揉著額頭,何三蓮的心也一下子軟了:「我又不是在意這個事情,我知道你著急啊。可是……家人之間的事情,都要冷靜下來慢慢解決,衝動有時候……會很傷人心的。」

    雲在森冷笑:「如果是傷他的心,那麼我從來不在乎。而且,他也不是我的家人。」

    何三蓮突然沒話說了,只不過心裡更加的酸楚了些,如果他不是家人,那麼他的家人有誰?只有他的母親嗎?多麼的……孤楚。

    輕輕的歎氣:「雲在森,等過段時間我們把婆婆接回去吧?我來照顧她,等我的工作做一段時間,我就辭去……然後不做了,照顧婆婆,直到……一年後。」她輕輕的說,說的很是認真,男人抬頭看向她,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只是看著她,眼眸裡卻含了無盡的言語。

    誰也沒有在意坐在一旁哼著小調的女人喝著茶眼角卻滑下一顆熱熱的清淚。

作者: lilahsu    時間: 2013-4-24 10:50 PM

正文 069  緋聞

    雲在森在接到第十個電話的時候終於是站了起來準備回去了。

    何三蓮準備再多陪陪雲母就讓他自己先走。雲在森邊準備往外走去,頓了頓腳步還是低頭看向何三蓮認真的交代:「下午等我來接你。」

    「不用了,我一會兒就回去。」何三蓮想了想還是拒絕了。

    男人沉吟了一下又道:「你說的事情……我同意。」接他的母親去桃花島。

    何三蓮輕輕的勾唇點頭:「路上開車小心。」

    男人不再猶豫的向外走去,人影消失的時候何三蓮才回頭向他消失的地方看去。輕輕的歎氣,伸手扶著雲母:「婆婆,你累了嗎?要回去休息嗎?」

    雲母轉頭看著她,許久才輕輕的點了點頭。

    何三蓮總覺得哪裡有些不對勁卻又說不出來,扶著雲母向屋內走去,上樓服侍她上床直到她睡著才下樓去。

    下樓的時候五個護理站成一排的好像正等著她,一個個臉色看起來都是毫無血色,看來都嚇到了。

    何三蓮站在樓梯口抱懷冷冷瞧著她們:「知道有報應這一說嗎?」

    五個護理小姐的臉色又白了一些,皆是腿一軟就向地上跪去。

    何三蓮猛的向後退去,真的沒有想到她們會這麼做,把自己著實嚇了一跳。隨即很快就反應了過來,用疑惑的眼神看著她們:「你們……做什麼?」

    「求求夫人,不要把今天我們說的混賬話告訴雲先生,我們真的沒有虐待過夫人,雖然心裡會有怨念。可是真的從來沒有做過昧良心的事情。因為……雲老先生曾對我們有過恩情,所以今天的事情才沒有告訴雲先生。」為首的護理小姐兢兢戰戰的望著何三蓮,只希望她能開恩不要再計較。

    何三蓮看著她們,也不打算上前扶她們起來,她真的因為中午聽到的那些話對這些人完全沒有好感。只不過她也不是太計較的人,懂得得饒人處且饒人的道理,而且心又軟,便只是歎氣:「如果我要揭發你們,早在雲先生在的時候就告訴他了。我只希望你們能誠信待人,能對得起自己的良心。好好對我婆婆,她雖然不太清醒,可是她不是別的人,是我丈夫的母親,是值得我尊敬的人,我希望你們能像尊敬長輩一樣的尊敬她。再過一些日子我?們就會把婆婆接到家裡面去住,這當中的日子我希望你們能知道該怎麼做,如果做得好,那麼中午我聽到的事情都會成為秘密。」

    「是……」五個人都感激的望著何三蓮,發自內心的感謝她。

    何三蓮才上前將五個人趕緊扶了起來輕輕歎氣,她想她們應該會好好地待婆婆嗎?看來自己得常常來了。

    又待了一會兒就走了,人剛剛出門,二樓的窗戶裡就有一雙眼睛望來,眼裡含著溫和的目光,看著何三蓮的背影一直到她消失。

    伸了一個大大的懶腰,春喜把一張單子立即伸到她的面前:「吶,入隊申請。但是休學保留學藉的單子要家長簽字。」

    何三蓮趕緊接過,秦淮也伸過頭來仔細的看,看著看著唇角就揚起笑:「真是不錯哦,丫頭……竟然這麼容易就選上了啊。」

    喝著橙汁,一臉的自鳴得意,真的是年少輕狂!

    「不錯不錯,真有當刑警的潛質。好好加油啊!」秦淮拍拍她的肩,何三蓮則一直在一條一條認真的看申請書和保留學籍的休學單,不一會兒門鈴響了,秦淮立即跳起來:「肯定是唐糖那丫來了。」

    「我去吧。」春喜比秦淮的動作還快,放下飲料就蹦下椅子翻過椅背跳到地板上,幾步就奔到門口,看也沒看貓眼就拉開門,一拉開門卻愣在那裡,很久都沒有聲音。

    「怎麼了?不是唐糖嗎?」秦淮伸過頭來,卻在看到門口的影子時一愣,隨即更是喜琢顏開,奔了過去就將門口的人拉了進來:「秦桑。我弟啊!」

    春喜驚訝的盯著兩個人,因為怎麼都無法想像,眼前這傢伙……秦淮的弟弟?

    何三蓮也抬頭向秦淮拉進來的人看去,一個穿黑衣的男人,一張臉雖然不是很俊,可是看起來很有型、很高,而且身材異常的好,透著黑色的襯衣似乎也能看見他清楚的理肌線條,很剛硬的一個男人。

    名字竟然叫秦桑,他們家的人取名字還真的特別,秦淮是個女人,卻取個不像女人的名字,而如此剛硬的男人,卻取了個文雅女氣的名字。

    「我記得你是獨生子女啊。」想起這事何三蓮挑眉的站了起來,向男人點了點頭。

    男人也點頭,說的話卻是:「你好,你就是春喜的姐姐吧?」

    連帶著秦淮也被驚訝了,何三蓮看了看春喜。春喜的臉色竟然已經變得鐵青。

    何三蓮才意識到兩個人竟然認識?看向秦淮,秦淮立即把男人一推:「他是我表弟,有什麼事情他絕對可以負責。」

    「秦姐,說什麼呢!」春喜的臉立即又變了,這次變成通紅,紅得讓三蓮都覺得有一些異常。

    她盯著兩人,好半響才點頭:「對,我是她姐姐。」

    「那麼我想向你保證一件事情和請求一件事情。」男人輕輕的笑,竟然單膝跪下來,伸手就將一個盒子拱道何三蓮的面前,何三蓮被嚇得連連後退,看著男人一臉驚訝:「你、你做什麼?」

    「我想向你保證,何春喜當兵回來絕對有人娶她!我想向你請求,把她……嫁給我!」

    秦淮一個倒抽氣,摀住嘴站在一旁驚愣的看著自己的堂弟,就像看到外星人一樣的驚恐了,何三蓮更是不知所措,這個……算是……求婚麼?只不過,他確定他的方向不是應該對著春喜?

    等等!求婚?!春喜什麼時候戀愛的?而且是和眼前的……型男?甚至已經輪到談婚論嫁的地步?何三蓮立即抬頭向春喜所在的地方看去,春喜臉微紅的看向跪在地上的秦桑,秦桑則看著何三蓮,何三蓮頭都大了,這到底是什麼事情啊!

    「咳咳,你知道的……我妹妹她才……十八歲吧!」

    「我知道。」男人站了起來,將手裡的戎盒遞到何三蓮的手裡:「所以這個東西要你代為保管。等她當兵回來後,我們就可以結婚了。」

    「秦桑,誰告訴你我要和你結婚了?!!」春喜突然衝過來,怒氣沖沖的奪過何三蓮手裡的戎盒然後扔給男人,一手推開男人,希望他離何三蓮遠一點兒,一臉的怒視。

    「呵。不是你告訴我。你非我不嫁嗎?」

    「誰……誰說了?!我才沒有!你走,你走!!」似乎惱羞成怒,春喜推著男人就往門外擠。

    男人只是微笑,任由春喜往門外推,到了門外春喜立即關上門,何三蓮呆愣愣的看向秦准,秦淮也是一臉的迷茫,這是……什麼事情啊?

    出了門,春喜就放開男人,呆愣的靠在門上看著男人:「你竟然……竟然,真這樣做……」

    「何春喜,我告訴過你我是什麼人,我可以娶你,但是絕對與愛情無關。兩年後,你嫁我也得嫁,不嫁也得嫁。我們拭目以待走著瞧,看看到底是誰比較厲害!」

    「秦桑,我不想和你再爭下去!!」

    「可是我想!!你會移花接木,我就順便把你這朵花給栽活了!」

    「啪!」順手一巴掌,何春喜愣然的瞪著眼前的男人,眼裡含著少許的薄霧,全身都顫抖起來:「我說過了,我沒有做過那種事情。我見過不要臉的男人,就是沒有見過比你更不要臉的!失身的是我,我沒有計劃你,沒有把你的心愛的女人換掉!!你他媽的就是不相信!誰他媽喜歡你了,誰他媽要非你不嫁了!我就是做一輩子的尼姑,也不會嫁給你這個混蛋!!」抹掉淚轉身就向樓下衝去,連回頭看也不肯看一眼。

    男人狠狠的吐掉嘴裡的血腥味,不得不說,這小婆娘還真他媽的狠!

    不嫁?好,他會好好等著,看她究竟嫁不嫁!

    轉身也想樓下走去,腳步卻慢了一些。

    何三蓮等春喜回來吃晚飯,春喜卻打電括回來說已經回學校了,何三蓮?歎氣的放下電話,看來妹妹真的長大了,有心事也不和自己說,有秘密了,而且還有男朋友了,最重要的是,難道兩個人有代溝了?

    鬱悶的回到飯桌上,秦淮已經給她挑了一碗冒冒的菜。

    「秦桑半年前在桃花島買了一棟房子,我沒想到他竟然真住在那裡,平時工作忙交往也不是很多啊。不過我弟弟還是不錯的,就是人粗魯了點兒,嘴妄了點兒,說話從不留情。」秦淮到不反對這事,而且越想越覺得有緣份。

    何三蓮鬱悶的拌著飯,有些無精打采,歎口氣才道:「春喜有秘密了……」

    「你沒有秘密嗎?做女孩子誰沒有秘密?你也沒有每件事情都讓她知道啊。快吃飯吧!」

    「可是……她才十八歲就戀愛……」何三蓮從春喜剛剛的眼神裡看得出來,她是喜歡那個男人的。

    「十八歲怎麼了?美國十三四歲的小爸爸媽媽多得是,在古代十八歲的女孩子都可以生出半個足球隊了。」

    「秦淮啊,你也沒有結婚啊。」

    「切,弄不好孩子生的比你早,就你和總裁的進度,我看還要等個三五載才能見崽。」

    何三蓮被秦淮鄙視了,可是何三蓮還是想說:「或許過個三五載,我和他也不會有崽。」弄不好會沒有任何結局。不是她悲觀,這只是事實。

    秦淮睨視了一眼何三蓮不再說話了,何三蓮撐著頭卻在想,桃花島?難道他們是在桃花島認識的?可是……是什麼時候?

    秦淮說,秦桑二十八歲,大了春喜整整十歲,兩個人之間應該……更有代溝啊。而且……秦桑是警察,一個優秀的警察,怎麼會和小痞子似的春喜談戀愛?在腦海裡想像了一下,真是有些……困難。

    第二天何三蓮去上班的時候便頂著大熊貓眼,一晚上都在想春喜的事情,不知道她到底有沒有事,還是決定下班的時候或是下夜校的時候去她學校看看她。

    言傑勳早就到了,看到她便招手讓她過去。

    「好了,你們下去吧,娜娜今天就留在公司訓練模特們,傑克和幾個人一起清理衣服,把夏季的衣服全部入庫!」

    「是總監。」

    娜娜和傑克同時答道,然後各自看了一眼何三蓮,都熱烈的打招呼,然後就下去了。

    「嗨,我是不是來晚了?你們好像都忙了很久了。」何三蓮迷茫的發現自己竟然完全不知道他們在說什麼,難道脫離太久了?

    「沒事。昨天你不在,所以不知道今天該要幾點來。倒是是不是又發生了什麼事情,看你頂著的大熊貓眼!」有些嗤笑似的指著何三蓮的眼睛,何三蓮趕緊摀住眼睛:「我知道我錯了,傑克說過,在lm公司上班絕對要形象,不可以有熊貓眼,有眼袋,不化妝!可是我今天真的……什麼都忘了。」只穿著好點的衣服,而臉上就是清湯掛面,雖然她自己更喜歡這樣的素面朝天。

    言傑勳低低的笑,伸手捏住她的臉:「哎喲,怎麼這麼可愛啊。沒有關係!」

    遠處的傑克和娜娜兩人都目不轉睛的望著這邊一動不動,看著兩個人的行為舉止親暱了些,娜娜邊捅捅旁邊的傑克:「誒,你看她,和總監多親暱啊。我就懷疑他們兩個人有貓膩。」

    「我倒不覺得。何三蓮的無名指上有痕跡!」

    「你是說她結婚了?可是……看起來還是少女樣。」

    「少女?切,哪裡少女了,二十四歲的女人。」

    「我是說,還沒破殼的女人!」娜娜白了一眼傑克,看向何三蓮的眼神多了幾分複雜,而傑克只是笑笑,也不再說話。

    兩個人各懷心思就都下去做事情,好像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過。

    下午言傑勳就帶著何三蓮出來公司,言傑勳開著自己的寶馬跑車,何三蓮被言傑勳軟磨硬泡才肯坐上去,最後還用絲巾蒙住自己的臉,出了地下停車場遠遠的才取下來。

    「我才不要讓人看見我是坐著你的跑車出來。到時說些閒話。」

    言傑勳輕笑:「怕什麼,都有我頂著,不過你就這麼怕和我鬧出徘聞啊?」

    「當然怕啊。我不想讓我先生生氣。」生氣起來那恐怖的勁兒,何三蓮回憶起來都有些驚恐。

    言傑勳只是笑笑,將手搭在她的椅背上,輕鬆自在就好。

    言傑勳把她帶到另一家公司,何三蓮站在大門口半天才認出那幾個字:Pradakny。

    竟然是普拉達在中國的分公司?而且只帶她一個人來這個地方……何三蓮立即明白了言傑勳的意思,他竟然只帶她一個助理來這個地方,是不是說明她可以獨當一面了?是要訓練她還是考她?不管是因為什麼,她都激動了,都熱血了,立即振作了全部的精神面貌跟在言傑勳的後面。

    在電梯裡的時候,她低聲對他說:「謝謝。」

    男人輕笑:「謝我做什麼?」

    「……就是謝謝你。給我這麼多機會。」

    「機會是我給的,可是是你自己把握的,不要謝謝我,謝謝你自己就好。」

    兩個人看著電梯裡反光的倒影,都各自的微笑。

    那個下午,何三蓮雖然很多事情都做得不是很順利,可是都知道該怎麼做,做得也得心應手,慢慢地也麻利了,看衣服的時候抱著的衣服都能規整地抱好,都能一件件地分類再掛號,最後也能代替言傑勳同一些代表交談,膽子越來越大,做的事情也越來越出色,模特們來試衣服的時候才敢鬆口氣。

    「主角沒有來?」普拉達方的經理是個中國人,看了一圈試好衣服的模特們都比較滿意,只不過怎麼也沒有發現最亮眼最讓自己期待的景觀。

    言傑勳突然不說話,何三蓮看向一旁的娜娜,娜娜挑眉,何三蓮立即明白了,沒來的人是蘭清……那麼還是讓她爭取到主角的位置了?那麼……她是故意報復嗎?報復言傑勳之前的行為。

    突然歎氣,看向言傑勳的背影多了幾分無奈。

    最後離開的時候普拉達負責方的人有些不愉快,以為是lm公司的不負責任所造成,沒有人知道內幕。

    晚上下了課的時候已經是九點了,何三蓮看看時間發現趕車也趕不到春喜的學校,還是決定下次再去,但是又有些擔心,剛出教室卻看到春喜的人。

    「春喜?」何三蓮驚喜的立即奔過去將春喜抱在懷裡。

    「姐……」春喜撇著嘴,似乎很難受,最後竟然在何三蓮的肩上哭了起來。

    春喜很少哭,每一次哭的時候都讓何三蓮感到無措。

    遠處的黑色轎車裡坐著的男人輕輕夾著煙看向這方,本來想接女人去逛逛,可是發現她似乎沒有空,便掐滅了煙頭轉了方向揚長而去。

    晚上春喜和何三蓮躺在一個床上,春喜怎麼也不肯說自己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不過她說:「姐,有你陪在我身邊都覺得安心。我怕我兩年會想你,其餘別的東西我都不怕。」

    「姐也會想你啊,姐會去看你的。」

    「嗯……可是姐,一定不要提太多的食物了,還有……把姐夫帶上。」

    後面五個字有些猶豫卻還是說了出來,何三蓮訝異,她這句話什麼意思?是她接受雲在森了嗎?

    何三蓮卻笑:「誰知道未來怎麼樣?不要說未來不知道的事情。」雖然心底也很想很想,可是……她不敢有太多的想像,因為怕摔的越疼。

    春喜也不說話,閉上眼睛就想到那個男人。

    她怎麼能和何三蓮說,自己的那個秘密……那個秘密說過之後,何三蓮或許會瘋狂,她引以為傲的妹妹……已經不是純潔的少女了。

    她喜歡那個男人,有一身男子氣概的秦桑。

    他就是在桃林裡初遇的那個毒舌男,她幫他看狗卻害自己追著狗跑一下午的男人。她喜歡他,所以在知道他喝醉的時候,並沒有拒絕他……但是他以為,他一直以為那天陪在他身邊的是他喜歡的那個女孩子,所以始終不肯相信睡在他懷裡的人醒來竟然是她何春喜。

    春喜很後悔,後悔自己竟然那麼無恥沒有推開喝醉的男人。她不怨誰,她只是不想讓自己被他看得那麼輕。

    他有他的報復,而她也有她的自尊,兩個人的未來也是未知的。或許走了也很好……走了,兩年他或許就會淡忘,就不會再記得還有這樣的一個女孩讓他傷過腦筋,畢竟他大她整整十歲。

    轉個身,何三蓮已經睡著,春喜的心卻是苦澀的,她知道何三蓮擔心自己,可是……自己真的已經長大,有太多的心事再也不能和人共享,或許就像何三蓮心底的那些想法……她喜歡雲在森就從來沒有告訴過春喜,如果不是那次偷聽,又怎會曉得?!

    第二天吃早飯的時候秦淮是去樓下買的,春喜早就趕去上課了,何三蓮刷牙洗臉出來時,秦淮還在看報紙,一看到何三蓮竟然把報紙放了下來,何三蓮覺得有些奇怪也沒有說什麼,坐下來開始吃油條:「嗯……真好吃。」

    秦淮猶豫地又看了她一眼,何三蓮抬頭看她,她卻極快的低下頭去。

    何三蓮鬱悶的伸手想拿過報紙看看到底怎麼了,秦淮卻一手奪過:「你該去上班了。」

    何三蓮一看時間,真的快到時間了,立即什麼也不管了,起身就向房間衝去換衣服。

    換了衣服化了個極淡的妝容就衝出了門,急沖沖的跑下樓卻一眼看到雲在森的車停在樓下,她有些驚訝,驚喜的跑到車窗前去敲車門。

    窗子搖下來,她激動的看著他漠然的側臉:「你怎麼來了?」難道是來看她的?心裡美滋滋的盯著他,竟然發現有點想他了。

    男人卻連頭也不扭,只是冷冷道:「上車。」

    何三蓮立即聞出了一絲不尋常的意味,雖然奇怪還是拉開車門坐了上去,樓上陽台上的秦淮立即關上窗戶,拍著胸脯驚恐的喃喃自語:「保佑何三蓮不要被生吞活剝了……三蓮啊三蓮,這回我也幫不了你,讓你做事低調吧……」

    何三蓮很鬱悶的坐在副駕駛座上,他為什麼一句話也不說?難道只是接她來上班的?鬱悶的撓著後腦勺突然看到車前的一張報紙,怎麼又是這張?她立即伸手拿過來,一看標題和圖片,整個人的臉都白了。

    「時尚大師新歡?瘋狂採購普拉達。」

    而圖片則全部都是她和言傑勳的……雖然模模糊糊,可是任誰熟悉的人一眼都能認識。在跑車上,在進普拉達的大門,在言傑勳偶爾親暱的動作時,每一個抓拍都是剛好,讓人看了以為極其的曖昧。

    何三蓮知道,自己又錯了……

    該死的狗仔隊,她真想揪出那些人來,揍一頓!!!無事生事!

    再看向雲在森的側臉時,發現原來那是深沉的黑,那般淡漠的冷。  



正文 070  走秀

    何三蓮將報紙疊成正方形,然後放回它之前的位置,再看向男人的側臉,雖然有些惴然,卻絲毫不心虛。

    「事實不像報紙上寫的那樣。」還是想要解釋,她不想一點努力都沒做就被人全盤的否定或是誤會,特別是他。

    車子緩慢前進,男人始終不說話,她越來越氣悶的慌,揉了揉心口覺得非常鬱悶,紅燈的時候男人停下車,只是輕輕的瞥了她一眼又冷然道:「戒指呢?」

    她看向自己的無名指:「我怕弄掉了,收起來了。」而且戴著一顆大鑽戒那麼招搖,她還不習慣,這不是早就摘掉的嗎?他是現在才看見還是現在要借題發揮了?

    「明天戴上。」硬聲的命令,沒有一絲可以商量的餘地。

    何三蓮也不說話,緊緊抓住無名指,看向他的手,竟然發現他戴在手上,他……好像從來沒有取下來過。

    心裡有絲愉悅,點了點頭還是答應:「嗯。」

    車子快要到lm公司附近了,她趕緊叫停:「就在這裡停下吧。」

    「不用。」冷然地答道,看也沒有看她,卻讓她更驚慌了,她不知道她要做什麼,她還以為自己解釋了一下,他不會介意了,可是現在看來,真的錯了。

    剛才只是暫時的安寧,她甚至不知道等一下迎接自己的暴風雨會是多強烈。

    可是她也不能坐以待斃啊,轉身著急地看著他試圖再解釋清楚一些:「雲在森,你就在這裡放我下車吧,我真的和言傑勳什麼也沒有,難道你就真的一點都不相信我嗎?」她的心裡比任何人還要氣憤這些亂七八糟的報道,可是現在這個男人怎麼好像……比她還在意?

    「為什麼要下車?是怕我知道你在哪裡上班?還是怕別人知道你有丈夫,而且丈夫是我雲在森?!!」男人不客氣地扭頭冷硬地連問出三個問題。

    何三蓮瞪大眼睛,真是不敢置信,不過……他說得好像都是真的。

    她只要點頭,又在心裡給自己鼓起讓自己不要怕。要理直氣壯一些,於是直起腰板仰起頭倔強道:「對,就是這樣!你還怎麼想都可以,我沒有意見!如果今天早上你是來質疑報紙上的事情,我告訴你完全沒有必要!」

    她的心任誰都看得出來,連自己都覺得丟臉,因為從來都不懂得掩飾。

    但是每一次這個男人面對這種事情的時候,對自己冰冷的態度也讓她一次比一次傷了。

    男人的眸色一沉,緊抿著唇成了一條直線,車子猛的加速,何三蓮一個尖叫:「啊!!」車子在馬路上瘋狂的疾馳,何三蓮知道錯了,真的知道錯了,不該惹他生氣……她要停下來!!!

    還好他的車技很好,橫衝直撞也沒有發生任何事故,停車的時候她直接趴在窗戶上嘔吐,好難受……可是什麼也沒有吐出來,更難受。

    男人下了車直接繞到她的車門前,拉開她的車門把她一手拽了下來,她驚訝的張大雙眼,看著周圍,這是哪裡?他不是要把她又丟在這裡吧?

    「沒有必要?你要覺得我是沒有必要的人,我可以做到。」冷冷的勾著唇角,男人放開她的手腕。

    何三蓮搖了搖頭:「我……」

    「何三蓮,真是不錯嘛,膽子見長了不少,看來經歷的社會磨礪也不少啊。我想要怎麼想?我能怎麼想?該死的你覺得我又該怎麼想?我的想法是不是無所謂?所以你做事情的時候從來都不會經過大腦?你去哪裡工作可以,不打著我雲在森的旗號更是好,只不過千萬,千萬不要讓人發現了你是我雲在森的妻子!那麼,你將知道,到底什麼叫做……挫折和磨礪!」狠狠地對她說完這些話,男人不再猶豫的轉身上了車,何三蓮看著他的背影,卻無力得連手也不能伸。

    看著他的車子揚長而去,她的眼淚不爭氣的順著臉頰滑落下來,為什麼要吵架……明明才剛剛緩和,明明才剛剛覺得是幸福的,為什麼要說這些話?她蹲在地上捧著臉,不想哭的太難看,也不想讓自己感覺太沒用,只想把那些眼淚一顆顆的全部吞下去,只想把他拽回來……讓他不要生氣了。

    她知道自己先發的火,自己先莫名其妙,可是也是因為喜歡他,不想讓他誤會自己,所以有些生氣他每一次都這樣的態度……兩個人為什麼要這麼互相傷害對方?為什麼都像刺蝟一樣,把對方扎的渾身是血?連擁抱都變成奢侈?

    他把她放到一個小公園,離公司並不遠,何三蓮便一路往回走去。

    她怎麼想也想不明白,為什麼自己變得這麼不安,為什麼想起他生氣離開的背影就頭疼欲裂。她甚至不明白,為什麼兩個人會變成現在這種狀態?

    剛結婚的時候,就是陌生人,兩個人誰也不在乎誰,他說什麼話她都能忍受,因為他是主,她是雇。可是現在貪心了,所以才想要的越多,心越脆弱嗎?那麼他呢?對自己時而溫柔,時而卻又冷漠……

    那天一整天她工作的時候有些心不在焉,全公司都在討論她和言傑勳的徘聞,唯獨她自己好像像個沒事人似的,做該做的事情,吃該吃的飯,只不過沉默了許多。

    言傑勳是下午三點才到公司,娜娜好像一直跟著他,所以是一起回公司來的,一回來整個公司就風雲再起似的又開始把焦點轉移到兩個人身上。

    言傑勳當然知道報紙的事情,所以故意沒有一回來就找何三蓮,何三蓮卻主動去找他。

    「總監,我有事情要和你說,現在有空嗎?」她想找個辦法,讓所有人明白這都是誤會。

    言傑勳正在翻看資料,聽到敲門聲回頭就看見她已經靠在門邊,微微地思忖後還是點頭:「進來吧。」

    何三蓮走進房間就關了門,阻隔了一群想要看好戲的人的視線。

    她站在門後,突然有些緊張地擰著自己的手指,不知道該要怎麼主動開口,抬頭看言傑勳,言傑勳仍然把視線留在手中的資料上,好像也沒有閒空等她拖延時間。

    「那個……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還是決定盡快的攤開了講明白才好:「今天早上的報紙你看到了嗎?」

    「嗯。」言傑勳只是淡淡的應了一聲,好像並不是很在意。

    「這個事情對我造成了困擾,我希望總監能出面澄清一下。」只有這個辦法才又快又官方,何三蓮想不出來別的了,如果自己出面,像是雲在森……一定會劈了自己。

    言傑勳終於抬了頭,卻只是盯著她,一動不動。何三蓮輕輕的咳了咳,臉有些紅,她知道自己臉皮有些厚,可是也快要被他盯得想鑽地洞了,她知道自己的要求有些無禮,可是自己也走投無路了。

    「你知道清者自清,濁者自濁這句話吧?我們之間的關係……你自己應該比我還清楚。」指了指兩個人,言傑勳笑的有些無奈,何三蓮雖然覺得這句話有些怪,卻也沒有體會出怪在哪裡。

    「我知道,可是別人不知道啊。」

    「何必那麼在乎別人的眼光,在娛樂圈這種事情很多,過些日子人們忘了,我們不做任何回應,也不要太近,別人就會明白都只是謠傳而已,徘聞只是徘聞,不一定會是事實。」

    「我不能不在乎別人的眼光。」以前的她也不在乎,可是嫁給雲在森之後,處處在意,處處小心,怕走錯路,怕說錯話,可是總是做錯,或是讓別人笑話。

    言傑勳看她苦惱的摸樣,有些不忍心的放下手裡的文件,走到她面前輕輕的歎氣:「我知道,你是因為你丈夫。可是如果你們連起碼的信任也沒有,這種婚姻是你想要的嗎?」

    何三蓮無法回答言傑勳。

    這個婚姻一開始就是不同的,契約婚姻,而且期限是一年,就算一開始不想要,現在也變了。她愛上了那個男人,什麼就都變了。

    「我不想讓他生氣。」她只能望著言傑勳說著這句話,因為他生氣,她就會難過,兩個人都會說出傷害對方的話,做出衝動糊塗的事情,後悔的還是自己,難過的也是自己,所以,何苦為難自己呢?

    言傑勳看著她,久久才一聲苦笑出來:「真是個傻女人。」看來是一點希望也沒有了,早在她每天掛在臉上的情緒就已經告訴自己。已婚婦女千萬不能去接觸,不是嗎?

    「我知道這個要求很無禮,可是我只能求你這麼做了。我是個粗人,並不在乎自己的形象,因為我走在街上並沒有人認識我,我也知道只要我們疏遠一些,別人就會明白我只是你的助理,可是……雲在森他……」

    「好了,我知道了,我會著著辦的,相信我吧,我自會讓所有人都知道,你只是我的助理。」揉了揉她的頭髮,溫柔的笑,可惜啊,自己怎麼就沒有早點遇上這麼癡傻的女人。或許有,只不過被自己一併給忽略掉了,看來以前的自己……還真的有點混蛋呢。

    「嗯!謝謝你!」何三蓮立即開心的一笑,只要他說出這句話,她就已經放心了九成了。

    何三蓮退出房間後,言傑勳細細的思量著該怎麼解決事情,想想卻又覺得可笑,以前的自己不管發生什麼徘聞都是一哂而之,因為他不在乎,再說,那些報道幾乎又都是真的,他是個濫情的人,可是男歡女愛各不相干,而且多數的時候那些徘聞正是那些女人們要接近自己的目的。只除了她……何三蓮。

    這個特別卻不屬於他的女人。

    拿起電話撥給外面的傑克:「傑克,三天後的時裝秀邀請雲氏財閥的總裁雲在森了嗎?」

    「邀請了,他是我們力邀人之一,lm公司想要得到他的贊助,所以,必不可少。」

    「嗯。記得好好教何三蓮。」

    「是。」

    掛了電話後他摸著下巴輕輕的笑,既然得不到想要的感情,或許當朋友也是個不錯的選擇。做個好事,也不錯!伸了個大大的懶腰,找個日子再去海南一次,能不能再一次在海邊找到真正屬於自己的女子。

    第一次,對愛情甚至是有些期待起來了啊……

    何三蓮等了兩天言傑勳都毫無動作,好像根本就忘了這件事情一樣,何三蓮也不好意思再厚著臉皮去煩他這件事,因為普拉達的時裝秀就馬上要開始了,整個公司都忙成了一團,只有她似乎很閒,做事情有些半調子加上心不在焉所以比別人都輕鬆。

    雲在森更加不用提了。那天過後他就沒有再來找她,她每次放學的時候都要在教室門口等好一陣,或是在去上班的時候在樓下翹望好一會兒,都沒有看到期望的影子。

    她落寞地一個人走著,好想去找他,想讓他不要再生氣,告訴他,她喜歡他。所以不用懷疑,沒有必要去懷疑。

    可是竟然怯懦了,她怕遭到拒絕,然後就是更冷的態度。

    終於到了時裝秀這天、就算再閒的人也會忙碌起來,何三蓮本來就是言傑勳的助理,言傑勳是總監,已經一天沒有吃飯了,只是喝了幾杯咖啡,到現在還在親自監察模特們排練。

    何三蓮第一次早早的就來了,一來就帶了些早餐給言傑勳。在演播廳找了好久才找到言傑勳,她委著身子到他的身邊,戳了戳他的手臂然後把包子和豆漿遞到他的面前:「你出去吃吧,只要三分鐘,快去!不然整個時裝秀都亮眼了,你卻黯然。」

    她說的話也有道理,他輕笑聳肩,拿著她買的早點就出去了。

    娜娜在一旁打磕睡,傑克無比認真的還在監察,何三蓮把另外兩份遞給兩人:「吶,趁熱都出去吃了吧,這裡有我。」

    「傑克去吃吧,我剛吃過了。」娜娜揉了揉眼睛,搖著頭把自己的一份也遞給傑克。

    傑克很是感激,拿著兩份追著言傑勳的背影也出去了。

    何三蓮坐下來,椅子那些都全部擺好了,只有一些小事還沒有做好,她輕輕的歎氣:「我怎麼覺得我就是多餘的……」

    「你很棒了,比我原來的時候上道。」娜娜知道她在愁什麼,拍了拍她的肩安慰。

    「可是我覺得自己好差,容易受情緒影響,不是個能做大事的人。」

    「可你是個重感情的女人啊。」聽何三蓮抱怨過怎麼還沒澄清的事情,娜娜怎麼也能猜出來是為了什麼事情,連這點小事也這麼著急著要解決,是真的不能在這個圈子長久的,能學到的……最多就是經驗,比在別的地方能學到十倍的東西。

    「嘁……」何三蓮自己也笑了,重感情?

    「蘭清還沒有來,也不知道這個女人究竟要做什麼!」娜娜歎氣的抱怨,如果蘭清沒有來的話,那麼今天這場走秀就有的危險了。

    「她爭取到……主角了嗎?」

    「嗯。張麥軍下了命令的不肯妥協,總裁辭去這次總監的位置也不肯妥協,可是……也不知道為什麼最後竟然還是同意了。幾天前你們不是去普拉達公司試裝嗎?就只有蘭清沒去,總監回來快氣死了,第二天你們兩個還出個緋聞出來……唉,所以啊,什麼事情都擠在一起來。」

    何三蓮才知道自己竟然給言傑勳添了這麼多麻煩。

    「如果她……一直不來怎麼辦?」何三蓮突然有些不安,好像真的會這樣,而蘭清究竟會不會做出這種事情?從逃婚的歷史看來……何三蓮更加擔心了。

    「應該……會來吧?這麼重要的時裝秀,是她出名的好機會,她如果不來,做的一切努力不就是都白費了?」娜娜挑眉,不相信蘭清不會來。

    何三蓮不說話,只是沉默的坐在那裡,看看時間,已經九點半了,而時裝秀的開始時間是晚上七點整。

    六點半的時候她和所有人一樣都在極度的忙碌中,所有的模特都在最後的補妝中,娜娜在言傑勳後面打轉,處理一切雜事,而何三蓮就和傑克一起打理普拉達的衣服,認認真真的核實每一個模特該穿的衣服和該走的位置的時間和順序,還有衣服一定不能損壞的交待。

    這些都不是大事,讓所有人心急的是穿這季最主打秋裝的女主角還沒有來,到現在為止,甚至是聯繫不上。

    娜娜在一直打電話,甚至是打到了張麥軍那裡都沒人接。

    言傑勳的臉色越來越黑,彷彿一隻在隱忍怒氣,何三蓮一邊給模特們整理衣服一邊注意這邊的動向,也越來越擔心了。

    「打通了,打通了!!」娜娜突然尖叫,言傑勳扭頭看向她,所有人都看向她。

    娜娜正在和蘭清溝通,臉色卻一變,掛了電話愣愣的看向言傑勳:「她有個助理,助理說她正在橫店拍戲……回不來了。」

    「她這是報復!!現在竟然跑去拍戲,就扔下這邊的攤子!現在怎麼辦?」因為她把本來要做主角的模特辭掉了,現在人家已經離開A市了!!傑克一聽立即跳了起來,何三蓮心裡也不是滋味,想起那天委屈來求言傑勳的蘭清,沒想到才沒多久就翻了身,竟然已經成為大明星,而功力就源於張麥軍吧?

    但是普拉達的時裝秀也是lm公司的一個大事。難道她就不在乎嗎?真不知道這些人在想什麼……一不小心失神,別針扎到了手指,她立即把手指收回來轉身去找濕巾,也乘機出了後室到外面歇口氣。

    坐在台階上,本以為只是工作而已,可是就這些天來到這個圈子竟然看到那麼多複雜的內幕和別人看不到的真相,還有人心,前面是一個樣子,背後又是一個樣子,以前怎麼就沒有在意呢?也不知道以前被人算計了多少次,那時候真不知道是純還是蠢吶!歎口氣站了起來準備回去繼續忙碌,或是幫大家一起想辦法,抬眼一望卻不小心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咦?」她嚇得面無血色,立即把身子藏在柱子後面,他怎麼在這裡?

    難道是來看時裝秀的?該死……她怎麼就忘了,他是A市這麼重要的人,怎麼可能沒有他!!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她看不到的地方,她才轉身過來靠在柱子上喘氣,她沒有告訴過他自己究竟是在哪裡工作,但是那天早上的反應看來他應該是知道了自己在lm公司,而且和言傑勳的工作有關係,但是現在怎麼辦?

    何三蓮努力的安慰自己,沒關係,不讓他看到就好了,只要自己不出現在他的視線內就好。

    可是……她竟然發現自己有點想他……不,是很想他。

    可是那天早上他那麼凶的吵自己,現在心裡還能清晰的回憶起他當時兇惡的表情還有冰冷的恨惡的語氣,真是心寒……每次生氣的時候就會口不擇言,也不想想人家的心裡怎麼想的……但是她知道,他很多時候說的話也不是真心的……經歷了三次離家出走,兩個人算是磨合了許多,她也是很瞭解他了,表面冷冰冰,心裡也冷冰冰,但是偶爾還會發點人性知道該對你溫柔點。

    狠狠的跺了跺腳,她決定去後台找個地方偷偷的看他兩眼。

    剛剛準備走的時候電話響了,這個電話是秦淮以前用過的舊電話,用起來也比之前的破手機好很多,但是知道號碼的人也不是很多,會是誰在這個時候打來?

    一看號碼嚇的魂都差點掉了,好不容易穩住手裡的電話,鈴聲也響到快不耐煩的時候她才接起來。

    「喂?雲……雲在森。」好像從很久以前就沒叫他雲先生了,也不知道是從什麼時候叫他名字,還叫的這麼順溜。

    「你在哪裡,過來見我。」冷硬卻又低沉的聲音從那端傳來,何三蓮知道他或許就在演播廳的大門前給自己打電話,兩個人現在的位置應該算是背對吧?

    「我?我……我今天下班啦,我在上課。」現在說謊也不會臉紅了……汗滴滴的摸著額頭,反正也不會到前台去現臉,她才不想去見他呢。

    「……是嗎?」久久的才一聲疑問。

    「嗯……對啊。你在哪裡?為什麼要我去見你?」

    「如果你在上課,現在應該是上課時間,為什麼敢接電話?」

    何三蓮差點被嗆到,勉強的正色才又道:「老……老師出去了啊。你找我……有什麼事嗎?」

    「何三蓮,我在lm公司的演播廳外,如果讓我撞到你,你該知道下場!」冷冷的最後一句警告,然後就掛斷了電話。

    何三蓮「喂」了三聲確定了他已經掛斷的事實,轉身歎氣,鬱悶的抱住頭,千萬不要被揭穿啊!!不然……真的死定了,想起他那天的樣子,現在還能打個顫。

    可是……心裡真的好不安啊!

    轉身還是準備回後室,娜娜卻突然跑出來,好像找了她半天似的著急,拉住她就往裡面拽:「三蓮,現在只有你能救急了!!快來,快來!!」

    「我?我?喂喂,娜娜你話說清楚,為什麼是我?!!」

    疑惑還沒有解答就被娜娜拽進房間,一個踉蹌沒有站穩,好不容易站直了抬眼一看卻被屋內的氣勢全部嚇倒,化妝師、服裝師、髮型師、言傑勳、傑克、所有的人都虎視耽耽的向她走來,何三蓮狠狠的嚥下一口水,不停地往後退去,娜娜趕緊把門頂上,何三蓮只能靠在牆上不停的住旁邊側去,一點點直到新的人堵上來,再往另一邊,發現也被封上了道路,最後只能直面的面對眾人,狠狠的嚥下口水,雖然心裡已經隱隱的猜到,可是怎麼能相信……

    「那個……時裝秀再過十五分鐘也好開始了,你們……不準備嗎?那個……那個,蘭清來了吧?沒來的話……模特找到了吧?哈哈,我……我還有事情沒做完,我去做!」

    說完就奮力的想要突破重圍用力向前傾去,所有的人都「誒……」了一聲死死的把她堵住。

    言傑勳掛著笑走到她的面前拍著她的肩:「我知道這麼做你會很為難,可是這裡只有你可以了。你身高一米六三,雖然不是很高,也達不到模特的標準,但是也不算是低個子了,至少比一米五九的娜娜符合。還有你的長相清純,很符合普拉達這季秋裝的風格。又是新面孔,自然會為時尚界的達人們帶來耳目一新的感覺。那天我們一去看衣服的時候我就發現了,這個主角其實最適合的人,就是你!」

    「我?!!天啦,你殺了我吧!!你不殺了我,就我這個樣子出去也會被人用唾沫星子淹死!!」何三蓮快瘋了,這些人怎麼就看上她了,她不行啊!!

    「管你行不行,生死存亡就在你身上了!而且我告訴你,要是我可以我早上了,七十萬塊走一次秀是誰做夢都要笑醒!!」娜娜一聲低吼,揮手讓所有的人都上,女的就按住她換衣服,男的就化妝和弄頭髮,十分鐘內就把垂死掙扎也沒用的何三蓮搞定。

    她哭喪著一張臉,她真的沒有有選擇嗎?可是她不能,真的不能啊!!

    雖然七十萬誘人,可是再怎麼也沒有外面的雲在森來得恐怖。

    她伸手抓住言傑勳,淚眼汪汪的搖頭做最後的懇求:「饒了我吧,我出去真的會死定了的。我騙他我不在這裡,這不是自己去揭穿謊言麼,他會氣炸,然後弄死我的……嗚嗚……」裝哭也沒用,言傑勳直接把她推到T台後面排隊讓她隨時準備上台。

    她看了不少走秀綵排,也知道主角該在什麼時候走,可是……她真的不能去!!死也不能去!!

    七點整,時裝秀正式開始。

    主持人正氣的播報聲傳來,還有充滿國際味道的時尚音樂響起,何三蓮抓住牆的稜角死也不肯上前,要不是看在她身上那昂貴的衣服的面子,娜娜和傑克都想一人送她一腳把她踹出去,前面的模特們已經開始走秀,來來去去的走著,回到後台又重新走出去,最後站在著台後端半圓的兩邊,何三蓮該出場了,可是她從後面的角落裡一直在看觀眾席,只能看到一面,雖然看不到雲在森的人,但是心臟都要跳出來了,緊張的手指甲都扣進了牆灰裡。

    其實到現在她都還不明白,為什麼就是自己?!為什麼只是幾分鐘,世界就變了?為什麼這些人連反抗的機會都不給她就把她推到懸崖的邊境?她很想哭……剛剛才撒了謊,就要讓這個謊言曝光在T台上,平時打扮也算低調,所以這麼久都沒有人懷疑她真正的身份,要是現在在這些時尚界的達人面前露面,要是讓人知道了她是何為,而且還來走T台,不顧形象在公眾面前露面……天啦,她都已經能想像雲在森看到她時的表情了。

    時間不等人,言傑勳在後面推了她一把,她一個踉蹌差點就跌出去,甚至有人看了她莽撞的衝出來,何三蓮這次反應也極快,立即站直了身子,僵硬的站在那裡,看著漆黑黑的觀眾席……

    言傑勳輕輕的勾唇,你不是要我幫助你澄清嗎?這就是最好的辦法。

    讓所有的人都知道你是何為,讓所有的人都知道你是有夫之婦,讓所有的人都知道你究竟是誰,讓所有的人都看到你的美,讓所有的人都以此來移開之前的徘聞,將焦點放到你和雲在森的身上。

    這就是他的計劃。

    何三蓮遲疑的拔動腳步,已經死定了,還怕什麼?反正木已成舟……閉上眼睛大膽的走出去,回憶模特們怎麼走的,自己也抬起腳步昂然的走著,雖然自我感覺走得很畸形,卻沒有聽到恥笑聲。

    她是不知道,自己的出場究竟是有多驚艷。

    在時尚界從來沒有這樣的一個走秀模特。

    光著雪白的腳丫子,整齊的烏黑長髮披在背後,一身水綠色的底紋各色碎花的高收腰緊身褶皺襯衣,露出雪白的小腹,白色的長裙及至腳裸。

    真的很簡單的一身衣服,穿在這個身高不高,樣貌不出眾的模特身上卻美麗得驚艷。

    所有人都在屏息了,看著她一步步不太正規的模特步走到T台的最前端,都在等待她回眸一轉,她卻身形僵硬的站在那裡,再也無法動彈,臉上的表情可以解釋為:驚慌,愕然。

    正對著T台的第一個位置,竟然就是敲著二郎腿,穿著規整的西服,穩穩坐在那裡,臉色卻已經沉入無盡的黑暗之中的雲氏財閥總栽……雲在森!

    娜娜突然說:「我一直覺得何三蓮有些眼熟,現在不知道為什麼,這個感覺更加強烈了。」

    傑克說:「我也覺得……」

    言傑勳輕笑卻不說話,彷彿正在觀看一場極其盛宴的大戲。

    整個大廳突然陷入沉默,除了音樂聲竟然就沒有一點聲響。
作者: lilahsu    時間: 2013-4-24 10:54 PM

正文 071  夫妻之實

    狠狠的嚥下一口水,對上男人的視線,何三蓮發現自己竟然在發抖。

    男人的眼神很沉,脾色都變成了墨黑色,好像已徑陷入了極怒中,臉上的表情更不用說了,比下雪飛霜還要讓人感覺寒冷,甚至讓她起了一聲的雞皮疙瘩。

    主持人在台下輕輕的咳了兩聲,何三蓮很快的反應過來,愣然的看著雲在森的眼睛,讓自己努力的拉回視線,告訴自己,走完秀再說,走完秀再去死吧!

    扭過視線,轉身向後面走去。

    耳邊飄過一句話:「這個女人好眼熟,她不是何為嗎?雲在森就在這裡,她怎麼在這裡啊?來走秀……好奇怪……」

    何三蓮知道,自己一定會被打入第十八層地獄的……欲哭無淚,卻還要勉強的掛著微笑。

    後面的走秀根本就不知道是怎麼走完的,像個木偶一樣,或許是個機器人?幾個來來回回看見都是雲在森陷入陰霾的臉,她甚至是無法猜測他已經到了什麼樣的憤怒中了。

    她知道他不會在公眾場合下憤怒,一定會隱忍下來,等到只有兩個人的時候才會發飆,她知道他會顧全大局,而且他那麼穩重的人,一向都比較好面子,好公眾形象,比較在意別人的眼光,可是現在……自己已經把臉給他丟完了,還要什麼形象啊。

    坐在後台,她自己都想哭。

    娜娜和傑克都跑過來恭喜她,娜娜還試探似的問她:「三蓮啊,我覺得你好眼熟,是不是有另外一個身份啊?」

    何三蓮一驚,抬頭看向兩個人,兩個人已徑從她的表情猜出了幾分真相,言傑勳卻走過來攬住她的肩:「都胡說八道什麼,沒事做了?服裝都收拾好了?道具都擺好了?慶功宴的地址淮備好了?」

    「老大,你很掃興誒。」傑刻苦著臉轉身淮備去工作。

    娜娜還是懷疑,不過言傑勳已徑下命令驅人了,她也無話可說,只好後面再問,不過她心裡已經有五分答案了。

    「反正都知道了,我也不用隱藏了。」何三蓮挫敗的垂著肩,現在連走出去的勇氣都沒有。

    「你今天表現的真的是非常非常好。你一定會出名的,不是以何為的名字,而是以何三蓮!」言傑勳想讓她打起精神來,眼神卻不時的瞥向門口。

    何三蓮鬱悶的抱著自己的頭:「我對出名沒興趣,我在想……我該怎麼辦,怎麼去見雲在森啊!!」

    「現在就去找他,立即說活楚。」

    「不要!!死的會很慘……」而且他一定已經走了,他一定又冷冰冰的甩給她一張木然的臉,而這次的期限……一定會直按到一年後。

    誰想要這種不聽話的妻子啊,連她自己都覺得自己這次過分了……

    「如果你不去,或許會更慘。」言傑勳輕笑。

    話音剛落,一陣尖叫聲,所有人都高聲的嘩然,何三蓮抬頭就看到了男人沉著臉向這邊大步的走來。

    他、他、他怎麼來了?!!一聲尖叫,她急忙站了起來、跌跌撞撞就往後面跑,男人的腳步更快,言傑勳趕緊閃人,終於還是來了,果然沒有估計錯誤,這個男人絕對不會是對她毫無感覺。

    「你、你聽我說!!我解、解釋……」何三蓮躲在椅子後面,想和男人周旋,至少是給自己一點點時間解釋吧……她真的怕極了,更沒想到他竟然闖到後台來,他不怕這些人都看到嗎?而且這些人都是娛樂圈的人啊……

    「解釋?哼,回家我會讓你好好給我解釋。」男人冷聲的低喃,伸腳一踹就把椅子給踹飛了,再伸長手臂一抓就把女人抓了起來扔到肩上,扛著就向外面走去。

    後面的休息室裡七七八八的至少還有三十個人,個個都震驚的長大猶如銅鈴的雙眼盯著兩個人,盯著男人扛著女人,盯著何三蓮就這麼還穿著普拉達的主打服裝就被扛走了。

    外面是等待許久的記者們,一個個都抓緊了時機猛力的開始拍照或者採訪,男人不回答,只是以行動證明自己做的事情,何三蓮則用頭髮把自己的臉給捂了起來,不想讓自己見人,見光了……嗚嗚。

    男人把女人甩進早已停在一旁的車裡,然後就揚長而去了。

    何三蓮從椅子上爬起來,伸手正要扶住椅背,男人一個急速拐彎,人又立即被摔倒椅子下。

    「哎喲……」模著額頭,好痛……

    「雲在森,你聽我解釋,我真的不是故意要騙你的……」

    男人始終緊抿著唇,臉色很沉,也不說話,不過何三蓮知道他在生氣,而且是很生氣,很生氣。

    何三蓮真的想哭,摀住自己的額頭,覺得渾身都是無力的,現在究竟是什麼狀況啊。撒個謊不到半個小時就被揭穿,赤裸裸的被揭穿在燈光下,還在眾人面前這樣被摔進車裡。

    她委屈的咬著自己的手指甲,又慢慢的從車椅下爬起來,伸手小心翼翼的拉了拉他的袖子:「不、不要生氣啦……我就是怕你知道我在言傑勳的身邊工作……就……就更生氣了。」

    只不過一次照片,就冷了她幾天。又是一次報紙,就對她大發雷霆,要是再讓他知道是在言傑勳下面工作的話,她真的無法想像結果。

    現在就要面對這種結果了,她卻害怕了,一種侵襲的恐懼隨之而來,她全身的汗毛都戰慄起來,好像站在了懸崖的邊境,卻不能後退,只能等待死亡的到來。

    車子直按回了桃花島的桃花雲層,車子剛剛停下,她就開了車門直接向房子奔去,男人卻不慌不忙的下了車,鎖車,跨長步子向女人掠慌失逃的背影走去。

    何三蓮沒有帶包,所以沒有鑰匙,在門口拍了半天,聽著後面越來越近的腳步,急的就快要哭了,慌忙的轉身向桃林逃去,男人的腳步更快,幾個大步就過來把她抓住用力的勒住她的脖子拉進自己的懷裡,低低的咬住她的耳朵用殘冷的聲音漠然道:「想逃?怎麼,你就從來都沒有想到過後果嗎?我、很、生、氣!所以告訴你,最好乖乖的跟我來!」

    拖著她的身子往玄關的地方而去,何三蓮的恐懼感又全部襲來,她好怕這個雲在森,好像他要吃了她似的,讓她驚恐、讓她害怕,讓她不敢反抗,可是……又想垂死掙扎。

    「咳咳,我喘不過氣來了……雲在森……」她拉住他的手腕,想要用力的拉下來,她快要窒息了。

    男人狠狠的低聲道:「窒息?知道這是什麼感覺了嗚?何三蓮,我告訴你,今天你不僅會窒息、還會知道什麼叫做憤怒!!」

    何三蓮顫抖的掙扎:「憤怒?雲在森你要做什麼!你放開我,你瘋了……」

    掙扎了半天卻沒有一點效果,男人轉過她的身子,在她還沒有逃開半步的時候他的雙手就更快的將她的手腕按在牆壁的兩邊,高高的舉過頭頂,按在牆壁上,低下頭盯著她如星燦般的雙眼,勾起唇角:「做什麼?這是我早就想做的一件事情。本想慢慢來,可是我想完全沒有必要了!」

    「想做的事情?」天啦,她哪知道是什麼?!!「你到底在想什麼?你放開我,我只不過騙你一次,你就這麼恐怖,你放開我啊!」

    「想什麼?」勾起唇角,帶了邪肆的意味,說不盡的懷疑漾在唇邊。

    他貼上來的身子緊緊的壓住她,讓她不敢扭動,好彆扭……

    「何三蓮,你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

    「不知道,不知道,就是不知道!!!」她快要被逼瘋了,他這麼近的靠著她,抬頭就能聞到他的味道,感受到他的氣息,看看著他滑動的喉結,看看著他薄而性感的唇,她真怕自己控制不住的撲上去。

    「該死!不知道?就像這樣……」低低的一聲喃言低咒,他低下頭用力的吻住她的唇。

    她猛的張大雙眼,男人揚起手摀住她的眼睛,狠狠的在她唇邊用力一啄,低低的在她耳邊喘氣輕喃:「知道了嗎?」

    她已徑嚇得說不出話來,他、他剛剛又吻了她嗎?他、他為什麼要吻她?

    手指快要掐進掌心了,可是她的眼晴還被男人蒙住,雙手被男人放開,卻連抬手拿開的勇氣都沒有,只能狠狠的嚥口水,然後搖頭。

    真的不知道……

    男人一聲低歎,好像又在咬牙似的,何三蓮更慌了,伸手想要拿下他的手,他卻低聲吼道:「不許動。」

    「哦!」她立即放下手,僵硬的不敢再動。

    「聽好,我只說一次。我不許你和別的男人見面,不許你和別的男人太過親密,不許你離開我,不許你騙我,不許你和別的男人傳出任何風聲!這下懂了嗎?」聲音變得又溫柔又低沉,在她耳邊輕咬,忍不住的戰慄,臉越來越紅,好像有點懂了,可是又不是很懂。

    輕輕搖頭:「這個,你是要在契約裡加條款嗎?」她不敢……想太多。

    「該死!」一聲低咒,放開摀住她眼睛的手,盯著她的眼睛,盯著她顫抖的瞳孔裡只有自己才低喃道:「我愛你。我愛上了你,與契約無關,愛上你的人,很早以前開始就愛上了你。這下子……懂了嗎?」

    她彷彿聽到了自己和他兩個人的心跳聲,第一次……也聽到了他的心跳聲。抬眼看著眼前的男人,怎麼能相信他說的話?是做夢了?難道真的是自己的夢?不然怎麼可能聽到這麼好聽的聲音和話?

    看著她一臉的迷茫,男人有時候不得不承認這個女人是遲鈍的,而且很遲鈍,遲鈍到他很想狠狠的咬她一口。

    低頭再次吻住她,唇舌的激情交纏,她很青澀,甚至不知道該怎麼回應。久久才有了點反應,原來……這是真的,他正在吻白己,他的臉就在自己的面前,她的唇舌緊緊的貼著自己好像要吸光自己全部的氧氣。

    可是……這感覺真的好美好……美好到讓她即使窒息都不怕。

    輕輕的勾著唇角,因為怎麼都想不到,自己喜歡的人原來也是喜歡自己的,而且知道的是這麼突然,如此驚喜。她,甚至不知道,他怎麼可能會喜歡自己,是什麼時候?她好想好想問他,可是這種時候,千百個問題都化成動情的吻。

    伸出雙臂纏住他的頸脖,生澀的回應他給的吻。

    他的舌頭在她的唇齒內盡力的吮吸和啃咬,雙手用力的將她托了起來,轉身就向屋內走去,進了玄關,上了樓直按進了自己的房間。

    一腳踢上房門將她放到床上,何三蓮一口氣都還沒有喘過來雲在森就又壓下身子,將她壓倒身下,火熱的吻又烙印下來。

    咬著她的小耳垂,在頸脖上落下深色的吻痕,雙手極盡的挑逗著她身上每一寸肌膚。

    何三蓮輕輕的喘著氣,立即意識到自己的奇怪,摀住自己的唇不敢出聲,瞪大雙眼緊緊的按住男人的肩,抬頭看著他:「雲在森……我、我好奇怪……」

    「不奇怪。這是我在愛你,你的回應。小乖,這就是我要做的事情,你知道我要做什麼?」他沉沉的雙眼盯著她,她卻覺得猶若烈火,燒得她不敢直視。

    他的下身緊緊的貼在她的小腹上,她怎麼可能不知道。

    「可是……契約第二條……」

    「沒有契約,我明天就撕了它!」一聲低咒,再次吻住她的唇瓣,輕輕的咬著,有些霸道,卻又有些溫柔:「知道了嗎?」

    「雲在森……我……我……」輕輕的點頭,有些嬌羞的低著頭不敢看他。

    「告訴我,愛不愛我?」雖然她的表現比誰都要明顯,可是他一直在等,等她主動前來先告白,可是到最後,竟然是他先憤怒的說出來,這下子真是虧了老本兒,讓他有些憤憤不平,恨不得把這個女人拖到身下狠狠的疼愛三天三夜以彌補自己!

    何三蓮紅著臉,輕輕的點頭:「我……我愛……」

    「我聽不見。」低低的喃言,不肯放過她,雙手卻一刻不停的上下其手。

    「我……嗯……我愛你……」

    男人滿意的勾起唇角,伸手脫下她身上昂貴的襯衣,撩起長裙,雖然她嬌羞的無法抑制,卻還是盯著他的眼睛,不敢眨眼……

    這個夜是激動的,有謊言,有真相,有憤怒,最後都化作一池春水的柔情。

    話說另一邊,看著何三蓮被扛走後,娜娜和傑克站在門口感歎:「果然啊果然,她真的就是傳說中不同凡響的A市第一豪門貴婦啊……只不過,老大,她身上穿著的衣服,我們該怎麼還給普拉達中國公司?」

    「去問她丈夫要啊。她丈夫什麼都沒有,只有錢。」言傑勳輕笑,站在那裡只是輕言一句,耳朵尖敏的記者們立即統統回頭向這邊靠來,都爭先恐後地採訪問題,想要做最精彩的報道。

    「言先生,她就是你前幾天的徘聞女友嗎?難道你真的在和有夫之婦往?」

    「真是好笑,如果是事實,論誰也不能從我的手裡拎走我的女人啊。」言下之意,她不是他的女人。

    「言先生,那麼她為什麼會出現在這次普拉達的走秀上呢?還是以女主角的身份。」

    「她本就是最適合的人選,從一開始我就中意她,所以懇請她這次能夠擔任女主角來棒場子,她是我的朋友。」

    「可是聽說她是你的助理,還在你的公司打工?」

    「呵呵,她是來體驗生話。眾人皆知,整個A市都快是她們雲家的了,還有什麼地方是她可以打工的呢?」

    「那麼她體驗生活表現如何?她一向比較親和,也是普通家庭出生的,和每個員工相處的好嗎?」

    「當然好。她很親切,沒有一點架子。是不是?」回頭看向身後的軍團們,每個人都用力的點頭。

    再回過頭來『慈祥』的笑:「作為朋友,她教會我不少東西。執著、勇敢、簡單這些東西都是我不曾擁有的,她教會我去追逐。」

    眼神落向他們消失的地方,輕輕的勾起唇角,一切都像計劃那麼完美,讓她成為女主角……這就是最初的計劃。而蘭清?呵,拍戲?祝你拍戲愉快!

    只怕是竹籃打水一場空!和他言傑勳作對的人、從來都沒有好下場!

    橫店拍戲現場,蘭清正在化妝,穿著一身古代宮廷服飾,助理剛掛了電話低聲告訴她A市打來的電話催她快到現場,而助理也處理的很好。

    她看著鏡子裡的自己,雖然不是最美的女人,可是論及美女的等級,絕對是清雅一類的伎伎者。可是為什麼自己的路就這麼坎坷?!她不服氣,她要輕視她的人付出代價。

    例如開天窗?呵呵,她知道張麥軍不會怪自己,因為自己正是新寵,她為了爬到這一步付出了身體和自尊,怎麼能不好好揮霍?

    正在得意的笑的時候,身後走來一個人,低聲在她耳邊又說了幾句話:「蘭小姐,實在對不起。我們導演臨時決定換掉主演,你看你能不能脫下身上的衣服和頭上的首飾?」

    「什麼?!」手裡的木梳粹然落地,臉色變得蒼白,扭頭愣愣的看著自己說出這句話的人,顫抖著已徑無色的唇:「你……說什麼?」

    「這是導演的意思……抱歉。」

    電括裡出來的聲音始終是忙音,張麥軍也不接電話……天啦……只穿著一身褻衣的蘭清頹然的坐在地上,一頭青絲披在腦後,淚水順著臉頰落下。

    什麼……都沒了……  



正文 072  甜蜜蜜

    睜開雙眼的時候已經不知道是幾點,更不知道身在何處,眼睛迷濛的張開卻看到一堵古銅色的身軀,溫熱的貼著自己的身子,身下的不適感立即傳來,何三蓮心裡一個咯登,雙眼立即張得碩圓,盯著眼前的肉牆,腦海裡不停的回放昨夜所有的畫面。

    雲在森、走秀、驚恐、憤怒、爭吵、吻、激情……都回放為一幕幕畫面在腦海中不停的閃爍,她想起他的告的,她想起他的熱情,她想起他在她耳邊一句句的『小乖』,想起他溫柔的喊著自己的名字,溫柔的撫摸自己的身身軀……

    好像,都是一場夢。

    她的手緊緊的握在胸前成了拳狀,只是好緊張……現在……怎麼辦?

    盯著眼前的身軀,自己窩在他的懷裡睡了一夜嗎?這是……他的房間?

    心裡好甜好甜,好像就快要不能呼吸的緊張,盯著他近在眼前的身子,只有緊緊的用力按住胸前的位置才能讓它不要跳出來。他說……我愛你?如果這是真的……她真的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了。

    一直都以為自己只是單戀,一直都在努力的想要離他近一點點的,一直都在以為自己所受的委屈都是沒有回報的,一直都以為這一切都會一直下去,直到一年後。可是現在……好像什麼都錯亂了,他說愛她……真的好意外,可是……這是什麼時候的事情?她……怎麼一點也感覺不到?

    兩具火熱的身軀緊緊的貼在一起讓她微微的不適,害羞的動了動身子想要離得遠一點,卻不料橫在腰間上的手一個用力,將她緊緊的拉向自己:「醒了?」

    何三蓮一抬頭對上男人的眼睛,男人低下頭離的很近,幾乎能聽到呼吸的聲音。她的臉微微的開始泛紅,盯著他的眼睛輕輕的點頭:「嗯……你、你醒了?還、還不去上班麼?」

    「不想去。」男人親暱的蹭著她的頭髮,伸手桃起她快要低下去的下巴,輕輕的勾起唇角似要調戲般的輕喃:「還痛嗎?」

    「不、不痛了……」只不過,他可不可以不要那麼緊的貼著她?她感覺好丟人……昨晚的自己都不知道做了些什麼,讓她連回憶也不敢……突然她轉了轉眼珠,抬頭又盯著他,她怎麼感覺他有什麼東西頂著她?

    抬頭看向男人的眼睛,看到一片沉色,她立即會意過來,忍不住的推他:「不要了……好痛……」

    「剛剛不是說不痛了嗎?」男人輕輕的拍著她的肩安慰她不要怕,聲音是極盡的溫柔。

    何三蓮的手貼在雲在森的胸口上,柔軟的小手好似要貼進心臟般的酥軟,她又把頭低了下去:「是……可是……你好粗魯,今天,今天不行了。」

    「我知道。我先起來,昨天晚上我給你上了點藥,應該很快就會好,不要擔心。」話語間充滿了心痛又有點兒自責,他控制不住的不停要著她,直到她快要不能負荷還不罷休,只能怪他太想要她,而她也太過甜美。

    他輕輕地咬著她的耳朵,她怕癢的躲進被窩裡,男人輕輕地笑,很快就起身下床,何三蓮把頭一直埋在被窩裡,直到聽到浴室裡傳來的水聲才敢把頭露半個出來。

    窗外的太陽已經撒了滿屋,何三蓮覺得好甜好幸福。

    幸福的……甚至有點兒不真實,好像來得太快,好像來的太倉促,好像……仍然是個夢。

    男人從浴室出來的時候她正裹著毯子想要出門,男人圍著浴巾靠在浴室門上盯著她的背影輕聲道:「去哪裡?別忘了你離家出走,你的房間沒有你的衣服。」

    何三蓮本是悄聲步行的,一聽男人的聲音不免被嚇到,被一驚的立即向後退去,提著胸口的毯子回身靠在門板上,看到男人赤裸的上半身,整個臉就又紅了。

    「那、那怎麼辦?我總要見人啊……有點兒欲哭無淚,她都已經忘了,再看向滿地的衣服,都已經皺的不能穿了。她突然發現自己怎麼這麼的結巴,結巴的自己都想堵住自己的嘴不想再說話了。

    男人勾起唇角,邁步向她走去,她立即又向後靠去,可是早已經退無可退。只能貼在門板上看著他走到自己的面前,高大的身軀將自己整個攏住,她把頭側到一邊去完全不敢和他灼熱的視線對視。

    她甘願他像從前一樣……淡漠一點點,那樣自己反而有勇氣和他對視。

    男人修長的手指挑起她的下巴,盯著她的臉輕輕的勾著唇輕笑:「害羞?昨天晚上不是已經把我的身體該看的也看了,該摸的也摸了,該吻的也吻了嗎?現在害起羞來……」俯在她的耳邊,以極低的聲音吐出最後三個字,「好誘人。」

    何三蓮的心跳早已超過可以活人的範圍,伸手用力的推開他,又羞又怒的盯著他低吼:「雲在森!!」

    都是他誘導她的,又不是她主動的……

    男人輕笑,好像不逗她了,只是摸摸她的頭:「餓了嗎?」

    她點了點頭,早就餓了。

    「快去洗個澡,一會兒秦淮會把你的行李全部送回來,然後我們出去。

    什麼?何三蓮臉色一白,秦淮?還把行李都送回來,就這麼……回來了麼?可是,現在又能怎麼辦?她不覺得自己能走掉。但是他對她真的好溫柔……讓她覺得好不真實,卻還是點了頭,他轉身也向更衣室走去,何三蓮卻慌忙的伸手急急的抓住他圍在腰間的浴巾。

    男人向前走,何三蓮一用力,浴巾就「嘩」的被拉開,男人赤裸的背影就完整的落在何三蓮的眼前。

    男人的背影僵住,何三蓮看著自己手裡的浴巾,立即意識到了自己又做錯了事,一個尖叫就摀住自己的胸口就向浴室衝去。

    男人無奈的歎氣,伸手想要按下又不失分的慾望,慢慢的轉身盯著已經被緊緊關上的門板,如果不是念在她是初次,他發誓,絕對不會讓她晚上好過,竟然挑起他的慾望卻又撒手而逃。

    哼哼,唇邊帶滿了無盡邪肆的笑意。

    何三蓮關上門靠在門板上才開始用力的喘氣,拍著胸口想起剛才,其實她只是想問他幾個問題……結果都不敢,還用力過大又看了過多的裸體……要長針眼,要長針眼啦!!

    憤然的靠在門板上,伸手拉開床單餒氣的向已經好水的浴池走去,又想起一個嚴重的問題,自己留在雲在森房間裡地板上的那些內衣褲還沒有撿起來……啊!最重要的是……普拉達的衣服!!那些衣服都還沒有還給公司……

    電話也落在公司就被扛了回來,真是崩潰。

    認真洗澡的時候才發現一個讓她自己禁不住的汗顏的事情,盯著自己的身體,真的想哭的心都有了……全身上下青青紫紫的烏青佈滿了,粗暴的雲在森……雖然她知道了什麼叫做肌膚之親,可是……她還怎麼穿裙子啊!

    洗澡的時候才感覺到什麼叫做連骨頭都疼,好像打仗一樣過了一夜……現在想起來整個人都還能燒起來,捧著臉看向鏡子裡的自己,何三蓮……清醒清醒,你還有很多問題沒有問清楚,不要這麼快就不知道東南西北了!可是……真的好幸福……啊……呵呵。

    這是他的浴室……她從來沒有進來過的大浴池啊……好幸福!!(某人完全不知道自己曾經喝醉了幹過的事情)

    一身白色的長裙還套上綠色的薄線外套,還好已是初秋天已不太熱,走在街上也有很多人這樣穿,但是這樣出現在男人面前的時候,男人好像完全懂得,唇邊的笑意邪肆的要命,讓她看了恨不得鑽進地洞裡才不能那麼囧然。

    秦淮神秘的笑著看了何三蓮足足十秒才離開,只是送個行李罷了,雲在森也不給她們機會讓她們聯絡感情,直接把何三蓮按到車裡對秦淮下了驅逐令。

    何三蓮雖然鬱悶,可是這個時候也不知道該和秦淮怎麼說,便也聽命,和秦淮揮了揮手就告別了。

    坐在車上何三蓮向雲在森借電話:「我要給言傑勳打個電話。」

    男人挑眉看了她一眼,並沒有動作,只是問:「你自己的呢?」

    「我的壞了,我用的是秦淮的舊電話,可是昨天我連衣服也沒有換就被你……被你扛回來了,所以現在應該在公司啊。」有些埋怨的意味,吸了吸鼻子好像也有點感冒。

    男人看了她一眼,伸手還是把電話給了她,眼神瞥向一邊好像並不在意。

    何三蓮能背下言傑勳的電話號碼,很快就撥了過去,有些著急的抖著腿,直到聽到電話那邊「喂」的一聲傳來,何三蓮才鬆了一口氣。

    「總監,是我。三蓮。」

    「唔,是你?怎麼樣?昨天沒事吧?」男人正在收抬行李,聽到她的聲音不禁停下手裡的動作轉身在床邊坐下來。

    「嗯……沒事。我、我今天沒去上班……而且普拉達的衣服……」

    「衣服不用擔心,你的丈夫雲先生已經替你把那套衣服買下來了。」男人那頭輕笑,其實如果雲在森不買,他也會買下來送給她。

    何三蓮驚訝的看向去在森,他什麼時候?而且……那個衣服應該很貴吧。

    「上班也不用擔心,你被解雇了。」

    「什麼?!」何三蓮差點被自己的氣嗆到,有些不相信,昨天自己還在為公司忙碌而且被推上台走秀,今天就被解雇,這……這是什麼道理?

    難道是雲在森?!她就是怕這樣所以更加不想告訴他,現在他怎麼可以這麼做?!何三蓮看著雲在森的眼神多了些憤怒的冷意,雲在森挑眉,並沒有對上她的視線,好像完全沒有看見一般的冷然。

    「呵呵,不用看你身邊的人,與他無關,是我解雇你的。」

    「你?!」何三蓮更加的驚嚇了,就是言傑勳幫自己的忙進了lm公司,現在又解雇自己……為什麼?自己幹的……有那麼差麼?

    心虛的看了看雲在森幾眼,誤會他了,不過現在心裡更多的是對言傑勳的疑惑。

    「我明天就要去海南度假,一個月的假期,公司我不在,很多人就不會看我的面子照顧你,知道嗎?而且你覺得你現在有時間再來工作嗎?我記得你要報名要參加成人高考,還有幾個月你更要好好努力學習,幾個月抵上人家的三年,你已經輸在起跑點了,所以更應該專心。而且丫頭,工作的經驗以後還可以尋找,只要有文憑還怕沒有經驗嗎?把自己努力提升,才是你最初的初衷吧?我只能祝福你越來越成長。」

    何三蓮沉默的點著頭,雖然言傑勳不在面前,可是她知道他一定知道她在做什麼。

    很久她才輕輕的說道:「謝謝……」

    掛了電話,何三蓮把電話放回雲在森的手裡,男人反手握住她的手:「怎麼?誤會我了沒補償?」

    她心裡一個驚嚇,他知道?!她只做了一個眼神……不是嗎?

    男人扭頭看向她,好像得不到不罷休般的堅持。

    何三蓮立即變得有些緊張,紅著臉低下頭:「什麼補償……」現在一定要用溫柔的眼神看著自己嗎?真的……好不習慣,雖然很喜歡這樣。

    「親我。」

    他側了側臉,何三蓮立即扭開頭:「不要,好好開車啦。」

    男人輕勾唇角:「我停下車。」說著就把車停在馬路中間。

    今天開的車是奧迪A8,很多車子都繞開而行,可也有很多車不服氣的在後面枉躁的按著喇叭催促,男人反倒悠閒,有一種想要拿一張報紙起來看的架勢。

    何三蓮聽著後面的喇叭聲卻急了,看了看後面的車隊,只怕再不走交就要來了!立即起身抱住他的脖子輕輕在他臉上印下一吻。

    男人滿意的挑眉,轉頭狠狠的看著她:「暫且放過你。」

    車子重新啟動,何三蓮才鬆了一口氣,轉頭看向窗外唇角卻忍不住的勾起,原來雲在森還有如此一面吶……竟然為了一個吻……惹得眾怒。

    她,好開心,因為對象是她,是自己。

    車子很快就到了餐廳,何三蓮下了車,雲在森走過來拉起她的手悠然自在的向餐廳裡走去。何三蓮的心裡全部都是滿滿的甜蜜,看著兩個人相牽的手,又是激動又是緊張,唇角始終淡淡的勾起,滿臉都是甜蜜的溫暖笑意。

    雖然兩個人以前也牽過手,但是每一次都是在宴會或者別的公眾場合,她都知道那是做戲給別人看的,而現在……他如此自然的牽著她的手,兩個人好像就是戀人,不是做給別人看,只是因為想牽手而牽手,只是因為是兩個人而牽手,這樣的感覺何三蓮以來沒有過,現在是該死的甜蜜死了。

    她另一隻手也握了上來,他回頭看了她一眼,眼底雖然依舊是冷漠如常,可是卻軟化了不少,握住她手的力道卻重了一些。

    兩個人走進餐廳,立即有服務員迎上來引路。

    兩個人選擇窗邊的位置坐下來,桌上有一朵新鮮的玫瑰,何三蓮坐下來就新奇的捧著它們,男人在點餐,點完餐抬頭就著見她在觀察那些玫瑰花,眼神毫無異動唇角卻輕輕勾起:「你喜歡它們?」

    何三蓮抬頭看著他:「沒有女人不喜歡花吧?」

    男人不說話,只是仰在沙發上抬眼看著她,看得有些肆無忌憚,讓何三蓮的臉不聽的話的又從耳根紅到面頰上,她伸手在空中摀住男人的視線,至少自己看不到。

    「看什麼?」

    「……」男人不說話,心裡卻輕笑,在他的眼裡,她就是一朵野百合,生長在懸崖的邊緣,卻清新美麗,只要被人發現,就是最美的風景。

    男人伸手過來握住她的手,將她的手拿下來放到掌心裡,看著她輕輕喃語:「你在不安什麼?」她總是不敢看他的眼神,總是躲開,不光是害羞,還有不安,他怎麼看不出來!

    「我……」何三蓮沒有想到他竟然一眼看穿她,想要把手收回來,男人的手勁卻很大,讓她怎麼也抽不回來。她只能歎氣的盯著他道:「我在想,我……究竟是什麼?我們違反契約了……」

    男人的臉色一沉,收回自己的手,盯著她的臉沉聲道:「你還不明白?!」

    男人的臉色一變,何三蓮就有些怕了,惴惴地盯著他,他怎麼……說變就變?她只是述說事實啊……

    男人蹙眉,看著她的時候冷清了一些:「是我先違規,所以你更應該明白我的心意。我只是不喜歡把肉麻的話反覆的提在嘴邊,但是何三蓮,我對你的心你真不明白還是假不明白?」如果不是心意確定了,他根本不會碰她。

    「不要生氣了,我的錯我的錯,我不該想太多。」她急忙抓住他的手,低頭認錯也很誠懇,她知道是自己不滿足了,明明如此幸福還疑神疑鬼。

    可是,就是因為太愛他,所以才不安,就是因為他突然說出來平時看不出來的愛意,更讓她覺得不真實,她怕……到頭來只是一場夢,讓自己傷得渾身是血,那麼怎麼爬也爬不起來,怎麼哭也哭不醒了。

    男人抿緊唇,看著她的臉色還有些鬱沉,何三蓮知道他生氣了……他怎麼比她還愛變啊?垂著臉收回自己的手,這頓飯吃的也不是很開心,本是甜蜜的氛圍一下子好像就回到了以前,和以前……有那麼一點點不同啦。

    吃完飯男人先把她送到lm公司,然後才去雲氏財閥上班。

    何三蓮下了車向他揮了揮手,然後餒氣的轉身向公司大門走去,言傑勳已經去旅行了,而何三蓮因為走秀一下子變成了紅人是事實,她的真實身份也一下子在lm公司炸開來,有不少人是知道她真實表現的,所以都很懷疑她究竟是怎麼樣的一個人,最懷疑的莫過於娜娜和傑克。

    沒有幾個人來送她,只有傑克和娜娜,娜娜幫她收抬行李,雖然有些不捨,但是說話的時候語氣裡更多的是疑惑:「三蓮啊,你要好好加油啊。身在豪門,像你這個樣子是不行的。」

    「謝謝。」何三蓮以為是在給她加油鼓起,也沒想那麼多,傑克看了看娜娜幾眼,把何三蓮的東西幾下子裝好,然後把箱子放到她懷裡,拍著何三蓮的肩沉沉道:「有時候你看起來很懂得人情世故,有時候又未免太簡單,以後不要到這個圈子了。」

    何三蓮知道他是為自己好,點了點頭抱著箱子就向外面走去。

    只不過幾星期,雖然時間很短,可是經歷的其實很多,讓她一下子也學會了很多。看清了許多人,也懂得了許多陰險和狡詐,更知道看事情不能看簡單的表面,有時候很簡單的背後反而很複雜,有時候只不過是一句話,或許已經經過了許多的陰謀和心眼的算計。

    回到家的時候心情還是很不好,一直在鬱悶,一天之內變化的事情太多了,多到讓他甚至有點兒難以消化。推開桃花雲層的的木門,反身輕輕關上,再回身向玄關走去,剛剛路過大榕樹的時候一直覺得有什麼變化,有些異常,她停下步子微微的後退向榕樹後面的一塊士地看去……

    咦?以前種的的月季花呢?怎麼都沒了?被鏟成了一片光土?繞到大榕樹下。她放下手上的紙箱子,蹲下身子看著這片土,怎麼又小苗?這個小苗好熟悉啊……看著看著她的眼眶卻濕了……

    這個怎麼會不熟悉?再也沒有比這個花種更讓她熟悉的了。這是夜來香的種子。

    他給她……種了一片夜來香。

    男人回家的時候已經是七點,何三蓮早就把飯菜做好了,自己坐在客廳裡看書學習,很是認真的看了兩個多小時,所以男人的車回來她也沒有聽到。

    男人泊了車悠然的向玄關走去,門是圓圓敞開的,所以進門也沒有聲,他換了鞋看著有女人在的家,心裡輕輕的舒了一口氣,這才是……家本該有的樣子。

    走進客廳一眼就看見桌上涼著的飯菜還有女人坐在沙發邊認真看書的背影,心裡有些柔軟,中午對她說的話會不會太過冰冷?他輕輕的歎氣,走到她的背後,蹲下身子看向她手裡的書,她在算一道函數題,好像算了很久了,一直也沒有算出來。

    「要不要我教你?」他伸手握住她的腰肢,另一隻手拿過她手裡的筆就在她的草稿紙上算起來。

    何三蓮全神貫注的在算題所以根本就不知道男人回來了,他的聲音突然冒出來自然嚇了她一跳,回頭看著他的側臉,他卻只是盯著草稿本開始給她解題。

    她輕輕的笑,回過頭來看向他的手:「你回來啦?我今天沒去上課。」

    因為想給他做飯吃,所以就沒去,這也是自己當時不想這麼早就回來的重要原因之一。

    「以後都不要去上課了,嗯?」他不想回到家的時候……沒有看到她。

    「可是我要參加明年成人高考。」時間不多了,如果只靠自己,她不認為自己能地夠考得上任何一個大學。拉了拉他的衣袖低柔的看著他的眼睛認真的說:「雲在森,我知道自己的文化不高,很多東西都不懂,嗯……內涵也很少,就像去lm公司的時候,花功夫死記硬背了無數個時尚品牌一樣,很辛苦。站在你的身邊,很多時候我都覺得我離你太遠,所以我想讓自己變得離你近一些,能夠有資格,能夠讓別人不再懷疑,為什麼我會是你的妻子。」

    這就是她為什麼如此努力,為什麼要這麼大了……還去參加高考。

    他看著她的眼睛,低頭用力的吻住她的唇,但是只是淺吻,用的力道是大了一些,他怕自己控制不住又想要她,淺嘗輒止後扣著她的肩膀認真地看著她的眼睛告訴她:「這樣就很好。」他喜歡的是這樣的何三蓮,雖然她的努力他更喜歡,可是他不想讓她這麼辛苦,只不過……如果她不這樣,或許心裡會更加難過吧。

    何三蓮感動於他的那「這樣就很好」五個宇,讓她的心窩一暖,好像做的什麼都值得。

    低頭去收拾作業的時候才發現男人竟然已經把題給她算好,她迥然,剛剛是不是吻她了?這樣也可以?

    那個晚上兩個人第一次挨在一起吃飯,一個左邊一個右邊,再也不是一個上面一個下面。雲在森又吃了三碗南瓜粥,還有滿桌的小菜都讓他再次嘗到飯飽的感覺。

    那個晚上雲在森沒有碰她,何三蓮知道那是他的溫柔和體貼,知道她才經初次還很不習慣還有身體還沒有完全的恢復過來根本不行。

    她還是到他的房間去睡覺,雖然在門口磨蹭了半天,最後還是被男人親自出來一手給逮了進去。

    睡覺的時候她主動離男人很遠,男人卻一手把她抓了回來,攬著她的腰,讓她窩在自己的懷裡,何三蓮不敢動,屁股故意向前掘去不敢靠著男人,男人卻一個勁兒的貼上來,何三蓮不禁紅完了臉低低的喃道:「雲在森……」

    「別動。」他冷冷的哼道,手上的力道重了一些,怕她要跑掉似的用力,可是他貼上來的慾望也在提醒何三蓮,真的不該一起睡……

    「我……我們聊點別的!」她立即轉移話題,雖然紅完了臉,可是還好自己是背對他的,他也看不見自己究競有多窘迫。

    「嗯。」他也不反對,雖然有些難熬,可是還好……這點,他能控制住,只等明天,這磨人的事情就會結束了!

    何三蓮當然不知道男人心裡已經拐了十八道彎的圈圈和叉叉,一個勁兒地想著有什麼話題是兩個人應該一起討論的,想了半天想起來一個很重要的問題:「雲在森,我還是要提這個問題,不然我不能安心,你不要生氣。」

    雖然不敢再問他是不是愛她,可是這個問題一定也很重要,那就是:「那個……我的五百萬是不是還要還給你啊?還有還有,我的終生契約呢?還有還有,一年契約到底要怎麼處理啊?」一定要說清楚這些問題,要賠就賠,要毀就毀,一切都要塵埃落定。

    男人咬住她的小巧的耳朵低低的恨聲道:「那五百萬,我從來就沒有想過要你賠。你這個笨女人,終生契約只是一個借口,一個……想把你綁在身邊的借口。」那個時候或許還不喜歡她,可是已經喜歡上她做的飯,才隨手就簽了個終生契約。

    何三蓮的耳朵很癢,縮了縮脖子,有些不相信他說的話,卻又覺得是合情合理的,他隨手揮霍,或許真的從來沒有在意過自己的五百萬……但是,她又覺得那裡怪怪的,至於是哪裡自己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如果沒有一年的婚姻契約……我不可能會遇上你,會愛上你,所以我不後悔簽下那契約。但是它不能再存在,我早就已經讓律師拿去申請無效了。所以,你是我的妻,沒有我的允許,這輩子都不能離開我!」

    他霸道的一圈又一圈的吻著她的耳垂,她輕輕的發抖,細微的發出呻吟,隨即又覺得好丟人,立即摀住自己的唇:「雲在森……」

    他說出的這些話都不是「我愛你」之類的,可是卻有一種要著她的霸道,讓她又氣又覺得溫暖。

    「嗯?」

    她貓咪似的輕聲呻吟惹得他慾火更旺,卻只能強加隱忍。

    「我愛你。」她不在乎,因為突破那一關之後,他更加成為她的世界,所以沒有什麼顧忌,愛就是愛,不愛就是不愛,她找不到別的方式去表達,只能這樣……才能證明她有多麼的愛他,多麼的感動那句『你是我的妻,沒有我的允許,這輩子都不能離開我!』

    他卻啞聲道:「我知道。」好像很平淡,只是一件再正常不過的事情罷了。

    何三蓮自然沒有看見他眼角的溫暖,唇角的笑意,有些失落卻不失望地閉上眼睛準備睡覺。
作者: lilahsu    時間: 2013-4-24 10:55 PM

正文 073  慾求不滿

    「還有,謝謝你的夜來香。」這個,一定不會忘。

    男人不言,久久才低低的歎氣,過了許久女人沒有聲音他自然是知道她已經睡著了,只不過……該死,真的睡不著,爬起來又去沖了一個涼水澡才平息下來。

    一夜好夢,何三蓮窩在男人的懷裡,從來都沒有睡的如此好過。

    能在他的懷裡睡覺,以前一直以為就是個夢,一個奢侈的夢啊,可是它真實的存在了,而且離自己好近,近的讓她覺得全身都好溫暖。

    第二天男人早早去上班了,只為晚上能早點回來。

    何三蓮自己在家裡打掃衛生,才九點就有人按門鈴,她好奇這個時候會是誰來?站在小木門外的是一個戴著眼鏡的陌生女人,抱著一堆書看著何三蓮走來。

    何三蓮疑惑地看著她:「小姐你我……」

    「請問是何夫人嗎?我是您先生找來的家教,從今天開始給您補課,讓您在三個月之內必定能擁有考上一本的實力!」年輕女子微笑著瞇瞇眼睛,一頭直髮高高的紮成馬尾豎在腦後,看著何三蓮的眼神格外的清澈,好像本來就是一個大學生,而且應該比何三蓮更小,但是……何三蓮看著她,的確像個小老師。

    最讓何三蓮驚訝的是,雲在森給自己找了家教?而且……三個月就能擁有考上一本的實力?的確……有點兒虛啊。

    何三蓮懷疑的眼神讓年輕女子一笑:「您大可相信我,如果您考不上一本,我一分錢不收。」

    何三蓮尷尬的讓年輕女子等一等,轉身給秦淮撥了電話:「喂?秦淮啊,雲在森給我找了一個家教啊?」

    「對滴,對滴。她叫孫妃,二十二歲,已經是碩士生了,算是個天才,你老公直接讓我奔這方面的人才給你找,我都查清楚了的,她家世清白,不是壞人。我今天好忙,不和你多說了啊,明天晚上有晚宴我們見,拜。」一口氣回答完不待何三蓮問清楚她就掛了電話,何三蓮摸著電話回頭看著年輕人尷尬的笑,真是……怎麼都搞突然襲擊。

    何三蓮雖然覺得有點兒奢侈卻還是讓年輕女子進來了,因為自己真的缺一個這樣的家教,不然可能就真的得等三年才能考上大學。

    那天一整天她都在學習,這個孫妃真的教的很好,給她勾畫的基本都是重點,讓她去背去記,然後再來算題的時候就很輕鬆了,比夜校的老師還管用。

    至於文科的東西,她通通給她畫出來讓何三蓮去記,不是很多,可是都很精闢,全部都是答題用的只是理論點。

    英語幾乎是從頭開始,還好何三蓮小時候成績就好,因為好學又勤懇,兩個人合作竟然意外的愉快和有默契。

    一天下來感覺又充實又滿足,好像真的已輕學了很多東西。

    五點的時候孫妃就走了,說第三天再來,說是以後每隔一天就來,而她給何三蓮佈置的作業都很多,讓何三蓮一點也不敢懈怠,孫妃走了,她還在繼續的努力。

    六點的時候門響了,何三蓮以為是雲在森回來了,奔起來就衝去處,看見春喜背著包有點兒意外,今天是星期幾?

    「看見我有這麼失望嗎?今天是星期五,我回來收拾東西,明天就去學校。那個,我馬上就要去軍隊了,你也不知道看見人家的時候臉上的表情喜慶一點兒!」春喜比著嘴,心裡卻在想,這麼快就回來,看來感情有突飛猛進啊。

    何三蓮被春喜調謔的有些尷尬,輕輕的咳了咳上前就把春喜背上的東西換下來:「誰讓你都不給我發個短信或是打個電話的,我以為你不回來啊。還好還沒做飯,我馬上做!」

    帶進客廳把包放沙發上,她讓春喜自己玩,然後自己就去廚房淮備晚飯,今天晚上本來打算吃餃子,可是現在皮和餡都沒有弄,只能弄點麵條了。

    做臊子的時候春喜跑進來聞著香香的番茄雞蛋臊子滿口的饞:「姐,好久沒吃你做的東西了,可饞死我了,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在吃。」

    「誰讓你要決定跑那麼遠,而且出都出不來的地方去?不過那是你的未來,姐只能支持你。」熄了火把臊子剷起來,然後一邊給另一個鍋裡加水一邊刷炒鍋。

    「姐,我會想你的。」從背後抱住何三蓮,春喜滿臉的不捨。

    何三蓮不動的的任她抱著自己,輕輕的笑:「我也會想你,很想很想。可是你還是要好好的,只有你好好的,我才能幸福知道嗎?」

    「未必吶,你現在好像和姐夫過的很滋潤很幸福嘛!」春喜也不笨,經歷過了男女之事,自然看的出來一些端倪,比如為什麼何三蓮都回來了衣櫃裡卻沒有了衣服。

    何三蓮臉一紅,她以為春喜還是個小姑娘,什麼也不懂瞎猜的,伸手拿開春喜的手:「我要刷鍋啦。你什麼時候走?」

    「十一月,不久了。」

    「我們送你。」

    「不要。我不要到時候娘死了的掉眼淚。」春喜想起來就禁不住的搓了搓手臂,她要一個人自己成長,所以最先要經歷的就是離別。

    何三蓮想了想還是點頭:「好。」不管春喜做什麼決定她都支持。

    「最近有錢嗎?要我給你拿嗎?」何三蓮想到上次給春喜拿的兩千塊應該也快用完了吧。

    「不用,姐,當兵自己有工資,我會給你郵寄回來。雖然對雲在森來說,那就是一根汗毛,可是你也得有點兒私房錢唄,免得每決吵架又來離家出走這一套,出去又身無分文。」

    何三蓮窘迫的咳了咳,都被看穿了……可是雲在森每個月還是會讓秦淮給自己打十萬塊到賬戶,契約已輕結束了,他就說那是生話費。

    一個月十萬,對她來說完全綽綽有餘。

    「你在學習嗎?上次聽秦淮姐講你要參加高考?等我兩年後回來,你就是我師姐了,哈哈。」

    「對啊。我要把我以前沒學的東西東西都彌補上。」

    「很好,我支持你!」春喜真心的為何三蓮高興,因為她終於知道為她自己著想了,如果春喜知道何三蓮讀書大部分原因也是因為雲在森的話,估計得氣的吐血,還好何三蓮也沒有給春喜講那麼關於雲在森的事情,因為她知道春喜還一直在在意自己和雲在森之間的關係。

    何三蓮想等春喜兩年後回來,或許變化更大,所以到時候再讓她接受雲在森說愛上她的事,那麼春喜應該能接受一些,畢竟兩年什麼都有可能發生。

    雲在森回來的時候兩姐妹正翹著腿窩在沙發上看著電視吃著零食說著話話,男人一看到門口多了一雙鞋再聽聽聲音立即就懂了,不過也沒什麼表情,進了大廳站在歷史桌邊好半天何三蓮和何春喜都還沉浸在她們兩個人的世界沒有發現男人的存在。

    男人沒有看到自己的食物臉色不免沉了一些,放下電話和車鑰匙漫步的向沙發走去,何春喜先意識到有另外一個人的存在,扭頭就看到了雲在森沉著臉已經站在沙發邊。

    她捅了捅一旁看天天向上看到笑到不能抑制的何三蓮,何三蓮還沒有發覺,一直在不停的笑,何春喜又捅了捅,何三蓮才扭過頭來看她:「你看,真的好好笑,歐弟學張學友唱歌的樣子……」

    抬頭看到雲在森的臉,笑聲嘎然而止,立即站了起來跑了過去:「你回來啦?餓不餓?我馬上去給你下麵條。」轉身就跑進廚房,男人的臉色一併給漠視了。

    雲在森沉了沉眸,春喜捂著唇賊兮兮的偷笑,也不知道姐是真沒看見還是已經經歷的太多真的給漠視了……

    何三蓮心情大好的下麵條,突然一雙手從後面抱住自己,她輕輕回頭把頭抵在他的胸口上輕笑:「剛才對不起啦,我好久沒和春喜一起看電視了,太高興了。今天謝謝你的家教!」

    男人卻說:「我不吃麵條。」

    「對不起啦,不過我保證我做的麵條一定還不錯,嘗嘗?如果不好吃,下次就不做了。」她又轉過身來用筷子攪了攪以免麵條成塊的結在一起。

    「不是不喜歡,也不是不能吃,我只是……更想吃你。」加上昨天白天,已經整整兩天了,他工作的時候都在想著她的甜美,看來真是著了魔,著了這個女人的魔。

    何三蓮手裡的筷子差點掉到地上,連回頭看男人的勇氣也沒有。

    他低頭吻著她的脖子,雙手緊緊的捏在她的腰上,然後一路向上,握住飽滿的柔軟或重或輕的揉捏,何三蓮只能扶住灶台才讓自己沒有當時就腿軟的滑下去。

    「雲在森,春、春喜在……」她緊緊的咬住下唇,忍住自己差點叫出來的聲音。

    「怕了嗎?」他好像很喜歡這種刺激的遊戲,沒有一點要放手的跡象,手越來越肆無忌憚的活動,一隻手甚至從裙子口伸了進去,何三蓮趕緊握住他的手,男人另一隻手則用力攬住她以免她腿軟的滑下去。

    「不要……我怕春喜看見。拜託!」她紅著臉,也不知道為什麼……覺得現在的雲在森好像……一匹狼。

    男人罷了手,低頭用力的在她的脖子上一吻,留下一個鮮紅的草莓,然後無事的轉身準備離開。

    「那個,我今晚和春喜睡。我沒有告訴她……那個……我和你……所以……啊,麵好了!」不敢回頭看男人或許已經鐵青陰沉的臉,何三蓮趕緊把麵條和青菜挑起來弄好一起才回頭,男人已經沒了影。

    她餒氣的靠在琉璃台上,趕緊整理好衣服,只怕春喜看出一點點跡象,可是脖子上的東西她是知道的,只好把頭發放下來遮住它,哭喪著臉捧著還是向外走去。

    雲在森乖乖的吃了麵條,何三蓮拉著春喜趕緊上樓,兩個人洗洗澡就準備睡覺,躺在床上就是睡不著,也不知道他吃了多少,還是爬起來淮備下去把最後一個碗和鍋洗了。

    下樓的時候男人已經不在,碗還在……

    她看了看碗底,竟然一根麵條也不剩,一滴湯也不剩。

    收拾好廚房就上樓淮備睡覺,可是到門口卻發現書房還亮著,她有些有猶豫,還是轉身向書房走去。

    何三蓮睡覺的時候一向不穿內衣,穿著的白色T恤和花棉褲,都是在三亞的路邊攤買的,有再好的睡衣她都覺得還是這個穿著最舒服,所以就晃著這一身來到了男人的書房門前。

    敲了敲門然後推開門,男人竟然沒有坐在書桌前?眼神一轉,看到男人站在窗邊抽煙。

    她進了書房關上門,男人回頭看到她,卻像沒看見一樣的扭過頭去繼續抽煙。

    何三蓮走到他的身邊,有些躊躇,雙手放在窗台上輕輕的敲起來:「那個……春喜她十一月就要去部隊了,你一定不知道吧?春喜她以後相當警察……她當兵出來要轉校,要去政法學校或是軍官學校,不過這些都是以後的事情,她現在只想先當兵磨練自己。你覺得我這個妹妹傻不傻?」

    抬頭看他,他也沒有低頭著她,依舊只是抽自己的煙。

    「咳咳。」煙有些嗆鼻,她好想伸手去給他拿掉,可是沒那個膽子。摸摸鼻子,另一隻手繼續敲著窗台:「可是我很為這個妹妹感到驕傲。她是我唯一的家人……雖然現在有你,可是她在我的生命中依舊是最重要人之一。所以,我要陪著她,讓她知道,還有姐姐在……嘿,可能都是廢話,我想說的是,只有今天晚上,春喜來的時候我和她睡好不好?」

    秉著雙手抬頭看向男人,男人終於側頭低眼的向她看來,男人不說話,何三蓮噎氣般的等了半天也沒有結果,好像一直都是一個人自己在講話一樣……她有些無趣,感覺一拳頭都打在棉花上的無力,伸手奪過他手裡的煙放進自己的嘴裡狠狠的吸了一口,卻一口氣嗆住,夾著煙捂著嘴猛的咳起來。

    男人的眼裡閃過一抹無奈,伸手輕輕的拍著她的背。

    「這什麼,這麼難抽你還天天抽,我可知道吸煙有害健康,你那麼想流失生命啊!」她老早看見他抽煙就想給他掐了、滅了!現在自己一個人不停的說說,他就像沒有反應似地,讓她心底實在火大,搶過來猛吸一口想嘗嘗什麼東西這麼吸引人。

    男人輕笑,伸手拿過她手裡的煙掐滅:「好,我不抽了。」

    何三蓮站在那裡,不停的咳了又咳,看著他也不說話,最後覺得有些太安靜了,看了時間也是九點了,就指了指門:「我去睡了,你早點睡。」

    「等等。」男人立即將她抱住,吻從後面過來,吻住她的唇,舌長驅直入的霸道攝取她的氣息和蜜津。

    何三蓮慢慢的轉過身來,伸手抓住他胸前的衣服沉沉的喘息,生澀的回應他的吻,伸手環住他的脖子踮起腳。

    男人的手從她的腰後撩起衣服,沒有摸到胸衣,有些吃驚,不過慾望只是變得更強烈,想要她的念頭更加的兇猛,吻得她就快要喘不過來氣才移到她的耳邊。

    她沉沉的喘息,他的手來到胸前揉捏,另一隻手褪下她的花棉褲,摸著她豐滿的臀部,何三蓮有些害怕,卻想著雲在森已經有些生氣了,還是忍下被春喜發現的害怕,沒轉身走。

    男人握住她的小手來到自己的胸口,啞聲道:「解扣子……乖,快……」

    何三蓮有些哆嗦,半天才解開一顆,完全不敢看男人的眼睛,男人的手卻不停的侵略著她身體的每一處,她的腿軟的就快要站不直的時候門外有人敲門:「姐?你在裡面嗎?還在學習啊?不睡覺嗎?快來,我想和你說會話。」

    屋內的兩個人如冰塊般的僵硬住,何三蓮機械似的扭頭向門口看去,只是一秒,立即反應過來,從男人的身上跳下來拉好T恤拉上褲子,埋怨的看了男人一眼,幹嘛把她脫那麼快!

    男人的臉色很難看,何三蓮已經顧不得了,立即爬到書桌邊,春喜進屋的時候就看到何三蓮裝模作樣的捧著一本書一桿筆,而男人不情願的站在一旁,臉色鬱沉的盯著進門的自己。

    春喜看了看房間,有點兒意識到什麼,卻還是看向何三蓮。

    何三蓮立即解釋:「那個,我有題不懂,請教他,哈哈……你先睡……」

    「沒你我睡不著,你快來。」春喜總覺得這個男人今天晚上會吃了何三蓮,而且總覺得這兩個人……怪怪的,空氣也怪怪的,好像……什麼東西一直鬱沉,讓人喘不過氣來。

    何三蓮只能咬著唇垂著眼走出去,關門的時候看了雲在森一眼,男人就如一尊石像僵在那裡,盯著她消失在門邊……



正文 074  辦公室

    何三蓮回到房間,春喜只是審視了她一會兒,看到她脖子上的吻痕就什麼都明白了,難怪洗澡的時候她不讓兩個人一起洗……想是身上的秘密更多吧?春喜有些生氣的蒙頭倒下,何三蓮有些摸不著頭腦也倒下,春喜轉了一會兒身子,想起姐妹倆這麼親怎麼都把這種秘密給死死的掐住不告訴對方。

    難道是因為都太擔心對方,所以才隱瞞?自己何嘗不也是這樣?想想也覺得沒什麼,而且她有些看得出來,雲在森對姐姐是不同的。

    以前的春喜不懂,可是知道愛情的春喜就理解了,理解何三蓮。

    「姐,好好抓住自己的幸福。如果想過去……就……過去吧。」有些尷尬卻還是先挑起來,她倒希望兩姐妹談起這種事的時候也能如此坦然。

    可是等了半天也沒有半點反應,立即起身挨著何三蓮一聽,這女人竟然睡著了?!這也能睡著?!春喜差點吐血吐死,開始有點兒同情雲在森了。

    算了,他們都不急自己急什麼,就當是給男人的一個考驗唄,她也轉個身,睡覺。

    第二天何三蓮很乖的很早就起來做早飯,剛到七點就親自去叫雲在森起床,春喜在樓下吃早餐,應該不會上來的,何三蓮門也沒敲就進去了,剛進去就看見男人圍著浴巾從浴室走出來。

    她愕然的盯著男人半裸的身子,咋就發現自己有些口乾舌燥呢?

    「下來吃飯!」說完就拉開門準備開溜。

    男人冷冷的瞥著她:「過來。」冷然的一句就像命令,讓何三蓮一下就頓住腳步,卻也沒有回過身來。

    「關上門。」男人繼續命令。

    何三蓮很乖的關上門。

    「走過來。」再命令,盯著女人圍著圍裙的溫馨模樣,唇角輕輕勾起。

    何三蓮慢悠悠的走過去,站在他面前.一臉的無辜,卻惴然的望著他的臉,完全不敢看臉以下的地方。

    「不敢看?」伸手挑著她的下巴盡情的調戲。

    何三蓮的下巴很癢,想要逃開,男人卻一手將她抱進懷裡,輕輕的吸了一口氣,感覺好久沒有抱她了,輕輕勾唇:「讓我抱抱。」

    何三蓮輕輕地提起手回抱他,輕輕勾唇的笑:「該上班去了……」

    「晚上要陪我去參加一個宴會,下午四點之前來公司知道嗎?」

    「嗯。」點頭,想著今天早點把作業做好。

    男人放開她轉身向更衣室走去:「下去吧。」

    何三蓮看著他的背影,怎麼就發現有些僵硬呢?不明就裡的撓了撓頭轉身下樓。

    做了好多好吃的,春喜自己一個人坐的遠遠的。何三蓮也自覺的挨著春喜坐,雖然男人的臉色不太好,可是她們已經習慣了男人這種表情,反而有了免疫力,吃起飯來輕鬆的不得了。

    吃完飯,春喜幫忙去洗碗,何三蓮跑到花園裡去送雲在森。

    「路上小心。」

    「嗯。」男人淡漠的瞥了她一眼坐上車,搖下窗盯著她的眼睛,遲遲不肯走,何三蓮有些急了,回頭看向廚房的位置,春喜應該沒有注意這邊吧?她迅速的低頭在他臉上親了一口,然後像什麼也沒有發生似的又縮回來,閃爍的左看右看:「拜拜。」

    男人才滿意的勾起唇角,踩著油門悠然的向大門口駛去。

    回到玄關處換鞋的時候春喜已輕背著包準備走了。

    「再玩兩天吧,姐姐想多陪陪你。」何三蓮拉著她真心的說,因為不知道這丫頭下一次來又是什麼時候了。

    「不要了。你今天晚上要去參加宴會不是嗎?我才不想一個人在家,而且我本來就是打算今天回去的,還有一個論文沒有寫,我要早點回去寫好才是。姐,你要好好過日子啊,我剛剛看見你親他了,看得出來你們兩個人都突破男女關係這一層了嘛,所以我也就不當電燈泡了。」春喜很豁達,說完就溜到了花園裡。

    何三蓮驚愣的張了張嘴,沒想到東躲西藏的還是被這丫頭發現了……她紅著臉也不解釋什麼,只是抱了抱春喜:「好好的保護自己,十一月一號之前我還會去看你。」

    「嗯。」春喜點頭,淚水濕了眼眶,她騙了三蓮,其實明天就會離開,就是因為不想讓她再來看自己,所以才騙她,她怕自己捨不得。

    昂然的一個人走出去,何三蓮站在門口看著她消失才轉身進了屋,第一個念頭就是快點認真把作業做完。

    春喜一個人出了門,靠在大門喘氣,眼淚不爭氣的留下來。

    她這輩子很少流眼淚,因為真的不是一個軟弱的人,每一次都很好強,就連當兵也是。只是為了讓自己變得更強,所以才要去磨煉,因為要讓自已不輸給那個男人,所以才要讓自己變得更強,讓他知道……自己並不是非他不可,不是……那麼愛他愛到會死去。

    邁步向外面走去,想要走的自信一點,做的灑脫一點,腳步卻在一片已經乾枯的桃林邊停下,抬眼望去,男人坐在河邊,身邊蹲著一條狗,明明背對著自己,她卻像是被他看見般變得有些惶恐。為什麼要到這裡來?

    除了最後來看何三蓮,還有一個目的為什麼不肯承認,就想和他不期而遇上,可是遇上了,為什麼不敢去說話?

    能說什麼?他始終恨自己,以為自己設計了他,說多錯多,怎麼讓他相信,她根本就是無意,她更不想這樣成為他的人,在他的眼裡……自己是多麼的下賤,她清楚。

    所以轉身向另一條小徑走去,輕輕的舒氣,既然他要恨自己,那麼一定不會想看見自己,又何必自找難堪?她給自己兩年的時間,去忘記他,也給他兩年的時間,希望他能……找到自己喜歡的女人,忘記她帶給他的痛苦。

    背影越來越遠,男人身邊的狗輕輕躁動,男人回頭向身後看去,卻沒有半個人。

    心裡空空的失落,難道算錯了?他以為她會回來看她姐姐,那麼看到自己應該會來告個別,難道說……她根本就沒有來,還是沒有看到自己,或是看到卻繞開了。

    男人安靜的坐在那裡半天,許久才起身牽著狗悠然的離開。

    下午三點半的時候何三蓮終於把每道孫妃留下的題都搞懂然後寫好了,高高興興的收拾作業,看時間的時候嚇了一跳,已經三點三十五了?!啊,死定了。從桃花島裡他們家的房子到公交站牌就要十分鐘,再從公家車到市裡面再轉車都要將近一個小時,她心驚肉跳的趕緊連作業也不管了扔在沙發邊就跑上樓去換衣服。

    還好先把衣服搭配好,所以現在才不會太慌忙。

    好歹在lm公司上班了幾個星期,而且是作為時尚總監的助理,她也懂得了不少的時尚,搭配衣服也很有訣竅了,知道什麼和什麼搭配起來舒心。

    已經是秋天了,所以穿的衣服自然要比夏天多點。

    一條水綠色抹胸吊帶長裙,一條白色的披肩,雖然還是有點冷,可是她以前看時尚書的時候模特們就是這樣穿的,心裡再次肯定做富人就是可憐,依舊穿不會高跟鞋,但是晚宴還是要慎重一些,就穿了一個跟最低的。

    疾走帶跑的出了桃花島,看時間要來不急了,翻了翻錢包,錢帶夠了,可是打的好捨不得,而且是自己一個人坐根本就不划算。焦急的徘徊,腦海裡閃過的是雲在森沉著的面孔,還是揮手招了一輛的士,坐上的士急急就:「到雲氏財閥大樓。先生請走最近的路,我知道的路的哦。」

    的士先生有點兒哭笑不得,本以為是富人區載人可以討點便宜,沒想到遇到一個認真而又小氣的夫人,自認「例霉」,只好走最近的路。

    何三蓮真的認識路,坐了那麼久的公車了認識路的程度一點也不亞於的士司機,的士司機一有想繞路的念頭,她立即就指出來,的士司機要不是看在她還算漂亮的份兒上早就一腳把她掀下車了,怎麼有這麼較真的人,司機甚至決定下次再也不去桃花島轉想要載人了。

    到雲氏財閥的時候已經是四點二十,何三蓮急的不得了,提著裙擺就向大樓上跑去,大門口的前台小姐見了她立即禮貌的喊道:「總裁夫人好。」

    「好,你們好。」何三蓮一面要保持「何為」的形象,一面又要急著行走,三步並未兩步的走進電梯立即按下最高一層樓。

    焦急的數著電梯數字,到了有的樓層有人要上樓,一看見是她都立即停住腳步就站在門外禮貌的叫她:「總裁夫人好。」然後幫她按上關門,一個個都不進來。

    何三蓮當然覺得奇怪,卻一點也不知道原因。

    雲氏財閥大樓的最頂層,男人坐在黑色皮椅裡,聽著電話裡傳來消息,唇角的弧度越來越深。

    「總裁,到一樓了……總裁,進電梯了,總裁到十五層了……總裁,來了。」

    按下掛斷鍵,男人隨手拿起一旁的文件佯裝在簽字,而臉上的笑意也隱藏起來,好像從來都沒有發生過一樣,臉上的表情變得淡漠,眸光裡的神采都變的冰冷,好像很生氣似的。

    何三蓮站在門口喘氣,秦淮拿著咖啡杯向她揮了揮手,然後指了指裡面,臉上的表情看起來好像在說裡面不太好。

    何三蓮立即心驚膽戰,自己遲到了足足半個小時……可是她也不是故意的……沒辦法,只好硬著頭皮先敲門然後聽到一聲冷哼:「進來。」才推門進了男人的辦公室。

    男人冷眼抬頭看向她,她躊躇的站在門邊一臉的抱歉:「對不起,我在家做作業忘記時間了,真的對不起。我不是故意遲到的……」

    男人看著她小心翼翼的表情也不說話,只是站了起來放下手裡的筆,何三蓮卻害怕了,貼在門上看著他:「那個,我真的不敢了……」

    男人大步的向她走去,何三蓮嚇的抬起手臂擋住自己的頭,卻聽得「嘩」的一聲嚴嚴拉上百葉窗。

    何三蓮偷偷的從手臂裡露出眼睛看向男人,他就站在自己的面前,冷言的盯著她。

    「就這麼怕我?」他的語氣彷彿很不爽。

    「不是……不想你生氣嘛……」好像……沒有很生氣,她偷偷的鬆了一口氣。

    「我是這麼小氣的男人?」

    語氣又寒了幾分,何三蓮一個惴然,好像還是很生氣,立即扯著笑臉:「不是,你哪小氣啊。」他輝金如土到讓她都牙癢癢的。

    「那你怎麼總是說對不起、對不起,女人?」伸手一攬將她攬進懷裡,在她耳邊低低的說,「我是你男人,不是別的人,所以不要這麼客氣!」

    何三蓮囧紅了臉,伸手抓住他的衣服輕輕的點頭,這是習慣……不針對誰啦,不過她想和他講這種理應該暫時也理不清,就應付了,反正他怎麼說都對,只要他不要這麼沉著臉就好。

    男人將她抵在門上,彎腰低首的吻著她的唇,吻很淺,一點一點的吻著她的唇,像是在親吻花朵一樣的細膩,何三蓮有些害羞,扯著他的衣服提醒他:「我是……來參加晚宴的……」

    「宴會七點才開始。」男人低聲道,聲音已經低沉得何三蓮都能察覺到他的慾望。

    何三蓮忽然意識到什麼,臉變得通紅,抬頭看著他問道:「你是故事讓我提前這麼久來的?!」

    男人輕輕勾唇:「你說呢?」

    何三蓮知道答案了。

    平時冷淡的雲在森不做則已,一做則不休,特別是自己喜歡的女人,從來都沒有對這種事情如此上心過,沒有要到她足足糾纏了他三天了,好像體的每一處肌膚和骨頭都在呼喚這個女人的名字,想要把她的骨血都融進自己的身體裡。

    將她抱在懷裡含住她的檀口,舌頭盡情的勾引她唇齒內的每一處芳津和領地,扔開她的披肩,伸手拉開脖子後的帶子,拉下她的抹胸長裙至腰,何三蓮趁著最後一絲理智仰起頭,男人的吻已經來到她的頸脖處輕舔吮吸。

    何三蓮忍住自己的呻吟,貝齒咬著下唇低低道:「雲、雲……在森……這是辦公室……會有人……嗯……聽見……」

    「所以你要辛苦點。」手指撫摸著她嬌嫩的唇瓣,邪肆的輕笑,彎腰將她橫抱而起,順手脫下她身上所有的衣服。

    何三蓮很快就被男人三下五除二的脫得光光,她害羞的捲起身子,埋怨得盯著他再看向地上的衣服:「晚宴要穿的衣服……」

    「這種衣服不能出席晚宴。」男人低吼,將她放到大桌上,彎腰吻住胸前的敏感。

    何三蓮咬住唇才沒讓自己呻吟而出,纖細的手指穿過他的頭髮。

    理智還有一絲,還不忘了反抗男人的話:「這衣服原價一萬多,哪裡不行了……不要咬……痛……」

    「乖,放輕鬆……我的女人,不能穿這種廉價貨。」低低的笑,雙手來到她的身下,不意外摸到動情之物,何三蓮害羞的緊緊夾住腿,還是覺得怪怪的,在辦公室……而且是白天,自己怎麼就不多反抗一下呢?算了,懶得那麼矯情,反正她知道,她也想要他,想要這麼抱著他,離他這麼近。

    不一會兒辦公室裡就響起了男人的低喘,女人隱忍的呻吟,門外的秦淮回身揮開一群人,自己也悄步的向自已的辦公室走去。

    整整過了兩個小時何三蓮才萎虛著身子在沙發上平息下來。

    她第一次知道,原來夫妻之間這種事情還可以有如此之多的姿勢……天啦,她再也不想陪他這麼玩了,從門口到桌子上,再到他的大皮椅上,再到牆邊,再到沙發上,地板上……他不嫌累,她回憶都累。

    男人撿起她的長裙蓋在她的身上,低身的俯在她的耳邊吻著她的耳朵輕喃:「休息一下,秦淮馬上把新的衣服給你送進來。」

    「不要……」何三蓮聽到秦淮的名字反而有些害羞了,這個樣子……真的好囧。

    男人摸了摸她的頭髮:「我進去給你放洗澡水,你等一下拿了衣服就進來。」

    「什麼?洗澡!在……哪?」她疑惑的盯著男人指的方向,第一次有用手指戳死男人的衝動,竟然有房間還讓她在外面!!!

    盯著她有趣的表情男人也笑了,起身先赤裸著身子就向裡室走去,何三蓮一下子摀住眼睛,雖然看了好多次了,可是還是覺得……好奇怪。

    秦淮來的時候,不意外何三蓮正彎著身在地上撿著衣服,秦淮一個腳步衝過來奪過何三蓮手裡的內衣褲,驚奇的張大雙眼:「天啦,我真不敢置信,太太,你這種內衣褲也能吸引你如此英偉的老公?你這不是鼓勵他出軌嘛!」

    何三蓮紅著臉奪回自己白色大內褲,又奪回米色的素色內衣,紅著臉拉了拉身上的裙子低著頭看著秦淮:「秦淮……拜託啦。」

    「嘻嘻,女人啊女人,現在你總算是真的女人,那我就有好多問題可以和你一起討論了,哈哈……」

    「什麼?你也……?」何三蓮驚訝的指著秦淮,實在意外啊,沒聽她說她的戀情有什麼進展啊。

    「怎麼不可以?」秦淮握住何三蓮的手指,喜滋滋的笑,「我也不是沒人要嘛。」

    「是……誰?」何三蓮有些八卦了,睜著大眼睛有一種想要打破砂鍋問到底的衝動。

    「相親男啊,他就說……喜歡我咯……然後,我也……這麼大個人了,就覺得也可以……試試……」

    「天啦……那個相親男不是說有喜歡的女人嘛?」

    秦淮的臉色變了變,突然不說話,把手裡的盒子放到何三蓮的手上:「死女人,不提我的傷口要死啊。我不知道!」說完就轉身離開了,何三蓮「唉」了一聲,好想給她說聲對不起……

    秦淮門外有些猶豫,卻輕輕歎氣,這是事實……她不敢問他,所以一直不明白他究竟最愛誰,究竟把自己當做什麼?或許行為有些下賤,奪了另一個女人的愛人,可是……愛情沒有對錯,從來都沒有。

    把盒子放到桌子上,何三蓮揭開盒子,看著裡面的白色紗裙,笑淺淺的溢滿唇邊,好吧,她承認,要比她穿的好看。

    秦淮和他們一起去參加宴會,以秘書的身份,只不過是自己開輛車跟在雲在森他們的車後面。

    這是一場關於慈善的宴會,在郊區的一個森林別墅舉行,雲在森是本次最大的慈善家,所以他的到來直按掀起了這次慈善宴會的高潮。

    何三蓮穿著白色的紗裙晚禮服,就像穿著一條最簡單的婚紗般的美麗閃耀,站在雲在森的身邊輕輕微笑,一路過去的應付著每個人的虛假問候。

    雲在森或許是知道她倦了,讓她去找秦淮玩,何三蓮立即得到釋放的轉身就去找秦淮,找了好久才在樹下找到獨自喝酒的秦淮。

    「嘿,怎麼一個人玩啊?我來陪你。」

    「不陪你親親老公啦?」秦淮笑著遞給何三蓮一杯酒,何三蓮放下自己的空杯子,在雲在森身邊喝酒都得小口小口的喝,不知道為什麼,他好像怕她喝醉似地,一個勁兒的不讓她喝多。

    「好累,來休息會兒。」何三蓮也坐下來,捶著小腿,在辦公室纏綿那麼久,又來站了那麼久,她的體力好像比以前下降了很多啊,看來休閒的日子過太久了。

    秦淮笑,仰頭看著頭上的樹葉,低低的歎氣:「你說……我是不是錯了?我好不安。」

    何三蓮低頭看向她,知道她是在說自己和那個男人之間的事情,何三蓮看著秦淮低低的說了聲:「對不起。下午我不應該那麼莽撞的就胡亂問出來……」

    「沒關係,何三蓮,你有時候真讓人受不了,太有禮貌了啊,我們是朋友,何必那麼客氣!」

    何三蓮摸摸耳朵:「今天下午第二次有人這麼說了……」

    「難道你每天還和你老公說對不起啊?如果不是知道你本來就這麼質樸,別人一定會以為你丫的是虛假。」秦淮受不了的戳著何三蓮頭。

    何三蓮吐了吐舌,好吧,她改。

    突然秦淮的動作僵住,何三蓮著著她奇怪,慢慢的扭頭向秦淮看著的地方看去,那是一個穿著白色禮服的男人,應該有一米九的個子,身材頎長,相貌俊俏,真是一個難得的帥哥啊……何三蓮暗自打量著男人,雖然和充滿霸氣的雲在森不是一個等級,卻也是另一個等級的文儒俊雅的男子。

    再看向男子臂彎裡挽著的女人,長相很甜美,只不過怎麼覺得有些……眼熟?再看了看,何三蓮啞然喚道:「孫妃?」她看起來應該很有錢,怎麼還去當自己的家教?

    「她是孫妃?」秦淮的臉色一白,看著何三蓮的眼神充滿了無助。

    何三蓮點了點頭,秦淮則像陷入無底的懸崖似的臉色變得蒼白,搖搖晃晃的站起來,何三蓮覺得秦淮有些怪,立即站了起來跟上她的腳步,擔心的在一旁想要扶住她,卻被她一手扶開,何三蓮擔憂的喚著她的名字:「秦淮?」

    秦淮不說話,抿緊嘴的走到男人的面前,男人的眼裡寫滿陌生,到是孫妃看見何三蓮在這裡一點也不訝異,反而熱情的向她揮了揮手,摘掉眼鏡的孫妃很漂亮,那份氣質卻變得更文雅。

    何三蓮也看向男人的眼睛,看著秦淮的反應,像是明白了什麼似地,卻又不敢問,只能再抬頭看向男人,男人和孫妃漸漸的行遠,一旁的秦淮和何三蓮就像是所有的甲乙丙丁一樣根本就沒有入過他的眼睛。

    身旁的秦淮搖搖晃晃的差點跌倒,傳三蓮趕緊扶住她,一旁有人問需不需要幫忙,何三蓮立即搖頭拒絕,自己扶著秦淮準備回走,秦淮卻猛的推開何三蓮,然後跌跌撞撞的快步走到男人的背後,伸手拉過男人的衣袖,男人剛剛回頭,秦淮揚起手掌冷冷的一個巴掌就落在男人的臉上。

    現場全部的視線都落了過來,安靜……安靜的連只飛蛾撲過的聲音都能聽見翅膀煽動的聲音。

    男人只是一瞬,臉色就變了,在秦淮淮備來第二下的時候緊緊的抓住秦淮的手腕。

    秦淮盯著男人冷笑:「怎麼,不認識我嗎?羅刊,這就是你要告訴我的答案?」冷冷的奪下自己的手腕,轉身向何三蓮走去。

    何三蓮也處在驚愣中,根本就沒想到會有這樣的一出,但是又很快的反應過來,轉身就向秦淮追去。

    追到大門口秦淮抱著何三蓮大哭:「對不起,你告訴總裁今天我不能加班到最後了。」

    「秦淮,乖,不哭不哭了……」

    「三蓮,他就是我相親的男人,羅刊。沒想到……這讓我情何以堪!」

    秦淮很傷心,推開何三蓮轉身冷然的離開,何三蓮站在原地看著秦淮消失的背影,說不出的感覺……突然感覺……好冷。

    上一刻還沉浸在幸福雲霄裡的女人,原來是可以在如此之快的時間裡跌入地獄。

    看著秦淮的車消失的時候,何三蓮才回過頭,一回頭卻看見李曉雨和雲啟兩個人鬼鬼祟祟的向黑漆漆的林子裡鑽去,何三蓮覺得有些蹊蹺,想也沒想就跟了上去。
作者: lilahsu    時間: 2013-4-24 11:10 PM

正文 075  噩夢

    跟著兩人走到小樹林的周邊,看著裡面黑漆漆一片,何三蓮雖然有些猶豫,可還是跟了進去,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心裡很不安,好像有什麼事情要發生……

    小聲的走路,很快就在黑夜裡適應了環境,望著前方的兩個鬼鬼祟祟的身子不再有猶豫只想一路跟到底想看看兩個人究竟要做什麼。

    距離不是很近,不小心踩到乾枯的樹葉前面也沒注意,何三蓮卻已經心跳劇烈的緊張不得了,摀住心臟的位置靠在樹上而行,直到前面的人也停下來,何三蓮以能聽到他們說的話的距離也停下來。

    「事情辦得怎麼樣了?」雲啟的聲音肯先低低傳來。

    「今天下午那個女人到了公司,兩個人一直郡在辦公室……我想讓我去勾引雲在森這個辦法根本就無法實行!」

    何三蓮睜大雙眼,她聽得出來,這是陳貝貝的聲音。勾引?她想……勾引雲在森?

    「啪」一個巴掌響,何三蓮的心緊緊的縮在一起,不知道是誰打了誰。

    「沒用的騷貨!上次我就該弄死你,沒讓你破相真是便宜你了!」李曉雨惡恨的聲音彷彿在咒罵陳貝貝,何三蓮暗自的想,上次?

    「老婆別生氣了,現在我們應該再想辦法怎麼去破壞他們!」雲啟似乎在安慰李曉雨,何三蓮轉念的疑惑,破壞他們?是指她和……雲在森嗎?他們竟然想著要破壞他們?所以……陳貝貝才處處想接近雲在森麼?可是……怎麼覺得不對?上次……上次是什麼時候?

    「哼,我看見這個騷貨就是氣!你更該死,竟然和她合起來騙我,和她發生姦情!!!這種女人你也能看得上?」

    「別說了老婆……」

    「我就要說!如果不是上次我去靜莊雲在森給我的那份資料我怎麼會知道,雲啟你該死的竟然上了她!!她不是想勾引雲在森嗎?他那個雜種就配她這種賤貨,我恨死你們了。上次沒有打她真是便宜了她,現在給她的任務還一點都沒有完成!」

    「我……他的眼裡只有何為,我怎麼也沒有辦法靠近他半點……」陳貝貝的聲音似乎含盡了無數的委屈,何三蓮聽著他們的對話隱隱的聽出了些苗頭。上次給她的資料?是那次……李曉雨差點和自己打起來的那次?

    「老婆……」

    「我至少還派人偷拍了她一次,這個女人做什麼了?只不過造成了一點點他們的間隙,反而促成了他們感情的增長,我看著都著急,這女人有什麼本事?還不如去賣身子!或許還有得用處!「李曉雨冷冷的笑。

    「好了,別說了!你個死女人,說夠了沒有!」雲啟一聲怒吼,何三蓮側頭一看,透過樹叢看到男人伸手掐住一個女人的脖子,何三蓮立即摀住自己的嘴,只怕自己一不小心就喊了出來。

    「咳咳……你……你做什麼……放、放開我……咳咳……呃……」李曉雨痛苦的聲音傳來,何三蓮瞪大雙眼,她知道,那是雲啟在插李曉雨的脖子?!

    「打也打過了,她現在又在幫我們做事情,要不是你父親的權勢和財力,你以為我會這麼順著你嗎?我喜歡的是貝貝,不是你這個潑婦!刁蠻、任性、自戀、自滿、高傲!你簡直一無是處又憑什麼咒罵我喜歡的女人!!」男人似乎發了怒,說的話又狠又惡,何三蓮一陣發寒,他……怎麼還不放手?不會是……

    而掙扎的李曉雨在瞬間放下自己的手,僵硬著漸漸虛弱的身子冷聲問:「你……喜歡的人……是……這個……臭女人……?那、那我……是什、什麼……?咳咳……雲啟……我……我究竟是什麼?」

    「你?你什麼也不是!我從來都沒有愛過你。」雲啟的聲音很冷,冷到連何三蓮都打個寒顫。

    她緊緊的摀住自己的嘴,可是連陳貝貝都只是僵硬的站在一旁,再這樣下去,李曉雨會死的!!何三蓮焦急的跺著腳就快要忍不住衝出去的時候,一隻大手用力的摀住她的嘴,然後將她攬進自己的懷裡。

    她眼睜睜的看著雲啟放了手,而李曉雨虛軟的身子就如一片秋葉的往下滑去。

    雖然是黑夜,可是她還是能看清那一幕,李曉雨就那麼倒下來,何三蓮驚愣地睜圓雙眼,再也不能動彈。

    就在這個時候,一旁一直沒有出手阻止的陳貝貝突然在地上摸起一個東西用力的砸向地上已經沒有意識的李曉雨的頭,何三蓮「嗚嗚」的直叫,她要去阻止他們,他們不能這麼做了!不可以這樣!

    可是身後的人卻用盡了力氣將她向後拖去,何三蓮連一個聲音都發不出來,沒有一點力氣去掙開身後的人,沒有一點力氣去阻止他們繼續殺人。

    用力的咬著背後的人的手,那人一聲低哼:「傻女人……」

    聽見聲音何三蓮一愣,是雲在森?

    她僵硬的扭頭果然看見男人的臉,她的眼淚一下子不爭氣的掉下來,兩個人已經來到有燈光的地方,出了樹林,已徑遠離了剛才的那殺人現場。

    「雲在森,你跟著我?」

    「嗯,看見你鬼鬼祟祟的進來,擔心你。」男人輕輕的摸著她的頭,將她抱進自己的懷裡輕輕的拍著她的背,知道她是怕了。

    「他們殺人了。我看見了……我沒有救她……」

    「你不能救她,他們已經紅了眼,誰也不能救她。」男人低聲的哄著她,輕輕的擦掉她的眼淚。

    「可是我……看見了,雖然我不喜歡李曉雨,可是……那也是一個生命。雲在森,我們報警,報警吧。」

    「我已經報警了。」他揉著她的額頭,不希望她的眉頭皺那麼緊。

    何三蓮抬頭看著雲在森,看著他的沉著,看著他的冷靜,看著他的冷漠,看著他的面無表情,她伸手推開他,疑惑的看著他的臉:「你怎麼……可以如此冷漠?」

    男人一愣,沒有想到她會生氣,冷冷道:「是你太善良。」

    「雲在森,那不是花草樹木和動物,那是一個人的生命!他們就那樣……那樣把李曉雨殺了?殺她的人是他的丈夫,這麼的駭人聽聞讓人難以相信的一幕我怎麼可能還能冷血的沉著的裝做若無其事?我和他們又沒有什麼深仇大恨,我怎麼可能冷漠?!!」何三蓮忍不住的低吼,這個時候,不禁為了這樣的雲在森而感到心涼。

    男人冷冷的看著她,久久才說:「可是,我和他們有深仇大恨。所以我不會對他們任何以個人伸出援手。」盯著何三蓮,眼裡滲出的冰讓何三蓮忍不住的打著寒顫,再也說不出一句話來。

    男人伸手拉住她的手,他的手很涼,握住她更涼的手,反而讓何三蓮感覺到了絲絲的溫暖。

    「你是我的妻子,你要站在我的身邊。我不去主動傷害他們,可是他們遇到的危難,我只會袖手旁觀,這是我最大的讓步。如果你想起你的婆婆,你就應該知道,他們曾經做過的事情並不比殺人殘忍!」

    何三蓮抱住他寬厚的手掌,眼淚流到他的掌心裡,她輕輕的說:「對不起……我不應該對你發這麼大的火,我沒有資格這麼說你,因為我……也袖手旁觀了。我是你的妻子,雖然我還不知道當年在婆婆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可是……我很心疼很心疼你,從很早以前開始,就如此的心疼。」

    警察來的時候,整個樹林都被封鎖了。

    雲在森是公眾人物不能出面,何三蓮作為「唯一」的見證人帶著警察到了事發地點。

    在那裡的只有李曉雨的屍體,而雲啟和陳貝貝早已經消失的一乾二淨。

    何三蓮站在那裡看著法醫觀察著李曉雨血肉摸糊的軀體,她告訴自己,一定要冷著心去看,可是忍不住的心悸和抽痛,這樣的一個人,就這麼死了。

    頭部被鈍器砸爛,凶器不見了。頸部有青烏的淤痕。直接可以斷定,是窒息而死。

    可是死者卻很奇怪,身體只是很僵硬,卻沒有掙扎的樣子。

    只有何三蓮知道,李曉雨在死的時候,是有著怎樣傷心絕望的心情。

    雲在森告訴過何三蓮,要警察保密她的身份,不要對外界透露她的身份。雲在森還告訴何三蓮,不要告訴警察犯案的還有陳貝貝,何三蓮雖然不懂,可是全部照做了。

    因為是唯一的見證人所以何三蓮跟著去了警局做筆錄,在那裡遇到了秦桑。

    秦桑看到她有些意外,所有的警察見到秦桑個個都打著招呼:「秦隊長。」

    何三蓮對他點了點頭,她記得他。

    「怎麼回事?」秦桑進了審訊室,給何三蓮親自倒了一杯茶,問向差不多已經問完的小刑警。

    「她無意間跟著雲氏財閥的總經理到了一片小樹林看見他殺了自己的妻子因為是遠觀,所以什麼也沒聽見,什麼也沒看清楚,只有這些了。」小刑警似乎很無奈,看著何三蓮歎了口氣。

    秦桑盯著何三蓮的眼睛,溫和的眼神裡卻透出一股尖銳的犀利,何三蓮忍不住的躲避了一下,男人卻輕笑:「希望你說的都是全部的真相,在這裡簽個字吧,你就可以離開了。」

    何三蓮點了點頭簽字,站起來準備離開,臨行前卻又回頭再次不安的交代:「希望對外界保密我的身份。我丈夫的律師……很快就會來和你們涉。」

    「沒問題。」秦桑聳肩,也站了起來,問向何三蓮:「春喜……她走的時候有沒有留下什麼話?」

    何三蓮聽著他這句話覺得有些怪,卻還是搖了搖頭,立即抬頭又問道:「走?哪裡?」

    秦桑的眼裡閃過一絲意外,沉眸冷視:「她今天就去軍隊報告了。」

    何三蓮站在那裡,忽然覺得……心好痛。

    走出警察局,看見雲在森的車停在那裡,她揉著頭走了過去,拉開門自己坐進車裡。

    雲在森把自己的外套脫下披在她的身上,何三蓮自然的偎進他的懷裡,輕輕的發著抖,一句話也不說。

    雲在森輕輕的吻著她的發:「辛苦了。」

    「雲在森,為什麼不揭發陳貝貝?」她不停的蹭著,好像在尋找安全舒服的位置。

    他按著她的肩輕聲喃道,聲音卻不自覺的帶了一絲冷意:「她會有她的用處,我要用她……引出雲啟。」

    何三蓮不是很懂,卻又好像懂了,終於在他懷裡找到一個最舒服的地方:「我想知道你到底經歷過什麼,我想知道為什麼你如此恨他們,我想知道……為什麼一條生命可以就這麼快的流失,為什麼他能忍下心,下得了手殺了自己的老婆?」

    男人不說話,很久很久才輕柔的道:「我不知道別人是怎樣,可是至少我會永遠疼你一輩子。」

    而女人沒有聲音,男人低頭,只看見她的雙眼緊緊的閉著,早已經睡著。

    這一天經歷的事情太多了,她已經很累很累了。

    那天晚上警察就發了通緝今,通緝雲啟。

    而雲家老宅突地亂作一團,雲老先生暈倒送進醫院,而雲老婦人則失蹤了,和雲啟一起消失在人們的視線內。

    官方對此案的交代是:有人看見雲啟夫婦進入樹林再也沒出來,李曉雨的屍體在森林裡被發現,而雲啟消失,雲啟作為第一犯罪嫌疑人被全國通緝。

    何三蓮把雲母接到了桃花雲層。秦淮的事情暫時也無暇顧及,孫妃來給自己補課的時候也沒有談及私事,何三蓮每天上課,照顧雲母就忙成一團,漸漸的把那天晚上看到的那一幕就淡忘了,只不過偶爾還會做噩夢,就像這個夜晚一樣,她又從噩夢中驚醒過來,一身的冷汗。

    「怎麼了?」男人急忙的打開檯燈,看向她滿是汗水的臉。

    「雲在森,我……我夢見李曉雨了……」捧著滿是汗水的臉,她無力地垂著肩,真的好恐怖,全部都是血……

    「好了,好了。事情很快就會有一個下落的,不管是雲啟還是陳貝貝,都會落網。」他低低的安慰她,吻著她的髮髻,眼眸裡的暗光一閃而過。

    因為對陳貝貝來說是風平浪靜,所以在第二天她就回到公司上班神經兮兮的緊張了很多天,現在算是全滿的認為警方完全沒有懷疑她了,所以又恢復成以前的樣子。

    只不過她怎麼會想到,這一切都不過是雲在森下的一個套,一個只等雲啟受不了的時候回來找陳貝貝的一個套。

    讓雲啟成為喪家犬和過街老鼠都是最便宜的,他要讓他知道,什麼叫做地獄。

    只不過現在最擔心的還是懷裡的小女人,他不要再給她任何壓力,他要讓她快快樂樂,就像以前一樣的沒心沒肺也好。

  

正文 076  危機

    何三蓮到春喜的學校去拿春喜留下來的行李。

    春喜知道自己許久沒有和三蓮聯繫,三蓮一定就回去學校找她,而何三蓮提早知道她原來就這麼走了,雖然心裡傷心,還是理解春喜的心情,也不怪她,反而很擔心她自己一個人現在過得是怎麼樣了。

    春喜很獨立,獨立到讓她妹妹心疼的時候多過於雲在森。

    雲在森最近似乎很忙,每天很早就走了,很晚才回來,走的時候何三蓮還沒有醒過來,每次想給他做早飯,可是半夜要做噩夢,睡眠很不安,定的鬧鐘很多時候也沒有聽到,或是直接被雲在森給按掉。

    回來的時候何三蓮就睡著了,兩個人雖然住在一個房間,可是多半的時候雲在森都沒有碰她,何三蓮雖然自己也很累,沒有多少情趣,可是總覺得……雲在森有什麼事情在瞞著她。

    一個人要學習還要照顧婆婆的確是忙不過來,雲在森就在前兩天叫了幾個僕人到家裡,幫著三蓮照顧雲母和做飯,三蓮一下子反而輕鬆了很多,不需要打掃衛生,只是學習和偶爾陪婆婆在院子裡曬太陽。

    在學校把春喜的事情都處理好,拿著她的被子等物準備搬回家,一個人在學校的門口等著公交車,最近她總是覺得心煩氣躁,自以那天晚上看到那一幕之後,怎麼也不心安,好像這件事……還不會落幕。

    公交車來了,她慢慢的把東西搬上車,剛坐上最後一排的位置,眼睛落向窗外,卻不小心看到一個人的身影,好像有些熟悉卻又覺得陌生怪異。

    她立即把臉貼在窗戶上,仔細的看,只看到一個背影,一米九的身高,騎在重型機車上,穿著棕色的皮衣,破舊的牛仔褲,旁邊的女生好像在和他說話,他卻顯得漫不經心,何三蓮只看得到他俊逸的側臉,可是一看就知道還是A大的學生。

    公交車緩慢的駛走,何三蓮轉身從公交車的後面再看向那個人,可是重型機車背對著何三蓮向另一個方向駛去,何三蓮只能轉過身來,可是真的覺得……自己是見過那個人的。

    把東西搬回桃花島的桃花雲層,何三蓮剛剛進門就聽見一陣歡笑聲。她抬頭望去,竟然是婆婆在我玩龍頭,似乎很開心,僕人們在一旁站在雖然擔心還是任由她玩著而不上前去打擾。

    何三蓮把東西交給一個僕人,自己悠慢的向雲母走去,雲母正在拿著水龍頭到處噴射,一個轉身就噴到了何三蓮的身上,已經是秋天,穿的衣服是兩件,何三蓮從頭到腳被淋了個透濕,一下子愣在那裡,還有些冷。

    一旁的僕人都手忙腳亂了。何三蓮對僕人是好的,為人溫和輕柔,而且從來不對僕人發脾氣。而且當初如果不是因為自己忙不過來是不會要僕人來幫忙,但是雲在森也沒有告訴她,就叫了五個僕人來到這裡,一下子把何三蓮所有的家務都分擔了。這些僕人呢,懂得感恩,也知道雲先生是極愛雲夫人的,所以對何三蓮很是尊重。

    僕人都要上來幫忙,何三蓮急忙出手阻止她們,輕輕的笑:「沒事。」再抬頭看向雲母,她也愣在那裡,歪著頭看著她,眼裡微微的透著一些歉疚,好像知道自己做錯了事情,把水龍頭扔到地上,垂著頭也不說話。

    何三蓮坐過去站在她的面前,拉著雲母的手:「我真的沒事,婆婆。你看,就像淋了一場雨一樣,舒服的不得了,所以不要不開心了,來,我帶你去看個東西!」說完就拉著她的手向側花園走去。

    雲母垂首看著何三蓮拉著自己的手,眼裡閃過一抹光亮,只是瞬間,很快就又消失了,好像根本就沒有發生過一般。

    何三蓮帶著雲母到了側花園的桃樹林邊,有一大塊草坪竟然不知道在什麼時候被人鋤地乾乾淨淨,而且還用樹枝編了一個籬笆圍了起來,雲母歪著頭好奇的盯著何三蓮。

    何三蓮一笑,拉著雲母的手走到籬笆圍欄前,拉開圍欄給她指著裡面鋤得正規的土地:「你知道這裡面是什麼嗎?這裡面啊都是我自己種的菜哦。等你以後好了,我們就可以一起打理了。現在我在裡面種的有蔥,有蒜苗,還有香菜、萵筍、包心菜、還有豌豆苗。等冬天過年的時候就都可以吃了,然後到春天的時候我們可以種黃瓜和茄子啊,番茄啊,想要什麼都可以種。我就覺得這光種草實在太浪費了,我們要物有所值的利用咱們這麼大個花園嘛,你說對不對?」

    也不管雲母能不能聽懂,何三蓮一個勁兒的對著她不停的講,而雲母竟然安靜的聽著她講,好像在認真的聽她說,好想能聽懂她說的每一個宇,可是沒有神采的眼睛直愣愣的盯著一旁的螞蟻窩,好像又什麼都沒有聽見。

    晚上雲在森回來的時候竟然才七點,何三蓮正在書房做作業,雲在森回來的引擎一響,她立即從椅子上站起來奔到窗戶邊,拉開窗戶一看,真的是他回來了?她立即興奮又激動的轉身向樓下衝去,在男人剛進玄關的時候就跑到了他的面前。

    她微微的笑著,看著他輕輕的喘氣,把耳鬢的發挽到耳後對他輕柔的說:「你回來啦!」

    「嗯,母親睡了嗎?」他看著她的眼神比以往更溫柔了。

    何三蓮點頭:「她今天睡的特別早,吃晚飯就說要睡覺了。你餓了嗎?我有留飯給你。」

    「先生。」男主人沒回來所以僕人也沒睡,一個個的長在那裡等待雲在森的吩咐。

    「你們去睡吧。」何三蓮連忙揮手讓她們去休息,僕人們看了看雲在森,個個彎腰退下去。

    「我要你做的。」雲在森俯在她的耳邊低聲的喃道。

    何三蓮挑眉,輕輕一笑:「好啦,我去弄,馬上給你做完香噴噴的麵條。」轉身跑進廚房不慌不忙的準備給他做,男人沒有跟進來,只是走到窗邊接了一個電話。

    「什麼?跟蹤失敗?!!」

    「我們跟著陳貝貝到了國際酒店,可是等了一天也沒見她出來,後來才知道她竟然從後門走了,原來是發現了我們,所以才只是繞道那裡,根本就是耍我們,這個女人太狡猾了。」電話那頭的是雲在森的私家偵探林熙。

    雲在森瞇了瞇眼睛:「已經打草驚蛇了。」

    「我怕雲啟會知道告密他殺人的人是夫人。」林熙知道這種事情根本就無法完全的保密。

    雲在森只是抿緊了唇卻不說話,那頭的林熙急了:「你要想辦法保護夫人,雲啟已經殺了人,陳貝貝現在不知道接受了雲啟的什麼命令,前些天一直在暗中調查當時的目擊者究竟是誰,而她好像也查到了些眉目。」

    「我夫人很危險?!」男人的眉緊緊的蹙在一起,看來真的很小看了陳貝貝這個女人,但是她一個人根本就是不能成事的,是不是還有誰在暗中幫助她?

    「幫我查一個人。」雲在森立即想到了一個人沉聲暗道。

    「吃飯了。」何三蓮捧著碗走出來,男人低低的交代完最後一句話就掛了電話,轉身看向何三蓮,臉上寫著溫和的笑意,臉頰溫潤而紅顏,好像一朵正在綻開的玫瑰,嬌絕欲滴的讓他想要持她緊緊的抱進懷裡,再也讓她無法逃脫。

    她將碗放到桌子上,男人卻一下子把她抱進懷裡。

    何三蓮抬頭,手裡的筷子還沒有放下,愣愣的舉到他的面前:「吃飯啦。」

    「好。」

    輕輕的吻著她的頭,似乎是在一瞬間下的決心,眼裡閃過一道暗光,快的連何三蓮望著他也沒有抓住。

    他慢慢的開始吃麵,何三蓮就坐在他的對面,撐著頭看著他,本想問問他關於雲啟和陳貝貝的事情怎麼樣了,問出口的卻是:「父親……一個人在醫院,我能去看看他嗎?」上次在靜莊兩父子大吵,何三蓮也不敢貿然去看他,怕雲在森又多想,然後生氣。

    在家族問題上,雲在森似乎受傷很大,一直都是以最冷漠的方式處理。

    「有護理小姐照顧他。」果然,回答很冷漠。

    何三蓮歎了一口氣,自己想知道他們家到底是發生了些什麼事情,秦淮曾經想要告訴自己,可是自己想要親自去瞭解,所以拒絕了從秦淮那裡聽說。

    只不過雲在森在這方面表現的極為冷淡,何三蓮一談及這方面,他就會不理她……有好幾次都這樣,雖然事後他像什麼也沒有發生過,何三蓮的心底卻留下了很深的印記。

    想到秦淮,何三蓮想到上次去她家看她,她好像就沒事一樣,照樣上班,照樣笑笑開心的說話,她和唐糖兩個人都一起去著她,她還很開心的三個人出去喝酒,何三蓮那幾天精神不濟就不出去了,一個人回了家,可是後來聽唐糖說,她沒有喝醉,完全沒有心事似的。

    那天晚上酒會上發生的事情,好像就是一個錯覺,可是何三蓮卻覺得……秦淮的傷在心底,在她們都看不見的地方。

    雲在森吃東西的動作很優雅,何三蓮等著他吃完然後收拾碗筷,出來的時候,雲在森已經不在了。

    她很奇怪,以前每次他都等著她或是在廚房陪著她的,個天的雲在森……真的有點奇怪。

    上了樓,男人已經在洗澡了,何三蓮爬上床在床上等著雲在森,突然想到一件事。上次……自己買了一套好點的內衣褲,現在要不要穿?她拍著自己的臉,為自己的這種思想而感到鄙視,可是……他好像已經有十多天沒有碰過她了……

    不是她需要什麼,她都是無所謂的,可是她怕……雲在森每次是因為回來的時候她睡著了,或者是因為李曉雨和噩夢的事情,所以才沒有有要她。

    想了想還是起身去換上性感的內衣褲,爬到床上用被子蓋住自己,捧著臉真不知道等會兒要怎麼告訴他……今天可以。可是……真的很羞人啊,她有些開不了口。

    男人洗完澡出來,何三蓮趕緊一個轉身,背對著男人,男人似乎在床邊站了幾分鐘才躺上床,何三蓮低低的喊了他一聲:「雲在森……」然後一個轉身靠著他。

    男人一僵,手臂感到了她身體的舒軟,可是他卻輕輕的推開她:「早點睡吧。」

    何三蓮尷尬的躺在那裡,話也說不出,舔了舔乾澀的唇瓣,輕輕地點頭:「嗯。我……我先上個廁所。」下床撿起沙發上的睡衣,像著了火般的丟人跑進廁所。

    男人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緊繃的身體告訴自己,其實多想要她,可是計劃才剛剛實行,不能半途而毀。

    雖然都會辛苦一點,可是他現在,只要她安全。

    何三蓮磨蹭了許久才出來,出來的時候男人已經睡著了,何三蓮嘟著嘴,真的不知道他怎麼了……她也不想多想,免得又尷尬起來,趕緊上床睡覺。

    均勻的呼吸聲傳來雲在森才轉身將她圈進自己的懷裡,輕輕的吻著她的髮:「對不起。」或許不只是為了剛才給她的尷尬,還有以後……或許會給她的委屈和傷心。
作者: lilahsu    時間: 2013-4-24 11:13 PM

正文 077  冷漠

    秦淮讓何三蓮出來喝酒,何三蓮把雲母安排好了才出門,千交待萬交待僕人們要做的事情才出了門,因為秦淮自己的情況,何三蓮知道應該多陪陪她,所以就扔下了一切去赴秦淮的約。

    秦淮今天休假,難得高興,親自開車載著何三蓮和唐糖,三個人就去了人民公園去玩遊樂場,唐糖不敢坐雲霄飛車,何三蓮更不敢,可是看秦淮要生氣的樣子,便捨命陪君子的硬著頭皮上去了,坐完雲智飛車何三蓮就直接吐了,吐的一塌糊塗,唐糖便上,陪著秦淮坐過山車,最後兩個女人都趴著樹邊上焉了似地數螞蟻,秦淮則完好無事,抱懷低頭看著兩個沒用的女人:「看你們這麼暈,那你們說這個公園你們還能玩什麼?」

    何三蓮立即伸手一指,秦淮一看差點暈厥。

    她伸手一指戳著何三蓮的額頭:「你丫的從來沒坐過啊?」

    「我……我真的沒坐過……」這公園裡的她還真的從來都沒有坐過。

    最後三個大齡女人坐在旋轉木馬上陪著一干眾等的兒童們唱著歌謠,抱著木馬暈呼呼的直接轉了三圈。

    那個下午她們從碰碰車到砸老鼠到最後的綠湖划船都悠然的大笑和聊天,好像都是很久沒有這麼開心過了。

    晚上六點何三蓮才回家,剛剛進門就看到雲在森的車停在花園裡,她立即興奮的衝到房子裡,僕人們正在陪去母玩紙牌,看到何三蓮都恭敬的喊著:「夫人。」

    何三蓮連鞋也沒換就衝進屋子:「雲先生回來了麼?」

    「先生回來了,正在書房裡呢。」一個僕人高興的告訴何三蓮最想知道的答案。

    何三蓮興奮的立即向樓上跑去,她真的沒想到他今天能回來這麼早,好像已經有很久他都沒有這麼早回來了,她今天真的太高興了!

    跑上樓,連門也沒敲就進了書房,男人好像正在辦公,一聽到聲音頭就抬了起來,可是臉色很沉,看到何三蓮的時候也沒有閃過平時的暖色,眼眸變得漆黑,何三蓮滿臉的笑容,也沒有發現男人今天究竟有什麼不同,反正她就是很高興,衝到他的面前伸手抱住男人的脖子高興的蹭著他的頭:「你回來了?今天怎麼這麼早?」

    「你去哪裡了?!」男人卻冷冷的拿開她的手,輕輕的推開她,似乎不著痕跡,卻輕易的把她推離了自己。

    何三蓮一愣,站在原地看著他,突然不知道自己的手該往哪裡擺,可是她很快就反應過來,想他是因為回來沒有看到自己吧。她甜甜地一笑,伸手又挽著他的胳膊,有些撒嬌的意味又道:「哎呀,人家知錯了,今天出去玩了……」

    「如果你只是為了表現給我看,那麼就完全沒有必要把母親接回來,明天我就把她送回靜莊。」冷冷道,又鬆開自己的胳膊抽離她挽著自己的手臂。

    何三蓮一下子僵住,站在原處看著他,好像有些看不懂,可是她知道,這是他,而且那話也是他說的。她眼神變得很陌生,看著他就像研究似的,半天才能讓自己反應過來:「你說……我是為了表現給你看?這是你要說的真心話?不是氣話?」連著問了三個問題,問出來的時候連自己都不相信。

    「怎麼?你覺得我會和你浪費時間在這裡說廢話?如果沒事的話,出去。」冷冷地只是瞥了她一眼,就只是那樣一個冷漠的眼神,何三蓮狠狠地退了三步。

    臉色蒼白地看著他,唇輕輕地顫抖,一個字也不能回過去,她轉身向外走去,背影看得孤寂而又清冷。

    關了門靠在一旁的牆上,她真的覺得……好奇怪……他怎麼突然間……就變了?揉著胸口的位置,覺得好悶好難受,他是不是遇到什麼事情了?她對自己說,沒關係,沒關係……他可能是工作不順利了,他是愛自己的,那冷漠的眼神……那無情的眼神……不是本意。

    可是委著身子緩慢的向樓下走去,她為什麼是……如此的不安呢?

    她剛剛關門,男人就揉著自己的太陽穴,左手的拇指輕輕的撫摸著無名指上的戒指,猶豫著還是伸手取了下來,他必須要狠下心,才能讓她傷心委屈,才能讓她爆發,然後自己離開……到一個他也找不到的地方,那麼她就安全了。

    當然,他會時刻的派人保護她,因為如果她走到了天涯海角,那麼他才能輕易的將她追回。

    只是這段時間而已,讓她遠離這段塵囂,總是最好。

    而他一直都在等魚,等待自動上鉤的魚。

    何三蓮親自下廚做飯,做好了飯讓所有的僕人幫忙端到餐桌上,何三蓮讓她們也坐下,她們卻萬萬不敢的都揮著手,好多次雲在森都沒有回來吃晚飯,何三蓮就讓她們一起和自己吃。可是她們都不願意,這一次當然依舊是拒絕到底。

    沒辦法,何三蓮就讓她們下去休息,因為做的份量很多,廚房都完好的剩著乾淨的飯菜。

    何三蓮給雲母挑菜,雲母今天很聽話,乖乖的吃著飯和菜,完全不鬧也不叫。

    叫了好幾次雲在森才下樓,何三蓮立即把自己旁邊的椅子拉開,雲在森卻走到以前坐的位置,最上面的位置去坐下。

    何三蓮一愣,慢慢的把他的飯菜放到他的面前,自己又坐回來,看了他幾眼就埋頭掃飯:「吃飯吧。」

    男人不言,拿著筷子很久才動,何三蓮也不說話,只是偶爾才愉偷的看他幾眼,而雲在森只是動了幾筷子就把碗裡的都嘴裡的都吐了出來,吐在一旁的盤子裡,何三蓮立即把湯碗端到他面前擔心的問他:「怎麼,吃到什麼了嗎?」

    「很鹹。」冷冷的瞥了她幾眼,何三蓮猶豫的看了他幾眼,自己挑了兩筷子放在嘴裡吃著,可是沒有很鹹的味道啊?相反知道他喜歡清淡的,所以炒的菜幾乎都是最清淡的味道。

    她愣愣的看著他,真不知道他今天是怎麼了。

    男人站了起來,冷眼的掃過她看向廚房裡的僕人們:「都出來。」

    僕人們立即都出來了,站在容廳裡站成一排恭敬的候命。

    「明天老夫人會回靜莊,你們跟著一起去繼續照顧她。」冷冷的交代,一件無關緊要的事情,可是何三蓮才明白,原來他剛剛說的都是真的。

    她急急的上前一步,盯著他愣愣道:「你說的都是真的嗎?你真的要這麼做?婆婆每天在這裡很開心!」

    「有必要和你多廢話嗎?」男人低頭冷眼怒視著她,何三蓮愣在那裡突然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他說什麼?廢話?他說她說的都是廢話?

    男人冷眼的轉身上樓,何三蓮跟上幾步喊住他:「喂,我不管你今天是因為什麼事情變得這麼莫名其妙,可是我真的生氣了!婆婆必須住這裡,我把她接回來就沒有想過要送回去!」她要抓狂了,就感覺他今天是故意找茬。

    男人定住腳步,冷眼的側身回過頭來,盯著何三蓮,盯得她渾身都不在。

    「我告訴你,你的契約滿了,所以不再是雲夫人,以明天開始你也可以離開這裡,沒有必要再管誰還會不會住在這裡!」嘴角邪肆的勾起,何三蓮僵硬的站在那裡,彷彿不相信的反問:「你說什麼?」

    「如果你沒有聽清楚,我可以告訴你。你、的、夢、該、醒、了!!」咬牙切齒的低吼出這幾個字,男人就轉身向樓上走去,一臉的麻木冷漠。

    何三蓮狠狠的向後退去,一不小心踩到一個人,僵硬的回頭,卻看見雲母站在身後,自己好像踩到她的腳,她似乎很痛很痛,可是……現在任誰再痛,可能都沒有何三蓮的心痛。

    她一步步的向後退去,轉親向花園裡跑去。

    只是一句話,你的夢該醒了。

    她什麼都懂得了。

    他的態度、他的言語、他的表情都直接說明了他要做什麼。

    契約?契約不是無法生效了麼?為什麼還有契約結束這回事?為什麼……難道他之前的都是騙自己的嗎?她不相信,不相信!!她用力的摀住自己的耳朵,怎麼也不相信他說的話,她告訴自己,都是胡思亂想,雲在森最討厭自己胡思亂想了。

    為什麼不問清楚一點,為什麼不去問他?

    她剛剛跑進花園希望清醒一點就又轉身向門內衝去,衝上樓剛剛要進書房卻聽得裡面又雲在森的聲音。

    她的手遲疑,貼在門上想要聽清楚他說了什麼,可是聽得不是很清楚,又貼緊了一些才繼續聽見。

    「我沒有愛過她……從來沒有……嗯,我不會愛上任何一個女人……她只是我利用的工具罷了……或許也是床伴……從來沒有玩過她這種女人,村姑的味道還不錯……可是已經膩了……」

    她再也聽不下去了。

    狠狠的幾個退步,愣然的盯著門板,就像在看一座地獄的大門。

    如果不是聽他親口說出,怎麼會相信?如果不是親耳聽見,怎麼會相信?

    他才剛剛說過,愛她……愛她……他的溫柔都是假的嗎?他的改變都是假的嗎?他深情的眼神,枕邊的細語都是假的嗎?她怎麼能相信?她不能相信!!她摀住胸口的位置,可是真的好窒息,就快要不能活命的窒息……好難受……難受的就快要爆掉了……她大口大口的喘氣,她不相信!!

    轉身向以前睡的房間衝去,進門狠狠的關上門,順著門滑下,坐在地上頹然的大哭,她不相信……不相信!!

    如果都是真的,她該怎麼挽救自己這顆已經無法找回的心?

    聽到劇烈的門響,男人放下電話,電話並沒有打給誰,只是為了打給門外的她。

    既然雲啟要找她的人,只有兩個辦法,一個是她消失讓他永遠找不到,一個就是她出現引蛇出洞,無論哪一個都必須讓她走,無論哪一個,他都會用生命去保護她。

    如果不心狠,怎麼能保護她的性命?他保證,要不了多久,他就會把她擁入自己的懷裡,告訴她,都不是真的。



正文 078  只要不後悔

    那個晚上男人半夜三點就出了門,何三蓮一直坐在窗台上看著他直到他的車消失。

    天亮的時候她就出了門,像沒事一樣準備去買菜回來,家裡煮的是給雲母準備的早點,只要僕人們都起來就會盛起來給她吃,一切都像往常一樣,可是買了菜,她卻好像沒有什麼力氣和理由回家,一個人在河邊坐著吹涼,想著他說的話,還是怎麼樣都不相信。

    就像當初聽見他說「我愛你」一般的讓她難以一時吸收和接受。可是這次的感覺還是不一樣的,他說「我愛你」時她是暈眩的,以為自己是在做夢般的不真實,而這一次他說的那些話一句句的迴盪在耳邊都讓她覺得還是做夢,一個噩夢,它真實存在,卻怎麼也不相信,所以甘願把它納為一個謊言。

    從契約結婚開始,兩個人一路走來的點點滴滴都不停的閃現過眼前,他的冷漠,他漸漸的改變,他看自己的眼神,他對自己的態度,他許多的隱忍,而自己從第一次離家出走開始到第三次,他一次次的態度改變,好像一道閃現的白光,一點點的讓她越來越明白他對自己的感情,好像……以前都不相信的事情,以前都不明白的事情現在突然的開竅,好像……終於知道,他真的……是喜歡上了自己。

    如果這是自戀……那就讓自己自戀一次吧,她就是知道,她就是看出出他喜歡上了自己。

    可是為什麼……他要這麼做?她怎麼也想不明白……也不是這兩天的態度劇烈轉變,好像是從什麼時候慢慢的開始變得冷淡,可是她知道每一天晚上他回來時緊緊抱著自己睡覺時火熱的身軀,她怎麼會不知道?他每一次都在親吻自己的額頭或是頭髮,每一次都將自己擁入他的懷中,即使什麼事情也不做,可是那也不是冷淡啊……

    身後突然有人拍了下自己的肩,她猛的驚醒過來,抬頭看向身後的人。

    竟然是秦桑。

    秦桑指了指她旁邊的位置:「可以坐一下嗎?」

    何三蓮看向座椅邊的位置,立即慌張的把椅子上的菜都拿下來放到地上:「當然可以。」尷尬的笑了,雖然不是很熟,可是那一次他突然跪地自己的妹妹春喜求婚的舉動著實讓何三蓮驚了一把,對這個人的印象也深刻了下來。

    後面也有幾次接觸,還算是認識的人。

    她知道秦桑也住在桃花島,所以才會和春喜撞出這麼一段故事,對春喜來說或許是痛苦的,可是何三蓮知道愛情沒有對錯,而且對春喜來說也算是一種經歷和成長。

    「買菜嗎?春喜給我說過,她有一個世界上最好的姐姐。」

    何三蓮扭頭看向他,雖然知道他是一個警察,可是如果不是秦淮說過,在警察局見過他穿警裝的樣子還真的怎麼也不能相信,這樣的一個人會是警察,他看起來……真的一點也不像警察,還是刑警,反倒像個黑社會的頭目。

    看見何三蓮跑了神,秦桑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何三蓮立即清醒過來,尷尬地紅了臉:「她也是最好的妹妹。我想知道……你和春喜……」

    「我們沒事,我只等著她回來娶她。」

    何三蓮並不知道春喜的心,更不知道他們兩個之間所有的內幕,她真的以為這個男人是喜歡春喜的,也不表態,便只是笑笑。

    「倒是你……最近沒事吧?你丈夫要我們保密的事情……」

    「保密?」何三蓮一聽到有關於雲在森的事情雙眼立即睜大,看向秦桑的時候也充滿了疑惑,保密?有什麼事情要保密?

    秦桑一哂,也不和她繞圈子:「你難道不知道?」雖然雲在森說過要對她保密,可是他不認為隱瞞對她就是最好的辦法,雖然他是局外人,可何三蓮卻是見證人,知道一點是她的權利。

    「他要我們保密………有關於通緝雲啟的事情,不過我也要遵守承諾,不能真的告訴你這是什麼秘密。」他可沒有說出來,只不過適當的提醒也是應該的。

    雲啟?何三蓮更疑惑了,這和雲啟的事情究竟有什麼關係?

    「哦,對了。你告訴他,就說上次調查你的陳貝貝嫌疑人最近又開始頻繁的活動,我們會多多注意的。」微微笑,操起強健的雙臂抱懷而笑。

    何三蓮卻突然間明白了似地瞪大雙眼,看著微笑的秦桑:「你說,陳貝貝調查我?她、她調查我什麼。」

    「見證人是秘密,總會有人關心究竟是誰不是嗎?哦,我沒有說漏嘴吧?呵呵,我沒有多說。那個,我就先走了,回見。」男人的臉上閃過一絲懊惱,更加肯定了何三蓮心裡的猜想,她立即站了起來,和男人揮了揮手,男人轉過身來神秘的笑,就算是為了那丫頭做點好事,原來,心裡真的不是恨她……真是等她的心……有點兒似箭了。

    或許,哪一天該去看看她,讓她知道,這一輩子她都別想逃脫他!她要知道,他才不是那麼容易放過她的男人。

    何三蓮就站在原地,好像突然間明白了好多事情,雲啟的事情,他不就是從雲啟的事情開始不碰自己了嗎?不就是從雲啟的事情開始晚歸、冷漠自己、有意的做出壞的樣子給自己看嗎?陳貝貝在調查見證人,雲啟還沒有抓到,難道他是在……保護自己?

    她猛的摀住自己的嘴,這個大膽的猜想……雖然有些奇怪,可是完全符合雲在森的性格,完全就是他的風格使然,他是大男子主義,他要是想要保護她,是不會告訴她原因,自己一個人全包全攬的去做,這就是他啊……

    沒有五秒,她就肯定了心裡的猜想就是事實,立即提起身邊的菜飛速的向桃花雲層飛去。

    回了家卻發現家裡空蕩蕩的,她立即意識到不妙,扔下菜就跑上樓,打開雲母的房間果然發現雲母已經不在了。她一步步的後退,他的行動……怎麼可以這麼快?一點不給她機會,不給她知道真相,不給她同甘共苦的機會,不給她公平的權利,不給她挽留的時間,甚至連告別的機會也沒有,他就把人送走了。

    那不是別人,那是他的母親啊。

    何三蓮被矛盾和真相拉扯著,一邊是雲在森為了保護自己而做的事情微微的感動,一邊是他沒有尊重自己,沒有告訴自己真相的憤怒,她知道他都是為了自己好,都是為了保護自己,可是………不管怎麼樣,她不是別人,她是他的……妻啊,他曾經在她耳邊呢喃過,她是他一輩子的妻不是嗎?

    心微微的拉扯發疼,轉身向樓下跑去,鎖了門又向桃花島外的公交站奔去。

    坐著公家車到了雲氏財閥,她什麼都沒想,她只想和他攤牌,告訴他她什麼都知道,沒有必要再為了隱瞞她而欺騙她,傷害她!沒有必要把婆婆送走,沒有必要說出的話卻怎麼也做不到。

    一路沒有攔截的直接上了最高層,秦淮正在無精打采的澆花,一看到何蘭蓮立即站直了身子,有些意外她現在的到來,再一看何三蓮的打扮。差點跌破重新戴回臉上的眼鏡。

    挺了挺眼睛,她再來來去去的盯了何三蓮一個全身,穿著拖鞋就如此宏偉的公司找她老公?穿著花襯褲就來找雲氏財閥的總裁?穿著白色T恤來找她男人?還有那一頭秀美的發,她真的很喜歡編兩個辮子誒。

    何三蓮誰也沒看見,直接就推開了男人的門,進了門看也沒看男人,直接關門然後反鎖。

    男人抬頭看她,眼裡也閃過一絲訝異。

    他以為她已經走了。保護她的人怎麼沒有發來跟蹤報告?

    但是很快,那絲訝異也被他自己藏起來,揉了揉眉心,就像沒看見她一般的繼續低頭工作。

    「雲在森,你竟然真的把婆婆送走?我說過,我們可以照碩婆婆,一個僕人也不要也可以,你真的沒有必要把婆婆接來,現在又這樣急匆匆的把她送回只有她一個人的靜莊,這樣對待老人你的良心過得去嗎?」如果只是為了保護我,而不顧你的母親,雲在森,我怎麼相信你?

    男人一聽她來勢洶洶的火氣大吼,終於是放下手裡的鋼筆,抬頭看向她,繼續用冰冷的眼神瞧著她:「那你說,我的良心本來過得去嗎?告訴你,我沒有心。如果你還不懂,我再告訴你……」

    「夠了,不要告訴我你不愛我這樣的話。我不想聽,你省著對我多講兩句我愛你要死啊?我不是傻子,我知道你愛我,你愛我,你就是愛我!我不相信你真的不愛我,我不相信你玩膩了我,不相信只是為了利用我。我沒有那麼賤的來懇請你的愛,可是雲在森啊……」她的淚順著臉頰滑下來,她知道,現在的自己很狼狽,很丟人,很難看,可是心裡更難受,如果不說出來,自己一定會死的,痛死,難過死,憋屈死,「雲在森,我愛你而且我知道,你愛我。」

    男人的臉上出現了一絲驚慌,很快的掩埋,連帶眼裡的眸底的心疼和憐惜一起掩埋掉。

    「難道你真的不明白?我看你是得了妄想症……」

    「不明白不明白,就是不明白!我也不想明白,你說妄想症就妄想症,你只要看著我的眼睛告訴我,你真的……不愛我?」她摀住耳朵不想聽,她只要他親口說出來,說他不是有意那麼做,不是有意傷害她,不是真的不愛她,要和她結束契約關係。

    男人沉下臉:「我會讓律師盡快擬好離婚協議。」看著她的眼睛,沒有一絲閃爍,但是回答的不是她所問的問題。

    何三蓮狠狠的往後一退,藏在肚子裡的那些話竟然一句也無法說出來,比如……自己知道真相,比如……真的沒有關係,我們一起面對的話。

    可是,輕輕的閉上眼睛,眼淚順著臉頰如斷了的線繼續不停的住下掉落,她提起手背輕輕的擦過一笑,笑的有些苦澀:「如果這是你想做的,我沒意見。」

    「我沒有想做的,我只想讓你快點消失在我的面前,越遠選好,最好……遠到我找也找不到。」男人冷冷的沉著臉,淡漠的就像一層能讓人迷路的濃霧。

    她突然什麼話也不想說,轉身向門外走去。

    關上門,靠在門上,雙手棒著臉頰,想讓眼淚少流一點,想讓眼淚……不要這麼苦這麼澀。可是,怎麼也不甘心,轉身再次開了門,就站在門盯著男人詫異而抬的眼睛:「如果這是你想做的,我會依著你去做,只要你不後悔。你想保護我,我隨你怎麼保護我,可是雲在森,我是你的妻子,不是你的女兒或是寵物,我有權利同你一起同甘共苦,有權利留在這裡去揭發雲啟和陳貝貝。但是你想以你的辦法這樣做……我能有什麼意見?只要,你不後悔。」不後悔這樣做,不後悔把她推開,不後悔以傷害她的代價來保護她,到最後遍體鱗傷的還是她。

    轉身不再停留,大步的向電梯走去。

    男人坐在那裡,身子全然的僵硬。

    她、她……她知道了?

    她知道他永遠都不會追出來,永遠不會追著自己的腳步而行。所以任由眼淚掉下來,任由自己變得更加狼狽,任由自己一步步頹然的走回家。

    收拾東西,把所有的東西都塞進箱子裡,轉身卻坐在地板上放聲大哭。

    為什麼……要這樣子……明明是相愛的兩個人……為什麼就要互相傷害?為什麼他要推開她……如果他真的以為這樣是對的……如果他真的覺得這樣是在保護她……為什麼自己會這麼難過?沒有被保護的感覺,反而覺得,心底萬分的哽咽難受,萬分的發堵,萬分的生疼。

    他竟然都想到了……離婚。

    真是個笨男人!她狠狠的在地上捶著,想著傷心的眼淚就流了下來。

    既然他想這麼做,想讓她走,想讓她消失,那好…她走,她消失,她會讓他找不到,讓他得到想要的後果,會讓他……再也找不到她。

    賭氣般的提起箱子轉身向樓下走去。

    不明白明明是去公司講和,是去公司對他說軟,是去公司質問他,是去公司告訴他真的沒有必要,卻怎麼成了這個樣子?

    兩敗俱傷。

    她就那麼走了,不像以前那般,每次還留個字條或是信號,這一次走的一乾二淨,什麼多餘的東西都沒有帶走。

    男人回來的時候,打開鞋櫃發現,鞋櫃裡的鞋竟然只有他一個人的,不像以前那般,總有兩雙女人的破鞋。走到冰箱前,打開冰箱,也沒有做熟的食物。走到廁所,牙刷只有一支,牙杯只有一個,毛巾都只剩一條。

    突然間,她的東西好像都消失了,消失的一乾二淨,好像……這個家從來都沒有女人住過,她從來都沒有來過,從來都沒有存在過一般的……冷清。

    他站在陽台上,點上煙,耳邊迴盪著女人的聲音:「這什麼啊,這麼難抽你還天天抽,我可知道吸煙有害健康,你那麼想流失生命啊!」有點兒溫柔卻又點兒霸道的野蠻。

    突然發現,是不是真的錯了?

    突然發現,真的有點兒後悔了。

    那一晚,男人失眠了整整一夜,耳邊迴盪的全部都是女人的聲音。

    第二天男人很早就起了床,驅著車專門去豆漿油條店吃早餐,以前幾乎不這樣吃早餐,從來都是西餐搭配,自從何三蓮闖進生話,好像真的改變了很多,多到……讓自己隨時都能覺得,原來是這樣的幸福。

    到了公司後有一個暗的電話打進來,他一看來電急忙接了起來,把開往公司的車停靠在馬路邊上。

    「喂?怎麼樣?她還好嗎?」

    「對不起雲先生,我們……跟丟了。」

    「什麼?」男人淡漠冷然的聲音第一次提高了幾個節,連坐在椅子上的屁股都提高了許多,眼神銳利了幾分,握著電話的手卻抖了起來。

    「不過我們保證,絕對不是雲啟綁架了她,是她……好像發現了我們所以把我們甩開了。」那頭的人似乎很抱歉,說著話自己也覺得有些丟人。

    男人握緊了話筒,突然想起何三蓮說過的話:「只要,你不後悔。」

    她是什麼意思?她是想真的要逃離自己嗎?男人的手突然得瑟起來,慌忙的掛了電話,把車轉了個方向就向市裡面駛去。

    他後悔了,該死的真的後悔了!!她現在沒有人跟著,沒有人保護,他怎麼會放心,,怎麼不能後悔當初那麼做的決定?他是要她走,可是他要保障她的安全,不是讓她自己一個人處在他不知道的地方!!

    該死的女人,就以這種方式來報復他嗎?如果是,他可以告訴她,他真的後悔了,因為他現在很急很急,急的恨不得掀了整個A市!!
作者: lilahsu    時間: 2013-4-24 11:23 PM

正文 079  鬼火冒

    何三蓮離開之前給秦桑打過一個電話。

    「你好,我是何三蓮,這個電話是上次你在警察局留給我的,你是秦桑嗎?」問的有些小心翼翼,還是怕打錯了電話。

    「是。」那頭的男人明顯沒有料到打來電話的會是她。

    「那個……我想打擾一下你,請問………如果我消失不見了抓住雲啟的會大還是我出現在公共場合下抓住雲啟的機會大?」雖然生氣,可還是很擔心雲在森,而這件事情畢竟也是因為自己看見了作案而起的,她會負起該負的責任。

    秦桑一聽這話知道何三蓮是已經全部知道了,從一開始他就不贊成隱瞞這個「見證人」一切計劃,微微沉吟後就答道:「我想,這都沒有多大的關係。因為這件事情我們已經執行很久了,只從和你丈夫達成讓陳貝貝釣出雲啟的協議開始,這件案子基本已經進入尾聲。所以……」

    「所以,不管我是離開還是留下都沒有關係了?」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原來到頭來,反倒有些自作多情了,但是雲在森……為什麼還這樣做?

    「也不是,正因為是尾聲,所以一切更危險。雲啟根本不知道自己即將落網,所以做的事情很可能會只針對你。我們抓他是完全有把握的,但是如果你再出來可能反倒真的有些亂了………秦桑也希望春喜的姐姐能安全,可是如果這樣給她講出來,她一定會理解的。

    這頭的何三蓮明白,微微的思忖後說了聲謝謝就直按掛了電話,抬頭望著院子裡的那片菜園,只怕回來的時候都會死光了吧?真是罪惡,浪費土地和糧食。可是又能怎麼樣?現在的她,好像還真的只能這樣走了……

    不再猶豫,下定了決心就這樣消失,如果他真的後悔………如果他真的愛她,一定會知道她在哪裡。

    箱子的滾輪消失在桃花雲層的門口,男人整整翻了三天A市也沒有找到女人的影子,秦淮、唐糖都不知道她的去向,因為她誰也沒有告訴,就這樣走了,好像真的從來都沒有來過這座城市一般的安靜了。

    五天後,雲啟和陳貝貝密會在郊外的一個農家裡,A市刑警大隊重案一組一舉抓獲兩個犯罪嫌疑人,犯人雲啟抵死不承認犯罪的事實,關入獄中便請來律師不停的上訴,而另一個犯罪嫌疑人陳貝貝從關於獄中開始便患得患失的精神出現不正常的現象,被送住A市三醫院經得檢查確實的了精神病,便暫且押在三醫院的病房之中不得踏出半步,包括醫院的花園。

    犯罪嫌疑人雲啟在第一次開庭獲刑,死罪。

    雲啟上訴,A市第一人民法院再次開庭,獲刑死罪。

    無數個上訴,不停的開脫,到無期徒刑,到有期徒刑二十年,雲啟不停的脫掉犯罪的外套,而他唯一的後盾就是雲老先生,而雲家的老大雲在森始終沒有出面。

    最後,雲啟繼續上訴,他已證據不足,目擊證人沒有到場以沒有證詞為由請求判決自己無罪。

    李家人雖然有權有勢,可是也沒有有權有勢到延伸至政府這一面,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雲啟利用法律的空隙鑽出來就要逃脫罪名,而唯一的目擊證人沒有出現這更讓所有的人都驚慌了。

    最後走出來的,竟然是雲在森,他同樣的成為目擊證人。

    雲啟看到他的時候就知道,自己必定是完了,因為雲在森如果要自己死,就是他真的沒有殺人,也會被他弄到好像真的殺了人,而被判決死刑。

    他一臉死灰,這一次終於放棄了上訴,而法院的判決因為雲在森下達了同樣的一個命令判決:死刑,不得上訴,上訴無效。

    而陳貝貝被判決無期徒刑,這件豪門血案就這樣暫且落幕了,讓人們遺忘了的是,失蹤的雲啟之母究竟去了哪裡?而雲在森大義滅親的舉動完全的打挎了雲家主宅所有的人,包括他的父親雲天海。

    雲在森會成為目擊證人實在是無奈之舉,除了法院的大門秦淮還在不停的想,這究竟是他之前就安排好了的事情還是根本就是無奈的決定。

    雲在森急步的下了重重階梯,秦淮急步的跟上,兩個人剛坐上車,就有人打電話進來,去在森立即掛上藍牙耳機,司機啟動了車子,男人淡淡的眼神就落向窗外,秦淮偷偷的側視希望能看見一點他的表情好猜測他的心情。

    「嗯,好,我知道了。」

    那邊的人好像講了很多句,而男人的回答只有這麼請淡的一句話,就掛了電話。

    秦淮立即扭過頭來,她知道男人在放電話,可是他真的就不急三蓮去了哪裡嗎?秦淮的心裡都在不住的罵著這個女人,拍拍屁股一走了之,也不留下個信,至少……可以回來當目擊證人的時候,打個電話就能回來啊?電話號碼也停機了,給她充了費還關機,完全就是要與她們隔絕嘛,她和唐糖兩個人不比雲在森輕鬆一點兒。

    「秦秘書,回去把我十天之內所有的會議和會面通通推掉,從今天下午開始,公司的一切都要與我遠程相聯。有什麼事情在第一時間先處理再給我通報。」

    男人冷然的聲音突然從後面出來,秦淮壓抑的張大嘴回頭向他看去:「總裁你……你要出去嗎?你是要去找三蓮嗎?」想到這個可能,秦淮開心的笑了,難道剛才那個電括是關於何三蓮蹤跡的?

    「嗯。」男人淡冷的一句回答,秦淮轉身「耶」了一聲,真的太好了,總裁出馬,何三蓮必定就會被逮回來,這個死女人,要她知道他們是有多著急她不見了。

    車子還在往公司的方向開去,秦淮又忍不住問了一個問題:「總裁,我還能再問一個有關於你的私人問題嗎?」

    「……」男人沒有回答,只是淡漠的看了她一眼,可是以秦淮對他的瞭解還是知道,這是默許啊。

    「如果三蓮在A市的話……你會讓她去當目擊證人嗎?」

    男人不知道這個女人問這個問題的主題性在哪裡,可是也沒有必要隱瞞便回答道:「不會。」他不會讓她站在風口浪尖上的。

    秦淮笑了,她知道,雲在森為了何三蓮真的付出了很多,當然沒有把握的事情雲在森也是不會做的。只是不知道……何三蓮那個笨女人到底會不會發覺?

    雲在森到雲氏財閥大樓前才駕了自己的車丟下這裡的一切直接向女人現在在的地方而去。

    雖然事情還沒有完全的過去,可是他早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讓她回來,回到自己的身邊,想把她擁入懷中,好好的教訓她一頓,讓她知道他到底有多急,著急她的失蹤,就怕她真的生氣。真的不相信他不愛她,真的以為他不要她,真的以為他會離婚……而消失一輩子。

    何三蓮起床的時候已徑是九點了,她從床上爬起來穿上鞋到院子裡打了水洗了一個冷水臉,完全的清醒過來,把一頭好看的長髮又紮成兩個麻花辮,提著籃子準備去地裡弄點新鮮的青菜來煮點青菜粥,就早飯和午飯一起了。

    一個人蹲在地裡理菜,並不知道背後有人走來,直到那人拍了拍她的背,她才一個驚醒,轉身抬頭看見一個兩鬢已白的農婦正對著她憨笑,她也輕輕的笑:「三嬸。」

    「丫頭起來啦?看你這幾天晚上天天都睡得很晚啊,失眠啊?」

    「嗯,有點兒………」何三蓮撓了撓頭,一片帶在手上的菜葉子就落在發鞘上。三嬸也沒有在意,反正對於他們農村人來說,這實在是太正常啦。

    「自從你從城裡回來,好像就變了啊。整個人都沒有精神,一副萎靡不振的樣子,今天晚上到三嬸家裡來,三嬸給你做點好吃的。」三嬸算是這個村裡唯一和何三蓮家還有點親戚關係的鄰居,一直都很照顧何三蓮和何春喜,就連這片菜園子都是三嬸幫忙種的,如果何三蓮不回來三嬸就吃,可是三蓮回來了也可以隨便的拿取。

    「好啊,謝謝三嬸。」何三蓮摸了摸額頭的汗,憨憨的笑,雖然笑得不太有精神,卻總算是笑了,逗得三嬸「呵呵」的就離開了。

    何三蓮又蹲下了繼續整理菜園,順便把要吃的菜葉子放到籃子裡,耳邊是村裡的野孩子們玩鬧的聲音,一陣風的跑來跑去,她輕輕的笑,吸了一口新鮮的氣,直到一聲冷清的聲音在耳邊傳來:「看來,你過的很是逍遙嘛。」

    何三蓮一個驚慌的向一旁的園子地栽去,一屁股栽在一顆萵筍上,她哀嚎一聲,來不及為那顆萵筍哀悼,只能抬頭愣愣的看向男人,他、他、他怎麼來了?

    再一扭頭,果然看見孩子們圍著那輛豪華的轎車蹦來蹦去的叫著、歡呼著,而男人是真真的站在了自己的面前,一臉的冷清,不過那眼角的動容……是不是在生氣?

    生氣個屁,她還生氣呢!

    她拍了拍屁股,強行壓下心底的疑慮,好像開車到這裡,從A市到她們家農村,要整整二十個小時……他就……這麼來了?

    而男人盯著她拍了拍屁股繼續轉過去若無其事就理菜的背影,心底的火越來越旺,他翻了整個A市,不是沒有想到她會回到自己的家鄉,可是卻還是被自己完全的推翻,因為她的家鄉不在A市,更不在A市所在的省份,來來去去很不方便,而且以何三蓮離家出走的習慣,只會是A市裡,都是他知道的地方,都是他能輕而易舉找到她的地方。可是現在這個女人好不容易被他找到,竟然無視他,還如此悠閒的繼續理菜?!



正文 080  追妻

    因為是整理菜園,所以何三蓮穿的也很隨便,甚至要比在城裡穿的還要發土,一件碎花的襯永,一條灰色的麻褲,還是以前媽媽留下的,算是七八十年代的衣服了,穿著雖然很土,卻一直很舒服,而且因為是媽媽的東西,更沒捨得扔掉就一直整齊的放在箱子裡有時候她才會拿出來穿一穿。

    現在雲在森來了,她知道他就站在自己的背後,雖然裝作如無其事,可是心跳早已經不能負荷的超速,扒著草的手一下又一下好似有很大的力氣,卻在輕輕的發抖。

    低頭看了看自己赤著沾滿泥的腳,更是囧的要死,穿的衣服雖然是媽媽的,可是讓他看見如此土的自己……她自己都覺得不好意思了。

    看看籃子裡已經裝夠了青菜,她便提著籃子咬了咬牙站了起來,就是來了又怎麼樣?能代表什麼?她還在生氣呢,這一次才不會那麼輕易的妥協。

    狠了心下了決定就站了起來,轉身抬頭看向他,眼神似子很淡漠,完全就是近墨者黑學會了他不少的表情,她看著他,好似不在意的道:「可以讓開嗎,雲先生?」

    男人不動,盯著她的眼睛,看不出一絲膽怯,心裡恨恨道:很好,長了不少的膽子。

    何三蓮好似有些不耐煩,就自己側了身子,從另一邊走過去,剛剛走過男人卻又回頭冷然道:「小心了,不要踩到我的菜。」然後就悠悠的向院子裡走去。

    男人就背對著女人,臉上的表情是無盡的漠然,一陣微涼的風吹過,拂動他削的微薄戰慄的碎髮,眼眸裡閃動的怒氣終究只能化為一絲柔情。

    微微側過頭看向女人的背影,看著她高挽的褲腳,單薄的背影,剛剛看見她蹲在這裡,心裡是無限心疼的,走過來明明更想把她擁入懷中,可是他知道,這一次只怕不會那麼容易,因為她的表情……淡漠到讓他竟然完全沒有了把握,第一次……對這個女人,如此沒有把握。

    何三蓮用涼水沖著腳上的泥土,潔白的腳丫子踩在清涼的石板上,已經到了秋天,雖然已經有些發涼的天,可是何三蓮的家鄉比較偏南,所以冷的本來就要晚很多,而且到了冬天也從來不下雪,所以氣候算是很好的,這個季節在A市必然已經要穿兩件或者更多,可是何三蓮就只是一件長袖的襯衣罷了。

    穿上鞋子,她又蹲在井邊掏菜,心裡已經平淡了下來,至少沒有剛才那麼緊張,只不過有些擔心他的身體,如果他是連夜趕過來,已經二十個小時沒有睡覺了,他就不睏嗎?

    一雙發涼的皮鞋站到了面前,她連頭也不抬,只是停下了手裡的動作,看著盤子裡的青菜冷冷道:「你、你來做什麼?如果是送離婚協議書未免跑得太遠了。」

    說完伸手把菜撈了起來然後一口氣把盆子裡的水倒掉,好像不太想理他一樣,卻只有她自己知道,究竟是……多麼的害怕聽到他的回答:是。

    男人彎下腰,伸手捉住她的手腕:「跟我回去。」

    她明顯的一僵,很快就反應了過來,手腕扭動了幾下發現男人力氣大的驚人,自己更本就扭不動,只好放棄,抬頭迎上他的視殘:「你究競把我當做什麼?真的只是利用的工具?還是床伴?或是玩膩的村姑?我不是木偶,不會隨著你的安排來來去去決定自己的歸宿!」說的話很冷,冷到咬牙切齒,似子還咬破了舌頭般的用力。

    男人盯著她,剛一張口要說話,何三蓮卻更快的奪口而出道:「不要說我是你的妻子這種話?你還讓我怎麼相信你?我把你當做我的良人,全心全意的信任你,可是你呢?伸手推開我,如果這也是保護的方式,我真的不屑。雲在森,我只能說,你不懂我,你真的……不懂我。」端著簸箕站了起來,這就是為什麼她要走的這麼堅決,這就是為什麼……她會這麼的傷心。

    走了幾步又停了下來,側頭看著他:「你回去吧,不要弄髒了你的鞋子,沾了泥總是很不符合你身份的。還有……我是村姑,真的很不配你。」閉了眼,心痛的窒息,可是這是她這些天在鄉下冷靜想出來的結局,雖然真的很不想……很不願意,可是……何三蓮,這就是你的宿命,你們的宿命。

    「你真的不後悔?」男人急急地的喊出來。

    何三蓮頓住腳步,端著菜輕輕的抖起來,卻卻還是連頭都不回,直直的搖頭:「不後悔。」拔腳進了屋,關上門,靠在門上輕輕的喘息,淚順著臉頰滑下來,她知道會有這樣一天,自己親口對他說出『結束』。可是真的好難受……真的……真的好難受……

    從剛進入豪門的那一天,從剛到他身邊的那一天開始,從愛上他,從他們真正的確定關係的那一天,從確定到現在,一點點的建築,一點點的瓦解,她都知道……他們是不般配的。

    她是村姑,她知道自己是什麼身份,一直以來,真的好累……戴著面具做人,兢兢戰戰的做人,淒淒憐憐的做人,討好別人的做人,都好累。

    可是一切的支撐力量都來自他,只要愛他,她以為就都沒有關係,可是現在……連自己都忍不住疑惑,這到底是不是對的?愛的人不懂自己,愛的人……如果一直不停的推開你,明明是保護,卻傷害了你,這樣的事情能夠有幾次?

    她膽怯了,她怯懦了。

    男人站在門外看著緊閉的舊木門,抬頭才開始打量她的家。

    几子都是木頭和土做成的,一路走來都看見了不少的農家房,她們村裡的家捨雖然不是很現代化,可是都還是有三四層用瓷磚貼好的小洋樓,唯獨這座房子,破舊的窩在最裡面。

    真不知道世界上還有這樣的房子,居然還能毅立在這裡幾十年不傾倒,而她就是在這裡長大,這裡有她不停生長的力量,有她所有親情的記憶,有她的苦和澀,可是也有她的甜。

    突然的心疼,想起她剛才說的話,他的心竟然微微的抽痛。

    他很少心疼,除了怒之外一切都是冷漠的。

    可是遇見了這個女人,會心疼,會心動,會心憐,會心急,會心愛。

    如果人的一輩子只會遇見這麼一個人,那麼他怎麼會任由她從自己的手邊溜走?他從來都不會讓自己想得到的東西或是人消失在身邊。他雲在森的定義裡,沒有配與不配,只有舒心不舒心,何三蓮對他來說不僅僅是是舒心的感覺,更是一種……愛。

    曾經聽過一句括,如果愛上一個人,而別的人都只會成為將就,他怎願意將就一生?

    輕瞇的眼眸裡盛滿陰沉的眸光,心裡早已經有了多多的計劃。

    何三蓮把飯煮在鍋裡,架上柴火就出來透口氣,出門的時候還在猶豫,如果他還在門口怎麼辦?如果他還沒走怎麼辦?可是總歸是要出門的,不能窩在這裡一輩子吧?咬了牙就推開門,腳抬出門檻,伸頭一看,真的……竟然沒有半個人了,再看向之前停車的位置,竟然也沒有影子?他去哪裡了?難道……就真的……這樣走了?

    心底竟然是很失望很失望的,失落的坐在門檻上,撐著臉,無神的看向院子裡,腦海裡想的都是兩個人以前的情節,難道這一次……真的就這樣完了?可是何三蓮,你究競還在期盼什麼?難道剛才下的那些決心都是假的嗎?剛才對他說的狠話也是假的?她狠狠的唾棄自己竟然完全沒有辦法放下半點心思,沒有辦法一秒鐘不想他,沒有辦法一秒鐘真的甩開這段不應該的感情。

    「你在哭嗎?」耳邊響起一道低沉的男音,她還以為是幻覺,並沒有在意,那道沉音就低低的歎了一口氣:「傻瓜,不要哭了,不要再流那麼多眼淚。」

    何三蓮猛然的抬頭,不可置信的看向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身旁的人,他、他沒走?

    她慌忙的摸了摸臉上的眼淚,側頭看向他走來的方向,又不可置信的繼續看向他:「你怎麼……還沒走?」

    「我現在……可以睡個覺嗎?昨天晚上開了一個通宵,到現在……加上昨天白天開庭審訊出庭作證的時間,有三十幾個小時沒有休息了。」男人淡淡的看著她,說話的語氣和以住沒有什麼不同,不溫柔也不冷,只是淡漠了些,可是何三蓮聽著就是心疼。

    「你……出庭作證了?雲啟他……」

    「他被判了死刑。陳貝貝,瘋了,無期徒刑。」簡單的回答了這個問題,明顯他不是很願意提到它,如果不是它,他怎麼會和她鬧到如此地步?想起來是有些遷怒的。

    何三蓮愣在那裡,想也沒想就讓開身讓他進了屋。

    引著他進了屋,還好屋內的光線不是很暗,只不過地板還是土地,已經被掃的發光發白,一點也不潮濕.何三蓮還是有些不好意思,引著他到了自己的房間:「我的房間,如果你不嫌棄……就先在這裡休息一下。走的時候……走好了。」咬著貝齒,扭頭就向外面走去,剛走出去就狠狠的捶著自己的腦袋,為什麼就禁不住的想要心疼他,怕他太累了呢?狠心一點……或許他現在就走了。

    他的車呢?

    也沒時間想這個問題,因為她想起來自己鍋裡的飯快糊了。

    男人站在床邊,伸手摸著她的床。

    蚊帳被洗的雪白,被子雖然不是絲綢或是全棉,可是都是很乾淨的,用手摸著都能聞到洗衣粉的清香。都經過她的手,一點點的被揉搓,或許她已經蓋了很多年,對他來說……盡然也是親切的。

    躺上床,有些不習慣,因為床下是一床棉絮,然後下面是一層層的稻草絡起來,蓋上被子,靠在她洗的乾乾淨淨的枕頭上,床有些小,軀下他的一座身子就沒有什麼空間了。

    側了個身子看向她房間的擺置,一個簡單的書櫃,好像染過紅漆,只不過掉的也差不多了,還有一個大大的桌子,一個破舊的衣櫃,很簡單,連椅子都只有一把,真的是他見過最窮酸的家。

    摸出電話,只有一格電池了。走的匆忙並沒有帶充電器,還是撥了一個號?按電話的是公司的新任徑理,他信任的一個有能力的人。

    「馬上聯繫建築公司和裝修公司,要他們在半個月後馬上到我一會兒給你的地址修建一棟別墅。」

    掛了電話,手機就沒電到自動關機了。

    男人收起電話,看著窗外山濤水秀的風景,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就完全的失去了意識。

    何三蓮輕手輕腳的走進房間,看到他安然的睡在自己的床上,鬆了一口氣,伸手也拉了一下被子。

    粗熱的手掌握住她的手腕,她低眼望去,男人正冷清著雙眼看著她。

    她有些發愣的僵在那裡,盯著他的眼睛,低低道:「你醒了?」發現自己聲音太溫柔,她又立即沉了下聲:「你該走了,現在已經五點半了,我、我要到三嬸那裡去。」

    男人不說話只是坐了起來,摸著頭,何三蓮乘機奪下自己的手腕,離開床三步,瞪著他下床。

    男人只是看著她:「誰說我要走了。」

    何三蓮瞪大雙眼,看了看他再看向外面的天色:「可是……你不走,要怎麼樣?留在這裡……做什麼?」

    男人只是勾了唇角,看著她久久才道:「我要帶你回去。」

    何三蓮真的覺得雲在森是瘋了,他竟然還說要帶她回去?他是真的沒有聽懂她早上對他說的話嗎?她那麼認真的說了,自己不會回去,可是他竟然賴在這裡了?她怎麼說他都不理她了,任由她怎麼推他出去就是不肯走,而她也隨便他了,再一次感覺到無力,他真不懂她嗎?

    把心底的疑惑壓下來,微微的側頭,看向跟在後面的影子,有些頭疼,她去三嬸那裡他也跟上,現在怎麼辦?真帶他去見三嬸啊?她在村子裡繞了好幾圈了,就是沒有到自己家旁邊的三嬸屋裡去,男人知道她是在繞圈子,可是他也不說話.這更是他要的結果。

    果然不會兒,村子裡就有不停的人上前來問她:「這個帥小伙是誰啊?那輛轎車是不是他開的?三蓮啊,我家男人咋說那個車叫做什麼奔馳呢,這個男人還真不錯呢,嫁了嫁了吧。」

    「三蓮啊,這個男人很帥呢,身上穿的衣服就是電視裡別人穿的西裝吧?好帥呢。」

    「三蓮啊,你爸媽這下子能瞑目啦,你嫁個這麼好的帥小伙子,嫁了嫁了吧。」

    何三蓮急的不說話,她早就嫁了,正是因為嫁了所以才後悔!知道繞路就是個錯誤的決定就準備打道回府,何三蓮剛到自家門前,三嬸就已經等在門前了。

    望長了脖子的等她,看見她立即招手:「三蓮嗎?快來啊,聽說你來了客人,三嬸也一併做好了。哦,就是這個帥小伙吧,真的是好人才誒,快來快來,三嬸給你們做好吃的。」

    何三蓮正要拒絕,男人卻已輕更快的站到她身邊,竟然溫聲道:「謝謝三嬸。」

    三嬸一聽這英俊挺拔的男人叫自己,再看三蓮臉上不自然的表情就什麼都明白了,笑著拉過雲在森的手腕就住自己家去了。

    何三蓮伸了伸手,卻滿身的無力,他習慣別的人……拉他?算了,既然他要去,她又不能拖住他的腿不讓他去。只不過……該怎麼和三嬸說啊?何三蓮犯愁的也慢著腳步跟了上去。

    到了三嬸家,三叔在編墊子,熱情和雲在森打了招呼,雲在森要和三叔握手,三叔還在褲子上擦了好久才笑呵呵的和這個看起來很有錢的男人握了手,而三叔看起來滿意極了這個男人。

    三叔和三嬸有兩個孩子,一兒一女,兒子女兒都比何三蓮和春喜大,兒子娶了老婆是同村的,結了婚就和老婆去打工了,生的孩子就丟在家裡給三嬸和三叔帶,而女兒嫁到隔壁,孩子也給三叔和三嬸帶,所以三叔和三嬸家裡就有三個小孩,兒子的兩個兒子,女兒的一個女兒。

    三個孩子都圍著何三蓮轉,打小這些孩子就愛粘著三蓮和春喜,何三蓮正在應付孩子們一個個的問題三嬸就招呼何三蓮過來:「三蓮,你還是過來介紹一下你的客人啊。」

    何三蓮雖然不情願,還是走了過去,拉著自己的衣袖看也不看男人,只是尷尬的看著三嬸和三嬸,她想了半天才道:「他……他是我在A市的老闆……」這麼說也沒錯啊。

    男人卻不樂意了,臉色微沉,微笑著繼續補充:「那是之前的事,我們在七月份結婚了,那時候沒有宴請三叔和三嬸真是對不起,以後有機會一點補上。」

    何三蓮臉色一白,慌然的看向男人,他們都要離婚了,他這麼說是什麼意思?

    三叔和三嬸的訝異並不比何三蓮少,都長大了嘴巴,几子塞得下雞蛋的大,愣愣的看著何三蓮和這個傑出到讓他們都不敢相信的男人,這個……是真、真的?!!看著何三蓮的臉色,他們也算是猜到了,三嬸立即赫赫的笑:「是好事是好事啊,沒關係,我們三蓮既然和你已經結了婚我們就是一家人啊,老頭子快把筷子擺好,馬上吃飯了!」

    「誒,好。」三叔也立即反應過來.兩老都串進房間準備飯菜再順便消化一下這個天外消息。

    炒的菜郡是家常小菜,三嬸做的飯也是極好。雲在森稍微的吃了點,三叔一直要和他喝酒,他也不拒絕,直接就被三叔倒了一大杯的白酒,何三蓮還是忍不住的勸了三叔一些:「三叔,你身子不好,少喝點。」

    「我每天不喝酒身子就臊的慌啊。」三叔呵呵的笑,很是高興。

    三嬸卻笑:「你這孩子是擔心小雲的身子吧。」

    何三蓮聽到「小雲」這兩個字,自己的嘴角都忍不住的抽搐,看向雲在森的臉色,他竟然還面不改色?

    三嬸家的房子是修過的,兒子和媳婦都在外面打工這些年也是掙了些錢的,家裡還算是小康之家了,讓雲在森呆著這裡,何三蓮的心裡才微微的安然了一些。

    三個孩子吃得很快,吃完了就拉著何三蓮到外面去玩,何三蓮就陪著他們玩老鷹抓小雞和捉迷藏。

    男人坐在裡面還在喝酒,三叔喝了一些酒話就多了:「我這侄女啊,什麼都沒有,就一顆愛心!愛家人的心啊,她愛她的妹妹,愛到超過了所有的人。我這老頭子說愛啊愛的可能很肉麻啊,可是我說的都是實話。」三叔說的話已經帶著些酒意和濃濃的方言,男人不說話,可是卻很是認真的聽著,「我從小看著她長大,看著她爸爸媽媽出車禍再也沒有醒來,當時這個孩子的成績是全校第一啊,為了春喜讀書,自己就放棄了學業,出去打工七年……自己過的是什麼日子我們也知道。那幾年我們家裡也窮,不好多,也沒有怎麼幫助這孩子……」

    三叔的心裡似子很難受,三嬸拍了拍他的肩:「老頭子別說了。」

    三叔卻還要說,一口把被子裡的酒都喝了:「這兩年家裡好點,這孩子也不要我們的幫助了,說家裡有兩個小孩要讀書……可是啊,三叔和三嬸最想看到的就是她過得好些啊……這孩子老實,都二十四了,多少我們村裡她這年齡的姑娘不是幾個娃的娘了?她還從來沒有考慮過……」

    「你少說點。」三嬸也在抹眼淚。

    「我心裡高興啊。」三叔擦了眼角的淚,拿起杯子和雲在森乾杯,雲在森也不拒絕,很直接的把杯裡剩下的都喝了。

    「我高興,我們家三蓮終於嫁出去了……而且是這麼好個人才啊。我只希望你能好好對她啊……你是有錢人,我希望……你不對她好的時候,不要太傷她的心,把她重新送回來就好了。這孩子心軟,不能禁受態度折磨啊。」

    「你三叔的意思是,三蓮已經吃了太多的苦了,希望你能對她好,讓她幸福。」

    「我知道。」男人點了頭,抿緊了唇不再說話。

    他一直都知道她的苦。而且從來沒有想過,會讓她再那麼苦下去。

    何三蓮伸手摸著瞎,眼睛被布條蒙著,一邊摸著一邊輕輕的笑著喊著:「小強,小青,小衡!你們快出來啊。阿姨摸不到了哦……啊抓到你。」摸到一個人她就高興的拉下眼睛上的布條,抬眼望去滿臉的笑意卻僵在那裡。

    站在眼前的人正是雲在森,而孩子們一個都不在院子裡。

    抬眼望去,三嬸把三個孫在都抱在懷裡笑吟吟的看著她:「吃好了就都回去吧。這裡我自己收拾,小雲喝了不少酒,你三叔都倒了!早點休息啊。」

    然後就拉著三個孫子向屋裡去準備讓他們做作業。

    何三蓮在後面著急:「三嬸,我在你家和小青睡吧?」可三嬸跟本就理她,轉身就關上大門。

    何三蓮臉色一白,想到三嬸說的喝酒那個問題,她立即看向他:「你喝了多少?」

    「至少有……七量。」男人估計了一下數字,吐出來的字竟然還帶著酒氣!

    何三蓮想暈死,她都只能喝個八九量,他竟然喝七量?他要不要命了!!

    「我不管你,你現在就走!」既然不要自己的身體,她才不要管他呢生氣的轉身就走,向自己家走去。

    男人站在原地看著她的背影,月亮早就出來了,兩個人的影子都被拉得長長的,何三蓮走著走著想著他剛剛有些泛白的臉還是頓住了腳步,轉身就回去拉住男人的手臂:「好啦,你今天晚上休息一晚上,明天必須離開!」

    扶著他小心的向家走去,何三蓮絲毫沒有發覺男人漾在唇邊的一抹淡笑。

    到家裡了,她把他安置到自己的床上,也不說話,給他蓋上被子就去打水,他的臉色很白,好像胃很痛,她有些急,給他端來白開水,又給他用熱水擦臉:「讓你空肚子就喝這麼多酒,萬一胃出血怎麼辦?」她就該盯著他的。

    想著她的眼淚就快要湧出來了,男人伸手摸著她的臉,溫柔的低哺:「你在為我擔心嗎?」

    「我沒有……」她還在狡辯不肯承認男人卻只是輕笑,伸手攬住她的腰要把她攬進懷裡。

    「你放開我……我去春喜房間睡,你放開……」

    「別動,我胃痛。」男人的眼裡閃過一絲狡猾的神色,可是眉間皺起的高峰卻是真的,還有胃部的痙攣也不是作假,只是可以抱著她,原來也是以如此的舒然。

    何三蓮果然不動,由他抱著,咬緊了唇,雙手放在胸前不敢動,男人卻霸道的將她攬進被窩裡,將她緊緊的貼著自己,把她的頭按在胸前,她靜靜的還能感受到他的心臟在快速的跳動。

    就一直這樣,她不敢說話,甚至不敢動,而男人就抱著她直到睡著。

    她睜著眼睛,到現在才能感覺到他來了的真實。

    眼淚不爭氣的往下掉,她終於明白,自己是怎麼也忘不了他的,不可能也是不現實的問題,比她愛上他還不現實。

    「為什麼要來找我,為什麼……你說過你不後悔的,現在是後悔嗎?是嗎?!」捶著他的胸口,卻又怕把他捶醒,她摀住自己的唇.眼淚一顆顆的鹹進嘴裡,那麼不是滋味。
作者: lilahsu    時間: 2013-4-24 11:34 PM

正文 081  洗澡

    何三蓮的床並不大,兩個人躺在上面甚至有些擁擠,可是一夜下來,她竟然睡得安好。

    天大亮的才醒來,感覺到身邊已經沒有人了,她立即坐了起來,伸手摸著旁邊的被窩,竟然是冰涼的?他早就起來了??她怎麼沒有半點知覺?他是不是……走了?

    起身下了床披上外套就向門外走去,院子裡好像沒有什麼變化,她繞著房子走了一圈也沒有看到他的人。回到房前坐在門檻上,失神的坐在那裡,可能……真的走了吧。

    這不就是……自己正想要的結果嗎?為什麼這麼失落?為什麼……這麼難過?早就知道答案了,其實,不想讓他走,其實不想讓他放棄自己,其實……心裡很想很想他。

    「起來了?來,吃早飯。」他的聲音突然從背後冒出來,何三蓮慌張的站起來回頭看向他,他……沒走?

    再看看他的裝扮,淺灰色的居家休閒服……他出門還帶衣服了?難道……他真的……沒打算走?咬著唇。有些懷疑的看著他,這不是……自己的幻覺吧?

    男人不知道她的心裡已經經歷了山路十八彎的過程,伸手拉著她的手就像屋內走去,何三蓮隨著他來到廚房,難道他剛剛一直在廚房?

    吃早飯……?她訝異的看著他的後腦勺,他會做早飯?而且……是給他做的嗎?

    在看到桌子上的小粥和煎蛋還有一個兩個小菜的時候她的確被他驚艷了一把,放開他的手就跑到桌邊,一一的看過竟然都是真的?而且看起來顏色都很正常。

    她抬頭看向他:「你會做飯?」

    「不會。」男人答得乾脆,在她旁邊的板凳坐下來。

    何三蓮才不信,伸手拿起筷子嘗了一口他炒的小菜,這味道……哪裡不是會做飯的人做的?他們何家村可沒有外賣可以叫。

    對上她疑惑的視線他本不想多做解釋的心輕輕一動,伸手也拿起筷子裝作無意道:「見你做過很多次,自然就會了。」

    她的心輕輕一動,見她做過很多次……她知道以前他就愛靠在門邊看著自己做飯,想到這一幕竟然覺得是那麼溫馨,好想念那個時候。伸手端起碗默默的吃著他做的南瓜粥,和自己做的味道沒什麼區別,她覺得……很好吃。

    吃完飯她收拾鍋碗,洗碗的時候就在想怎麼和他說呢?讓他回去?還是說……自己不想讓他回去?她知道他的公司每一天都有很多的業務等著他去解決,而她更知道,現在的自己……猶豫不決是不會和他回去的,兩個人之間根本的問題還沒有解決那麼就會有第五次出走。

    洗完碗拿著掃把走到院子裡準備掃地,眼睛找了一圈又不知道男人去了哪裡,她掃完地就繞到他停車的地方,自己房屋旁邊的竹林下。

    果然一眼就看到了男人坐在裡面,男人的雙手在操縱電腦,窗戶是打開的,她走過來的影子蓋在他的身上,他抬眼著她,冷清的眼神沒有過多的變化,只是淡淡道:「等我一會兒。」

    何三蓮就站在那裡,抱著大掃把等著男人。

    半個小時過去了,他還在那裡雙手不停的敲動,她動了動腳,覺得自己幹什麼這麼聽話?撅著嘴很不爽了:「喂,你到底什麼時候回去?現在整個何家村都在討論你,討論我們兩個結婚的事情!我嚴重被困擾到了!」她逼著自己語氣狠一點,盯著他的眼睛鼓的大大的,剛才掃地那一會兒就有無數個人走過看著她討論,或是親口問她關於和這個男人的事情,她根本就無法……無法回答啊。

    男人的手一頓,並沒有抬頭看她,只是動手關了電腦才抬頭看向她:「這麼急?我正好多休息兩天。」不說要按她回去的話,只是用冷漠的口氣繼續道:「好歹我們也做過夫妻,就算要離婚也還有半點情分在的吧?讓我在這裡多休息兩天,我會付你房租。」

    何三蓮氣的差點喘不過起來,用力的吸了兩口氣恨不得拿起掃把把這個男人給攆出村去,最後還是咬著牙狠狠的道:「好啊,我這兒房租很貴的!一百萬一夜,怎麼樣?!!你還要住嗎?我這房子雖然破可是它珍貴啊,它就是古典建築,你們這些有錢人從來沒見過吧?對你們來說也算是稀奇了,算上你昨天下午睡的還有昨天晚上的,一共是二百萬,你還敢住嗎?」嚇死他,嚇到了就趕快滾!

    「只要你敢開價,我就敢住。」男人輕輕勾唇,反正這一輩子他們就是誰都欠誰,都不能清帳。

    何三蓮狠狠的「哼」了一聲,扛著掃把轉身昂然的向自己的前院走去,到了院子裡拿著掃把狠狠的打在地上,她要出氣!!她快氣爆了,無處發洩,啊!死男人,有錢了不起啊?有錢就壓住她了?紅了眼圈,給她說句軟化要死啊?說幾句軟化,再哄哄她,她就同意和他和好了啊……下個決心多不容易啊,該個決定那是比下決心更難啊。

    房屋的側簷,男人靠在上面看著女人的一舉一動,唇角的笑意更濃。

    吃過午飯,何三蓮就挎著塑料桶準備出去玩了,男人當然緊步跟上,何三蓮也不推絕,好啊,他既然敢來,既然敢住一百萬一夜的破房子,她就奉陪到底,她到要看看他這個金尊之軀怎麼能忍受在鄉下過多久。

    沿著河邊一直走,一路上都有帶著草帽或是扛著鋤頭的村民看見他們,村民們總是不厭其煩的用濃厚的方言問何三蓮:「三蓮啊,這是你那一個啊?你是哪輩子修來的福啊,嫁了這麼個好男人,好好把握啊。」

    幾乎都是這樣的話,她聽的耳朵都快起繭了,她修來的福?聽著咋就那麼怪啊?好像她很差似的……

    男人剛開始並沒聽懂這種方言,可是慢慢的也聽得差不多了,唇邊的笑意越來越濃,看著女人穿著村服在前面槓槓的走,氣的應該不輕吧!疾步跟上她刻意拉開的距離,伸手剛要拉住她的肩,她卻又一個快步,刻意把他甩的更遠。

    男人僵了手,瞇著眼閃過一道光,看來對付這個女人不能再耐心,必要時刻就要使出必要手段。

    到了堰搪邊,何三蓮就把塑料桶放到岸邊,然後挽起褲腳,男人坐過來看著她奇怪的動作不解的問:「你要做什麼?」

    「下水摸魚啊,你這個大神屈尊來到我們鄉下,當然要給你吃點好的咯。一看你就是沒有豐富童年的人。」話一出口何三蓮就後悔了,恨不得咬下自己的舌頭,立即輕輕的咳了咳裝作不在意:「你就在岸上吧。」

    秋天的水已經有些發涼,她下水的那一刻還有些不習慣,不過在池搪裡走著走著就習慣了。

    男人站在岸上,第一次覺得這是個不屬於自己的世界。綠山綠水,水牛,黃燦燦的稻田,帶著草帽的農民,鋤頭,還有汗牛……還有正在池搪摸魚的女人。第一次,他好像能看到當初才進入他世界的她。

    心底沒有彷徨,更多的反而像是在心疼她。

    當初的自己究竟是有多冷漠?那個時候的他還沒有愛上她,所以她吃的苦必定是多的。

    想起來竟然有些痛恨那個自己。輕輕的歎了口氣,何三蓮一條魚還沒有摸到抬頭就看到男人在歎氣,她也沒好氣,叉著腰望著男人喊:「誒,你歎什麼氣啊?想什麼那麼入神?就是因為你的那聲歎氣,把魚給我嚇跑了!」抱怨接著抱怨沒有一句是好氣的。

    男人卻輕輕勾唇,看著她的眼睛閃耀無比,用那無比輕柔的聲音道:「如果知道有這麼一天,我一定會對你一見鍾情。」

    何三蓮歪著頭,雖然很為這句話感動,可是卻覺得咋就這麼熟悉的一句話?好像是某個小說裡男主人公說的話吧……是什麼來著?

    男人表了白卻見女人站在那裡兀自的跑了神,一股無奈的火氣躥上來,挽起褲腳也下了水。

    走到她的身邊,伸手正要拉住她,她卻一個抬頭滿臉笑容的向著已經空了的岸答道:「我知道了。我就看過那個小說,是什麼………顧漫的微微什麼的,裡面男主角說過的一句啊,你太沒創意……」這本書還是在秦淮家裡看的,記憶蠻深刻,因為裡面有很多網游的場景,最深的還是最後男人說的這句話。

    沒說話,男人就扣住她的肩將她轉向自己,他的臉緊緊的壓近她,瞇著眼狠狠的冷聲道:「我沒看過什麼小說,我想,我只是剛好和他一樣有感觸。女人,你可不可以浪漫點?」

    「吼……你教我浪漫?哈,你就是我見過全世界……突然想說,全世界最不浪漫的男人,可是卻想起了桃花雲層屋前那一片夜來香,這句話就怎麼也說不出來了。

    安靜的盯著他的眼睛,怎麼發現……乖乖的?他什麼時候下水的?而且離自己這麼近?她伸手想要推開他,推了半天卻沒有反應,她有些惱怒了,捶他的胸:「你放開我!幹什麼啦。被人看到了……」她又怎麼做人?

    「想吻你。」男人直直的挺出心底的那句話。

    何三蓮壓抑的半張嘴愣愣的盯著他,什、什麼?該死的,心跳可不可以不要這麼快啊……

    她的臉蛋一下子紅完了,看著她微啟的小嘴,男人心底想要吻她的渴望更深,扣住她的後腦勺臉就向下彎曲,何三蓮趕緊摀住自己的嘴,又向下彎了腰,瞪著男人的眼睛急急喊停:「停!你知不知道,這一下子下去的後果?」

    「……知道。」男人悶悶的答。

    何三蓮搖頭:「你不知道,我不想讓自己陷入以前的那種情景,我不想讓自己……再嘗一次不被信任,被人推開的情景,我不想讓自己再傷心……」

    「我都知道。」男人一聲低歎,頭又向下彎了幾分,扣住女人肩的手又緊了幾分,讓何三蓮又向下彎了幾分。

    「可是……現在我不相信你了。你霸道的……讓我有時候喘不過來氣。」她也需要自由,也需要空間,更需要信任。像她說過的,他不懂她。

    男人不說話了,抿緊雙唇,盯著她的臉,認真的思考起來。

    突然岸上有人喊道:「誒,你們在表演水上彎腰啊?」

    何三蓮慌張的抬頭向岸上看去,一個扛著鋤頭的農民伯伯呲著一口大黃牙嘻嘻的笑著,何三蓮現在最怕的就是謠言,伸手用力的掰開男人的手,而男人這一次完全沒抓穩,甚至沒想那麼多,由著何三蓮的力氣一鬆手就放開她,她一個尖叫,「啊」的一聲向後栽去,再「彭」的一聲,水花四濺,男人驚愕,岸上的人驚愕,何三蓮「嘩」的一聲從水底鑽出來,手裡握著一滑溜溜的草魚。

    男人突然失笑,看著女人滿身的水滴,頭上甚至掛了幾根水草,伸手將她心疼的抱進懷裡,低低的笑著,一聲聲的傳進何三蓮的耳朵裡。

    這就是諷刺。

    何三蓮恨的用力提起腳狠狠一腳踩在男人腳上:「都怪你,誰讓你鬆手了!還笑,還笑!!」

    男人突然覺得,原來清雅賢淑的何三蓮被惹急了也是野蠻女友。男人優哉游

    黃昏的時候,女人一邊揪著衣服上的水,鬱悶的走在前面,哉的挽著已經濕到大腿的褲腳,提著一隻紅色塑料桶在後面走,桶裡有一條草魚歡快的游來游去。

    晚上做的是酸菜魚,一大盆魚兩個人就吃完了,只剩魚刺和殘湯,何三蓮做的飯,男人就要洗碗,何三蓮悠悠的坐在院子裡看星星,她可決定好了,不要對男人像以前那麼好,男人就是蹬鼻子上臉的動物,對他好不會珍惜,對他不好就會自動的貼上來,以前她怎麼都不懂這句話,現在算是明白了。

    男人人生中第一次刷碗,做飯都是小事,可是刷碗對他這種養尊處優的大少來說的確是件難事,而且是在這麼古老的灶頭上,簡直就是把碗給他摔。

    沒一會兒何三蓮就聽得廚房裡呯呯彭彭聲傳來,她立即撒腿的向廚房跑去,一看到地上躺著的一堆白花花的碎碗,心都碎了。

    真是悔啊……把自己安逸了的下場,把男人栓在身邊的下場就是的每天「碎碎平安」啊……最後還是她自己收拾的,男人就站在廚房門口看著她,輕輕的笑,想讓他做家務,談何容易?他就知道,她是心軟的。

    好不容易收拾完了,男人又說:「我要洗澡。」昨天和前天就沒洗澡,這早已經是男人的極限,今天又下了堰搪,更加的感覺全身上下早已經快不是自己的了。

    何三蓮幸災樂禍的「呼呼」笑了幾聲,抱懷看著男人:「不習慣吧?不習慣您就快點早點回城裡吧。這鄉下消費高啊,您一天就得花一百萬多不划算啊,走吧走吧,現在趕夜明天白天就到了。」

    男人一瞇眼,伸手攬過她的腰,將她狠狠的貼近自己:「你信不信,我現在就要了你。讓你感覺一下,和三天沒洗澡的人赤身裸體睡在一起的感覺。」

    何三蓮聽他說得這麼不要臉,伸手推著他的臉怒道:「呸,誰要和你……那什麼……」

    「我們是夫妻,你自然有義務要滿足你丈夫某些方面的慾望!」

    「不要說了!」她摀住自己的耳朵,不可置信的盯著他,他怎麼就能這麼赤裸裸的說出來?

    「呵,為什麼不要我說?還是我說的時候,其實你也想要我?這是很正常的生理需求,女人……今天晚上……」男人低頭輕輕的吻著何三蓮捂著耳朵的手指,何三蓮一個寒顫,伸手推開男人的臉,起了一身雞皮疙瘩還嫌肉麻。

    「呃……你忘了,你自己說的我們契約巳經結束,我不是你老婆,你會派律師把離婚協議給我!!」他怎麼還、還能……

    「我怎麼不記得我說過?」男人俯在她的耳邊,眼眸裡閃過一道道的暗光,唇邊的笑意更濃。

    何三蓮經不住了,伸手掙扎著:「你放開,我給你燒熱水……」最後還是逃脫男人的魔掌,坐在糟透前一邊燒灶,自己怎麼就這麼容易慌張呢?實在太沒用了,鄙視自己!他什麼時候……學會這麼會耍賴了?耍賴到……讓她無語。

    一個大木盆擺到她臥室中間,然後熱水倒進去,一條毛巾,一個香皂就一起擺到一旁,她只給他說:「條件有限,將就吧。您慢洗,我就先退下了。對了,我在你隔壁睡,沒事兒半夜千萬不要過來!不然我誤傷了誰,不要怪我。」說完她就樂哉的準備關門出去,她打賭,要不了三天,他必走。

    真是樂呵呵啊,不可一世的雲在森到了鄉下,就成了城巴佬。蛤哈……好像……心裡平衡了很多

    門還沒關上男人就喊住她:「誒。」

    何三蓮回頭看他,卻只看到男人伸手一拉就脫了他自己的衣服,然後又伸手準備脫掉褲子,何三蓮瞪大眼,趕緊往後一跳,防備的盯著他:「你、你做什麼?」

    「我洗澡啊。」男人冷冷的看了她一眼。

    廢話她當然知道他要洗澡,可是叫她做什麼?而且叫她一聲就脫衣服還說沒有企圖!!

    「我承認我對你很有興趣!」男人轉過身去,赤裸的背對著何三蓮,何三蓮雙眼冒火的盯著男人健碩完美的背部線條,狠狠的嚥下一口水,趕緊的轉過自己的臉,暗暗的罵自己狼性。不過他說的話………她承認她確實很心動。

    「不過現在,我叫你,是想讓你給我擦背。」命令似地口吻,說出來的話也沒那麼可惡,何三蓮卻猶豫了,擦背?不會擦出不該有的……什麼火,什麼花吧?  



正文 082  洞房

    心理戰爭打了很久,何三蓮慢悠悠的轉頭著見雲在森已徑坐在深木桶裡了,她們家洗澡的木桶是原來爸爸做的,雖然已徑過了很多年,可是每一漏水的時候何三蓮都會把它補好,所以一直都在用。而這個木桶是她的,也沒想那麼多就拿出來給雲在森用,因為她不介意,不介意這個和她有過親密關係的男人。

    但是……搓背?

    以前洗澡的時候,他也沒讓她給他搓背啊,現在想搓背,是不是故意整她的?她不肯上前,男人卻轉身趴在木桶的邊緣上者著她:「為什麼不過來?難道你在害怕?」慢悠悠卻有挑釁的聲音,淺霧漫上了男人的眼睛,何三蓮現在最經不得男人的激將法,幾乎是每次上當。

    她眼睛一瞪:「為什麼不敢?!」反正他泡在水裡,她又看不見不該看的地方。

    她憤憤的走過去,找了半天才找到一個黑黑的東西,男人眼睛一瞪,盯著她手裡的東西有些遲鈍的問:「那是什麼?」

    「絲瓜瓤啊,給你搓背的絕佳武器。你別看它已經黑了,它可是經歷了我們家很多年的搓澡歲月哦--」何三蓮眼帶懷疑的一步步靠近男人,舉著手中其實只有自己用過的搓背絲瓜瓤,男人輕扯嘴角,突然有些後悔自己的「非常手段」。

    何三蓮用盡了力氣給男人搓背,她知道男人的背寬很厚很硬很健碩背部線條很完美,可是這面積會不會太大了點?她搓了半天竟然才一圈?大汗淋漓的何三蓮摸著額頭的汗,開始慢悠悠的給男人搓起來,她就不信了自己這麼用力。搓豬皮似地他就不嫌痛?

    再用力幾下男人也沒有半句哼哼,有些挫敗,她轉身叉腰要罷工了:「我不搓了,好累。」

    男人正在享受她「溫柔」的撫摸,卻一下子聽到她的罷工,怎麼願意?立即站起來轉身就向她看去,何三蓮根本就沒想到他會突然站起來,站在裡直愣愣的盯著男人突然轉過來的身子,男人昂然的慾望高高的挺立,何三蓮「啊」的一聲就摀住了眼睛,又羞又氣的轉身就要向外逃。

    男人哪裡會讓她逃脫自己的魔掌?伸手一用力就把她抓回自己的懷中,低頭將她緊緊的箍在胸前。

    何三蓮定定的站在那裡,全身僵直了的不敢動彈,連頭也不敢抬,只能雙手用力的推著胸前的他:「你放開……」聲音卻一下子細弱蚊絲,害羞得連大氣也快要喘不過來了。

    他……他的火熱緊緊的貼著自己的肚子,她又不是傻子,更不是什麼都沒有經歷過的青春少女,知道那是他……他那什麼想要她的慾望……可是他怎麼,他們什麼也沒做,他怎麼就!!有些發窘,何三蓮更用力的想要推開胸前的男人:「雲在森……你放開……我,我去睡覺了……」

    「我要你。」男人從一開始就沒想過要把她放出去。

    低下頭,輕輕的舔允著她小巧的耳垂,她的耳朵沒有打過耳洞,所以朵很乾淨,是男人的最愛,卻也是何三蓮最敏感的地方,脖子就快要縮成一團,她的意識還很清醒,知道反抗,甚至覺得有些不對頭,怎麼就覺得他一開始要嚷嚷著洗澡就是個陰謀呢?

    她搖了搖頭,把自己的意識拉回來,抵著他的胸口有一種抵死不從的執著:「我不要你!!」

    男人一僵,對她的話很是不滿意,伸手在她的翹臀上狠狠一拍。

    「啪」的一聲,一股生脆的痛從屁股傳來,何三蓮一下子就紅了眼睛,抬頭控訴的望著他:「你打我!!你還打我!!」

    「誰讓你要推開我!!」

    「你不也是推開我了嗎?用力的推開我!」

    該死,她就不能不介意那件事嗎?看著她紅了的眼圈,還有委屈的表情,男人發現自己心疼的要命,冷硬的臉上露出一絲柔情,輕輕的捧著她的臉歎了一口氣:「何三蓮,我愛你。知道嗎?如果不愛你,我就會任由你離去,放逐天涯也不會追你。可是我不想讓你從我身邊溜走,因為我知道,如果你不在,我得寂寞,就是一輩子。不是別的女人,不是任何一個女人,只是你何三蓮。」

    這麼露骨的表白是她始料未及的,從來都沒有想過他還會這麼動情的對著自己說這樣的情話,還會對著自己說「我愛你」三個字。她以為他這一輩子都不會再說我愛你,他是內斂沉穩的人,可是……現在是不是……急了?所以,所以才這麼慌張的表白?

    他盯著她愣愣的臉,有些懊惱這麼快就把話吐了出來,搖了搖她纖弱的肩:「你說句話。」

    何三蓮卻傻傻的笑,盯著男人癡癡的道:「我覺得好好聽……你再說一遍?我好喜歡啊……」此時此刻好像就全部都忘了對他的怨和憤,只記得他對自己的情。

    男人輕輕的笑,有些無奈的笑,把她擁盡懷裡,抱著她的頭,一遍遍的摸著她的發:「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聽夠了嗎?」如果只是這幾個字她就可以這麼開心,他不會再吝嗇,以前一直都以為這三個字只不過是杜撰出來的,他永遠不會懂得它的意義,後來懂了,可是卻覺得那是不太光彩的事情,也沒什麼好講的,他知道這個女人會明白,可是現在他才發現,原來這三個字還是諾言,讓女人安心的諾言。

    何三蓮輕輕的笑,伸手攬住他的腰,好像什麼都不在乎了,真的就這麼確定了。

    或許太容易滿足,可是這就是她啊。只不過要他肯定自己。

    不過她的問題可沒有完,她抬頭就又要問他:「我問你……」

    「別問了,有什麼事情後面再詳談,現在我只想要你。」他拉住她的手遞至唇邊細細的輕吻,何三蓮輕輕的後側,盯著他的眼睛不停的閃爍,而男人則盯著她眨也不眨。他伸手攬起她的腰,輕輕一旋她就落在窄小的木桶裡。

    男人坐在木桶裡的坐坎上,抬著她的腿放到自己的腿上對著自己坐下,何三蓮感覺到他盯著自己的火熱,動了動想往後退,男人卻一下子扣住她的腰不讓她退去:「別動,你個惹火的妖精,先讓我好好愛你。」

    他知道她是害羞,他迫切的想要埋入她,可是他知道她許久未經人事,自然是會痛的,邊從她的腰部一路向上的輕撫揉捏,另一隻手抬著她的下顎,輕輕吻上她的檀口,他多麼的渴望吻她,她知道嗎?他多麼渴望的想要她,她知道嗎?

    她不會知道,每天晚上抱著她卻不能碰她的煎熬。

    她不會知道,她勾引他的那一夜她睡著後他沖了多少個冷水澡。

    從來都不認為自己是個慾望強烈的人,一直都以為,那不過是生理需求,任何一個女人都能任由自己發洩,而以前的他的確也是這樣,女伴有無數個,可是沒有一個可以像她一樣,讓他想要她想到發瘋。

    唇舌交纏,纏綿中的呼吸都變得暖昧而又沉重。

    他的唇吻上她的飽滿,一隻手揉捏另一邊的柔軟,另一隻手來到下面盡情的挑逗著她的熱情,何三蓮輕輕的呻吟,扶著他的肩蹙著眉就快要軟下去的身子又被男人撐起來。

    「雲在森……輕……輕點……」

    「這樣?」男人邪肆的笑,張口咬住她另一邊的飽滿,她搖著頭受不了這種熱情,男人卻不放過她,就是不要她,逼著她:「叫我什麼?」

    「雲、雲在森……」

    「不要這麼冷硬!」男人瞇眼,早就想把這個稱呼給改掉。

    「雲……」

    「不是……」他的聲音已經變得低沉快要聞不見,他知道自己已經箭弦上,再不發只會壞了自己。

    「嗚嗚……我不知道……」她委屈的只想掉眼淚,他現在還欺負她。

    「叫我老公。」咬著她的肩,抬著她的臀只等她的呼喚。

    「老公……老公、老公……老公……」甜膩膩的四聲男人就再也無法受,如虎般的捲入那場兩人之間的火焰。

    燈光輝煌,木桶裡的熱水一波又一波的向外湧來,濕了滿地,滿屋的情情沒有盡頭的發洩,直到天明……

    十一點的時候何三蓮才扶著自己快要斷掉的腰從床上坐起來,看向身邊,男人竟然又不在了?如果不是腿間的滑膩給自己提醒,她真要懷疑自己是不是只是把腰給摔了。

    她慢騰騰的下床收拾了自己,穿衣服穿上拖鞋看向屋子裡,木桶已經收拾了,屋也乾淨了,都是……他收拾的嗎?

    想起昨晚他一遍遍耳邊的呢喃,他一遍遍的叫著自己「小乖……」心裡慢慢都是甜蜜,捧著發燙的臉頰慢慢的向屋外走去。

    他人呢?車子裡也沒有……她正要繞著屋子走一圈卻看見男人正在和三叔三嬸再聊著什麼,她正要走過去,男人卻看見她,冷清的臉上閃過一抹柔情,和三叔三嬸點了頭就向她奔過來。

    扶著她:「餓了嗎?我給你做好了飯,馬上給你端出來。」

    「我在廚房看見了。真乖,現在真有家庭煮夫的象徵啊。嘻嘻。」何三蓮揉了揉男人的臉,反正現在也是越來越大膽,男人最多臉黑幾寸罷了。

    男人沒有黑臉,只是拿下她的手,俯在她耳邊低喃:「我只不過是看你昨晚太累,今天晚上還想要我的『性』福生活罷了。我們家的主婦還是得你來當,知道嗎?」輕輕的笑,讓何三蓮一下子就聽出意外之音,忍不住用手拐像男人捅去,男人很快的擋住,握住她的手腕就向自己的破落院子走去。

    何三蓮本想和三叔三嬸打個招呼,卻見三叔三嬸已經轉身進了他們的院子,只是罷了,跟著男人回去吃飯。

    「誒,你們剛剛說什麼?」何三蓮吃晚飯就的躺慵懶在椅子上不想動,男人也一起躺在旁邊,兩個人就曬太陽,這日子悠閒地……比度蜜月的時候還舒服啊。

    「秘密。」男人輕勾唇角只吐出這兩個字。

    何三蓮噎住了,還秘密呢?她白了他一眼,看他雙手在操作工作中,忍不住的感歎:「你怎麼就精神那麼好呢?」要來追她回去,還要在農村忍受這破舊的環境,還要工作,多可憐,她都心疼的想和他現在就回去了。

    可是……怎麼就這麼倒陣了?可是不是早就已經倒了麼,現在說這些都是假的。

    「要不你現在來試試?」男人扭頭看向她,臉上的表情淡漠的很是認真。

    何三蓮一時沒有反應過來,細細的咀嚼這句話怎麼就覺得怪怪的,看著他的表情,愣是一下子反應了過來,「呀」的一聲就推開男人的臉:「大白天,你思想就不能純潔點兒啊!!」

    男人淡笑不語,如果她思想純潔,那麼就是給她三天也會想出來的不是嗎?看來,她的妻子真的已經被他帶入正軌了。

    何三蓮去洗被子,洗完被子男人的工作也處理的差不多了,兩個人就一起在院子裡曬被子。

    「誒,昨天晚上我要問你的話……」

    「叫我什麼?『誒』是你對我的稱呼嗎?看來今天晚上我要更努力了。」男人很是不滿,臉沉了幾分,拿著要曬的被子彈了彈,給何三蓮彈了一臉的水。

    何三蓮鬱悶的捧著臉,一個大男人怎麼就這麼小氣呢。

    她才不要叫那麼嬌氣的稱呼呢,咳了咳嗓子:「好吧,森。」關於那種甜膩膩的稱呼,就在屋子裡叫叫好了。

    男人聽著這個名字還湊合,就勉強讓她過關,何三蓮滿身大汗:「我問你,如果……如果再遇上上次那種事情,你還會像之前那樣做嗎?」這就是她最想要問最關心的問題,如果他沒有回答正確,她就要考慮回去到底是對是錯了。

    男人想也沒想就點了點頭:「會。」

    何三蓮一聽這個答案,一口氣差點穿不上來,噎在那裡瞪著男人臉都快青了,沉沉的喘了一口氣才道:「此話當真?那你回去吧,現在就走。」

    男人從後面抱著她:「我還是會保護你,只不過……那時候我不會再瞞著你,不會以傷害你的方式去保護你。我會坦陳的告訴你,我要保護你的方法也會告訴你,然後兩個人……一起去面對。」因為他再也不想看她那麼男人,而自己也因為她的失蹤差點瘋掉,更是後悔的夜夜不能入眠。

    她低頭微笑,頭彎在他的臂彎裡:「嗯。」這就是她最想知道的答案。

    那麼,就再也無所碩忌,那麼就可以隨著他,回到他的世界,重新回到那繁華的都市裡。即使有再多的困難在前方等著她,她也不畏懼,不害怕,因為她知道,有他在。這個男人會牽著自己的手,兩個人一起走。

    被子有洗衣粉的清香味,一陣陣的撲鼻,何三蓮就在被子裡鑽來鑽去的偷襲男人,男人裹著濕的被子一下子將她抱在懷裡,兩個人透著濕淋淋的被子擁抱,接吻……

    下午三點的時候,天突然陰了何三蓮就從躺椅上爬起來,準備收被子:「這鬼天氣不是要下雨了吧?」正要收的時候三嬸和三叔就一起捧著一個東西來到他們的院子裡,何三蓮好奇的看著他們手裡捧的是什麼,後面的三個孩子蹦蹦跳跳的也跟上來。

    何三蓮放手走上前去,三叔和三嬸都滿臉堆著笑容,何三蓮走到他們的面前,他們就把手裡的大盒子放到她的手上:「來,孩子。這是三叔和三嬸送給你的,就為了明天的日子啊。還有今天晚上,你更應該好好慶祝。」

    「明天的日子?今天晚上?今天晚上……做什麼?」何三蓮不解,回頭正要看向男人,男人悠哉的靠在門上輕輕的笑著看著她

    何三蓮訝異的站在哪裡,半天反應過來今天是什麼日子,今天……是自己的生日啊。

    可是卻猶如一盆涼水從頭澆到尾,讓她渾身的冰涼。

    她不能過生日……一步步的後退,連手裡的盒子都掉在地上,看著雲在森和三叔三嬸們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只能悶悶的掉眼淚,轉身就跑開。

    她不能過生日……不要!!!

    「三蓮!!」男人一聲急呼,放下蛋糕就追了上去

    他知道她為什麼不想過生日,三叔和三嬸都告訴過他,所以他才不想告訴她自己剛剛是和三叔三嬸們聊什麼,只不過他以為她已經淡忘了,已經不會那麼在乎了,卻沒想到她還是那麼的激烈和抵抗。

    天越來越陰,最後甚至下起了大雨,三叔和三嬸也跟在後面找著,三個人全身都淋濕了,三叔攆上來,雨聲很大,說話的聲音也提的很高,男人微低著頭才能聽見三叔說話的聲音:「你回去吧,我和你三嬸去山上找找,這孩子最喜歡去的就是後面的山上,以前他爸爸和媽媽最愛帶她去那上面春遊秋遊什麼的……」

    雲在森一手擋住三叔:「三叔你和三嬸回去,雨下大了路滑,你們當心你們的身子,我去找她。」

    然後也不猶豫轉身就向三叔指的後山奔去。

    一路上的疾走,他的腦誨裡流過的都是她淡然的笑,清雅的笑,溫柔的笑,偶爾調皮的笑,高興的笑,幸福的笑,還有提起那片夜來香時的笑。輕柔的就如一彎明月照進他的心裡,或許那個時候,他就愛上她了,或許還更早,只不過那個時候的自己好像就已經有些確定心裡要定了她,所以才會回到家裡自己挖地,種下那片夜來香。

    他知道她愛她的家人,從她愛妹妹的態度就能看出,她愛家人的心並不比愛他少,甚至使用生命去愛。他一直都知道她的父母是車禍身亡,卻不知道真正的原因,直到現在還不完全的明白,三叔和三嬸都緘口的沒有說出來。只是說她為了父母不再過生日,因為,後天就是她父母的忌日。

    何三蓮像風一樣的奔跑在樹林間,有好多的落葉,踩在酥軟的落葉上卻還是覺得好滑,雨一滴滴的砸在她的身上,她跑進山洞裡,坐在山洞口上摀住自己的臉,不想讓自己的眼淚流的那麼快。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她歪在洞口看著蓬勃的大雨落在山澗的瀑布裡心好涼……好酸,可是愚蠢的自己已經恕罪這麼多年,還是沒有一點點安然,每想起這件事……還是好痛好痛。捂著胸口的位置轉身坐在乾燥的稻草堆上,抱著自己輕輕的抽泣。

    「三蓮?三蓮?三蓮你出來!!何三蓮!!」男人的呼聲一聲聲的傳進她的耳朵,她驚詫的轉身向男人的聲音方向望去,跑到洞口看到男人的身影在林中穿梭,她的眼淚大顆大顆的往下落來,摀住自己的唇,看著男人,直到男人也看到她。

    男人的鞋早就被灌滿了黃泥,滿身都是狼狽,全身濕透了,何三蓮從來都沒有見過那麼狼狽的他。她知道,如果有一天即使全世界都拋棄了自己,全世界都在責怪自己,他也不會。

    她跑出山洞,奔進男人的懷裡。

    「對不起……對不起……」

    男人本來要罵她的話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將她摟進自己的懷裡緊緊的擁住,沉沉的喘息,只能吻著她濕濕的頭髮低聲的呢喃:「沒關係,傻瓜……你沒事就好……告訴我,究竟為什麼不要過生日?如果你覺得這樣就能讓你的父母安心的話,就大錯特錯,知道了嗎?」

    何三蓮緊緊的咬唇,閉著眼睛,兩個人就站在樹林裡,淋著滂沱的大雨,誰也沒動。

    他看了看山洞,伸手拉著她向山洞走去,進了山洞他立即脫了自己的衣服,擰乾了衣服的水,赤裸著上身把衣服放到何三蓮的頭上給她擦那頭秀髮。

    何三蓮動手自己來,男人就彎腰去揀地上的乾柴,看來有人在這裡住過?有沒燒完的乾柴,還有乾淨的稻草。

    「村裡的孩子們有時候會跑到這上面來守兔子或是玩,就在上面弄了個小天地。有些家長怕孩子們晚上不回來又沒柴凍住了就都把柴放到這裡。」有時候,這裡甚至是兩口子吵了架另一個的來處的。

    男人看了何三蓮一眼,看到她坐在草堆上正望著外面的雨,也不再說話,他立即把柴火點好,還好隨身有早上為了做飯放在褲兜裡的火機。

    柴火燒起來他才在想著野外生存的那些細節,又架了一個架子起來,不過看著何三蓮還在擦頭髮就沒有動作,只是向她走去準備拉她過來烤火。

    「爸爸媽媽是因為我死的。」她突然發音的說,男人腳步一頓,看著她孤單薄弱的背影,突然好心疼。

    「我十七歲的時候,也是今天,我過生日,可是爸爸媽媽在外地工作,都沒有趕回來。他們知道我或許是不高興了,而且媽媽說女孩子的十七都是很重要的,就說再忙了也要趕回來,所以……他們選擇在後天的那個日子動身回來必須給我補過一個生日。可是……車子在路上翻車,一車的人都死了……爸爸媽媽再也沒有回來……我怎麼就這麼壞,為什麼要選擇在這一天過生日?為什麼不阻止他們不要他們回來給我過這個莫名其妙的生日……雲在森……你說是不是我害死的……都是我……我怎麼還能過生日,我再也不要過生日……」

    所以這七年,一個生日都沒有再過過。

    今天開始,就二十五歲了,可是……她的生命早已經不知道從哪一天算起,今天?或許是後天。每每想到那一天,心都痛的快要窒息,怎麼還能任性的過生日?

    男人從後面將她緊緊的抱住,熾熱的身軀裹住她瑟瑟發抖的身子。

    「你的爸爸媽媽都愛你,這就是幸福。你的爸爸媽媽都沒有怪你,這就是你的幸福。」

    「你怎麼知道他們沒有怪我?你說謊,你騙我!」

    「不然你怎麼可能還這麼健康?早就被他們拖下去陪他們了。而且就是因為他們的在天之靈,才讓我遇見了你。」男人拍著她的腦袋,這傻瓜,一直都這樣責怪自己,該是有多難過,難怪會這麼堅強,十七歲就自己撐起一個家。

    三蓮聽著他的話,雖然覺得有些怪,卻又不能反駁,只能低低的喊道:「歪理。」

    「知道明天是什麼日子嗎?」他在她旁邊坐下,兩個人一起看向洞外。

    何三蓮搖頭,她抹了眼淚,雖然心裡還是覺得有些怪怪的,卻已經被他開導的話好了許多。

    「明天,是我們的婚禮。」男人將她擁進懷裡。

    「婚禮?」她詫異,她怎麼不知道,原來自己明天還要結婚吶。

    「今天三嬸給你拿來的是她親手做的旗袍,明天我們在村裡請客,我早就已輕把一切都交給三嬸和三叔去辦了,定的日子就是明天。」從那晚和三叔喝完酒就已經做的計劃。

    「為什麼?」她疑惑,他們都已經結婚了,為什麼還還要……

    「這是我們的婚禮,我們相愛後的婚禮,雖然不是轟轟烈烈,可是會按照你們這兒的習俗。讓你們這兒的神靈,讓你的父母都能看見,我是名正言順的娶了你。」

    吻著她的手掌,男人輕笑。

    何三蓮看著他,兩個人靜靜的對視,終究全部都化為一池柔笑。

    「嗯。」

    緊緊相擁,她覺得……真的是爸媽在保護她嗎?才讓她這麼幸福。

    看向外面的天氣,雖然還在下雨卻彎起了一道彩虹。

    「不如我們先洞房吧。」女人突然說,看著這個洞,覺得太好玩了,這就是名副其實的洞房啊。不過她就是完全說笑,根本就沒想來真的。

    男人則直按動手解她胸前的扣子,她一愣抓住衣服看著他:「你、你不會來真的吧?」她真的……開玩笑。這個洞隨時會來人好不好?

    「這麼大的雨沒人來,而且是你邀請我,你必須說到做到。」男人沒理她那麼多,伸手就把何三蓮脫到只剩內衣褲。

    這一脫男人眼睛都紅了,何三蓮竟然穿著那天晚上勾引他時穿著的性感內衣褲?!!

    何三蓮捂著自己快要暴露的春光一點點的後退,尷尬的笑笑:「那個本來是晚上、晚上說……」

    「白天更好看。」男人笑得『猥瑣』,把兩個人的濕衣服都摔倒之前搭好的架子上,然後直按撲到何三蓮身上。

    何三蓮尖叫,伸手要推開壓倒自己身上的男人,男人怎麼會放過她?邪肆的笑,低頭奪住她的檀口,不一會兒洞裡就想起了此起彼伏的聲音,有舒服的呻吟,有刺激的尖叫,有男人的低喘,有女人的笑聲,甚至還有某種活動中進行的活塞聲。

    偶爾有一兩個動物要過來避避雨都被嚇的立即跑掉,不敢攪亂那燦爛幸福的洞房。
作者: lilahsu    時間: 2013-4-24 11:37 PM

正文 083  疼痛秦淮

    第二天的婚禮邀請了全村的人,不管是鄰居還是和何三蓮家有半點親戚關係的人都來參加。

    所有人都想看到何三蓮幸福,就算沒有請帖都全部前來參加這場不同的後補婚禮。

    婚禮就在他們的老房子裡舉行,簡單的裝扮了新房,三叔三嬸準備的宴席卻是最好的,請來鎮上最好的廚師,搬來整個村子最好的桌子和凳子在何三蓮家不算大的院子裡就舉行起來。

    十二點的時候,繞著房子一圈的鞭炮「呯呯彭彭」的響起來,三嬸扶著穿著大紅色旗袍蓋著紅蓋頭的何三蓮走出來,所有人都鼓起掌,而站在設在房子主位靈堂前的男人回過頭來,男人穿著黑色的西服,高麗挺拔,玉樹臨風,臉上是如風般的表情,不像以住那般冷漠,是溫情的,溫情到何三蓮透著紅色的蓋頭都能感覺到。

    牽過紅緞,兩個人面對靈堂上的兩座木片,那是何三蓮的父母,他說要讓他們親眼看到,他們的女兒嫁給了他,她會幸福。

    「一拜高堂!」村裡最權威的司儀扯著嗓子大聲的吶喊,喜慶的聲音直直的迴盪在何家村的上空。

    「二拜三叔和三嬸!」

    三叔和三嬸原本是站在一旁笑吟吟看著的,突然被司儀這麼一喊,三叔差點從台階上跌下去,三嬸趕緊扶著三叔,所有的人爆笑,何三蓮和雲在森卻恭敬的拜向他們。

    「夫妻交拜!」

    當司儀喊出這一句的時候,何三蓮的心跳都漏了幾拍。

    這一次,好像才真正的結了婚,好像才真正的有了感覺,嫁給了這個男人,嫁給了自己愛的男人。

    她問過他:「拜天地一直是我們這兒從古代沿襲下來的結婚風俗,如果你不願意這麼做……」

    「願意。」她的話還沒有完他冷冷的脫口而出。

    「不止是拜堂,還有別的風俗呢……甚至是有些整人的……」

    「……沒關係。」還能怎麼樣?要娶到她,本就沒想到會有多輕鬆。

    她抿著唇笑,完全沒想到這次出走這麼值,把之前的都給彌補回來了。這個婚禮或許沒有震驚世界,也不豪華,更不奢侈,參加的人都是他們村裡的農民,春喜甚至都沒有來,秦淮、唐糖都沒有來參加,還有歸姐……連半點消息也沒有,可是她知道他們都會為她祝福,祝他們百年好合,永遠幸服。

    當著所有人的面,他揭了蓋頭,嬌艷的她從來都沒有這麼美過。發上別著一朵鮮艷的玫瑰,那就是所有的裝飾,人卻比花還嬌艷。

    「你願意永遠做我的妻子,讓我疼愛,讓我寵溺,讓我保護,讓我守護,讓我永伴身邊,你願意嗎?」男人挑著她的下巴,好像全世界的人都消失了,只有她在眼前一般,雙眸從來都沒有那般的柔情似水過。

    她輕輕的點頭:「我願意。」

    男人輕笑,彎下腰吻就要落在她的唇瓣上,她卻伸手一個阻擋摀住他的唇,看著他笑吟吟道:「那你呢?你願意永遠做我的丈夫,讓我照碩,讓我陪著你共擔風雨,讓我們一起牽著手去面對未來,讓我愛你,讓我永伴身邊,你願意嗎?」

    「你願意嗎?」

    男人有些無奈地笑,卻還是點了頭,低低的俯在她耳邊以只有她才聽得到的音量到:「我願意。」

    「那你想說些什麼嗎?對我說出什麼誓言?!」她使壞的大聲的喊著。

    男人輕輕歎氣,依舊只是俯在她耳邊道:「我愛你。」

    「什麼?我聽不見!!你大聲點,要讓山神和土地神都聽見,還有我在天上的爸爸媽媽。」不好意思啦,這就是他們結婚時必不可少的喊話,而她最想聽見的就是他說那三個字時候的聲音。

    所有人都起哄了,大聲的喊著:「喊出來,喊出來!!」

    男人沉了沉色,咬了咬牙狠狠的道:「女人……」

    「快點嘛,你說過的,沒關係啊。」撒嬌地扯著他衣服的下擺。

    男人歎氣,平平的說:「我愛你。」

    「還是聽不見!」女人上臉了,笑嘻嘻的將雙手背在身後盯著男人,所有的人都窒息的盯著男人。

    男人看著她的笑臉,既然那麼執著,那麼想讓全村的人聽見,他還那麼在意做什麼?滿足她。

    「我、愛、你!」沉聲的大聲叫出來,何三蓮高興的奔起來,穿著高跟鞋也不顧,跳起來雙手攬著男人的脖子,男人緊緊的攬著她的腰,將她提了起來轉了兩個圈,所有的人都用盡了力氣的鼓掌,堅強的女孩,總會得到應有的幸福。

    他們都一起看到了,看到了這個堅強女孩的幸福。

    他捧著她的臉,纏綿的吻著她,當著所有的村民,村民們都不好意思的扭了過去,只有孩子們站成一排笑呵呵的盯著他們兩個。

    何三蓮垂眉的看著男人。她覺得好幸福,好幸福……

    那天男人被折騰個半死,要娶何家村的媳婦談何容易?要背著新娘和村裡最幸福的小夫妻比賽到山上去摘去一種果子,摘到的最多傳說才會最幸福,而生的孩子也才會最健康最漂亮。

    還要把兩個人的腿綁到一起要兩個人剝花生,撥完就投到兩邊的筐子裡,投的多生的孩子也多。

    還要兩個人面對面的吃那掉在房樑上的棗子,男人總是吃著吃著就吻起女人來。

    直到天黑才算鬧騰完。

    何三蓮捶著酸痛的腰躺在床上不肯動,男人洗了澡又換了一桶熱水,就讓何三蓮去洗,何三蓮不肯動,男人便從後面欺身壓了下來。

    何三蓮動了動,感覺到男人亂動的手腳,何三蓮真不明白,那麼冷淡的男人怎麼一到床上就熱情似火了?白天一天那麼累他怎麼還有精神摸來摸啊……

    「不要……我要睡覺……」她做了幾下抗爭,男人瞇著黑眸不管她,撩起她的旗袍到腰間,脫下她的小內褲就擠身埋入她的體內,何三蓮一下子睜開眼,不停地擺動掙扎:「痛啦……」

    「乖,馬上就不痛了。」男人勾著唇邪惡的笑,知道她還不夠動情,這才開始上下其手的先挑逗她。

    沒一會兒何三蓮就氣喘吁吁還不肯投降道:「今天這麼累,你饒了我吧……嗚嗚……」

    「這是我們的新婚之夜,當然不能浪費。」男人咬著她的唇微微的用力。

    她一個吃痛,迷濛著眼睛盯著他:「可是……」對他來說,哪天算是浪費了?

    這個夜,依舊是芙蓉帳內度春宵。

    「爸媽,這是我的丈夫雲在森。今天是你們的忌日,女兒不幸,一直都讓你們擔心了,可是女兒現在很幸福。他說……你們看到我幸福才會開心,如果是這樣……那我以後每天都會很開心很開心。你們也是……祝你們在天之靈能安寧。」跪在墳前秉著手,她喃喃地道,像是女兒家在向父母述說心事一樣綿綿不休。

    男人燒香燒紙燒臘一應俱全地做完,兩個人在墳前呆了很久,最後走的時候,何三蓮走在前面,走了許久回頭的時候卻還看見男人站在墳前,她便笑著喊他的名字:「雲在森,走啦!」

    男人回頭看她一眼。再回過頭來看眼前的墳,深深的鞠了一躬:「你們放心,我會好好照顧她。」然後追上她的腳步,拉著她的手小心的向山下走去。

    上完墳兩個人就開車準備離開回A市,磨磨轉轉竟然兜了好幾天,車子都開到高速公路上了雲在森才對何三蓮說:「過兩天,我派的建築隊會到村裡把我們家的房子修一下。下次回來度假,就什麼都方便了。」

    何三蓮正在找CD碟,聽到這話一愣,抬頭看著他:「你之前為什麼不告訴我?」其實是有些感動的,可是這事還有些突然,讓她一下子驚訝過後是感動了。

    男人沉寂的看著前方看著車,手卻伸過來握住她的的手輕輕的揉捏:「之前你在和我鬧彆扭,這兩天忙婚禮的事情,一下子忘記了,剛剛上墳的時候想起來,應該把爸媽的墳也整理一下,應該立個碑起來。」

    何三蓮再不感動就是冷血動物了,她捧著男人的手低低地呢喃:「謝謝。」

    「我是何家的女婿,傻瓜。」男人摸著她的頭,由她拉著手,車子快速的向A市的方向馳去。

    一路上也不算是趕路,這一次雲在森並不急,累了的時候就和何三蓮兩個人住在招呼站或是在另一個城市住賓館。本來男人說是把車就放到這裡,讓這裡汽車行的人開到A市區就好了,兩個人坐飛機回去,可是何三蓮想到要節約點,而且一路上兩個人駕車旅行也算是好玩就不同意,於是男人只好開著車悠然的緩慢的回去。

    一回到A市兩個人直接回桃花雲層,何三蓮可記得最重要的事情,進門換鞋的時候就提醒男人:「咱把婆婆接回來住吧。」

    男人沉吟了半響卻拒絕道:「你考完試再說吧。」他不想讓她那麼累,再說母親在靜莊也不錯。

    何三蓮不願意了,可是想到把婆婆接回來自己的確忙不過來,而且要請幾個傭人和靜莊是沒什麼區別的,自己這次好多天沒上課了,也不知道漏了多少課程,便只好暫時妥協:「那我們春節一定要把婆婆接回來。」

    男人將已經換了鞋的女人抱住:「好,我同意。」她行孝的心,怎麼就比他還積極?暗自的笑,這就是他娶的好老婆啊……

    彎腰將她扛上自己的肩,何三蓮一個高聲的尖叫,拍著他的肩:「你幹嘛啦,我要做飯,餓死了!」

    「叫外賣!」男人輕輕的拍著她的屁股,何三蓮痛呼:「你放開!!」她怎麼不知道他想做什麼?這個傢伙,明明剛剛才回家,他就不能停歇停歇嗎?

    「我也餓了,你要讓我吃飽,我才能工作養家,才能讓你快點兒給我一群孩子。」用力的把女人扔上大床,何三蓮幾個彈起又落下,雙肘撐在床上不停地向後退去,瞪著雙眼鼓著腮幫氣呼呼的的不服氣的叫嚷:「我又不是豬,生那麼多做什麼!!」還有,這個男人的嘴會不會越來越貧啦?!

    男人才不理她那麼多,動手開始解著自己的衣服,脫完了就直接上床,何三蓮看著突然覺得有些怕,轉身就要爬下床,男人卻一手抓住她的腳,她一個高聲的尖叫:「啊!!你放開我啦……不要……唔唔……」所有的話都被男人的吻柔滑在唇舌之間。

    迅速的脫著女人緊緊拉扯住的衣服,他輕輕的勾著唇,情緒越是高漲,咬著她的耳朵低喃:「你知道嗎?你越是反抗,我就越是想要你我就越是……興奮地想要吞掉你。」

    何三蓮僵硬的扭頭看著他,看到他漆黑的雙眸忍不住的哀嚎,天啦……這男人究竟是個什麼人啊?!!這兩天她也由著他啊,在車上,在賓館裡,她都隨著他了,現在想起來都覺得丟人害羞,他竟然、竟然!!

    到最後,她依舊只能是反抗無效,被男人吃得一乾二淨,半夜了餓地快爬不起來,還是男人給她煮的泡麵,捧著泡麵鍋狠狠的吃了兩碗才飽了肚地倒頭大睡。

    翌日,男人精神奕奕地終於去上班了,曠工這麼多天,公司的事情一定很多,所以不到七點就走了,倒是何三蓮一口氣就睡到了十一點。

    慢悠悠的起床洗澡,看著鏡子裡的自己咬著牙打著顫的發誓,今天晚上絕對不要男人碰自己了!!嗚嗚……

    更衣室裡,她剛剛準備把自己的衣服掛進自己的小更衣室裡,卻發現怎麼多了那麼多的衣服?仔細的看,原來真的都是自己穿的,每一件上面都還有吊牌,沒意見的衣服質量摸起來都是那麼的舒服……

    她靠在更衣櫃上輕輕的笑,這都是他送的,滿滿一櫃都是他給的。

    天已經發涼,她穿了一件淺灰色的衛衣,一件黑色的羽絨背心去買菜,買完菜的時候才想起來給電話充費,剛剛充費才開機把電話放到衣兜裡,電話就立即響起來。

    她把菜放到椅子上,就坐到旁邊把電話掏出來,唐糖的電話?

    「喂,唐糖?」把電話貼在耳邊,她悠然地看著週遭的風景,看到小孩子的時候唇角輕輕的牽扯著笑,想起雲在森昨天晚上說的話,誰要生那麼多啊,又不是豬。

    「天啦!三蓮你的電話終於通了。一直都在關機中,你知不知道我找你快找瘋了!!」唐糖第一次以如此尖叫的聲音對何三蓮說話,何三蓮知道她是真的急了。

    吐了吐舌頭:「對不起啦,我知道我突然地消失沒有告訴你們是我不對,我也不是故意的,氣急了就一直沒有開機啊,電話也欠費……」

    「我們給你充了費你不知道嗎?天啦,現在不說這個了,你快來焰醫院吧,秦淮發高燒了,一直都在昏迷中,從昨天到現在都沒有醒過來。」

    何三蓮的電話差點掉在地上,菜也沒拿就起身向家的方向奔去,跑了一圈又回來拿上菜奔回桃花雲層,拿了錢包飛奔出桃花島立即打了的士向焰醫院而去。

    在A市這麼多年,何三蓮知道焰醫院是私人醫院,雖然是私人醫院,佔地面積卻毫不比公立的小,最特別的是它從來不對外開放,即使看病的機能和設施再好,它所服務的對象都只是那裡真正的老闆。

    唐糖來焰的門口接了何三蓮才通行進來,一路向樓上而去,何三蓮才能拉著唐糖問到底是怎麼回事。

    唐糖撫著額頭,靠在電梯牆上輕輕的歎氣:「我也以為那個人對她其實、或許沒有那麼重要。可是她是習慣隱藏傷痛的人,她的心裡,藏著那個人很深很深了,所以才會在知道一些真相後,如此的崩潰。不過至於到底是什麼細節,我也不清楚,只不過是知道和那個相親男有關。」

    電梯到了,唐糖帶著何三蓮一路向病房走去,一路的護士們都不停地向唐糖問好:「名夫人好。」

    唐糖點了點頭,也沒有正眼的理那些人,看來是真的著急,何三蓮也急,心裡有些內疚,自己每一次有困難的時候秦淮都陪在自己的身邊,而自己一次沒有陪在她身邊,甚至沒有聽見她給自己訴苦,這個朋友實在失職。

    進了病房,何三蓮來不及打量這個房間究竟有多豪華和舒適,只看到秦淮蒼白了臉病怏怏地躺在那裡,好像已經沒有了生命的跡象,好像已經……死了一樣。

    如果不是唐糖拉了自己一下,她一定就一直站在那裡忘記動彈。

    她急步的走到床邊,伸手輕輕的握住秦淮的手掌,怎麼這麼燙?用力地握在掌心,她放到自己的唇邊輕輕的親吻:「秦淮,我是三蓮,對不起,我才回來,你是怎麼了?為什麼躺在這裡?為什麼這麼燙?」

    「她一直都在反覆的發燒。她昨天給我打電話,我去古江公寓找到她,她就躺在沙發上動也不動。醫生說再晚來半個小時,她就會燒壞腦子。四十五度,早已經超過安全的發燒度數。醫生給她控制了體溫卻又會回升,現在還算是好的,才三十入度,但是醫生說就算是一直這麼燒著也不好,同樣的很容易死人。我還沒有告訴她的爸媽……三蓮,你說怎麼辦?」她能找到量的人,根本就只有何三蓮。

    「唐糖,謝謝你先把她送過來。立即打電話給她的父母讓他們來,我們還要去找醫生想辦法控制她的體溫,我們不能讓她出事!」何三蓮聽著她糟糕的狀況心止不住的疼,可是這個時候她一定要鎮定,只有鎮定了才能想到辦法,才能救秦淮。

    唐糖立即去做事,何三蓮立即去打熱水,然後拿著滾燙的熱毛巾給秦淮擦著身上的汗水,最後又拿冰袋放到她的額頭上給她降溫。

    醫生又來說明了一下情況,大抵都是要給她說話,喚回她的意識之類的話。

    「她現在意識裡是抵抗生的,由著病毒佔據自己身體的人是她自己,因為她沒有生存的意識。想要活過來,真正的退燒還是要靠她自己,而你們可以在她耳邊說話,呼喚她。」

    何三蓮驚愣的握住秦淮的手,眼淚濕了滿眶,她究竟是怎麼了?秦淮,親愛的秦淮,你究竟是怎麼了?為什麼……會痛苦到厭生?那麼看淡世間冷暖的你,那麼失去了愛情也不在乎的你,究竟是為了什麼……」現在會自我地墮落?

    「我求求你,醒過來,告訴我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我一定會支持你,站在你這邊永遠為你加油打氣。親愛的,醒過來,你只有醒過來,只有趕走病痛才能站起來,站起來去驅趕心裡的害怕,驅趕懦弱,驅趕心裡的弱點。親愛的,求求你醒過來……何三蓮害怕了,握住秦淮的手坐在床邊就哭了起來。

    唐糖也哭了,抱著何三蓮的手臂,兩個人就坐在那裡淚水長流,色名來了把已經守了一夜的唐糖帶走去休息,何三蓮就一個人坐在那裡守著她。

    發燒依舊在持續,何三蓮越來越怕,越來越擔心。

    秦父秦母來到焰看秦淮,他們急急匆匆也是才知道秦淮出了事,何三蓮見過他們所以認識,簡單的給他們說了一下情況,秦母就哭得不能自已,秦父站在那裡也不說壬話,只是站在床頭上著著自己憔悴異常的女兒。

    何三蓮摸著眼淚安慰著秦母,秦母卻抱著秦淮哭著道:「我的好女兒,媽媽知錯了,媽媽不該讓你去相親,只要你醒過來,就是一輩子爸爸媽媽都養你,養到老也沒關係,可是你不能糟踐你自己的身子啊……」

    「在女兒面前說什麼!」秦父一聲怒吼,眼角卻明顯地濕潤了,秦母抹了眼淚坐在那裡不再言語只是握住秦淮的手不停地抽泣。

    何三蓮一直都知道秦淮家是有錢的,看到她的父母也知道是書香世案出來的人,可是現在才體會到,不管是窮人還是富人,不管是城裡人還是鄉下人,不管是男人女人還是老人年輕人,生了病,擔心的永遠都是家人。

    秦母和秦父一起去問醫生,何三蓮坐在那裡陪著她,給她講話,陪她聊天,一直都握著她發燙的手掌。

    「你知道嗎?他當著全村的人大喊,我愛你。他會不顧形象的下堰搪,髒了衣褲的跑到滿是泥漿的雨天裡找我,他會給我做飯,他會疼我,愛我。我真的幸福了是不是?所以,親愛的一定要相信,我們都會找到屬於自己的幸福,不管經歷了什麼磨難都要站起來,都要堅持,要相信晴天就在明天。不管誰欺騙你,不管誰欺負你,不管誰傷害了你,站在你身邊的不止是傷害你的人,還有朋友,親人。所以,醒過來吧,所以求求你,醒過來……」」搓著她的手,不停的述說著不停的喊著。

    秦母和秦父回來接手照顧秦淮,何三蓮才起來走到外面的走廊上坐下來。

    仰頭靠在牆上,扶著額頭,秦淮啊秦淮……那麼堅強的你,那麼腹黑的你,那麼淡看世間的你,怎麼就……捨棄了自己?而又是什麼事情讓你現在……如此的憔悴?!

    沒一會兒她就靠在那裡睡著了,直到有人推了她的肩把她推醒過來,她抬頭看向來人,黑色的名貴西服外套,再抬頭望去,男人冷清的面孔和漠然的氣息。

    男人在她身邊坐下來,她窩進他的懷裡,抱著他的手臂無力的輕聲道:「你怎麼來了?」

    「她是我的秘書,我自然是知道,想你也應該在這裡,所以就來了。」看著她紅紅的眼睛他就明白她哭了,這個傻女人,怎麼就越來運愛哭了?讓他心疼。

    「雲在森。秦淮她病了。愛笑我傻女人的秦淮她病了,躺在那裡臉色蒼白,我好心痛……我想讓她沒事,然後去我們家給她做好吃的。我想看到她幸福。」

    輕輕的拍著她的肩:「會好的。」

    突然雲父推開門跑出來,站在門口大聲的喊著:「來人啊,醫生!!醫生?!!我女兒呼吸急促,我女兒呼吸急促!!!來人救救我的女兒啊!!

    何三蓮立即站起來,差點站不穩地險些跌倒,唐糖也正過來,一聽到這喊聲臉色更是蒼白。

    「三蓮……怎麼辦?我看秦淮的孩子,她的孩子是保不住了……」

    「你說什麼?」何三蓮的腦子一白,只能傻愣愣的看著唐糖,秦淮她……什麼時候有的孩子?

    「她還沒完全昏迷的時候告訴我,一定要保住她的孩子,一定不要打掉她的孩子,所以我要求了醫生,醫生早就說了危險,可是那會兒我怕你擔心,就沒讓醫生告訴你,現在……怎麼辦?」說著唐糖的眼淚就掉了下來,唐糖是掉過孩子的女人,自然是知道失去孩子對她們來說究竟是多痛的事情!

    何三蓮狠狠狠的一個退步,只看見醫生們帶著護士們匆匆的向這邊行來……  



正文 084  偶遇「相親男」

    秦淮救過來了,孩子卻丟了。

    那個晚上所有的人都陪在那裡,直到醫生說她已經脫離了危險雲在森才黑著臉命令著要何三蓮立即回去。秦父秦母留在這裡陪著秦淮,還有護士們值班,而秦淮的體溫真正的完全降了下去,沒有什麼再好擔心的,只等她醒過來就都沒事了。

    雲在森帶著何三蓮回去了,何三蓮一路上都沒說話,安靜的盯著窗外的不停移動的風景,男人不停的看向她,也沒說話,回到家,男人扯著領帶去洗澡,出來的時候何三蓮已經倒頭大睡,男人一個低聲歎氣,彎腰將她抱好伸手給她脫了衣服換上睡衣蓋上被子自己才上床準備休息。

    可是幾個輾轉,側身將她攬進自己的懷裡,輕輕的為她心疼,什麼時候你才能安然的只是當著雲夫人,不會這麼不開心,不會因為別人的事情而這麼影響情緒,不會擔心別人多過身邊的人。可是……這個才是她啊,這個沒心沒肺卻又感性善良的女人,才是他愛的女人不是麼。

    第二天男人醒來的時候摸著身邊冰涼的被窩慢慢的坐起身,抬眼望去女人都沒有在房間裡,又起身去洗漱,下樓都沒有看到她的人。

    桌子上放的是早點,他緩慢的坐下來拿起桌上的紙條。

    老公:我去醫院看秦淮了,你自己吃桌上的早餐。

    看著那紙條竟然有些出神,低歎,放下手裡的紙條看向放在電飯煲裡的南瓜粥,還是自己動手燒了一勺盛在碗裡。

    何三蓮推了推趴在床邊睡著的秦父秦母:「伯父伯母?你們回去休息吧,我來照顧秦淮就好了。」

    秦母抬頭,好像剛剛睡著,還很迷糊,抬眼看到何三蓮有些沒反應過來,可是一低頭看到白色的被子好像立即反應過來,扭頭就看向躺在那裡還沒有醒過來的秦淮。

    她伸手顫抖的握住秦淮的手:「究竟……是造了什麼孽啊……」

    秦父也醒過來,何三蓮微微的心酸,因為他們都是瞬間的蒼老了,只不過經歷了一夜,守著自己的女兒,經歷了這些他們想都不敢想的事情,一下子彷彿經歷了許多的歲月,或許是心傷了,或許是為了秦淮而難過心疼了。

    沒有不為女兒擔心的父母。

    最後他們還是回去了,何三蓮忙了一轉的給秦淮洗個臉才在床邊坐下來。

    伸手握著秦淮的手,何三蓮看著她依舊蒼白的臉越發的心疼,真想現在就去找那個男人算賬,她知道都是那個男人傷害的秦淮,究竟是什麼事情,讓秦淮如此絕望傷心。

    一切都只有她醒過來才知道,現在她只有守著她。

    也不知道過來多久,何三蓮很早就起來了,到了醫院裡守著沒有醒的秦淮難免又打起瞌睡,沒一會兒就趴在床邊睡起來。

    臉下的手指輕動,她一開始沒有反應過來,以為那是自己的手,雖然睡的很淺,可是還是知道手指再動了一次,沒幾秒就反應了過來,抬眼向秦淮看去。

    而自己握在手裡的手指再次輕輕動了起來,何三蓮驚喜的站了起來,立即轉身跑出去大聲的喊著:「醫生!!醫生!!?醫生,她醒了,她醒了!!」

    再次跑回病房,握住秦淮的手,何三蓮禁不住的哭起來,而秦淮的眼睫毛輕輕的顫抖起來,慢慢的張開雙眼,癡愣的看著眼前的世界,好像……就是一個新的世界,一個自己不認識的世界一般的……漠然。

    何三蓮看著她的表情神情一愣,卻癡愣愣的無法說出一個字來喚過她。

    醫生在檢查她,何三蓮就站在一旁看著,直到全部都檢查完醫生把手操到白色大褂裡才對何三蓮說:「沒什麼問題了,再住院觀察兩天就可以出院。」

    「謝謝醫生。」一路把醫生都送走了,何三又回到房間,走到秦淮的身邊。

    她依舊是那副表情,好像傻了一般的只是愣愣的睜著雙眼盯著白色天花板。

    何三蓮更是擔心起來,輕輕的伸手握住她的手:「我知道你清醒了。」既然醫生說了她沒什麼大礙了,就一定是好了。可是何三蓮知道……身體是沒問題了,那麼心呢?

    秦淮依舊不說話,何三蓮就在旁邊坐下來,握住她的手更加的用力起來:「秦淮,伯父伯母才回去,他們都很擔心你。現在你醒了,他們應該也鬆了一口氣吧。」她想用話題引起秦淮的注意,至少……說一句話啊。

    果然,她的瞳孔輕輕的一顫,就被何三蓮握住的手也輕輕的動。

    另一隻手放到自己的腹部上,輕輕的轉眼盯著何三蓮,輕輕的蠕動已經乾澀到裂開的唇瓣輕聲的問道:「三蓮……我的孩子……」

    何三蓮眼眸一垂,心輕輕的發顫,好像能感受到她的痛苦和迷惘般的窒息,可是她必須比秦淮要堅強,握住秦淮的手,抬眼看著她輕言道:「孩子……」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沒了。」

    秦淮沒哭,只是一直都盯著窗外,什麼話也不說。

    下午唐糖來了,看到秦淮醒了唐糖也很高興,可是看到她的現狀又忍不住的擔憂。

    兩個人就一直在醫院陪著她,既然她不說,她們也不能就這麼問,只是不停的給她削水果,倒熱開水,而她也任由著她們做什麼,她什麼都接受可就是不說話。

    晚上秦母來了,雲在森和色名各自來帶自己的女人回去。

    何三蓮只好又回去,四個人到了醫院的門口就分成兩撥各自而去。

    何三蓮看到色名對唐糖的態度才微微的感到欣慰,還好……唐糖總算遇到了對的人。雖然知道中間她的前夫和她又鬧出了些許事情,還好唐糖不是吃回頭草的人,而色名對唐糖更是寵得不行,從來不在乎唐糖的過去,把這個小女人當做最珍貴的寶貝捧在掌心。

    還聽唐糖說,今年春節他們就準備登記結婚了,色名,那個A市的黑梟還準備帶著她去見他生命中那些最重要的人,至於是哪些人就不是何三蓮擔心的範圍了。

    現在她最擔心的還是秦淮。吃飯擔心,睡覺擔心,連上廁所都在想。

    她關心朋友是沒錯,可是卻讓某人吃夠了醋,一回家就見女人又往樓上走,他立即就伸手拉住她的手腕,何三蓮無精打采的一回頭看向男人,看到男人沉沉的臉,她覺得有些不對勁,看了半響還是問道:「你拉著我做什麼?我想睡覺了。」

    「可是我餓。」男人說。

    何三蓮瞪大眼,他沒吃晚飯?

    是哦,他下班就直按去醫院接自己了,自己好像也沒吃晚飯吶。雖然沒什麼心思吃飯,可是看到雲在森有些憔悴的臉還是心疼了,都是自己的失誤和失責,她立即捧著男人的臉狠狠的親了一口:「對不起,我光顧著照顧秦淮,沒照顧到你。我去給你做飯吃。」

    「不用做了,我們出去吃吧,你去換個衣服。」他也不想讓她這麼累。

    何三蓮想了想便還是點了點頭,立即轉身上樓去,換了衣服就下樓來,男人在客廳裡等她,見到她下來就伸手拉著她的手向外走去。

    兩個人並沒到市中心,只不過是到桃花島附近的飯館,何三蓮的胃口不大,男人就帶她去吃西餐。

    兩個人剛坐下,雲在森點餐,何三蓮並不懂西餐,好多英文也看不懂就讓雲在森給她一起點,她自己就四的看著,眼睛落在不遠處的一桌上,握在手裡的杯子卻差點掉落在地上。

    坐在不遠處的人正是孫妃和那個在舞會上遇見過的男人,秦淮的相親男?

    何三蓮之前一直都沒有問孫妃關於那個男人和她之間的事情,以為她覺得自己是個局外人並不適合問這些,而先動感情的是秦淮,所以這場愛情對孫妃來說沒有對錯。

    可是現在何三蓮看到這個男人竟然窩了一肚子的氣,盯著那個男人雙眼更是迸發出激烈的火花,好像恨不得現在就衝上去狠狠揍那個男人一頓。

    雲在森放下菜單,服務員恭敬的下去準備餐點,男人一抬頭卻沒有看到女人的視線,再順著女人的視線,落到了不遠處一個男人的身上,旁邊的孫妃他見過,有幾次早回家都看到這個大學生家教。

    男人突然伸手握住何三蓮的手:「女人,我不限制你在家裡的視線,但是出門在外你的眼裡只能有我一個男人!」

    何三蓮一聽這話注意力立即就被吸引回來,想想覺得奇怪,在家裡不也只有他一個男人嘛?還不限制……忍不住的暴汗一身,反手握住男人,她用了用力的握住雲在森的手:「可是現在我發現我有點兒忍不住了,秦淮都已經那樣了,他還能和小情人兒在這裡吃香的喝辣的?感情秦淮一個人再受苦,一個人拋棄了生命似得折磨自己,他完全不知道!!?不值得,太不值得了!!「說完何三蓮就抽回自己的手站了起來就向那邊走去。

    雲在森揉著眉心,她一直都知道自己的老婆有點兒打抱不平,有點兒不在乎形象,有點兒大大咧咧。所以現在她起身衝去找那個男人他一點兒也不意外。

    他還是立即站起來追了上去,伸手一拉拉住差點就走到的她:「那是秦淮的事情,你就不能安分兒嗎?」

    「秦淮不是別人,她是我朋友!還是你的秘書呢。」她一直都知道男人冷血,可是關鍵時刻也不要擋住她熱血啊!

    掙扎著要去找那個男人,雲在森的心裡越來越深的火氣,最後乾脆一把就把那個女人撈起來準備就那麼拖回去,孫妃卻聽到動靜的扭頭,一眼就看到了何三蓮和雲在森。

    孫妃一笑,站了起來看著兩人打招呼:「雲先生、雲夫人,你們也來這裡用餐?」

    雲在森輕輕的鬆手放開了懷裡的女人,何三蓮站直了身子看向孫妃始終無法對這個滿臉微笑的女孩發怒。她點了點頭:「你好,孫老師。」

    她一直這麼稱呼這個比自己小的女孩。

    很快,旁邊那個男人的視線也落到了何三蓮的身上,但是他對何三蓮彷彿沒有半點印象,何三蓮倒是記住了他這張臉,而且是記得很清楚。

    但是現在被雲在森緊緊抓住,又被孫妃看著,何三蓮知道自己不能任性而為。

    她想了想,盯著那個男人的臉還是說了出來:「你知道秦淮嗎?」說這話的時候,何三蓮竟然不敢去看孫妃,她覺得這麼好的女孩子,自己現在彷彿有點兒在破壞她愛情的走向,可是這個男人就是披著衣冠的禽獸,現在不結露,孫妃更會水深火熱。

    那個男人蹙了眉,彷彿在低頭思考,何三蓮看到這個表情,就算自己解氣再好,都想拿起桌上的杯子一杯子把水潑上去。

    她努力的深呼吸才穩住了自己的氣息,看著男人好半天才點了頭:「怎樣?」

    這是醫生?何三蓮忍不住的倒吸氣,簡直就和雲在森一個德行!這麼冷,比屍體還要冷!!秦淮怎麼會喜歡這樣的人?簡直是不可思議了!

    何三蓮總覺得哪裡怪怪的,卻又說不出個所以然來,現在對著這個男人,竟然有點兒無法繼續質疑下去的感覺?!

    雲在森把何三蓮拉入自己的懷裡,抬眼看向眼前給自己妻子沒什麼好臉色的男人:「我的妻子是有些莽撞,不過我是不太高興有人對她冷顏冷語。」看著何三蓮發愣的臉,他就只想把她收入自己的懷裡,別的人通通去一邊。

    何三蓮抬頭看向雲在森的下巴,輕輕的勾唇,他什麼時候……已經成了自己的一片天?隨時張開羽翼把自己包容在那之下?讓她覺得這麼安全?伸手拽了拽他的衣擺,她接接頭。以示讓他不要擔心。

    再看向那個冷冰冰的男人:「我只希望如果你還有良心,就能去醫院給秦淮道個歉。她受了那麼多麼哭,即使你再不愛她,可是傷害是你造成的,你不去,她就永遠走不出那個窩。」

    男人的眼神閃過一絲疑惑,何三蓮並沒有注意,又看向孫妃:「孫老師,這種男人……真的不值得你這麼愛他。在你還沒有受傷害之前,我希望你能好好保護自己。」

    然後點了點頭,拉著自己的男人云在森扭頭就走。

    孫妃也是滿臉的疑惑,正要起來去給何三蓮解釋,坐在對面始終沒有起來的男人卻伸手按住了她的手。

    「可是……」

    「不用去了。我大體是猜出了什麼事情,我們回去吧。」男人面無表情的站了起來,潔白的手指敲了敲桌面把錢放到桌子上,然後轉身拉著孫妃往外面走去。
作者: lilahsu    時間: 2013-4-24 11:39 PM

正文 085  雲在森的身世

    回去的路上何三蓮一句話也不敢說。

    偷偷的抬頭看向男人,男人沉著臉在開車 ,燈光一明一暗的打在他的臉上,看不出此刻的心情究竟是好是壞,可是何三蓮知道自己又莽撞闖禍了。

    「對不起啦,下一次我再也不會這樣了……她再也坐不住了,扭頭搓著雙手不停的向男人說著對不起。

    男人不說話,只是冷清的瞥了她一眼,然後扭頭繼續開。

    「我知道,我不該在大庭廣眾下給你丟人……」他是不同的人,有一點動靜,全世界的人都知道。而她作為他的妻子,做事情的時候更該低調,丟人的不是自己,只會是他,她知道。

    男人瞥著她,看著她內疚的低頭,再也沉不住氣的一聲低歎,伸手將她的手緊緊的握住:「不是丟人。在面對很多事情的時候,莽撞並不能解決事情,要沉著穩重,細細的思考這件事情這樣做到底對不對之後才能去做,知道嗎?」

    何三蓮立即點頭,對,現在他說什麼都對!

    男人知道她並沒有完全的把自己的話聽進去,搖頭輕笑,並不是要求她什麼,只不過不想讓她以後再這樣,那麼就會被人欺負,他不在的時候又有誰來保護她?

    何三蓮知道男人不生氣了,扭頭靠在椅子上看向外面的世界。突然發現,自己好懷念以前的秦淮啊……

    回到桃花島,車子還沒有驅進桃花雲層就停了下來。

    何三蓮奇怪雲在森怎麼突然停車,也抬頭望去,卻一下子愣住,她伸手握住男人的手,發現那會兒都熱熱的手掌現在卻已經變得冰涼。

    站在桃花雲層大門口的男人再見到車子後處著枴杖慢慢的扭正身子看著他們,雲在森不動,何三蓮知道不能就這麼僵著,還是推門下了車,她走了過去恭敬的喊了一聲:「公公。」

    男人點了一下頭,看著她認真的問:「你們……還好嗎?」

    「我們很好。倒是你……那次聽說你身體不好,我沒有去看望你,是我的不是。」剛好她回了鄉下,更是沒有機會去見他了。而現在看到他……竟然沒來由的一陣心酸啊,之前還健康中泰的他,一下子看起來就老了很多,就像秦父秦母一樣,都是為了孩子們變成這個樣子,實在心酸。

    雲在森也下了車,關上車門悠然的走過來,伸手拉過何三蓮的手冰冷的看向自己的父親冷言的問:「你來做什麼?」

    何三蓮一聽他這樣說話的態度立即拉了拉他的手,希望他不要這樣冰冷。

    男人沒有理她,看著雲父欲言又止的臉繼續道:「如果沒有什麼事情就讓一下道。」

    「要不進去坐一坐吧?」何三蓮一聽雲在森這麼說立即又在後面補充道。

    「不用了。」雲在森沒有等雲父回答直愣愣的就替他拒絕了。

    「雲在森……」何三蓮低低的喚著他的名字、

    「沒事。」雲父抬起手阻擋著兩個人為自己的爭論,他現在才知道,這個媳婦是真的不錯。只不過已經晚了啊,如果當初對這個媳婦好點,說不定還能成為修補父子關係的一昧良藥。

    「我只是想和單獨媳婦談談,就在這隨便走走,如果你不介意的話……」

    「不用了!」男人用力的箍緊女人的腰,以一種霸道的方式宣告:「現在已經太晚,而且她也沒什麼好和你談的。」

    「雲在森,你讓我和公公去。」何三蓮微微的掙扎,雖然有些訝異這個老人竟然是來找自己的,可是老人有事情要講,怎麼能就這麼拒絕?而且她直覺他說的事情一定和雲在森有關,她就更想知道了。

    「不行!」雲在森低頭看著她,眼眸禁不住的迸發出寒意。

    何三蓮指了指挑花雲層對面的河岸:「我們就在這裡,你就可以在門口看到不是?而且這晚上有什麼不安全的。」老人又不會吃了自己。

    雲在森見她堅持,看著她的眼睛也無法忍心拒絕她。

    「有什麼就在這裡講。」這是他最大的讓步!

    「公公都說了啊,是他想和我單獨談談,單獨你聽不懂啦?好啦,乖啦,我馬上就回來。」

    何三蓮又是哄又是威逼的和男人互不相讓,男人瞪著她不肯讓步,何三蓮差點就心軟了,而這一次男人竟然比她先倒陣,看向雲父冷言道:「我會在這裡等她回來。」

    何三蓮鬆了一口氣,轉身跟著雲父向河堤走去。

    河提邊的路燈燈光很暗,而且是將近冬天,所以天氣越發的涼了起來,兩個人坐在椅子上何三蓮就瑟瑟的有些抖起來。

    「看到他的改變,我應該要謝謝你。」雲父扭頭向何三蓮點頭,也是第一次對何三蓮首肯。

    何三蓮有些受寵若驚,卻還是穩住了自己的情緒,只不過謙虛的點頭:「他本來……就是心軟的人。只不過……擅長隱藏罷了。」

    雲父卻一笑,好像在笑何三蓮說的話究竟有多可笑,讓何三蓮反而有些不自在了。

    「他是我的兒子,我是知道的。他被我害成現在這個樣子,我誰也不怪,都是我造的孽啊,現在才讓我的另一個兒子……死在大兒子手裡。」

    「公公,雲啟不能說是死在雲在森手裡的,你這麼說不公平。」何三蓮受不了所有的責任都推給雲在森,即使是不孝的抵抗也無所謂的要為了雲在森而辯解。

    「雲啟殺了李曉雨,這是事實。我和雲在森都是見證人,就算我當時在這裡,雲在森不出庭我也會的。誰家的孩子不是父母生父母養的?李曉雨那麼死了,死的不甘心,死的委屈,死的不瞑目,難道雲啟還不該被判死刑嗎?」聽到那話,何三蓮實在有些氣憤。

    「以雲家的權勢是可以救他的,可是雲在森沒有啊。李曉雨已經死了,他死了又怎麼樣?李曉雨不能活過來!!他也是他的親弟弟啊……」老人彷彿很傷心,可是再傷心在何三蓮此刻看來都是反感的。

    「如果您非要把責任這樣加給雲在森,那我想我們今天是真的沒有什麼好談的了。我本來以為您是明白事理的人,可是您這樣的偏心,這樣對待不公平的兒子。如果每一個把人都這樣想,都可以不償命,那麼全天下的殺人犯一定比死的人還要多了。」她知道或許這麼說是冷血了,可是雲在森也不是別的人,那是她的丈夫,讓她心疼的丈夫。她不允許別人如此偏見的對待他。

    說完她就站了起來要走,雲父卻伸手按住她:「好,我們暫時不談這個。我知道,我或許是偏激了,可是現在偏激也不能改變什麼,他這麼做了我也明白。他要打垮我們,要打垮所有傷害過他,傷害過她母親的人……」

    何三蓮的心猛的一縮,她一直都不知道他們家當初究竟是發生過什麼事情,可是現在……這些故事是不是也要浮出水面了?她坐下來,不說話,只是看著似乎陷入回憶的雲父。

    雲父一聲歎息:「那些故事……我想他也和你講過罷?就算是沒有講過,我也沒有臉親口說出來,一點也不主觀的故事就不精彩了。只不過遺囑的事情……你知道嗎?剛剛聽你說你和他都是見證人,可是出來作證人的卻是他,可見……你在他心中真的重要。他的情感隨了他的母親,專情。還好不像我……還好啊……」

    何三蓮聽得迷迷糊糊,遺囑?什麼遺囑?還有情感?雲父的情感又怎麼了?

    雲父見她更是迷茫邊輕聲歎氣的解釋:「他爺爺死的時候,留下一封遺囑。遺囑的第一條,就是把公司的繼承給他。不得不承認,他是個比誰都適合的人選。或許是因為從小就跟著他爺爺,有沒有得到過一天的父愛,所以才被培養的如此獨斷、霸權、果斷、風疾力行的性格,像個領袖一樣的走到哪裡都是霸者,和他爺爺一樣有霸王的氣息啊。只不過在他的心裡,是沒有愛的……當初怎麼也不相信他娶的妻子會是自己愛上的,我以為他是沒有柔性的人……我就是這麼認為我這個冷血的兒子,可是他做的事情總是讓我意外。娶了一個心愛的女人,把雲氏財閥帶領成為A市的顛峰,每一件都做得那麼好……」

    何三蓮的心裡突然有些難受,聽著這些故事……怎麼好像講的都不是雲在森,而是一個故事裡的人,一個……被父親拋棄,沒有得到愛孤寂長大的男人,那麼成功的成為完美男人。

    可是……又是那個剛剛才遇見的雲在森。

    「第二條遺囑就是,不得把我、他繼母、弟弟、妹妹四個人趕出雲氏古宅。第三條,不得公然的與雲家作對。第四條,不可用自己的力量對付雲家的任何人。第五條……供養我們……大體都是這些條件,除了第一條,每一條似乎都在牽制他的能力,所以之前啟兒才會這麼狂。但是人算不如天算,森兒現在把我們一網打盡……」

    何三蓮好半天才能消化那些遺囑,才能慢慢的把事情理清。

    好半天,她的腦子才慢慢的清晰過來,想著想著卻苦笑的搖頭:「不……不是他把你們一網打盡。這是雲啟自己給他造的機會,不能怪雲在森。我不知道當初發生了些什麼事情,可是既然爺爺把他和你們分得那麼清楚,相比關係一定是非常不好的……或許,還帶著恨的元素,雲在森是什麼人?他有時候……冷血的比冬天的雪花還要寒冷,有時候比夏天的酷日還要熱情。如果沒有人主動的侵犯他,他甚至是不屑去對付那個人。雲啟不是他挖的局,絕對不是。而剛好……你們就全部都亂了……」

    就是那麼相信他,相信事情就是剛剛好,雲啟殺了人……自己結束了自己的歸宿,給雲在森的只是一個契機。

    「我不知道您今天和我講這些的原因,可是天已經太晚了,您還是早點回去休息吧,我就不留您在這裡了。改天有時間,我會帶著他回古宅去看您。」站起來,有些不想再聽這些原因,她恭敬的和這位老人告了別就轉身向桃花雲層走去。

    好像才明白他為自己做了什麼……公然的,上了法庭,違背了爺爺的遺囑。

    如果是自己上法庭,那麼他就不算是違背爺爺,而現在,自己的消失,才讓他去做了證人。

    她轉身離開,老人卻坐在那裡半響,好像已經石化了才慢慢的坐了起來,慢慢的離開……

    何三蓮沒有回頭,一直向家走去,剛剛打開小門,身後就有一雙如鐵般的手臂將自己箍進懷裡。她頭也不用抬,聞著氣息就知道那是誰。

    她輕輕的笑,伸手按住他放在自己腰上的手:「你看,我什麼事情也沒有。」聲音好輕好柔,比什麼時候還能融化他緊張的心。

    「他有沒有和你……說什麼?」男人的喉結輕輕滑動,似乎異常的緊張。

    女人笑:「有啊,他說……你冷血無情,他說……你都不知道孝敬他,他說以後只有你這一個兒子了,但是你卻不顧他了。他說……可是不管他說什麼,都是你的父親,生養你的人。而他說的壞話,我都聽不見。」

    男人狠狠的咬住她的耳朵,她一陣吃痛的輕呼:「哦……」

    「親愛的,不要以這種銷魂的叫聲勾引我……」

    「哪有!!明明是你咬我!!」她身上留下了他多少的齒印?真的可以數一下,她很懷疑他上輩子究竟是不是某種寵物!

    「呵呵。」男人輕聲的低笑,彎腰就把女人抱了起來向屋內大步的行去。

    何三蓮伸手圈著他的肩,頭靠在他的肩上輕言道:「老公,可以告訴我……你的故事嗎?你的,婆婆的,公公的,還有雲家的故事?」

    她一直都想這麼問,只不過一直都沒有問出來,因為雲在森的性格,他習慣的把自己放到孤單的圓圈裡,讓自己一個人鎖著自己的故事和回憶,不和人分享,連痛苦也不願意。

    但是現在她想要分享他的一切,想要從他口裡親耳知道,知道這些故事。

    男人身子一僵,似乎心跳都漏了一拍,低頭看著她。她的臉籠罩在秘密的樹葉下,透落的燈光也看不清,可是眼神是那麼?清澈而又真摯,真摯到讓他不忍心拒絕。

    「你想知道嗎?」許久,她以為他已經算是拒絕了,卻又聽見他開口輕聲的問道。

    「想。」她點著頭,怎麼不想?如果不想就不會這麼問出來,一直沒有問秦淮就是想親口聽他說。

    「好,我告訴你。」她是他的妻,一輩子都不會再離開的妻,他會試著放開緊握的拳頭,把自己的力量分給她。

    而且這是她親口問的,他怎麼會拒絕。

    兩個人在玄關處的台階坐下來,她有些冷,他就把她抱在自己的懷裡,明月對空。,兩個人緊緊相依,照在明潔的月光下格外的動人

    「我從小跟著爺爺長大。爺爺是雲氏財閥的創始人,母親是獨生女,他……父親是入贅的人,隨著母親姓了雲。母親是個性情溫柔的人,但是在我三歲那一年……父親出軌,愛上了現在的女人,聽說那一年鬧出了很多事情,我沒有多少記憶。

    在我有記憶的時候起,母親就已經每天都在癡癡傻傻的哭泣度日,父親早已經掌握公司的一切大權,爺爺和他鬥得不可開交,而那個女人……每天都會上門來找母親,或是就站在門口大罵,我在琴房練習彈鋼琴都不能壓住她的聲音。她用各種惡毒的語言罵著母親,帶著一個孩子牽著一個孩子示威或是威脅,只因為母親遲遲不肯離婚。

    爺爺為了從他的手裡奪回公司的權利和大部分股份便妥協讓母親和他離婚,可是母親是個傳統的人,婚姻對她來說……就像是生命一樣的重要。

    可是爺爺的逼迫,那個女人每日的辱罵,父親酒醉的拳打腳踢或是粗口威逼,都讓她最終走向了絕路。十七歲那一年,醫生檢查出她患有神經感官歇斯底里毛細血管穿搜吐露西斯症候群,而她的歸屬地就成了醫院和冰冷的鐵柱。

    因為母親的病,父親離婚的心願破滅,但是那個女人和她的孩子們都般進了雲家大宅。我卻成了名不正言不順的孽種。

    爺爺只拿回了一部分的股份和權利,這些年都沒有完全的拿回來,直到我接手,才用盡一切權利完全鞏固了雲氏財閥,想要報仇的心……從來都沒有冷卻過。」

    何三蓮靠在他完全緊繃的懷裡,輕輕的發顫。

    他從來沒有說過這麼多的話,但是以講一個故事的範疇來說,他說的言語並不多,幾乎算是簡言。可是何三蓮好像看到了當初演的那些畫面,好像就是一場豪門悲劇,婆婆就是那脆弱無依無靠的女人,是一個政治犧牲品,把自己關在懸崖的邊境,而雲在森……才最走讓她心疼。

    主角是婆婆,可是受傷害最大的人,卻是雲在森。

    或許他沒有現在這麼冰冷,但是環境造人,他是怎麼從三歲到十七歲?

    又從十七歲到二十四歲?二十四歲有了一整片霸著的天空,二十七歲,讓她遇見了。

    這麼冷的一個男人,卻是經歷了許多磨難而成的性子。

    她坐在他的腿上,伸手緊緊的攬著他的頸脖,閉眼輕輕的呼吸著他身上的味道:「雖然我沒有遇見二十七歲之前的你,可我幸運的在你二十七歲遇見了你。所以可以與你相愛,讓你以後再也不會那麼孤單。」

    男人不說話,只是抱著她的力道越加的發緊。

    她現在才理解他當初說那些話的意思。

    「你是我的妻子,你要站在我的身邊。我不去主動傷害他們,可是他們遇到的危難,我只會袖手旁觀,這是我最大的讓步。」

    「可是,我和他們有深仇大恨。所以我不會對他們任何一個人伸出援手。」

    現在想起來,都是他心底最深處的無奈和憤怒,爺爺的遺囑限制了他一切報仇的行動,想著何三蓮像是想明白了什麼,抬頭抱著雲在森的脖子就道:「爺爺他也是用心良苦。把一切都留給了你,但是不想讓你被仇恨蒙蔽了雙眼,他想讓你放開一切,開心的活著。或許,這才是他限制你報仇的真正原因。」

    如果說來,爺爺也是恨那些人的,可是卻沒讓雲在森報仇,除了對女兒的內疚,一定就是這個真正的唯一的孫子了。

    雲在森看著她,漆黑的雙眼漸漸的染上一層光亮的蘊彩,低頭用力的勿過她的唇瓣:「謝謝你。」好像突然的茅塞頓開,讓他那麼久都無法放開的心竟然輕鬆些許。

    但是,她是怎麼知道遺囑的事情的?他正要低頭問她,卻見她那兩排緊密的睫毛已經輕輕的磕上,均勻的呼吸聲微微的傳來,睡的好沉。

    她真的太累了。

    起身抱著她回了屋,關上門,關燈,睡覺。

    第二天何三蓮又早早的到了醫院,只不過這一次在家陪著雲在森吃了早飯才走,到醫院的時候已經是九點,秦父秦母已經走了,只剩唐糖在照顧她。

    昨天經歷的事情太多,讓何三蓮早上起來的不是很早,所以才乾脆陪雲在森在家吃早飯。

    輕手輕腳的進了病房,秦淮已經醒了,自己一個人躺在床邊的躺椅上曬太陽,何三蓮不敢打擾就拉著唐糖問道:「沒什麼事吧?」

    「我倒更希望有事才好,如果這樣也叫沒事,那麼就是沒吧。」一直這麼愣愣的坐著,誰也不理不睬,好像看到的都是空氣一樣,讓唐糖看到都窩了一肚子的氣。

    「沒事,這樣總比躺著好。」何三蓮按著唐糖的手,這個時候的她倒是越來越穩重,或許就是因為長久跟著雲在森吧,本來就沉靜的自己,偶爾爆發的自己,現在爆發的次數都變少了,消磨了不少脾性。

    何三蓮把粥倒在碗裡,然後端到秦淮的面前,伸手遞給她:「吃吧。」

    秦淮也不看一眼,依舊只是看著窗外,何三蓮輕輕的歎氣,把碗放到窗台上也看向窗外,就同她一起看著外面的風景,或許過了半個小時那麼久,何三蓮彷彿才記起的道:「哦,對了忘了告訴你。你現在這個樣子,我們看到,折磨的是我們和你自己,但是那個男人能看到嗎?他看不到。昨天我還看到那個屍體一樣的相親男竟然還在和……小情人開開心心的吃晚餐。你在裡折磨自己,他是不知道!!這樣的秦淮……真是陌生。」

    秦淮輕輕一動,眼瞳輕顫,卻只是輕喚的閉上眼睛,好像就沒有聽到一樣。

    何三蓮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那個秦淮會罵我是蠢女人,那個秦淮會保護自己,那個秦淮活得灑脫!你不告訴我們你到底經歷了什麼,我們是一點忙也幫不上的,我們不知道從那方面下手把你救回來,不知道該要怎麼要回你的笑容。」

    唐糖走過來拉了拉何三蓮的手,她現在怎麼比自己還不淡定了?

    何三蓮按住唐糖的手,向唐糖眨眼,她現在是在用激將法,一定要秦淮說話不可,不然秦淮在這樣下去,必定是要人擔心的。

    唐糖會意過來,何三蓮正要繼續再道下去,一隻更為冰涼的手卻輕輕的拉住她,她驚訝的立即抬頭看向秦淮,秦淮張著虛弱的眼睛輕輕的向她笑:「親愛的,不用說了。」

    「秦淮……」何三蓮立即反握住她的手,和唐糖一起激動的看著她,真好,她能說話,就是她們現在最開心的事情!

    「我真的已經沒有關係了……你看見的那個人,不是羅刊,我打的人也不是羅刊,和孫妃在一起當醫生的男人……他叫做羅書。而我遇見的男人他才叫羅刊。」秦淮輕輕的笑,好像講的事情都不是她的。

    何三蓮和唐糖卻糊塗了,她說的是……什麼啊?

    什麼羅刊、羅書的?她們都糊塗了。

    「你們把我推出去,我想去花園走走。」秦淮輕輕的笑,拉著何三蓮的手,就像拉著最親密的人、連一根手指都不願意放開。

    「嗯,好。」何三蓮和唐糖立即都點頭,唐糖給她拿了一件厚的外套,兩個人推著她就向滿是陽光的花園而去。

    唐糖和何三蓮坐在花園的長椅上,秦淮的輪椅就停在旁邊,這個醫院沒有什麼病人,有的都是和焰的老闆有關係的人,所以花園很安靜,安靜的不像話,好像只是為了她們而建造的,安靜到……何三蓮有些不想聽這個故事了,這兩天總是在不停的見證著故事,聽了雲在森的心疼了一夜,做夢都是他的童年,現在又要聽秦淮的故事,她真怕自己做夢都是瓊瑤劇的悲慘情節。

   

正文 086  挑逗

    陽光滿照了整個花園,三個女人坐在冬日溫煦的陽光下靜靜的曬著太陽,好像只是在閒聊,卻各有各的思緒沉溺在自己的世界裡,誰也不能真正的打擾。

    何三蓮想著今天晚上要和雲在森出席的一個酒局,早上他說晚上來接她,她還要回去換身衣服。

    唐糖在想今天色名要帶著自己去見他的主子,也就是焰真正的主人,心情有些激動,雖然不是什麼大事,可是對她來說就像去見家長一樣的讓她緊張。

    而秦淮最安靜,好像什麼都沒有想卻看著何三蓮和唐糖兩個人,時而輕笑,時而沉色。

    何三蓮時時的注意秦淮的表情變化,她越是笑,何三蓮就越是擔心了。

    前兩天還要死要活的人怎麼可能一下子就完全的淡然了?是不是……又把什麼都埋起來了?

    終於忍不住了的問她:「秦淮,你……沒事吧?」

    秦淮看著她笑,輕輕的搖頭:「沒事。」

    何三蓮不能鬆氣,秦淮和雲在森有些相像,都習慣的把心事藏在心裡,他們越是這樣,就越讓她擔心。

    唐糖拉著秦淮的手:「秦淮,我們都是你的力量,下一次不可以在這樣了……」

    秦淮知道她在說要她珍惜生命,輕輕勾唇,反握住她的手:「你們想聽一個故事嗎?只是一個故事……」

    何三蓮知道她終於要講自己的故事了,心跳都漏了一拍。

    輕輕的點頭:「只要你願意給我們講。」他們會當做一個故事來聽。

    「有一個女孩子啊……因為女大當嫁的原因答應了父母前去相親,她在遇上那個男人的時候就在想,這麼帥的男人也要來相親?如果不是同性戀就是陽痿或早洩!後來男人告訴她是因為自己的女朋友不被家人接受所以才來這裡相親,男人提出兩個人簽署協議的遊戲,假裝男女朋友,但是私下各不相干各自的生活。

    女孩呢?覺得這個男人挺可憐的,而自己如果和他達成協議也可以在父母面前擋下一面,就同意了。可是後來……她還是難逃宿命的規定,難道自己的心,喜歡了這個帥到不像話的男人。

    兩個人見面的次數很少,也沒有在父母面前正式的在一起露過面,女人從來沒有懷疑過,她甚至是有點喜歡這樣暗地裡發展的戀情。但是她知道男人有女朋友,他愛她的女朋友,自己的愛只能算是單戀而且是暗戀。

    她從來沒有如此的謙卑過,從來沒看如此的自卑,如此的低下過,對一個男人好,期盼一個男人的好,希望和他見面,想著和他見面,等著和他見面。她甚至摘下眼鏡。做了頭髮,買了衣服。不停地改變自己。

    有一天男人告訴她,他喜歡她。

    她怎麼相信?當時就問男人:『你的女朋友呢?』

    男人說:『喜歡是感覺,不喜歡了,就不是女朋友。你願不願意做我的女朋友?』

    女孩高興瘋了,那個夜晚瘋狂的和男人做了一夜的愛,從一個25歲的大齡女孩變成一個女人。

    她以為自己收穫了愛情,每天順風順水的活著,以為愛情滋潤了自己,以為自己這輩子都幸福了。

    如果不是一場宴會,她不會發現真相。

    一個有點兒……荒誕,有點兒殘酷的事實。

    在宴會上她看到自己的男人和一個美麗的女子相攜出席,而男人就像沒有看到自己一樣的漠視而過,她嘗到了被欺騙的滋味,上前給了男人一巴掌,轉身離開。

    她以為事情就是這樣,但是如果只是這樣,又何必傷心?又何必覺得荒誕?

    愛情有收穫的也有失去的,女人以為自己失去了愛情,就可以長大一點。雖然每天心裡依舊再疼,雖然每天都在想念男人,雖然每天……都在強顏歡笑。

    沒有人看得到笑臉後的自己臉上的表情究竟是多麼的僵硬。

    她只敢自己一個人去酒吧買醉,在沒有朋友陪伴的時候,她甚至怕朋友們知道自己的心是多麼的血淋淋。她矛盾,她彷徨,因為她發現自己懷孕了。

    她不知道該不該去告訴男人。如果是自己以前的性子,一定會把孩子的事情告訴男人的女朋友,讓他們因為自己支離破碎,可是她現在已經沒有那份勇氣了,突然間發現自己變得善良。

    恍然間聽到男人的聲音,卻又只是覺得眼熟並不確定,自從那件事情過後,男人再也沒有找過自己,所以她只是在迷糊間看到他而已,不清楚那是真是假,但是越是迷糊就越是想要清楚,越是想要跟著心的感覺走去找到他。

    他的穿著,他的行為,他的人,和之前的他完全不一樣。

    只是那張臉,那身高一摸一樣罷了。

    她站在那裡愣愣的盯著男人,盯著他左擁右抱,盯著他的棕色皮外套,破洞牛仔褲,左耳上的耳鑽,盯著他冷酷的臉上浮現的玩世不恭的邪笑。

    就是一個不懂人間事故的富二代。

    十八九歲的摸樣,怎麼可能是他呢?他成熟穩重,他溫情淡然,他甚至不會來這種地方。她笑自己看錯了,轉身要離開,耳邊卻陣陣的響起所有的人的歡呼。

    『羅刊!羅刊!羅刊!!』

    這個名字像驚雷一樣把她驚醒,轉頭看向男人,他被所有的人拱上舞台,她愣愣的看向燈光下的他,呼吸突然變得急促,燈光下才看到他拿著話筒的左手,上面無名指與中指間的那顆痣,長的地方竟然一摸一樣?

    『大家好,我是dj羅刊!消失了幾個月,現在重新和大家見面,真的是很高興……』

    耳邊有他左擁右抱的人在說:『羅哥啊,上個月才從一推自己哥哥給的生意中脫身而出呢。他哥哥好像讓他去相什麼親,真是好笑,二十一世紀竟然還有這種事情發生。他就照著自己哥哥的性子和那個女人談了一場戀愛,好像對方很是認真啊,不過羅哥突然抽身而出也不知道為什麼,好像是他哥讓他立即收手什麼的……』

    女人的腦袋嗡嗡直響,才知道原來,這是一場遊戲啊……這是一樁生意啊……原來,他是他的弟弟啊……他是真正要和自己相親的人……是兄弟啊……那般想像的兄弟……

    自己怎麼會看錯了?現在他看起來那麼的年輕……為什麼換了衣服,換了表情就是他哥哥了呢?而自己……究竟認識的誰?自己喜歡的究竟是誰?是這個比自己小那麼多的羅刊?還是偽裝的『羅刊』?

    所有的一切都讓女人再也無法忍受,她慢步上了舞台走到了男人的面前,男人看到她竟然沒有一絲慌亂,盯著她的眼睛就像陌生人一樣,但是女人認識,她一靠近這個男人……不,或許是……男孩?一靠近他……就知道是他。

    她只想問他幾個問題。

    『你幾歲?』

    所有的人都盯著他們,盯著穿著大紅色毛衣和牛仔褲的女人,還戴了一副黑框大眼鏡。

    『十八。』這是男人的回答。

    女人差點抽不過氣來,心沒來由的猛的抽痛。

    『為什麼騙我?』

    『我沒有騙過你。』男人勾著唇角,就像和一個陌生人說著哪條街在哪裡一樣的平淡。『我沒有告訴你我是羅家的兒子,我甚至告訴你我的真名,如果你和父母說過,他們就都會知道,可是你從來都不提。』

    她就是那樣,不和所有的人提他。

    可是,這是他要求的不是嗎?她一直以為自己是個第三者,可是弄到頭來,原來始終是個局外人,或看是……甕中鱉?!

    狠狠的一個手掌就要落在男孩的臉上,男孩卻拉著她將他塞進自己的懷裡,對著所有的人說:『你們相信嗎?這個女人曾經是我的女朋友?』

    她第一次那麼的無地自容,好像被所有的人指責,好像被所有的人用眼神譴責,被所有的人都盯著、說著、笑著。

    男孩扛起她向後台走去,關上破落的倉庫門,在倉庫,強姦了她……

    他這麼做的目的只有一個,羞辱她!羞辱她!羞辱她!!!

    她忘記了自己是怎麼穿上衣服走出那個酒吧的,忘了自己是怎麼在雨天裡走了一夜,忘了自己是怎麼在醫院裡醒過來的。睜開眼睛的第一個反應,就是……孩子……他沒有了。

    你們說,這個故事是悲劇還是喜劇?我覺得是喜劇,這個女人太傻了……傻到以為……自己遇上了對的人,其實是錯的人,錯到離譜的人,而她怎麼也不願意相信,也不願意面對現實,不願意去承認……自己失去了自己。

    孩子沒有了……畢竟是自己的骨血,她甚至想過自己一個人撫養他長大……可能,這也是老天給她的一個機會,一個重新來過,一個……重新活過的機會。」

    何三蓮覺得太陽太軟了,曬的沒有一點溫度,自己冷的打顫,唐糖在一旁輕輕的哭著,何三蓮第一次發現自己怎麼如此的冷血?聽著這個故事……竟然不心疼,不傷悲,只想抱著秦淮好好的拍拍她的背,告訴她:「沒有失去自我,只不過在找回的途中受了一些苦。」

    下午秦父秦母很早就來替秦淮辦理出院手術,何三蓮沒有送她回家直接去了雲氏財閥。

    通報也不用就上了樓,現在的秘書是個男人,是暫時頂替秦淮的新人,還不認識何三蓮,一看到何三蓮要闖進辦公室就立即奔了出來攔著她:「小姐你……」

    「嗯?」何三蓮被人一擋反而一愣,看著眼前自己也不認識的男人正覺得奇怪,伸手指了指辦公室:「我找……你們總裁……」

    「小姐你有預約嗎?」

    何三蓮愣然的搖頭。

    「那麼小姐請你先預約好嗎?我們總裁很忙,現在不一定有時間能見你。」

    何三蓮有些迷茫了,她見自己的丈夫……還要預約?可是自己也不能鬧特別啊,就愣愣的真的轉了身準備往樓下走去,一個看不下去的人立即恭敬的喊了聲:「總裁夫人好。」

    那轉身準備又進辦公室的男秘書立即一驚,愣愣的盯著何三蓮點頭,馬上反應了過來立即一個快速的跨步擋到了何三蓮的面前,伸手擋住她:「夫人慢步!!原來、原來是總裁夫人來了,您怎麼不早說呢,剛才得罪了。您進去吧,總裁說過,如果是您就不用預約了。」

    年輕的男秘書摸著滿頭的虛汗,盯著何三蓮滿臉的歉意。

    何三蓮更被愣住了,自己就可以了?想想雲在森說這句話時的臉,心裡就該死的甜蜜了。

    所有的人都看好戲似的看著男秘書出糗,何三蓮站在門前有一種被算計了的錯覺,擰開門走了進去。

    男人不在辦公室?她繞了兩圈,怎麼他們沒有告訴自己?

    難道是在內間?她知道他的辦公室裡有個內間,她還沒嫁給他的時候,剛結婚的時候他都經常住在這裡。難道在午休?這些天他都沒有好好的休息,她想想有些心疼,秦淮的身體慢慢的恢復了,事情也慢慢的正常了些,自己的重點應該回到他的身上和學習上了。

    推開內間的門,第一眼就看到男人躺在床上。

    她輕輕的笑,輕手輕腳的走了進去關上門。

    果然在睡覺啊,一個人靜靜的躺在那裡睡得那麼安靜,被子也不蓋也不怕著涼?輕手輕腳的走了過去,慢慢的在床邊坐下不敢弄出一點聲響。

    坐在床邊俯下身看向他的臉,看了好多次……還是看不膩這張臉。

    伸手輕輕的描繪著他的五官,這麼好看的人……怎麼就會喜歡自己呢?經過秦淮的故事越加的感覺到自己究竟有多麼的幸福,自己是遇到了多好的男人,自己是多麼的幸運。

    手指一點一點的在他臉上動著,可是男人睡得太熟他都沒有醒,有些不甘心,眼睛落在他凸起的喉結上,想起自己每一次好玩的摸著他滑動的喉結,現在想起來都覺得好性感。

    偷偷的摀住自己的唇,偷偷的看著他,她發現自己好色……思想怎麼可以如此的……嗯……淫穢呢?但是……這幾天他都沒碰自己了,一種想要逗弄他的想法立即從腦子裡蹦出來,她自己都嚇了一跳,看著他的臉,再看向他緊緊扣住的襯衣領口,這個想法更迅速的佔領她的腦海,再也沒多想就彎下腰吻住他的唇。

    輕輕的點了幾下,她不敢像他一祥總是用舌頭挑逗自己。

    輕輕的摀住自己的嘴,她偷偷的看著他的臉,發現他並沒有醒過來,立即膽子又大了一些,慢慢的彎下腰輕輕的吻著他的喉結,覺得很好玩,伸出舌頭輕輕的舔了一下。

    又抬頭偷偷的看向他,發現他依舊沒有醒,就又偷偷的彎下腰偷偷的咬著他的紐扣,一顆又一顆動作又輕又柔不敢擾動他,一顆顆的咬開,露出他肌肉分明的胸膛,口水都差點流出來。

    早就發現他的身材好,只不過沒有仔細的研究過,現在一研究才發現,原來一個男人的身材也可以好到這樣……讓女人心動啊。

    輕輕的伸手,剛摸到上面,感覺到一片火熱,立即把自己的手縮回來。

    他怎麼這麼燙?不是發燒了吧?她立即擔憂的伸手將手覆到他的額頭,沒有啊……

    一直大手極快的覆上她的手掌,男人睜眼就問:「怎麼不繼續了?」

    何三蓮低頭對上男人的眼,臉「哄」的一下爆紅開來,惴惴的虛視男人不敢正視:「我……我什麼也沒做……說著就要奪回自己的手。

    「想躲?欲蓋彌彰!沒那麼容易!」男人勾唇伸手攔住她的腰,一個用力勾著抱上床,何三蓮還沒有脫鞋就被他撈上床,愣愣的又有些害羞的盯著男人,男人將她騎跨的坐在自己的腰上,扶住她的腰肢輕輕的摩挲:「三蓮,繼續……」

    瞇著的雙眼寫滿了何三蓮最熟悉的熾熱。

    她才知道,原來他早就醒了。

    她捶捶他的肩啞聲道:「你……你什麼時候知道……我來了?」

    「你進門的時候。」

    「那為什麼不醒來?!」還讓她做那麼丟人的事情……

    「我想看看你究竟能做出些什麼,我還高估你了一些。」勾唇輕笑,何三蓮卻囧紅了臉。

    不依不饒的擰了一把他結實的肉:「你整我?!」

    「沒有……只不過……想愛你。想讓你主動的……」男人低低的喃道。何三蓮的臉一下子更紅了,紅到不能再紅。

    她不動,按著他的胸膛準備先問他一些事情:「誒……秦淮如果身體好了,回來了,她的工作……」

    「我還會給她留著。」男人低聲道,揉著她腰的手來到她的胸前輕輕的揉捏起來

    何三蓮一個低喘,摁著他的手:「不要亂動啦。這是你說的……現在任她休息多久……我相信她會好的!」

    「好。現在你可以做你的事情了!」男人幾乎要低吼,他不得不承認那是個女人,而且是自己得力的秘書,可是他竟然感覺心裡酸冒冒的。

    何三蓮不想在上面,最後還是往下坐了一些,剛一坐就感覺到了男人已經不能再漲的慾望,她的呼吸越來越緊,深深吸了一口氣,還是彎下腰學著男人先吻唇,而她的手雖然笨拙卻也不閒著,也來到男人的胸前撫弄那兩點玫紅……

    男人低喘,動手脫著她的衣衫:「磨人的妖精……」忍不住的輕輕動起身來,都隔著衣褲,卻都悸動了起來……那個下午才剛剛開始,何三蓮沉溺了一下午,腦子裡暫時撇開了秦淮的事情,覺得好輕鬆。

    男人洗完澡出來何三蓮已經趴在床上翻閱雜誌了,她看到言傑勳近期的作品時忍不住的淺笑,都是一個女子啊……她很想知道,是不是他遇見的真命天女呢?男人的視線不經意的落過來,本來要去拿衣服的手一頓,縮回來直接走過來伸手拿走她手裡的書:「不許看。」

    何三蓮看著空空的手,早就知道他霸道了,怎麼就不知道這麼霸道!!她撅著嘴不高興,跳起來要去搶書:「你還給我啦!」

    「快去穿衣服,我衣櫃裡放的有你的衣服,馬上就出發去參加飯局。」下了命令,更是以一種你再不走我就再要你的眼神,何三蓮被這個眼神嚇倒了,趕緊下床連單子也不披就衝向更衣室。

    男人的眼睛著了火似的跟著何三蓮又繞了幾圈,最終還是淡然的壓下自己身體的慾望,淡然的想著女人該穿好了才往更衣室走去。

    車上何三蓮盤著腿板著手指頭在算什麼東西,男人忍不住的問她:「嘀嘀咕咕在說什麼?」

    何三蓮轉眼認真的看向男人才問:「那個……從我們第一次起……你、你有沒有……有沒有做過措施?」

    男人一邊開車要注意前方一邊看向她:「措施?你指什麼。」

    何三蓮臉一紅:「你、你故意的!!」

    男人輕輕的勾唇:「在算例假該來的事情嗎?」

    何三蓮訝異他怎麼知道?卻還是點頭:「平時很正常的……可是這一次……都、都晚了十天了……」

    男人的眼角的眸光異閃,唇邊勾著的笑意越濃:「明天去檢查一下。」

    何三蓮不知道男人究竟是高興還是不高興的,反正她剛剛想到這個苗頭就被嚇了一跳。

    如果、如果真的有了……那、那怎麼辦?自己還沒做好做母親的準備啊……但是好像……又不抵抗它……手不自覺的來到腹部,為什麼預感……會是有了呢?

    男人的手覆在她的手上,輕輕的瞥眼盯著她:「如果有了,就生下來。」

    何三蓮一驚,感受到他掌心傳給自己的力量,她輕輕的發顫:「你……想要這個孩子麼?」

    「當然想要。而且,我只要你生的。」所以他從一開始,就沒想過要做什麼措施。他孩子的母親……只能是她,也必須是她。

    何三蓮垂首輕笑,真的就覺得,這個孩子……真的在肚子裡,那麼的……真實。

    雲在森的電話響了,男人收回手掛上耳機:「喂。」淡漠疏離的聲音。

    何三蓮沒有在意他給誰打電,或是打了什麼內容都沒在意。

    男人卻一個急剎車,車子急急的停到了路邊上,冷臉的掛了電話,雙手握住方向盤的手緊了又緊,何三蓮意識到了不好,看著他的臉準備聽他的話,他卻沒有任何解釋,拉了方向盤車子轉頭疾馳的向回而去。

    「發生了什麼事情,飯局不參加了嗎?」

    男人不說話,抿緊了唇,何三蓮更是擔心,伸手握住他方向盤上的手:「你答應過我,什麼都會與我分擔,你忘記了嗎?」她突然好怕,他又像上一次那樣,把她推開,以傷害她的方式來保護她。

    男人一顫,反握住她的手,轉頭看向她一字一句認真的說:「我不會。只不過……陳貝貝她……失蹤了。」

    什麼?!何三蓮壓抑地盯著雲在森又有什麼反應。

    有時候,一個正常人並不可怕,可怕的就是變成瘋子的人。
作者: lilahsu    時間: 2013-4-24 11:53 PM

正文 087 重生

    兩個人趕到A市的第三人民醫院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八點,所有的醫生忙做一團,而監管們也是派出了所有的力量盡力的開始搜捕,雲在森在聽醫生們顫萎的解釋,何三蓮跟著護士們忙來忙去的腳步到了關著陳貝貝的病房。

    那是單人間病房,有紅色的牆,還有藍白相間的被子和床褥,東西簡單的不像話,但是又一點都不像是關著一個有期徒刑的殺人犯。

    病房的門是打開的,她直接走了進去,正順著牆看著牆壁上亂寫的那些字畫時雲在森也進來了。

    下午有個女士探監,我們就讓她隔著窗戶和病人講話,所有的人都沒有在意,在一旁聽她們對話的護士和監管也沒有聽出什麼端倪。然後晚上六點吃飯,她人就不見了,病房的門被圓圓的打開……」

    「那女士是誰?有人來探監記錄的名字是誰?」

    「姓梅。我們已經把一切資料給秦警官了。」

    點了點頭雲在森便讓隨後跟來的醫生們都退出去,這種事情既然秦桑接了手他也就沒什麼好過於擔心。

    何三蓮回頭看他,拉著他的手住牆邊靠去:「你看!」

    雲在森一看,就是一些寫的亂七八糟的話,再仔細一盯竟然還有圖畫。

    「我覺得有些奇怪……她寫的東西都不一樣,而且好像還很清楚。」何三蓮就是覺得蹊蹺,盯著這些字卻怎麼也盯不出個所以然來,就是覺得這不像是一個精神病寫出來的東西。

    盯著盯著男人的眼神卻一寒,立即掏出電話來:「喂,讓這個醫院的院長馬上來見我,還有秦警官。」

    何三蓮知道男人發現了什麼,她暫時不去打擾,直到所有的人都趕來這裡,男人依舊一直對著房間的牆壁,何三蓮拉了他提醒所有的人來了他才扭過頭來。

    「陳貝貝沒有瘋,你可以立即通緝她。還有這醫院裡面有和陳貝貝有關係的人立即給我找出來,既然她可以利用關係給這個女人精神病者的證明,那麼他的權勢一定不小,我想院長你不會抓不出來吧?」又是看向秦桑又是看向院長,雲在森的言語裡充滿了一個作為商人的英厲。

    何三蓮更是吃驚,轉身再看向牆壁開始研究,怎麼就從這堵牆就可以看出她原來沒有瘋?她的男人會不會太厲害了點兒?

    「這是她畫的地圖,她要逃出去的路線。這些字都是她的恨、悔、還有是要報仇的決心。一個病人不會有如此清晰的頭腦,而且還懂得亂寫來掩人耳目。」男人在背後伸手指給她看,一邊看一邊解釋,何三蓮變懂了,原來……陳貝貝沒有瘋。

    但是,她逃出來了,她現在要做什麼?

    那天晚上的飯局兩個人都沒有去,回到家的時候已經十一點了,何三蓮還在擔心這個問題,男人卻不擔心,拉著她看了一會兒才道:「剛剛就在醫院,忘了做一件事。」

    「什麼事?」何三蓮半天沒有反應過來。

    男人看向她的肚子,她立即摀住肚子摀住他的眼睛:「哎呀,不知道不知道啦!!我現在腦子裡都是秦淮,陳貝貝的事情,我倒希望在這種時候,孩子不要來。」忙成一團了,反而擔心如果是有孩子了,自己沒有能力去照顧。

    「再說這種話,就是這樣!」男人狠狠的揍著她的屁股,何三蓮大聲的痛呼,男人一把將她扛了起來向樓上走去:「有我在,你什麼事情都不會有。別人的事情我不管,而你也只管給我生孩子,知道嗎?」

    「我又不是豬!!」最近總是談到這個問題,她都要被他搞瘋掉了。

    秦淮的孩子掉了,她怎麼忍心……

    「如果沒有,我每天勤勞點,總會讓你知道,你老公的厲害!」男人將她甩到床上一邊拖著衣服向床走去,何三蓮忍不住的不停倒退,最後男人還是撲了上來。

    陳貝貝雖然失蹤了,可是卻沒有再出現,警察局全力的搜索她的蹤跡,包括她的親戚和所有的朋友,各個渠道都在連同,卻還是沒有半點消息。

    姓梅的女士不是別人,正是同樣失蹤很久的雲啟的生母。

    這兩個人同樣的消失在人們的視界內,何三蓮漸漸的平淡在這件事情裡,每天就補課學習去看秦淮,還有和雲在森兩個人過著甜蜜的二人世界,好笑的是上一次並沒有懷孕,只是感冒了所以經期不調,那以後男人更加勤奮了,無論女人怎麼要求同樣的不做任何的安全措施。

    秦淮好像慢慢的恢復了過來,至少是身體上,她沒有回到雲氏財閥上,反而是決定在聖誕那天去美國進修。

    何三蓮和唐糖兩個人親自把她送到機場,至始至終那個男孩都沒有出現過,送行的那天雲在森和色名都來了,秦桑也來了,春喜甚至在前一天還打了一個電話問候。

    「你要好好照顧自己,知道嗎?不管是愛情,還是學業,還有最重要的是身體。」何三蓮抱著她做著最後的告別留言,真的好捨不得,怎麼可以說走就走了,突然的讓她有些措手不及。

    「我知道。我會好好的養活自己的,包括自己的愛情和身體。」秦淮打趣的道,好像真的回到了以前的自己。

    唐糖拍著秦淮的背:「雖然你現在就說我結婚的時候你沒發回來,可是我真的好希望看到你。」

    「放心,總會補上你孩子的滿月酒的。」摸摸唐糖的肚子,唐糖臉一紅,昨天才發現,才一個月,所以走哪裡色名都不放心非要跟著她不可。

    沒有不散的宴席,再捨不得也有離別的時候,和所有的人揮了手秦淮就轉身好不留戀的走進海關口。

    沒有人看到她扭過去的臉,是淚流滿面。

    送走秦淮,何三蓮卻感覺更加的孤單了。

    以前,她、歸姐、秦淮、唐糖、春喜五個女人坐在一起吵吵鬧鬧,總是去喝酒,而現在,要結婚的結婚,學習的學習,旅行的沒有一點消息的旅行,當兵的當兵,好像……都已經行駛在各自的領域裡,再也難得回到當初的瀟灑日子。

    而何三蓮和孫妃兩個人的關係也好了很多,兩個人並沒有因為上次在餐廳裡發生的事情而有任何的隔閡,孫妃反而覺得何三蓮是個直率可愛的人,學習有餘兩個人更加的親密了些。

    只不過最近孫妃變得有些鬱鬱寡歡起來,何三蓮問她她也不答,秦淮走之後孫妃才告訴何三蓮原來還有那麼一個故事

    「羅刊其實是個善良的孩子,可是他……活不過二十歲。沒有幾個人知道他有病,他有遺傳羅伯母的心臟病,羅伯母是在三十歲的時候走的,因為她移至過心臟才能活那麼久。

    羅刊不同,他的血型很特殊,羅伯父和羅書兩個人都是醫生,兩個人找了那麼多年也沒有找到符合羅刊的心臟……就算能在千萬分之一中找到,人家也是健康的人,沒有任何的意外發生。

    羅刊一直這麼活著,他們兩父子就任由他這麼隨性的活著。

    隨便考個大學,找了一個奇怪的兼職,幫助任何人做任何事情。他甚至去做過牛郎,可是羅書說……他只有這麼一個弟弟,而且是不知道生命期限的人,所以他們寵著他。

    羅伯父一直都不太喜歡我,因為覺得我太小,而且他的希望基本都放在羅書的身上,所以不是很同意我和羅書交往,所以就給羅書介紹了一個相親的對象,羅刊知道了,便自告奮勇的要去幫助他哥哥去完成這個相親。

    至於後來的事情我都不知道了,可是我知道……羅刊是喜歡上了那個女孩子,只不過我不知道是這太有緣,那個女孩會找到我送去的資料讓我來陪你當家教,或許這就是緣分。

    他最近過的並不好,從那天他暈倒在酒吧門口開始,他的身體抵抗力越來越差,他每天就住在家裡,穿著白衣服,一臉的病態,好像對所有的事情都失去了希望。所以羅書每天都很不高興,愁到了……我也愁到了。」

    何三蓮聽完這個故事,有那麼一種衝動打電話告訴秦淮,可是孫妃去拉住她不讓她這麼做。

    孫妃說:「他說,全世界都可以知道,唯獨秦淮不可以。我告訴你是因為我想讓你知道,羅刊他不是不懂愛情,他是要不起愛情。」

    何三蓮淚流滿面「可是,你讓我變成了罪人。」明明知道,卻要和所有的人一起瞞著秦淮,這才是對秦淮最殘忍的事情。

    秦淮一直都覺得自己是荒誕的,和一個十八歲的少年發生愛情,那彷彿就是一個不會存在的事情。她一直自持,可是因為愛情傷害了自己,也傷害了朋友和親人,所以她才會想著到另一個地方去重新開始。

    何三蓮淡定下來,她只希望……過了幾年後,秦淮能忘記這件事情。

    可是心裡好痛,看著一對應該是相愛的人,看著這麼一出悲劇在自己的身邊發生上演,就像是又看到歸姐的愛情,看到這麼現實的生離死別,她竟然沒有半點力氣伸手援救他們……

    她甚至有點兒怕,這種事情……終究會不會落到自己的頭上?

    所有的愛情都那麼殘缺,唯獨自己……會幸福嗎?

    而朋友們,會重獲新生嗎?



正文 088  寒冬

    過完元旦節沒多久就要過年了,何三蓮在慢慢的準備辦年貨,還買了一些東西準備去看春喜,本來已經準備出行了,這個時候雲在森卻感冒了。

    她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這個時候知道秦桑要去春喜所在的城市便把自己買的東西一起給了秦桑托他一起帶去。而自己就無法走,留在了家裡照顧生病的男人。

    「今天就不去上班了吧,嗯?」早上一到往常的時間男人就起床穿衣服準備去上班了。

    何三蓮穿著圍裙圍著男人打轉,男人只是重重的「嗯」了一聲伸手還是繫著領帶,何三蓮伸過手來替他系,為了這個賢惠的舉動她可是學了好久,而現在簡直算是手巧的一點也不輸給男人自己,男人便由著她給自己系領帶,低頭盯著她的腦袋,心底一陣柔軟。

    摸著她的頭:「晚上我會早點回來,不用擔心。」

    「可是……你這樣工作效率也沒有,還不如就在家裡休息休息呢,或許明天就好了啊。」這次流行感冒有些嚴重,整個A市好多人都感染了男人那麼強壯的身體竟然也會得病,何三蓮總結到最後,還是自己對他的關心不太夠啊。

    「我也希望。」這兩天感冒怕傳染她,他都沒有和她進行任何的親密行為,在這方面他是很謹慎的。

    「那早去早回。如果累了就去裡間休息,知道嗎?」還是不太放心再次的小心叮囑。

    男人千答應萬答應的才出了門,何三蓮在門口看著他消失了半天才覺得冷轉身進屋。

    今天不是孫妃來授課的日子,何三蓮中午就燉了雞湯,自己吃也沒吃就提著便當盒和保溫桶出了門,打了的士悠悠的向雲氏財閥而去。

    男秘書已經認得何三蓮了,見到何三蓮很是高興,立即給自己的總裁通報。

    何三蓮也沒等雲在森說讓進去自己就推了門,男人準備站起來,抬眼就看到何三蓮笑嘻嘻的站在門口,他的心一動,立即就起身大步的向門口走去。

    關上門,伸手提過她手裡的東西。

    「我給你帶點我自己煲的雞湯,趁熱多喝點,我放了很多蔥和姜,你的感冒就會很快好了。」何三蓮脫了外套,正準備自己掛到衣架上,男人把東西放好了走過來,伸手給她拿過掛到衣架上,扳著她的肩面對著自己:「我看看。」

    男人說話的聲音很冷,何三蓮卻輕輕的笑著,明眸皓齒,雖然鼻頭被寒冷的天氣凍的紅紅的,兩腮也如同染了腮脂般的動人。伸手捂著她冰冰的臉頰:「以後天氣這麼冷就不用出來了。」

    何三蓮心一動,伸手抱著男人的腰有些撒嬌的意味:「可是人家想你啊……」

    雲在森也伸手抱著她,唇角輕輕的帶著笑意:「我也是。」鼻音很濃,感冒的很是嚴重,本來沉重的頭好像也一下子變得輕飄了起來,忍下想吻她的慾望,攬著她的細腰到沙發邊,兩個人吃起了午飯。

    「多喝點湯。」她把大部分的湯都倒到了他要喝的碗裡。

    男人盯了盯女人的碗便把自己的碗端起來準備添給她,何三蓮立即伸手擋住:「不要。我不要喝……」

    男人冷眼睨視著她:「為什麼不喝?」

    何三蓮捂了捂嘴:「最近聞著覺得有些反胃,我覺得我也感冒了。」

    男人眉間一挑,盯著她的臉半響,何三蓮也沒察覺出什麼來,只是繼續給男人不停的挑著最好的食物。

    男人突然伸手將她抱了起來落到自己的腿上,攬著她的細腰手卻來到肚子上:「月事正常嗎?」

   「不——我估計我這次還是受寒。」她不敢再讓他期望太高了……

    不過那次和這次已經隔了兩個月了,男人又隨時在努力的播種,說不定還真有了,她自己都不敢確定,所以一直都沒有說出來,不過月事也才一個多月啊,和上次一樣的時間,而且如果是有了,害喜也不會……這麼早吧?

    「我覺得……這次是有了。」男人卻摸著她的小腹一陣輕笑。

    何三蓮不敢給他任何的答覆,只能打著馬虎過去了,她不是沒有懷疑過,可是每次都忘了買驗孕捧,這事情竟然一下子拖了十天了。

    吃完午飯何三蓮在雲在森的辦公室膩歪了好一會兒才準備離開,在路上一直都在想過年要怎麼過,要不要把雲父和雲母接到一起?本來……在自己聽雲在森講雲母的故事後就沒有多大的心去孝敬雲父了,可是又想想,如果沒有雲父也沒有雲在森,所以縱使有天大的、萬般的錯,父母都沒有完全的不是。

    而雲母……何三蓮本來就把她當做自己的親生母親一樣的尊敬,過年是一定會接到桃花島來的,想到這裡才記得自己是有很久沒有見到雲母了。

    保溫桶都沒有提回去何三蓮就到靜莊去,冬天的觀光車坐起來實在凍人,到靜莊七號樓的時候何三蓮簡直被凍成了一個冰人,敲了半天的門也沒有人來開門,她有些奇怪,以前每次輕輕一敲就有護理小姐們來開門,今天是怎麼了?

    又敲了幾下,在門口等了半天門終於開了。

    是之前有在家裡照顧過自己的女僕,見到她很是高興,一臉的奮然,立即叫著:「夫人。」

    何三蓮輕輕的點頭進了屋:「你好。老夫人呢?怎麼這麼久才開門,是發生什麼事情了嗎?」一邊打量著客廳一邊四處的看著,還有的人呢?

    「老夫人在樓上呢,我們都在樓上陪著她,她們在給老夫人講故事。」

    「講故事?」何三蓮有興趣了,因為她也喜歡聽故事啊。

    她立即就向樓上跑去,跑到一半想起個事情,立即把電話掏出來給雲在森打去。

    「喂?森啊,晚上下班了直接來靜莊婆婆這裡吧,今天我們住這裡好嗎?嗯,我會給你煮薑湯的,乖啊,路上開車小心。拜拜。」開心的掛了電話就向樓上奔去,而樓下開門的女僕盯著她消失的背影眼內閃過一道暗光,立即轉身拿起電話偷偷的給自己的另一個僱主打去……

    推開樓上婆婆的門,所有的女僕見到何三蓮都很高興,而雲母也似乎認得何三蓮,見到她也很高興,拉著何三蓮長長的頭髮就玩了起來。

    何三蓮踴躍的參加聽眾之席,和雲母一起趴在長毛毛的地毯上認真地聽著女僕們輪番的講著故事,沒一會兒何三蓮就睡著了。

    雲在森回到靜莊,停了車悠然的進了門,想著她熬得薑湯竟然覺得有些饞,女僕來開了門,他大步的走了進來直接就進了廚房。

    站在廚房裡忙碌的人竟然不是何三蓮?他一看背影就知道。

    所有的女僕見到他來都很是尊敬的喊道:「雲先生。」

    「夫人呢?」男人的臉色很冷漠,盯著廚房裡的兩個女僕還有有客廳的兩個女僕。

    「夫人在睡覺。」

    「老夫人呢?」

    「老夫人下午聽故事的時候睡著了,現在靜雅在陪著她。」

    雲在森點了點頭便轉身向樓上走去。

    走到她們平時應該在的房門,本以為會看到睡得酣熟的女人,卻只看到了鋪的平整的床鋪。

    「先生,夫人下午說到隔壁的別墅去睡覺了,我們都沒有去打擾,我想現在應該還在裡面吧?要不要我去叫她醒來?」跟著一起到樓上來準備提醒雲在森的女僕恭敬的站在後面又道。

    雲在森扭頭看向女僕,眼裡閃過一抹疑惑,那女僕又立即解釋道:「哦,夫人說有一次先生在隔壁開會告訴過她也是自己的房子,她便說去那邊休息可能會安靜點。夫人還說,會給先生一個驚喜。」

    雲在森的眼眸掠過一道暗光,還是轉身向樓下走去。

    而女僕輕輕的呼了一口氣,再看向從老夫人的房間裡掇手掇腳走出來的女僕靜雅:「不會……有什麼事情吧?我怎麼沒有看到夫人什麼時候去的隔壁?她到底去哪裡了?」

    「你放心。是夫人告訴我的,她是真的要給先生一個驚喜。他們這麼相愛,你不覺得看著都幸福嗎?」靜雅雙手秉在一起雙眼好像真的在憧憬未來一樣,另一個女僕也是滿眼的羨慕向樓下看去,而她沒有看見女僕靜雅眼裡閃過的一抹白光。

    男人出門幾步就到了隔壁,站在大門口沒有半絲猶豫就開了半掩的大門,在門口看到了女人的鞋輕輕的笑,自己也換了鞋穿上,托她中午雞湯的福,感冒好了許多,真想現在就抱著她,想到她窩在自己懷裡的姿態,唇邊忍不住的勾起微笑。

    直步上樓,一間間的房間找過,最後找到最裡面的房間,竟然跑到這間房來睡?

    手放上門柄輕輕的扭動,推開房門直眼看去,身形卻猛然一震,全身僵直的站在門口再也無法動彈。

    女人和一個男人躺在同一個被窩下,女人睡的酣甜,卻露著光裸的手臂在被窩外,窩在男人的懷裡無比的幸福,任誰一看都知,裡面沒有穿任何一件衣服。

    而男人側躺面對外面,雲在森清楚的看到男人的臉,不是別人,正是自己最新招來的男秘書!  
作者: lilahsu    時間: 2013-4-24 11:55 PM

正文 089  信任與否

    何三蓮睡的憨沉,可是門口的一陣涼風襲來落在裸露在外面的手臂激起渾身的雞皮疙瘩。一陣涼意便醒了過來,睜開眼睛迷濛的想著幾點了。腰上橫著一隻沉重的手臂,她甜甜一笑,是他回來了?

    但是……自己怎麼光裸著身子?腦子裡的反應也沒那麼多,只是轉身向身邊的男人看去,可是眨了眨眼,怎麼男人長得不一樣了?揉了揉眼睛再定眼一看,整個人都嚇的涼了、魂飛魄散立即坐了起來,拉著被子摀住自己的胸口驚恐的盯向同樣熟睡的男人。

    身後的門口依舊傳來陣陣涼風。像是驚恐的意識到什麼,她立即就扭頭向身後看去,身後的門口站在一具高大卻沉黑的影子,她的呼吸突然變得窒息緊澀,全身繃直了的看向男人,她想要看清男人籠罩在黑暗下的臉,卻怎麼也看不見,想要給男人解釋,可是張了張嘴卻怎麼也發不出一個音節。

    磕磕絆絆的捂著胸口的被單,她一個恍然跌下床,摔得很疼,卻怎麼也站不起來,只能抬頭看向他依舊沉黑到她都看不清的臉,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這是怎麼回事!

    男人轉身怒然的向樓下而去,她摀住胸口跌跌撞撞的想要追上去,腳下的力氣卻那麼軟,站也站不直,追到門口也只能站在那裡捂著門框慢慢的滑坐下來,淚水擋不住的往下落下來。

    「我不知道怎麼回事……我不知道……雲在森你不要走……」他那麼冷然的背影,讓她全身冰涼,好像怎麼也說不清了,好像怎麼也道不明瞭,好像怎麼也……不是自己了。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誰能告訴她!!

    聽到響動的男秘書也悠悠的轉醒過來,在看到屋內的情景後一點也不吃驚,反而是幽笑著下了床,裸著身子就向她走來。

    雙手放在她光裸的肩上輕柔的道:「沒事了,起來吧。」唇角帶著一絲輕笑,好像真的就是她的戀人,親暱的眼神,親暱的動作。

    「你走開!!」何三蓮奮力的掙扎開男人的手,緊緊的靠向門驚恐的看著男人:「你怎麼在這裡,我怎麼在這裡?!!!怎麼會這樣……你放開我……我不是……不是!!!」淚水就像決堤的堰不停的往下落來。

    她驚恐的靠在那裡用淚水控訴著眼前突然的變動,她不相信這是真的,不相信!!

    「告訴你,這都是真的,他不要你了,你髒了,你已經是我的人了……」

    「不!!!啊……」摀住自己的耳朵輕聲的尖叫,怎麼能相信這事實!!!不相信……她沒有!沒有髒,沒有被別人碰……

    那男人又要伸手過來,她摀住自己的耳朵,再也無處可退,那男人卻被人從身後猛人的提起,用力一拳就擊向他的下顎,提著他狠狠的摔在地上,用力的按在地上恨聲道:「你到底有沒有碰她?!!」低聲憤然的怒吼,何三蓮睜眼看向男人,正是已經走了的雲在森,他回來了……他回來了……

    可是眼淚卻更加的崩潰湧出,輕輕的嗚咽出聲一點也不敢動彈。

    「碰……碰了……」

    「你要知道後果,如果你碰了她,現在你的脖子就會被我扭下來。你要知道我雲在森的權勢,就算是殺了人也不會償命,甚至坐牢都不會超過一年!!倒是你,我會讓你知道一輩子關在監獄裡的滋味,甚至是家破人亡!」冷眸放出陰冷嗜血殘忍,狠狠的威脅讓原本鎮定的秘書男一下子失了方寸,有些驚慌的盯著眼前的男人,眼裡閃過一絲絲的後悔,最後還是諾諾道:「我……我沒有……總裁,我沒有……」

    「是誰指使你這麼做的!」

    「沒有人指使……」

    「哼,如果你不回答,明天我就讓你成為過街的老鼠,讓你的身家全部變為負值!」這不是威脅,真的是他會做出的事情!

    「我……是一個姓梅的女士……她、她給我五百萬做這件事情……」

    「五百萬?」男人的眼眉閃過一道精光、繼續把秘書男按在地上恨聲道:「五百萬你就失去了一個做人的資格。從明天開始你就不用去雲氏上班,但是我會同樣的給你五百萬,你選擇她的五百萬就傾家蕩產一分都沒有,還是選擇我的五百萬,我要你反內奸的成為我的眼線,揭出她的老底!」

    男秘書的眼裡又是懊悔又是痛苦,苦苦掙扎後只能沉聲的選擇:「我選擇你。」

    雲在森狠狠的一掌甩開他:「到隔壁房間去,沒有人和你聯繫,就不許出來!」

    男秘書驚慌的立即從地上爬起來跌跌撞撞的就滾了出去。

    惹誰不好,偏要惹上這位大神,真是貪財貪到最後竟然一無所有,都怪聽信了那女人的禍言,太小看了雲在森對他老婆的感情!

    何三蓮顫抖著縮在門口,用被子緊緊的摀住的自己的胸口,淚水依舊不停的往下落來,她盯著男人,盯著他打了那人,盯著他冷漠的轉身看著自己,她顫抖著咬著唇用嘶啞的聲音想要向他解釋:「我沒有……我不知道怎麼會是……雲在森你相信我……」

    男人走過來脫掉自己的外套套在她的身上,伸手抹掉她臉上亂七八糟的淚水,把大大的外套攏了攏,伸手將她抱進自己的懷裡俯在她的耳邊才低低道:「我相信你,我知道。乖了。不傷心了,誰也不能傷害你,連我也不能。」

    聽到這話,何三蓮才大聲的哭了出來,緊緊的拽住男人胸前的襯衣,一聲聲拉長了的哭出心底的委屈。

    「啊……啊……我不知道……怎麼會、會這樣……啊……對不起……我沒有……我沒有髒……啊……」

    「我知道,你是我的,你還是我的,你永遠是我的,你只會是我的!乖……」輕輕的拍著她的肩,心底的憤恨一點點的被隱藏的更深,他會記著,會加倍的讓她們償還,讓她們知道傷了他女人的後果!

    既然她們會使計,他就給她們來個反計!

    伸手將她從地上抱了起來,慢步至床邊把她放下,關上門以免她感冒了,拿過她落在她上的衣服,一件件的給她重新穿上,何三蓮又羞又憤的摀住自己的身體不讓他穿,她想讓他出去,自己穿衣服,可是男人的力氣很大,而且要給她穿衣服的決心很大,擋住她的手不讓她遮住,扳著她的肩輕聲的告訴她:「我是你的丈夫,不要擋住我。」

    「我不知道我的衣服走被誰脫了的……我沒用……」她睡著了,醒來就是這樣了誰又能告訴她究竟是發生了什麼事情?她恨不得一頭撞死。

    「乖,不會再有這樣的事情發生。」他會把給她脫衣服的人的手指一根根的斷掉,讓他們知道究竟是脫了什麼!

    「雲在森……我沒用……我知道,我沒用……」摀住滿是淚痕的臉,她赤身裸體的被人橫在那裡,怎麼還有臉去見人……

    何三蓮本來就是有點兒傳統的思想,現在被這個問題圍繞的苦苦不能解脫,整個人都沉寂在剛才的悲痛裡,雲在森看著無比的心疼,和自己剛才的憤怒比起來,他衝動的轉身下樓後心裡想的念的都是她的好,怎麼能相信她會背叛自己?她該有多傷心,他不相信,他死都不相信。他不能讓她傷心啊,所以就轉身回來了。

    如果沒有回來,她又該怎麼辦?萬劫不復的地獄,他又該怎麼拯救她?

    受傷害最大的人不是自己,是她。

    「看著我三蓮,看著我的眼睛。」他輕輕的喊著她的名字,要她睜眼看著他。

    她抬著淚眼朦朧的眼盯著他,眼裡寫滿了歉疚和傷痛。

    男人一點點的抹掉她的淚:「我相信你不是有意的,只是有人陷害了你。她想要惡虐的情形,他們要報仇,她們要拆散我們,要離間我們。所以你不能萎靡,你要給我看,給他們看你是堅強的。我愛你,你記住,我永遠愛你,所有的人都不相信你了,我也相信你。」他相信她還是清白的,沒有人碰過她。

    既然那人說了,既然她的身上也沒有任何的痕跡,那麼她就真的是清白的,就算是今天……如果有什麼,他也會讓她以為她沒有遭遇什麼,她不要她受到任何的傷害,就算是把那些人全部都殺了,她也不會知道!

    她傷心的投進他的懷裡,淚水橫流:「謝謝……」這是對他的信任,對他的包容的無比感謝。

    「現在我們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將計就計……引蛇出洞。」男人抱著她,眼裡閃過無盡的精光無盡的算開和陰謀。

    他會一網打盡她們。

    所以男人回到別墅的時候是自己一人,滿臉的憤怒,好像有什麼天大的事情發生了,一句話也不說只去看了一眼自己的母親就轉身去開了車向山下而去。

    女僕們互相看著,誰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惜,沒一會兒就有一個男人從另一邊走出來,眼神落向門口一直等著的女僕靜雅身上時輕輕的點了頭然後轉身下了山。

    而何三蓮直到天黑也沒有再出現在七號樓……

    她只不過是從另一邊下了山,男人的車就在山下靜靜的等著她。  



正文 090  第五次「離家」

    那個晚上何三蓮都沒有睡著,睡著又醒來,醒來看向身旁男人側過去的背影就會默默的流淚,她強迫自己無數次的睡著了卻還是會醒過來,最後睜著眼睛就是一夜。

    天亮的時候迷迷糊糊的沉睡,也不知道睡了多久,醒過來的時候外面飄滿了大雪。

    睜開眼睛看著窗外的茫茫的一片,再看向床頭上的鬧鐘,十一點。

    動了動身子,感覺到男人的手臂還橫在自己的腰上。

    她輕輕的扭動身子想要轉過來,剛剛轉過來抬眼看向男人的臉時才發現男人正低頭看著她。

    她的手緊緊的拽著他胸前的衣服,緊緊的開口才道:「你沒去上班啊……」

    聲音有些沙啞,他蹙了眉伸手摸了摸她的喉嚨:「偷偷哭了?」

    何三蓮低了低頭,昨天晚上一直忍不住……

    男人一聲低歎,伸手將她的頭抱進自己的懷裡:「傻瓜啊,你這樣我怎麼上班?今天不去了。」

    「我沒事。」她推了推他諾諾道。

    「……」男人不說話,只不過吻了吻她的發。

    「真的,我沒事。你去上班吧。不要打亂了你的計劃,讓別人知道你還在關心我。」雲在森和她說過計劃,他要讓那些設套的人以為他現在討厭她,恨她,嫌棄她……只要是一切的,都不要,就是不要她。

    「好,我下午去上班。」低低的道,他蹭著她的頭髮,緊緊的將她抱在懷裡,現在就想躺在床上好好的抱著她,什麼都不做。

    窗外的雪靜靜的下,何三蓮窩在他的懷中想起昨天,想起自己一個人坐在下山的道路上,一路上都是他的憤怒,他深情的眼神,他一拳拳落在對方身上的拳頭,自己那麼害怕,而他悻然沒有辜負自己。

    自己又還能求什麼呢?

    午飯是男人做的,何三蓮只吃了一些,男人要趕著去上班就沒有等她吃完只是吩咐她必須吃完一碗米飯,急沖沖的吻了她的唇角就去上班了。

    何三蓮勉強著扒飯,吃一些菜,有清蒸魚還有紅燒的排骨,排骨剛塞到嘴裡,胃一陣陣翻滾,立即放下筷子跑到衛生間用力地嘔吐起來。

    最後連苦膽都吐了出來,心酸地直掉眼淚。

    摸著淚珠,手緩緩的來到自己的腹部,難道真的……?

    給唐糖撥了電話就在沙發上坐下來,唐糖接了電話,人已經不在A市了,好像第一次去什麼私人島嶼過春節,接電話的時候正在搓麻將,那邊是一片轟然。

    「色名,你來替我一下,三蓮給我電話。」唐糖接了電話先是高聲的大喊,然後吵雜聲就越來越小,直到安靜的時候才聽到唐糖「喂」了一聲。

    「唐糖,你和肚子裡的寶寶都還好麼?」已經懷孕四個月的唐糖比以前更安靜更膽小,但是背後有權勢的丈夫撐著,過的很是幸福。

    「嗯,我和寶寶都好。快過年了,你好嗎?」

    「我……」想到昨天的事情,心裡一陣翻騰,她蒼白的笑了笑:「當然好。」更多的,是雲在森理解和信任,還有無微不至的照顧。

    「那就好。我們都會好好的。」

    「嗯……我想問你……你之前懷孕的時候……是幾個月有的反應?」

    「幾個月?一般都是兩個月之後了啊……不過也有少數是有了一個月就開始害喜的,怎麼……你有了?!!」

    「我?我……我不知道……想到這裡手卻不自覺地摸上自己的腹部,如果自己是少數的人……如果這次不是受寒……是不是就有了?

    「你最好是去檢查一下,先買驗孕捧或是試孕紙回來都可以,然後去醫院確證。嘻嘻,如果你也有寶寶了一定要打電話給我啊!!!」

    「嗯……」何三蓮掛了電話就一直坐在那裡,就像只是在發呆一樣的愣在那裡,久久才記得起身,轉了幾個圈才知道自己要做什麼,現在是要出門去買驗孕捧或是試孕紙。

    上樓拿了一件厚點的衣服穿上,拿了錢就出了門,門外的雪很大,好像她戴了帽子,整個人就露了一張臉在外面,鼻子沒兩分鐘就凍的紅紅的,像只小鹿一樣的惹人。

    她現在腦子裡都是有沒有孩子的事情,根本就忘記了雲在森說過的要她這幾天都不要出門的話。

    她的人剛剛消失在桃花雲層的木門口,就有人立即掏了電話向另一方打去:「喂?梅夫人,雲在森沒有監禁她!」

    電話那頭的女人一聽立即沉默了,稍後才道:「跟著她。」

    藏在暗處的人掛了電話立即跟上雪地裡的腳步。

    而另一邊,在A市的郊區農家裡,女人掛了電話看向另一邊坐著正悠然喝茶的女人,看到女人那麼悠然立即有些氣了,伸手奪過女人手裡的茶杯就憤然道:「要不是你自己在醫院有親戚,你以為就你還能活到現在?!!!你不給我兒子去賠命,真是賤命。」

    年輕女人抬頭,蹙起好看的細眉,再悠然的拿過另一個茶杯:「我是賤命。賤到貪財,攤上你們這個家,現在就只能生存在夾縫裡……」倒了滿滿一杯最熱的茶不經意的摸著被子的邊緣:「我們共同的協議是雲在森和他的妻子,現在我不想和你吵,如果論起理來,誰又給我做主?!你兒子自己招惹的我,如果不是他我也不會攤上你的好媳婦,就不會憤怒的殺人!」狠狠的一杯湯水潑到地上,年輕的女人臉上閃過的也是一陣陣的寒意。

    中年女人狠狠的退一步,看向年輕的女人時眼裡又多了幾分厭惡:「好,我就和你秋後再算賬!現在雲在森沒有軟禁他那個村姑女人,兩個人就像沒有發生什麼一樣!」

    「是嗎?這樣的話……我們不必等到他發招,既然那個女人自己找死……我會讓她死的轟轟烈烈點兒。」反正她已經殺過人,就不在乎再殺第二個!!!眼裡閃過一道道又陰又冷的凶光,她一直想做雲在森的情人,可是下了一番功夫的,自然知道何三蓮最喜歡做的是什麼……她會讓她消失的乾乾淨淨,連一片雪花都不留!

    何三蓮買了一堆驗孕棒和試孕紙,每一支都試了,每一張都試了,呈現的結果都是一摸一樣的,兩條槓,陽性。

    坐在馬桶上久久的發呆,手掌緩緩的來到腹部處,這一次……是真的……是真的有了嗎?

    本來以為自己不會那麼輕易的接受,可是唇角緩緩牽起的是淡然的微笑。

    頭輕輕的靠在後面的牆壁上,掏出手機準備立即就給雲在森打個電話,可是想了想卻又收了起來,她現在要馬上去醫院檢查,然後把單子給他貼到他回家最容易看到的地方。

    他一直都想要他們的孩子……上次他的失望還閃現在眼前,現在是真的有了,心裡是那麼的安定,是那麼的幸福……原來,自己也是一直期盼它的。

    立即起身向外面走去,走到馬路邊找了的士,目標……醫院!!

    上了的士,她掏出電話在想要不要給春喜和秦淮還有唐糖打電話呢?正在思考的時候車子突然一個急剎車,她的身子也猛然的向前傾去。

    「雪大,路滑。」

    「小心點吧,安全最重要。」她可不想剛剛有了寶寶突然出現什麼意外。

    車子又緩緩地行駛起來,何三蓮才慢慢地看向窗外的大雪,雪真的好大啊……走著走著她卻覺得不對了,這路……怎麼不像是去市裡醫院的?反倒像是……去郊區?

    她立即看向司機:「先生,你是在繞我路嗎?」說話的語氣還很是生氣,如果不是著急去檢查,她才不會打的士呢!!

    司機不說話,只是淡淡的勾著唇角,卻很是陰冷。

    何三蓮心裡一個咯登,立即意識到不妙,伸手就要推開身邊的門向跳下去,那司機卻突然像不要命似地開始在馬路上橫豎的亂行起來,扭七扭八的開始橫衝直撞,何三蓮倒來倒去的開始尖叫,怎麼坐也坐不穩,沒兩下就撞到了頭暈了過去。

    男司機見她暈了過去車子才緩然在已經嘩然的馬路上慢然行駛起來,好像一切都沒有發生過似地。

    的士車緩然的在郊區的一家農家停下來,從屋內走出兩個女人,年輕的女人狠狠一腳就踢在已經暈過去被男司機拉出來的何三蓮背上:「都是你這個死女人!!如果沒有你,我早就得到雲在森,就不會發生今天的這一切!」狠狠的咬牙,甚至碎口的吐在她的身上。

    男司機領了錢就退了下去,有些不安的看了一眼躺在雪地裡的女人,最後還是摸了摸腰包裡的錢揚長而去。

    給了錢的中年女人也踢了踢地上已經暈死過去的何三蓮,然後拉著她的一隻手臂:「拖她進屋。」

    兩個女人把何三蓮拖了進去,年輕的女人就是陳貝貝,她掏出何三蓮身上的電話,翻了翻就翻到短信收件箱,死女人,竟然都是雲在森的短信!看著他們的甜言蜜語心裡的憤恨越來越深,手指快速的打起字來。

    沒一會兒發送了短信收了電話,陰冷的盯著地上的何三蓮詭異的笑起來。

    雲啟的母親梅麗一直都覺得自己是個心狠的女人,自己是很有心計的,可是碰上了陳貝貝這個婆娘,就像是碰到了瘋子,剛剛還在淡然悠閒的喝茶,好像什麼都不恨了,現在一看到自己最恨的人立即就爆發的又是拳打腳踢又是怪招百出。

    梅麗輕輕的咳了咳,看著地上的何三蓮問道:「你要怎麼處置?」她一直對對付這個蠢女人沒什麼興趣,她只想扳倒雲在森,扳倒真正害死自己兒子的兇手。

    「怎麼做?呵,我要她死。」

    「死?!你真的要殺她?!」梅麗只想對付雲在森,沒想過要害死別的人。

    陳貝貝抬頭看向梅麗,眼裡閃過一道暗光立即又沉聲道:「立即,只要她死,雲在森不急死也得傷心後悔死!」而且,她會讓她死的壯麗而又轟動,但是雲在森絕對不會知道……

    沒一會兒農舍裡就走出兩個女人,兩個人抬著一個袋子,帶子雖然軟,可是一般人都只會以為是一袋土豆或是別的什麼不要的垃圾,也沒注意。

    兩個人把帶子一直抬進旁邊的森林裡,越走越深,直到很久才出來。

    何三蓮沉沉的醒過來的時候已經不知道是幾點,周圍全部都是黑的,睜開雙眼也看不到光亮,再仔細的盯了盯適應了壞境才能隱隱的看到從屋外透進來的幾縷光線。

    快速的從地上爬起來,先是摸了摸自己的腿,沒有摸到粘糊糊的東西,孩子還在。跑到透有光線的地方,摸了摸竟然都是木頭?!她拍了拍,很結實的木條,她圍著周圍走了一圈摸到門的時候,用力的推了推聽到鎖坨的聲音,立即著急的用力拍起門板來:「喂?外面有人嗎?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回答自己的只是沉寂的雪,一片片的落在地上,落在這森林裡的小木屋裡,任她叫破了喉嚨也沒有人來到這裡,聽到她的一聲呼喚。

    她縮在角落裡,抱著自己的雙臂,真恨自己的沒用,竟然就那麼暈過去了,現在根本不知道怎麼就被關在了這裡,自己怎麼出去?把自己關在這裡的人想做什麼?難道……他們想凍死自己?!!

    這個想法猛然的擊醒自己,她瞪大雙眼又用力的敲起門板起來,只希望有人路過,有人來救救自己。

    夜慢慢的沉下來,而大雪沒有一點要安靜下來的意思,越下越大,天也越來越沉,越來越冷……

    到最後她都沒有力氣了,一個人坐在冰涼的木板上好冷好冷……木縫裡不停的有風雪灌進來,她被凍得瑟悲的發起抖來,摸著自己的肚子,寶寶……媽媽會好好的保護你……不要怕,媽媽不會讓你走失掉……寶寶……

    爸爸,也會來找媽媽的,他回來找媽媽的……

    男人下了班的時候才從衣服裡摸起手機,本來已經和警察們訂好了抓住那兩個女人的方針,今天晚上有些忙也是要晚點回家的,可是想到何三蓮現在的狀況他便推辭了秦桑的邀請,下了班就準備準時回家。

    握著電話進了電梯一邊下樓一邊翻著短信記錄,在看到何三蓮發來的未讀短信時他的心猛然的一跳,說不清為什麼……心就慌了一下。

    打開短信,首先看到的三個字就是自己的名字。

    雲在森:我走了,不要來找我。我是個髒了的女人,我配不上你,我一直都這麼低微而又卑賤,現在我又不再只屬於你,我實在沒有臉再留在你的身邊,我會去一個誰也不認識的地方,重新開始我的生話,就當我以來沒有遇見過你,而你也沒有遇到我。忘了我!!!何為。

    男人當時的腦子「嗡」的一聲,第一個反應就走,她又離家出走!!

    可是第二個反應就是,這條短信漏洞百出,怎麼會是她發的短信!!

    他的臉色一白,輕輕的念叼:「不……」翻出她的電話就撥了過去,可是對方傳出來的聲音只是不停的重複:「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他不停的按著下樓的按鍵,只希望電梯能快點兒,整個人都快瘋狂了!

    電梯終於到了負一樓,快步的走到自己的車邊開了車就猛然的踩了剎車,幾乎是飛了的一路上闖了三十個紅燈才回到桃花島。

    推開門他上上下下的開始找著她的人,可是在門口看到的是放得好好的拖鞋,她外出的靴子不見了。再翻她的衣櫃,她的衣服都在!!她的人呢?!!

    這短信……究竟是誰發的?又是誰用了她的號?

    她根本就知道自己是乾淨的,何來髒之說?她再也不會離開自己,這本就是事實,他再也相信不過的事實!!「何為」這個名字更是早就不存在,這都是漏洞!!!誰又能告訴他,她究竟在哪裡?

    男人在一瞬間就感覺自己瘋了,瘋了的奔進雪地裡開著車瘋了般的在大馬路上不停的找著望著,電話一遍遍的撥著……只希望能看到她的半個身影,只希望這不過是她開的一個玩笑,他不會怪她,他真的不會怪她……

    心卻那麼慌,好像有什麼……正在一寸寸的流失……好像,再也找不回來了。

    「雲在森……雲在森……」輕輕的發抖,她抱緊自己,縮緊自己的身子,輕輕的念著他的名字。可是,真的好冷……冷……好像就快要死了……

    「雲在森,我想你……我愛你……我愛你……」她真的好怕,怕自己再也沒有機會說,淚水不停的流著,溫熱地流到面頰上卻好像又立即凍在一起,是那麼的孤寂而又絕望。

    男人不停地找著她,跑進雪地裡在步行街不停的翹望,開著車在她最容易去的地方留戀,甚至給三叔和三嬸打了電話希望他們如果看到她回去了就立即給他來電話,他突生絕望,只覺得心好痛,痛的……窒息,好像……她現在也正在痛一樣……
作者: lilahsu    時間: 2013-4-25 12:12 AM

正文 091  狀雪

    「寶寶……不要離開我……不要離開媽媽……媽媽錯了,真的錯了……媽媽不該不聽爸爸的話出門……對不起……對不起……」淚水流得滿面皆是,她捧著滿是溫熱淚水的臉,雲在森的話一點點的擠入腦子裡,她好像才清楚自己究竟是做了什麼蠢事,但是現在更怕的依舊是太冷的天氣孩子會不會就這樣掉了……

    腦子一空,全是有沒有孩子的事情,現在這個消息還來不及告訴他,自己就不知道自己在哪裡了,究竟是做了什麼蠢事,為什麼就要這麼沉不住氣!!她恨的忍不住抽了自己兩個巴掌,又恨又痛,只能暗暗祈禱雲在森能夠找到自己,有人能夠發現自己。

    轉身不能絕望,依舊不停的用手無力的拍打冰洽的木板,用嘶啞的嗓音不停的喊著:「救命……救命啊……」一隻手始終摀住自己的小腹,只希望那脆弱微小的生命不要就這樣離開……

    而男人依舊瘋了似的召集了全市的警察找著她,無論是地上的還是天上的警察都在全力的搜查著她的行蹤。

    秦桑同雲在森一起找著何三蓮,雖然一開始雲在森向他要求支援的時候他就已經勸過雲在森,或許這就是敵人的一個圈套,他們一定要鎮定等待敵人的下一步動作,可是這個男人一遇到自己夫人的事情就沉不住氣了,好像所有的英偉都消失了,真是英雄難過美人關啊。

    一向自恃、穩重、沉著到讓秦桑都忍不住佩服的A市第一人云在森都慌張了,還有什麼事情比這個更大?所以他立即調動了所有自己能調動的警力,全力搜救何三蓮的蹤影。

    雲在森開車,眼神依舊不停的落在各個大街小巷裡,突然電話響了,他就像沒有聽見一樣任由它不停的震動,秦桑拍了拍他提醒:「電話。」

    他才低頭拿起電話,雙眼依舊是沉黑的,陰厲的目光不停的掠奪著每個走過的人,不經意的道:「喂。」

    那邊的人急急道:「總裁,是我。」

    一聽聲音他立即坐了起來,精神也繃直了許些:「說,有麼線索?」

    「你們在鋪天蓋地的找夫人嗎?我也不知道她們把她弄到哪裡去了,我只是剛剛弄清楚她們兩個現在在哪裡。總裁,這事太驚動了或許不好。」

    「既然她們這樣,就不怕我來個魚死網破!」

    掐了電話,只不過魚是她們,網也是她們!!既然她們瘋了,他也沒有再清醒留情的必要。

    一轉車的方向,眼神冷清的落向秦桑:「馬上行動,抓人!」

    那天晚上,已經十點了,整個A市一半的警力都集中郊區,只不過人去屋空,兩個犯罪嫌疑人都已經不在屋中,男人垂悔的在屋裡屋外的翻騰,第一次覺得自己已經失去了全部的冷靜。

    何三蓮靠在門上,冷得全身都僵硬了起來,嘴唇泛白,臉色鐵青,手腳已經沒有了直覺,卻還在不停的輕輕拍打門扳:「救命……有沒有人啊……咳咳……救命……雲在森……雲在森……」胸口冷硬得的生疼,咳起嗽來也是越發的難受,越來越冷,幾乎已經被凍到麻木,輕輕地發起抖來,腦子裡想到的都是雲在森。

    還有春喜……自己唯一的妹妹啊,她怎麼辦?

    如果……自己今天沒有被人發現,如果今天……自己就死在這裡……那麼雲在森怎麼辦?他又要一個人了嗎?自此以後……她都不能陪在他身邊了……他會不會傷心?如果傷心,她怎麼辦?她會難過……她死了,靈魂也得不到安靈……

    她真的不想死……不想就這樣消散,不想以後不能陪在他的身邊,孩子還沒有生下來,她甚至沒有對他說夠「我愛你」。

    可是時間在冰冷的雪地裡流逝,連同著她的生命一起消散……就在她以為自己快要死掉的時候,身後的木門「碰碰」的響起來,她的意識漸漸的清晰過來,轉身摸著門板,輕輕的拍了拍,門外依舊「碰碰」的響著,好像是誰拿著尖銳的東西在砸鎖,她慢慢的牽起蒼白的笑貼著一蕩一蕩的門大聲的喊著:「喂?有人嗎?救命啊……救命……」聲音又小又啞,小得幾乎讓人聽不見,她有些著急,門外撬鎖的聲音卻一定,只聽得有人道:「三蓮,是你嗎?你在裡面對嗎?你還好嗎?」

    聽著這個聲音,何三蓮一愣。好熟悉……卻又怎麼都想不起來,是誰?

    「你……你是誰?我、我還好……」回答的雖然是蒼白無力,可是卻重燃了生的希望,也有了一些精氣力神。

    「我是你婆婆啊,我馬上就把你救出來,你不要急。」說完,門外的人似乎又開始敲打起來,很是用力。

    「婆婆?!」驚呼出聲,怎麼也不相信,門外撬鎖正要救自己的人……是婆婆?!!

    細細一對,還真的是回憶裡鮮少開口說話的婆婆的聲音。她怎麼在這裡?還有聽她說的話怎麼如此清楚?她意識是清楚的嗎?她認識自己?她怎麼知道自己?這些疑問一個個的還沒來得及問,門鎖就落了地,何三蓮輕輕地讓開身子,門被推開,一股強烈的風雪襲來,她一個得瑟的縮在門腳邊,抬頭向門口望去,真的是穿著羽絨服的婆婆啊!!

    她滿身都是雪,頭髮上,身上都是,看到縮在地上的何三蓮,立即進了屋,伸手把她的冰涼僵硬的手握在手裡,輕輕的哈氣:「你怎麼這麼涼?傻孩子,真是受苦了,來……」說完就脫了自己的羽絨服披到何三蓮的身上,把她嚴嚴實實的包起來,不停的搓著她的手。

    何三蓮呆愣愣的看著眼前的女人,半天才敢伸手摸向她的臉:「你……你真的是婆婆?」冰涼的臉鋪滿了雪霜,真是她?是個大活人?自己沒有做夢?

    「傻孩子,是我。快起來,我們快走。」雲母沒有解釋就扶起何三蓮準備離開這裡,何三蓮卻拉住她:「婆婆,這衣服你自己穿上!」她是長輩,更加受不得冷。

    何三蓮脫著衣服,脫了一半手卻被按住:「你的身體受不得,都怪我,在這林子裡找了太久讓你等太久了。」

    「您一直在找我嗎?」

    「我知道你有疑問。」雲母住外看著,知道現在沒有時間,可是看著何三蓮滿臉的疑問,舔了舔舌頭還是解釋;「其實,我早就清醒了過來,只不過我一直都不願意……去面對。可是今天早上聽到女僕靜雅偷偷的給梅麗打電話,說到你的事情我才知道你有難,而且昨天的事情,我也是知道的……所以很對不起,我沒有及時出手救你,這一次我絕不會讓你再受到梅麗喪心病狂般的傷害的。我們走。」扶著何三蓮轉身準備走出去,門卻一陣風刮去,碰的一聲就被關上了!!!

    何三蓮晃眼間看到一個黑影從屋前門前晃過,她立即反應過來,上前就拍著門板大聲的喊著:「喂!!喂!!放我們出去!!放我們出去!!」

    「沒想到你竟然是假裝生病,今天我就讓你和你的好兒媳一起去死,一起給我的兒子賠命!!哈哈哈……」梅麗瘋狂的笑聲從門外傳來,何三蓮隱隱間聞到柴油的味道,她立即意識到不妙,更用力的拍起門板:「你放我們出去,你不可以這樣!!放我婆婆出去,我求求你。殺了我可以,放我婆婆出去……」是陳貝貝和梅麗,自己怎麼就才願意去相信,她們兩個陣地能做出這種昧著良心的事情?殺人啊……對她們來說真的只是一件小事嗎?

    「放了她?不可能!!這輩子我最恨的女人就是她!因為她,我這輩子都沒有名正言順過!這輩子我在別人的眼裡,始終都只是個二奶,小三!!」

    「說那麼多做什麼!她們的兒子、老公雲在森林都翻遍了A市,甚至要來抓我們。既然他要把我們逼到絕路,我就把你們一起拖下水!!讓你死的壯麗!!」木屋外一陣明亮,然後就是「哄」的一聲,何三蓮就聞到了火燒起來的味道。

    心裡頓是的絕望,她知道她們真的對她們下了殺心。

    「咳咳……你們放我們出去!!」何三蓮還在掙扎,雲母卻已經坐在地上放棄了:「都怪我,動作太大引起了她們的注意……她是不會放我們出去的……」這些年,無論是自己真的瘋癲了還是假的瘋癲,都是在和梅麗相鬥,鬥來鬥去,沒有輸贏,可是都好累,恨不得從來沒有在世間活過這一遭。

    「不行!!婆婆,都是我連累了你,如果你不是來就我就不會出這種事,如果不是我這麼笨這麼蠢就不會被她們抓到然後威脅生死!我的命不值幾個錢,可是您不能有事啊,雲在森如果失去了我……還能再遇上一個更好的女人,如果失去了您,這輩子都沒有母親了。」何三蓮蹲下來,摀住鼻口的濃煙,真的好嗆……是不是真的要死在這裡?

    「不……我不想活了……」雲母頹然的摀住自己的頭:「這輩子我從來都沒有盡到作為母親的責任,沒有關心過他一天,現在我活不活著對他來說沒有那麼重要!」

    「不,婆婆……每一個作為母親的都是最偉大的,她愛孩子的心永遠都不會變。雖然我還沒有完全的體會到,甚至可能永遠沒有機會,可是現在我也明白,明白每一個母親都是在用自己的生命去愛自己的孩子。」說著她就把自己的手放在腹部上,對不起……孩子,看來今天真的保不住你了,對不起……

    雲母抬頭看著何三蓮無意識的動作,驚訝的抬頭看著她,眼神裡閃過一絲驚喜:「你有你和森兒的孩子了嗎?」

    「恩……可惜……或許永遠都沒有機會告訴他了。」她從來都沒有想過,自己會這麼早的離開他,從來都沒有想過,自己會死於這種意外。

    「不……我不能讓你死,我一定要救你。」雲母搖著頭便又站起來,拿起那會兒掉在地上的榔錘用力的敲打已經著了火的木屋。

    濃煙一股股的再次撲進來,何三蓮也過去幫忙一起使力砸著木板,一邊劇烈的咳著一邊摸扶著被煙熏下的眼淚,既是火焰燒了過來也不放棄,兩個人一起一塊一塊的敲打著木板,木板就一塊一塊的落下,最後到能夠容下一個人的時候,雲母先托著何三蓮讓她爬了出來,木屋裡面都燒起大火。

    何三蓮在外面拉著裡面的雲母準備把她也趕快拉出來,正在用力的時候,和陳貝貝起了爭執而返回的梅麗卻看見了,看到這邊的情況便飛一般的撲過來,何三蓮一見,更急忙的拉著雲母:「婆婆,再用力……」

    「你走,不要管我,快走啊……」雲母也看到了梅麗,奮力的開始甩著何三蓮的手:「你走!!」

    「我不!!」何三蓮搖著頭,嚼著眼淚,她不能丟下她,不能丟下雲母,她是為了救自己的,自己怎麼可能會丟下她跑掉!!她不是沒有良心的人。

    「傻孩子快走啊……婆婆沒勁了……」眼看梅麗沖了起來雲母更急了,急的也掉下眼淚來。

    「我不!!」何三蓮一個用力,終於兩個人一起跌進雪地裡,雲母立刻爬起來扶著何三蓮:「你快走!」

    「我不走!」

    「誰都別想走!!沒想到你們兩個命還真大,竟然從裡面爬出來!」梅麗拾起地上粗大的樹枝,一邊詭異的笑著一邊向這邊走來,雲母不停的後退,一邊退著一邊推攘何三蓮低聲道:「等會我推你,你就用力跑。你的肚子裡有森兒的孩子,就一定要保住!我沒有見過他對別的女人比對你更好過,所以你要相信我,如果失去你會比失去我更痛苦,我不能讓他再孤寂的過完下輩子!」

    何三蓮用力的搖著頭,淚水順著臉頰滑下來:「不……」

    「你們兩個,一個已經弱,一個老,你們兩個都跑不掉。」梅麗狂妄而又邪肆的笑,何三蓮忍不住的打著寒顫,雲母就在這時候用力一推何三蓮:「快跑!向前跑,先保命!!」

    「不!!」何三蓮一個踉蹌被推倒地上,還沒爬起來就看的已經撲過去的雲母雙手死死的把梅麗抱住,梅麗便急了,恨了心的用手裡的木棍用力的打著雲母的背,雲母只是眼神望著何三蓮,滿臉的痛苦卻依舊用眼神告訴何三蓮:「快走……」

    何三蓮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她就那樣失去生命,左右看著環境,除了燃燒的正旺的大火,還有落在地上的榔錘,她跑過去撿起來想也沒想就沖梅麗砸去,一榔錘砸著梅麗的背上直接就暈了過去。

    梅麗倒在地上,何三蓮手裡的榔錘也就掉在地上,呆愣愣的看著梅麗,手腳都冰涼起來,看向雲母驚慌道:「婆婆,她……她不會有事吧?」

    雲母卻一口鮮血溢了出來,何三蓮立即撲過去把她扶起來。

    「她死不了……我們快走……傻瓜,讓你先走……」

    「我不能丟下你。」何三蓮抹了把眼淚,扶著受了傷的雲母,兩個人不停的向林子裡的深處鑽去,一路上都在疾走,怕地上的梅麗再爬起來或者後面的陳貝貝追上來。

    而遠處,雲在森偶然的抬頭看到農家外的森林裡冒出一滾滾的濃煙,正蹙了眉就聽到空中的巡警給泰桑報道:「森林裡著了大火。」

    雲在森一聽,立即聯想到什麼,拔了腳步就邁步進了森林。

    泰桑放下對著對講機沉聲吩咐:「立即進入森林滅火,搜救!」

    然後自己也邁步追了上去,這個時候彷彿才隱隱明白,如何何三蓮出了事情,自己是沒有辦法向春喜交代的。去春喜在的地方出差本就是一個借口,看她才是真正的目的,還沒有出發,她的姐姐就失蹤了,如果找不到。他也就不用去了。

    何三蓮扶著雲母兩個人在樹林裡不停的穿梭,背後突然有了腳步聲,似乎比她們的還要急促,比她們的還要恍然,何三蓮扭了頭,只看到一個黑影猛然的向這邊躥來,她還沒有看清,那黑影就撲了過來。

    雲母翻身將何三蓮護在身下,那黑影就直接撲到了雲母的身上。

    「死女人,我要你死,我要你死!!!」竟然是暈了過去的梅麗,她真的瘋了,瘋了的追上來,瘋的要殺了她們!!

    「你放開我婆婆!!」何三蓮也瘋了,真的是被逼瘋了。用力的去推掐著自己婆婆脖子的梅麗,梅麗一見何三蓮,根本就分不清誰是誰了,只是紅了眼的要殺了她們。於是又把何三蓮撲到地上,掐著何三蓮的脖子就用力的要讓她窒息。

    雲母從地上泛起了在地上找了半天也沒有找到半個鈍器,只好撲上去對著梅麗的肩膀就是狠狠的一口,直到咬出了血梅麗才「嗷」的一聲放開了何三蓮。

    何三蓮沉沉的喘氣,還沒有鬆氣就被拉了起來兩個人又重新的開嚮往前瘋了的奔跑,梅麗又從地上爬了起來,腦子裡全部都是自己這二十年來所受的委屈,自己名不正言不順的存在,從來都沒有真正的抬起頭過,到頭來自己的兒子被這個賤人的兒子害死了,自己的女兒也去了國外再也不回來,自己的男人更是毫無可戀,這些年的用盡心機究竟是為什麼?錢?財?名?利?到頭來都是空,可是空都空了,自己現在唯一想做的就是洩憤,殺了兩個女人洩憤!!

    而雲母聽到後面陣陣追上來的腳步,她知道今天這個女人是不會善罷甘休的,恨了心,看到前方越來越光亮的地方,那是一個山坡,雪那麼厚,A市這麼多年來難得會有如此豐厚的雪,如果那樣……她應該不會有事。

    恨了心,活著總比死了好!她伸手一推身邊的何三蓮,何三蓮沒有反應過來就被眼前的人猛力一推,整個人都向山坡下載去,她只能急呼一聲就沒了意識,整個人不停的往下滾落,緊緊的抓住雲母給自己脫下來的羽絨服……

    而雲母緊緊的抱住已經發了狂的梅麗,那麼柔弱的一個人,早在分奮力砸開那木屋的鎖頭時生命已經耗盡了一半,而現在……為了兒媳肚子裡的孩子,為了下一代,為了新的生命和希望,她就是死,也要奮力一戰……

    這是屬於兩個女人的戰爭,或許……早就結束了。

    雲在森找到已經快被火燒成一堆的木屋時,只在地上看到何三蓮的手鏈,他瘋了似的衝進火裡要找她的身影,卻被追上來的泰桑奮力的堵住,隨行的火警們盡快滅了火,沒有發現有任何人的屍體雲在森才鬆了一口氣。

    有警察在樹林裡找到了陳貝貝,立即被手銬拷了起來,她的眼神始終還是落向雲在森,而男人至始至終都沒有看她一眼,就像當初在公司一樣,一切都不過只是她的妄想。

    一行人又隨著慌亂的腳步向樹林裡追去,越走男人的心卻越慌,終於在看到山坡邊躺著的兩個人時轟然倒塌。

    兩個女人,一個在上面,一個在下面。

    下面的人是被掐死的,上面的人用盡了力氣。

    而上面的人,可以說是被凍死的,全身竟然只有一件薄薄的白色毛衣。

    雲在森緊緊的將上面的女人抱在懷裡,心裡禁不住的酸楚,第一次那麼悲傷無助而又憤然,算盡了,也沒有算到她竟然在這裡。他一直都知道……她不過是在假裝而已,可是現在……連她也走了!!那麼她呢?他的妻子,何三蓮呢?

    所有的警察都圍著滿是雪的山找了整整一夜,山坡下山坡上,山坡中間都找了,可是,就是沒有她的人影,就像是消失了般的消失在那裡,好像……她本身就從來都沒有存在過。  



正文 092 大結局  幸福的旅行

    大火一直不停的燃燒,燒了整個森林,連著雪地也紅了起來,雪全部被火融化,一片片化成水向這邊撲來,她捂著大肚子在前面不停的奔跑,身後的水已經形成瀑布般的向她完全湧來,她驚慌的逃啊逃,突然一隻手拉住了自已,她抬眼一看,竟然是婆婆?她立即一笑,拉住婆婆問她:「婆婆您沒事啊?」

    「怎麼會沒事?如果不逃,孩子就要掉了。」雲母一瞪她,拉著她的手又開始狂奔。

    她雖然奇怪,卻還是跟著跑了起來,跑著跑著肚子疼起來,她用力的摀住肚子,這個時候想到一個人,那就是雲在森。

    抬眼向前方看去,霧茫茫一片,他隱隱的站在那裡,無論自己再怎麼努力的奔跑也追不到的人,她咬了牙又用力,還是看不清,好像他永遠站遠處,而她根本就沒有移動過一步。

    她腳步一定,好累……肚子好疼,她突然害怕起未,害怕孩子就這樣離開自己。摀住肚子,滿臉的淚水順流而下,手上的力量也突然消失,她抬頭望去,婆婆的人慢慢消散……成為一片薄霧,伸手也抓不住,她慌忙的爬起來,站在原地看向前方一片白茫茫,再回頭,那洶湧而來的瀑布竟然停在那裡不再前進成為一個靜景。

    再回頭,男人模糊的身影也消失不見,白茫茫的世界裡,沒有樹,沒有火,沒有人,只剩下她一個人。她焦急的大聲喊著︰「婆婆?婆婆?雲在森?雲在森!!?婆婆--!!!」  

    驚慌的醒來,一身的虛汗,睜圓雙眼,木訥的盯著上空的天花板,這是哪裡?剛剛……是夢嗎?可是,為什麼那麼真實……真實的讓人心慌,讓她心痛。

    胸口緊窒的疼,捂著胸口,突然想起什麼手慌忙的捂上白己的小腹,沉沉的喘息,孩子呢?孩子還在不在?本來懷孕的時間就不長,所以腹部根本就不凸現,現在她根本就摸不出來孩子還在不在,整個人就慌了,從床上坐起來,只是淡眼的一掃,知道是戶農家,立即下了床穿上床邊的拖鞋,扶著牆腿有些虛軟的走到門邊,摸著沉厚的門板,輕輕的推開一條細縫,門外似乎就是大廳,電視的聲音不停的傳來,她清晰的聽到播報新聞的聲音,整個人僵硬的站在那裡,聽到裡面的名字時,再也無法挪動腳步。

    昨晚的森林大火已經得到全面的控制,縱火之人正是與前兩月一起豪門謀殺案的犯罪嫌疑人,此人假裝精神病已經被揭發,而今又是一罪,現在已經被關押在第一女子監獄裡,等待她的正是公正的法律。

    而A市雲氏財閥總裁夫人的母親在這次森林大火裡離奇死亡,死亡原因初步診斷為凍死,同時死亡的人還有縱火綁架犯罪嫌疑人梅麗女士,失蹤的人還有雲氏財閥的總裁夫人,現在仍舊在搜捕中……

    何三蓮摀住自己的唇,轉身靠在門口,淚水決堤的湧下。

    全身都被抽空了力氣,虛弱的輕輕抽泣喘息,頹然的坐在冰涼的地上,心裡止不住的痛悔傷心,

    「婆婆……婆婆……對不起……對不起……婆婆……」快要喘不過氣般,她用力的咳了起來,摀住胸口壓住陣痛,睜眼都是迷濛的刺,她怎麼回去?怎麼能回去見他呢?

    他的母親死了……他的母親為了把衣服給自已,為了救自己,犧牲了自已,她怎麼就可以這樣話下來!!她用力的捶著自已的腦袋,怎麼可以讓她一個人活下來……怎麼可以就這樣活下來……

    婆婆……而她又該以怎樣的面貌,回到雲在森的面前?

    再也沒有臉,再也沒有理由,再也沒有資格在他身邊待下去了……「爺爺,我們電視又看不到畫面了……都沒看到失蹤的雲夫人長什麼樣子啊……」門外有小孩子在問。

    「我就是在這著火的森林下面見到這位小姐的啊,她不會真的就是……」

    「爺爺怎麼會呢?這個漂亮姐姐肚子裡有寶寶,電視裡面又沒有說雲夫人有寶寶……」

    「也是啊,而且這個孩子應該只是迷路吧?有孩子從山上跌下來怎麼可能還保得住啊,一定不是從山上滾下來的。小蒜頭真是聰明啊。」

    她抹掉臉上的淚珠,手掌緩緩的來到腹部,孩子……你還在嗎?真是奶奶在保佑你啊……還有滿天的雪……救了你和媽媽一命。

    手掌微微的用力,抓住衣衫的下擺疼痛的咬緊牙,她一定會生下孩子……把孩子撫養長大,就算是為了婆婆,再苦再難,也要活下去。

    雲在森……眼神暗淡下來,他怎麼會原諒自己?她那麼逃掉,就那麼活下來,而婆婆死了……她還有什麼顏面再去見他?至少……在自己還完全設沒有想好的時候,她不會出現。

    慢慢的站起來,伸手拉開眼前厚重的門板。

    六個月後

    C市

    一個身懷六甲的女人挺著大肚子在公園裡,炎熱的大夏天,她穿著白色的T恤,T恤上還印著「我愛中國」的字樣,看起來也不會超過十五塊錢。

    身下是一條黑色的運動褲,寬鬆的沒有腰帶,穿在身上雖然有些熱,可是對龐大的肚子沒有緊勒性。長長的頭髮披在腦後,一根白色的壓發圈把留海全部整齊的壓在了腦後,整個人看起來即狼狽又憔悴,好像就是從農村裡出來的農村婦女,賺著辛苦卻又微薄的工資當做奶粉錢和尿布錢。

    腳下有兩個口裝,一個口袋全部都是布娃娃,一看就知道她是做手工的,給別人縫製布娃娃的扣子或者眼睛這一類可以帶回家的小工藝。

    另一個袋子有一大半也是布娃娃,只能隱隱地看到一部分綠色的菜葉子,應該是剛剛去了菜市場帶了些菜回來,但是從露出的菜葉子看來,也是萎掉的菜葉子,任何一個路過的人都忍不住的都看兩眼,然後心底暗自的罵著肚子裡寶寶的爸爸,怎麼這麼對待一個孕婦?這麼大的太陽還讓她出來,還做這種工作。

    每一個人都向她投來同情或者好奇的目光,唯獨她白己淡然的坐在那裡,舔了舔乾澀的唇瓣,本來想買瓶礦泉水,可是她摸了摸褲兜半天,最終還是捨不得忍了下來。

    撐著腰慢悠悠的起身,再慢慢的側著彎腰提起地上的兩個袋子,一個個的提起來,有些吃力,卻還是堅持著提著比自己肚子還龐大的袋子向公交站走去。

    公交站在對面,自已必須過一個馬路,慢悠悠的過馬路,平時都有不少人上前來幫自已的忙,今天怎麼都默然的走過去啊。她好吃力……咬了咬牙,忍著沒有去擦額頭的汗,慢悠悠的向對面的馬路走去,突然綠燈變紅燈,她有些急,那些車卻都沒有行動,只是等著她,她非常感激的向那些人點頭致謝,終於是過了馬路,微微地喘氣,把一隻手裡的東西放了下來提手擦汗,擦完汗又側著身子彎下去提袋子,袋子沒有提起來,另一隻手更快的把袋子提了起來伸到了她的面前。

    她立即微微的笑。向面前的人說道:「謝謝。」抬頭看向那人,臉上的笑寒卻瞬間僵凍住,盯著面前男人的臉,她輕輕的發起抖來,男人有一張英俊卻陰沉的臉,許久不見,滿面的憔悴,瘦了很多,還有滿眼對她的痛恨她,都歷歷的刺痛了她,讓她渾身發毛,讓她渾身發涼,轉身就要離開。

    男人伸手抓住她的手腕,用力之大讓她放了兩隻手裡,手裡的袋子,啪的一聲袋子掉在地上,她用另一隻手用力的想要掙扎開他的扼制。

    他能感覺到她渾身的發顫,可是他要的不是她的害怕。這六個月來,他要的真的不是這樣的見面!!

    「你、你躲著我!!你為什麼要躲著我!!你該死的的竟然躲著我!!」他拽著她的手腕,無論她怎麼用力他都不放手,他甚至低聲吼了起來,只希望她不要再掙扎。

    「你、你放開我……放開……」

    「為什麼要放開你?你消失了六個月。你不知道我是怎麼找到你的,現在你要我放開你,你又要我找幾個月?」

    他幾乎失去了全部的理智。吼著她,看著她紅了一圈的眼睛,心疼的發抖,卻說不出一句安慰的話,只想的將她扼制住,不讓她逃跑。因為再也沒有比她消失來的可怕。

    「對不起……我不配再在你身邊……婆婆她死了,她是因為我死的,你知道嗎?我是間接殺人的兇手!!你怎麼可以原諒我!!」所有的掙扎都化作一句句的委屈和內疚的痛悔,她自己都不能原諒自己,活得再辛苦,即使給人端盤子,被人發現懷孕攆了出來。

    即使每天要定幾百個,幾萬個,幾千個布娃娃也不嫌辛苦……因為,都不能彌治好自己心裡的那塊傷。

    「傻瓜,為什麼你不來親自問我?母親死的時候,她沒有恨誰。和梅麗一起死,你沒有看見,她的嘴邊是帶著微笑的……她保護了你,她保護了……」後面的字被男人哽咽在喉嚨間,陰沉的雙眸沉沉的閃過一道痛,手掌緩緩的來到她凸起是肚子上:「她保護了,我們的孩子,她的孫子。她沒有怪你,她是在保護你……」

    「我怪我自己……」她盯著他的臉,所有的話都化作一滴滴淚珠掉下來。

    他拉著她的手,她也不再掙扎。兩個人站在路口上。來來去去無數個人,她盯著他的眼睛,而他也緊緊的盯著她,地上掉落的是兩口袋為了求生而辛苦的勞動產品。      

    卻還是轉身趁著他的不在意一步步的向公交車走去。公交車正好停靠了站,她立即拉著一個人求他把自己帶了上去,沒管地上的兩個袋子,沒管後面臉色全黑的甚至追上來的男人。她一上車就坐了下來,車子緩慢的前行,根本就沒有管在後疾步追上來的男人。

    她微微的側頭看到他急步追上來的身影,眼淚止不住掉落,摀住自已的嘴不想哭出聲音,忍住自己的視線不要回頭看向他,不要看向明明那麼高高在上現在卻要急步跟上來的男人。

    她心疼又怎樣?可是都抵不過自己心裡的內疚。

    如果自己沒有那麼蠢,沒有那麼恍惚就不會出門從而引發那一連串的事情,她心裡的內疚從來都沒有停息過,每一天都會被同樣的噩夢驚醒,醒過來一個人一坐就是天亮……婆婆是被自己害死的,再多的理由,自己也不能寬恕自己。        

    她不知道他是怎麼找到自己的,她不知道他是怎麼度過這些日子的。她不知道他是怎麼一個人度過那些艱難的,她不知道他一個人是怎麼吃飯怎麼睡覺的。

    她想他,想到窒息,想到腦子裡一出現他的身影心裡就疼得慌。

    「對不起…對不起,不要找我……回去,快回去!!」

    男人在後面一步步的追著越來越遠的公交車,他不知道她是一個人怎麼活下來的,不知道她怎麼可以做這些粗鄙的工作,不知道她那麼艱辛,那麼辛苦是怎麼……一個人挺著大肚子,懷著他們的孩子在這麼熱的天裡行走。

    他看到她的大肚子,從她在公園裡坐著的時候就在跟著她,一步步看著她挺著大肚子,艱辛的行走,焦急的看著紅綠燈,一個個想上前幫助她的人都被自己拉住扯開,他一個人跟在她的後面,驚訝她的柔弱,驚訝她的憔悴,驚訝她的薄弱,驚訝她的肚子。

    現在怎麼能讓她這樣逃走,絕對不能,那麼自己就是真的失去了全部和所有,死了,也不瞑目。

    下了車何三蓮盲目的走在回自己租的小房間的路上,一路上都是擺攤小販,有時候騎著自行車的人差點撞到她都忍不住的罵她走路不長眼睛。走在在路中間,還沒有長任何的眼色,而且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讓所有平時認識她的人都退步三捨。

    她知道自己為什麼這麼難過。

    有點中暑,卻更加的中毒。

    中了雲在森的毒,中了他的愛情毒。她不能忘記他,心裡在被婆婆的死和雲在森滿眼的愛意而不停的拉扯著,轉身靠在樓道上,淚水止不住的掉落,捂著胸口慢慢的滑坐下來,原來……心疼的時候,心臟真的會疼……原來真的會有室息的感覺……原來……真的是這麼難過……

    眼前一黑,她抬眼慌忙的望去。

    男人就站在面前,滿頭大汗,沉沉喘息。

    她第一次看到這樣的他,如此的狼狽……不是那個……在公眾場所下,決然不會追出電梯的他,絕對不是……為了維持公眾形象讓她扮作名門淑媛作的他……不是那個高貴的他,好像……只是一個再也普通不過的男人,滿頭大汗,滿身的狼狽,粗粗的喘息看著她,蹲下身子彎下腰再也忍不住的將她挽進懷裡,低低的在她耳邊一句句的喊著:「蠢女人,不要離開我……不要逃離我,不要再逃開……不要走……三蓮……不要走……」

    何三蓮輕輕地發顫,心都軟了,軟的一塌糊塗,疼的亂七八糟。伸手緩緩的抓住他腰部的衣衫,聲音都在發抖:「我想你……」這三個字包含了一切,在此刻看來比我愛你還要重要,比對不起還要值錢,所有的堅特好像都垮塌了,隨著內疚和愧疚一起變成兇猛的洪水向她襲來。

    她以為,自己這一輩子都見不到他了,她以為,他再也不會來找自己,她以為他不會再愛那麼脆弱無用的她。她以為……自己是可恨的,可是他來了,他來找自己,他緊緊的抱著自己,而她轉身的逃走,他不顧一切的追了過來,不知道究竟跑了多久,不是那個……開著車狂妄的追著她的男人。

    她為什麼不親口問他,問他恨不恨自己害死了婆婆,是沒有勇氣還是沒有自信?他從來沒有怪過自己嗎?自己能過去這道坎嗎?酸楚的氾濫,拉扯著自己的心。

    可是好怕……這些日子,經歷那麼多,她好怕,自己再也無力去承受失去任何人。

    「你想讓我孤獨終生嗎?我再也不能夫去你了,你知不知道?」不然,他真的會瘋掉,瘋掉得掀掉整個世界,翻遍整個世界,然後來找她。

    她只是抹著淚,張口咬著他的肩,自己真的能嗎?她也不想離開他,不想和他分開……可是她真的能忘記婆婆的事情嗎?!

    「母親的事,我知道你那麼自責,你在意,可是如果你不回到我的身邊,她這一切不都是白做了?她想要你和孩子都平平安安的,想讓你永遠和我相守,你想讓她在天之靈不瞑目嗎?」知道她信這些就不得不用這些話來哄她。

    她動容了,搖了搖頭。

    「你想讓我們的孩子生下來就沒有父親嗎?你怎麼養話孩子?」

    「我不知道……不知道!!」她崩潰的大喊。

    他低低的歎氣,更用力的抱緊她,在破舊的樓道上,抱著懷裡的小女人,第一次用如此低下的聲音對她說:「留在我的身邊,和我回家,永遠不要離開我,如果你有內疚,我們就一起來解開它,不管幾年我都陪著你,慢慢的釋然。」

    她搖著頭淚水掉落:「你好傻……」

    「沒你傻。傻傻的,不管我的生死了嗎?我愛上你,多麼不容易啊,你卻這麼輕易的要離開,卻這麼輕易的躲著我,卻這麼輕易的要放棄我。」輕輕的順著她的髮,就是追到海角和天涯他也得把這個笨蛋給追回來啊。

    她依舊只是流淚,可是心底的防線已徑被他一點點的攻破快要不成形狀。

    「答應我,這輩子都不要離開我。不許再離家出走,不許跟我賭氣,不許一個人這麼辛苦的對待自己。」

    「我答應你。」原來,抱著他是這麼安全,原來有他在身邊,才是最最幸福的時候。自己怎麼可能捨得離開,自己怎麼可能再賭氣,自己怎麼可能……再不懂珍惜。

    「答應我,以後都不要離開我。」

    「我答應你。」

    「和我回去。」

    「我答應你。」

    「至此以後,都陪在我身邊,歲歲相守。」

    「我答應你。」不管他說什麼,她都答應。

    只要能愛他,只要還能留在他的身邊,只要他還要她,她都聽他的。她放棄了,放棄了折磨自己,同意了去他的身邊與他相守,用這一輩子的時間去陪伴他,用一輩子去愛他,把婆婆沒有愛上的一起愛上,讓他感受所有來得及感受的愛。

    男人終於淺淺的微笑,也不太敢用力的抱她,當中隔著個肚子,只能捧著她的頭,用力的吻了下去。

    他想念她,想念她身上的每一寸肌膚,最是這裡,想吻她千萬遍,一輩子也不厭倦。

    而她,緊緊的抓住他,慢慢的站起來,回應著他激情如火的吻,身子卻越來越軟,軟到腿腳無力支撐,眼前一黑就向下滑去,男人鐵臂一伸才將女人一掌抓住,低頭看著她的臉,紅的讓他心驚,他立即抱起她來向醫院衝去。

    後來經醫生確證,她是中暑加缺氧。

    何三蓮沒有想過,自己會這麼快回到A市,回到桃花島。下定的決心都在見到他瞬間瓦解,這六個月吃得苦不少,日日夜夜的噩夢,從來沒有後悔過這樣做,直到看到他瘦弱憔悴的模樣才後悔,為什麼就讓自己寬恕了,為什麼沒有想過他?為什麼自己也是如此的想他卻要這麼折磨對方?

    為什麼兩個人明明相愛,卻要經歷那麼多磨礪,卻還不肯饒恕自己?

    也許都該天晴了,天晴了,什麼都結束了……

    推開桃花雲層的小木門才發現竟然改了名宇,她仔細的盯著木板上的字。

    桃荷雲宅

    名字裡,有她。

    輕輕的笑,他在身後,扶著她的腰背慢慢的走進去,一步步的走著,發現花園竟然變了好多。

    先是聞到了一股最熟悉的味道,桃子熟了?她驚喜的向後院的桃林走去,卻在路過大榕樹的時候腳步硬生生的頓住,在看到圍繞到榕樹身邊一片玫紅色的夜來香時,整個心都柔了。

    她漫步的向那片夜來香走去,要彎腰去摸那片夜來香,男人立即扶穩她沉沉的身子低聲道:「慢點。」

    她笑,大樹的枝幹上還繫了一個鞦韆,他扶著她輕輕坐下,微微的蕩起鞦韆就會拂起一片夜來香的香氣,她輕輕的笑,側頭窩進他的懷裡:「謝謝你。」去年種的夜來香……原來都已經開花了。

    而他們,原來已經經歷一年的時光,是那麼的長卻又短暫,好像已經瀏覽了無數個日夜,有疼痛,有酸楚,有委屈,有幸福,更有希望。

    側院的園子地竟然長的很好?蔥啊,蒜啊,青菜啊,黃瓜啊,西紅柿啊,竟然都好好的活著?她驚愣的看向他:「麼回事?」

    他扶著她的肩,臉上閃過一絲不自然:「你已經圈起來了,我也只是偶爾澆下水施下肥,沒做過什麼。」

    她偷偷的笑,突然看向另一邊,有個凳子擺在那裡,她緩步的走過去,男人很不自然的拉了拉她:「不用去了。」

    「為什麼?」她笑,沒有依他,挺著大肚子非要鑽過去。

    只是一個凳子,可是周圍散漫了煙頭和酒瓶,她立即叉腰回頭看他:「你抽煙?你喝酒?!」

    男人不說話,只是默認,看著她抿嘴微笑。

    何三蓮的心一下子又軟了,都怪自己。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急步走到他身邊,男人急忙扶住她:「小心小心……」

    「你、你!!以後再抽煙喝酒,我就出走!!」

    男人臉色一黑,咬牙切齒道:「你答應過我……」

    「什麼?我忘記了!!本來孕婦就記不牢事情!倒是你,我告訴你,我還不還不只是自己走,我還會帶著孩子一起走!!」

    「你……」男人第一次對女人如此找不到話來反擊,張嘴說不出話來。

    「我怎麼?誰讓你沒事幹,惹上村姑!」狠狠的瞪著他好不服軟。

    男人瞇眼,好啊,既然敢在他臉上拔鬍子,就得知道拔了鬍子的厲害!!

    他邪肆一笑,彎腰就把女人橫抱起來,轉身衝入大廳。

    何三蓮以往每次這麼被男人抱起來都知道會發生什麼事情,立即大聲尖叫:「啊,你放開我!!你放我下來啦,我懷有寶寶,七個月啦!!」

    「管它幾個月,孩子會體諒他爸爸的艱辛的。」他都禁慾六個月了,最近都是抱著她聞著體香都碰不得,現在她既然敢惹他,他就給她點兒顏色看看,他究竟敢不敢!

    沒一會兒二樓的房間裡就傳出陣陣的曖昧聲,此起彼伏的升起又落下,只聽得女人嬌媚道:「老、老公……不……」

    「小乖,沒想到你懷孕了這麼迷然,敏感的你……性感的你……」

    「不……嗯……不要碰那裡……」

    「放心,我會輕點……」

    「痛啦……」

    「噓,我會輕點,不會太裡面……」

    這種太過少兒不宜的私房話漸漸消散,最後全部消失在那片迷人的夜來香裡面,直到深夜……

    今天是孩子的滿月酒,雲氏財閥的總裁在香格里拉酒店大擺宴席五十席,所有有點關係的人都能來參加,只為了慶祝雲氏財閥的小公主出生,真的可以算是舉天同慶啊。

    當豐韻不少的媽媽抱著可愛的女兒出現的時候,原本交際應酬的男人回了頭,燈火闌珊處,暮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的意境彷彿現在才體會,而她輕輕的抬頭,對他微微的一笑,好不溫柔。

    何三蓮抱著兒子回到後面的休息室,正在搖著兒子準備讓他午睡,門「扣扣」的響起來。

    何三蓮立即起身去開了門,一開門一個軍綠色的影子立即撲上來:「姐!!」

    何三蓮一愣,聽著這聲音,再拉開看看這人,淚水止不住的住下流,用力的抱住眼前的人就哭道:「春喜,春喜,你是我的春喜嗎?」

    「姐,我是你的春喜。嗚嗚……我想死你了,我是休假回來參加侄女的滿月酒的……你歡不歡迎?」春喜抹著眼淚,輕輕的抽泣,何三蓮看著看著很是心疼,春喜啊……都曬的這麼黑了,這麼瘦……但是看著好精神,好漂亮……

    這是她的妹妹啊,好像脫胎換骨的一個人,她何三蓮的妹妹何春喜。

    兩個人正準備坐下來敘敘姐妹相思親,門又響起來,春喜去開了門,秦桑就站在門口,一手拉住她,臉色似乎很陰沉:「跟我來。」

    「我不要……」

    可是春喜的反抗似乎沒什麼用就被拉走了……何三蓮雖然想春喜不得了,但是伸了伸手還是算了,春喜畢竟要長大,自己不能禁錮她的愛情,反正回來幾天也有的是時間。輕輕的笑正準備轉身的時候一隻手很快襲來直接摸上她的胸部。

    她「啊」地一聲尖叫,用力的打著摸在自己胸部上的手,伸手的人卻「嗷嗷」地叫了幾聲,然後就是怒吼:「何三蓮!!你就這樣對待你姐啊?!!」

    何三蓮一聽這聲音,立即扭頭一看,整個人就呆了。

    女人一笑,伸手再次襲上她的胸部然後抓了抓:「嗯,生個孩子漲奶了,胸部變大了不少哦。這腰上還是沒幾兩肉,屁股也不肥真是羨慕死你了。」

    何三蓮一掌抓住眼前女人的手,雙眼泛著淚花的盯著眼前的女人,得瑟了半天才抖了幾個字出來:「歸……歸姐?」

    「歸、歸、歸屁啊。這是我兒子,我千辛萬苦認回來的啊,他還認得你,你曾經救過他嘛。現在我不叫歸歸了,以後,你們都要叫我茉莉。這是我的本名啊,這是我兒子他爹當初叫我的名字。呼……你先玩,我帶我兒子去玩了。」微微的笑,滿臉的幸福,拉著一旁冷眼的小帥哥,季歸兒,不,是季茉莉,那個曾經清純相信愛情卻被愛情所傷,然後苦等愛情卻又被愛情的真相所喚醒的女人,洗去鉛華,甩掉濃妝絕抹原來是這麼動人。

    不知道她這將近一年的時間裡是經歷了什麼,竟然能從那麼大哥家族裡要回自己的兒子,而這個兒子看起來,又是如此的喜愛她。看來,她現在過得很幸福,幸福的不得了,比每一個,都好要幸福。

    唐糖和色名也來出席這場滿月酒的宴席了,彷彿只有秦淮沒有回來,何三蓮翹首以望都沒有看到她的人。

    滿月酒還沒吃完所有的賓客就發現,怎麼主人不見了?這怎麼行?春喜立即站起來準備去找人,秦桑不耐煩一把抓住她就要把她拽下來:「你給我老實點兒。」

    「你凶屁啊。要不是你把我拽走,我現在就能跟著我姐了!!」

    「你能跟你姐一輩子?!!你一輩子要跟的人,是我!」

    「……鬼跟你一輩子。」

    「那你就是我的鬼。」

    春喜轉過頭來才輕輕的笑,現在要她好了?不,她不折磨他才怪。哼!

    而另一邊同樣搶著孩子,只不過孩子已經有幾個月大了的唐糖有些鬱悶的把孩子一口氣扔到自家老公的身上:「哼,秦淮是騙子,明明說過會回來的,我們兒子的滿月酒沒參加就算了,她竟然還爽三蓮女兒的約!」

    「不氣了,不氣了。該回來的時候,總會回來。」抱著自己兒子的男人伸手抱過自己的女人,什麼時候能少為別人的事情少操點心啊?!!

    著名攝影師兼lm時尚總監言傑勳同樣的帶著新女友出現。

    另一邊的歸姐帶著自己的兒子開心的大吃大喝,突然一襲黑影罩在她的上空,她還沒有抬頭就聽到黑影沉聲道:「怎麼女人,利用完我就扔掉我?沒那麼容易。」說完就扛起女人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向外大步踱去,而後面的小帥哥立即就拔步追了上去一邊追還一邊喊著:「放下我媽媽!!」

    這又是什麼情況沒人得知,只不過好像那個男人……是外國的誰誰誰?太眼熟了……

    「那是英國最大的私人銀行薩奇的執行總裁摩爾‧斯圖爾特。」色名低低道,他怎麼在這裡?和剛才的女人又是什麼關係?

    旁邊的妻子呵呵的笑著:「那一定是歸姐的春天啊。真是可喜可賀……真好,每個人都找到幸福了,就是不知道秦淮……」

    一句話沒說完就被自己埋了下來,色名不說話,只是逗著自己的兒子,他比較感興趣的是,今天的主角們到底溜到哪裡去了?

    墳山上,何三蓮把一束百合放到墳前,抬頭看向墳前的照片,輕輕的彎腰拿起乾淨的毛巾給她擦拭著清雅的臉頰。

    「婆婆,這是您的孫女,您看,長得可愛吧?我給她取得小名叫番茄……您不會笑話吧?因為我懷她的時候就喜歡吃番茄……嗯,大名啊,大名叫做雲菜菜。森好像不太喜歡這個名字啊,可是我覺得很好聽啊,多可愛啊……菜菜和番茄,一輩子都健康。」

    身後抱著女兒的男人臉色又是一黑,難怪女兒長得如此粉嫩,就是因為她媽媽番茄吃太多了……

    女人喋喋不休的一直聊一直聊,也不知道聊了多久,男人懷裡的女兒哭了,男人終於是有絲不耐了,蹲下來把女人擁到自己的懷裡:「走吧,我們還要趕飛機。女兒餓了,下山先給她吃點兒。」

    「好啦,走吧走吧。」何三蓮知道雲在森不耐煩了,站了起來依依不捨的和雲母告了別,然後挽著男人的胳膊向山下走去。

    兩個人抱著一個孩子在下山的彎道上特別的溫警,好像這不是一個墳山,只不過是一道普普通通的風景。

    車裡面,何三蓮拉起衣服給女兒雲菜菜餵奶,男人一會兒看女人一眼一會兒著女兒一眼,何三蓮被這眼神逗得惱怒了,立即用手一擋,擋住自己露出來的風光,有些羞惱的瞪著男人:「看什麼啦……」

    「沒什麼,我的妻子,很美。」

    何三蓮一笑,伸手拿出自己的機票看看,是到三亞的,而且下駐的地方,依舊是那裡,傲凰度假村。那一次去,他們是沒有感情的,所以根本就不算是度蜜月,現在帶著孩子一起來,才是最最幸福。

    雲在森騰出一隻手來拉住女人的手,女人單手抱著吃奶的女兒,一手被男人拉著,兩個人相視而笑,車子向機場駛去。

    三年後

    何三蓮在廚房裡忙個天翻地覆的時候,男人進廚房了。

    進到廚房就抱住她開始動手動腳。

    「你下班啦?飯馬上好啊。」

    「我不急,我比較急的是……」說著手指就輕輕地撩起她的裙子下擺要進入裡面,何三蓮立即夾緊了雙腿,紅霞滿天飛,回頭瞪了一眼男人:「快走啦,菜菜一會兒要被幼兒園的老師送回來了。」

    剛說完門鈴就響了,男人好像有絲不耐煩,卻還是轉身去開了門,何三蓮偷偷的笑,這幾天晚上她都在照顧小兒子睡覺,根本就沒有時間關注他,看來他真的是「餓」到了。

    也不能怪她,誰讓他平時不注意措施,一不小心在菜菜一歲的時候就又懷了現在的小兒子,她又捨不得去處理了自己的孩子,只好生下來,現在都幾個月了,這次名字是妹妹何春喜取的,叫做雲霆。何三蓮一點也不覺得這名字有什麼特別,一聽就是富二代,沒什麼創意,不過算了,反正都是她兒子嘛。

    菜炒好了,她鏟到盤子裡的時候就聽到菜菜的哭聲,這可一下子就急壞了當媽的,立即放下鏟子刷子就跑出來抱住女兒問:「怎麼了怎麼了?誰欺負你了?不哭了,不哭了!!」

    小菜菜哭的是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傷心啊,橫著用袖子擦了眼淚傷心地大喊:「媽媽……同學們都笑我。」

    「笑你?笑你什麼?」何三蓮看向男人,男人好像早就知道了似的,輕輕的咳了咳就走到沙發邊坐下,撐著頭看著心愛的妻子哄女兒的表情,再看她的身材,竟然只是越來越好,一點也不因為因為肚皮裝過兩個孩子而鬆軟變大,越來越惹火,讓他每每欲罷不能。

    小菜菜的哭聲一驚卻又傳來:「啊!!他們都笑我是暈菜菜!!」

    「你是雲菜菜啊……」

    「不是雲菜菜,是暈菜菜啦,媽媽是笨蛋!!嗚嗚嗚……」

    何三蓮囧了,她現在也是個大二的學生,怎麼就是笨蛋了?可是女兒一踮腳就向自己的爸爸撲去,死活不再理何三蓮了,何三蓮鬱悶一番。

    小菜菜求助爸爸:「爸爸,小菜菜要改名……」

    「這個,爸爸做不了主啊。」

    「我最偉大,英俊的爸爸啊……小菜菜不要當暈菜菜啦……」

    而男人看向女人,女人鬱悶的臉告訴他,如果答應女兒,自己以後就不好過了。硬是冷下心腸告訴小公主:「這個事情,你必須先說服你的媽媽。問她為什麼不叫做何為,非要叫做何三蓮。」

    由此雲菜菜小公主從此就開始了要改名字的革命道路……

    春喜結婚的時候小雲霆都有一歲了,雲菜菜小公主還是叫做雲菜菜啊,會拉著慢扭慢扭的弟弟走路了,何三蓮就忙著幫忙自己的妹妹出嫁的事情,簡直比自己當初還要隆重啊。

    秦桑樂壞了,一會要往後室來,一會兒要來,何三蓮死活抵住不讓他現在進門。

    「真該讓他也去我們鄉下享受一下雲在森享受過的快樂。」何三蓮咬牙的恨到,想到昨晚的事情,現在還腰酸背疼,怎麼就沒有一天是安生的?

    春喜看到何三蓮憤慨的樣子就明白了,暖昧的笑,連同孫妃也在笑,孫妃早就和他們成為閨蜜,和春喜的關係最好,甚至超過了和三蓮的,何三蓮也不在意,三個人在化妝室有說有笑。

    說道唐糖現在要生二胎,所以在某個島上養胎也不能回來,而季茉莉好不到哪裡去,去年結婚的,現在每天被兒子和老公一起管著,想回中國都得寫報告才行。

    正在說笑間門被推開了,何三蓮以為又是秦桑,臉色不免一黑,正想罵:「你就安分點兒」的話,轉眼一看卻愣住了。

    這不是……秦淮是誰?!!!!

    秦淮變得成熟又美麗,畢竟是經歷五年的時光,成熟了不少,已經三十歲了,看起來卻還是當初的摸樣。見到何三蓮就直接撲了上來。

    平時也是有聯繫,可是再好的關係也抵不住五年不見,至少會冷卻些,可是她們在相擁的這瞬間,好像當初的那些友情全部都回來了,一幕幕的歷歷出現在腦海。

    那場婚禮上,秦淮挽著一個男人,那個男人是美國人,長的極其英俊,而且會說中文,看著秦淮的眼神也是有愛的。

    何三蓮看不出來秦淮對這個外國人有沒有感情,可是她看得出來,秦淮已經放下了。活得灑脫……如果不是放下,或許就不會回來吧。

    孫妃看著高興,便在何三蓮在的時候對秦淮說:「看到你現在這麼好,我都放心了。」

    秦淮眼神沒有半點閃爍,孫妃卻歎了口氣:「希望你不要怪他,當初他不懂事。」

    何三蓮沒忍住的拉住秦淮,看向孫妃問道:「我想知道,羅刊他現在……」孫妃一直都決口不提這事情,可是何三蓮想知道,那個悲傷的男孩究竟如何了。

    秦淮不在意,挽著身邊男人的臂彎轉身就要離去:「我沒什麼興趣。」

    孫妃的臉上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對著何三蓮卻大聲的喊道:「他死了。心臟移植失敗,在一年前,死了。」

    何三蓮僵住,而秦淮顫顫巍巍地回頭,滿臉蒼白地看向她們。

    「心臟移植?」對啊,她從來都不知道真相。這一瞬間何三蓮還想問秦淮,你真的忘記了嗎?可是這個問題不免有些殘忍,忍住了沒有問她,只是不能再隱瞞,反正人已經不在了,不能再瞞著秦淮了。

    秦淮又生病了。

    那個外國人體貼的陪在周圍,何三蓮有時候去看她,到這個時候才不得不相信,即使隔了再多的時間,即使是自己不相信的愛情,可是它真實的存在著,生生的刺痛著你,即使你用多少年來遺忘,或許,都是忘不掉的。

    何三蓮在A大上課,因為生孩子那些事情便耽擱了不少時間,自己和春喜就是一個年級,雖然已經三年級了,卻是年級上最大的人,但是沒有人相信她是兩個孩子的媽媽。

    春喜下午沒課,她就拖春喜照顧兩個孩子,而自己下了課正在走廊裡走著準備下樓去回家,路過花園的窗台時眼神一瞟,不小心落到某一處,她的腳步一頓,站在遠處盯著站在那裡的人。怎麼就覺得……這一幕似曾相似過?

    看到一個背影,一米九的身高,騎在重型機車上,穿著棕色的皮衣,破舊的牛仔褲,旁邊的女生好像在和他說話,他卻顯得漫不經心,何三蓮只看得到他俊逸的側臉,可是一看就知道還是A大的學生。

    這一幕,真的曾經發生過啊……

    那人慢慢的扭了頭,她看清楚了一點臉,卻不免的驚愣住,這不是羅書嗎?不……和羅書長一樣卻青澀許多的臉……是羅、羅刊?!!

    難道他沒有死?

    疑問還沒有弄清楚,那男生就騎了車載著女生向另一邊駛去,何三蓮有些心急立即轉身向樓下跑去,剛剛跑下樓卻聽得有人叫了自己一聲。

    「媽媽!!媽媽……」

    「媽媽!!」

    一扭頭,是自己的兒子一拐一拐的向這邊蹣跚而來,張著雙手要自己抱而女兒菜菜也撲了過來,她立即蹲下身子抱著兩個孩子,再抬頭向前望去,果然看到了男人靠在車上。

    她輕輕的笑,男人起身悠然的向這邊邁步而來,伸手抱起兒子,拉起她的手,她拉起女兒的手向車走去。

    「今天怎麼來接我?還是帶著孩子們。」以前就算來接她也不帶孩子們,然後就帶著她回家,做完了才想起孩子們還在誰誰家裡要去接了。

    「今天是什麼日子忘了嗎?」

    「什麼日子?」

    「你的生日!媽媽是笨蛋啊!!」菜菜撅著小嘴囔囔的叫道。

    「媽媽……笨蛋……」小雲霆呼呼的笑著咯咯的可愛。

    何三蓮立即反應了過來,看向男人,眼神溫柔的醉人。

    「所以……我們要回鄉下嗎?然後……」

    「去給爸媽上墳。」

    週年紀念日又到了啊……原來,又到了新的一年,她拉著他的手有近了一些,忘記了其他的事情,只看到他。

    車上,兩個孩子睡在後面放平的椅子上,身上蓋著鵝黃色和粉紅色的小棉被,而他們輕輕的輕吻,或是她靠著他溫柔的說話,他則駕著車進行每一年家庭都必要的旅行。

    不管以後會過多少年,她相信,只要他和她還一起牽著手歲歲享受,這個旅行都會永遠存在……  

    【正文完】
作者: lilahsu    時間: 2013-4-25 12:19 AM

秦殤 01  他的死

    「你幾歲?」

    所有的人都盯著他們,盯著穿著大紅色毛衣和牛仔褲的女人,還戴了一副黑框大眼鏡。

    「十八。」這是男人的回答。

    女人差點抽不過氣來,心沒來由的猛的抽痛。

    「為什麼騙我?」

    「我沒有騙過你。」男人勾著唇角,就像和一個陌生人說著哪條街在哪裡一樣的平淡,「我告訴你我是羅家的兒子,我甚至告訴你我的真名,如果你和父母說過,他們就都會知道,可是你從來都不提。」

    她就是那樣,不和所有的人提他。

    可是,這是他要求的不是嗎?她一直以為自己是個第三者,可是弄到頭來,原來始終是個局外人,或者是……甕中鱉?!!!

    狠狠的一個手想要落在男孩的臉上,男孩卻拉著她將他塞進自己的懷裡,對著所有的人說:「你們相信嗎?這個女人曾經是我的女朋友?」

    她第一次那麼的無地自容,好像被所有的人指責,好像被所有的人用眼神譴責,被所有的人都盯著、說著、笑著。

    「什麼啊?她這麼老,是羅刊的女朋友?誰相信啊……老牛吃嫩草誒。」

    「我看是勾引未成年人,這種女人就是淫賤,應該抓起來去坐牢。」

    她的臉在燈紅酒綠下變的蒼白無力,倉皇間看到所有人的視線,不管是哪一種視線對自己來說都是無法忍受的,胸口猛力的沉痛,一下一下的敲擊著自己的呼吸,甚至變得窒息。頭一圈一圈的炸開來的疼痛,她不要聽……不要!!

    一雙鐵般剛硬的手圈上自己的腰,快速的將她扛了起來,她一陣暈炫,什麼也看不清。

    直到屁股傳來一陣沉痛,她被人狠狠的甩到了地上,抬頭看向他的臉,籠罩在沉黑下,陰鬱的她怎麼也看不清。一步步的後退,這個時候才感覺到了他的恐怖,她不知道他能做出什麼事情,她從來都沒有這麼恐懼過,背抵靠到牆壁上,她撐著牆想要慢慢的站起來。盯著他的眼睛不肯服軟:「想做什麼?你放我出去!!」

    「放你出去?不,今天,我會讓你知道,我是怎樣的一個人。」他一把抓起她,緊緊的壓著她的身子在牆上,身體緊緊的靠著她,邪肆的笑,那笑有一瞬間露在燈光下,她一眼就看清了他的面容。

    就像一個惡魔,嗜血地殘酷。

    「羅刊,你要做什麼?」她強忍著自己的顫抖,盯著他黑暗中的雙眸,看不見也要讓自己假裝看見。

    「做一個禽獸該做的事情。」他低聲一吼就用力的撕向她胸前的衣服,她胸前一涼才驚懼的知道,究竟要發生什麼事情。而伸手想去阻擋已經來不及,她驚聲的尖叫,想要用力的伸手去推開眼前的這個人。

    可是他的手臂那麼硬,手勁那麼大,無論她怎麼哭,怎麼喊,怎麼阻擋,即使嘴唇都被自己咬破了血,他卻連看也不看一眼,甚至也不顧她的身子就生生的闖進,疼得她張大瞳孔,仰起頭,滿身的汗,痛的撕心裂肺,勝過第一次。

    她好像才願意相信,這個人……真的就是自己愛的那個人。

    他才是羅刊……他才是給自己疼痛的那個人。

    他騙了自己,不管是因為什麼,他騙了自己……十八歲的他,怎麼也無法在她心裡和那個紳士有力的成熟男人聯繫起來。

    一幕幕的回憶闖進自己的腦子裡,從相親開始,到她喜歡他,到她不顧一切的對他好,到他告訴她他喜歡她,到第一夜……再到那個讓人誤解卻是一切真相清晰的宴會。

    她一直以為自己是冷眼旁觀這個世界的人,可是這個時候,卻變得如此不堪。

    在他的身下,即使再疼,也不願意痛呼呻吟出聲,即使咬破自己的唇,即使滿嘴都是血,即使他用這種方式來侮辱自己,即使自己淚流滿面,即俠他在一切完事後只是冷清的起身穿上他自己衣服,然後就出了那破舊的倉庫。

    她躺在冰涼的地板上,手掌緩緩的來到自己的腹部,她甚至沒有告訴過他……這裡,已經有了他們的孩子。

    好痛……好痛……原來,心疼的時候,心臟是真的會疼的……慢慢的爬起來,用破舊的衣服掩住自己,她四處的摸索著想要找到自己的眼睛,可是找不到,找不到……找不回來了,真的找不回來了……

    她已經忘了自己是怎麼走出那間倉庫,已經忘了自己是怎麼在別人好奇的視線下走在下著大雨的馬路上,光著腳……在已經是秋天的季節。

    雨一直下一直下,她不知道自己究竟走了多久,卻好像一直在睡,一直在睡,睡到什麼也聽不見,只想這麼一直睡下去,因為,她真的累了。

    一身虛汗的醒來,張開眼睛盯著眼前的天花板,久久的都沒有動彈身子,好半天才翻了個身,手掌緩緩的摸向自己的小腹,好像還記得……聽見三蓮說,孩子沒有了的時候……那種痛,那是比他傷害了自己還要痛一千倍的窒息。好像自己也死了一般,可是她還是慣性的隱藏了起來,好像本來就知道,這個孩子一開始,就是留不住的。

    在床上翻來覆去怎麼也睡不著,最後還是起來了,一看時間才五點,起身下了床,漫步的走到窗邊拉開窗簾,窗外的天已經微亮,河岸的風景在清晨顯得特別的秀麗,清爽的涼風從窗口吹進屋子,好像就吹散了那一夜的噩夢。

    如果問,人這一輩子會愛幾次。

    她一定會回答:一次。

    一次就那麼傷人,怎麼還會願意有第二次?她以前從來都不相信愛情,幾乎可以算是個理性的人,理性的讓所有的男人都退避三舍,戴上眼鏡,挽起頭髮,遮住原本清麗的自己就是一個傳說中的辦公室「老處女」。雖然她才二十五歲,可是已經成為雲氏財閥的總裁秘書兩年,幾乎可以算是事業的高峰期了,完全的高級白領。

    她活得滋潤啊,但是爸爸媽媽就擔心了,開始為她的終生大事犯愁,說了多少次都沒用,非要她相親,最後使上絕招了讓她去相親,對象就是爸爸的朋友羅院長的大兒子。

    她從來都沒有想到自己會對一個人傷心,愛上那個人,他叫做羅刊。

    她在不知不覺中改變了,摘下眼鏡,化起淡妝,竟然美麗妖絕的沒有辦法。

    那幾個月發生了很多事情,細細一想竟然想不太清楚究竟是發生了什麼,也記不起他做了什麼,更不清楚自己怎麼就那麼愛了。一個熱臉貼上去,被他感動,被他的溫文爾雅給吸引,被他深沉的眼眸給沉溺。

    她的老闆是冷漠的人,就有這樣一雙深沉的雙眸,但是秦淮不喜歡她的老闆,那樣的人太複雜了,自己如果喜歡了一定會累死,呆在一起兩年都沒有擦出半點火花,倒是現在和總裁有一個契約的「夫人」,自己的姐妹,而何三蓮倒是和那個高高在上的男人絕配啊,但是怎麼也想不到,自己也會對有這祥一雙眼睛的人心動。

    如果不是那場噩夢,自己怎麼會驚醒

    就像噩夢一樣……從來都不敢細細的想起任何一個細節,只能在午夜夢迴的時候折磨自己。

    手機在桌子上輕輕的震動,她輕輕的回頭向電話看去,慢慢的直起身向它走去,翻開手機的屏幕一看來電,唇角輕輕的勾起一抹笑,接了電話貼到耳邊輕聲道:「喂,媽。」

    「還好嗎?今年會不會回來?」

    「嗯,會的。」她輕輕地低頭,能躲避一時,總不能躲避一世。

    「是該回來了,再不回來,或許就都不認識了。我和你爸爸都想你,即使你……以後不結婚了,和我們生活一輩子,也沒關係,只要在我們身邊就好。」

    「好。」她知道,因為那次事情,父親和母親真的都嚇到了,畢竟那一次,她自己都以為自己不會再醒過來,以為就那樣死掉了。

    掛了電話想到母親的話,再不回去……就什麼都不認識了……

    她真的已經錯過了好多。

    三蓮的兩個孩子出生,唐糖的兩個孩子出生,歸姐結婚……這些所有重大的喜事她都沒有參加,現在春喜又要結婚了……連那個十八歲的小姑娘都長成了二十三歲的小女人……和秦桑經歷重重磨難終於在一起,當上了自己最想成為的女刑警,而自己……是不是也該帶著自己的榮耀回歸?

    腦海裡迅速的閃過那個男人的身影,她輕輕的搖頭,她告訴自己……什麼都忘了,五年來,什麼都沒有關係……早已經看開了,不要再想那麼多,回去……即使遇見,也只是陌生人。

    穿上運動服準備出去晨跑,剛剛打開門一個身影就閃到自己的面前,她剛一抬頭就聽見一陣低沉的聲音在耳邊低低道:「小河,是我。」

    秦淮抬頭,看到眼前的男人時,忍不住的在唇邊泛起一朵輕旋的花朵。

    「你來做什麼。」她關上門,大步的向房子外的小柵欄門走去,華盛頓這邊的房子就是這樣,小型的獨立居房,就有一個小小的柵欄草坪。

    「我昨天晚上做了一個夢。」男人快步的跟上她,走到她的前面,一邊倒退一邊看著她,笑面燦爛。

    「什麼夢讓你一大早就來找我?」她倒有些好奇了,不時的抬頭看向男人。

    男人是她在華盛頓大學認識的教授,認識了五年,就追求了她五年。

    她怎麼也不願意,不是他不好,他很好很好,幾乎是所有女孩子心中的白馬王子,有錢有貌,溫柔體貼還紳士,最最重要的是,五年來,一直對她都這麼好,無論她怎麼給他冷臉,無論她怎麼拒絕,他都這樣,經常在她一開門的時候,就站在這裡。

    他也氣鬱她的冷漠離走過,可每次他都會先回來。

    她的心,不是不為他的那些細節感動,不是那麼冷血,而是她一直都無法完全的放開,甚至敞開心扉去接納另一個人。

    因為她覺得,這麼不公平。

    「我夢見你回中國了,沒有告訴我,你就走了。」男人高大的身形完全的罩住了她前面的陽光。

    她抬頭無奈的一笑,停下慢跑的腳步,盯著男人的眼睛輕輕的笑:「丹尼斯。」

    「小河。」男人伸過手來握住她的肩認真的說:「如果你要回中國,一定要告訴我。我不能突然間就見不到你,我會瘋掉的。」一字一句,他說的都是中文。

    因為她,他才學習的中文,因為她給他解釋過自己名字在中國漢語的意思,所以他才取了這麼一個獨一無二的暱稱。

    她輕輕的點頭:「好。我……我後天就會回中國,你要跟著我一起回去……看看嘛?就當是玩玩。」她有些興致,突然有些心疼這個比自己大兩歲的男人。

    男人一高興就把她擁入懷裡,輕輕低笑的聲音傳入自己的耳朵。

    她恍惚間卻聽得另一陣笑,那是另一個男人的聲音……低低沉沉的在自己的耳邊迴盪,以前……就那麼從背後擁住自己,輕輕的撓進自己的耳朵,撓進自己的心裡……心在這一瞬間,變得沉痛。

    回到中國後,一直都沒有聯繫過她們,所以她們的請柬也是寄到古江花園的郵箱裡,她站在郵箱前抱著一堆的信件,有何三蓮寫給自己的信,有春喜寫給自己的信,有唐糖一家四口的照片,還有歸姐和自己兒子,還有現任老公的結婚照,她一路走著一路翻著,最後把最新的,還沒有過期的請柬放到茶几上,看著那上面的一對兒新人輕輕的勾著唇角而笑。

    那場婚禮,她沒有告訴任何人,沒有通知任何人就去了,站在化妝室的門口,手輕輕的放在門柄上微微的吸了一口氣,才伸手推開了眼前的門。

    「你就安分點兒。」不帶好氣的話先闖入耳朵,睜眼望去正是一身白色禮服的何三蓮,轉眼一看卻愣住了。

    何三蓮變得成熟美麗了,整個人都洋溢著幸福,好像過的真的很好。想來……雲在森也不會對她不疼愛。

    秦淮輕輕的笑,站在那裡也不說話,何三蓮和坐在化妝鏡前的春喜都起身奔了過來,鮮少有聯繫,可是再好的關係也抵擋不住五年不見,至少會冷卻些,可是她們在相擁的這瞬間,好像當初的那些友情全部都回來了,一幕幕的歷歷出現在腦海。

    那場婚禮上,秦淮一直挽著自己帶來的丹尼斯,丹尼斯真的是個完美的情人候選,他的風度和英俊讓所有的中國女人都沒有移開過視線,讓她也成為焦的。

    幾年沒有在這個圈子裡出現,竟然鮮少有人認出自己,而當新娘和新郎一起給自己敬酒的時候,才有人先認出了她。

    孫妃是伴娘,一直站在春喜的身邊,秦淮明明早就知道了她,明明早在剛到後室的時候就認出了孫妃,只不過……一切和他有關的人,她都不想認識。

    何三蓮卻不這麼認為,可能是看到了自己的瀟灑,以為自己真的完全放開了吧。所以正大光明的把孫妃介紹給了自己。

    孫妃一直看著秦淮,秦淮眼神沒有有半點閃爍,孫妃卻歎了口氣:「希望你不要怪他,當初他不懂事。」

    秦淮的心微微一顫,佯裝沒事,何三蓮看向孫妃問道:「我想知道,羅刊他現在……」

    秦淮不在意,挽著身邊男人的臂彎轉身就要離去:「我沒什麼興趣。」冷冷的看也不看身邊的人,但是只有她自己知道,自己是多麼的怕……聽到他的名字,原來,自己還是在意的。

    孫妃的臉上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對著何三蓮卻大聲的喊道:「他死了。心臟移植失敗,在一年前,死了。」

    「心臟移植?」她巍巍顫顫的轉身看向她們兩個人,她想,自己的臉色,一定是蒼白如紙吧。

    好像回到了五年前,在聽到孩子沒有了的時候,心臟停止了跳動。

    輕輕的掐進自己的掌心,用疼痛來提醒自己,可是為什麼要告訴自己,她們為什麼要告訴自己,難道自己看起來,真的那麼無所謂嗎?

    摀住自己疼痛的胸口,一個腳步都無法再跨動,只能拉住丹尼斯,輕輕的以最微弱的聲音說:「丹尼斯……抱我回去……求求你……抱我回去……」

    丹尼斯什麼也不問,彎腰抱起她大步的向大廳外走去。

    他死了……他怎麼可以死了……算上今年,他也才二十三歲啊……心臟移植?真是可笑……為什麼就死了……誰又能告訴她,究竟……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而自己,全身冰冷,連一點溫度都沒有……就像被抽離了生命了一般的涼。  



秦殤 02 真相

    出了婚宴大廳,秦淮就讓丹尼斯把自己放下來,丹尼斯猶豫了幾秒還是輕輕的把她放到地上。

    「你沒事吧?」他擔心的看著她,雖然不知道她究竟是發生了什麼事情,可是他剛剛也在旁邊,是聽到了什麼誰死了,她才這麼難過嗎?那她,是為了誰這麼難過?

    「沒事……謝謝你。」她輕輕的擺手,轉身自己就要往前走去,一步步地輕輕拖著自己沉重的腳步,一步步的向前走去,像以往,每一次那般,僵硬的挺直自己的背,一步步的向前走去。

    丹尼斯站在背後看著她的背影,心輕微的抽痛,看著她一步步的自己向前走去。

    她總是倔強的讓他心疼。

    她的身子卻突然一軟,向下栽去,他立即放開自己的步子用力的向前奔去,伸手攬住她的細腰,低頭看向她的臉,只看到她緊閉的睫毛在輕輕的顫抖,臉色蒼白。

    彎腰將她橫抱而起,大步的向外面的停車場走去,他和她都沒有看到背後的大門口站著的何三蓮,扶著門框一臉的後悔,她真的以為……秦淮已經放下了,真的以為,秦淮真的已經灑脫了,可是……自己真的想錯了,五年前就想錯了,一開始……就該把自己知道的真相告訴她,或許……就不是今天這個……聽到羅刊的名字,還會暈倒的秦淮。

    不再是表面強裝給全世界的灑脫。

    醒來的時候已經不知道是幾點,只是頭有些疼,看著白色的天花扳,聞著奇怪的藥味,她磕上眼睛,知道又到了醫院

    丹尼斯的聲音在耳邊輕輕的響起:「你醒了?」

    她又睜開眼睛,看著他的眼睛,湛藍的鈍淨,再也沒有男人,比他對自己還好,不管是五年來的默默相守,還是他的文雅風度,任何一面的他,都是那麼的好,自己為什麼……就沒有要他……要這麼的折磨自己呢?

    她輕輕的點頭,伸手輕輕的拉了拉他的軸子:「我要吃粥。」

    他摸著她的頭輕輕的笑:「好,我去給你買,你等等我。」

    溫柔的讓她都心醉,輕輕的點頭,看著他忙著給她倒了開水,把她扶起來,拿來抱枕放到她的背後,又和她說了一些話才轉身向外面走去買粥,看著他消失在門口,秦淮唇邊的笑才漸漸的隱去,一個人轉了臉向窗外看去。

    目光呆滯的盯著窗外的綠葉,腦海裡閃過的……都是每一次做夢時的情景,她從來都不敢在清醒的時候想這些畫面,因為每想一次她就窒息一次。

    可是現在……她再也無法控制自己不去想,她甚至想要立即就弄清楚,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情,是不是……有什麼事情……一直都在瞞著她?

    門輕輕的被敲響,她以為是丹尼斯回來了,可是沒有太多的力量扭頭,僵硬了似地依舊盯著窗外的風景愣愣的發呆,直到肩膀輕輕一重,她輕輕的喊了一句:「丹尼斯……」

    「我不是丹尼斯。」一個女人的聲音卻在耳邊響起,她輕輕的轉頭看向來者,竟然是何三蓮。

    何三蓮輕輕的歎氣,握住她露在被子外面的手坐了下來:「你總是這樣。」

    「我?」秦淮啞聲的看著何三蓮,在何三蓮的眼裡看到了心疼,她的心也輕輕的泛起疼來,她知道,這個朋友沒有少為自己擔過心,五年前的時候,那些日子是她陪著過來的,一聲聲的呼喚著自己,聆聽著自己。

    「你總是隱藏自己的情緒,卻在最後一刻爆發,讓所有人都看不到你的悲你的喜,卻在你再也無法負荷的時候轟然倒塌,你疼痛的時候,我們所有的人也跟著一起疼痛。所以親愛的秦淮,想哭的時候,就要哭,想要表達的時候就要表達,不然……永遠都沒有人知道,你究竟要怎麼想。」

    秦淮訝異的看著何三蓮,沒有想到……她竟然把自己看得如此透……不善於表達,不願意讓人看到自己的喜悲……原來,自己在她的面前……是如此的透明。

    秦淮的沉默讓何三蓮更難受了,握住她的手的力道重了一些:「你知道嗎?五年前我就知道你的故事另外一個版本,可是……我選擇了沉默,我沒有告訴你。我知道,在今天這樣的日子告訴你,你肯定會怪我,甚至恨我,但是當時的你……真的已經完全不能再聽到他的名字,你出國了……我就想,那麼就這樣,或許這樣,你還可以忘記傷,忘記痛,我擅自做了決定把自己知道的真相隱瞞,我以為……五年後的你知道了,或許就不那麼傷心了,亦豁然,是真的放開了,豁達了。可是看到昨天的你,我想……我錯了。」

    秦淮的手輕輕的一顫,抬頭看著何三蓮的臉,認真的問著她:「真相?什、什麼真相?三蓮,你告訴我,什麼真相?」

    「孫妃給我講過一個故事,有個十八歲的男孩,一直都知道自己的生命不長。他隨性的活著,或許浪蕩,或許不羈,或許遊戲,可是他遇上了一個叫做秦淮的女人,孫妃不知道他做了什麼事情,可是她有時看到他好像很幸福,有時候看起來……卻很悲傷。

    直到有一次,他們在酒吧外找到他暈厥的身體,那一次他差點活不過來。後來的他,身體抵抗力越來越差,他每天就住在家裡,穿著白衣服,一臉的病態,好像對所有的事情都失去了希望。那個男孩對孫妃說過一句話,他說,全世界都可以知道,唯獨秦淮不可以。孫妃說,羅刊他不是不懂愛情,他是要不起愛情。

    後來……孫妃怕我告訴你,所以一直都沒有告訴我他的現狀,我也以為他還好好的活著……對不起秦淮,真的對不起……」

    秦淮怎麼會相信,這就是真相?真的是……太不真實了,這種事情,這麼狗血的事情,怎麼可能會發生在自己的身上?怎麼可能!!

    「秦淮,我怕你再像五年前那樣,放任自己的生命流逝,所以今天我才來主動的告訴你,我希望你能清醒,不要再把一切都憋在心裡,如果要哭就哭出來好嗎?」

    「三蓮……你回去吧……」她不會哭,她怎麼會哭?她才不會……

    「秦淮……」她的眼睛明明已經紅了,越是這樣,她越是不知道該怎麼辦。

    「三蓮……你回去吧,真的,我沒事。」沒事,沒事,真的沒事。

    何三蓮知道,秦淮是不會在自己面前哭的。她慢慢的站了起來,真的不知道,今天來告訴她真相,究竟是錯還是正確的。但是遲早都是要告訴她的,既然她已經知道,遲早要承受這些疼痛。

    何三蓮輕輕的起身向外面退去,剛剛出了房間,就靠在門口輕輕的歎氣,秦淮啊,我們誰都希望你能幸福如果你能放過你自己一馬,或許就真的幸福了。

    何三蓮關上門的聲音輕輕的磕進她的耳朵裡,心隱隱的作痛,轉身把頭埋進枕頭,淚一顆顆的滾落,那麼熱,那麼燙,燙的她臉頰都要被砸出血痕。

    從來都沒有想過,真相會是這樣,從來都沒有想過……自己的心還能這麼痛,從來都不敢想,原來,他真的愛過自己,他真的……真的用真心對待自己。

    他怎麼可以做出這種事,怎麼可以用她的痛去換來他的輕鬆?!

    不管是七歲的年齡差距,還是他隱瞞自己的身份和她戀愛,還是無休止的羞辱和傷害,她一直都以為,自己是最委屈的那一個,一直都以為,自己才是最受傷的那一個,可是知道真相後的自己,真的還這麼認為嗎?

    羅刊……羅刊……

    每默念一遍他的名字,心就會疼一分,疼的,苦的,澀的,想起他的好,他的笑,他溫熱的手掌,他蒼白的嘴唇,他的吻,他的眼神,他的冷漠……一遍遍想來都不再那麼恨。

    真的恨他嗎?真的嗎?好像從來都沒有真正的恨過,只是放不開,只是陷得太深所以放不開。

    她起身下床穿上拖鞋,披散著一頭長卷髮,摸到床邊的眼睛就向外面跑去。

    陽光灑在花園裡,她迷茫的穿著病服不停的回望,她努力的呼吸,她不相信,不相信他真的就這麼消失,不相信!!

    那麼鮮活的生命,那麼英俊的面容,那麼有力的手臂,那麼一個人……怎麼可能就死了……她不相信,他就這麼消失在了A市……如果是這樣,他會恨他,她一定會恨他。

    可是她找不到,頭髮拂過蒼白的臉頰,淚流到臉頰上,每一次午夜夢迴的時候,她都能清晰的看到他的臉,可是現在怎麼也想不起來,腦海裡竟然無法完全的拼湊,鞋不知道在什麼時候早就掉了一隻,光著一隻腳站在地板上,狼狽無比。

    她不在乎,她只想找到他……只想找到他。

    「羅刊……羅刊……羅刊……」

    她怎麼能相信,他就此失失了生命……在她的世界,以這樣的姿態消失?!!

    慢慢的蹲在地上,捧住自己的臉,淚水不停的流著,連著五年前的委屈一起都流了下來。

    突然有人喊了一聲:「羅刊。」

    她蒼茫的抬頭,驚愣的半張著嘴茫然的看向花園,四處尋著也沒有尋到聲音的源頭。

    「羅刊。」

    又有人喊了一聲。

    她四處尋訪,眼神落在一個棕色的背影上。

    棕色的皮衣,破舊的牛仔褲,個子那麼高而修頎,那個背影……即使只見過他一次這樣的裝扮,可是她也記得清清楚楚,這真的是他的背影。

    這是夢嗎?她根本就來不及去多想,哪怕他只是一個幻影她都不能任由他就這麼消失在自己的眼前。她慌忙的起身向他奔去,他的背影被照滿了陽光,那麼偉岸,一點點的沒入她快要看不見的地方。

    她像一隻孤獨的蒼雁,如一支箭般的衝向他,用力的從背後擁住了他的背,緊緊的箍住他的腰,緊緊的貼著他的背,想要用體溫來告訴自己,這真的是個活人,真是他。
作者: lilahsu    時間: 2013-4-25 12:26 AM

秦殤 03  放手

    她不知道自己究竟用了多大的勁才能緊緊的將他抱住,但是卻不敢太過用力,怕自己一個喘息,他就從自己的雙手中溜走。

    「羅刊……羅刊……不要走……不要走。」她只能斷斷續續的說出這麼幾個字,找不到別的詞彙來形容自己現在的心情,或許是絕望後重新燃燒的唯一希望,或許只是一個藉口,一個讓她可以找到出口的方向。

    被抱住的人身子明顯的一僵,手指用力的似乎要掰開她的手,一根又一根的用力,她搖著頭,淚水無法控制的往下掉落,卻依舊分不清的輕輕喊道:「不要推開我……我都知道了,求求你不要再推開我……」

    「小姐,你……沒事吧?羅刊,這……」一個清麗的聲音在一旁傳來,就是剛剛一聲聲叫著他名字的人。

    她迷茫著淚眼抬頭,看到一個齊耳短髮的女子正疑惑的望著自己,而被抱著的人更是用力的就推開了她。

    她踉蹌了幾步站在原地看向那個背影,一眼不眨的緊緊盯著他,看著他慢慢的轉了頭,而那張臉,正是無數次出現在自己夢裡的臉……她激動的捂著自己的嘴,盯著他,顫抖著自己蒼白的嘴唇,輕輕的笑,真的是他,他沒有死,他沒有死!

    她正要一步上前,另一邊卻跑過來一個小人,一步就衝了上來撲到他的身邊抱著他的腿大聲的喊著:「爸爸,爸爸!!」

    秦淮在那個瞬間就完全的僵在了原她,只能愣愣的盯著眼前一幕,盯著那個帥氣可愛的兒子,盯著那個男人本來盯著自己冷漠的眼神就低了下去盯著自己身下的小男孩,唇角輕輕的牽起微笑。

    她輕輕的搖頭,根本就無法接受眼前的這一幕,實在……實在讓她難以接受,驚愣?震痛?還是……根本就不相信?錯愕的盯著眼前的那個男人,為什麼……他看自己的眼神,那麼的冷漠?難道……他真的……完全就不想再認識自己?自己真的,就那麼討厭?而且,他死了……這個消息又是怎麼回事?

    「小姐,你……沒事吧?」剛才叫了自己的女人又過來輕輕的拍了拍她。

    秦淮才反應過來,立即扭頭看向眼前的女子,看起來……比自己還要小,應該是二十七八歲左方,但是這個孩子……?

    「媽媽,我們走吧。」小孩子又跑過來拉了拉女人的手,秦淮的腦袋「哄」的一聲,根本就無法再思考去反應任何事情,得瑟著嘴唇愣愣的看著眼前的一家三口。

    他的……孩子?孩子看起來……也是四歲左右的樣子,如果是他的孩子……她就理解了,為什麼孫妃要騙她說他死了……原來,他有家了,有個漂亮溫柔的妻子,還有可愛的孩子……而看著自己的眼神,才會這麼無情。

    輕輕的閉上眼睛,一行清淚落下,再抬頭看向那個男人,他始終沒有看向她,如果眼神瞟過來也是淡漠的,最後終於是慢慢的走過來,只不過伸手牽起的不是她,而是她面前的女人,拉著她的手低低的道:「我們走吧。」

    秦淮看著他拉著女人,始終都沒有正眼瞧過自己,而他就準備這麼走了。

    那女人卻輕輕的用力,彷彿有些擔憂,拉著秦淮的手臂再次輕輕的問:「小姐,你認識他嗎?剛剛……真的沒事嗎?」

    「不……」她輕輕地搖頭,嚼著鹹鹹的淚水,雖然已經痛得沒有感覺,卻還是苦苦地道:「我認錯人了。」說話的時候,眼睛是緊緊地盯著這個已經成熟了的男人的,盯著他的眼睛,想要從裡面看出哪怕一絲的閃爍。

    可是淡漠的眼眸終究讓她一寸一寸的心涼,這就是他啊……到頭來,可以裝作的這麼淡然,好像以前根本就真的不認識她,好像這一切都是她自我的糾結,根本就是自虐!

    她轉身不再看他,一步步的向住院部走去,一邊走一邊摸著自己的眼淚,秦淮,你還在祈求什麼?就算他沒有死又怎樣?五年,你以為一切都沒有變嗎?或許,當初他是愛你的,可是現在……他還像你一樣放不下嗎?!

    因為放不下,所以才沒有像他一樣的冷漠。

    現在死心了嗎?

    她轉身的時候,原本冷漠的視線閃過一絲疑惑,不認識……可是為什麼,她抱著自己的時候,一聲聲淒哀的叫著自己的名字……而自己的心,像是被火燒一般的灼熱?他盯著她的背影久久不能回神,直到身下的孩子扯著他的手,他才低了頭,伸手牽著孩子的手,牽過女人的手向外面的停車場走去。

    而秦淮一個人走在草坪,一下子,她的心像是被火燒了又燒,起起落落,跌跌撞撞,傷心……絕望……希冀……還有驚痛,她理不清自己的情緒,輕輕的在拐彎處蹲了下來,也不知道自己蹲了多久,肩膀上一隻重重的手掌傳來沉厚的力度她才抬了頭,丹尼斯一臉擔憂的望著她,輕聲而又細膩地問:「怎麼了?一個人蹲在這裡,鞋也不穿,頭髮這麼亂,知不知道,我很擔心你?」

    她搖了搖頭,把自己的頭輕輕的窩進他的懷裡:「對不起……對不起,總是讓你為了我這麼累。再也不會了,再也不會了。」

    丹尼斯輕輕的笑,雖然那笑有些苦澀,可是剛剛一直看著她,從她奔向那個陌生的男人的時候,他就一直看著她,看著她抱著那人哭的那些淒涼,他以來都沒有見過她哭成那個樣子,幾乎……就是沒有哭過,可是現在看到了她,他不僅心疼還心寒,他想,應該就是和那個男人有關吧?所以這五年她活的這麼艱辛。

    所以他提著粥邁不動腳步,直到看到她一個人蹲在這裡哭的這麼傷心,就像個孩子,那麼沒有顧忌的傷心哭著,他再也不能狠心扔下她一個人,歎了口氣的認命走過來。

    中國不是有句話嗎?吃得苦中苦,方位人上人。他要想贏得她的芳心,就得認命的吃的萬般的苦吧。

    從那天開始晚上秦淮又做噩夢了,惡夢裡不再是他對自己一遍遍的殘酷,反而是他的溫柔,無論是他偽裝的,還是真的,他的笑,他的親暱,他紳士,他的微微霸道,全部都是他。可是這個夢,卻讓她覺得比他的殘酷還來得殘酷,就是她生命裡真正的噩夢,一遍遍的刺激著自己的大腦神經。

    那天過後她第二天就出院了,可是沒有和任何人聯繫,除了爸爸媽媽,所有的朋友們都沒有聯繫,她想或許那天就是一場噩夢,可是她又寧願他沒有死,即使面對這麼不想相信的事實,還是不想他真的死去。

    她讓自己堅強起來,努力去想那天自己的軟弱,或許在他的心裡……正在笑著自己的無恥吧,正在笑著自己的不灑脫。

    所以她很快的上任自己回到中國工作,她爭取了在美國工作的大集團給的機會,回到中國,全面負責這邊的酒店。

    她每天都讓自己麻痺在工作中,可是白天再怎麼累,晚上還是一夜夜的折磨自己做著重複的夢,一點點的消磨自己的精神,一點點的讓她越來越憔悴。

    又一次從夢中驚醒,她摸過床邊的電話,翻了半天反倒是何三蓮那天留給自己的電話號碼,她知道何三蓮前幾天回了老家一趟。現在……應該回來了吧?有些猶豫,想了想還是撥打了過去。

    「喂?秦淮?」

    秦淮看了看時間,現在也是半夜一點了,可是何三蓮的聲音聽起來怎麼還這麼精神?

    「喂……三蓮?我、我沒打擾你休息吧?」

    「我還沒睡。嗯,因為那個……我有一個論文要寫的原因……不要亂動……老公……」電話似乎拿遠了一些,可是秦淮還是能隱隱的聽到一些端倪,看來是夜晚活動還沒有進行完,她正準備掛電話何三蓮的聲音卻又立即傳來:「呼……秦淮你講,我剛剛……嗯,處理了一些事,你不要介意。」

    「我……我還是明天給你打電話吧。」摸著額頭上濕濕的頭髮,丹尼斯就在隔壁睡覺,她這些天隱藏的幾乎很好,丹尼斯沒有發現她在做惡夢,而她每天工作,丹尼斯就去玩,他玩得很開心,似乎很喜歡這裡,所以每天也很累,她也不想吵醒他,而現在本來想要何三蓮聊一聊,看來……也不是個正確的方法。

    「不要,我現在很精神,真的。事情也不是你想像的那樣,剛剛雲在森是在這裡,不過我真的是在書房,而且現在他被我趕出去了,我們可以聊了。」

    秦淮輕輕的牽著嘴角,何三蓮,還是這麼簡單。

    就是因為簡單,沒有半點心計,毫無隱藏的對每個對她好的人,所以……才能這麼輕鬆地得到幸福嗎?!

    有這樣的朋友,也是一種幸福。

    「三蓮……」再也找不到別的人,可是如果,自己不用電話,一定會被自己給憋死,一定會難過死,心裡的梗塞就怎麼也跨不過去。

    「三蓮……如果我說,那天我看到……看到他了,你信嗎?」

    「什麼?」那邊的何三蓮似乎真的愣住了,久久才道:「真……真的?」

    「嗯……真的是他,我確定,那張臉……還有名字,都是他。」

    「這……我,秦淮,我相信」何三洋有些遲疑,秦淮有些異她怎麼一下子就相信了自己,難道……她也發現了什麼,還是又有什麼瞞著自己?

    「三蓮,是不是有什麼事情……」

    「秦淮,上次,我好像在A大看到他了,只不過我不敢確定,所以還沒有和你說……我也懷疑,他根本沒死。」

    A大?他難道還在上學?奏淮也疑惑,可是提起他的名字……為什麼一下子就渾身沒有力氣了,不想動彈,只能輕輕的靠在床上看著眼前愣愣地發呆。」

    「秦淮,你……沒事吧?我不知道孫妃為什麼要騙我們,可是現在你這樣一說,我們就更應該去弄清楚了。明天我們就去找孫妃。」這個事情,自己是要負一定責任的,而且是秦淮的事情,何三蓮更是上心了,她只希望秦淮過得好。

    「不用了,我想……是他說的吧,他……或許不想讓我見到他,他或許不想再和我發生半點瓜葛。」這是秦淮唯一能知道的答案,如果不是這樣,她找不到更好的答案來解釋。

    「不,秦淮。你真的不想要答案嗎?真的就任由事實的完全真相這樣掩埋?他或許……或許不再愛你,或許真的只是為了不想和你再發生什麼,可是你受了那麼多苦,一點點的理由,該是要知道的。如果不得到真相,你真的覺得,你能完全的灑脫嗎?」何三蓮怎麼不知道,她是放不開的。

    以為不愛的人,可是撥開傷口,卻還是痛的。秦淮雖然倔強,可是何三蓮瞭解她,如果不是真的痛苦的找不到半點出口,她是不會在半夜打電話來找自己,所以不管雲在森的臉色有多黑她都把他攆了出去,這個時候的秦淮需要自己,秦淮需要的,就是自己給她指一條路,那條路或許就是秦淮想要的,何三蓮只需要給她借口好了。

    這就是秦淮,擅於隱藏自己痛苦的秦淮,何三蓮瞭解。

    而秦淮久久的發愣,對啊……如果不去問個瞭然,如果真的就這樣……自己只會日復一日的做著相同的夢,不停的折磨自己,不停的消磨自己。自己受的那些苦又算是什麼?他傷害了自己,就以心臟病當借口嗎?不,她不能讓自己這麼委屈,這根本不是自己啊。

    就算是……就算是要完全的讓自己釋然,也要弄明白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情,為什麼要一次次的騙自己,一次次的讓自己如此的難過,被折磨。

    「好,明天,我和你去找孫妃。」終於下了決心,掛了電話,抱著電話靠在床頭,整整一夜睜著眼睛,一夜無眠。

    第二天她早早的就起來了,坐在梳妝台前戴上隱形眼鏡,擦著粉底液,遮住黑濃的黑眼圈,遮蓋住自己憔悴的面容和蒼白的臉色。

    「喂?李秘書,今天我不去酒店了,把我一切的會議都推掉。如果有重要的事情再打電話給我。」

    交代的公司的事情,讓丹尼斯像往常一樣去遊玩這座城市,丹尼斯雖然看出來她今天有些不一樣,卻還是什麼都不說只是背了包就出去了。

    開著車到桃花島,好久都沒有到這裡了,她看著門牌上的新名字輕輕地笑,桃荷雲宅。

    按了門鈴,來開門的是慌慌張張的何三蓮。

    「你這麼早就來了?快進來,我們剛好在吃早飯,南瓜粥哦。」一邊扣著外套扣子,何三蓮一邊拉著秦淮就走了進去。

    秦淮就依著她,想著真的好久沒有吃到何三蓮親手做的飯了,心裡微微地發暖,跟著她進了大宅,順眼第一眼就看到了自己以前的大Boss。

    「雲……先生。」總不能像以前一樣叫他總裁了。

    雲在森只是冷然的點了一下頭,秦淮知道,這樣對他來說,自己也算是熟人了。

    何三蓮扔下她就去房間端飯,而桌邊的娃娃椅上坐著一個一歲多的小男孩,拿著勺子不停的砸著椅子,雲在森冷然的走過去伸手就把他抱了起來,另一邊坐著一個短髮齊耳蘑菇頭的可愛小女生,大抵五歲左右的樣子,靈動的眨著雙眼好奇的正盯著自己。

    秦淮輕輕的笑:「你就是菜菜嗎?」

    小女孩點了點頭,也綻開美麗的笑容:「媽媽說,有個漂亮的阿姨從外國回來了,阿姨真的好漂亮。」說著就從椅子上跳下來跑過去抱著秦淮的腿:「阿姨,下次去國外的時候把小菜菜帶上好不好?小菜菜想看看國外有什麼好的,為什麼人人都要出國呢?」

    小女孩的嘴真甜,性格開朗活潑,倒是一點也不像自己的父母。

    而且有點兒人小鬼大啊,秦淮卻禁不住的喜歡,蹲下身子將小女孩攬進自己的懷裡,細細的瞧著,多精細的五官……大多也是隨了父親的容貌,如果……自己的孩子……是不是也……這麼大了?

    「阿姨?」雲菜菜拉了拉秦淮的衣服,秦淮立即回過神來,盯著眼前的小女孩,輕輕的扯著嘴角溫柔道:「一點也不好。外國的人……長得都很高大,但是都沒有你爸爸英俊,外國的女人也沒有你媽媽可愛。小菜菜,你爸爸媽媽就是世界上最好的男人和女人,知道嗎?而且我們中國是世界上最最漂亮和和諧安定的國家。」相對來說,是個適應孩子成長的地方。

    小菜菜似懂非懂,何三蓮出來看到秦淮看著小菜菜的眼神立即有些心痛了,拉著小菜菜給秦淮說:「你這麼喜歡她,你當她乾媽好了。」

    秦淮驚訝的盯著何三蓮,在何三蓮的眼裡看到了溫暖之色,再看向小娃娃,小娃娃也是一臉的期待。

    秦淮一笑,伸手摸著雲菜菜的頭:「好。」

    雲菜菜那個早上就靠著秦淮吃飯,乾媽乾媽的叫的好不勤快,秦淮的眼裡就只有這個孩子,對雲菜菜好的比何三蓮還要周到。

    吃了飯準備去找孫妃,何三蓮就說把孩子放到桃花島的托兒所,每次她去上課或是去辦事情就是把孩子們放到那裡,現在小菜菜去上幼兒園了,但是才一歲的雲霆還要繼續去那裡,交的是高額的費用,孩子們在那裡會得到最周全的照顧,除非何三蓮和雲在森親自來接送,否則是誰也不能從那裡帶走孩子,而且孩子們在那裡也自由的像自己的家一樣,每個托兒老師都是最溫柔最有耐心的人,連何三蓮很多時候都覺得自己沒有那麼周全。

    但是秦淮不願意,小菜菜去幼兒園她不擔心,但是小雲霍才一歲多啊,秦淮就自己抱著說帶著一起去,何三蓮本來也是不放心的,因為孩子在三歲之前她都不放心讓他們呆在那裡,以前就是去上課自己也會帶上,現在給秦淮辦事,既然秦淮都沒有關係她就抱上了。

    兩個女人就開著車帶著小雲霆向孫妃家趕去。

    孫妃和羅書在兩年前結婚自然是搬出來住了,何三蓮知道孫妃家的地址,沒一會兒就到了。

    孫妃見到何三蓮和秦淮兩個人一起出現顯然有些驚訝,卻還是讓兩個人進了屋。

    何三蓮哄著小雲霆想讓他睡覺,秦淮和孫妃就坐在沙發上靜靜的對視。

    孫妃現在有身孕,而且是第一胎,她丈夫羅書就很不放心她去工作,就讓她辭了職在家當全職太太,而且請了兩個傭人來,孫妃每天什麼事情也不做,就聽聽歌看著書。本就悠閒,可是現在臉上倒是出現了稍顯緊張的神色。

    何三蓮都看了出來,抱著孩子站在沙發前看著孫妃認真的問:「孫妃,秦淮如果不知道完全的真相,她永遠都不能安睡,而且我們已經確定,羅刊沒有死。你就把真相告訴我們吧。為什麼要這麼欺騙我們?為什麼……他結婚了?而且有小孩。」

    「他沒有結婚。」孫妃辯解似的就脫口而出。

    何三蓮訝異,秦淮也訝異了,那……秦淮看到的小孩和女人……是怎麼回事?

    「騙你們他死了,是我們羅家全部人的主意。本來就沒有打算告訴你們真相……」

    「孫妃,為什麼?!」何三蓮坐了下來,更加的不解了。  



秦殤 04 結婚吧

    何三蓮開車,秦淮抱著小雲霆坐在副駕駛座,何三蓮一邊開車一邊扭頭看向秦淮,秦淮臉上的表情一直都是木愣愣的,從孫妃講完那些話之後就一直都是這樣的表情。好像別人再說什麼再做什麼都與她無關。

    何三蓮當然擔心,自己學了駕校也不太久,開車都不敢開的太快,慢悠悠地蝸速在馬路上,小雲霆突然哭了,伸手要過來拉何三蓮的手臂,一排排可愛的小牙齒露在外面,眼淚啪噠啪噠的流:「媽媽……餓餓……嗚嗚……媽媽……」

    何三蓮一聽見兒子哭,想起一個上午都沒有給他泡奶喝,而自己出來的時候把奶粉忘在家了,只有奶瓶也沒有辦法,便有些急了起來,左右看看就把車在路邊停下來。

    「秦淮,我去超市給小雲霆買瓶奶,你就在車裡等我,我馬上就回來。」何三蓮也沒想那麼多,孩子現在哭得傷心,一定是很餓了,有些內疚自己沒有做好媽媽,伸手就把兒子抱了過來,開了車門大步的向路邊的超市走去。

    而秦淮看著空空的手,好半天才反應了過來,自己扭頭看看窗外何三蓮的背影,再看看自己空空的手,心裡也變得空空的,慢騰騰的從包裡翻出便利貼來,寫了一排字就貼在方向盤上,轉身推開車門下了車,漫無目的向前走去。

    何三蓮牽著一蹣一蹣走路的小雲霆向車走去,小雲霆的手裡抱著被灌滿了奶的奶瓶喝的心滿意足,而何三蓮偶爾彎腰低身給他擦著嘴邊的奶,走到車邊先打開秦淮坐的位置車門正準備開口叫秦淮,卻沒有看到人,她立即起身放開小雲霆的手左右的走了幾步想要找著秦淮的身影,只不過找了幾圈都沒有找到她,有些擔心,再回頭看向空蕩蕩的車門,一眼看到貼在自己方向盤上的便利貼。

    一手撕下,看到上面的確是秦淮清秀的字跡:三蓮,我想一個人走走,不要來找我。

    抱著孩子站在原地,她真的好擔心……可是,既然她要獨立的空間,她又能怎麼樣呢?秦淮,希望你好好的,一定要好好的。默默的為她祈禱。站在那裡遲遲不走想要等等她會不會回來。

    秦淮一個人走在路上,無神的不知道究竟該去哪裡。

    喧囂的車子不停的從身邊滑過溜走,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做了多久,腳累了才在路旁的長椅上坐下,伸手去握腳裸處的傷口,竟然……起了泡。

    難怪,一走路就磨得生疼。

    抬頭沉沉的歎氣,為什麼,就是感覺這麼不真實呢?一點也不傷心,好像,剛剛聽到的故事,都只是別人的故事,自己不疼不癢的,到現在好像都還沒有完全的反應過來,不傷心……不難過,甚至……連繼續追問的力氣和心思都沒有了。

    靠在那裡細細的回想孫妃的話,車禍啊……是來找自己……出的車禍,多麼的……狗血?這種事情根本就不會發生在現實中,所以她才不會相信,她甘願他是因為不愛自己,因為忘了自己也不要是這種結果。

    這種靠近不得,這種愛不得的糾結,何嘗不是一把利刀?不能釋然她的心懷,反而越來越猛地燃燒著她的心房。

    抬頭向路邊看去,隱約地看到一個穿著棕色皮衣的男人,坐在機車上伸手接過花店小姐遞過來的花。她以為自己是出現了幻覺,可是越看卻越覺得奇怪,立即站了起來,後腳裸的水泡磨得肉生疼,可是看著他抱著花就要離開,她有些急了,在馬路這邊拐著腳一步步的跟上他的方向,她想要叫他的,可是羅刊兩個字到了嘴邊卻怎麼也叫不出口,一步步的跟上,水泡一點點地磨著自己的肉,疼的鑽心,疼的泛淚花,最後只能站在原地看著他遠去的背影,看著他隨風的飄散。

    她輕輕的閉上眼睛,沉沉的呼吸,心臟似乎才慢慢的甦醒過來,一點點的泛著疼,一點點的提醒自己,一點點的提醒著,他真的……不是原來的羅刊……不是與你相戀的那個男孩。

    睜開眼睛想要轉身說服自己,可是睜開眼睛的瞬間就看到他正站在自己的面前,手裡抱著那束鮮花。

    只不過,那不是給她的花。

    以前,他總是捧著花站在家門前,而現在,他連記都不記得。

    她輕輕的發顫,盯著他。只是盯著他也不說話。

    男人白皙的臉頰在太陽下顯得有些蒼白,但是膚色比起以前真的要健康許多,著裝也是他自己的風格,不再是為了扮演他人而到自己的面前的羅刊。

    「你跟著我?」他問。

    她一下子驚醒了過來。輕輕的轉頭,努力的把自己眼裡的淚水憋回去,輕輕的搖頭:「沒有。」

    「是嗎?」男人盯著她的眼睛卻沒有移開視線,似乎想從她的眼睛裡看出什麼來。

    「羅刊,你真的不認識我了嗎?看著我的眼睛。」她突然的抬頭,伸手抓住他的領口,用力的拽向自己,用盡了力氣的拽向自己,看著他的眼睛,想知道自己該知道的答案。

    男人看著她的視線裡閃過一抹不悅,一抹不耐,一抹疑惑,還有七分陌生。

    秦淮知道答案了,只消這個眼神,就知道了。

    就算再無情,就算再想相忘,也不該是這樣陌生的視線啊。

    他真的,就忘記了自己?全世界的人都沒有忘記,唯獨忘了自己嗎?可這是什麼道理,他這麼做……又是為了證明什麼?自己……就是可以任由他傷害的人嗎?

    他不耐煩的伸手從她手裡奪回自己的衣領,盯著眼前的女人,她太神秘了,一聲聲的喊著自己的名字,但是自己的記憶裡卻完全沒有過她。

    「不、認、識。」他的話加上空空的手讓她彷彿在瞬間清晰的認識到了自己究竟身處的狀況。

    她怎麼能甘心,就這樣……就這樣被他忘記了!!她伸手用力的拽著他的手臂瘋了似的喊著他:「你怎麼可以這麼做!!把我當猴要,把我那麼扔在那裡,做了那種決定,就是這種結果嗎?你以為我會輕易的原諒你帶給我的傷害嗎?你個混蛋……再怎麼樣……也不應該忘記我……」她無力的蹲在地上,眼淚瞬間手縫流到了地上。

    而他冷眼的看著地上的女人,心竟然微微的抽痛,她哭喊的那些話……是什麼意思?

    「你現在……過得幸福嗎?」她卻突然站了起來,伸手橫著抹掉自己臉上的淚痕,看著他的時候,是一臉的狼狽,對他來說,她是陌生人,可是這個樣子,卻讓他一點也不反感,心底輕輕的被誰碰了一下似的輕微的發疼。

    「我沒有義務對一個陌生人回答這種問題吧。」

    「告訴我,我就離開。」

    「你又是誰?」他有了些興趣的摸著自己的下巴盯著她歪著唇角輕輕地笑。

    「你幸福嗎?」她只是一直糾結在這個問題上不依不饒。

    「……當然。」他突然冷下顏。

    雖然自己奇怪,但是這個女人不是更奇怪嗎?他會因為從後視鏡看到她疾走的步子還有焦急的表情返回來,而她現在以陌生人的姿態站在自己的面前問著這些過於親暱的話,自己,竟然不反感。

    她的眼睛有些紅,盯著男人的臉似乎久久才能喘過氣來,輕輕的勉強自己笑:「我……叫秦淮。一個,或許你記不住的名字。我想剛剛……我是認錯人了。對不起。」轉身一步步的向回去的路走去,轉身的剎那眼淚才流下來,剛剛止住的眼淚就如絕了的堤壩不停的住下而湧,所有的委屈都在這瞬間爆發,對他所有的感情好像都要在這裡終究,對他所有的,不管是怨念還是不捨,通通的她都要留在這裡。

    既然他說幸福,既然他完全的忘記了自己,她就會給他新的生活。

    至於那些痛,就讓自己來承擔,她能夠承受,兩個人錯失的痛。

    可是在轉彎的時候她就在路邊的花壇坐了下來,哭得傷心,眼淚一遍遍的抹掉,卻又一滴滴的住下而落,心臟的抽搐不停的提醒自己,秦淮,都該結束了,五年前的那些不該發生的倫理之戀都該在這裡全部結束。

    他忘了你,就是上天給的宿命,你們本就不該在一起,不管他是愛你的,還是忘記你的,這都是命。

    可是為什麼要這樣對她……要用這種方式讓她失去心裡最痛的愛情?她曾經恨這段愛情,她甚至不承認自己愛過這樣一個孩子,五年的時間來遺忘,卻在聽到他的死訊後通通地湧上來,悲傷絕望?見到他的高興和激動,卻又在下一秒被打下天堂。

    她為什麼要為了他這麼辛苦的活著?難道,生命裡沒有他自己就真的不快樂了嗎?五年,被折磨了五年,沒有一天睡過安慰的覺,難道現在要過一輩子這樣的生活?不……她不要……她要改變這樣的生活……她要改變這個自己,她要另一種生活,來……遺忘他。

    「小河?小河……」耳邊響起熟悉的聲音,她抬頭的第一眼就看到丹尼斯一張關懷自己的臉。

    「你……你怎麼在這裡?」她慌忙的想要抹掉自己的眼淚,可是奈何眼淚也是越來越多,她怎麼也摸不盡,怎麼也無法讓自己的眼淚停歇下來,怎麼也不能。

    「小河,你以為這些天我真的在到處旅行嗎?這個國家,這座城市我唯一的風景線就是你。我擔心你,擔心你會像今天這樣自己一個人躲著哭,所以每天我都跟著你,你看,今天你就這樣了。剛剛你又遇見他了是不是?為什麼要這麼折磨自己呢……小河,我心疼你,不要哭了……」他粗糙的手掌一遍遍的抹掉自己不停的掉下的眼淚,她睜眼看著眼前的男人,他始終不離不棄,不管是什麼時候,好像都在自己的身邊。

    她伸手緊緊地抱著他的腰,緊緊的抱著,像是找到一顆救命的稻草,感受到人的體溫,感受到他的體貼,感受到他的關懷還有愛。

    她不是看不見的,她從來都沒有忽視他的好,只不過心裡從來都沒有空下來過……但是現在……她要完全的改變自己的生活摸式,要新的生活,她要正視他的愛……她不想再那麼傷心了。

    「丹尼斯,我們結婚好不好?我們結婚吧。」如果婚姻生活是另一種開始,她想要去嘗試,想要去嘗試愛上這個男人,愛上自己以後的丈夫。

    對她來說,丹尼斯才是最適合自己的人,大自己兩歲,等了自己兩年,優季得讓所有女人都妒忌,他的父母更是喜歡自己,到底有什麼堅持的呢?

    他為了自己學做中國菜,學說中國話,甚至這些天都是跟著自己,每一刻都在關心自己,她還有什麼理由……再堅持下去?

    羅刊幸福了,羅刊有羅刊堅守的,就算是錯過了……她是不是……該讓一切就這麼下去?

    丹尼斯手掌輕輕的發顫,摸著她的背久久不能平復。

    秦淮以為自己得不到答案的時候才聽得他一句:「好。」

    眼淚簌簌地流,沒有看見拐彎處停著的一輛機車,機車上坐著一個年輕的男人,雖然臉色看起來有些斯文,但是渾身霸氣的氣質好不藏匿的彰顯,眼神落在不遠處的花壇邊瞬間變得複雜。

    秦淮……這個名字,提起的時候,竟然微微泛疼。
作者: lilahsu    時間: 2013-4-25 12:47 AM

秦殤 05  助理

    丹尼斯著手準備婚禮,快樂的就像熱戀中的男人,秦淮知道,要結婚的人,本來也可以算作是熱戀,但是為什麼自己就是這麼的平淡呢?平淡的好像……和自己根本就沒有什麼關係。

    爸爸和媽媽都喜歡丹尼斯,從五年前就開始擔心秦淮終生大事的秦爸和秦媽終於是放下了一顆心,看到這麼穩重、又有能力、又帥、又有錢的外國小伙子對女兒這麼上心,真是百分之百個的滿意。裡裡外外的事情都是丹尼斯在準備,完全不要秦淮插手一點點,秦淮不請假都沒有關係,他讓她繼續上班,而他一個人全部操辦。

    他是美國人,在A市可以說是人生地不熟,但是他就是完全的不要秦淮插手,而且通知了他的父母,婚禮就在一個月後舉行。

    秦淮突然有些後悔,說不感動一定是虛假的話,面對這麼優秀的男人,這麼疼愛自己的人,誰都不可能這麼麻木。但是丹尼斯越是這樣對自己,她的心……為什麼就是越是不安?

    是愧疚?還是……真的後悔?她覺得,自己對丹尼斯真的一點都不公平,拿他的愛情來治療自己的傷口,這麼自私,自私的讓她自己都唾棄自己。

    但是現在能怎麼辦?這件婚事幾乎是已經昭告天下了,雖然何三蓮一再的告誡自己不要隨便的做了可能會後悔的決定,可是看到她的幸福生活她就更加的嚮往,她多麼希望自己能像何三蓮一樣,在婚後發生那些趣事可以愛上自己的丈夫,她會比何三蓮更加的幸福,因為一開始,天平就是傾斜的。

    她只能讓自己暫時的當鴕鳥,說服自己安定,嫁給丹尼斯,一定是最好的歸宿,是對父母的負責,讓所有人安定的良藥。

    裝做無事的繼續上班,沒有人看到她每一次扭頭後迅速消失微笑的臉。

    看著鏡子裡的自己,輕輕的補了些妝,摸著眼角的那顆痣,很小很小的一顆痣,不仔細的瞧是看不出來的,但是……每一次,他親吻自己的時候,都喜歡吻這裡,他說……代表了她的理性和睿智。

    從來沒有人那麼說過,再也沒有人親吻過那裡。

    以後……應該也不會有了吧?

    「董事長,應聘會馬上開始了。」身後的秘書小姐走進來提醒自己時間,她才從自己的回憶裡驚醒過來,有些痛恨自己不爭氣的心,怎麼就總是想到他,即使再痛……也還這麼犯賤,放不下。

    難道就是因為得不到,所以才覺得是最好的?誰讓他們……總是錯過又錯過。一點也不順風順水,無比揪心。煩躁的站直身子看向身後的秘書小姐:「你先出去,我馬上來。」

    今天是給自己招聘助理,她必須親自主考。

    看著鏡中的自己打了打氣轉身才向外面走去。

    一輪輪的面試下來,幾乎沒有什麼特別印象深刻的,還有最後三個,她隨便翻了翻,翻到一張照片時手指猛的縮緊,緊緊的握住那張簡歷,手邊的茶杯被自己碰倒,茶水順著桌子倒在了自己的黑色工作簿上,她立即站了起來,一旁的總經理立即拿紙過來幫她慌忙的擦拭,她擺著手說著沒關係。

    眼神卻落到桌子上的簡歷上,是……他?

    沒有人知道,她究竟有多麼的緊張,心都要從胸腔裡蹦出來了。讓自己假裝鎮定下來,揮手讓總經理停手,就著濕了的裙子坐了下來,既然……要面對面……有什麼好怕的?只要在這座城市裡,就遲早都會見面。

    而她也好奇,他為什麼……就會到自己工作的大酒店……來應聘?他知道……是自己要招聘嗎?而他……還記得自己嗎?

    壓抑住自己狂跳的心,心枉肆的告訴自己想要見他,握住筆的手用力的摁在紙上,接下來的人說的什麼她都不知道,而她旁邊的人根據她臉上的表情來揣測著她應該是不滿意的,知道他進來,她才抬了頭。

    在對上他眼睛的那剎那,她的眼睛並沒有說閃躲,她努力的讓自己裝的鎮定,看著她的眼睛就像看陌生人一樣。

    而他也看到了自己,眼神裡同樣的沒有半絲波瀾,秦淮想,他應該已經忘了自己像個瘋子一樣出現在她的生命裡吧?眼神裡閃過一抹落寞,還是最快隱藏了起來,抱著杯靠在椅子上冷漠的看向對面的他。

    他出色的外表都讓周圍的所有女主管們都忍不住的輕聲低喃,他傲然冷漠卻態度可掬的坐在那裡,西裝革履的成熟男人,如果不是因為對他太瞭解,看見了他的名字,她一定會以為他是羅書。

    旁邊的主管們問他:「你畢業於A大?」

    「是。」說話的時候,深邃的雙眸卻不經意的對上秦淮。

    好像只不過是看著主管們一樣的淡然,但是秦淮知道……他再看自己,而且眼神……竟然越來越是灼熱了。她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會錯意了,正了正色,轉頭再轉過來,他的視線已經移開,她想……一定是自己的錯覺吧?

    「看你的簡歷上寫道,你大學念了五年?其中有一年……因為身體的原因的原因休學了一年是嗎?」

    「是。」

    秦淮一直都保持沉默,眼神始終過沒有離開過眼前的男人,裝作沉穩是他的擅長,扮演別的人更是他的愛好,她想要從他的眼睛裡看出一點點的不真誠,可是她什麼也沒有看出來。

    直接揮手打斷了主考官們的問題,她直接問他:「為什麼要來我們香海酒店參加應聘?」冷靜的女強人,總是讓男人都肅然起敬。

    「因為……我需要工作。」官方答案,也不是最佳的。

    「你知道這次應聘的職位嗎?」

    「知道,董事長助理。」看了看她前面的牌子,臉上也沒有什麼過多的表情變化。

    秦淮不說話,只是睜著雙眼看著眼前的男人,她真的很想知道他為什麼知道是做自己的助理,還能這麼淡然的坐在這裡,還想……繼續為自己工作?他沒有……被自己之前亂七八糟的行為感到莫名其妙?

    可是他是誰,他是羅刊啊……自己怎麼都看不透想不透的男人。

    她站了起來準備向後面走去,只不過還留了一句話讓所有的面試官都愣住了。

    「就是他,讓他到我辦公室來報道。」冷情的轉身,好像真的只是一個冷然理性的女上司。

    可是沒有人知道,她出了門就靠在門上,只有靠門才能支持自己的力量,輕輕的喘息,她知道自己不理性了,這麼做肯定是有失公道的,斷然的決定……讓別的人同時也失去了機會。

    但是那是他……她不想就這麼拒絕了他,她的心底,是打心底的想要看見他的……好像又跳進了一個火坑,這一次,會不會再一次焚身?剛剛幾乎來不及思考就做了決定,看著他冷清的嘴臉,就忍不住的心悸,為什麼……那麼渴望他能記起?記起……他曾經愛過自己。

    起身慢慢的向辦公室走去,她知道自己這麼做是不對的,不應該再這麼做,因為她就要和丹尼斯結婚了,而她更不該再和這個……小自己七歲的男生發生任何的糾葛。來得及?來得及……再把自己這個愚蠢的決定給否定掉?

    回到辦公室她先到自己準備好的衣櫃裡翻著衣服,想著這個時候也沒有人會進來,而且沒有敲門聲更是沒有人敢進來,所以她就大然的在辦公室裡換起衣服來,剛剛脫下濕濕的裙子,一陣門響,她驚懼的立即抬頭看向門口,整個人石化的愣在那裡。

    而門口的男人的驚訝並不比她少一分,甚至有些恍然,立即就撤了出去關上門,門口的秘書才提醒他:「我們董事長喜歡別人進她辦公室之前先敲門。」

    秦淮又是囧然又是微然的憤怒,快速的換上衣服,自己剛剛只穿了內衣和內褲,不是被他看完了?!心裡說不出的有些生氣,為什麼每一次他就能那麼若無其事的闖進自己的世界?然後讓他攪得亂七八糟,這一次……自己到底是為了什麼要讓他這樣,再來叨擾。

    門響起第十聲的時候她才冷然的坐在黑皮椅裡低聲的沉允:「進來。」

    羅刊站在自己面前,還是這樣的情景,根本就是想不到的,她以為……兩個人就真的……從此要成為陌路,真的擦肩而過,她甚至有些不清楚自己現在究竟在做什麼,毀滅別人還是自己,可是就是忍不住的難以拒絕,就是不想去牴觸。

    或許又要受傷害……可是她已經不怕更多的痛了。

    「剛剛……」這一次,他先開口,看著她的眼眸多了幾分暖色,不是曖昧的,是含著男人該有的歉疚。

    他欠秦淮這種眼神實在太多了,秦淮幾乎要沉溺在那眼神裡,最後一低頭緊緊的握緊自己的拳頭冷然到:「剛剛什麼也沒有看見,知道嗎?」

    羅刊有些愣然,很快的就反應了過來,輕輕佻眉聳肩,彷彿真得什麼都不在意。

    秦淮的心裡該死的在意極了,有些不自然。

    「從今天開始,你就是我的助理,助理和秘書是不一樣的知道嗎?我希望你能和李秘書相互配合一起齊心協力共助我帶領香海酒店更加的輝煌。」

    「是。」他正了正色,秦淮也沒有別的事情要和他交代就揮手讓他下去。

    他卻定下腳步不走了,站在那裡看著她問:「你選我……是因為,你認識我嗎?」

    「我們認識嗎?」她反問,似乎有些不耐煩。

    「難道不認識?」她一聲聲的喊著自己的名字的場景還在眼前,這個女人不是現在想矢口否認了吧?

    「……不認識。你不認識我,自然,我也不認識你。」既然你的記憶裡已經沒有我了,又何必再來惹我傷心?她不在看向他,伸手撿過文件仔細的閱讀,男人輕輕的摸了摸心臟的位置,對上她的視線,總是能猛然的跳快幾拍。

    轉身默然的向外走去,自然是沒有看到秦淮低下去的臉上究竟是什麼表情,只不過一滴眼淚滴落,在紙上美麗的暈開。



秦殤 06  愛至骨髓

    一整天的工作都完全沒有在心上。

    羅刊的到來讓整個酒店的所有女性員工都轟動了,一個小時都沒有,所有的女性員工們就把他定義為第一夢中情人。而他態度可掬,恭和有禮讓所有的人都喜歡。

    現在的他,幾乎就是當初在她面前扮演的角色,假好人,偽君子,對誰都笑,對誰都好。可是她知道,面具下的他究竟又是怎麼樣冷漠惡魔的一張嘴臉……那冷漠的樣子,幾乎讓她恨的心冷。

    站在窗邊拉下百葉窗不想再看窗外和樂融融的一幕,真的很懷疑自己是不是做錯決定了,如果不要他來公司……自己的生活是不是可以平淡一點?為什麼……就想爭取那麼一下?並不能改變什麼啊……

    十二點的時候她去巡視酒店各個部門的工作,羅刊是新人,自然要跟在她後面。李秘書有重要的事情去做所以就沒有跟來,她的後面跟著他,而他的後面自然跟著一群各個部門的主管們,不停的向她報告今天的業務數據等。

    雲氏財閥就在香海酒店的對面,對於秦淮來說這個酒店本身就是熟悉的,只是當初怎麼也想不到自己現在能在這裡工作,而且是董事長的位置,對她來說並不是高攀,而是能力成長的見證。她在美國讀的學位正好是管理,在美國的華僑集團香海酒店也擔任過經理的位置,所以才會把她派任回來。

    工作對她來說,同樣是生活的一部份,是體現自我能力和價值的表現,她出色的工作態度讓所有的人稱讚,但是現在……如已自己都要懷疑,愛情和工作對她來說,究竟能不能公私分明?因為她走在前面就在不停的注意後面的動作,她不停的提醒自己,後面的男人只不過是自己的助理,不要亂想,可是就是忍不住的想到,他是羅刊。

    在大廳的時候她遇到帶著何三蓮來這裡辦事的雲在森,何三蓮看到她身後站著羅刊很是一愣,而秦淮淡定的向雲在森伸手問好:「雲先生。」

    雲在森冷然的和她握手,秦淮走後,不得不承認再也沒有一個秘書可以像她一樣得力。而秦淮同樣的知道,再也沒有一個老闆可以像雲在森一樣的出色還有信任自己。

    「秦淮……他,他怎麼……」

    「雲太太。」秦淮淡然的和何三蓮也握手,何三蓮知道公私是要分的,不過看著羅刊的眼神一直不肯移開,她心裡充滿了疑惑,這是……怎麼回事啊?

    她身旁的男人注意到自己的老婆視線不在自己身上很是不願意,伸手就握住何三蓮的腰肢然後冷然的瞥向秦淮身後的男人,冷漠的帶著自己的老婆就向自己要去的包廂飄去。

    秦淮的唇角隱隱的勾起笑容,看來……雲在森還是和以前一樣的霸道啊,喜歡吃莫名其妙的醋。

    何三蓮被帶走,秦淮正準備反身回去的時候,一轉身羅刊卻直挺的站在了自己的面前。

    她忍不住的一個後退,抬頭看向他似有些不滿:「站在這裡做什麼?我要回去了。」

    「難道董事長不該帶著我轉轉嗎?我還沒有完全的瞭解我們酒店。」

    「哦,羅助理,我可以給你找我們公關部的員工帶你去。」一旁公關部的經理立即就插話來,一臉的慇勤。

    「你覺得你的架子足夠我給你帶路嗎?」她才不想和他兩個人相處,她狠狠的瞪著他,不想給他一分好臉色。

    「不,我就要你。」他盯著她的眼睛,溫熱的笑。

    秦淮一怔,愣愣的站在那裡盯著他,他……知道自己說了什麼話嗎?

    「我是為您工作的,自然要您帶我去,這麼我才能全心全意的為您工作,不是嗎?您現在也不忙,難到您是怕什麼……所以才不和我一起?」他似乎才又補充,拉回她多想的意識,讓她的臉一陣紅一陣白。

    但是又很快地就調整回了自己的心態,她讓自己的心緒變得平和些,吸了口氣若無其事的看向他:「好啊,反正我現在沒事。你們都下去。」揮手讓所有的主管們都回各位,而她雙手插進勁爽的白色西服褲兜裡大步的向前走去,剛剛走過他,她的臉色就變得沉黑,自然沒有注意到他臉上一身而過的笑意。

    那絲笑意不同和謙和,是詭異地……讓人心驚。

    「這是廚房。」她走進廚房,回頭冷然地看向他:「有時候我餓了,你就來這裡給我找吃的,知道嗎?」她有些存心的想要整他,好啊,讓她帶他來這些地方瞭解情況,他就得知道該為她做多少事情。

    怎麼取資料,怎麼拿衣服,怎麼拿吃的,幾乎把秘書該做的事情都做了,他聽著一路上所有的人對她恭謙的喊著董事長,再看向她勁爽自信的走姿,真的連自己都要懷疑之前和她的兩次相遇是不是都只是自己的錯覺而已。

    「董事長好,這是您最喜歡吃的香蕉薄餅。」

    有廚師給她端了一籃子薄餅,她立即笑逐顏開地拿過小籃子,轉身看向他:「要嗎?」

    這個時候的她,笑地很自然,而且很是可愛,和女強人形象的她完全的不符。他見過痛苦的她,現在又見到不同的臉面,真的越來越好奇,這個女人……究竟是怎樣的一個人?而他們之間……是不是……

    還沒有想出來她就走到他面前:「吶,你……你應該喜歡吃吧?」其實,是他最喜歡做的煎餅,以前……他都會做給她吃,他最會做的東西,自然也是它,後來,也就變成她最喜歡吃的東西。

    「不,我不喜歡。」他低頭看著那一籃子煎餅,再抬頭看向她。

    眼神裡真真地寫著他真的不喜歡吃它。她放下籃子,整張臉一下子冷下來,把小籃子也放到一旁,轉身就向外面走去。

    心裡說不出的難受,他在後面慢然的跟上來,她不再帶著他去別地方,反而是往大廳走,好像想向外面的花園裡去,羅刊跟在後面,看著她的背影,一雙眼都瞇在了一起……

    突然一個人影在大門口擋住了陽光,擋住了他過多的視線。

    羅刊在原地停了下來,看向那個男人向她走去,他的位置聽不見兩個人的對話,但是卻緊緊的盯著兩人並不打算移開自己的視線。

    「小河。」男人徑步的走過來就將她攬進懷裡。

    「丹尼斯?你怎麼來了?放開我啦,這是在酒店……」

    「呵呵,害羞啦……男人輕輕的揉著她額前的劉海,不輕意的看向她身後的羅刊,一看卻愣在那裡,臉上閃過一絲寒氣,低頭在秦淮的耳邊輕輕咬道:「他怎麼在這裡?」

    「他……在這裡工作。」秦淮突然有絲心慌,伸手想要推開緊緊抱著自己的丹尼斯。

    而丹尼斯很快就鬆開了她,也不勞她那麼費力。

    他低頭看著她的眼睛:「小河,我知道……知道你以前喜歡他,你這麼多天,這麼多年的傷心,都是為了他。可是小河……現在我們要結婚了,你真的要這麼做嗎?把他留在你的身邊……你從來都沒有為我想過,哪怕只是一秒?你都沒有為我想過嗎?」

    「丹尼斯,不是你想的那樣……」

    她的心突然的疲憊,盯著丹尼斯的眼睛,卻無法解釋,她真的……沒有為丹尼斯想過,她就是這麼自私啊,自私的自己都痛恨自己。

    「我想……我們或許不該這麼倉促的決定……結婚。」丹尼斯一步步的後退,然後轉身大步的向外走去。

    秦淮突然就急了,她知道,自己不能傷丹尼斯,世界上誰都可以,唯獨對自己那麼好的丹尼斯不可以。

    她的人影迅速的消失,一直站在後面的羅刊也立即快步的跟了上去。

    聽著她一聲聲的喊著「丹尼斯,丹尼斯!!」

    她快步的跟在那個人的身後,跑得有些急,腳下一歪竟然跌坐在地上。

    「丹尼斯,我跑不動了,我腳崴了……」她摸著自己的腳裸坐在地上,氣喘吁吁的盯著前方男人的背影,而羅刊的腳步就停在原地,只是看著地上的她,看到原本急步而走的男人折回身,似乎有些無奈卻還是蹲下身子去看她的腳。

    「真的崴了嗎?」

    她立即點頭,她就知道,他不會捨下她的。

    「傻丫頭,總是這樣……但是,如果你不追出來,我就真的悔婚了知道嗎?你這樣還真讓我沒有辦法放下心。」

    「我……我知道錯了。可是總要慢慢來,我願意……慢慢的……去接受你,你願意嗎?」她望著他,在他轉身離開的那剎那,她知道,這個男人真的是重要的,五年的時間都不是虛假的,他在她的心裡是有一席位置的,或許只是藍顏知己,還沒有到愛的地步,可是他就像是親人一樣的佔在自己的生命裡,像是哥哥一樣的重要。而自己……願意去慢慢的接受他,只希望自己能轉變這種感情,因為……她相信,他一定會是對自己最好的男人。

    「我願意。如果不願意,我就不會跟著你……到中國,答應你這樣結婚。」丹尼斯輕輕的吻著她的額頭,然後將她抱進自己的懷裡,再抬頭看向剛剛年輕男人所站過的地方,竟然已經空無一人。

    「他……他是個人才,我願意讓他來做我的助理。而且,我希望……在這種近處的接觸,能讓我更加清楚的意識到,他不是我的,而你……才是我應該選擇的人。」這……才是她的想法嗎?其實她自己也不知道,但是只有這樣對丹尼斯講,也是對自己的規勸。

    「可是這樣你會很辛苦。」他將她抱起來,準備把她抱到她的辦公室。

    她輕輕的看向周圍,很多人,可是唯獨沒有羅刊。

    她輕輕的苦笑,把自己的臉埋進他的懷裡,既然已經做了決定,就不要怕別人看見,丹尼斯……應該被自己帶給所有的人看……

    所以那個下午又多了一條新聞,就是董事長的未婚夫好帥,外國帥哥總是搶手的,很快就和羅刊的支持者形成兩個陣營。秦淮不在意那些,她甚至強迫自己不去看羅刊,雖然從李秘書的口裡知道了他工作認真,認真起來甚至不苟言笑。

    下班的時候是丹尼斯來接的自己,秦淮的腳是真的有些扭傷,她本讓丹尼斯扶著自己出去好,但是丹尼斯本就不是扭捏的人,所以直接把她打著橫抱抱了出去上了車,帶著她回了家。

    所有的員工們都羨煞了,所有的人都在討論他們究竟有多相配的話題。

    除了一直靠在窗邊看著車子消失的男人,他的雙眸緊緊的散發出濃郁的冷光,盯著車子消失才慢慢的回身,靠在窗邊不說一句話。

    來到地下室,他上了自己的車,不是以住的機車,而是黑色的奧迪轎車,上了車拉扯著自己的衣領,久久才點燃車的引擎駛動向車庫外拐去。

    車子一路上都在疾馳,駛進羅家大宅,車子直接停在了花園裡,車僮過來拿過他的鑰匙恭敬的叫著他:「二少爺。」

    他輕輕的點頭,管家立即跟上來向他報告今天晚上家裡吃什麼晚餐:「二少爺,今天大少爺和大少夫人都回來了,老爺和夫人也會回來吃晚餐,他們都問您想要吃什麼。」

    「隨便。」

    「……好。」隨便,真的沒有這個菜。

    孫妃早就在花園裡坐著了,和小狗玩得很是開心,她抬眼就看見羅刊臉色不是很好,正在快步的向大宅走去,她立即站了起來向羅刊揮手:「誒,羅刊!」

    羅刊冷眼的停下腳步,轉臉看向她。

    孫妃大步的向這邊跑來,小狗就熱切的追著她,她氣喘吁吁停下來,小狗就在兩個人的周圍打著轉汪汪的叫著。

    「大少夫人。」管家恭敬的喊了孫妃,然後就帶著那不自覺的狗向另一邊而去。

    「什麼事。」羅刊很冷,冷的讓孫妃都要誤以為,穿著西裝的人就是自己的丈夫羅書。

    如果不是羅書要年輕一點,還有髮型不同,任誰都能輕易地把明明差好幾歲的兄弟倆認錯。

    「你今天穿的這麼正式,是去哪裡了?」

    「工作。」

    「工作?你不會又像以前那樣……去當……牛郎了吧?」為人服務……甚至可以扮演任何你需要的角色,真是正宗的牛郎。

    「……」羅刊抿緊唇,但是看向孫妃的眼神明顯地閃過一絲不悅。

    孫妃是羅書的愛人,對羅刊來說也算是個知心的朋友,因為兩個人的年齡相近,而陪著羅刊一段時間的人,也可以算是孫妃了。

    「誒,好了,我知道這個眼神的意思了,不是就不是嘛,你不覺得家裡的冰塊已經夠多了嗎?我更喜歡平時那種,痞痞的你。」雖然很多時候那種痞也是裝出來的。

    「我上去了。」他不打算和孫妃再站在這裡深聊,轉身就向樓上走去。

    孫妃卻看著他的背影,摸著下巴深深的思考,這種表情……是有多久沒有出現了?

    上了樓進了自己的房間,他伸手脫著衣服,一邊脫著一邊走向浴室,洗澡的時候,腦子裡想的人,竟然全部都是秦淮,他的準頭上司。

    她抱著一籃子的煎餅,笑的那麼開心……為什麼……就是覺得,那麼的熟悉?好像……見過這樣的情景。頭一陣劇痛,他搖了搖頭,伸手摸向腦後的傷疤,難道……真的像沈青說的那樣,自己……真的失過憶?

    洗完澡他剛剛穿衣服就聽到自己的電話在響,快步的走過來接起電話,是沈青?他唇角勾起一抹淡笑:「喂,沈青?」

    「你今天……去了嗎?」那邊傳來清麗的女聲。

    「嗯,去了。」

    「有找到……你想找到的真相?」

    「沒有。」他靠在書桌上,濕濕的發珠上滾下一滴滴的水滴滑下身體。

    「嗯……羅刊,我知道,你想找回自己遺失的東西,所以我才在見到她的時候,告訴你這件事。我答應過你的家人替你隱瞞你失去過一段記憶的事實,但是那天她哭得那麼傷心,好像……就像以前的我,所以……你一定要找到它,然後,真的幸福。」

    「對不起。」久久他才輕輕的啟唇,說的很淡,可是那邊的人知道是誠懇的。

    「不用和我說對不起。以前的我……那麼恨你,恨你怎麼不一起去死,可是後來我知道了,你是他派到我身邊的守護天使,你用三年的時間感動了我,讓我兒子有了爸爸的愛,你幫我找到工作,你給我了一個丈夫所有該有的關懷,可是羅刊……我不愛你,你也不愛我,或許你對我有責任,可是我也要對自己的人生負責。以後……你都不用來找我,替他好好活著,好好的保護你那顆心臟,就是對我最好的承諾……還有事發那天,你處於昏迷的時候,一直叫著的名字……你還想知道嗎?」

    羅刊說不出心裡的感受,他努力了四年半,讓自己去愛上沈青,去愛她和自己心臟主人的兒子,可是他愛上了那個孩子,卻怎麼也愛不上媽媽。

    沈青是個好女人,好得讓他再也找不到更好的女人,而且自己的心臟……也應該有觸動,也應該去愛他本來就該愛的人,但是……就是沒有心動。

    難道,是因為自己的血和它融為一體?所以,早已融入自己骨髓的人……是別人……所以,任誰也無法來侵佔這個位置?

    「我想知道……那是誰。」他伸手拉開抽屜,在裡面找到一個本子。

    「它是……秦淮。我不知道它是男是女,可是我想,一定對你很重要吧。」

    秦淮?「我……叫秦淮。一個,或許你記不住的名字。」那句話就不停地在耳邊開始迴盪。

    秦淮……他拿出那個本子,在裡面找到一張照片。

    這是五年前在他的車裡唯一找到的照片,所有的人都告訴他是不相關的人,都告訴他……這誰也不是,都告訴他……或許只是同學,或許只是暗戀他放到他車裡的人。

    可是他就是不相信,瞞過了所有人的視線,把它藏了起來。

    他怎麼也想不起她究竟是誰。

    但是他會做一個夢,一個誰也不知道的夢。

    夢裡面有個女人,她戴著眼鏡在屋子裡面跳著舞,初晨的陽光美麗的驚人,照在她的身上,讓他留戀的拿著手機拍著她的每一個瞬間。

    她有時候會把頭發放下來,有時候會紮起來,有時候穿得很少和他在床上嬉戲,而他更是喜歡從後面抱著她。

    他不知道這個夢究竟是不是真實的,因為他沒有失憶。只不過……有一段時間裡,有些模糊,但是所有的人都沒有忘記,就連醫生都說,他沒有失去過任何的記憶。

    所以他以為,那只不過是場夢,一場他日日重複的夢罷了。

    只不過,這張照片為什麼能和夢裡的人相重疊?這個疑惑,他沒有告訴過任何一個人,因為他知道,該來的真相總有一天會回來。

    所以,在醫院裡見到她的時候,沒有人知道他究竟是有多驚訝。是多麼相似的一張臉,哭的淒涼,讓他的心都猛然的抽痛……一聲聲地喊著他的名字,又有誰能讓想她是認錯人了?

    所以他知道,他確定,她一定是認識自己!

    再次見面,他也很訝異,是在大街上,她一步步的跟著自己,而他看著視鏡裡的她沒有回頭,只不過見她突然停下腳步,他的機車也停了下來,快速地轉了身就向她而去。

    那束花是送給母親的,他也沒有多想,可是她看起來並不太好。

    她明明跟著他卻撒了謊,這個女人不知道,她撒謊的時候臉會紅,耳朵會紅,眼神也會閃爍,所以他又問她是不是認識他,她的回答……同樣不真實的。

    他問了她的名字,她說……叫做秦淮。

    秦淮,一個多麼特殊的名字,特殊到他的心臟都猛的跳漏幾拍。

    沈青告訴他他曾經失過憶,這件事連他自己都訝異了,沈青說,當初在醫院的時候,他所有的家人都要她瞞著他,求她,她那時還不明白,是孫妃告訴她,羅刊的記憶裡少了一個人。

    沈青當時是極恨羅刊的,所以一切都與她無關,她只是冷漠的看著他們一家人,但是心臟移植……是男朋友嚥下最後一口氣答應的事,而且當時只能救一個人,能夠存活的也只有羅刊。

    而現在,沈青都告訴他……那個名字,是秦淮。

    秦淮……秦淮……

    那籃香蕉餅,他是不喜歡吃……可是,他喜歡做。以前的他發過誓,會給最愛的人做香蕉餅,而那個人……是不是她?

    秦淮拉下百葉窗不想再看外面。

    羅刊的人緣很好,特別是女性人員,所有女性員工都喜歡他,一星期了,都沒有減潮。

    她有些憤然,努力的讓自己淡定,告訴自己,和自己完全不相關。

    回到座位上,她拿起電話線撥了內線

    「喂,董事長有什麼事情吩咐。」那端傳來男人溫熱的聲音。

    「我要的年度數據報告呢?整理好了嗎?」

    「是。」他冷清的態度總讓她憤怒,和往常一樣她很快就扣了電話。

    沒一會兒辦公室的門就被人敲響。

    她輕聲的應道:「進來。」

    羅刊走了進來,拿著報告書,輕輕的放到她的桌面上:「董事長,這是您要的資料。」態度可掬,就是員工對待老闆的樣子。

    她輕輕的點頭:「嗯。」

    羅刊轉身要走,秦淮卻抬頭看了他的背影一眼:「晚上有個飯局,你陪我出席。李秘書……她請假。」這是真的,她現在也是真的恨不得離他越遠越好。

    男人扭過去的唇角輕輕的勾起,但是他只是輕輕的應道:「嗯。」然後就快步的走了出去,他當然知道李秘書請假,因為這個人情……正是他要李秘書賣給他的。

    那個飯局就在香海酒店,所以他們並不需要準備什麼,只不過早點去等待要招待的人就好。

    五點的飯局,四點四十五的時候秦淮說著該下去了,帶著羅刊就淮備去乘電梯,剛剛下到了三樓的走廊就看到一個小女孩跌倒在地。

    周圍竟然沒有服務生?!她看了著立即快步的走過去,把小女孩扶了起來。

    小女孩大約兩歲多的樣子,很小,小到看見陌生人竟然不害怕。

    她輕輕的給她擦著眼淚:「小乖乖不哭了。媽媽呢?」

    「媽媽……媽媽不知道……」小女孩揉著眼睛,提到媽媽就哭得更傷心了,揉的滿手都是淚水,秦淮忍不住的心疼,輕輕的抱著她,將她抱了起來:「好,阿姨帶你去找媽媽好不好?來,我們去找媽媽。」然後就直步走在前面。

    羅刊的心輕輕的動了一下,不知為什麼,看到她擁著孩子……心裡就是止不住的悸動。

    莫名的糾扯。

    她把孩子交給二樓的主管,然後還給孩子一把捧捧糖,然後又陪著孩子等到了焦急而來的媽媽時才放心的離開。

    羅刊一直都看著,也沒有提醒她時間快沒有了。

    兩個人趕到飯局的包廂的時候已經似乎五點十五分,請客的人倒遲到了十五分鐘,顯然有些說不過去。

    對方有些不悅,所以一來就要罰秦淮酒,秦淮只好喝,可是一杯杯下肚怎麼也擋不住,以前雖然跟著雲在森練了不少的酒量,可畢竟自己是個女人,而且沒有吃一點點東西壓底,所以現在怎麼都頂不住了。

    最後又是幾杯,秦淮就快要吐的時候,身邊的男人直接的伸手過來要奪了她手裡的酒杯。

    「我給你喝。各位老闆,我是我們董事長的助理,應該有資格擋這杯酒吧?」冷然的眼手神盯著眼前的這些人,這些人個個都笑了,點頭笑著好。

    畢竟,把女人逼太急了,也不是什麼男人該做的事情。

    「你做什麼?真的不要你的命了嗎?換了心臟就忘了根了對不對?」她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伸手就狠狠的奪過他的酒杯,然後仰頭一飲。

    男人的眼裡閃過一絲詫異,不過不再說什麼。

    而那些男人,看見她如此凶悍的吼了自己的助理,想著或許有些過分了,就想也該是個度了,就不再勸她喝酒,羅刊就給她夾了些許清淡的菜,但是她自己又喝了幾杯,以至於後來所有的客人都走了的時候她就喝醉了。

    暈暈到到的走路,還一路都唱著歌。

    羅刊見她這個狀態邊給她開了個房,把她扶進房間,給她倒了一杯水遞給她:「來。」

    她暈暈乎乎的抬頭瞧見他,便憨憨的笑,伸手摸著他的臉:「羅刊……我、我又……又做夢了麼?」

    他握住她的手,把杯子遞到她的唇邊:「來,小心燙。」

    她卻搖著頭:「我不要,我不要!我要吃香蕉餅……我要吃你做的香蕉餅啊……拽著他的手撒著嬌,她抬頭在笑,笑的好不燦爛。

    他輕輕的點頭:「好。你先在這裡,我去廚房給你拿。」把她溫柔的放下,他又把杯子放到床邊,然後就出了門。

    秦淮一個人在房間。東看看西看看,覺得頭很沉,可是只有自己一個人呀……怎麼只有自己呢?

    突然有些害怕,縮著縮著從床上滾下來,她就抱著自己的雙臂縮在床邊,把頭埋在臂彎裡。

    放在床上包裡的電話「嗡嗡」的響著,顯示來電是「丹尼斯」。

    但是她聽著那奇怪的聲音就更怕了,伸手把包甩到另一邊,電話從包裡落出來,她就捂著耳朵不讓自己去聽。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門被推開,她輕輕的顫抖,抬頭的瞬間看到羅刊。

    她立即爬起來向他撲去:「羅刊,有奇怪的聲音!」

    「什麼?」他看著懷裡的她,雖然酒精的味道很濃,但是不得不承認……她撲進自己懷裡的瞬間,真的心跳都漏了幾拍,而且這樣的感覺……是多麼的熟悉。

    「那裡,在響……」

    她伸手指著那個震動的東西,他真的沒想到,喝醉了的她,是這麼可愛。

    不吵不鬧……就是智商下降了許多。

    他輕輕的摸著她的頭髮:「這是香蕉餅,你拿著吃。我去看看。」把她扶到床邊坐下,自己伸手撿起地上的電話,看到丹尼斯的號碼,果斷的斷掉。

    心裡有絲郁然。

    他背對著她說:「是……你未婚夫的電話。」

    「……」她沒有回答,而他盯著手裡又打過來的號碼,他本就不是什麼正人君子,而且來到這裡的目的很明確,就是為了她,那麼他還在猶豫什麼?

    再次掐斷,只給他回復了一個短信:董事長今天在酒店休息。

    沒有撒謊,只不過是代勞她給他交代了下行蹤,其實他是多麼的厭倦這樣的感覺,厭倦她的身邊有別的男人。

    他不知道是因為自己正在追尋自己和她以前的關係還是一位如今相處……才得來的這種感覺。

    電話不再打進來,他放下電話走向她,只見她一直低著頭也不說話,他伸手挑起她的下穎,看著她的臉,竟然佈滿淚痕……

    他一愣:「你怎麼了?」

    「餅……好吃……這是羅刊給我做的……」她望著他,說不出的委屈。

    這個餅……的確是他做的。她怎麼……一口就吃出來了?哭得這麼傷心……他突然想知道,自己究竟做了什麼,才讓她這麼多眼淚。

    「秦淮,告訴我……以前,你認識羅刊嗎?認識我嗎?」

    她一愣,盯著他,臉色突然變得怪怪的。

    眉間一蹙,起身就向廁所奔去。

    他看著地上那一籃子落下的香蕉餅,突然有些心疼,起身跟上她,她趴著馬桶狠狠的吐著,根本不知道自己究竟吐得什麼,可是吐的卻很是辛苦。

    他在她身後蹲下來,不顧那些惡臭輕輕的拍著她的背,等她舒緩些依舊拍著,連忙起身放水掬了一捧捂到她的嘴上洗著她的小嘴。

    最後拉起她到洗漱台前,拉著她彎下去仔細的給她洗著臉上的污漬,她的唇很軟,軟到他摸上去後……留戀忘返。

    她的唇很軟,軟到他愣愣的發呆,想到剛才,她拿著酒杯憤然說的話。

    他扶起她,看著她的臉,而她似乎有些暈乎,臉也狠紅,打著嗝,酒喝得實在有些多了。

    「為什麼你知道我有心臟病?為什麼你……知道我換過心臟?」這件事情,除了家裡的人知道,就只有沈青了,可是沈青和她並不認識啊,家裡的人……又會是誰說了出去?就算說出去,為什麼不告訴他?除非,他們之間真的有某種特殊的關係。

    「心臟病……?」秦淮抬起暈乎乎的眼睛看著面前的男人,是啊……自己為什麼就知道呢?為什麼……

    想著,卻吧嗒吧嗒地開始掉眼淚。推開面前的男人,大步的向外面走去,站在地毯上脫掉自己的高跟鞋,一步步的走到空曠的地方,有些偏偏倒倒,像一個人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似地,張開雙臂就開始跳舞。

    她跳的是芭蕾,真的看不出來,她這樣強勁的一個女人,會跳這樣的舞,而且跳起來,是這樣的優雅迷人。一圈一圈的轉著,最後嫌棄身上的衣服太多,也沒有想得太多,就把工作裝給脫了,最後只剩白色的橙衣和內褲,一圈一圈的在原地打轉,頭髮散落下來,汗水濕了額前的髮絲,帶了絲性感,讓他狠狠地心動。

    最為心動的,是她……明明就是自己夢迴千次裡的那個人!!!

    少了一個東西……他轉身看到她包裡的黑框眼鏡,他取了出來,走到她的面前,拉著她旋轉的身子,她迷茫的站在原地,輕輕的喘著氣,看著他有似乎不太明白,而他拿著眼鏡戴在她的臉上,看著眼前的這張臉,明明就是自己夢見的她……怎麼還能不相信,她真的就是生命裡遺忘過的人。

    雖然記不起那些事,雖然記不起為什麼會忘記了她,雖然不知道他們發生過什麼,但是他的心就是脹疼了,摸著她的臉,摸到她的後腦勺,伸手就將她抱進自己的懷裡:「為什麼要一個人跳舞?」

    「因為……他喜歡。他喜歡看我跳舞。」她輕輕的笑,喝醉了的她還不清楚眼前的人就是羅刊,一下子認識一下子不認識,而且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做了什麼事。

    「是嗎?他是你什麼人?」他知道,現在的她,幾乎可以算是問什麼答什麼,不趁此機會更待何時?!

    「他……他……他是我恨的人……是我愛的人……是忘了我的人……我放不下的人,是我孩子的父親……是我現在該忘了的人……是我過去……喜歡的人……」每每提到他,她的眼淚就禁不住的流,而現在,不知不覺又哭了。

    他捧著她的臉,輕輕的擦著她的眼淚,心狠狠狠的抽痛,這是最熟悉的感覺,就像每一次犯病那樣,卻又比犯病更讓他來的窒息。

    「孩子的父親?我們……有孩子嗎?」

    她盯著他的臉,好像有些認識他,看著看著就用力地推開他:「孩子……孩子……」她左右地看著,似乎沒有了方向,摸著自己的肚子:「孩子……孩子……」

    「孩子呢?」他上前一步想要去扶她,她卻一步跌坐在床邊,摸著自己的肚子,好像想起了那個夜晚,眼淚止不住的流著:「孩子……孩子沒有了……沒有了……」最後,淒厲的嗚咽出聲,那三個「沒有了」字那麼的蒼白,直接擊痛了他的心房。

    他站在原地,看著她,他想,如果自己以前真的愛過她,如果以前……真的和她發生過愛情,如果她……也愛過自己,那麼自己……是不是傷過她的心?很傷很傷?

    可是他想,一定不是自己願意的,因為現在看著她哭,聽到她哭,心都會疼,又何況以前的自己?

    走到她的面前蹲下身來,伸手抹掉她的眼淚,看她哭得淒厲,再也忍不住的柔情伸頭輕輕吻掉臉上的淚痕:「好了……不哭了,我想,我是真的忘記了你……但是我的心會痛……是不是代表,其實我也愛你,很愛很愛你。愛之骨髓,所以……才會如此心悸,如此……心疼。」不捨的顫抖,伸手將她擁入懷,輕輕的拍著她的背,不停的哄著她,勸著她,親著她的淚,羅刊知道,不管以前是不是,不管以前是如何,現在的自己……也深深的愛上了她。

    或許有些突然,有些不可思議,有些難以置信,但是……在廚房給她做香蕉薄餅的時候……他就已經想明白了不是嗎?如果不愛她,自己怎麼會願意……給她做。

    她哭著哭著,身子向前一傾,毫無意識的又給他吐了一身。

    而他無奈的歎息,誰說這個三十歲的女人就是熟女了?在他的眼裡,不管她是多麼的獨立強大,始終都像個小女孩,哭的讓人不知所措。

    而他,就是想保護她,想去……忍不住的疼愛。

    那個晚上他側躺在床邊望著她,整整一夜。

    秦淮醒來的時候已經早上八點,頭有些疼,摸著沉沉的頭坐了起來,感覺有些怪怪的,怎麼好像……身邊有人?

    她奇怪的扭頭,在看到眼前的人時經不住的尖叫,身子猛地向後退去,卻又極快的摀住自己的嘴,身邊的人……不是羅刊是誰?!!!

    他怎麼在這裡?她看向他露在外面的肌膚,他沒穿衣服?她再拉開被子,一看自己,這一看就不得了,自己怎麼只穿著內衣和內褲!

    她立即全身都被漲滿了火氣,伸腳就是一提猛地將身邊的男人踢下床,然後拉著被子捂著自己的胸口縮到一邊看著他猛然的醒過來。

    「你怎麼在這裡?這,這是哪裡?還有,你對我做什麼了?!!」

    被踢下床的男人一臉鬱悶的摸著自己的下巴就坐在那裡,秦淮一臉看去,先是看到他白皙的身子,不過還好他還穿著長褲……長褲?

    她的眼神一跳,抿緊唇不說話。只不過看著他的眼色沒什麼好的,幾乎可以用瞪加狠來形容。

    「昨天你喝醉了,我只不過扶董事長來這裡……休息一下。」

    「那你……你怎麼在這裡?!」她的衣服呢?她衣服怎麼都沒有了?他的上衣呢?不會……是自己脫的吧?

    男人一笑:「你吐了我一身,我自然要脫掉。你自己身上也有,我就給你脫了。」

    「你、你、誰要你管那麼多!!」她有些惱羞成怒,捂著床單就要下床,卻一個不小心滾到了地上,戴了一晚上的隱形眼鏡磨得眼睛生疼,她伸手取了下來,捧在手心裡摸到床邊的眼鏡戴上,再恨然的瞪向另一邊的他,他卻在這個時候突然站起來。

    她更清楚的看到剛剛就看到的東西,胸口的傷疤,她忍不住的心疼,卻讓自己扭過頭去假裝看不見。

    「要知道你昨晚都講了些什麼嗎?」他悠然的走到她的身邊,蹲下來看著她問,他不想躲避問題,既然自己喜歡上了她,就要讓她知道。

    「我……我講了什麼?」她有些驚慌,畢竟是怕自己講了些不該講的話。

    「你說呢?」他壞壞地勾著唇角,掐著她的下巴,她伸手就要甩開他的手指,他卻立即冷聲警告:「動不得,一動……小心這裡掉下來。」他的手摸著她肩膀上細膩的肌膚,笑的暖昧。

    「你……」她更緊張了,,緊緊的抓住被單完全不敢動彈。

    「我……」他靠近她的臉,灼熱的呼吸輕輕的噴灑在她的臉上,讓她忍不住的向住後退去。

    「我喜歡你。」他主動的告白,雖然不知道以前的自己究竟有多愛她,可是現在的自己……一定是愛她的,愛得濃烈,如果這就叫做命運,她就是他的命中注定。

    她驚詫地坐在那裡,只能愣愣的盯著他的眼睛,她怎麼相信……她不相信……她輕輕的搖著頭:「不、不可能……」

    「為什麼不可能?」他第一次表白竟然遭到她不可置信的拒絕,這讓他很不爽。

    她猛的推開他的手:「不!你、你不可能會喜歡我……」

    「你……」她的不相信讓他很是惱怒,想要抓住她的下巴細細的抓問。

    她卻不顧什麼的猛的就站了起來:「你出去吧。我要穿衣服。」緊緊的抓住自己的被單,把頭轉到另一邊,聲音也是極盡的淡漠。

    「秦淮。」他喊著她的名字。

    「再過兩個星期,我就結婚了。我不希望……我婚前再發生什麼變故。」她輕輕的閉上眼睛,心沉沉的疼,如果那只是他遊戲的一個玩笑,她寧願自己沒有聽見過。所以她強迫自己不去相信,不去看他的眼睛……而她,也不願意這麼輕易的動搖,對丹尼斯來說……怎麼能是公平的?

    羅刊站在她的背後看著她決然的背影,看著她僵硬的線條,明明就想抓住她的肩讓她轉過來看著自己的眼睛,但是他沒有,因為他不確定,這個女人究竟愛不愛自己。或許以前的自己傷她太多,她早就已經不願意。而她冷然的態度,更是讓原本就捉摸不清的她變得更加的遙遠。

    她站在那裡,聽到背後傳來一聲冷硬的關門聲,她輕輕的磕上雙眼,眼淚滾滾而落。

    秦淮努力的讓自己不去關注羅刊,不去看羅刊,那天的事情也很簡單,沒有人知道她和羅刊在一個房間呆了一晚,她自己也不知道那天晚上發生了些具體的什麼,只不過……好像很混亂,混亂到自己的心又在動搖。

    而羅刊,就像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般,自然的工作,自然的每天和辦公室的每個員工謙和的聊天。

    丹尼斯也沒有懷疑什麼,一門心思全部都在結婚典禮上,秦淮接到所有好友們的祝福。

    春喜、何三蓮、歸姐、唐糖……

    但是她一點都不快樂,特別是越來越與他相近的時候,每一次討掄會議,每一次巡視。每一次無事的時候總是無意間的去注視他。

    而他,陌生疏離的就像個陌生人,那麼對待自己。

    兩個星期很快就到了,結婚典禮就近在恕尺,近到她在化妝室都穿上了自己的婚紗,畫好了妝,捧好了花束,只等著婚禮的開始。

    一聲聲的禮樂,她坐在凳子上看著鏡子裡的自己,為什麼……不能努力地彎一下嘴角?為什麼……怎麼也無法開心。

    在後面的何三蓮把她的一舉一動都看在眼裡,今天要當花童的雲菜菜小朋友也來了,提著花籃子正在數著有幾朵花,而春喜和何三蓮就是她的閨蜜,所以陪著她出嫁。

    秦淮所有的情緒都逃不過她們的眼睛,她們陪著她坐在那裡,而何三蓮就問她:「結婚是一輩子的事情,一定不能學我,不能像我一樣……我沒有愛的人,當時只是利益關係,更沒想到相處後會愛上自己的丈夫。秦淮……如果你和一個男人相處五年都沒有忘掉之前的人而愛上現在的人,你覺得就是五十年還會有改變嗎?」

    「我不是打擊你現在不要結婚,但是你一定要對得起自己心裡面的感覺。要嫁給自己真正想嫁的人。」春喜也握住她的手,她們都知道秦淮吃了太多的苦,所以看在眼裡疼在心裡,更希望她能幸福。

    秦淮抬頭看向她們:「可是……我不能傷害丹尼斯。」

    「但是,如果這一輩子都不會愛上他,那麼你傷害的不是一時的,而會是一輩子。」

    秦淮認真的看著何三蓮,想著她說的話。

    「可是……如果一輩子,我都注定得不到我的愛情……」

    「你爭取了嗎?如果你爭取了還得不到,那麼再放手。你每次都在受傷害,但是你有沒有真正的爭取過?告訴過你喜歡的他你的心意?人這一輩子活得不容易,如果連愛情都得不到,那麼真不知道活著究竟有什麼意義。秦淮,不管你做什麼,我們都支持你,無限的支持你。」

    「可是三蓮……」

    「我們給你的只能是建議。今天你結婚,就要做最幸福的人,不結婚,也要做幸福的人,我們都會陪著你等待你的幸福知道嗎?」

    幸福的人?結了婚……她也不會幸福,因為心裡沒有歸宿……

    但是不結婚呢?她好像……真的從來沒有主動的爭取過。從來都是接受,接受他的愛,接受他的傷害,接受他的遺忘,接受他和自己不可能的事實,而自己……從未主動出擊過。唯一的主動,就是拒絕他的告白。

    告白究竟是真是假?為什麼……就不問他呢?為什麼……如此沒有自信?

    她沉默了,自己一個人坐在那裡不出聲。

    而外面的婚典開始,一聲聲的喊著:「歡迎新娘和新郎出場……」

    但是站著的,只有新郎,新娘始終沒有露面。

    她站了起來,推開眼前的門大步的向外面走去,留在梳妝台上的只有一封信。

    也不知道喊了多少次,早已出來的何三蓮和何春喜也有些著急了,丹尼斯更是感覺到了不安,推開化妝室的門只看到花童雲菜菜坐在沙發上提著小皮鞋,看到進來的男人就指了指桌子上的信:「乾媽說要給外國叔叔看。」

    丹尼斯:

    對不起,我沒有做到。我想嫁給你,而且我想……嫁給你,一定會成為幸福的人,因為你對我是那麼好。但是,在我的心裡,你就像是哥哥一樣,一樣的重要,一樣的給我關懷,一樣的讓我感覺到了幸福。但是這些都無關於愛,不愛你……才是對你最大的不公平。

    我愛的人忘記了我,我絕望,我甚至忿很,我感到不公,只覺得整個世界給我的全部都是傷害。但是我從來都沒有主動過,沒有告訴過他我喜歡他,沒有告訴他我不在乎年齡,沒有告訴他請不要放開我的手,請不要再因保護我而讓我受到傷害。

    丹尼斯,你一定會遇到更好的女孩,而我,不是好女孩。

    對不起……

    她就這樣走了。

    留下了所有的賓客們面面相覷,沒有告訴任何人,沒有告訴自己的父母,就這樣逃婚,逃掉不一定會是幸福的結局,她只是不想讓自己那麼遺憾,更不想對丹尼斯那麼不公平。

    但是她沒有去找羅刊。

    那一天,羅刊也沒有來,沒有去婚禮現場,更沒有去找她。

    而她自己一個人回到古江花園,換下一路奔跑的婚紗,穿上最最正常的居家服,站在窗邊靜靜的喝著濃茶。

    醫院,羅刊穿著一身西服抱著沈青的孩子進了急症室,沈青崩潰的俯在他的肩頭大哭,醫院的醫生們急急忙忙的進進出出直到下午五點一切才平靜下來。

    孩子在打點滴,沈青坐在床邊握著孩子的手望著孩子,而羅刊就站在一旁。好半天沈青才抬頭看向羅刊,看到他一身的正式西裝才抱歉道:「今天不好意思……因為孩子突然生病,我也嚇到了,只想到你……」

    「沒關係,有什麼事情,都可以來找我。我是孩子的爸爸啊。」他他欠們,不僅僅是孩子的父親,還有孩子應得的父愛。

    「謝謝你,不然我真的不知道怎麼辦。你今天穿這麼正式……是有什事情嗎?」

    「實際上,我是打算去……搶親,不過現在,應該也不必了。」婚禮,應該早就結束了。

    沈青不知道該說什麼,抱歉?但是對不起又能改變什麼。她讓羅刊回去,羅刊也不推,看了看孩子就走了出去。

    走在走廊上,遇到了羅書,自己的哥哥。

    孫妃正好來這裡找羅叔,看到羅刊有些意外,立即揮了手就拉著羅書向他走來。

    「羅刊,你怎麼在這裡?」

    「沈青的孩子發高燒,現在才退下來。」

    「哦。」孫妃並不知道羅刊在秦淮那裡工作,羅書對羅刊點了點頭就拉著自己的妻子向自己的辦公室走去,孫妃今天穿的很漂亮,應該也是剛從誰的婚禮場上下來。

    羅刊一步步的向外面走去,卻聽得孫妃對羅書道:「今天去參加婚禮啊……新娘子跑了,我看那個外國帥哥也可憐誒……親愛的你知道新娘是誰麼……就是……唔,捂我嘴乾嘛……」

    羅書扭頭看向身後的羅刊,羅刊正站在他們的面前,孫妃沒注意到羅刊竟然還沒走,嚇了一跳,捂著自己的肚子跳到自己的丈夫後面。

    羅刊的眼神很冷:「你們不必再瞞著我,就算我失去了對她的記憶……我還是愛她,現在的我,也愛上了她……義無反顧。」

    轉身向外面大步的走去,羅書正欲追去,孫妃卻一手拉住他:「不要去。讓他……去找她。何苦為難他們?親愛的,我們當初相愛的時候也不容易啊……而且,他們經歷這麼多都不能忘了對方,她能逃婚……這又是多大的勇氣,或許在一起……不一定就是痛苦,經歷了這麼多……就讓他們自己去決定吧,決定在不在一起,決定……以後幸福不幸福。」轉身拉著羅書向裡面走去,誰不懂愛情?懂得的,都不忍再去阻抗他們。

    他急速的開著車想去找她,可是他不知道她住在哪裡,一路上狂飆的飛速,有心臟病的自己,開車一直都很慢,就連機車都是穩速的,可是現在他無法控制自己的思緒,她為什麼會逃婚?是為了自己嗎?還是有別的原因?當知道不能去婚禮上把她奪回來做最後的努力時他甚至絕望過,從來都沒有那麼絕望,可是現在……好像一切都重生了,讓他激活重生。

    車子快速的駛行在馬路上,他一邊掏著電話一邊掌著方向盤,車子是正確行駛在道路上的,突然從右邊衝來另一輛瘋狂的車,他還沒來得及抬頭,剛剛翻到她的號碼車子就猛地被撞向另一邊。

    安全氣囊瞬間彈跳出來,他的頭還是猛地向方向盤撞去,而他手裡的手機飛落到副駕駛座上,額頭微微的出血……意識越來越模糊,趴在方向盤上再也聽不到別的聲音。

    一幕幕場景就像是電影一樣從腦海裡劃過,從冒牌相親開始……到兩個人契合的那夜……到不忍傷害她,每一次心痛的時候都在噬骨的做著掙扎……是現在的傷害,還是以後讓她陪著自己慢慢的死亡……

    他每一天都活在那樣的痛苦裡,他不想讓她守著即將死去的自己,他想讓她去尋獲新的春天。

    所以在她第一次誤會哥哥就是自己的時候,他就開始隱藏自己,他就開始實施計劃,讓她忘了自己。他想……對她來說,自己只不過是一場戀愛,而她對自己來說,就是一輩子最愛的女人,他只能以這種方式……讓她遠離自己,讓她受傷,再去尋找新的幸福。

    但是在傷害她的時候,他的心同樣是在滴血的,告訴他自己的真實年齡,讓所有的人指責她,看著她在自己的身下哭著喊著,他多麼想溫柔的撫摸她,告訴她自己愛他,告訴她不要愛自己,告訴她自己就要死了……不能陪著她到老,但是他忍住了那份衝動,拖著自己殘破的身子,暈倒在她看不見的地方。

    他甚至想……就這樣死去,就是更好的。

    他甚至不知道……原來,兩個人之間有過一個孩子,一個……因為他而掉落的孩子。

    這一次……自己能活過來嗎?能逃出生天嗎?如果能……活著……他一定……再也不會放她而去。

    她在家自己做香蕉煎餅,一次次的做,味道卻總是不對,衣服裡的電話突然的響,她看也沒著就接了起來。

    「喂?」

    「是我,小河。其實……我知道你……今天會逃婚的。」

    「丹尼斯……」

    「我一會兒就和爸爸媽媽回美國了。他們說以後還是歡迎你來玩。」

    「對不起……」

    「不用說對不起。小河,祝你幸福。下一輩子,我一定要先遇見你。」

    「好。」輕輕的微笑,掛掉電話,香蕉煎餅卻糊了。

    她忙成一團,剛把鍋刷好,想著等一下再做一鍋。

    電話又響起來,這一次看了來電顯示,是陌生號碼?

    接得有些小心翼翼:「喂?」

    「是我。」

    「羅……刊?」一聽就聽出了他的聲音。

    她靜靜的不說話,手攪著面,卻輕輕的發抖。

    「淮。你聽我說……」費了好大的勁,才摸到了電話,他甚至感覺到了自己頭上流下的血,粘粘的發熱。

    「我在聽。」她也很安靜,並不知道他那邊發生了什麼事。

    「以前的我,以為不能陪著你白頭到老,以為不能給你幸福,所以想要放手,讓你恨我,然後記著我一輩子,等我死了……你就會原諒我了。然後平淡的嫁人,生孩子,幸福。不該是我這樣的人,不該是我這樣……拖著殘破生命的人。所以傷害了你,失去了孩子……對不起……」

    她的淚靜靜的流下來,捂著自己的嘴輕輕的抽泣,她知道……他想起來了……他想起來了……這些話……就是他要說的嗎?而她真的沒有想過……原來……他是這樣想的。

    「可是現在……或許我又要死了……但是我不能在後悔,也不能讓你再恨我,那是愚蠢的決定。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聽到了嗎?不管你大我多少,我都愛你。愛至骨髓,即使我不記得你,我愛你……再見,依舊會愛上……」

    「嗚嗚……羅刊……」她哭的崩潰,坐在地上,緊緊的握住電話:「告訴我……你怎麼了……羅刊……」

    電話被掛掉,她一聲聲的喊著也沒人回應,她瘋了的回撥,沒人接,沒人接!!

    她抱著自己的雙臂,她還沒有告訴他,自己的感覺啊,她還沒有告訴他,自己也愛他……她從地上爬起來,她不相信,不相信他會這麼做!就這樣離開!不管發生了什麼,她都不相信,她真的會離開自己……

    拿著刷子做起煎餅,一鍋又一鍋,也不知道是汗水還是淚水一滴滴的落進鍋裡,最後一鍋剷起來,她輕輕的咬著它,總算有了他的味道,但是心已經痛到麻痺,再也不能坐以待斃的等待他的消息,大步的向外面走去,她要去找他!!

    門一開,他卻站在自己的面前。

    冷清的眼神望著她,滿頭的鮮血,撐在門口虛弱的看著她。

    她輕輕的發顫,看著他滿頭的鮮血,伸手想要去撫摸他,卻被他一手握住手腕,他說:「我回來了。」

    她落淚,看著他冷然道:「回來怎樣?你傷害我那麼多,說一句回來又怎樣?」

    「對不起。」他伸手將她用力的摁進自己的懷裡。

    她用力的掙扎:「你知道嗎?我們曾經有過孩子。你強姦我,我都沒有那麼恨你,可是孩子沒有了……我是真的一輩子都不想理你……」

    「對不起,對不起。我對不起我們的孩子,也對不起……」

    「對不起有什麼用!!都是不管用的。」

    「我知道。」

    「你還忘記我,還讓我流這麼多眼淚,所以滾出去,我不要見到你。」她用力的推開他,把他推出門外,關上門一聲聲的靠在門上抽泣。

    現在說這些……真的有用嗎?

    愛情,是要自己爭取的,既然自己不能忘懷,而他……從來都沒有不愛自己,從來都沒有背叛自己,從來都不是真正的想傷害自己,又何必那麼計較?如果那麼計較,真的就要一輩子孤孤淒淒了麼?

    她起身猛的拉開門,而他還站在門口,她伸手投進他的懷裡:「我要你愛我一輩子。不管你的一輩子是多長,都必須愛我,疼我,照顧我,永遠對我不離不棄!!不許忘記我。再也不許。」如果不是知道了他真正離開自己的原因……或許這輩子,真的就這樣錯過了。

    可是,緣分就是這麼微妙的。

    他緊緊的抱住她:「我再也不會讓你哭成這樣,哭的讓我心疼。」擁抱的力道,足以窒息兩個人。

    拉著他進了房間,給他擦了傷口,包了傷口,輕輕的親吻紗布,端給他自己做的煎餅,命令他必須吃下去,他只好吃了一塊,吃完的時候看向正認真看他等待答案的人,轉頭就用力猛的吻住她的唇。

    她知不知道?不管是在夢裡,還是在現實裡,這一個月,他最想做的事情就是這祥,將她壓在身下,狠狠的吻住她的唇。

    而她微微的抵抗,很快就融化在他的柔情深吻裡。

    這一次……任誰也無法分離兩個人吧。

    所有的人都幸福了,丹尼斯也會遇到一個愛他愛到癡狂的女孩。而沈清……也會遇到一個再次心動的人。

    他回來了,再也沒有生命之憂,生命的以後依舊不知道能活多少年,可是他們都開始互相珍惜擁有對方的時間,或許是五年,或許是五十年。即使她大了七歲,卻絲毫看不出她顯老在什麼地方,任誰一看,都只能看出他們正沉浸在愛河裡不能自拔。

    她說:「我比你大七歲啊……」這是一個讓介意又很不爽的事實。

    「但是……我會比你先死。」

    「這麼算來就划算了,等你死的時候,我差不多也老的掉牙齒,也該死了。」她笑的有些沒心沒肺,男人卻不爽了,不高興她這樣說她自己。

    看了看百葉窗被拉的密密實實,而自己進辦公室的時候像以往那般早就把房門反鎖好了。

    「老婆,我們要快點造個小寶寶出來。」他將她壓在大大的辦公桌上笑的赫然又陰險,她當然知道他要做什麼,卻很是迥然,每一次在辦公室做什麼,會不會太公私不分了?而且她每次都要克制住聲音,真的很難熬……

    雖然全酒店的人都知道了他們董事長的老公羅助理究竟是有多纏著自己的老婆,但是都裝作不知道。不知道他們在辦公室究竟談論什麼數據能每次都這麼久。

    「不要啦……晚上回家再說。」她推著他,卻欲拒還迎的讓他更是慾火高漲。

    「但是母親真的很想抱我們兩個的孩子。大哥的女兒已經一歲了,看著活潑亂跳的可愛,你就真的不心動嗎?」他的手不老實,已經開始動手動腳。

    「我……」她想了想,結婚半年了,要孩子是不是有點早啊?

    算了,誰叫他喜歡,而她自己更喜歡呢……

    以後都會永遠幸福。

    她相信,他會給自己幸福。

    再也確定不過。

    【番外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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